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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跃农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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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光帝不是傻子,那些文人就更不是傻子了,谁都知道,律法一事事关重大,换句话来说,新修撰的律法能够用多长时间,这位皇帝的功德就足以被人铭记称道多长时间。
  崇光帝还年轻,怎么说也能在位再有个三四十年的模样,总不能只是平庸地延续自家父皇的老路,而毫无建树吧?这样下来怕是只会被史官轻描淡写地提一句罢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因而,从即位起他便一直在琢磨此事,因着个中干系,一直藏在自己心里头,从未跟任何人讲起,也是最近觉察出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了,这才隐隐向外头透露了些口风,这不,果不其然,立刻便有些人坐不住了。
  文人重名,不仅皇帝想方设法地想让自己流传千古,成为人人称道的一代明君,这些文人又有哪一个不想名垂青史的呢?很显然,重修律法便是一条很大的捷径,尤其是主持负责此事之人。
  这么一个有机会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机会,又有谁能无动于衷呢?可不就是合该为此争破头皮吗?崇光帝对此毫不意外。
  “那皇上可有看好的人选?”姜皇后问这话可不是为了娘家着想,姜家世代清贵,虽无人出仕却也没人能小觑得了,只不过,谁家都有几门姻亲,看在那点子关系上她帮着问一句也就算是尽了本分了。
  崇光帝显然也并未想到那层上去,思忖片刻道:“要说先前其实还有几分犹豫的,现下嘛,朕决意由工部尚书于爱卿领衔负责,另调配其他翰林院之人从旁协助,这人嘛,就由于爱卿自己去挑了。”
  姜皇后闻言,压下心中的讶异,便是她在心中也是有过猜测的,最大的可能自然是礼部尚书闻大人了,不说这事情历来便是由礼部负责的,就是闻大人自己也是那一科的榜眼,才学自然是不必多说的。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事情却是到了于大人手上,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了,看样子,于大人为人正直是正直了些,可能做到如今这个位子,绝不是那等迂腐不知变通之人,反倒自有的一套处世之道,歪打正着地合了圣上的眼了。
  对于姜皇后心中的那点儿想法,崇光帝可不知晓,不过,翌日早朝他便盖棺定论一般地宣布了此事,联想到昨日圣上似乎只去了皇后那里,顿时目光中充满了艳羡,也不知于大人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找到皇后那里的门路。
  同僚们的心思,于廉一猜便知,也不辩解,总归这事情他得了好处,被人说嘴揣测这是难免的事情,总该让那些没机会的人好生发泄一下吧?有来有往,这才是相处之道嘛。
  然而,在于廉的想象中这份算不得过于艰难的好差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拿到手的,下了早朝之后,被圣上单独叫到御书房,面谈了近半个时辰,这才从里面出来。
  旁人抓耳挠腮一般地想要知道究竟谈了些什么事情,可看着于大人那不动声色的模样,也就知道什么都打探不出来了。殊不知,于廉面上稳重自持,心底却是不由得苦笑,果然,天底下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情!
  当然,由于翰林院之中大多数都是正五品以下的小官,还有许多没有官职在身的庶吉士,压根儿就没有上朝的资格,哪怕是有上朝资格的林掌院等人,也不会掏心窝地跟他们一一说道这些事情,因而对于早朝上的那点儿动静,自然知晓得迟了些。
  郑渊倒还好些,毕竟家里头有关系,念及大家在一道做事,也就把这个消息当做顺水人情地卖给沈文晖和崔启航了,沈文晖现下对于发生的一切同前世轨迹不一致的事情,都已经能够淡定处之了。
  虽然记忆里也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但那已经是两年多以后了,现下对于郑渊的好意,他还是领了的,只不过,就算知道了这个消息其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也是无用功。
  虽然圣旨上说了于大人自己来翰林院挑趁手的人,可听闻此人为官一向清正,不管是刻意营造出来的还是确有其事,此人必定不会因着一些身外之物而毁了自己多年来经营的官声的,走门路自然是行不通的了。
  那便只有静待这一个选项了,当然,以沈文晖的眼光来看,于大人多半会选择寻求林掌院的意见,毕竟对于翰林院大大小小的事情,终究最熟悉的还是林掌院本人了。
  事情果然不出沈文晖所料,从林掌院那里走了一遭之后,于廉派人来宣布了他选出来的负责协助重修律法之人,沈文晖赫然在列!
  除此以外,郑渊在其中他也是不意外的,不管是圣上,还是于廉本人,都不得不给卫北侯府这个面子,让沈文晖有些讶异的则是卢明浩竟然也在其中,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几分了。
  现下各地没什么重大事情,被摆在首位的自然就是重修律法了,为此,圣上还特地下旨,将一所废弃了许久的宅子命工部迅速派人整修之后,充作这些参与之人暂时的办公场所,也让众人瞧见了他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
  自然,沈文晖他们这些参与之人就更不敢有所懈怠了,一天天地往刑部跑去调出历年案件的次数,便是越发频繁起来了。
  沈文晖倒还好些,毕竟有正六品官职在身呢,加上闷不吭声地被圣上派着往湖州走了一趟,哪怕称不上简在帝心,至少也是在圣上那里挂了号的,郑渊也是一样,就算现下官职低,可人家是卫北侯府嫡长孙,没意外的话妥妥的未来侯爷,谁又敢现下得罪呢?
  因而,这些人里面无官职在身、资历最浅的卢明浩便理所当然地成了跑腿的最佳人选,一趟趟地往刑部跑,搬回来卷宗,还来不及歇息又被支使着干其他事情,饶是铁打的人也是扛不住的!
  眼看着此人的精神肉眼可见地差了,沈文晖就算不想与其深交,也总归是不落忍的,正要叫住他又往门外去的身影之时,却被郑渊拉住了衣袖。
  “我说,平日里瞧着你精明,怎么今天犯糊涂了?也不看看差遣他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敢贸然开口?你可知,卢明浩卢兄是怎么进来的?”
  瞧着郑渊一副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的模样,着实与他往日那般霁月风清的形象不大相符,沈文晖有一瞬间地幻灭,摇了摇头。
  郑渊脸上就差写满几个字“我就知道”了:“他呀,也不知是怎么入了太上皇的眼,这才被太上皇硬是嘱咐了一句塞了进来的,否则依他现在庶吉士的身份,怎么可能拿到这般一看便是镀金的好差事呢?
  那些一个个都是人精,只看着被派来重修律法的大多数都是向着圣上的,也就明白过来了,自认为摸到了上头的心思,有的人不能动,可不就是柿子挑软的捏了吗?”
  沈文晖一听这说法便觉得奇怪:“据我所知,卢兄现下和生母住在一块儿,生活极为清苦,怎么可能会跟太上皇扯上关系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你也知道,我家祖父有时会被太上皇叫去行宫一起钓鱼、下棋,他的消息总不会有错吧?总之,你还是离此人远些的好,可别硬逞强、非要替别人出头。”
  作者有话要说:  沈文晖(皇帝比我还操心我的前途)——史上最躺赢男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听他这么说; 沈文晖也就歇了那份儿心思,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卷入太上皇和崇光帝之间的斗争中去; 就他现在的这点儿分量; 压根儿是不够看的。
  当然; 此后许是于廉看不下去了,稍许提点了那些人一两句,卢明浩的日子才算是过得去,总算是能够稍微对重修律法的事情上点儿手了。
  眼下很快便到了年关,沈文晖他们虽说是翰林院的人,但目前暂且在于大人手底下做事; 因而得了双份儿的节礼; 倒是意外之喜了。
  或许是因着前朝贪污**事件之惨烈,大齐开国以来,对官员俸禄向来是不吝啬的; 沈文晖领了俸禄回家,交给自家母亲的时候,却见她一摆手,道:
  “你现下成婚也有了自己的小家; 这银子还是让你媳妇收着吧; 我可不愿意再替你操这份儿管账婆的心了。”
  宋氏现下的确是别无所求了; 儿子官职在身; 哪怕一辈子呆在翰林院里,相比较沈家先前来说,都已然算得上光耀门楣了; 更何况还娶了个秀外慧中的媳妇,明年这时候孙子都出生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除了闺女的婚嫁之事,她可不愿意再操心了,同时也为了安儿媳的心,便当着一家子的面儿说出了如上的这番话。
  要说陈婧姝心底里是否高兴,那自然不必多说,这不仅仅是那点儿银子的事情,也是在向她变相地表明态度,管家权这才算是实打实地落在她手里了,当然面上还是得推辞一番的:
  “娘说得这是哪里的话?夫君第一次拿回家的俸禄,可不得您收着吗?我们两个都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难免要您帮我们操心着,就是这个家,也是离不了您的,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语气里亲昵之中又不失分寸,便是宋氏方才心里隐隐生出的那么一点儿“儿大不由娘”的伤感,也要被这话逗乐了。
  老太太看着婆媳两个你来我往地推辞着,也不由得笑眯了眼睛:“你们婆媳俩也就别互相客气着了,都是一家人,谁来管钱可不都是在自家锅里吗?
  耀哥儿媳妇,你婆母既然发话了,你就自己收着吧,咱们家向来都是成婚后每月往公中交一点儿银子,供一家人嚼用便可,便是当初我对瑛娘也是这般做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最重要,其余的不过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看着婆母听到这番话,并未变了脸色,反倒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陈婧姝这才安心收下了,与此同时,也更加高兴,自己能够嫁入沈家这样厚道的人家!
  将近年关各处都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可哪怕如此,眼下也有一桩不小的事情是不得不去应酬的,这便是崇光帝的寿辰了,所有官员,不拘官位大小,都要带着家中女眷进宫参加寿宴,沈文晖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哪怕是忙到无暇分身的地步了,众人对着此事还是无比上心的,家底儿丰厚的便去搜罗奇珍异物,家底儿简薄些的,便想着法儿地看怎么才能够出彩,不过,翰林院的这股暗戳戳地打听“你要给圣上送什么寿礼”的风气倒是没有那般严重。
  毕竟,圣上日理万机,对于不起眼的小角色送的礼,怎么可能一一拆开来看、放在心上呢?绝大多数的寿礼,还不就是个被收进私库落灰的结局?
  因此,沈文晖也没想着靠这种路子博得圣上欢心,便找到库房里当初他成婚之时,似乎是舅母送来的一件贺礼,也就是一副九州地形图打算送上去,舅母娘家的商队走南闯北的,也是意外之下得到此物,算不上价值连城,也不过是图个意趣罢了。
  当然,沈文晖若是能掐会算,一早便知晓在这次万寿宴会上会发生的事情,怕是要后悔为何自己当初不称病不去了。
  也正是因着沈文晖自己只是一介普通人,没有那般神机妙算的功夫,这才因着祖母年纪大了不愿凑这种热闹、母亲无诰命在身,选择了让妻子带着妹妹毓宁一道进宫,姑嫂俩也好有个照应。
  到了这日,沈家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外,在一众装饰精心的马车之中显得毫不起眼,顺着人流往里走,沈文晖前往明德殿参加宴会,陈婧姝则是带着小姑子和较为稳重妥帖些的落樱,去往皇后娘娘的凤栖宫,在那里,由姜皇后负责招待各家官眷。
  念及最近这些日子重修律法一事如火如荼地开展着,因而不论官职,只要是参与了此事的也都有资格进宫祝寿,沈文晖将寿礼给了专门负责此事的内侍、由他登记造册之后,一扭头便看见了人群中的卢明浩。
  遥遥地,卢明浩冲着他微微一笑,沈文晖虽然无意同此人深交,却也不愿平白无故地树敌,便微微颔首,旁边走过来一人杵了杵他的胳膊,小声地道:“诶?先前跟你说过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缘是郑渊,他自从亲事定下来以后,加上由家里安排,同未婚妻悄悄见了一面,对这个姑娘还算是满意的,便自觉同沈文晖的关系更是亲厚了一层,此刻说话也是毫不外道。
  “并未。”无须郑渊多说,沈文晖也是一眼将卢明浩的处境看得明白,若他当真是太上皇提拔上来的,心里头向着皇上的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哪怕是向着太上皇的,也定然看不上他连个官职都没有,不屑与之相交。
  自然而然地,人群之中,最显眼的确是卢明浩无疑了,旁人都是三两聚堆,谈天说地,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偏居一隅,看上去颇为尴尬仓皇的处境,他却是淡然自若,不说别的,光是这份心境,便是大多数人比不上的。
  “哎我说,我可是什么时候得罪了沈兄?怎么觉得你一直对我态度不冷不热的呢?哪怕是看在江姑娘的份儿上,也不该是这番态度吧?”郑渊小声且不满地抱怨着。
  “未曾,耀之冒昧,可否问郑兄一个问题?”沈文晖微微一愣,而后说道,此事是自家夫人的心结,自然她的态度也就直接地影响到了他些许,说不清这件事情,他与郑渊怕是只能“道不同不相为谋”,也就无需白费力气地欲要处好关系了。
  “沈兄请讲!”话赶话地,郑渊也只得如是说道,哪怕现下并非深谈的好时机,可沈文晖这个闷罐子,错过这次还不知什么时候愿意再跟他说缘由呢?加上心中着实好奇,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人而不自知了,便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先前曾听郑兄提起,家中有个表妹,正值婚嫁之龄,已然在你家住了近三年了?不知郑兄心中对于这位表姑娘有何打算呢?”沈文晖也不愿意兜圈子,直接提出来便是,也能一缓自家夫人对好友的担忧之情。
  郑渊可不知道沈文晖乍然提出来这个问题,说白了还是为了他夫人,听到这话的确是尴尬了一瞬间的,但他能得中探花郎,就知道是个聪明人,待人接物自是不成问题。
  自然也就听懂了沈文晖的言下之意,哪怕这算是郑家的家事,可到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也想借此机会间接地向岳家表明心意,便笑道:
  “耀之这话说笑了,既是表妹,婚嫁之事自然是由家母这个做姨母的来做主了,我这个表兄能够做的,也不过是在她受委屈之时为她撑几分腰罢了,家母是何打算我不大清楚,但家中一向是祖父说了算的。”
  沈文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有了成算,待郑渊也就没有以往那般冷淡了:“多谢郑兄愿意据实以告,耀之明白了。”两个都是聪明人,双眼对视之后微微一笑,一切便是尽在不言中了。
  “太上皇驾到!皇上驾到!”听闻这么一道尖细的嗓音如是说道,众大臣自然是各归各位了,敛正神色,待两道明黄色的身影走进来之后,立刻便是行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上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崇光帝站在上首,凝声道:“众卿平身!”却是未曾注意到,位置稍微偏下首一些的席位上,瞧见这番光景,太上皇已然浑浊的眼眸中不自觉地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
  众大臣各自就坐后,宫人开始上菜,怎么说也是万寿节,御膳房自然不可能如同琼林宴一般应付着,因着天气冷,还特地将一道道菜品下面加了保热的些许炭火,光是这份儿用心便可见一斑了。
  “咱们这也是沾了圣上的光,这才有福分能够用到御膳房发挥正常的菜品,就这手艺,果然是名不虚传呐!”郑渊就在沈文晖旁边,冲着他挤眉弄眼地小声道。
  沈文晖哂笑,懒得搭理这个一不小心暴露了不大正经的一面的人。
  接下来便是预料之中的争相献礼的环节了,当然,也就是对自己的寿礼有几分底气的人才敢当堂
  献礼,诸如沈文晖这般就想着平平淡淡地糊弄过去的,自然是交给内侍便作罢了。
  沈文晖一边享用着比家中厨子要高上一筹的手艺,一边听着郑渊在旁边小声地评头论足。
  一会儿是“齐大人的这尊红珊瑚摆件可是专程请了镖局的人从衢州运回来的”,一会儿又是“这块太湖石乃是王大人耗费重金着人打捞上来的,不过,据说上头的字可不是天然的,而是找了能工巧匠做上去的。”
  说实话,沈文晖听着这些已然算得上“小道消息”的轶事,也在纳闷儿,一天天的也没见这人闲下来过啊,究竟是哪里来的功夫,能够探听到这么多的“风声”?还是说,卫北侯府的老侯爷便爱听这些事情吗?
  郑渊可不知道,因着他自己一时没能将“架子”端好,导致他眼中的“好友”已然上升到了对自家祖父的教育方式有所质疑的高度上去了。
  不过,沈文晖想要平平淡淡地将这一茬儿给混过去,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容易,这不,上首的那位,这就开始点名了!
  “先前被皇帝任命为钦差、负责查清湖州刺史贪污赈灾银款、协助做好后续赈灾工作的沈文晖何在?”
  听到这声音,沈文晖很是无奈,却也只得调整了面部的表情,站出来行礼道:“微臣沈文晖参见皇上!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眼睛眯了眯,他对下首的人还有印象,不过上一次见的时候,他还未曾将此人放在心上,哪怕他压了郑家那个孙子一头,成了状元郎,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一个贫家子,结的姻亲也在朝中帮不上什么忙,能走多远?却没想到,此人能够得皇帝如此信任,便这样走进了他的眼中。
  殿中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凝滞,其余的大臣也并不敢多嘴,谁都是心里门儿清的,湖州刺史,那可是太上皇在位时一手提拔上来的,现下圣上派出去的钦差将贪污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遭殃的只有湖州刺史那一家子吗?
  当然不,这不也是从侧面打了太上皇的脸,证明他识人不清了吗?对着圣上或许不好发落,对着这么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修撰,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然而,就在崇光帝自己也几乎要忍不住出声来打破这般凝重的气氛之时,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太上皇居然温和地笑了笑:“当真是年少出英才呐!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没有他这般能干!”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时之间; 沈文晖也有些摸不准这位太上皇究竟是真心夸赞,还是话里有话呢; 只得中规中矩地答道:“多谢太上皇谬赞!微臣愧不敢当!”
  “诶!沈卿客气了; 瞧你这年纪,也比皇上小不了几岁,可有成亲?”太上皇摆了摆手,便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同沈文晖谈笑自若地说起话来,若是不知内情的人,恐怕还要以为这是哪户平头百姓家的老爷子呢。
  大殿之中,羡慕嫉妒的目光一同向着沈文晖扫过来; 如芒刺在背; 沈文晖不由得内心苦笑; 只是,这位主儿显然也不是他能够应付糊弄过去的:“回太上皇; 微臣已经成亲近一年了; 再有近六个月的时间; 孩子也就出生了。”
  为免心中某种猜想成真,沈文晖干脆一气儿地将自己的底透了个光,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太上皇总该放过他了吧?
  然而,事实证明,这却是沈文晖想多了,既然能够一下子点了他,太上皇又怎会打无准备之仗呢?这些情况自然是已经了解了的; 现下这番“寒暄”,只不过是为了他接下来的话做铺垫罢了。
  因而,听到这话,太上皇脸上丝毫未曾露出惋惜遗憾的神色:“原来如此,听闻沈卿家中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已是婚嫁之龄?不知可许了人家没有?”
  沈文晖低垂着的脑袋掩盖住了眸中的神色,原来这才是最终目的吗?
  “微臣的确有一妹妹,只是因着家中长辈甚为疼爱,还想多留她在家里头松泛两年,便还不着急为她相看婚事。”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聪明人?看出来了太上皇的几分意思,却没想到,沈文晖是如此作答的,要知道,这话其实已然是在变相地拒绝太上皇的好意了!
  要是这桩好事落在他们自己个儿身上,别说一个妹妹,只要有,便是十个八个都是舍得的,一个注定要外嫁的闺女和太上皇的好感比起来,谁都知道该选择哪一个。
  因而,旁人现下看着沈文晖的目光几乎等同于看傻子的了。
  太上皇鼻间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不知是喜是怒,还不等他说话,今日万寿节的最大主角崇光帝便开口打圆场了:
  “别说沈爱卿了,要是朕也有个同胞的妹妹,定然也是不愿意轻易便宜了哪家臭小子的,这一点,朕倒是与沈爱卿感同身受,父皇若是想拉一段红线,借此机会,朕倒想替吏部尚书秦爱卿向父皇求个体面呢。”
  且不说众大臣心中如何讶然,秦大人不是因着圣上登基之前站错队的事情,被圣上冷落了好一段时间吗?还有“明眼人”曾断言,现下圣上并未撤销他的官职,只不过是想让他先占着这个位子,好在合适时机给他的心腹让路呢。
  话说,这种说法可是在一定范围内占了主流的,莫不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揣测错了圣意?不由得跟关系亲近的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众大臣毫无所觉的时候,太上皇眼里却是划过一丝兴味,原来,皇帝对这个沈文晖已经如此爱护看重了吗?
  “都是为朝廷做事的,皇帝可莫要厚此薄彼了,秦卿的事情好说,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情,倒是沈卿,可莫要存了和皇帝一般无二的想法,这男婚女嫁,乃是人之伦理,饶是再亲近的兄妹,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误了你妹妹的终身大事呐!”
  太上皇语重心长地如是说道,落在沈文晖耳中,却使得他心里头的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只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便听得太上皇接着道:
  “说起来,这大殿中不正有个好人选吗?翰林院的卢明浩卢爱卿,近日于重修律法一事上也是展现了自己的才干,这一点想必整日与他打交道的沈卿更为清楚才对,这般难得的好儿郎,沈卿居然没往那处想去?”
  太上皇的意思简直不能再直白了,沈文晖看着眼前的那处地面,他早已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愣头青了,识相些自然该顺势趁了太上皇的意,将毓宁许给卢明浩,可是。。。。。。
  大殿之中诡异地出现了许久的沉默,太上皇坐在上首,眯了眯眼睛,语气之中更显威严:“沈卿?”
  众臣心中都不由得为沈文晖捏了一把汗,太上皇现下是年迈了,可年轻时那也是杀伐果断、说一不二的人物,岂能容一个小小的臣子如此挑衅他的威严?
  见状,崇光帝一面心中感慨,耀之果然是性情中人,一面又忍不住想要开口为他打圆场,不管是出于私交还是朝堂格局,他都不可能任由父皇借机发落了耀之,毕竟,如今,乃是崇光年间了!
  “父皇可真是偏心得紧!只记得沈爱卿还有个妹妹尚在闺中,怎么就不记得闵家也有个表妹到了合适的年纪呢,朕瞧着,卢爱卿一表人才的,父皇又甚为喜爱他,何不为他和表妹牵上一段红线呢?”
  闻言,太上皇的嘴角也不由得抽了一抽,崇光帝口中的“闵家”却正是他的外祖家,只是因着早已败落,在京中也就不常提起了。
  虽说现在还能勉强顶着他的招牌在外走动,但谁都知道,这家人不成样子,正经儿些的谁愿意同他们家结亲?偏摊上这样的外祖家,便是太上皇也忍不住头疼了些许。
  听着上首的两位便这样将他的婚事推来推去,推诿之间好似也在将他的心拉扯着一般,不知何时才能尘埃落定,决定他这么个大活人的“归属”,卢明浩心底苦笑一声,这便是权势的好处了!
  只是,不动声色地向着大殿中还在跪着的那道人影看了一眼,对方背对着他,看不清神色,不过,想也知道,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么个与火坑无异的人呢?
  咬了咬牙根儿,卢明浩从旁侧走出,行礼道:“太上皇,皇上,草民无状,只是,事关婚嫁,可否听草民一言?”
  上首还在打着眉眼官司的两位不由得愣了一瞬间,还是崇光帝先反应过来,想了片刻这是谁,这才了然,原来这便是这桩事件的男主人公啊:“卢爱卿直言便可。”
  “草民多谢太上皇和皇上的好意,只是,草民有自知之明,不说别的,单是家中境况,便是多数女子所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草民乃庶子出身,哪怕因着些许缘故,和姨娘从府中搬了出来,几乎等同于净身出户,可到底,生恩还是有的,对于生父,草民不得不尽那份儿该尽的孝心。
  这样一穷二白的家境、一团乱麻的家事,还是不耽误好人家的姑娘了,草民有罪,辜负了太上皇、皇上的一番美意,愿自请责罚。”
  卢明浩这番话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地将卢家的脸面往脚底下踩了,果然,大殿之中,只见得卢大人的脸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素来亲近些的人瞧见了,也不由得同情他几分,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呢?
  便是一心想要牵红线的太上皇也诡异地沉默了一瞬,是了,时人向来信奉的是“家丑不外扬”,万万没想到,卢明浩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曝其短!特别是还当着他生父的面儿!这下子,他和卢家是再无和解的可能了!
  沈文晖也没想到,卢明浩竟然会愿意站出来驳了亲事一说,相当于当面跟一心支持他的太上皇唱反调了,日后的前途可想而知,可到底,人都是利己的,说句自私些的话,沈文晖心里却是松了一大口气的!
  婚嫁自当两厢情愿,如今男方、女方都提出来了不同意见,太上皇总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一意孤行吧?
  事实证明,沈文晖的这口气儿松得太早了些,只听得太上皇语气中颇有几分不赞同地道:“诶,卢爱卿的话未免妄自菲薄了些!若是因着这点儿缘由而不愿说亲事的话,倒也好办!
  来龙去脉朕也都是大致了解过了的,双方都各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只是,你身为人子,错得自是要更多一些,不过现下你也被净身出户了,算是受到了惩罚。
  自此之后,便与卢家再无干系,你莫要惦记着卢家的家产,卢家嘛,也莫要想着认回你这个儿子来光耀门楣,你可有不同意见?”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直困扰着卢明浩的难题便这样迎刃而解了,他怎会有任何意见?闻言便是轻轻摇了摇头。
  众大臣在一旁听着也算是大开眼界了,第一次知道还能这么断案的,只不过,看似是卢明浩吃亏了,实际上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另一位当事者卢大人的意见都完全被忽略了,可见到底,太上皇还是护着卢明浩的,君不见,卢大人此刻的脸色五彩斑斓的,那叫一个色彩纷呈!
  “既如此,你的后顾之忧也该尽消了吧?高达,拟旨,今沈家有女正值婚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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