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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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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三哥打算,让我在这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凭借假圣旨登基的时候,再让本王入城给父皇送殡么?!”
  这话说到最后,叫人不寒而栗。
  宁王一拂袖,不再同他争论。
  “圣旨是真是假,满朝文武自有评说,不劳四弟操心!”
  说罢大步迈下了城墙,只留给众人一个略显仓促的背影。
  他就这样走了。
  轩辕玦变了一副正经面孔,朝上首高声呼喊。
  “龙骑营的将士们!且听本王一言。本王的身后,只有八千虎骑营的士兵,和本王离开京城的仪杖。本王为何不能回京探望父皇,这些人为何要被迫背井离乡?”
  “倘或是你们!你们出城执行了一番任务,凯旋而归之时,却被阻拦在城门外,有家不能回,你们是何感受?!本王一人不足惜,可我大周的士兵,保家卫国,都是抛头颅洒热血的铮铮汉子,岂能受这等委屈?”
  守城的士兵们变了脸色,看向底下的虎骑营士兵,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晋王说的不错。
  皇子之间争权夺位,为何让他们这些无辜的士兵受牵连……
  “你们也有父母兄弟,倘若是你们的父亲病重,尚不知是死是活,你们不想见他最后一面吗?本王只想见父皇最后一面,却被污名为意图逼宫篡位!本王若真要逼宫篡位,就不会孑然一身站在这里!”
  他的身上没有甲胄,没有兵器,只有一袭宽松单薄的夏裳。
  何况凭借着虎骑营的八千人,想在重病把守的京城谋反,那也不是件易事。
  他的字字句句,都刺入士兵们的心头。
  联想到从前他在京中之时,圣上还是更宠爱他一些,要封晋王为太子的消息也一直没断过。
  这样想来,那道圣旨……
  轩辕玦忽然长舒了一口气,抬起手来抹了抹眼角。
  城上的士兵尚未看清,他已经调转了马头。
  “罢了……你们好好想清楚,该当如何选择,本王先走了。”
  ------题外话------
  今天不会有二更!小可爱们别等哦。
  《妾身》写到现在快一百万了,全文的大纲已经到了尾声,难免有瓶颈。
  伊人最近很卡文,所以降低了更新的字数,力求写得更精致一些,希望小可爱们见谅。
  断更是不会的,只是字数可能会少一些。
  等卡文的状态过去,会恢复从前的万更,在此表示抱歉,比心~


第208章 斩首示众(一更)
  待回头已经看不见城墙上人影之时,詹世城终于耐不住性子。
  “殿下,殿下!这说得好好的,眼看那些士兵就被你说动了,你怎么反倒走了?”
  他分明瞧见了那些龙骑营将士的目光,含着对轩辕玦那一番话的动容,和对一旁趾高气昂的龙威,越发深刻的鄙夷。
  正是大好的时机,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
  轩辕玦仍然悠闲地骑在马上,手上擎着一根不知哪里折来的柳条,悠来晃去。
  若说他方才到城下时,那番悠闲还有作假的成分,现在却是真的放松了下来。
  “不着急。虽然进不得城,好歹得了龙骑营将士的心,不是么?宁王拿出了一道假圣旨来,那些寻常的将士如何辨别得出来?指望本王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他们开城门,未免有些牵强。”
  这等功绩,恐怕也只有三国的诸葛亮,才能做到舌战群儒。
  詹世城犹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光靠嘴上说的,想让训练有素的龙骑营放弃纪律和准绳,的确不容易。
  尽管他们多半人心中,可能已经偏向了晋王这一方。
  毕竟他千里迢迢九死一生从岭南回来,实在并没有做错什么,便被拦阻在了城外。
  连见圣上一面都不得。
  “那殿下还有何打算?”
  进城是势必行之之事,就要真的动起刀枪来,也在所不惜。
  只看用什么法子罢了。
  轩辕玦轻轻拈走柳枝上的一片虫叶,把那片残破的叶子吹到了地上。
  “要想攻击假圣旨,就得拿出真圣旨来。”
  “真圣旨?”
  詹世城不禁瞪大了眼,“殿下还有真圣旨?怎么不早说,快拿出来啊!”
  他以为是轩辕玦在岭南之时,圣上就秘传了圣旨给他。
  轩辕玦无奈地一笑。
  “本王若是有圣旨,今日你我便可长驱直入,何必灰溜溜地掉头就走?但是……”
  他沉吟了片刻,把詹世城急得不得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殿下还卖关子?到底有没有,快快说来!”
  轩辕玦拗他不过,便命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
  詹世城的神情古怪了起来,像是在欢喜什么,又像是有什么疑虑。
  后头的虎骑营士兵见着,都摸不着头脑。
  殿下和大人,在说些什么悄悄话呢?
  不仅是轩辕玦想进城,这些虎骑营的士兵,个个也想回京城。
  他们的家在京城,所有的房屋田地也都在京城,家人更是在京城等着他们万里而归。
  现在被关在城门下不让进去,要说不心寒失望,那自然是假的。
  轩辕玦一转身,看见众人的面孔,便收了笑意。
  他勒住了马,转头朝着众将士举手示意。
  “本王在岭南九死一生之时,是你们不远万里赶到,将本王救了出来。你们都是大周的好将士,好儿郎。我轩辕玦在此立誓,不论用何种办法,必定让你们回京城,回家!”
  回家,何等质朴的两个字。
  这既是他的愿望,也是数千虎骑营将士的愿望。
  有了他的承诺,众将士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也有了盼头。
  “属下等誓死保护殿下回京!”
  人群之中,有人振臂一呼,士气顿时高涨。
  “誓死保护殿下回京!”
  “誓死保护殿下回京!”
  那呼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引得林边树梢的鸟儿群起飞向了天空。
  他们奉圣旨出京,旨意上说的是,保护晋王安全回京。
  而今京城就在眼前,他们的使命就快要完成了。
  这最后一步,万万不敢放松心神。
  虎骑营的旗帜,是动如猛虎的英雄之旗,从来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这一回,保护晋王回京,他们一定也可以。
  ……
  宁王从城头上回到宫中,一路长街冷寂,各家连炊烟都不见。
  他心头未免生出一丝凄凉来。
  从小便在京城长大,即便如今有人告诉他,他身上根本没有半点汉人的血脉。
  他也不能完完全全,把大周,把京城抛在脑后。
  而今看到满目萧条的长街,那种盛世繁华被自己所毁的感觉,难免心虚。
  更让他心虚的是,轩辕玦当着众人的面,指出他那道圣旨是假。
  圣上不见了踪影,但没有人知道,所有人都还以为,圣上在他手里。
  正被控制在长生殿。
  那道圣旨上的玉玺印记,是他命人从御书房的旧旨上头,拓下来的朱印。
  和真正的圣旨盖的印,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他明知道没人会发现,还是为此感到了惊恐。
  逼宫,篡位。
  这件他想过千百回,却从来没有想过真正去做的事情,最终他还是做了。
  明知道自己不是圣上的子嗣,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争去抢——
  他偏偏还是想抢一回。
  这么多年他嫉妒轩辕玦,嫉妒他有个好母妃,待他关爱又不诸多限制。
  嫉妒他有个好出身,萧贵妃圣宠不衰,在宫中地位稳固。
  更是嫉妒圣上对这个儿子的偏心,任他自小在御书房来去,丝毫不忌惮他乱了规矩……
  那是作为圣上不受宠的儿子的嫉妒。
  而今他已经知道了真相,那埋藏在心中多年的嫉恨,却难以消除。
  那个被他亲手所杀的侍卫,阿里木巴说的对。
  圣上没有杀他,已是对宁才人的真心。
  他应该感恩戴德,感谢他给了自己皇子之尊,和一条性命。
  可那份在夜里让他难以入眠的不甘,吞噬着他,控制着他。
  让他情不自禁,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
  他只是遗憾,在城楼之上,并未见到沈风斓的身影。
  她断了一条胳膊,性命无碍,为何不在城下?
  是因为轩辕玦知道进不了城,所以没有带她前来么?
  还是因为她在岭南重伤未愈,连骑马都做不到了……
  他心中浮想联翩,不知不觉马已到了宫门外,这才看到宫门外停了众多的车轿。
  看那些车轿的样式,都是朝中颇有影响力的臣公。
  他在其中看到了定国公府的轿子,以及太师府的,不由冷笑了一声。
  宫中自有御林军把持着,他并不担心。
  只是好奇,这些人没有轩辕玦,就好像群龙无首,能翻起什么浪来?
  金殿之上人头攒动,圣上不在,宁王也不在宫中。
  一时乱了套。
  这除了圣上议政之外,不可开启的含元殿,现下中门大开。
  那些大臣们按照素日的习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只是上首的金龙椅空空荡荡。
  站在下首正中之人,是沈太师。
  “列位臣公,而今圣上生死不明,朝中无人主事。宁王殿下竟私自关闭了城门,不让虎骑营和晋王殿下回朝。老夫以为此行不妥,列位臣公需拿出一个主意来,免得成了谋朝篡位的帮凶!”
  大周的太师一职,出自古时三公九卿之中的太师。
  而到了大周这一代,为了更好地集权,三公只剩下了太师一个。
  这个职位,就等同于丞相。
  在朝堂之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今宁王行了不法之事,沈太师站出来主持朝议,再合适不过。
  从职位而言,他说此番话,再名正言顺不过。
  而从声望来看,朝中一直有一种议论,说是沈太师一味站队圣上,将来新帝登基必定有他苦头吃。
  眼下看来,正是这个时候。
  故而真正肯听从他的人不多,还是定国公站出来头一个附议,才引得众人的注目。
  这两位不仅是支持晋王的臣子中,身份地位最高的,更是在朝中地位都无人可及的臣子。
  一众朝臣便有了动容之意。
  “可……可如今,宁王大势在手,你我皆是文臣,又不是武将,能奈何?”
  言下之意,手中没有军权,说什么都没用。
  就算有军权,谁又敢轻易出兵对抗宁王,拥护晋王?
  “是啊。何况宁王殿下手上,那是有圣旨的。圣上已经封了太子,就算他行什么悖逆之事,咱们又如何管得?”
  圣上重病,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种情况下,太子与天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人群陷入了沉默,忽听得一声轻嗤,极尽讽刺。
  众人循声看去,竟是一向沉稳的定国公。
  “什么圣旨?假传圣旨该当何罪,自有圣上会处置他。诸位臣公又不是没见过圣旨,宁王不敢把圣旨给咱们看,反而拿到城楼上去宣旨,这算什么意思,你们还不懂吗?”
  底下朝臣议论纷纷,想着定国公这一番话,不无道理。
  若真是出自圣上心意的圣旨,不论是笔迹还是玺印,皆有特别之处。
  在朝为官之人,多多少少都接过圣旨。
  宁王有这道旨意不拿出来给他们看,反而拿到城楼上去,显然只是蛊惑军心罢了。
  再联想到他拒不肯让众臣见圣上……
  难道这圣旨,真是假的?
  圣上一向属意晋王,的确也没有透过半点,要册立宁王为太子的动静。
  想一想,真是细思恐极。
  “老夫看都不必看,便知道那是假圣旨!因为真正的册立太子密诏,就在这里!”
  定国公从袖中取出了一方明黄丝绸,一下子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明黄乃皇家之色,以丝绸代纸书写,更是密旨的特征。
  难道定国公手上的,真是圣上的密诏不成?
  众臣公的目光,随着定国公的手转,一时挪不开眼。
  “老臣奉圣上之命,宣读密诏。请列位臣公接旨!”
  定国公朝着空荡荡的金龙椅上一揖,算是全了对圣上的礼数,又转头宣旨。
  他虽是个领虚衔的国公,在朝中的地位,可丝毫不下于沈太师。
  一个南征北战,文武双全,无论到哪处为官都备受赞誉的老臣,在朝臣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朕病势缠绵,自知寿数不永。原定晋王自岭南回京后加封太子,然朕之身体唯恐不及。恐朕驾崩后国中生乱,故特立密诏交于定国公。朕心所属太子人选,唯晋王一人,切记切记。”
  圣上不到非常之时,是不会用密诏这种法子,来留下自己的旨意的。
  故而一众臣公也难以分辨,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圣上密诏。
  听口吻,倒像是圣上的话。
  册立晋王为太子,也附和圣上先前放出的风声。
  何况把旨意交给定国公,他的人品是圣上信任,朝臣们也都信任的。
  一时之间,在两份旨意中间,众人迷糊了起来。
  定国公举着那方明黄丝绸,交给一旁的人传阅起来。
  “诸位大人请细看,请好好看。这是圣上亲笔所书,最做不得假。而圣上由御书房下发的圣旨,都是专门的翰林学士所书。即便你们认不得圣上笔迹,也该认得圣上那方私印吧?”
  围在一处传阅密诏的大臣们,仔细看去。
  果然那才丝绸下方,除了玉玺的印记之外,还有小小的圣上的私印。
  那方小小的私印上头,是大胜真人四个字。
  圣上喜好古画,尤其是那些佛道的古作,收藏了许多。
  可朝中知道圣上私号的臣子,委实不多。
  大胜真人,正是圣上的私号。
  “圣上自从过了不惑之年后,就很少亲自批阅奏折,差不多都是皇子们或是翰林们的事。可在壮年之时,圣上都是亲笔批阅奏折的。这密诏上的笔迹我认得,正是圣上的!只是……”
  说这话的是一个老翰林学士,他仔细看了那丝绸上的字迹,有些不对劲。
  “只是什么,倒是快说呀!”
  一旁有人催促着他。
  “只是这字迹显得有些虚浮无力,除此之外,和圣上的笔迹是一模一样了。”
  定国公道:“圣上作此密诏之时,已然重病,下笔自然虚浮无力。若这上头的字迹和圣上壮年时一样遒劲有力,才是假作。”
  他这一说,那翰林学士恍然大悟。
  “对对对!下官把这事忘了!那么这份密诏就是圣上亲笔所书,下官敢拿性命保证!”
  有老学士此话,众人更加确定了真假。
  朝中跟随圣上最久,对圣上笔迹最清楚不过的,就是这位老学究了。
  他说是真的,那必然是真的。
  众臣心中都已经信了这份密诏,忽听得殿外一声冷笑。
  “你拿性命担保?你的性命,值多少银子?”
  众臣诧异地转头看去,宁王带着一众党羽大臣,从殿门外走了进来。
  手上正拿着那方密诏的臣公,连忙将它递给了定国公。
  定国公倒是不急不燥,淡淡地看着宁王。
  宁王指着那个老学士道:“你凭什么说,那一定是父皇的密诏?是凭你七十岁的高龄倚老卖老,还是你的老眼昏花?”
  这话毫无对老者的敬意,叫众人不禁一愣。
  便是圣上,在年纪这样长的前朝遗老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
  虽说君臣有别,但年高辈分长,同样值得尊重。
  他在朝为官一辈子,没受过圣上的指责,反而受了宁王的侮辱。
  当下一张老脸就挂不住了,气愤地红了起来。
  “宁王殿下,老臣的性命不值钱,但老臣的眼睛还没花。这的的确确就是圣上的笔迹,在场年长的大人,都认得清清楚楚。是什么就是什么,老臣绝无倚老卖老之心!”
  事实上,众人都认得出来,那是圣上的亲笔。
  只是这位老学士最忠正,又年纪最长,最有发言权罢了。
  他说的这番话完全出自公心,听在宁王耳中,却极其刺耳。
  晋王就在京城之外,一旦让他入城来,宁王就失了大半的胜算。
  而他现在只能依靠一道假圣旨,使他的行为名正言顺起来。
  现在老学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定国公的密诏才是真,不就等于在说他的圣旨是假的么?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言论,在朝中动摇人心。
  “你老眼昏花,还非要在此蛊惑人心,本王容你不得!来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宁王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冷冷地投向在场的臣公们。
  被他目光所及的各处,众臣不禁战栗。
  ------题外话------
  晚点二更,今天感觉比昨天有精神多啦,哈哈!


第209章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二更)
  “老臣所犯何罪,殿下凭什么处斩老臣?”
  或许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对生死已经不是很看重了。
  这位老学士梗着脖子,面上一点慌乱也看不见,只是辞色俱厉地质问着宁王。
  叫人不禁想起先代的忠正之臣,血溅金殿的气节。
  他可以死。
  但他要死得明白,而不是成为宁王杀鸡儆猴的工具。
  宁王目光森冷,丝毫没有同情这位年过古稀的老学士。
  “你身为朝臣,指鹿为马,将假密诏指认为真圣旨,难道还不该死么?”
  老学士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在高大空旷的金殿之中,久久回荡。
  显得格外悲壮,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且不说这密诏是真是假,即便是假,老臣身为堂堂正三品翰林学士,岂是你说斩就斩的?!即便是圣上在这里,也要经过三司会审,认罪画押,才能处斩老臣!你一个区区皇子,谁给你的权力这样做?!”
  若说他先前还对宁王有一丝顾虑,那么眼下他足可以确认了——
  宁王有不臣之心,他手上的那份圣旨,必定是伪造的。
  那他急于杀人灭口,就是为了控制朝臣的舆论,控制外头那些将士的拥护。
  控制将来的史书评说,不把他谋朝篡位的真相流传与后人……
  老学士说的句句在理,拥护晋王的众臣也随声附和。
  “正是,这封密诏分明是真的。宁王殿下既然说是假的,何不把你手上的圣旨拿出来一观?”
  把他手上的圣旨,拿出来一观。
  原本是可以的。
  宁王微微翘了嘴角,那是一个冷冽的弧度。
  可如今不行了。
  和圣上亲笔的密诏相比,他那份足可以以假乱真的圣旨,始终不够分量。
  “你质疑圣旨的真伪,是想造反不成?”
  宁王眸子微眯,当下朝身后一挥手,一众亲卫从腰际拔出剑来。
  那明晃晃的剑锋,看得众臣公都闭上了嘴,再不敢言语。
  便有人上前,把老学士拖了下去。
  “住手!”
  定国公从人群中站出来,气度不减从前。
  “这份密诏是我拿出来的,就算宁王殿下认为是假,要治罪,也该先治我的罪。”
  他款步朝前一迈,丝毫不顾那剑锋狰狞,直指他的身前。
  宁王瞬间变了脸色。
  他知道定国公是何脾性,更知道他在朝中是何影响力。
  连红极一时的沈太师,都要巴结着这位舅兄,今日之事有他在场,着实难办。
  “国公大人,你受奸人蒙蔽,才会以为这份密诏是真。本王不愿追究你,却不能不追究造谣生事之人。”
  定国公怒斥一声,“胡说!这密诏是圣上亲自交到我手上的,上头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你若要杀,便拿我定国公头一个开刀!”
  他说着,又朝前站了一步,侍卫们的剑尖几乎碰到了他的袍角。
  那些侍卫不自觉地缩了手,让剑离他的身体远了一些。
  他们面前的,毕竟不是旁人,而是定国公啊……
  身后一众大臣们,忍不住伸手想拉他回来,却又不敢碰他。
  若是没有定国公的坚持,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盘散沙,怕是无论如何也聚不起来了。
  宁王脸色铁青,薄唇发白,盯住了定国公。
  “国公大人当真如此冥顽不灵,要与本王作对么?”
  他不想动定国公。
  一则是出于对他本人的敬重,这是一个值得敬重的老臣,即便他站在轩辕玦那边,也让宁王恨不起来的那种敬重。
  二则,便是为了沈风斓。
  这是最疼爱沈风斓的一个长辈,沈风斓也视他如父。
  倘若他让定国公出了什么事,就更难以面对沈风斓了……
  “倘若宁王殿下非要逼宫篡位,那我是一定要同殿下作对了。”
  定国公丝毫不惧地看着宁王,大有慷慨就义的态势。
  他之所以能比在座的所有文官都硬气,不仅是来自他的身份,还有他戎马的经历。
  这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酸儒,他的身上,有文臣的气节,武将的胆识!
  宁王奈何他不得。
  两个人硬碰硬,互不相让。
  那就意味着,终有一方要妥协。
  否则,便是兵戎相见。
  宁王伸手,从腰际拔出了长剑。
  立时有人围住了定国公,以为宁王要朝着他挥剑,将他死死地护在了当中。
  定国公身躯巍然如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宁王殿下,万万不可!”
  “殿下,使不得!”
  众臣纷纷劝说,饶是宁王立意破釜沉舟,也不敢再如何。
  “来人,把他拖出午门,斩首示众!”
  宁王剑尖一挥,直指向那位老学士。
  定国公正要开口,几个侍卫已经拖着老学士,堵住了他的嘴朝外去。
  可怜那年过古稀的老学士,一向是个斯文人,哪里经得住那些侍卫粗暴的拖拽?
  他被捂着口鼻,很快就翻了白眼。
  殿中诸臣公死死拦住定国公,不让他再去为那位老学士说情。
  从宁王眼中的狠色来看,只怕他再多说一句,要斩首的就不是老学士,而是他了!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老学士被拖出了殿门。
  他枯槁的身子穿着空荡荡的大袖官服,在拖拽之下,显得弱不胜衣。
  而他的双手悬在半空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
  地上现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单薄的衣裳,挡不住地面砖石的摩擦,将他的后背磨破,白骨森然。
  那血迹何其刺眼。
  众人沉默不语,看着那老学士孱弱的身形,越来越远。
  忽然,他嗓子眼里发出咔咔的声响,像是痰迷心窍一般,来了莫名的气力。
  “天地不仁,吾道不孤!”
  这一声极其苍凉悲壮,饱含着悲愤与不甘。
  还有对殿中同僚的叮咛。
  独独没有的是,对性命的不舍。
  有些人直到死,才能看出他的坚贞与光荣。
  这让定国公都深为敬畏。
  众人面上都浮现出悲伤来,唯有宁王冷眼旁观,对此毫无反应。
  “定国公假传圣旨,关入大理寺监牢,听候处置!”
  宁王说罢,不再看众人一眼,拂袖而去。
  那些跟随他的大臣,也全都随后而去。
  侍卫们一拥而上,就要把定国公带下去,无奈一群老臣围在身侧,他们也不敢过分用力。
  一个侍卫一时失手,把一个大人的手腕掰了过来,疼得他哇哇大叫。
  “住手!”
  定国公冷斥一声。
  “老夫跟你们走,不必为难这些大人。只是有一句话,要同太师交代。”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想着宁王也没说不能让他说话,便各自放开了手。
  定国公走到沈太师跟前,牢牢握住了他的手。
  “我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你是太师,要护好朝中的忠正之事,更要保护晋王!千万不能让谋朝篡位之辈,奸计得逞!”
  他话说得不好听,那几个侍卫连忙拉扯住了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定国公年事已高,却是上战场杀过敌的人,虎躯一震便让那些手从他身上退了下去。
  “休要用你们的脏手碰老夫,宁王谋逆,你们统统都是帮凶!将来死无葬身之地,臭名昭著之辈,如何敢碰到老夫身上来?”
  几个侍卫听得一愣,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面色讪讪的。
  定国公整了整衣领,当先走在前头。
  那几个侍卫连忙跟上,押送他到大理寺。
  只留下一殿的臣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唉声叹气。
  这下好了,连定国公都被抓走了,他们还能成什么事呢?
  沈太师大袖低下的手,握紧成拳。
  一方明黄的丝绸,正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那是定国公方才握他的时候,趁人不备塞过来的……
  ------题外话------
  天地不仁,指的是上天竟让宁王得势,控制了朝局。
  吾道不孤,说的是还有跟他一样的忠贞之士,譬如定国公,不会屈服于宁王的假圣旨。
  其实两句出处不同哈,是我挑出来放在一起的~


第210章 你们想干什么?(一更)
  宁王分明已经杀了老学士,还关押了定国公。
  可从定国公的身上,并没有搜出那一份圣上的密诏。
  那份密诏上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城。
  不论是御林军,龙骑营,还是京中其余的各军营,都听到了这消息。
  再有皇亲国戚,公卿伯侯,及官宦世家……
  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份密诏的存在。
  有了这份密诏,宁王私自关闭京城四门的事,似乎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
  虽然没亲眼见着密诏,可在人们的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种判断,让宁王感到了危机。
  他不怕那些公卿和朝臣,怕的是军中哗变。
  历史的教训告诉他,这等危机时刻,谁握住了军权,谁就掌控了朝堂。
  那些平日高谈阔论的文官,在这种关键时刻,派不上什么用处。
  更何况老学士已死,这一出杀鸡儆猴,已经让许多朝臣失语了。
  他现在最要紧的,是主动出击。
  否则继续拖延下去,这件事对他只会越来越不利。
  “殿下。”
  宁王府中,元魁从外头走进书房。
  他自少了一条胳膊后,行礼之事就变得怪异了起来,只能微微躬身,不能拱手。
  看起来姿势有些僵硬。
  一只手握剑也不如从前稳当,他的武功也退步了许多,再怎么勤加练习也回不到从前的样子。
  府中那些原先被他踩在底下的侍卫们,见他受了宁王的冷落,对他的态度也越发不敬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约也只有兰公主,才能体谅他的心情。
  可惜兰公主下落不明,大抵是还在晋王的手下看管着。
  宁王坐在案前,头也没抬。
  元魁道:“殿下找属下,有何吩咐?”
  自打他派死士到岭南刺杀之事,被宁王发现之后,他就几乎没有主动传召过自己。
  而今虽然他的态度依然冷淡,元魁却十分欢喜。
  他肯传召自己,至少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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