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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跃农门-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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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确定自己手里头的那份是最好的呢?”
  说实话,若不是圣上交代下来,李大人这般向来信奉明哲保身的人,怎么也不会如此直接地同太上皇一派的人对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可不想成了太上皇一派眼中的靶子。
  毕竟,太上皇虽然据说身体不好,这才禅位给了圣上,可在行宫养病期间,也不忘记关注着恩科的事情,可见还是想插一手的,这位主儿积威已久,他又怎敢轻易得罪呢?
  不过,圣上将他安插进来,不就是变着法儿地让他同太上皇推出来的方大人打擂台吗?他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否则惹了圣上生厌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圣上的交代,要知道,科考都是糊名制,又请了专人用小楷重新誊写了一遍考生们的试卷,令主考官们评判之时只能从文章本身出发,完全无法辨别考生的身份,自然也就多少避免了徇私的可能。
  只是,李大人自己也不知晓,为何圣上为暗暗交代他,多关注一份文采偏重务实些的考卷,甚至还十分笃定此人的考卷能够排到前列,可既然最上头的交代了,他作为臣子也只有照办的份儿。
  只不过,李大人与方黎青对上的双眼之中虽然显得寸步不让,但心底却划过一丝苦笑,圣上的意思他又怎能揣测不到呢?只是,文采偏重务实些的考卷,便是写的最好的,也只能排在第五的位置。
  他是主考官没错,可号房中既有众人监督,还有方黎青这个“对手”虎视眈眈,他也不可能睁眼说瞎话,硬要说此人堪得会元之位吧。
  没办法,李大人只能从排在前头的考卷里面挑了一份还不错的,心里打定主意,怎么说也要将这份考卷的主人推上去,这样一来,只要会元不落到太上皇一派手中,圣上的怒火应当也就不会格外严重吧?
  却不曾想,方才还目光紧紧盯着他的方黎青却是突然嗤笑一声:“既然李大人格外坚持,那不如我们便将最拔尖儿的十份考卷一同呈到御前去,由太上皇和圣上来定夺,如何?”
  一般来说,呈上御前的试卷只会是在殿试这一关,由圣上来定夺最终的名次,如今方黎青提出来这么一个法子,哪怕李大人当真应了下来,结果也可想而知。
  尽管恩科是新帝即位的恩科,可太上皇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行宫呢,本朝以孝治国,这些考卷必定是先呈到太上皇那里去的,而一旦太上皇开了口,圣上自然是不会在明面上反对他的话,给人以攻讦的借口的。
  因而,方黎青提出来的这么个法子,其实还是变着法儿的将主动权塞给了太上皇,憋闷得李大人险些便要破口大骂,失了风度了。
  只是,明面上这么多人看着呢,方黎青已然算是退让了半步了,君不见号房之中众人面上的赞同之色吗?李大人自然不能再接着步步紧逼了,只得压下心头的郁闷,笑着摆手,好似方才寸步不让的人不是他似的:
  “方大人言重了,会试的考卷可还没有呈到御前去的先例,如此岂不显得我等办事不力?方大人手上的那份考卷既然诸位同僚都说好,我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我手上的这份,也请诸位再多仔细看一看,文采斐然,不失为一篇佳作呐!”
  这言下之意嘛,还能有谁听不懂呢?方黎青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既然会元已经是他们这一派的了,他也算是完成了太上皇交代下来的任务,让给对方一个第二名又能如何呢?
  须知,人们记住的,永远都是第一名的光彩,第二名,哪怕只是那一点小小的差别,也终究和后头的没什么区别。当下自然是笑道:“李大人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我看这篇文章写得确实不错。”
  两位最大的主考官都已经争出来定论了,其他人哪里又会有什么意见呢?自然都纷纷点了头,于是,李大人推荐的考卷定为第二名便这么确定下来了。
  要说方黎青为何在没有办法分辨出来考生的情况下,如此笃定他手中的考卷正是他们这一派的呢?自然是从文风识别出来的了。
  此人姓郑,名渊,乃是卫北侯府上长房的嫡长孙,哪怕身上板上钉钉地有了个爵位继承,可要不说人家不一般呢?小小年纪便展露出了读书的天分,素有“神童”之名,从小三元到解元,才学可想而知了。
  这般家世与才学,加上他的相貌人品,可以说是令京中无数贵女竞折腰的存在,若不是因着守孝耽搁了,上一届的会元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南方的在此之前毫无名气的学子来当啊!
  恰巧此人在半年前出了孝,而卫北侯府又是素来忠于太上皇的,如此一来,此届恩科的会元人选可不就毋庸置疑了吗?
  方黎青推荐的这份考卷,只要是稍微有点儿文采的,都能看得出来,文章功底很显然比其他的考卷都要高了一筹,要知道,会试为了避免被举子指责考官不公,考卷都是会在放榜当日一同张贴出来的。
  如若不然,哪怕太上皇再是有所交代,方黎青也不敢顶着一群举子的怒火背骂名呐!也幸好,郑公子的才学一如往昔,甚至还精进了许多,让方黎青也在心底暗暗感叹,果然,有些人,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这是羡慕不来的!
  最大的名次问题便这么着解决了,剩下的自会有专人负责誊抄名次,主考官们在号房也被关了好些日子了,终于能够解放得见天日了,自是喜不自胜。
  唯有李大人一人,面上虽不肯在对头跟前露出半分下风,让对方看了笑话,心里却是连连苦笑,哪怕他不想通过站队来搏一搏那从龙之功,可也不代表着他不想得圣上赏识呐。
  这下可好,圣上即位以来,暗地里交代给他的第一件事情居然就这么办砸了,哪怕第二名是他推选出来的,可这又有什么用呢?圣上说的那位文风务实的考生却是已然排到第五名去了。
  李大人心里头一边暗自揣测着与圣上亲近的几户人家里头,有谁家的子弟是这届参加会试的,一边向着皇宫的方向赶去,也不知晓圣上会不会因此而有所怪罪。
  方黎青看着李大人远去的背影,神色不明,扯了扯嘴角,似是在笑,这才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放榜当日,贡院门口自然是早早地挤了一大堆等着看名次的考生,哪怕现下什么都看不到,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于此事的热情。
  沈文晖和沈明泽自以为来得算是早的了,没想到一眼便看到贡院门口挤着的密密麻麻的人,顿时头皮发麻,沈明泽不由得轻声抱怨了两句:
  “你看看,我就说了吧,要早点儿过来,你却非要磨磨蹭蹭的,吃个早饭险些用了半个时辰,你看看,这待会儿可怎么挤进去呐。”
  沈文晖在自家爹这里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哭笑不得:“爹,这无论看到的时间早晚,名次总之是已经定了的,就放在那儿也跑不了的。”
  跟着他们一道过来了的方源自然是包揽了这个活计:“沈兄就放心吧,待会儿我去跟前看一看,我生得高大壮实些,去看名词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你和耀哥儿便在那个茶馆等我吧。”
  说着不等沈明泽出言阻拦,便径自往人最多的地方去了,沈明泽刚伸出去准备拦住他的手顿时停在了空中,笑着摇摇头道:“你方叔还真是个实诚人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啦~我们男主终于要走上朝堂线啦~


第八十三章 
  虽说是举人依旧可以走门路去做官,可到底还是差了一筹; 能有机会走得更远些; 又有谁会不乐意呢?因而,除了对再进一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老举人; 只要稍微还有点儿精力的便都来赶考了。
  如此一来,今日在贡院门口等着放榜的考生究竟有多少也就可想而知了; 沈明泽父子俩在茶馆里心焦地等待着; 当然; 在这里; 同他们神情相似的人也不在少数。
  忙活到最后; 小二已然是忙不过来了,就连掌柜的也开始做端茶送水这种活儿了; 只是,看他面上的神情倒是乐意得紧呐!
  掌柜的虽然确实比平日累了些; 看上去大汗淋漓的模样,一看便知有多么辛苦,可他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果然当初将小店开在贡院附近是对了,没看着今日的进账; 怕是就要抵上往常一月的了。
  哪怕是如沈文晖这般自认为稳重的人此刻也忍不住等得心焦起来; 他倒不是担心会试的结果; 而是看着那处人山人海的模样着实忧心过去挤在那里的方叔。
  况且,现代的经历告诉他,如那里这般拥挤的场面; 万一没有人来负责控制场面的话,一不小心可是要出大事故的。
  当然,沈文晖因着离得远,又被人群挡住了视线,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有衙差出来维持秩序,稍稍让激动的人群平复了些许的场面,显然,是有人同沈文晖想法一致了。
  似乎在今日显得格外刺眼的阳光,配上那迫不及待想要得知成绩的心情,在贡院门口等候着的人们的心情便可想而知了,幸好,似乎是怕人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随着衙差出来维持秩序,放榜的时刻也终于到了。
  刹那间,许多束目光一齐聚焦在衙差手里的红纸上,似是想要将那层薄薄的纸洞穿,好知道它究竟写了什么似的。
  或许正是因着所谓的“旁观者清”吧,衙差却镇定自若地一齐将那张红纸张贴在了木牌上,尽管有专门的维持秩序之人,可此刻的人们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呢?一瞬间蜂拥而上。
  此刻便是夹在其中的方源不想随着人群往前走,只怕也由不得他了,不过,下一秒钟他便无暇再去分心想其他事情了,整个人的目光都被那张贴着的第一张红纸上最上头的那个名字吸引住了。
  接下来,便是一阵欣喜若狂:“耀哥儿!耀哥儿!你考中了!你是会元啊!”乍然被方源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到了的人,原本还向他投去了不满的目光,听完他的话以后,这种不满则是转化成了羡慕。
  会元呐!会试汇聚天下多少英才,这些人无一不是从各州县中百里挑一选出来的人物,哪一个是好相与的角色?可最终却是似乎先前从未听说过的这人杀出重围,可见才学非同一般。
  见着方源急着挤出去报喜,众人也总算是从方才会元尘埃落定的惊诧中回过神来,赶忙稍稍侧了侧身子,让出来一条窄窄的通道,让他能够出去。
  看着这个似乎同今年的会元很是亲厚的人似是奔向茶馆的方向报喜去了,众人在查找自己想看见的名字之余,也不忘分出一丝心神看了一眼最上头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名字。
  沈文晖?京城人氏?奇了怪了,他们怎么从未听说过京城之中还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这究竟是哪家培养出来的出色子弟?竟是将先前在京中颇有名气的郑渊郑公子都压了一头。
  不过,沈明泽父子俩却是丝毫不知众人心中嘀咕的会元热门人选,听着方源传回来的消息,便是经常不轻易喜形于色的沈文晖都忍不住扯出了一抹微笑,更别提沈明泽这个望子成龙的做父亲的了。
  同在茶馆里头等成绩的人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此刻不管先前是否熟识,最起码现在上来寒暄一番总是没错的,何况这会元看起来这般面嫩,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求人办事的一天呢?刷个脸熟总是好的。
  第一次看到自家儿子与外人打交道时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的沈明泽,站在一旁,哪怕似乎是被忽视了,面上还是带着笑的,他自己虽然只是个秀才,可他的儿子,却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了,还是会元呢!
  自然,这么一耽搁,当沈文晖一行人到家时,却是已经接近晌午了,沈老爷子早早地便守在了院子门口,看着自家的马车越来越近,饶是已经经历过这么多年岁月磨砺的人,此刻心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怎么样?”他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这么一句,只因着无需多言,单是看自家儿子脸上那遮都遮不住的喜色,老爷子心里头也就有了底,这句话问出来只不过是想着再详细了解一番罢了。
  此刻应当是沈文晖的主场才对,沈明泽自是不会同自家儿子抢这个风头,只见他撩起衣袍,跪下叩首道:“祖父,孙儿沈文晖不负期望,有幸得获此届会元,这些年,辛苦祖父奔波操劳了。”
  沈老爷子已然无心再去注意他后头的话,耳边似乎只是回响这那两个字“会元”,因着儿子是读书人,他又怎能不清楚这个名头背后的分量之重呢?当下用一双已然见证了岁月、留下了印记的大手扶起了沈文晖:
  “好!好!好!没想到,我沈家还能出一个如此有出息的子孙,竟然还是我的孙儿!我老头子这辈子没白活一场呐!走!我们进去说,泽哥儿,赶紧回去让你媳妇儿准备着开饭了。”
  连续三个“好”字,则是充分彰显了老爷子的好心情,一手拉住最疼爱的孙儿,毫不客气地指挥着只知道傻站着的呆儿子,对着儿子、孙儿说话的态度语气都截然不同。
  沈明泽今日自然也是高兴的,儿子有了这般大的出息,他这个当爹的不止是面上有光,也是欣慰于儿子这么多年来寒窗苦读的功夫没有白费。
  听到自家父亲这与指挥当年那个愣头小子如出一辙的语气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心底多少有些哭笑不得,我的亲爹诶,在我儿子跟前,您老就不能稍微给我留点儿面子吗?
  当然,自家父亲吩咐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沈明泽先进去告知宋氏准备开饭了,方源则是去将马车卸下来,马则是牵到马厩里去了,沈老爷子拉着自家孙儿正往里走呢,迎面便碰上了要往外的老太太。
  沈老太太自然是已经大概从儿子口中听到了名次这才跑出来的,脸上难掩喜色:“我就知道,咱们家耀哥儿自小就是个有大出息的,这不,就这么一考,竟然就把会元拿下来了,真真是给老沈家祖上添光了。”
  沈老太太其实并不大理解会元的分量,她只知道,就像书院的旬考似的,她家大孙子又拿了第一名,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里头中得了第一,可见孙儿有多厉害。
  沈文晖自小便比同龄的孩子稳重些,这一点不止表现在他读书更能耐得下性子,更是表现在,面对沈老太太这般直白的夸奖时,寻常孩子恨不得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他则是一副略带害羞又似乎是羞耻的模样。
  现下亦如是,对于沈文晖来说,三世加起来的年纪都能跟祖母差不多大了,结果祖母还是拿他当小时候一般哄,口中说得还是疑似“彩虹屁”之语,又怎能让他不羞耻几分呢?
  饭桌上,沈家自然是一派和乐融融,就连本来要回家用饭的方源也被沈老太太硬是拉着坐了下来,美其名曰“沾沾喜气”。
  偏偏这么一个听上去最不靠谱的理由却真的说动了方源,顺从地坐了下来,让在一旁看了全过程的沈文晖不得不叹为观止。
  “这成绩出来了,我们耀哥儿什么时候才能做官呐?”问出这话的自然是沈老太太,上次沈文晖错过会试,她也就没再关心接下来的事情,现下眼看着这成绩算是顶顶好的,可不就该问一句吗?
  这话不用沈文晖来回答,沈明泽便自告奋勇了,颇有耐心地道:“娘,会试之后还有殿试,之后才是授官,琼林宴这些事情,若是要正式开始做事的话,只怕还得有两月时间了。
  不过,殿试是不会刷人的,会试中只要榜上有名的考生,都能够成为进士,区别不过是在一、二、三甲罢了,也就是说,有这个会元的名头在,耀哥儿怎么着也能成为进士,已是很了不得的了。”
  沈明泽这话说得合情合理,便是在会试中得了会元,可殿试中具有最终决策权的皇帝会考量得可不单单是才学了,说沈文晖怎么着也能成为进士,当属二甲之列自然是没有说错的。
  奈何,嘴皮子还算利索的沈明泽却是碰上了沈老太太,她本就眼里心里都觉得自家孙儿怎么看怎么好,如今这会试的成绩则更是给了她底气,怎能容许沈明泽说出这等“丧气”之语呢?
  “呸呸呸!你可别乌鸦嘴,莫要看我老太太没读过书,也不识得几个字,可是那说书先生都是讲过的,读书人最想当的,可不就是状元郎吗?
  我们耀哥儿会试既然能考第一名,这所谓的什么‘殿试’,考个第一名定然是不在话下的了,你这个当爹的,不给儿子鼓气也就算了,竟然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听着老太太这一番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意味的话,不说沈明泽心里是如何哭笑不得之余又浮起了淡淡的委屈,单是沈文晖和沈毓宁兄妹俩便是忍不住相视一笑。
  向来信奉“秀才有理”的沈明泽,碰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沈老太太,特别这还是自家母亲,可谓是一筹莫展。不过,这样的说笑之中,却也平添了几分家人的温暖,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啦~


第八十四章 
  正在沈家人为着沈文晖的成绩而庆贺的时候; 皇宫之中; 崇光帝邵璟今日在饭桌上的心情也显得格外好; 连带着周边伺候的人动作也忍不住轻快了几分。
  赵皇后; 不,应该是赵太后了,看着儿子难得喜形于色的模样; 不自觉地问出了声:“皇儿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呐?可是底下的人又报上来了什么好消息?说与母后听听吧。”
  崇光帝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周,能在这里伺候的无一不是心腹,也就放了心; 笑道:“母后可还记得朕先前提及过的沈公子?”见赵太后点了点头,这才接着道:
  “此番恩科沈公子却是也参加了的,朕手下正是缺能用之才的时候,便让担任主考官的李爱卿多关注了几分; 没成想; 阅卷过后,李爱卿悄悄来了御书房跟朕告罪; 说是没能将沈公子的名次往上提一提。”
  赵太后却是个眼里不怎么容得下沙子的; 闻言顿时皱眉道:“皇儿这是暗示李大人要将那沈举人的名次推到前头了?如此一来; 岂不是对其他举子有不公平之嫌?
  你既已成了皇帝; 做事都须该有分寸才是; 端得是公平正义; 怎能因着一己私交便将朝廷律法、科考规矩置之度外呢?”
  崇光帝一听,自家母后这显然是误会了啊,赶忙撇清关系道:“儿臣可没有说过这种话; 只是让李爱卿多关注些,找找符合耀之的文风的考卷,到时候跟儿臣转述一番罢了。
  谁曾想过李爱卿自己根据这么两句话想出来这么多弯弯绕绕呢?不过,李爱卿当初来的时候,说是若无意外,会元的名头怕是要落到卫北侯府的郑渊头上了,今日放榜,儿臣随口一问,这才知道,得了会元的却是耀之!”
  这般带了曲折性的情节向来是话本子里头最爱用的,赵太后平日里也爱看些话本子,如今却是见着了真实发生在生活里头的大转折,岂能不问个究竟呢?语气之中带了几分好奇地道:
  “哦?这是怎么一回事?哀家听说过这郑渊的名头,据说还是个神童呢,小小年纪得了小三元不算,接着便拿了那一届的解元。
  若不是因着他祖母去世给耽搁了,只怕要一举拿下六元,成为大齐历史上第一位连中六元的状元郎呢。如此说来,竟是被这沈举人给压了一头吗?”
  “是,儿臣今日听到消息,下了早朝还特意找李爱卿问了问当时的场景,这才猜到了几分,说来也怪儿臣自己,因着之前偶然见过一次耀之的文章,加上他又是寒门出身,便理所应当地以为他的文风应当是偏重务实一些的。
  因而也给李爱卿造成了误导,当日他拿着一份考卷硬是和方爱卿手里的要一较高低,后来因着方爱卿搬出来了父皇,还是退让了一步,他选出来的定为了第二名,方爱卿手里的乃是会元,是一干文章中词藻华丽优美最尤甚者。
  因着郑渊名声在外,加上卫北侯府跟父皇之间的关系,便以为这份考卷定当是郑渊的,着急忙慌地来跟儿臣告罪,儿臣也就因此以为耀之此次成绩怕是没有那般靠前了。
  没成想,今日成绩出来了,会元却是耀之,而第二名才是郑渊,想来方爱卿此刻在自家府里头的心情一定不怎么美妙,阴差阳错之下反倒出现了这般让儿臣最为满意的局面,辛苦一番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只怕滋味不大好受呢。”
  自邵璟即位做了皇帝以后,这还是赵太后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促狭的表情呢,心下一松,笑道:“你呀!总之如今的局面恰是皆大欢喜便好,只是要谨记这次的教训。
  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在你看来可能只是随口的一句话,却会在不知道的时候被大臣们揣测出无数种意味,这次是侥幸结果令人欢喜,若是下一次因着你插手反倒让自己人吃了亏呢?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再说,你与沈公子既然是君子之交,从你的话中哀家也觉出沈公子应当是个正派人,若是被他知晓了你的这种暗暗关照,难免会让他觉得你不信任他的才学,也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怕是反而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要不怎么说还是当娘的最了解自己的孩子呢,身份转变之后,敢于直接说教崇光帝的几乎等于没有,而赵太后的这番话从他在乎的点出发,恰是合情合理,听起来既不至于逆耳让人心生反感,又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
  如此可谓是一举两得,由此可见,赵太后这么多年,虽然懒于掺和后宫那些妃嫔们上演的一幕幕宫斗戏,可基本的素养还是在的,把握自家儿子的心思,当真是一捏一个准儿。
  对于自己向来尊敬的母后的这番话,崇光帝显然是听进去了的,点头沉声道:“儿臣知道了,多谢母后教诲,诸如此类的事情定然不会再发生了。”
  这话赵太后是信的,自己的儿子当然还是自己知道,儿子虽然没有达到天纵奇才那般聪颖,可至少在她的教导下没有长歪过,对于劝诫之语也是能听得进去的,这便足够了。
  当下,赵太后眼角瞥见旁边侍奉的宫女,心下却是又想起一事:“说起来,你登基也有好几月了,后宫总是这般冷冷清清下去可不是办法,哀家在慈宁宫可都听见前朝的风声了。”
  一提起来这件事情,崇光帝便忍不住火大,这火气自然是冲着那帮大臣去的:“那些大臣一个个的,不思量着如何充裕国库,如何为百姓做些实事,眼光净是盯着儿臣的后宫了,后宫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又如何?
  儿臣膝下已经儿女双全了,哪里还需要选秀来延续皇家血脉?他们若是再提起这般话头,儿臣怕就要做一回恶人,乱点鸳鸯谱了,想来,不拘是谁,家族里的女孩只要有个好着落,那些大臣们应当都是高兴的吧。”
  赵太后心下暗叹,她哪里还看不出来儿子这是不想她也提起此事,这才故意如是说道呢?只是,该说的话哪怕不中听,她这个当母亲的也得说:
  “母后倒也不是对姜氏过于不满,只是心疼你罢了,自古以来后宫和前朝息息相关,你那个父皇呐,说得好听是禅位了,可手里不还是把着一部分权力不肯放手吗?
  那些老臣有样学样,遇事总爱搬出来‘太上皇’来压你一头,而你呢,先前手里便没有太多得用的人,哪怕当了皇帝,可真正向着你的又能有几个呢?
  母后是想着,若是能将那几位重臣家的女儿纳入后宫,这不就将他们牢牢绑在你这边了吗?哪怕他们还是向着你父皇的,可也要看你父皇顾虑到这层关系,还会不会重用他们了。
  你舅舅家没有适龄的女孩子,母后说这一番话也不存在什么私心,只是希望这样一来能够让你在朝堂上遇到的阻力小一些罢了,你身边的福顺什么都跟我说了,听说你连续熬了好些天,母后心里是心疼呐!”
  听着母后这显然是发自肺腑的一番话,崇光帝的态度早就软下来了,一边瞪了一眼低着头做龟缩状的福顺,一边难得软声道:
  “阿娘的一番苦心,儿子又何尝不知呢?只是儿子堂堂七尺男儿,又是九五之尊,若是非要靠着女子这样的裙带关系才能解决前朝遇上的阻力的话,岂不是要让后人耻笑?
  现下儿子遇到的这些事情不过是暂时的,阿娘忘记了,耀之这不马上殿试过后便能入朝来帮帮儿子了吗?考中的里头可用的大有人在,儿子哪里还会缺得力的心腹呢?
  阿娘还是莫要牵挂着儿子了,若是觉得无聊,我让阿韵带着两个孩子时常来给您请安好不好?”
  崇光帝口中的称呼早已换成了寻常人家母子之间的,显得更是多了几分亲昵,赵太后活到这般岁数,哪里还能看不出来儿子使上的小心机呢?只是。。。。。。
  赵太后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是呀,她与天启帝离心不就是因为后宫不断地进新人吗?正所谓“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若是后宫人多起来了,难免有了争斗,孙儿孙女又都年纪还小。。。。。。
  她不喜姜氏是真,可对着两个年幼的格外招人疼的孩子,自然是爱到了心里头去,也罢,赵太后瞥了一眼似乎显得有些惴惴不安的儿子,恍若在一瞬间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道:
  “算了,这是你的后宫,你自己都不着急,哀家在这里着的哪门子急?只是,你要答应哀家,无论如何,都不可因着前朝的事情拖垮了身子,福顺,哀家就把皇帝的寝食交到你手上了,若是他不听劝,尽管来寻哀家!”
  旁边的福顺恨不得能从地上找到个缝立马钻进去,好在两位主子跟前消失得无影无踪,苦着脸点点头,太后娘娘说得容易,可圣上又哪里会安安分分地听他的话呢?唉,这年头,做奴才的都不容易呐!
  “至于你方才说的,皇后执掌中馈,只怕无暇分身,让乳母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就好。”这话一听便是托词,后宫中只有姜皇后一人,哪里来的那么多事情?不过是不想见到她所随口寻的个借口罢了。
  崇光帝一听这话,一边为着看样子母后不会再开口劝他填充后宫而松了口气,另一边却是为着这对婆媳之间的关系而忍不住心底里叹了口气,他夹在中间,长路漫漫,这年头,做个好儿子和好丈夫也不容易呐!


第八十五章 
  沈文晖的会试成绩一出来; 自然是抽空上了太傅府一趟; 不过似乎老师有事回了书院,他并未见着人; 便留了封信笺由秦管家转交。
  过了两日; 太傅府的下人送来了回信,老师在信中只言说定心备考殿试; 切不可骄傲自满。
  沈文晖也就沉下心来,不过虽说是要备考殿试; 他也只不过是每日抽些时间温习一遍课业,顺带着将老师着人带来的历届殿试考题看了一遍; 心里大概有了底,知晓遇到类似的试题时应当从哪里破题入手即可。
  因着会试到殿试的时间要紧些; 陈家虽然也得知了消息; 派人小小地送了一份贺礼,但考虑到沈文晖还要备考; 便特意让过来的嬷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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