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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跃农门-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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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算越打越响的闻政却不知道,因着与沈文晖结交,三皇子邵璟连带着查了查与沈家结亲的宁平侯府的事情,顺藤摸瓜般地带出来了闻府退亲事情的大致经过。
他在三皇子眼里,早就不是一个可用的忠臣了,哪怕必要的时候可以接着用,但三皇子已经不会再将大事交给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了,即使身处朝堂,依旧该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不是吗?
朝堂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最下头的平民百姓或许消息要稍微滞后些,可京中上层圈子里,该知道的人自然也就都知道了,当松山书院里的程勉得到消息的时候,却已经是翌日早晨了。
“老师,是弟子今早衣冠不整吗?”沈文晖奇怪地看了看身上,不应该啊,他出门前还好生检查过一番呢,应当不会贻笑大方的吧。
程勉怔怔地看着他,就在沈文晖以为自己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的时候,只听着老师开口道:“你我在山上,消息比旁人落后些,你可知道,昨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大事?”
沈文晖仔细回想了一番,前世这个时候,朝中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情吧?还是说,三皇子将资助育婴堂孩子的事情捅出来了?
可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邵璟原先的意思分明是以王家少爷的身份来做这件事情啊!况且,这事情或许现在看不出来有什么好处,还得贴钱去补窟窿,可也不至于被老师称之为“大事”啊。
于是,程勉便见着这个弟子正如他所料一般摇了摇头,这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昨日,朝堂之上,圣上亲口说要禅位于三皇子,经过朝臣争论一番过后,此事已然被敲定了下来,只待礼部筹备祭祀大典和钦天监算好吉日了。”
沈文晖惊愕道:“怎么会?”前世天启帝分明是直到近三年后身体实在撑不住了,这才在临终前将皇位给了三皇子,今世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竟让这一步提前了这么久?
不可避免地,沈文晖内心浮现出一抹慌张,这才惊觉,自重生以来,他似乎有些太过于依仗前世的记忆了,殊不知蝴蝶效应的原理,他既然已经走上了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轨迹,又怎么可能要求诸事都还随着前世一般一成不变呢?
程勉还以为他是在惊讶于天启帝明明还有精力,为何要突然提出禅位之事呢,也便未曾将他的反常放在心上,摆摆手道:
“是呀,圣上此举来得太突然,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料到,怕是此前也并没有多少人能想到,三皇子才是最后的赢家吧?不过,这些事情与你现在还无关,你可知道,从此事中,你的机遇在何处?”
沈文晖心神慢慢安定下来,听着老师的这番话,眼神渐渐亮了起来:“老师的意思是,恩科?”
程勉捋一捋胡子,点点头道:“正是,恩科才是你最大的机会,自即日起,好生准备,拿出应有的劲头来。”
会试一般是三年一届,可恩科却是个例外,所谓“恩科”便是新帝即位以后惠及天下学子,因而额外加考一次会试,对于无数想要通过参加会试一步登天的寒门学子来说,就是比旁人又多了一次机会,足见其珍贵。
而且,一般来说,新帝即位,总是要培养一下自己的心腹的,这样一来,不仅能够考中的人会多少增加一些,被新帝重用的可能性也会更大一些,这才是恩科最实惠的好处。
沈文晖点头应道:“是,弟子定当全力以赴。”
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也有可能是最得意的弟子,便是程勉这般经过风浪的人,都不得不感叹这小弟子的好运气!
要知道,皇权更迭可是最麻烦的事情,动辄便是掉脑袋的事情,对那些权贵人家来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像沈文晖这般既无官场资历、又无家世背景的人呢?
要知道,新帝即位自然是会培养自己的班底,那么以往的那些进士们又该如何是好呢?早几届便得中的早就成长起来了,换了个人当皇帝也不会伤筋动骨;只有像上一届那般恰巧是新晋进士的人,只怕才要不好过了呢。
可偏偏恰好,沈文晖错过了上一届会试,反而因祸得福了,这样的运道,又如何让人不心生羡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第七十二章
不只是程勉想到了这一茬儿; 京中不少清流人家也都开始督促家中子弟莫要松懈了,沈文晖回到学舍的时候; 别说向来刻苦的程昱珉了; 就连总是看上去散漫的柳卓言也在认真看书。
便是铁打的人儿也禁不住注意力长时间地集中着,于是他们三人便约定了个休息的时辰,稍许放松些紧绷的神经。
休息间歇; 程昱珉因着关系好,也就多嘴问了一句:“恪勉今日这作风怎么跟以往大不相同啊?”语气里免不了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柳卓言却不以为意; 甚至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让沈文晖险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我娘试探了我的心思; 跟我爹商议了一番; 说是若是我这次能够得中二甲进士的话,便去腆着脸跟我姨母提我跟表妹的事情。”
沈文晖了然; 还别说,这法子对恪勉还真有用; 往日里他总是对什么都不大上心的样子; 好似能不能考中也无所谓似的,此番他在旁边瞧着,这用功的劲头可不比玉章兄差呢。
“既然如此,便祝恪勉早日心想事成了!”说着程昱珉便想去接着看书了。
古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哪怕柳卓言这些日子是上进了些; 但骨子里还是有些没能改掉以往散漫的习惯,现下看着玉章兄没过多久又要去学习了,哀嚎一声:
“玉章兄; 不是吧?这才休息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要不要把自己逼迫得这般紧呐?”
程昱珉面上愣了愣,苦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情况吗?我不像你们,再考不中的话,只怕便要去谋个差事了,又哪里敢懈怠半分呢?”
说是“差事”,其实不过是以举人身份去做个小官小吏、若是外放或许能当个师爷罢了,只因着大齐重文轻武,读书风气向来极佳,举人功名着实算不得什么。
大家都是同窗,谁又愿意自己从起跑线和终点线上便落后人一大截呢?可程昱珉也无法,祖父年迈却还在苦苦支撑着、不愿告老退下来,只是为了保持所谓的“官宦人家”的体面。
他虽然不大能够理解,可身为嫡长孙,不承担起来这份重任又能怎么办呢?
柳卓言自知说错了话,赶忙转移话题,故作神秘地道:“你们可知道,王锦年为何自开年以来便没来过书院吗?”
提及王锦年,听着的两人都不禁蹙了蹙眉头,程昱珉正欲开口说话,便听着柳卓言赶忙摆手道:
“诶诶诶,玉章兄,我知道,君子不在背后议人长短嘛,我保证,不在背后说他坏话还不成吗?你们要不要猜一猜,这个中缘由?”
柳卓言眼里头闪着些许兴奋的光芒,却见着两位听众似乎面色平平,丝毫没有要配合他做这种无聊的猜测的意思,顿觉无趣,也就不再卖关子了:
“你们可知道,王锦年还有个比他大两岁的庶兄?据说很是得他父亲喜爱,他走的是科举的路子,他那庶兄便是继承家业的人选了,他考了这两回都没中,他母亲如何甘心儿子这般不上不下地被吊着,便撺掇他回去跟他那庶兄夺家产去了。”
程昱珉摇头叹道:“真乃妇人之见!岂不闻会试考场外,比王兄年纪大的比比皆是?如何便能这样轻言放弃呢?再说,王兄家中又没有万贯家财,何必要为着眼前那几分利放弃了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的心血呢?”
柳卓言早就知道玉章兄的性情了,也不以为意,笑道:
“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那庶兄有几分经商的本事,将王家的生意倒也做得风生水起的,他母亲见着本该顺理成章是自己的东西,天天晃悠在眼前却得不到,怎能不抓心挠肺呢?”
“更何况,哪怕他得中进士,这官途要是不顺,还不如回家继承家业做个富裕的田舍翁呢,据说为逼着王锦年回家,他母亲甚至还搞起了上吊割腕的戏码。昨日他家管家来办理退学的那套流程的时候,说出来了此事,书院里现下有不少人同情王兄呢。”
程昱珉点点头:“的确,从表面上竟从未看出来,王兄背后还有这般不为人道也的故事呢,摊上这么个偏心的父亲,还有个不着调的母亲,可不就是合该令人同情吗?”
沈文晖但笑不语,此人值得同情吗?当然值得,可是家世背景不是任何人自己能够选择的,也不是听任何人指挥的,他境况艰辛如此,不思量怎样于逆境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学问不好反而怪到了沈文晖头上,动了歪脑筋。
王锦年莫不是以为,只要他不去参加会试,这状元的名头便能由他收入囊中吧?当真可笑!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到王锦年背地里唆使端砚干的那些事情,沈文晖当真生不起半分的同情之心!
幸而柳卓言似是察觉到沈文晖神色不大对,很快便换了个话题:“话说,你们可知道自圣上说了要禅位以来,二皇子做了些什么事情吗?”
三人之中,家世最好的便应当是柳卓言了,除了自家在朝中有人之外,他还有一个官至正四品有资格上朝的舅父,这样一来,消息自然比他们都灵通些。
沈文晖和程昱珉对视一眼,都默默记下了这份好意,看上去恪勉兄像是在同他们扯些鸡毛蒜皮的八卦小事,可换而言之,这又何尝不是在向他们大大方方地分享自己知道的消息呢?
有些时候,耳聪目明可比一眼抓瞎要强得太多了,朝中的风向说不定便会反映在试卷上呢。
沈文晖大胆猜测道:“二皇子?素来听闻他做事极有章法,想必如今皇位落定,他应当也一如往日一般勤恳做事吧?”
这话说得,便是沈文晖自己都心虚,前世他只是给天启帝办事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见到这位主儿不超过一手之数,可就在这短短的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刻钟的时间里,便足以让他感受到二殿下的不好相处。
只是,老师程勉并非善于钻营之人,自然也不会特地告诉他关于二皇子的一些事情,沈文晖要是说得太多,难免会让人纳闷,他一个无丝毫背景的寒门学子是哪里来的消息呢。
索性,柳卓言这话也只是抛出一个话头罢了,并不指望着他们能真正答对,紧接着便揭晓了谜底:
“也不知是谁给二皇子出的这种馊主意,他自当天下朝回府以后,便称病不出,二皇子府更是闭门谢客了。”柳卓言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有几分嘲弄的神情,也幸好学舍中只有他们三人。
听闻此话,便是程昱珉和沈文晖也忍不住面上一惊。哪怕是再没有见识的人,也应当能想到,这种举动跟直接和皇上站在对立面上有什么区别?
莫不是二皇子还以为凭着以往天启帝对他的宠爱,这一招便能让皇帝收回自己亲口说过的话吗?若是一件小事也就罢了,可此事事关皇位更迭,怎么可能如此草率?这二皇子,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可二皇子如此行事,难道威远将军府就这样坐视不理、听之任之吗?”问这话的乃是程昱珉,要知道,二皇子拿威远将军府当靠山,对方呢,也寄希望于这个带着蒋家血脉的皇子。
二皇子此番行事如此毫无章法,还会惹得皇上生厌,磨掉了以往那些年的父子情分,难道蒋家人以为现在不做任何动作便能撇得清关系吗?
柳卓言笑着摇头道:“怎么会?不过,据说蒋老爷子当天回到府上便病了,请了太医坐守蒋家来诊治,说实话,谁知道是真的假的呢?这一老一少的手段还真是一脉相承呢。”
柳卓言顿了顿,紧接着便道:“你们可知道,没了蒋老爷子这个主心骨,蒋家的那群人做了些什么?”不等沈文晖他们猜测,他便自己揭晓谜底了:
“蒋家的门客怕是和二皇子府上的幕僚师出同门吧,他们捣鼓了这些日子,居然搞出来了个百官请愿书?就是为了劝皇上收回成命,我家舅父就是个四品小官,扔在京中连朵浪花儿都溅不起来,蒋家旁系办事的人来寻时,便婉言谢绝了,没敢掺和进去。”
程昱珉皱着眉头道:“先前大家都还看着承恩公府后继无人,三皇子的靠山怕是要倒呢,没想到有着赫赫威名的蒋家内里竟也如此不堪,都不好生想一想的吗?”
“蒋家的威名,那是大齐初建之时,祖辈随着□□征战天下打出来的,如今国泰民安,圣上又自即位以来提倡重文轻武,威远将军府早已失去了昔日的荣光,如今不过是苦苦支撑着罢了。”
或许蒋家的男人们都练得一身好功夫,可偏偏生不逢时,缺乏建功立业的机会,如今遇到事情了,这平时遮盖在威名下的缺陷可不就这么显露出来了吗?
沈文晖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的是,据他的了解,蒋老爷子怕是真的病了,否则也不可能容许二皇子和子孙辈做出这样的蠢事来,而二皇子嘛,就不知道是被谁撺掇的了,但是能中这样浅显粗陋的计谋,也是真的,蠢!
须知,二皇子入朝以来,能够偶尔做出的一些小有功绩的事情,可不是他自己灵光乍现了,这背后可都少不了蒋老爷子的影子,如今蒋老爷子一病,二皇子一派可不就相当于群龙无首了吗?
自以为通过这样“百官请愿”和“二皇子称病”的手段便能逼得天启帝回心转意,殊不知,这位皇帝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面团儿似的人物,只怕这些人,无法得偿所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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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正如沈文晖所预料的那般; 他们在松山书院中为着可能将会到来的那一次额外的机会全力备考,京中的风浪也并未停歇。
听说; 圣上着太医院院首前往二皇子和蒋家府上诊病,最后证实,蒋老爷子的确患了严重的风寒在身,需要卧床静养; 而二皇子则是气血有些不足,食补为上即可!
太医院院首向来只听命于皇帝一人,也只为皇帝看诊,如此举动算起来已是给了二皇子莫大殊荣了,可这消息只是放出来的风声,实际二皇子身体如何只怕圣上心中早有定数。
这不,院首刚回宫,便被圣上喊到了御书房; 小谈片刻,也不知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一听这样的消息; 该明白的也就都明白过来了,也不知圣上此番是受了什么刺激,竟对这个疼爱多年的儿子丝毫不留情面,直接命太医去看诊了; 说是气血不足; 实际上谁人看不出来,那只不过是为了让二皇子面上好看些而扯出来的一层遮羞布呢?
听说,院首离开御书房后的半个时辰里; 圣上将自己一人关在了御书房中,也不让任何人进去伺候,好容易出来了,便下了圣旨,言京中琐事繁多,不利于二皇子静心修养,着他即可前往衢州安心休养!
衢州乃是大齐建立初始□□的起兵之地,可同时也是皇陵所在,将二皇子发配到这么一个地方来,究竟是还疼爱这个儿子呢还是已经毫无感情了?众人心中各有猜测,只是谁都无法确定,圣上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唯独可以确定的是,二皇子这是被出局了,哪怕圣上禅位之事不了了之,这皇位也指定落不在二皇子头上了。
听说,此消息传出来之后,不知为何,原本病情已经逐渐稳定下来了的蒋老爷子却是一下子再度加重了,蒋家凭借着淑贵妃在后宫中的体面,找太医院借了好几回太医,这才渐渐没再传出来蒋老爷子不好了的消息!
再听说,淑贵妃听闻二皇子被变相发配到衢州的消息之后,凭着这么多年以来的盛宠,横冲直撞之下去御书房大闹了一场,被几位朝臣看了笑话,圣上一怒之下将其降为妃位!
个中内情也无人知晓,能够透露出来的消息便只有这么些了,有的是老师程勉为了让沈文晖对朝堂之事更加深刻了解而讲给他听的,有的是在休息间歇,柳卓言当做八卦轶事一般讲给他们的。
不管这些风云在京中搅弄了多久,松山书院都恍若桃花源一般,不受人世间任何烦事侵扰。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这群学子,在听闻圣上终于下了圣旨,半月后将举办祭祀大典,正式禅位于三皇子邵璟的消息传来之后,更是心中大定之余也丝毫不敢有所懈怠,只盼着能够借如此好的时机,一举得中呢!
就在沈文晖埋头沉浸于老师出的各种偏难怪题之中的时候,京中的明月楼却是迎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明月楼先前只是一所没什么亮点特色的酒楼,招牌菜也同别家做出来的口味没什么太大区别。
却因着几年前换了新东家,既是推出了元宵节的花灯活动,名声大噪,又改进了菜式,以口味留住客人,因而便逐渐成了京中达官贵人小聚的首选之地。
此刻,明月楼的“雅”字号包厢之内,两个面容清秀,一身气度却是不凡的青年男子相对而坐,其中一位给已然空了的茶盏之中续满,这才慢悠悠地道:
“兄长隐藏得可真深呐,这么多年来竟瞒过了所有人的耳目,悄悄搞出来不少动静,弟弟自愧不如!”说话的人扭头如是说道,却正是近来京中炙手可热、按道理来讲应该正忙的三皇子邵璟。
被唤作“兄长”的人微微一笑,往日里因着眼神的略显呆滞以至也显得有些平淡无奇的面容,此刻却因着这抹笑容而显得鲜活起来,眼前的人眼神透亮,似是一眼能够洞穿到人的心里头去,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以往的平庸呢?
以二皇子同邵璟那样水火不容的关系来讲,怎么可能这般心平气和恍若闲谈一般地面对面和和气气地坐着说话呢?因而,无需多想,这位“兄长”便是齐嫔所出的大皇子邵康了。
“三弟这是说得什么话?为兄不大明白,若是三弟今日的邀约便只是为了说一些似是而非、莫名其妙的话,为兄府中还有事情,便要先行告辞了。”邵康一脸疑惑,眼神中也全是茫然的神色,似乎真的不大明白邵璟在说些什么。
“大哥不必如此防备我,前些日子二哥做出来了一些让父亲大失颜面的事情,弟弟心中对他这与以往大相径庭的作风有所好奇,便派人去查了查。”
说到这里,邵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邵康的面部表情,对方虽然神情未变,瞳孔却是忍不住缩了缩,若不是邵璟观察力胜过常人,恐怕也无法发觉这一点,心里顿时有了底,说起话来也就更加顺畅自然了。
“我手下的人只能查到二哥是被他门下一位姓‘李’的幕僚给撺掇得做出了如此举动,线索到这里便断了,我便让他们从这位李先生身上继续顺藤摸瓜地查下去,大哥猜猜看,弟弟查到了什么?”
邵璟的语气里充满笃定,让邵康也不敢确认,他这个弟弟究竟是真的查到了东西,还是说,只是在诈他?既然无法确定,便只好不动声色:“为兄没有三弟这般重的好奇心,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呢?”
说到后头,也不忘稍微连带着刺了邵璟一把,殊不知,这般反应已然和他平日在众人眼中塑造出来的形象有所出入了。
邵璟毫不在意这般不痛不痒的讽刺语气,接着道:“大哥不知道吧,这位李先生说起来还和大哥有‘亲戚关系’呢,他缘是齐家一位旁系出了五服的外嫁女的外孙,按辈分的话,大哥还要称一声‘表兄’的呢。”
果然!邵康暗道一声,他这个弟弟,不去做探子,还当真是可惜了啊!面上却好似从未听说过此人似的:“是吗?齐家枝繁叶茂、子弟众多,这么一位姑祖母我都未必知道,更逞论听说她的外孙了。”
先是撇清了关系,邵康又紧接着道:“不过,还是要多谢三弟一番好意,否则为兄竟还不知道,有位表兄在二弟手下做事呢,我稍后便去找二弟,托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应这位李表兄些。”
邵璟腹诽,托二哥多照应,当真不怕二哥直接将人“照应”到鬼门关上去吗?不过,他还真的小看了大哥,说了这么久,竟然还在一直跟他兜圈子,半点儿破绽都没露出来。邵璟单刀直入地道:
“明人不说暗话,大哥,这位李先生提出来这样的建议的时候,可谓是将二哥的脾气摸了个透,甚至还说了件很少有人知道的朝堂秘辛,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客,哪里来的本事能打听到这些事情?如此一来,便只有一个理由能够说得通这一切了。”
邵璟定定地直视这位以往从未细细打量过的兄长,一字一字地说出来了那句话:“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邵璟用的字眼是“有人”,实际上,两人都心知肚明,能够对二皇子的脾气了如指掌,同时又了解朝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必定是位高权重之辈,如此对号入座,难道还会有比二皇子的手足更为符合的人选吗?
话都已经说到这样透亮的地步了,再装糊涂下去可就没意思了,邵康听闻此话,自打进了包厢以来便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的笑意终于一点一点地收敛下去,直认不讳地道:
“不错!是我找了李先生,设法让他撺掇着二弟称病不出,因为这样一来,以父亲的脾气,是绝对不会向他的儿子低头的,只会让他更坚定要禅位于你的决心。”
说到“父亲”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邵璟听错了,竟然从中听出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所以,蒋家的应对之策中也有大哥的手笔了?可大哥为何要帮我?以大哥的手段,想必赢得父皇看重、百官爱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这才是邵璟内心最大的疑惑,他自从顺着李先生隐约查到了大哥的手笔之后,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承了人情却要装作不知的样子,这一点他做不到,因而才有了今日的邀约,只想要问个明白。
邵康颔首,承认了蒋家的事情中也有他的影子在:“威远将军府一味沉溺于祖辈的荣光中不愿出来,面对着如今重文轻武的天下大势,仍旧固守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落得如今这般局面,不冤。”
邵康没有说的是,蒋家那群人,向来刚愎自用,只爱用拳头来解决问题,因而才会闹出来草菅人命的事情,蒋老爷子一倒下,剩下的那些人便完全不足为惧,会中这般浅显粗陋的计谋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并非帮你,只不过相较于二弟,还是你更适合那个位子多些,若是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我自然也会扭头去帮别人。”邵康话里的意思倒是弄得邵璟越发不明白了。
“若是兄长只是想寻摸合适的人选来好生治理大齐,又何必不自己来呢?你想要这片江山变成什么样子,就去尽力将它打造成什么样子,何必非要假借他人之手呢?”
他的话音刚落,邵康却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三弟也想得太多了些,这江山如何与我何干?我这人,向来自私得紧,只想自己过好就够了,若是二弟上位,岂会有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
这话倒是不假,二皇子以往都是靠着蒋老爷子在背后多多指点这才勉强撑起了门面,若是他登上皇位,成了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连蒋老爷子也压制不住他的话,只怕要更加为所欲为了,又怎么肯让这些昔日和他作对过的兄弟们好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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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三弟可知,在二弟出生前后; 我过得是怎样的日子?”看邵璟面上仍旧带着些许疑虑之色; 不知怎的; 邵康却转而提起了另一个话头。
邵璟不知他为何这样发问; 摇摇头; 二位皆是他的兄长; 母后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向他提起两位皇兄的遭遇,他又怎会知晓大哥之前的境况呢?
邵康本也就没指望邵璟能回答得上来这个问题,便自己答了:
“父皇膝下子嗣不丰; 他即位后,便急需要一个孩子来堵住悠悠众口; 可当时不知为什么; 长达三年之久; 后宫之中没有一个怀孕的妃嫔,莫名其妙地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我生母怀孕; 打破了这种平衡; 父皇自然是无比欢喜的; 赏了许多物件下来; 还提了我生母的位分; 也给了她不该有的念想。所以,在二弟出生以前,尽管父皇对我算不上宠爱,可在生母那里,我至少还得到了些许的疼爱。
直至二弟出生; 再到后来你的出生,你们一个是他最宠爱的妃嫔生下的儿子,一个是中宫所出的嫡子,他在你们跟前完美地扮演了慈父的角色,可在我这里呢?
你怕是不知道吧?大概在我八岁那年,恰好是二弟五岁生辰的那天,我感染了很严重的风寒,我的生母呢,生怕我挺不过来,要太医守在身边还不够,还让宫人去喊了正在给二弟过生辰的父皇。
你说,她究竟是怕我死前见不到自己父亲最后一面而深感遗憾呢,还是,想借着这个不受宠的儿子的死,来赢得父皇的一丝怜惜,好再怀上一个如二弟一般深得父皇宠爱的儿子呢?”
这话邵璟可没办法接,从心底里他也不认同齐嫔的这般冷酷无情的做法,可也不得不承认,这种借着子女邀宠的,也是后宫中女子最常用的手段吧,兴许正是这样,后宫中的赢家,往往都是面软心硬、没有喜怒哀乐一般的女子。
邵康既像是在问三弟,又像是在问自己,只是,恐怕连他自己也给不出来一个确切的答案吧,自嘲地一笑,接着道:
“可是让她大失所望的是,父皇只让高总管过来瞧了一眼,自己压根儿就没过来。
所以,之后哪怕是我挺过了那一道生死坎儿,她也好像是终于认清了我这个儿子在父皇心里的地位似的,就连先前那点儿微末的疼爱此后也吝啬于给我了。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长大的吗?被父皇漠视,被生母无视,被宫人轻视,这样的我,如他们所愿,彻底长成了个平庸的样子,你看,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邵璟此前也不知道大皇兄背后还有这样心酸的故事,心下却是对齐嫔生出了一股恼怒,哪怕大皇兄不得父皇看重,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天家血脉,更是齐嫔的亲生骨肉。
齐嫔对大皇兄感情平平也就罢了,竟然还纵着那群宫人如此慢待自己的儿子,怎配为人母呢?
只是,现下,对着大皇兄不知何时一点点地弥漫上颓然之色的眼神,想要指责齐嫔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心下暗叹:“大哥怨父亲,所以才不愿意做个让他满意的儿子吗?”
出乎邵璟预料的是,邵康竟然摇了摇头:“不,我并不怨父亲,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相处出来的,我这个儿子比不得二弟在他跟前的时间多,自然也就在他心里分量不一了。
可我的生母呢,就如同后宫中最不缺乏的那种女子一般,妄想着母以子贵,一步登天,哪有那般容易的好事?殊不知母以子贵的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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