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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跃农门-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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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会试到殿试的时间要紧些; 陈家虽然也得知了消息; 派人小小地送了一份贺礼,但考虑到沈文晖还要备考; 便特意让过来的嬷嬷说了一句“夫人说沈公子先安心备考; 待殿试过后再上门也不迟”。
  沈文晖闻言也就更加安心了,很快便到了要入宫殿试的这一日,为着殿试; 据说还有可能看到皇帝的模样,宋氏很是慎之又慎地为他精心挑选搭配了衣衫; 还是今年新做的呢。
  沈文晖虽觉得无须如此隆重,可拗不过家里人的一致意见,加之就连父亲也说“御前不可失礼”; 也便由他们去了,乖乖地任由母亲安排着。
  可以被称之为“准新科进士”的这批人自然是一大清早便候在了宫门外头,虽说时辰还未到,就连将要带着他们去殿试的内侍也还不见踪影。
  可毕竟这是可能要面见天颜的,更何况谁都不想在这科考的最后紧要关头出了岔子,因而当沈文晖从自家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三两成群的学子们早已到了大半。
  候着的学子们的顺序自然也是有讲究的,沈文晖作为会元,自然是站在第一排第一个的,站在他旁边的便是传说中的卫北侯府的嫡长孙郑渊,沈文晖站过去的时候瞥到了此人一眼,的确是位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只是,眉宇间似乎藏着一分傲气,哪怕人群中并不缺乏同样出身勋贵的子弟,可就是没有人上来搭话,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却丝毫不显窘迫,自有一股从容的气度。
  会试成绩出来之后,沈文晖自然也是知晓了第二名是谁,初始只是觉得这名字有些许耳熟罢了,后头才忆起,说起来,他与这位郑公子还算是有些渊源呢。
  郑渊同沈文晖一样乃是有着小三元的名头,只不过他启蒙较早,加之卫北侯府请的教书先生,水平自然也同外头的私塾有所区别,他便早了沈文晖两年下场,据说当初还打破了前朝一位神童留下的“年纪最轻的小三元”的记录呢。
  之后,或许是想着莫要揠苗助长,长辈们想要压他一番,就是这般巧合地,他和沈文晖便是同一年下场考的乡试。
  犹记得试前,有好事者拦住他问“谁堪为解元之位”,列举了近几年得了小三元名头又恰巧同年考乡试的人,沈文晖自然也在其列。
  此人却似乎没怎么学到读书人的圆滑处世,又或许是不屑于谦虚客套,当即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只留下一句话“自然是我”,抬脚便走。
  要说沈文晖为何会对当时的事情如此清楚呢,自然是有那爱好搬弄是非又在现场的,一五一十地将当时的场景复述给他听了,末了自然少不了添上几句火上浇油之语。
  沈文晖当时是怎么反应的呢?是了,他只是淡淡一笑,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解元之位有才者居之,旁人对此位如何势在必得与他何干?他只要尽力去做到最好即可。
  当然,这件事情对于现在的沈文晖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再以如今的眼光来看,此事便更加不值得一提了。
  不过,有趣的是,当时那一届乡试放榜之后,解元之位竟然还真的被郑渊收入囊中了。
  倒是沈文晖,当时只不过是比旁人多了一世现代的经历,见了些别人未曾见过的物什罢了,在课业上,因着他这张白纸上已经沾染了别的东西,比起一板一眼接受古代教育的学子们,反而要更难描绘一些。
  成绩因而也只是排在第五名,若说比起落榜之人自然是好的,可对比起小三元的名头来说,这份成绩便显得黯然失色了些。
  只是,沈文晖是这般作想的,旁人可就不一定了,不单单是来自各种有意无意的打量的目光,想要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小子,是怎么可能压过他们家中长辈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郑渊的。
  当然还有来自郑渊本人的打量的目光,只是他掩饰得很好罢了,要知道,家中祖父自他展露读书天赋后便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带领侯府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因而从启蒙阶段开始他便算是领先了同龄人一大步的。
  更何况侯府的资源几乎是完全向着他这个嫡长孙倾斜的,单单是这一点,便是这个据说出身寒门的会元比不上的。
  可就是这么一个或许往日他根本不会放在心里的人,却硬生生将他压了一头,这让他怎能不对此人生出好奇之心呢?当然,侯府的消息毕竟灵通,郑渊自然也是知道这位会元乃是曾经的程太傅、现在的松山书院院长程勉新收的弟子。
  只是,他拜入程勉门下,距离会试仅仅是一年有余的时间,究竟是他在往日疏忽大意地忽略了这个具有强劲实力的对手,还是说,这位程太傅当真有这般厉害,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将一个人提升到如此高度?
  从私心来说,郑渊希望是后者;可理智却告诉他,饶是程太傅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有如此手笔,原因嘛,只怕是前者了。这个论断顿时让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上去更加不近人情、不辨喜怒了些。
  在郑渊旁边安静站着的沈文晖自是没料到他这匹黑马的“横空出世”,硬是打断了卫北侯府想要打造出一位创下大齐开国以来“连中六元”记录的状元郎的计划。
  当然,像老侯爷的这番雄心,怕也就只有他本人和被他寄予厚望的嫡长孙能够领会了。
  殿试是不刷人的,因而只要进了会试榜上的,最起码都能捞到一个同进士出身,自然,上榜的这么多人里头,沈文晖也不可能当真一个人都不熟识,其中关系最亲近的,怕就是在松山书院的两位同窗了。
  看到柳卓言此番怕是能够得偿所愿、既得了功名又抱得佳人归,沈文晖自然也是为他高兴的。
  至于程昱珉,或许是得失心重了些,在队伍中已经是偏后的位置了,只是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同进士,他也算是对家里有个交代了,整个人好似卸下了一副重担似的,显得比平日轻快了不少,好似已经并不在意殿试的结果了。
  能够在此届恩科的会试之中看到这两位自他重生以来,跟他处得比较亲近的同窗,沈文晖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未曾显露于外罢了,何况,引路的内侍已然来了,此时的确不是寒暄道贺的好时机。
  “诸位,请跟咱家走吧!”会在大清早被分到这么个差事的内侍自然也不会是新帝身边的心腹,面对着这群前途大半已定、说不定日后还有大造化的学子,他的态度也不敢过于蛮横,这话说得很是客气。
  诸如此般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宫中还是比较少见的,机灵些的稍微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也就反应过来了,在路上凡是遇到的宫人,无一不是暂避到道路两侧,让这群准进士的队伍先行。
  因此,队伍很是顺利地来到了保和殿,这里历来都是皇帝举行殿试的场所,当然此刻在殿内,新帝自然是不会静坐在里头等着他们一行人的到来。
  刚一进殿内,没有看到今日也是天底下最大的主考官,不知是轻松还是失望的情绪多一些,沈文晖听见了不少来自身后的轻微叹气的声音。
  当然,崇光帝未至,不代表殿试便不能开始了,诸考生各自按照会试中的成绩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桌上早已备齐了最基本的文房四宝。
  质量嘛,或许比不上御贡之物,但比起市面上常见的那些初学者所使用的,已经好上了不止一筹,总归撑过他们殿试是没有问题的。
  沈文晖还细心地发现这纸似乎便是来自于翰墨书坊的“松墨纸”,心中暗笑,这算不算是崇光帝暗戳戳地为书坊“打广告”呢?
  不过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再分心了,只见站在台阶两侧的其余主考官互相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有宫人将试卷一一分发到各人的座位上。
  偌大的纸张上便只有一道试题,只是谁也不敢轻易小看了这道题,若是恰巧搔到了圣上的痒处,在心里留下个即使粗浅的印象,怕是以后的仕途也要比旁人好走的多。
  这道题目的大意是在问“湖州水患何解”,沈文晖一看到此题时便先是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已然禅位的天启帝是真的放下了争权夺利之心,安心地在行宫休养了吧,幸好没有出现他预想中最糟糕的那般局面。
  若是殿试题目隐含了太上皇和皇上之间的站队问题,怕是他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决定落笔了,毕竟新帝羽翼未丰,可太上皇上了年纪,能撑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敢保证,无论站在哪一方都势必会得罪另一个。
  沈文晖不知道的是,机缘巧合之下,他竟然还真的猜到了几分殿试原先的题目,只是,太上皇或许有此意想要试探一番“廉颇老矣尚能饭否”,崇光帝却是个务实的。
  恰巧前几日下朝之后有奏折呈上水患之事,他便随手拎出来当做殿试题目了,至于太上皇为何没有丝毫动静要提出反对意见呢,据崇光帝安插在行宫的人来报,贴身负责太上皇身体的张太医却是又悄悄地进了几回太上皇的寝殿。
  不过,像这般牵扯到天下最尊贵的一对父子之间的斗法,保和殿内还在埋头奋笔疾书的这些学子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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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自早上起来; 姜皇后便觉察出自己的枕边人似乎有些心焦难耐; 想到今日的特殊,也便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只是因着今日无须上早朝,两个孩子难得能够碰巧在这个时间点同自家父皇一起用个早饭,便都痴缠着他。
  姜皇后心底有些好笑; 看着自家夫君这副享受之余又有几分焦灼的样子; 难得心里生了几分促狭,也不着急开口解围了,就想知道他要等到何时才舍得下心推拒两个孩子,赶往保和殿呢。
  不过; 说到底还是国事为重,崇光帝心里还是知道分寸的,只得跟两个孩子保证了“下午父皇一定带你们去玩”; 这才得以脱身; 只是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他到达保和殿时; 殿试已经开始有些时候了。
  或许是怕打扰到里面正在答卷的考生; 崇光帝进门时,守门的内侍正欲出声,却被他一抬手阻止了; 不过,当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经过考生们身边,向前走去的时候; 还是有不少人的余光瞥到了的。
  心理素质好些的倒也罢了,及时收了笔锋,平复了一番心绪这才接着往下写;至于心理素质不好的,可就倒霉了,笔尖停顿不及时便直接落下一个墨点,在排列整齐的文章中显得格外刺眼,顿时白了脸色。
  几位主考官以及刚刚到的崇光帝,看似是在互相眼神交流,实际上,也是在暗暗观察各位考生的表现,看到这般心理素质差的,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当然,让崇光帝觉得欣慰之余心中又升腾起几分隐秘的骄傲感的是,他最为关注的那个人,却是一直稳坐如钟,颇有一股“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风范。
  殿试的这道题目看似不难,实际上要写得出彩却是不易,只因着湖州水患乃是大齐开国以前便存在的事情,经过这么多年,依然没怎么得到缓解,湖州每逢暴雨季节,当地的父母官便会下令让住在附近的百姓暂且迁移。
  只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说别的,暴雨过后河堤总要加固,就是百姓们也多有些财物损失,因而,朝廷每年都在这上头有一大笔支出。
  能到了如今这般地步的,这些事情又有谁是不清楚的呢?要是这般中规中矩的答上去,只怕更是要沦到同进士之列了。
  可是呢,这么多年困扰的难题若是能够轻易这般被解决,只怕崇光帝也要对手下现在用的人的才能产生怀疑了,因而,题目想要答得有新意,着实殊为不易。
  不过,题目再是有难度,殿试的时限却是固定的,时间并不会因着考生们是否有思绪而有一丝一毫地手下留情,时间一到,即使有些人似乎对自己的文章还有几分不满意,可内侍还是毫不留情地收走了他们的文章和稿纸。
  殿试的结果自然是过几日才会公布,看着考生们行了一礼之后规矩地退出了保和殿,殿内便只剩下了这几位主考官,自然便是六部尚书了。
  先前会试中的主考官为了避免他们因着相似的文风而有所倾向,崇光帝便没喊他们,当然,这六部尚书里头,有一心一意跟着太上皇的,自然也就有愿意向他示好的。
  六位尚书大人先是在一堆收上来的文章中挑出来自己觉得最为中意的放在一旁,这才接着看剩下的。
  这收上来的文章自然也是有讲究的,分别按着会试的排名分了三个批次,他们看文章时自然也就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除了当真殿试中发挥极佳的,剩下的则是顺理成章地分别被划归到二甲、三甲的行列;至于一甲,自然是由圣上来定夺的。
  作为礼部尚书,同样也是主考官之一的闻大人,在翻阅到这个名叫“沈文晖”的学子的文章时,心中在某一刻起过一点不知名的小心思。
  不过,他只是稍稍愣神了一瞬,圣上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锐利的目光立即向这里看过来。
  闻大人自己心虚,也觉得这不过是自己疑神疑鬼的错觉罢了,打消了方才心中升起的那个荒唐的念头,将手上的这篇文章抽出来,放在了一旁。
  工部尚书于廉算得上是“慧眼识英才”,也是六部这几位官职最高的尚书大人们之中,唯一一个从始至终都跟着崇光帝的,只因着他也是难得的只一心一意守着正室夫人过日子的,对当时的三皇子自然要多了几分好感。
  工部怕是除了户部之外,最清楚湖州水患的难缠的人,户部或许是因着每年大笔流出的银子才得知的,他们工部,却是实打实的几乎每年都会派人过去修缮巩固河堤。
  这项大工程可算是个苦差事,工部里头没几个人愿意揽这个活儿的,于廉作为尚书,对底下人的动静哪里不知呢?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看完了手中那一沓写的如出一辙的文章,于廉面上的神情便不大好看,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果然还是圣上真知灼见,目光长远,若是靠着这些只知夸夸其谈的身娇肉贵的勋贵子弟,水患一事何时才能够得到解决呢?
  不过,好不容易看到了几份写得尚可的文章,于廉还是不大满意,他猜测着这几人怕是寒门出身,思考是有的,只是或许因着出身,这才限制了胸中格局吧。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于廉一眼便瞥到了被闻大人搁在一旁的考卷,好奇之下拿起来看了一眼,便再也放不下了,眼睛越来越亮,似是发现了什么珍宝一般,仔细看来,面上还有些许激动之色。
  崇光帝了解这个得力臣子素来的脾气秉性,当下也不由得好奇道:“于爱卿这是,发现好文章了?”心中突然多了一抹不知名的期待。
  闻大人一看,方才放在一旁的考卷已经不见了,心中多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面上他虽然对自家夫人说的是不愿去得罪程太傅,这才阻止了她去寻沈文晖的晦气。
  可是呢,他作为正三品礼部尚书,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这般毫不客气地拒绝于他,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仅仅有着举人功名便敢如此行事的毛头小子。
  程太傅辞官多年,虽说门生数不胜数,可毕竟年迈,他只是忌惮,还不至于怕了他,只是当时不想节外生枝罢了,没想到,就是当时的手下留情,却给了对方可能成长起来的机会。
  不说闻大人心中有多少懊悔的情绪盘绕在心头,崇光帝却是已然接过了那份备受于廉推崇的考卷,对方面上的赞许之色却是越来越浓:
  “皇上,您看此子的文章,可以说是面面俱到,也能够看得出来,是个务实的可用之才,现下朝中最缺的,可不就是这般人才吗?”
  崇光帝已然状似不经意之间瞥到了考卷右上角的名字了,正是“沈文晖”三个字,提起来的半颗心已经全然落地,再仔细看那文章,的确是字字珠玑,也不由得跟着点了点头。
  而早已出了宫门的沈文晖却是不知在保和殿内还发生了一出主考官和崇光帝之间的角逐,殿试虽然时间短,可却极其耗费心力,等马车到了沈家时,方源揭开帘子一看,这才发现他已然在车上睡熟了。
  尚且还在熟睡中的沈文晖自然不知,待到下午,还有一个大惊喜在等着他呢。
  有人来扣门之时,沈家方才用过午饭,开门的正是沈文晖,只见一位衣着甚是平凡不起眼的青年男子拱手道:“沈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此人虽说衣着不显华贵,却眼神清明,眉宇间自有一股正气,然而这般在沈家附近这一带堪称“青年才俊”的人,似乎只是他口中的“主子”手下一名不起眼的侍卫?
  这让沈文晖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一位呢?”
  “沈公子去了便知,马车已经备好了!”
  沈文晖自然不可能说走就走,进门去同家里人大致说了一声,这才出来上了马车,驾车的车夫却正是只身一人前来的这名男子。
  沈文晖不经意间透过被风吹起的车帘,看到了路边的街景,却是直到马车停了下来,才确认来到的正是清越茶馆。
  这里虽说是茶馆,却也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比起消费起来动辄几十上百两银子的明月楼,还是清越茶馆的价格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
  男子在前头引路,停在了二楼的“天字号”雅间门口,推门做手势道:“公子请吧!”
  无需多说,沈文晖却是已经看到了里头坐着的人,面上浮起一抹笑容道:“世瑜兄?兄长既然想寻小弟,直接来家中便好,怎的还这般神神秘秘的?”
  坐在邵璟旁边的两个小人儿正是小梨子和策哥儿,此刻见着了这个对他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许久之前才见过一面的叔父,辨认了片刻,还是小梨子先笑道:“见过沈叔父!”策哥儿自然也是乖乖地跟上说了这句话。
  “耀之先来坐吧!今日决定来找你有些匆忙,还望耀之莫要介怀,之所以没有直接大摇大摆地上门拜访,乃是不想惊动令尊令堂,更是为了掩人耳目之故。”
  看沈文晖似乎对他口中的“掩人耳目”四字有些疑惑不解,邵璟笑了一声,这才道:
  “说起来,此事是为兄不对,还望耀之无论接下来听到些什么,都多见谅些许,无论如何,为兄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全然出自一片真心。”


第八十七章 
  沈文晖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就是两个自顾自玩耍吃着糕点的孩子,似乎也在一时之间; 被他这般不常见的严肃神色吓到了似的; 连说悄悄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邵璟似乎有几分难以启齿的意思; 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文晖见状笑道:“世瑜兄若是没有想好的话,不若下次再说?难得你我二人碰面; 趁此机会,小弟做东,和世瑜兄好生畅谈一番; 如何?”
  一听这话; 邵璟哪里还有再支支吾吾的道理,赶忙道:“还是先说正事吧。说起来; 为兄之所以今日开口如此艰难,也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当初同耀之在书坊初相识,因着在外不便行事; 便隐瞒了些许事情。”
  说着,邵璟还看了沈文晖一眼,见他似乎没有要动怒的样子,这才接着道:“为兄王景; 实则父母给的并非此名,而是邵璟,在如今的太上皇在位之际; 兄弟之中行三。”
  话已然说到如此地步了,沈文晖也就不能再装傻下去了,邵乃国姓,与这名字、排行皆可对上的,在宗室子弟之中唯有一人,便是天启帝膝下的三皇子,当今圣上崇光帝一人罢了。
  崇光帝说出来此事自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并非全然顾及到他们之间的交情,当然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吧,他看着沈文晖的眼中似有浓重的讶然之色,而后却是转化成了了然。
  先前崇光帝的说辞并非毫无破绽,只是任谁也不敢将一个商户之子同天家贵胄联系起来罢了,如今一切明了,再回想起来,那些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不就找到了缘由了吗?
  当然,崇光帝已经表明身份,沈文晖自是不能再端坐着,了然过后便起身正色行礼道:“草民沈文晖参见圣上!”
  沈文晖虽然身上有着举人的功名,还有着会元的名头,可毕竟还未曾正式授官,自然只能以“草民”自称。
  崇光帝今日来了这么一出,可不是为了看以往的友人那副恭敬有礼的姿态的,赶忙上前扶起他,口中道:“耀之这是做什么?你我二人不拘于这些礼节俗套之事,依然如同往日一般兄弟相称即可。”
  说实话,自从得知崇光帝即位的消息,沈文晖便没想过还能再见到“王景”,更没想到还会有来自崇光帝的“解释之言”,毕竟,他是上位者,是主掌天下人的命运之人。
  虽然沈文晖是受过正统的现代“人人平等”教育的,可是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来了古代自该入乡随俗,这个道理,前世早已教会他了。
  这样一位主掌生杀大权、意气风发的帝王,完全不必要对着他这个小民“解释”些什么,因而,对于今天这么一出戏,沈文晖开始还有几分云里雾里的。
  不过嘛,崇光帝亲自过来扶起他的这一举动,便让沈文晖肯定了心中方才升起的那道隐隐约约的猜想,当下也不推辞,大方坦然受着了,表现得一点儿也不像寒门子弟乍见天颜的样子。
  当然了,正是沈文晖这种丝毫不显窘迫的态度,恍若歪打正着一般的,恰巧搔到了崇光帝的痒处,让他心中好感更甚。
  “能够与耀之结识,是为兄的运气,如今殿试已过,不日便会宣布成绩,琼林宴后便要正式授官了,为兄是了解耀之的才能的,也盼着耀之能够早日成长起来,成为朕的左膀右臂呢。”
  这番说辞之中,初始还是以兄自称,后头却又是转换成了“朕”,一番手段可谓恩威并施,崇光帝即位也不过几月,帝王心术却是已然初涉,且用得熟稔,让沈文晖这个见识过世面的人也是不得不服气。
  沈文晖还能怎么说呢?自然只有低头的份儿了:“草民多谢圣上赏识,也必定不负圣上厚望,还请圣上放心。”
  崇光帝这么一表明身份,如沈文晖这般恭敬之余却显得疏离了几分的,才是一般人的常态,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不过,既然要用人,自然是得双管齐下,只是严厉鞭策却不给人好处,这可不符合崇光帝的做事风格。
  当下,只听着他道:“为兄记着你同陈家姑娘早已定了亲,不知婚期在何时呢?”
  沈文晖饶是料到了他要做些什么,也只能装作一副全然不知的模样,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先前草民家境不显,也怕科考无望耽误了人家姑娘,便同长辈们商定,先定亲,待到高中再去商议婚期,如今虽说会试成绩已经出来,但殿试还不一定呢,便还未曾去拜访陈家长辈。”
  一听这话,崇光帝心下暗叹,若是换了旁人,能以寒门出身,却有机会娶到个侯府教养出来的姑娘,哪怕只是没有爵位可承袭的二房姑娘呢,想必也已经是喜不自胜了。
  更何况,这陈姑娘可是定远侯府孙女辈的第一个,教养能差到哪里去呢?旁人只怕是恨不得早早将此事敲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了,哪有如沈家这般一心一意只为着别人家姑娘着想的?
  不过,这样看来,沈家这一大家子还都是厚道人。厚道人好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来往,崇光帝哪里还能摸不到沈文晖的几分脾气秉性呢?想必日后有机会,施恩于他的家人,效果应当要比直接赐他千金要好吧。
  对于崇光帝的这番盘算,沈文晖就算猜不到全部,也能大概揣摩几分,对于事态的这般发展,自然是只有乐见其成的份儿。
  只听着片刻静默之后,崇光帝开口便是揶揄道:“耀之这话也太谦虚了些,你可是主考官们敲定下来的会元人选,若是连你都过不了殿试的话,剩下的人又该如何是好呢?”
  这话一听便是打趣之语,沈文晖自是没有往心里头去,不过是些场面话罢了,当下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只听着崇光帝接着道:“这样吧,为兄与耀之打个赌如何?若是耀之在一甲之列,你挑个好日子,为兄便在琼林宴上为你和陈家姑娘赐婚,也能为这门婚事添上几分光彩。
  若是不在嘛,这赐婚的事情自然是免谈了,就是不知道你那老丈人改日若是知道了,有这么一个好机会能够让他家闺女风光出嫁,却被你白白浪费掉了,会不会怪罪于你呢?”
  沈文晖面上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世瑜兄说这话好是不公,早上殿试便已经结束,成绩想必兄长出宫之前便已经知晓,如此一来,小弟岂不是必输的结局?”
  听他终于换了称呼,找回了几分当初同“王景”相处时的轻松自在,崇光帝心下满意,不枉他如此费心思,面上自然还是装傻道:
  “谁说的?为兄是带着两个孩子偷溜出来的,出宫之时于尚书他们还在保和殿里头激烈讨论着呢,为兄也不知道最终结果,耀之可莫要冤枉了好人。”
  话虽这么说,两个人心里却都是门儿清的,摆明了就是崇光帝要送给沈文晖一个人情嘛。
  当然了,这事情对于崇光帝来说,或许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对于沈文晖来说,却能让他在岳家跟前多了几分底气,毕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目前这门婚事,怎么着都是女方低嫁了。
  当然,沈文晖心里是了解陈姑娘的,也觉得她不会介意这般形式面子上的细枝末节,可同样的,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事情,莫名地,他就是不想委屈了她。
  崇光帝要的不过是他全心全意的效忠,这本身也就与他的目标不冲突,既然在此之余还能够给这门婚事锦上添花,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因而,崇光帝很是满意地看到面前的人眼中带着些许感激之色:“不管怎么说,世瑜兄的好意,耀之领了。”所以才说,和聪明人打交道,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这其实才是崇光帝此次出行最大的目的,要知道,朝中多是跟随太上皇多年的老臣,他家父皇虽说在行宫休养,又时常喊太医。
  可毕竟人还在着呢,更是随时注意着朝堂上的各种动静,只要他在一日,这些臣子便不可能完全地效忠听命于他。
  不说别的,这些人愿不愿意是一回事,他家父皇会不会乐意看到,跟随自己的老臣却一个个地被自己的儿子拉拢过去的局面,这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况且,这些人一个个都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了,怎么可能在他新即位这段时间便全然听他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呢?因而,崇光帝早已想明白了,他只能培养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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