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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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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不让人看出,那帐子里头并没有人。
她又向四周望了望,确认并没有人看见,便轻车熟路地朝后殿一绕,很快不见了踪影……
宁王一行在宫门外等候,御林军固是不肯提前开门,他也没有办法。
他并不想在御林军眼中,把自己弄成谋朝篡位者的形象。
毕竟,他还需要御林军的支持。
一直等到了卯时开门,他才带着自己的亲信护卫,朝着长生殿而去。
在他的身后,御林军七使与手下将士,远远望着他离开。
“大人,咱们就这样看着么?宁王殿下,可是带着自己的亲卫进宫了啊……”
他身旁的士兵忧心忡忡,朝他问道。
哪有进宫探望圣驾的皇子,带着亲卫进宫的,又不是去厮杀。
宁王的用意,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七使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不看着,还能怎么办?眼下宫城之中,以宁王马首是瞻。身为御林军,你我都只能听命行事。我没有违背开宫门的时辰,便算对得起自己钢盔上的明黄翎了。”
他的确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对宁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也是九个御林军指挥使,默契之下共同作出的决定。
士兵道:“可若是晋王殿下回来,怪罪下来该怎么办?”
眼前这一场博弈,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七使敲了敲他的钢盔,笑得很是豪迈。
“怕什么?殿下要怪罪,最多把我们几个革职查办。我们并没有伙同宁王殿下做出不法之事,他也不能要我们的命,更不会危及到你们这些普通士兵。”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天边一缕云彩,后头冒出了些许晨曦的金光。
“这就是御林军生存的法则,永不背叛,但绝不顽抗。只有保存御林军最大的生机,才能护卫皇室的正统。我们真正听令的人,永远是圣上。”
他也不管那士兵听不听得懂,用手遮住了眼帘。
“去他娘的,这照阳真刺眼!”
他忍不住骂了一声,转身便走回了宫门底下。
那个士兵诧异地朝天边看去——
照阳还在云彩后头躲着,怎么会刺眼呢?
……
长生殿意外地安静,显得十分诡异。
按照平常,这个时辰宫人应该在洒扫庭除,准备早膳,准备洗漱用物。
而今日,却只有一二宫人急匆匆地走动。
宁王眉头一蹙,朝身后一挥手,一众亲卫围住了长生殿。
他快步踏入殿中,只觉得寂静森冷。
待走到圣上的龙床前,他才确定了不对劲。
萧贵妃不在,云旗和龙婉也不在,这还说得过去。
可李照人也不在,这就更说不过去了。
床帐中微微隆起一个人形,他伸手霍然一揭,将明黄的锦被揭了起来。
果然,锦被之下只剩一堆枕头,圣上已经不见了。
“来人!”
元魁从殿外匆匆赶进来,看到一地凌乱的锦被和枕头,吃了一惊。
“把长生殿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再命人到宫中各处寻找,一旦找到萧贵妃的踪影,立刻来报!”
他说的是萧贵妃,而不是圣上。
一则,把圣上转移到别处去的,必定是萧贵妃。
找到了她,就能找到圣上。
二则,万一找不到圣上,他也不能让旁人知道,圣上不见了……
只要旁人不知道,那他照样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宁王的人找遍了宫中各处,都没有找到萧贵妃的踪影,华清宫已经人去楼空。
萧贵妃的贴身侍女椒香也不见了,其余的人无关紧要,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宁王也并没有指望他们能找到,反而在城中下了另一道命令——
封锁京城四大门,尤其是南城门,以龙骑营重兵锁之。
南城门,那是晋王的船队,归来的方向。
封锁的动作在命令下达之时,很快就得到了实行。
因为京城之中各长街大路,都没有百姓敢出门走动,城门处更是空旷一片。
只消把城门一锁,再布置上重兵,连疏散都不必。
那些守城的士兵面色严肃,龙骑营的将士更是满面苍凉。
这样的城门,这样的京城。
他们这些年轻气盛的士兵们,还是头一次见着。
灰暗,寂静,白日似深夜。
分明头顶的阳光是灿烂的,远处的府邸宅院是富丽堂皇的,却一下子都失了颜色。
年纪尚小的士兵,感到一丝害怕。
“大叔,我们为什么要把城门关起来?”
偌大的京城,白日商贩平民,各国使臣,王公贵族,都要在城里城外通行。
这忽然就关了城门,必定有大事发生。
更何况人人都知道,晋王殿下这几日,便要从岭南回到京城了。
这个时候把城门一关,难道就是为了,不让晋王殿下回来?
他身旁一个中年男子,是个职位不高的将领,朝他嘘了一声。
“才入虎骑营的时候,我教过你啥?”
两人之间不像将领与手下,反倒像是一对父子似的,亲密地谈起话来。
那小兵歪着头想了想,道:“大叔说,要当一个好军人,最重要的是,就是服从。”
“那第二重要的事呢?”
小兵年小体弱,记性却很好,稍稍得意了起来。
“大叔别想难倒我,我知道,第二重要的,还是服从。第三重要的,也还是服从。”
将领欣慰地点了点头。
“你知道,就别再问了。这件事啊,不是你能问的……”
别说那小兵了,就连他自己,也只敢在心中想想,万万不敢把忌讳的话说出来。
小兵抿了抿嘴。
他知道大叔的意思,是不想让他继续追问,只听从命令守城便是。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再度开了口。
“那么大叔,我只问一个问题,就一个问题。不关于关城门的问题,好吗?”
他仗着那将领一贯疼爱他,拿他当自家的子侄一样看待,才敢这般好奇。
将领叹了一口气,知道少年人的心性,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如果,大叔,我是说如果。如果明明知道命令是错的,我们也要无条件服从吗?”
他说不问关城门的问题,其实问的还是关城门的问题。
明知道关城门是错的,他们却还要把城门关上,并且守在这里不让人进出。
那个将领的脸一下子板了起来。
“如果你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那还要将军做什么?难道你小孩子能判断的问题,将军还会判断错不成?”
小兵皱了脸,默默地站回到自己的岗位,想着这个问题。
他倔强的表情,仿佛在告诉那个将领——
对,连我小孩子都能判断的问题,将军就是判断错了。
可惜,龙骑营的将军现在正躺在床上,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而昏迷不醒。
现在率领的龙骑营的,是将军的弟弟,龙骑营副将龙威。
他正穿着一身金色的铠甲,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威武地走来走去。
迎着晨曦,那身铠甲仿佛能发光。
那个将领叹了一口气。
若是今日统率龙骑营的是龙骏,或许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京城之外,河道两岸从花木繁茂,到房屋越来越多。
生活的气息越来越浓厚,可以让人清楚地感觉到,正在从荒郊野岭朝着京城而去。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或许是为了迎合诗意,岸边不知何处,竟传来了乡野的牧笛声。
沈风斓坐在船楼的阴影底下,吹着江风,和着那牧笛声用脚踏着拍子。
想到很快便能见到云旗和龙婉了,她心中万分畅快。
近旁的小船中,却传来了煞风景的哭声。
女子的哭声?
沈风斓这才想起,兰公主还被关押在某个不见天日的船舱中,就像沈风翎被她关在驿馆的某个角落一样。
她看起来坚强,真的这么孤零零被关了一路,还是忍不住哭了。
眼看到京城了,对于兰公主和元魁勾结,刺杀她和轩辕玦的恨意,她也消得差不多了。
便命人把兰公主带到了大船上来。
“娘娘,是要押着来,还是绑着来?”
陈墨从救出他们之后,就变得格外活泼。
似乎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性子,话也比从前多了许多。
沈风斓不禁白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区别吗?你押着她,难道还怕她能逃脱不成?”
话多的陈墨一点都不可爱,还是以前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木头样,要可爱一些。
“哦。”
陈墨像是听得懂她的心声一般,瞬间瘫了脸,飞身到小船上把兰公主带了出来。
她一个人被关在一间四面不透风的船舱,不禁闷热,更重要的是无聊。
没人同她说话,只在每日吃饭的点,把饭菜送去给她。
她偶尔听到门外有人的动静,同那些人搭话,却没人肯理她。
久而久之,她几乎狂躁到要发疯,终于明白沈风斓为什么不要她的命了。
她分明就是用这样的法子,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之时,船舱的门却忽然打开了,陈墨出现在她面前。
“陈墨!你别走!你千万别走!我听说你最近在学说话,大家都不爱听你说话,你跟我说!我求求你,你跟我说话吧!”
她连忙抹干净眼泪,急切地朝陈墨道。
陈墨冷着脸蹙起了眉头。
又是哪个护卫这么三八,看犯人就看犯人,还要在门口聊天?
居然说大家都不爱听他说话,真是胡说八道!
“公主,就算没人听我说话,我也不跟你说话。”
其实他每次看着兰公主,高鼻深目,总会想到另一个人。
她的美貌,和红妆有些相似。
红妆也是极其艳丽的容貌,与寻常的汉人女子相比,颇有些异域风情。
可惜兰公主心思歹毒,和红妆完全不同。
只要想到是她嗦使元魁派死士到岭南刺杀,陈墨就对她没好脸色。
他再想说话,也不会同兰公主说。
兰公主急了,故意用激将法。
“你不同我说话你来干什么?早饭早就送过了,你是来送午饭还是晚饭?”
现在还是早晨,哪来的午饭和晚饭?
她这话分明是讽刺陈墨,陈墨想起方才沈风斓的样子,依样画葫芦白了她一眼。
却并没有如她所愿,开口反驳。
“走吧,我们家娘娘有请。”
说着朝门外的护卫一挥手,让他们把兰公主双手捆绑起来,送到大船上头。
兰公主大喜过望。
沈风斓,竟然肯见她了?
她现在只想有个人同她说说话,否则她就快要憋死了。
如果那个说话的对象是沈风斓,那就更好了。
她主动伸出双手,让护卫把她绑上,走出船舱看见外头的阳光,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真是久违的阳光。
她在护卫的带领下上了大船,只见沈风斓慵懒地坐在船楼阴影下方,正怡然自得地欣然两岸的景致。
她的双手捧着一杯清茶,时不时小口地啜上一口。
慢着,双手?
兰公主以为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沈风斓的确双手都在。
她不是断了一只胳膊吗?
刹那之间,她想明白了一切。
“沈风斓,你的手没断?你骗我?”
第206章 本王带你们去,讨个说法
轩辕玦是生是死,兰公主并不在意。
她的愧疚,完全是因为连累了沈风斓,让她断了一条胳膊。
更因为如此,让宁王痛不欲生,觉得他对不起沈风斓。
而今知道沈风斓是欺骗她的,她又是羞恼,又是释然。
比起让她带着愧疚,她倒宁愿沈风斓欺骗了她。
过了一开始的恼怒,她很快平静了下来,嘴里叽叽呱呱说了一大堆话。
那些话未必有什么意义,只是她一个人被关了太久,所以见着人就想说话罢了。
“……虽然你骗了我,但是我也不怪你,这件事本身是我先做错了。可是你骗了我,你能不能看在这个份上,在宁王面前……”
“闭嘴。”
沈风斓不是来当她排遣压抑的知心姐姐的,她只是快到京城了心情好,才想着把兰公主放出来遛一遛而已。
“等到了京中,倘若圣上的身子还康健能做主,你大约会被关押到一个更加黑暗的牢房中。所以我现在让你出来透透风,免得把你憋坏了,这笔账算到我头上。”
兰公主被关了许久,对圣上的病情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圣上是否康健能做主。
她听着沈风斓的话,像是很轻松的样子,便道:“宁王现在如何了?”
沈风斓这样轻松,难道宁王是已经束手就擒,就等着轩辕玦一行回京处置么?
沈风斓远远眺望,却看不见京城的高楼亭台。
“他很好,已经好得有力气,在朝中大肆谋权,甚至控制了御林军。乃至是……”
对于船上的所有人而言,这都算不上是好消息。
而对兰公主而言,她临走的时候还担心宁王继续绝食,而今听说他已经在朝堂上有所动作,不禁欢喜起来。
“太好了!”
她差点蹦了起来,一旁的陈墨等人,冷冷地朝她看来。
这件让船上所有随从和护卫,严阵以待的大事,兰公主却说太好了?
若不是沈风斓在,大概会有一群护卫,忍不住把她打一顿。
兰公主感受到了周遭的鄙夷,这才安静了下来。
不对。
沈风斓这样气定神闲,完全不像宁王占了上风的样子。
“难道他……”
她话未说完,忽听得岸边马蹄疾驰,从京城的方向而来。
原来是一队先行到前头探路的护卫,他们已经探得了前方消息。
队伍中一艘小船快速朝岸边靠去,载了探子回来,朝大船上来。
探子朝沈风斓拱手行礼。
“娘娘。”
他不禁看向一旁的兰公主,眼神中有忌惮之意。
“出了什么事,你直说吧。”
京城的情况就算她们现在不知道,到了城根底下,也是一样要知道的。
那探子想了想,禀道:“龙骑营封锁了京城的四大门,距离我们最近的南门,更是重病把守。京城如今恍若死城,城中一点声响也没有,更没有百姓进出。”
说罢又是一礼,飞快地朝船舱中而去。
这样惊人的情况,他需立刻禀告轩辕玦。
兰公主这回学乖了,没有再说太好了之类的话。
她在心里暗道:宁王啊宁王,算本公主没有看错你!
这一消息虽然惊骇,轩辕玦却是早有预料。
“既然城门封锁,船就停在城郊的民运河道,不必靠近京城。留下一部分人保护沈侧妃,其余人等并虎骑营的军士,策马随本王入城!”
詹世城早就等着他提这话,一听见声响,便风风火火地从船舱外走了进来。
“殿下,我虎骑营的将士这些日子在船上,除了吃吃喝喝就是打渔,都快要发霉了。就等着这一刻了!”
老詹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说虎骑营的将士发霉,不如说是他自己要发霉了。
轩辕玦不禁看了他一眼。
“你以为本王带你们去打仗么?”
老詹一愣,“不去打仗……不,不是去闯城门么?那跟打仗有什么区别?”
轩辕玦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他的鲁莽。
“舟车劳顿初到京城脚下,便是要硬闯,本王也不会让你们不休息就去硬闯,那岂不是自降胜算么?”
詹世城觉得自己生龙活虎,根本不需要休息,所以忘了这一茬。
而今听轩辕玦这么一说,的确是这么回事。
“那殿下让我们去,做什么?”
他从书案后头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向远处的城池。
林间树梢,已经隐约露出了远处的城墙影子。
高大挺拔,气势恢宏,充满了历史的沉淀。
那是京城的城墙。
“本王带你们去,是要讨个说法。宁王贸然关闭城门,总要有个说法吧?”
第207章 城上城下的对峙(请看题外)
方才还赤日炎炎的天空,忽然滚起厚厚的乌云。
远山压下深深墨色,浓郁得仿佛要渗下水来。
高大的城墙上,站着无数英武挺拔的龙骑营士兵,甲胄齐开,刀锋铮亮。
那背脊挺直,脸色却比天色更要沉重,乌压压的人群没有半点声音。
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站在城墙上要做什么。
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他们要做什么。
这番严阵以待的模样,没有出现在边关,反倒出现在大周腹地的京城。
委实讽刺。
远远传来嘚嘚马蹄声。
一瞬间,众人的呼吸声都绷断了弦,目光齐齐盯着远处。
他们都盼望,也都不希望,看见晋王的身影出现。
马蹄声越来越近,只见一人一马,从远处慢慢踱来。
马上的男子乌发如墨,松松地系着一条发带,色如苍蓝的天空。
他一身宽袖长袍猎猎飞扬,风中衣袂流连着发丝,美若谪仙。
那一双桃花眼纵情恣意,仿佛不是策马在重兵把守的城池下,而是在纵马踏春似的。
高高的城楼上,有人一眼认了出来,马上之人正是晋王。
除了他,京城之中,还有哪一个如此风流隽逸的翩翩公子?
所有的皇子之中,独独他有这一份洒脱之感。
这样的人和景致,看得人不禁轻松了起来。
就在有人不自觉握松了刀剑,露出淡淡笑意之时,那笑意忽然凝滞在了嘴角——
在那悠闲的一人一马身后,竟是乌压压的兵士,手中的兵器锋芒锐利。
马蹄的步伐整整齐齐,充分展现着训练有素的精气神。
为首的人身姿高大笔挺,端正地坐在马上,一脸正色地朝城门处看来。
“那是詹大人,那他身后……虎骑营!”
城墙之上,有人高喊了一声,余下之人立刻反应了过来。
詹世城奉圣旨,率领虎骑营赶往岭南,营救被刺客暗杀的晋王。
而今他们都平安回来了。
可……
龙骑营的将士,有几个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咬住了唇——
可他们关紧了城门,还在这里兵戈相待,迎接自己的兄弟军。
这种感觉,让每个曾经上过战场,流过血汗的士兵,都感到十分不齿。
龙威站在城楼上巡视,见状便高声道:“晋王带着虎骑营回来,瞧瞧这是什么阵仗?一看就是想造反!”
有人心中开始不忿。
什么叫晋王带着虎骑营回来,这阵仗有何不对?
是圣上亲自下旨,让虎骑营前去营救晋王,而今救了人回来,凭什么说他们想造反?!
龙威在城楼上慢慢踱步,继续他那一套夸张的说辞。
“这副阵仗,不像是回京,倒像是来打仗的!你们可把城门守好了,千万别让晋王进来!”
这话引起了更多人心中的不忿。
晋王是堂堂皇子,就算犯错也得送到京中圣上面前处置,他一个龙骑营将领,凭什么不让晋王进来?
还只是一个区区副将,顶替了龙骏的职位罢了。
将士们不禁想起了龙骏。
如果龙骏在,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等事,不会帮着宁王不让晋王入京。
这样想来,怎么偏偏这么巧,昨夜大乱之中,龙骏就被大火烧得昏迷不醒了?
难道……
龙威打量着众将士的面色,嘴角微翘,又强行抑制住。
这样在旁人看来,便显得皮笑肉不笑的。
有人在心底偷偷骂他:呸,狐假虎威!
城门底下终于传来了声音。
轩辕玦懒懒道:“本王回来了,还不快开城门么?”
所有人都看见他回来了,可……
“晋王殿下,你为何带着着众多士兵回京,是何用意?!”
龙威毫不客气地朝下方大吼一声,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轩辕玦施施然抬头看他。
“这些士兵是虎骑营的人,虎骑营首官詹大人也在这里,想必你们龙骑营的人也是识得的。与本王何干?”
他可是一人一骑,单独走在前头的。
后头詹世城率领的士兵,的确不与他相干。
龙威见他撇得干干净净,不由嗤笑一声。
“既然殿下和他们没关系,那就请殿下单独进城吧!”
这话说得古怪,轩辕玦尚未开口,后头詹世城一声怒吼已经传来。
“你什么意思?!我虎骑营进京城,用得着你龙骑营批准?龙骏在哪,叫他出来!”
詹世城论年纪论资历,都不及龙骏,龙骑营圣上亲兵的地位,也比虎骑营要高出不少。
可两营原本就是兄弟关系,不单名字像,连营房都是在一处的。
故而詹世城和龙骏两个,一向交好。
他是被龙威气坏了,所以直呼龙骏大名,一点礼数也不顾。
城头上的士兵听见这话,面色都古怪了起来。
他们想着詹世城刚刚从岭南回来,自然不知道昨夜京城的事,更不知道龙骏昏迷不醒。
龙威嘿嘿一笑,故作得意。
“我大哥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昨夜府中大火,他现在已经昏迷不醒,龙骑营如今是我当家了。”
说着朝底下的詹世城挤了挤眼睛,也不管他隔着那么远,能不能看得见。
詹世城虽没看见他挤不挤眼,却感受到了他的阴阳怪气。
“去你娘的,你大哥的名讳我怎么叫不得?他昏迷了你就当龙骑营的家,你算老几?龙骑营是你们龙家的私兵么,没有圣上批准你凭什么私自调动,还把城门关了?”
他这一连串的质问,正是龙骑营的士兵们想问的。
而今见詹世城一股脑说了出来,他们只觉得神清气爽。
怪道听闻这位詹大人,是最耿直忠正的臣子,今日一见所言不虚。
龙威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炮轰,只觉得脑子都懵了。
他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圣上重病不起,如今京中只以宁王殿下号令为是。是宁王殿下让我接替大哥的位置,代掌龙骑营的,你有何不服?”
轩辕玦听了这话,忽地眉梢一抬。
“宁王号令?父皇重病,本王要回宫探看,你竟然阻扰本王的路?父皇是封了宁王太子还是监国,你要听他号令,来拦阻本王?”
他不在京城,以宁王号令为尊,无可厚非。
可他如今回来了,便不该如此。
“你如何知道,父皇未曾册封本王呢?”
一道冷淡中含着笑意的声音,从城头上传来。
宁王款步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卷明黄卷轴,看起来像是圣旨。
他慢慢走到正中,看着城楼下的轩辕玦,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晋王,接旨。”
轩辕玦坐在马上,笑得气定神闲,并没有翻身下马的动作。
众人看着他,不自觉地捏了一把汗。
即便是宁王关了城门在先,可他若是抗旨不接,这可是大罪啊!
虽然抗旨不接这种事,对晋王而言,早就不是头一遭了……
“哦?本王如何知道,这圣旨是真是假?烦请三哥让我们进城辨认,再接旨不迟。”
宁王眸子微眯,冷声道:“眼下父皇暴病,你带兵入城,未免有逼宫篡位之嫌。为防此等事发生,只能委屈四弟在城外驻守了。”
“本王带兵进城,便有逼宫篡位之嫌。那三哥自作主张关闭了城门,还私自调动龙骑营,岂不是坐实逼宫篡位?”
宁王抬了抬手,那卷轴明黄之色,格外显眼。
“等本王宣旨之后,所谓逼宫篡位的言论,便有分晓了。”
轩辕玦冷笑一声,“你要宣可以,我是不会接的。假传圣旨这一招,实在太过拙劣。让本王猜猜,你那道假圣旨,不会写着父皇要册封你为储君吧?哈哈哈。”
他笑得放肆,丝毫没有怀疑那道圣旨,会是真的。
宁王的神情瞬间一僵,而后很快恢复了常态。
“你一贯是如此放肆,父皇在的时候容忍过你一回,你以为我为兄还会容忍你吗?”
“自然不会。”
轩辕玦笑着看他,“三哥巴不得用抗旨不尊的罪名,将我射杀在此处,是不是?只是不知道你这圣旨仿造得像不像,这个罪名坐不坐得实?”
宁王不再理会他的话,只是将圣旨递给了身旁的元魁。
元魁接过来后,略一愣神,又交给了自己身旁的护卫。
他只有一只手,不能恭敬地宣旨。
“圣旨到!”
那护卫没有让他失望,高声一呼,城楼上龙骑营的士兵都跪了下去。
而底下自轩辕玦起,到虎骑营的每一个士兵,都没有要下跪接旨的意思。
因为轩辕玦说那是假圣旨,那便是假圣旨。
那宣旨的护卫顿了顿,不禁看向宁王,后者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病势缠绵,恐寿数不永。而国无太子,江山社稷无可寄。皇三子宁王孝悌仁爱,秉承朕之风范,堪为太子。故今册立,于朕之后世,继大周宗庙,钦此!”
如轩辕玦所料,是一道册封宁王为太子的圣旨。
龙骑营的将士面面相觑。
不是所有人都有足够的智慧,能看清宁王与晋王之间的局势。
听了这道圣旨之后,已经有人对宁王改了态度。
就算他关闭城门是做错了,可他是圣上册立的太子,凭着这一条——
那他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是……
众人不禁犹疑了起来。
方才晋王殿下可说,那圣旨是假的……
当着城上城下几万士兵的面,轩辕玦自然不能叫破宁王的身世。
他只是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而后越笑越放肆,大有他少年时的狂放。
可若仔细看,不难看出那狂放之中,隐藏的从容镇定。
“你可有孝悌仁爱,可有父皇的风范,你心里清楚。慢说父皇早就已经有了口谕,要册立本王为太子。即便父皇要册立的是你,你又为何如此心虚,阻拦我与虎骑营的将士?难道父皇重病,我连看都不能看了么?”
心虚。
有人听进去了这话,恍然大悟。
怪不得宁王要封闭城门,不让晋王进京。
听闻昨夜兵马调动的时候,宁王的亲兵还射杀了沿街的百姓,只因为他们想探出窗户看一眼。
这样暴戾的行为,除了用心虚来解释,还能怎么说呢?
“本王已经说过了,父皇病危,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既然父皇将大周托给了本王,那本王就不得不防范于未然。”
宁王冷冷地说着,兄弟两个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竟半点兄弟之间的仁爱都没有。
反倒像是两个陌生人。
他的气息已经不稳,而轩辕玦仍是轻笑。
“那么三哥打算,让我在这等到什么时候?等到你凭借假圣旨登基的时候,再让本王入城给父皇送殡么?!”
这话说到最后,叫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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