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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妆[金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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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一个人过年的道理?”云婵温言劝着她,目光在她手上拎着的食盒上一扫,又道,“你也费心准备了,总得进去坐坐。”
    “婵姐姐,我……”霍檀仍要拒绝,云婵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如今这声姐姐姑且还容你叫,可过不了多少时日,你就该叫我嫂嫂了。”
    霍檀神色一慌。
    “我没有别的意思。”云婵将她的慌张尽收眼底,了然又道,“陛下废了你的封位不假,但他到底还是你的亲兄长呢。我不说什么‘长嫂如母’之类的空话,可我既要嫁他为妻,怎么能眼看着他妹妹在长阳城里没人管?”
    云婵心下明白,霍洹废了霍檀的位份,虽则有八成是为向天下人一显公正而下了狠心,但余下的……怎么都还有两成是为了她。
    霍檀差点取了她的性命,他若连这事都向着霍檀,莫说她会否多想,光是宫人都少不了议论。所以他在此事上心软不得,可她……
    她反倒更适合在其中调和着,护两方平安,换一家和睦。
    “来吧。”云婵的手搭上她的肩头,揽着她往里走,笑意款款,“若还不给面子,我就白忙这几日了。”
    如此好一番苦劝,霍檀可算安静地点了头,随着云婵继续朝里走。她紧咬着下唇,连头都不抬一下,还未落座手中就已沁出汗来。忐忑得好像这并不是她曾住了多年的家,而是从未涉足过的陌生地方。
    四人一并落座,霍檀将那食盒搁在了一旁而未多说什么,也不见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请大家尝。好在已备下不少佳肴,她们自然不至于催着问她那是什么,吩咐宫人布膳,自如笑谈。
    。
    霍洹在一盏茶的工夫后到了端庆宫,彼时几人正吃着刚呈上来的小菜闲聊。听得宫人通禀,霍檀刚轻松下来不多时的神色顷刻间荡然无存,滞了一滞,见云婵伸手来扶她才会了意,一同出去迎驾。
    宫人们在旁瞧着,只觉这见礼间,气氛诡异极了。
    白芷屈膝一福,道了句“皇兄新年大吉”;叶澜今日兴致不错,福身间一声“表哥安好”也显得亲昵;云婵则连身子都没来得及福上一下,就被霍洹一扶胳膊,反被贺了句“新年大吉”。
    唯一规规矩矩地见了稽首大礼的,就只有霍檀了。她待得几人声音落了才得以开口,那句“陛下圣安”中显有颤意。
    霍洹的神色也复杂起来,目光沉沉地睇视她良久,无声一叹:“免了。”
    霍檀又叩了首,无声地站了起来。垂首向后退了半步,泛白的面色中似有些惊怯,视线上周围划了又划,始终不敢去看霍洹。
    “坐吧。”霍洹稍一颔首,几人才沉默不言地回去落座。
    氛围仍有些僵,原该热闹而温馨的团圆宴吃得安静。云婵见状也心中惴惴,心里想照顾些霍檀,夹了一小块排骨搁到她碗里,又马上去看霍洹的神色。
    目光在案上一扫,视线落在桂花糖藕上,伸手夹了两片,不声不响地送到霍洹碗中。
    正品着汤的霍洹睇了眼那糖藕,自然而然地顺势看向了云婵。见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很快又夹了菜给霍檀、接着又夹了个丸子要送到他碗里……
    腹诽一句“你累不累”,他没吭声,瞧着那丸子落到眼前的碗中,径自执箸夹起来,往她嘴边一递:“张嘴。”
    “……”
    这厢,还在专心致志下一筷子给霍檀夹什么的云婵滞住。
    “你累不累?”眉头轻挑,霍洹把方才腹诽的那句话说了出来,手又往前递了些,弄得云婵不得不悻悻地把那丸子吃进去。
    看着云婵把那丸子吃完之后学“乖”了,不再两边折腾,霍洹才一点头,目光绕过她看向霍檀,称呼如旧:“阿檀。”
    霍檀浑身一紧。
    “自己吃自己的,小婵已为你忙了几日了,别让她操心。”他口气淡泊散漫,好像不带什么感情,让人听着又莫名地觉得就是兄长教训自家妹妹的口吻。霍檀怔了怔,颔首应了“诺”,稍稍松了口气。
    。
    如此可算逐渐有了正常些的交谈,叶澜挑了些从坊间听到的趣事来说,白芷也说起从前住在外面时遇到的种种奇闻。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人默契地均未叫宫人来侍奉,自得其乐。交谈间,云婵余光扫见白萱悄悄挑了帘子出去,面带着喜色,心下笑了一笑不追问什么。
    未过太久,白萱就折了回来,腕上多了串云婵不曾见过的手钏。她见云婵目光停在那儿便红着脸放下了衣袖,咬了咬唇,低言道:“小姐知道的……”
    自然知道,是那镇抚使专程来见她。皇宫不是说进就进,那人早托云意向云婵打了招呼,央她行方便。
    云婵忍了忍,没调侃她,离了座将她往旁边一拉:“礼尚往来。你请他去侧殿坐坐好了,茶酒皆有。”
    显是有意让他二人多说说话。
    “奴婢知道……”白萱满脸通红地应了一句,转而窘迫得一脸忿忿,“谁……谁要和小姐说这个了!”
    “那什么事?”云婵仍笑看着她,说得慢悠悠的,“你说,我不打岔。”
    “指挥使大人来了。”白萱的声音尽可能地低了下去,扫了眼霍檀,轻轻续道,“听着是不知她在这儿。可人都到了,小姐您看……”
    云婵抬手止了她的话,一屏息,看了看霍檀又看向霍洹。心下斟酌片刻,还是上了前,在霍洹身侧缓缓道:“陛下……”
    霍洹看向她,轻而易举地看出她面带踌躇,静了一静,追问了句:“怎么了?”
    “我……”云婵一默,刻意忍着不去看霍檀,低眉垂眸,说得平静,“兄长来了,我去见见。”
    “去吧。”霍洹点了头,云婵一福身,转身便向外走去。她步子走得疾,五六步后,仍未听到霍檀说什么。
    微松了口气,云婵刚放下心来,刚要迈出门槛,霍檀却到底还是唤了出来:“婵姐姐……”
    殿里一冷。云婵想装作没听见都不行,只好停下脚来。
    “婵姐姐,我……”霍檀说得踟蹰而带乞求,“我想再见指挥使大人一面,可以么?”
    “阿檀!”霍洹沉然一喝,霍檀短暂一噤声,很快又看向随时可能离开的云婵,无暇多想,惶然无措地跪了下去:“陛下,就这一次。新年之后阿檀就、就离开长阳城,再也不回来了,或者……或者陛下杀了我都可以,只求陛下让我再见他一次……”
    霍檀颤颤巍巍地说完,话音未落就哭了出来。压抑着的哭声,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缓缓撕裂着什么,撕出的声音让每个人心里都不舒服。
    云婵回过身,遥遥看着她,想替她说句话又不知如何说才合适。求助地看向霍洹,只得寄希望于她不说话他也能明白她心里的意思。
    霍洹沉吟了好一会儿,凝睇着霍檀,字句轻缓:“这事,朕做不了主。”
    霍檀愕了一愕,抬头看向他,不明其意。
    “小婵。”霍洹看向云婵,“你去吧,和卓卿君把事情说清楚,问他肯不肯见。若他肯,就请进来一同用膳;若他不肯……”
    若他不肯总不能绑他进来见霍檀。
    云婵知道分寸,一福身应了,不再让霍檀多说什么便提步离开。一颗心紧紧悬着,连日来都在担心霍檀日后怎么办,真心实意地觉得,即便位份废了,关系也还是和缓点为好。
    自私点说,她还想自己嫁人时能没有顾虑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说霍檀和云意在眼一出很正经的言情剧
    ——抢丸子的霍洹和云婵就是那蛇精病的弹幕
    ——菇凉们有看到微博上说,B站上甄嬛传大结局里,最末尾那一段起了背景乐“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的时候,满屏的弹幕都是“新添小火炉,涮涮金针菇”吗……
    ——_(:з」∠)_怪我手贱,去看了,真的是……
    ——【叉腰】过分!
    ——霍洹&云婵:=_=|||||觉得过分还让我們當煙彈幕?


☆、第74章 缓和
    云意在外等着,思量着既是新春佳节,就算皇帝在;云婵这亲妹妹也得让自己进去坐坐。结果却见云婵迎了出来,且还面色阴沉,当即心下揶揄了句:还没嫁呢就已经满心都是夫家了。
    嫌他来此扰了二人相处?也罢也罢;总之无甚大事;他和她道个贺便离开就是。
    云婵走到面前,屈膝一福;言了声“兄长新年大吉”;抬了抬眸;想把要说的话说得委婉些;又不知该怎么“委婉”才是。
    “没精打采的。”云意淡睇着她在她额上弹了个响指,“大过年的,兄长来贺个年你还摆脸色?我这就走;你记得这几日得空时回趟家;奶奶还念着你。”
    “我知道……”云婵蹙眉;抬手揉着额头,望了望他,“兄长……进去坐坐?”
    “……你这一脸嫌弃就别勉强了。”云意瞟着她,还道她只是客套。云婵哑了哑声,缓了口气:“阿檀在。”
    云意一怔。
    “阿檀想见兄长,陛下说看兄长的意思。”她简短地解释清楚了,一顿,又续道,“才没嫌弃兄长来……我是不知该怎么说这事。”
    云意沉默无话。
    “是我请她入宫一并过年的。”云婵低垂着头,絮絮地又说了些话,“没提前知会兄长是怕兄长不高兴。可兄长此时来,我总得禀陛下一句,她就在旁边自然听见了……”
    她眼帘稍抬,见云意无甚不快,缓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她说……只再见兄长最后一次,新年之后就离开长阳城——怕陛下不答应,又说见过之后赐死都无妨。兄长你……”
    霍檀把再见他一面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如若云意此时不点头,便等同于逼死她。云婵自也知道,自己同他说这些就是逼着他点头,可无论怎么说,逼着他去见一面,总比让霍檀为此而死了好。
    她不想背上这条人命,更不愿兄长再多背一条人命。
    安静对视了一阵子,云意轻锁地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轻点了下头,未说什么,便往殿里走去。
    云婵松了口气,随着他一同回到殿里,刚踏进内殿,霍檀便迎了过来。
    “大人……”霍檀的脚步在离他尚有五六步时就停了,面有尴尬,却压不住眼底满满的喜悦。
    可她到底不敢再往前走了。云意垂眸肃容,面上半点笑意都没有。
    二人面对面地滞了一会儿,他沉了口气,侧过身先向霍洹见了礼:“陛下安。”
    而后又同样向白芷一揖:“长公主。”
    霍檀眸中的神色黯淡了一些,脚定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又忽地想起什么,转过身去走回案边。
    她双手轻颤着打开那自她入殿就被搁在一旁的食盒,目光落在盒中时难免想起各样过往,蓦地鼻子一酸,狠咬着下唇没哭出来。伸手从案上取了副筷子,站起身再度走向云意,仍是在离他尚有几步时就停住了。
    “大人,我……”她双手托着那白瓷碟子,目光尽数停在碟中已切成一片片的红豆年糕上,屏了屏息,提着气说了下去,“嫁给大人不足一年,也没赶上一起过年。这个……这个年糕是我亲手做的,猜着大人可能会来婵姐姐这里,就想……让大人尝尝。”
    她直至说完这一番话才稍抬了抬视线,只看了云意一眼就又垂下眼眸。显有些底气不足,声音比方才低了许多:“我……我比不得婵姐姐什么都会,许多东西都是嫁给大人后才学的。但这个年糕……我试了好多次,味道应该……还好。”
    话语中满满的企盼实在明显,她努力地说着,想让他尝一口而已。见云意仍没有反应,她的神色便有些慌了,看了看手里的筷子,小心地又道:“大人若怕我下毒……我去换双银筷来。”
    “阿檀。”霍洹听得一喟,出言叫住她,打破了这僵持不下的局面,“坐吧,你当卓卿君和小婵一样爱吃甜的?”
    带笑的话语中有几分刻意的安抚,霍檀静了静,颔首哑笑间,眸中的一切神采都已散尽了。再看一看云意,不再劝他去尝,只是道:“婵姐姐备了一桌子好菜,总有大人喜欢的……”
    即便这样,还是希望他多留一会儿么?
    连云婵都听得酸楚不已,哀叹不已,上前了两步抿起笑意:“是,有几道是循兄长的喜欢备的呢,兄长坐……”
    霍檀先一步转回身去落了座,生怕再多留片刻眼泪就要忍不住涌出来。白瓷碟子随手搁在案上,她端起酒盏来喝酒,果酒入口清甜,原是她喜欢的味道,此时,她却觉得酒味不够烈。
    “味道不错。”
    熟悉的声音忽然灌入耳中,直惊得霍檀一颤,放下酒盏,她错愕不已地抬头望过去。不知云意什么时候已在自己身边坐下,手里执着筷子,稍颔着首,正细品眼前碟子里的年糕。
    有点无措,霍檀木然地看向云婵,大有求助之意,目光所及之处云婵却没工夫里她——两双筷子在霍洹的汤碗里打来打去,云婵正忙着和他抢一块丝瓜。
    “你烦不烦?”霍洹也感觉到霍檀投过来的目光,知道云婵眼下正为不理这个而没事找事,他说出的话也同样一听就是没话找话,“你碗里有两块。”
    “可是这块看上去炖得比较透!”云婵争得理直气壮,一筷子戳在那丝瓜上,满心希望旁边那二位别再僵着了。
    云意一边吃着年糕,一边听着旁边传出去能让一众朝臣傻眼的争吵,嘴角直搐。
    很是缓了一缓,才又能定下神来继续面对霍檀。他把剩下的半片年糕送进口中,扫了眼她面前已空的酒盏,便拿起壶来,一壁为她斟酒一壁轻声道:“你清减了。”
    “嗯……”霍檀应了,惊喜错愕掺杂的心绪却缓不过来。
    “小婵说你要离开长阳。”他说。见酒斟满,便搁下了酒壶,“去哪儿?”
    “不知道……”霍檀轻答了一句,想了一想,又不愿在他面前显出可怜来,“大概……枫宁吧,听说枫宁红叶很美。”
    “红叶要到秋天才有,还要等几个月。”云意笑了一声,心里却笑不出来。
    即便只做了几个月的夫妻,可他对霍檀,也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
    或者说……早在他们成婚之前,其实也并不是霍檀单方面地喜欢他而已。
    他知道霍檀在宫中帮过云婵、知道霍檀在他二人都不能回家时去陪伴过祖母,自己也在霍檀府中养过伤,慢慢地熟悉了之后……
    毕竟谁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
    如若没有冯家这些事,他们这辈子大约会过得很好。平心而论,那事之前,谁也不能说霍檀不是位好妻子。
    他是禁军都尉府指挥使,遇到要紧的差事,常要很晚才能回府歇息。倒没什么大碍,就是再晚,府中也总有值夜的下人,横竖用不着他自己再劳累什么。
    可霍檀却对此很是执著,生怕下人服侍得不周到,让他劳累一日之后再添别的烦心事,非要亲自等到他回来不可。
    好几次,他回府就见她坐在正厅中睡得迷糊,又心疼又想逗她,蓦地把她抱起来,她惊醒了一看他就开始挣扎,语中满是愠恼:“……讨厌!放下!这是正厅……”
    一边红着脸抱怨,一边却双手环在他颈间,就没打算下来。
    如此一日日相处下来,若说他为云婵的事恼了她,是真;可若说为那桩事恼到半点旧情都不念……
    任谁也做不到。
    。
    “长阳离枫宁不近,但你若途中不耽搁,七月启程怎么都来得及。”云意口气平淡,慢条斯理地说着,好像只是在就事论事地说道理而已,“枫叶绿着的时候也没什么看头,你还不如多在长阳留些时日。正好近来事多,那宅子我还没来得及转卖旁人,给你无妨。”
    不仅霍檀愕得无话,方才正全神贯注找茬争吵的霍洹与云婵也噤了声,一并望过去,心下莫名其妙地有点喜悦。
    “府中下人调了一部分回云家,不过再送回去也不麻烦。”云意悠悠地继续说着,而后对上霍檀的视线,询问她意下如何。
    霍檀怔怔地望着云意,而后不自觉地避了一避,又望向霍洹。
    “……又不是朕的宅子。”霍洹答得简单,摆明了不想管这闲事。
    霍檀又不自觉地看向云婵。
    “也不是我的宅子啊。”云婵半开玩笑地也这般说了一句,迎上她的目光,敛去三分笑意,垂首轻道,“不过,我可不想有朝一日有了孩子,让他们从宫人口中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说他们的父亲逼死了亲妹妹,又或者说他们的姑姑因为他们母亲而死。”
    霍洹喝着酒忍着没咳出来,淡淡抬眼,瞧着云婵神色诚恳地干着“刀子嘴豆腐心”的事:“本是我差点为你的私心搭上性命,来日若还要为你背这些子虚乌有的罪名,我冤不冤?阿檀你行行好,别再随心而为搅了旁人的局了,行不行?”
    心 里拿准了霍檀不会拒绝,云婵淡看着她有意显得满脸刻薄。少顷,霍檀重重地点下头去,复抬起眼眸,看向云婵,一字一顿的,将已在心底藏了许久的话道了出来: “婵姐姐,那两件事……是我错了,我很抱歉。”她说着吸了口气,气息缓出后眉目间稍有了些若隐若现的笑意,“没什么别的理由的,不管心里是图什么,到底是 我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霍檀心情复杂中:大人你还恨我么T_T
    旁边的云婵:放下!那块丝瓜是我的!
    云意心情纠结中:这事儿……唉……
    旁边的霍洹:你碗里明明有两块!
    霍檀:……………………
    云意:…………我擦!能把这俩烟弹幕轰出去不能?特么太毁气愤了啊喂!


☆、第75章 终章 
  冬去春又来;干枯的枝桠重新变得柔韧。庭院中的树木抽芽了,直探到廊下;与瓦片交映着;在青暗的瓦色上,点出了零星娇绿。娇绿中又冒出花苞;添出的一丁点颜色;盈着暖意。
  春意盎然中,前线传了捷报回来;又赢了一场。
  算起来,冯子沅该回来了,或者说早就可以回来了。
  早在他大败赫契左贤王部的时候,赫契便已难和大夏为敌。而后虽则缓了一阵子,可也不过苟延残喘而已;纠集出的军队;还不敌大夏的一个骑兵营来得厉害。
  所以……
  他明明只需要一战而已;击溃赫契最后的防御和野心便够了。撤军回来;足够抵他的死罪。
  可用霍洹月余前告诉云婵的话说……
  “他杀红了眼。” 
  一战接着一战;他带兵在那片草原上追着汗王残部。从不主动开战,每一次都是逼得对方忍无可忍奋力一搏,然后被他轻而易于地荡平。
  明明相隔千里,可云婵身在宫中都感觉得出,他在享受这将敌人玩弄于股掌的乐趣。就如同猫捉老鼠一样,不为缺那一口吃的,只为看着它绝望。
  他心里憋了太多的事情了。
  几月来细细想着,她甚至不知冯子沅是如何过的这么多年。他不想谋反,却看着家中一步步地为帝王所不容;他心存大义,却看着父亲执掌虎符而无作为。
  他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夹在其中一日日地忍着。终于有一日得以“做些什么”的时候,却断送了全家性命。哪怕他再觉得自己是对的、人人都说他是对的,他大约也难消心中愧意。
  所以他即便凯旋回朝也做不到坐享荣华吧,只好把气撒在敌军上。那也算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出一口恶气且不必有所挣扎的地方了——赫契杀了太多大夏子民,只要他不把刀挥向平民,便可以理所当然地告诉自己这不过一报还一报。
  “他还是有顾虑的。”云婵看着赫契汗王着人急呈长阳的亲笔信,“若不然他不必每次都逼得赫契人先动手,他是想心里更无愧。” 
  霍洹同意地点了头,一叹:“他是心存善念的人。” 
  “汗王第几次求和了?”她问道,他回思了一会儿,“第十四次。”
  已是无力承受了。十四封信里,口吻一次比一次更加示弱,到这封时已然别无他求,只求皇帝撤兵回来,他们不仅愿意从此臣服,甚至连彻底并入大夏都愿意。
  “得饶人处且饶人。”云婵垂首,目光凝在那字迹颤抖的信纸上,“陛下撤他回来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霍洹回了她这样一句,一顿,又道,“再者,赫契的前身是靳顷,纠缠大燕多年。后来就是因为贺兰家一时仁慈,让他们得以死灰复燃。”
  改称赫契后又纠缠了大夏数载,从前是如何烧杀抢掠的,后来半点没有收敛。
  “由着他去吧。若强调他回来而他不肯,就多了个抗旨的罪名,也难收拾。”霍洹笑了一声,将那封信扔到了案上香炉里。又看向她,字句轻缓,“再者,朕也不想日后再为和亲封公主了。”
  她是本朝头一个,也得是最后一个。
  。
  二人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不仅霍洹心急,连太后都催了几次。终是着礼部择定了吉日,选在三月末,更暖和些的时候。
  云婵思量着,给冯子沅写了封信去。未说催他回来,只告诉他了这桩事。心里当然是希望他能因此回来的,那到底是战场,就算再稳操胜券也难免有诸多意外不可预料。
  许久没有回音,直至二月末,才有回信通过云意交到她手里。云婵拆开信,里面只有四个字而已:恭喜,勿念。
  仍是不打算回朝的意思。
  “别担心了。”霍洹的拇指在她蹙起的眉心一按,“逼不了他,由他去。”
  “嗯。”云婵点了头,又看向云意,“伯淮君不回来我做不了什么,但月末的时候,兄长可得腾出时间来……”
  “我尽力。”云意应了三个字,神色清淡地看向霍洹,霍洹喉中一噎,咳了一声:“必定让卓卿君闲下来。”
  云婵抿笑,静了静,又问:“阿檀还好么?” 
  云意神色一沉。
  “听说她日日只在那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垂眸,忍不住劝道,“兄长你……”
  “臣告退。”云意冷下脸来,向霍洹一揖,转身便离开了。
  云婵怔了一怔,话语噎在嗓子里。
  “多管闲事。”霍洹一敲她的额头,“管完伯淮君的生死管卓卿君的家事,让你母仪天下也不是这么个母仪法。” 
  “兄长明明喜欢阿檀……”云婵撇了撇嘴,闷闷地为自己辩了一句。
  “你也就是自己不在意。”霍洹笑喟,“他知道阿檀差点害得你没命,这心结哪有这么好解?”
  “可是……可是我自己都不在意啊!”云婵眉头紧锁着干着急,“你没看出兄长的心思?引荐怎样的贵女他都不在意,若不是心里还有阿檀,他何必……” 
  “两回事。”霍洹手支着额头笑瞧着她,“他心里有阿檀是一回事,能不能谅她那事和这个不相干。” 
  云婵摇头:“我并不想他为我这样,凡是……又不是非黑即白。” 
  “可是他这人本就非黑即白。”霍洹循循说着,揽过她劝得耐心,“不操这个心了。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但事上许多事,还是‘尽人事、听天命’。”
  抵不过一个“缘”字的。若他们缘分真够,想必还会再有举案齐眉的那一天。若不然,也不好逼着他们再进一家门。
  。
  长阳城里,百姓们暗怀着激动,可算盼来了天子大婚。
  即将坐上后位的人……
  已有许多故事在坊间流传了。
  比如她几年前也曾在这样的满城喧嚣下坐上马车往赫契去、比如皇帝为她一夜之间屠尽冯氏一族。
  但这些,都压不过今日之事的风头。街头早早的就有人等着,就连许多茶馆酒肆都早了些开门,二楼的雅间窗户皆开,方便众人一观仪仗。
  “大夏自此扬眉吐气啊!”说书的一拍惊堂木,讲得眉飞色舞,“内忧外患皆除了,这云氏才能当得上皇后。”
  是了,内忧冯家、外患赫契,都与她有着牵扯,哪一方未平她都当不上皇后。
  “一会儿卤簿行过,诸位可别光顾着看热闹!心里高兴得喊出来!”说书人又半开玩笑地捧着气氛,引得一阵起哄。
  恰见一禁军走进来,衣上的飞鱼纹如旧让众人一噤声,便见他指着那说书的笑责道:“当心着,要喊点什么无妨,敢伤了皇后娘娘你这是给我惹麻烦。”
  “呀,余大人恕罪。”那人连忙作揖,转而又笑意愈盛,不怕死地问道,“您什么时候成婚?” 
  “废什么话?”对方一挑眉,倒没避这问题,显是心情大好,“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怎么也得等这阵子忙完了我才好要人。”
  于是又是一阵起哄,甚至有人当场塞了钱,一口一个“先贺大人”。那禁军自然没收,塞过多少来如数往桌上一拍,留了句“禁军都尉府有规矩”,就往外去了。
  。
  迎亲的仪仗自云家所在的坊门口而起,浩浩荡荡地在直通朱雀门的大道上铺开。红黑相映,幡旗与宝顶在徐徐清风中微微拂动着,映衬出一派端庄,一派盛世之气。
  云婵坐在煖轿中,满是喜悦的心中难免一丁点儿紧张,让她想要揭开轿帘看看外面。又只能忍着不动,迫着自己维持着礼数端坐着,在跳得乱成一片的心跳中,感受着皇城一点点接近。
  明明已是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却又觉得不一样。
  许是因为离家前,受长辈告诫的那两句“敬之戒之,夙夜无违尔姑舅之命;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吧。 
  这两句话,在她昔年即将和亲时是没有听到过的。并非家中长辈不想教导,而是她自宫中嫁出,他们没有机会说。
  这回,这两句话说得谨肃、她应得郑重,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她要嫁人了。
  煖轿突然停了。
  云婵心里一惊,侧耳听了听,方才热闹无比的街道也安静了。
  出了什么事?
  她悬着一口气不敢动,又不敢伸手揭开帘子一看究竟。如此等了一会儿,渐渐听得马蹄音“嗒嗒”而至,紧接着,山呼万岁之后震得她耳朵都痛了。
  怎么……怎么回事?!
  她心惊胆战地要往外看一眼,却是手一触轿帘,外面就先传了宦官的禀话进来:“云姑娘放心就是,是陛下来了。陛下说按规矩,夫家是该亲自来迎亲的。”
  确实,按民间的规矩,是该他亲自迎她的,可是……
  云婵懵了懵,压着声问:“礼部不是不答应么?”
  朝臣们怕他如此出宫遇到什么不测。
  “这个……”外头宦官的声音滞了一滞,带着干笑又重新响起来,“各位大人再不答应,也不能把陛下栓在宫里不是?”
  云婵没话了。悄悄地伸了手,将帘子揭了一道窄缝往外看去,往前几丈的地方,果见他骑在马背上,她只能看到一个清俊的背影,却还是看了好一会儿,才把帘子放下。
  。
  同牢、合卺,一道道昏礼仪程行得庄重,又好像如梦似幻。明明真真切切、用了十足的认真行过了每一道,但听到那一声“礼成”之时,云婵还是一阵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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