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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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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德福连着小两个月,好容易听见邹惠妃能痛快吃饱了,心里也高兴,也有了跟明宗逗趣的心情,笑道:“诶,圣人可不敢这样说,她要您的含元殿,老奴还能给她个图样子。万一她想要个女国公的爵位,老奴可应不下来!”
邹惠妃听了,知道孙德福是在逗明宗高兴,便也凑趣道:“孙公公也给她画一个么,画个国公府,再加个国公印章,就够了!”
谁知道邴阿舍恰好走过来问明宗要不要吃夜宵,闻言抿嘴笑道:“那奴婢还不如自己拿萝卜刻个章,管保比孙公公画得像!”
明宗更加喜悦,亲自问道:“你这宫女可爱,说吧,要什么赏赐?”
邴阿舍看了邹惠妃一眼,又笑了一笑,道:“婢子要的赏赐大,如今这功劳还小,等什么时候把我们娘娘伺候得平安生了产,再跟圣人要东西不迟。如今倒要讨圣人一道旨意:以后娘娘的膳食奴婢在旁边伺候吧,横翠桑九二位姐姐不擅长劝人吃东西。”
邹惠妃嗔怪地瞪她一眼:“以后我吃饭时你少说话,说得人欲罢不能的。”
明宗呵呵地笑,点头道:“朕应了。你来有什么事?可是给你娘娘送消食茶的?”
邴阿舍摇摇头,笑道:“那种东西多半有滑肠的效用,婢子不是医家,不知道合不合适,不敢乱用。婢子是来问圣人,要不要吃点夜宵?”
明宗怕夜半吃东西扰了邹惠妃的睡眠,便有些犹疑。
邹惠妃见状,深知其心,便连忙问邴阿舍:“你给圣人准备了些什么东西?”边说边使眼色。
邴阿舍多机灵,看眼色便知邹惠妃让她在明宗跟前也卖弄一下口齿,便笑了笑,清清喉咙,方脆声道:“我娘娘晚上吃了一碗羊肉汤饼,十分喜欢。如今倒是没有羊汤了,不过还有些鸡汤,奴婢煮了一碗细细的白面汤饼,放了油煎的花生黄豆碎,配了些烫好的青菜,还有一大勺热辣红油和一个碗底儿的姜蒜泡醋,另外准备了一盏就口的温好了的辽东烧刀子。冬夜里吃,想必还算暖和。”
明宗听到这里,已经忍不住悄悄咽了一口口水。
邹惠妃见状,挤着眼睛嘲笑了回去:“如何,不笑话我了吧?任谁让阿舍伺候着吃东西,想不吃撑着,难得很呢!”
明宗也笑了起来,拔脚便往房内走:“快去端来!朕这会儿都觉得饥肠辘辘了!”
孙德福在后头一边跟着走,一边悄声问:“只有一碗?可还有多的?”
邴阿舍悄悄看看明宗,眨眨眼,摇摇头,悄道:“您一会儿来厨房,我给您吃点儿别的。”
……
……
不一时,明宗的一碗面便吃得干干净净了。转头不见了孙德福,会意,笑着且拉邹惠妃坐了下来,温声道:“我今儿过来,带了张单子,你先瞧瞧。”
说着,从袖子里掏了一张纸出来,展平,递给邹惠妃。
邹惠妃眨眨眼,惊奇地看去——
“邹寂:太傅;
邹婓:幽州刺史;长子邹甸:弘文馆学士,次子邹畔:欲应试下届明经科;幼庶女邹畅;
邹虔:军器监;长子邹禺:翰林虚衔,户部主事;
邹齐:礼部侍郎;长女邹画,次子邹留;
邹斓:适蒋拓(工部尚书)。”
邹惠妃心中一震。
这是自己家里所有人的现状!
明宗又想做什么了?
邹惠妃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明宗所想,赶紧抬起头来,不待明宗开口,便坚定地摇头:“圣人,您又来了!不行!我不同意!”
明宗一愣,便笑了:“你做什么?我还没说话呢!”
邹惠妃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又不是傻子,如何会看不出来您想做什么?不就是又想要给我家里人升官么?已经够扎眼了,再加赏赐,我邹家不要让人眼红死了?”
明宗边笑边摇头,轻轻地拉了她的手道:“去年崔漓有孕,我还升了崔酲的官儿呢!如何你有了身子,我反而不闻不问了?那不要教老师说我没良心呢?”
邹惠妃娇嗔道:“哪里就在乎这个了?何况,我们家里,祖父那个岁数,那个心气儿,不能给他加官,他太认真,我还指望着老人家悠闲些含饴弄孙,能不操劳才好;我大伯的位置不好动,我阿爷又左性,除了军器监真没地方去,至于我小叔叔,他已经升得够快了;家里我这一代的又都太年轻——好,圣人有心想偏帮他们,我当然不拦着,可也要他们够了资历才好。如今我刚刚有身子,巴不得全天下谁都不知道,悄悄地怀,悄悄地生,然后安安全全地长大。其他的,我都不想。圣人,我劝你,也不要想。”
一口气说到这里,邹惠妃觉得有些嗓子发干,直轻轻地咳了一声,方又轻声道:“圣人,我邹家不是裘家,我不要,邹家也不要。就算邹家想要,我也不许他们要。这个事情,既然是因我的肚子来的,那就我说了算。圣人,不给他们,甚么都不要给。实在要做姿态,赏些器物也就是了。”
明宗看着她,叹口气,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紧一紧,道:“田田,你这样小心做什么?”
邹惠妃摇头道:“我这哪里是小心?我这是清醒。我邹家的人,是有些骨气,也都不是些庸才俗人。可若要一下子担当起朝廷中的重任,那还差得远呢。所以,我不要,是藏拙。省了以后闹了笑话,反倒让人捉着我的痛脚嘲讽我。”
明宗听到这里,想起裘家在中秋宴上的表演,轻轻地再叹一口气,摇摇头。
邹惠妃看他神情,知道已经说服了他,急忙把那张纸折了起来,随手掖到自己的袖子里,转移话题,笑道:“四郎猜猜,阿舍给孙公公开小灶,做了什么好吃的?”
明宗一笑,道:“这还不容易?”冲着外头叫道:“孙德福!”
孙德福“哎哎”地答应着跑了进来:“老奴在。”
明宗看着他已经擦得干干净净的嘴角,笑道:“哟!证据消灭得够迅速的!招吧,阿舍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孙德福看似浑不在意,实则得意洋洋地躬身笑道:“没什么好吃的。就是蒸了个芋头。”
邹惠妃奇怪地眨眨眼,脱口道:“不可能!阿舍从来不做这样简单的东西吃!”
孙德福笑嘻嘻地伸手比划:“然后切成小块儿,白白的芋头,盛在白玉碗里,再浇上一勺儿娘娘夏天做好的腌草莓酱……”
邹惠妃不等听完,已经站起来冲了出去:“阿舍!你有这样好吃的竟然不告诉我……”
外头传来邴阿舍无奈的阻拦辩解:“娘娘,你吃得太多了小皇子会不舒服的!”
接着便是邹惠妃突兀拔高的声浪:“邴阿舍!谁说的只有一碗羊汤的?!这不还有这么一大锅呢吗?!?!?!”
明宗坐在桌边,哈哈大笑。
☆、281。第281章 壁角
翌日清早,明宗上朝完毕,想了想,自从邹惠妃有孕,自己几乎没去过别的嫔妃那里宿夜不说,连裘太后那里都走动的少了,别让老太太误会成中秋宴上裘家惹恼了自己、而自己迁怒老母,便吩咐孙德福:“走,咱们去看看阿娘做什么呢。”
孙德福听了笑:“估摸着正应付沈昭容呢。”
明宗奇怪地眨眨眼:“不是听说戎儿每天去惠妃那里值差么?怎么还有工夫去聒噪太后?”
孙德福笑着挤眼睛:“惠妃如今有孕,沈昭容想吃酒没了伴儿,上回太后赏了她一回好酒烤肉,她就记住了呗!”
明宗呵呵大笑,道:“戎儿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如今也就是冬天,大地冰封她出不去。否则,怕不是要撺掇着太后带她出城跑马了!”
孙德福嘿嘿地笑,低声道:“谁也没您了解沈昭容。听得说,前儿还真说来着,要等再下了雪,跟太后娘娘一起出城去打獐子!”
明宗兴趣勃动,笑道:“走,不要惊动太后,咱们去听听她们今儿在说些什么!说不定能听见什么好点子,回头咱们也照猫画虎地出去玩!阿娘是我见过的最会玩的人,这些年做了太后,无趣多了!”
孙德福眼神一闪,躬身称是,看着明宗往前走了两步,方笑着转身轻声吩咐洪凤:“去告诉昭容娘娘,圣人要去兴庆宫听壁角。”
洪凤瞪大了眼看了孙德福一眼,会意过来,忙笑着点头,用了正常音量:“是,我这就去提前清场。”
孙德福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见洪凤一溜烟儿先跑去马棚了。
孙德福欣慰地看着自家的小徒弟,心内怡然,不自觉地摇头晃脑迈着八字步慢慢地跟上了明宗。
明宗没听见他的话,却听见了洪凤的回话,回头看着孙德福的德行,不由笑道:“德福,你这老怀大慰的架子,摆得比朕还足啊!”
孙德福惊觉,连忙恢复了敬小慎微的恭谨,陪笑道:“一想到圣人有后,邹娘娘和沈娘娘又这样知情暖心,太后老人家最近的身子也好了很多;我家这个小东西看起来又稳重机灵了三分,老奴这心里,还真像圣人说得,踏实安慰了许多呢!”
明宗长长地舒口气,叹道:“是啊!要是日子能一直这样好下去,朕也觉得老怀大慰啊!”
孙德福噗嗤一声笑:“您快算了吧!您才什么岁数,三十有一,刚入而立之年!老啊老的!到了太后面前,可万万不能这样说啊!”
明宗呵呵大笑。
……
……
兴庆宫长庆殿。
果然洪凤早早地清了场,一应宫女内侍都被轰得远远的,只剩了洪凤一个人在门口躬身等着。
明宗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帽子,轻轻问:“干嘛呢?”
洪凤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低声道:“告状呢!”
明宗瞧瞧他的脸色,有些惊奇,拔脚往里走,只见长庆殿门口守着的宫女瞧见自己脸色一变,便要张嘴。
明宗的脸色顿时一寒。
走在他身边的孙德福瞪起眼睛来,手中塵尾一指,那宫女只得无声屈膝行礼,低声不语了。
明宗路过那宫女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宫女顿时拜伏在地,一言不发,只是连连叩头。
孙德福挡开了她,陪笑着伸手请明宗往里走。
明宗的脚步不停,一直走到寝宫外头,才听见了沈昭容的大嗓门:“……我当时听了她的那些个话,就好似我不带她去看我邹姐姐就是怎么不友爱嫔妃了,不和睦姐妹了,不敬大唐后宫了云云,我的那个脾气啊……”
然后就是余姑姑轻声的嗔道:“你小点儿声!说的什么好事儿不成!?”
沈昭容喘了口气,音量降低了许多道:“说着说着我就忘了。姑姑,赏碗水喝。”
明宗且不管前头听到的话,单听这句,便笑了,回头低声跟孙德福道:“跟她阿爷一个德行!”
孙德福陪笑着点头:“有其父必有其子。”
明宗走到窗根下头。一旁的宫女瞧见孙德福的脸色时,早已噤声不语了,此刻见明宗做出来一副必要痛快淋漓地听一次窗根的架势,干脆蹑手蹑脚地搬了个圆凳来,请明宗坐下听。
明宗失笑,却也领情,坐下竖起耳朵来仔细听。
沈昭容咕咚咕咚喝完了茶,接着说话,速度就跟后头有狼追她一样:“我当时就火儿了。我邹姐姐刚刚有孕,百般的忌讳。你要去,就好好说,我兴许还能考虑考虑。她这一上来就威胁我,还当我听不出来,我哪里会有好话给她?我就说我不带她去,姐姐有了宝宝,脾气不好,回头看我面子上还说不出来不让她进,郁闷着了算谁的。谁知道她竟然还不死心!”
“摆明了魏充媛带着凌婕妤、文婕妤带着高美人,两拨儿人各种理由都不让她们进去,姐姐这是加了几百万分的小心呢,就是不想让她们进,就是不想见她们!态度都已经摆得那样明确,她还要拿着我当枪,非得让我带她去。”
“如果她是个没坏心的,大家都是女人,谁家没有阿娘的,不知道女子孕期有多么娇嫩的?何况,她家又不是真正的贫门小户,她爹爹就在大理寺,整日里后宅的阴私事不要知道得太多!那还要闹着去,能是什么意思?我是不聪明,可也不是真傻!”
“她越要去我越不让她去!我就说她:当年背叛崔姐姐的阿琚,不就是皇后带着咱们去的那一趟,被你拉着手各种打趣之后,才端得出来那碗药么?这回万一我带你去了,明儿邹姐姐的胎也没了,活活打死你不值什么,我邹姐姐肚里的孩子谁能赔的来?”
沈昭容说着说着就笑了。
余姑姑也忍不住又叹又笑,道:“你也是。这种诛心的话也说得出来。”
沈昭容似乎是在里头跳了起来,嚷道:“姑姑,这就是我今儿为什么要来告状!”
然后转向裘太后:“太后,您就把这个不省事儿的家伙给我弄走吧!她天天缠着我,我真怕她哪天往我身上塞点什么脏东西,回头我去看姐姐的时候不小心留在仙居殿,害了姐姐——那我可真的就百死莫赎了!”
裘太后咳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声音之中,满满都是怒意:“哪里就这样严重了。你且说完,她是怎么答你那句话的?”
沈昭容似乎被裘太后的样子吓到了,老老实实地说:“她说,那就等着皇后娘娘召集所有的嫔妃去探望姐姐时她跟着去,也是一样的。”
裘太后一掌拍在凭几上,啪地一声脆响!
明宗只觉得心里一跳。
只听裘太后压抑不住的怒吼传了出来:“所以皇后就还真的召集了所有的嫔妃,一起去看惠妃了,对不对?!”
沈昭容“呃”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方道:“过了好久呢!”
裘太后冷笑一声,道:“自然,不满三个月,惠妃有理由一个都不见她们。所以,她们是掐着三个月的钟点儿去的!真是迫不及待了都!”
沈昭容显是在满满寻思:“还真是,那会儿好像是牟老刚刚说过满了三个月,可以松一下心了。然后我就收到了例见日去探看惠妃的通知。”
余姑姑忽然插了一句嘴:“所以说起来,钏娘还是懂事的,这种时候,她就没去搀和。”
沈昭容没有做声。
裘太后却又冷笑了一声,道:“那是因为,钏娘必定知道我把你的那条鞭子赏给了戎儿!既然惠妃前头除了皇后谁都不让她们进仙居殿,这回,依着惠妃的性子,只怕去了的人也都讨不到便宜。更何况,她今后还有半分脸面见惠妃么?只怕是朝会上撞见,都要当做没看见罢!让她去给惠妃恭贺有胎?小余,你太高看她的心胸城府了!蠢货!”
余姑姑沉默了下去,沈昭容则赶紧说起了别的:“要说,太后,我那日有没有告诉您,我还闯了个祸呢!”
裘太后哼了一声,道:“我知道。那算什么祸?照我的意思,你就该当场抽死那个贱婢!不是说打狗看主人么?她当年敢给小余没脸,今天你拿着小余的鞭子,就该直接给小余找回这个场子来!只是抽花了脸,又算得了什么?我便借她个胆子,看她敢不敢来我这里告状!我便借她八个胆子,看她敢不敢把那日的情形从头到尾说给圣人听,敢不敢让圣人给她主持这个公道!”
沈昭容听裘太后越来越生气,便赶紧转移了话题:“太后别恼,我那日也算是给崔姐姐讨了利息了!她带着人去紫兰殿的事儿,她天天去骚扰邹姐姐的事儿,我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掀出来了!我看她以后还能腆着脸去邹姐姐那儿一坐一个时辰不!”
裘太后似是长出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方叹气道:“光吓唬她有什么用?你看看,现在的这个景儿,除了你,竟是众志成城,挨着个儿的都想弄没田田这一胎呢!”
沈昭容沉默了下去,半天方道:“这个我不懂,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那天,除了凌婕妤和高美人,其他人都在幸灾乐祸,似乎是我和皇后娘娘谁死在那儿她们都不心疼的架势。”
裘太后冷笑道:“这还只是表面上的。傻戎儿,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给我记住了,一定要加小心!”
沈昭容忙道:“沈戎谨记。”
裘太后冷道:“紫兰殿那个,也不是盏省油的灯!田田中秋节宴后专宠一月,她就急着解除封宫。还是求到了皇后跟前。我告诉你,她这次颜色动人地出现在圣人面前,就是冲着你邹姐姐来的!你以后少搭理她!她失了个孩子,狠起来,最少比戴绿枝能狠十倍!你是个直肠子,前头又有心结,绝不是她的对手。回头你也告诉你邹姐姐一声,紫兰殿的东西和人,比承欢殿一点儿也不善。让她加小心。”
☆、282。第282章 无痕
明宗腾地立起。
好,好,好。我原来都不知道。原来早已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一件都不知道!
明宗转头看向孙德福,目光阴鸷。
孙德福缩了缩脖子,咽了口吐沫,方嗫嚅道:“圣人容禀……”
明宗一言不发,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长庆殿,连进门去给裘太后行礼都懒得了。
……
……
裘太后侧耳听了听外头的动静,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方道:“行了,走了。”
沈昭容睁大了眼睛,张口结舌地看着裘太后:“太后……”
裘太后冷哼着横了她一眼,骂道:“小妮子!敢在我跟前耍花枪!当我真不知道呢?匆匆忙忙跑了来,来了就乱七八糟地告状胡说,是别人教的吧?是要说给圣人听的吧?”
沈昭容顿时红了脸,上前一步就滚到了裘太后的怀里:“嘿嘿,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不过是要找个机会让圣人知道知道这些事儿。孙公公不敢直说,就让洪凤来告诉我,看看能不能借着我的嘴,把他最不好说的话都说出来。”
说着,又从裘太后怀里抬起头来,好奇地看着裘太后说:“不过,太后您是怎么知道崔姐姐的事情的?我没觉得她有那样坏啊!”
裘太后伸了手指戳她的脑门,恼道:“你怎么就教不出来呢?世界上哪有那么快的补品,能让一个人用三个月的时间就从个皮包骨头恢复到明艳照人?我告诉你,这人世间,最大的力量不是爱,是恨!她心里压着恨,所以才能这么神速地恢复起来!既然挑的又是田田解除封宫开始吃补品,恢复身子,那就必是冲着田田来的!我告诉你,如果这回不是你邹姐姐好命,能在她病愈之前怀上身孕;那么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沈昭容却满不在乎地摇头,整个人又腻回裘太后怀里:“不会!我姐姐可不是崔修容那种纸糊的人儿。她肯定不会输给崔修容的。”
余姑姑听着她这么信心满满,不由得好笑:“傻丫头,你凭什么这样说呢?”
沈昭容回头看着她笑:“我姐姐迁居掖庭,避难幽隐,挨过棍子,受过耳光,那样恶毒下流的招数都没有打倒我姐姐——就凭崔修容?就算她是世家大族的大家千金又如何?她若是有我姐姐一半的坚强心志,也不会沦落到在大明宫还自请封宫的地步了!”
裘太后拍抚着沈昭容的手一顿,片刻又笑了,手臂紧一紧,笑道:“是,我戎儿说得很是!”
余姑姑看着沈昭容,轻轻喟叹,不一时,神思不属起来。
沈昭容看着,便知道她不是想起了裘昭仪,便是想起了寿宁公主,也便就微微敛起了笑容。
余姑姑,我恐怕,你是白****这一世的心了。
……
……
明宗坐在御书房里,面沉似水。
孙德福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宫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甚至包括皇后、贵妃、贤妃在清宁宫曾共坐半个时辰等等。
明宗听完沈昭容在仙居殿门前响鞭,抽花了兰香的脸这件事,心中的郁闷终于出了一部分,吐了口气,方道:“既然已经伤了脸,就送回戴府吧!留在宫里吓人吗?顺便,德福,你去拿块出入宫禁的牌子,送给端阳县君去。等等,沈迈是三品,县君委屈贺氏了,你回头顺便去门下说一声,贺氏老家是清源,封清源郡夫人!”
孙德福展颜一笑,点头道:“理当如此!”
明宗冷冷地看他一眼,森然道:“你个知情不报的狗东西,你还笑得出来?!”
孙德福有点耍赖一样坐到了脚上,扬起脸来笑道:“这您可怪不着我。邹惠妃说,前朝的事儿多,您又老是惦着陪她晚膳,如果这些本来不用过您的手的糟心事儿也报到您跟前,怕您累着了。邹娘娘说了,让您攒点儿精气神,等着以后教养小皇子用。跟这些本末倒置不知所谓的内宫女人们,生不着这些闲气。”
明宗这才一愣,又禁不住一笑,嗐了一声,摇摇头,笑道:“真是,什么都让她说了。罢了罢了,既然她这样说了,我就不去清宁宫找戴绿枝的麻烦了。且让她占着那个位置,替田田再挡上十个月的明枪暗箭。等孩子生下来,我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明宗说到这里,凤眼一眯,寒光四射。
……
……
虽如此说,直到新正,明宗也再没去清宁宫一趟。甚至连紫兰殿明白地派人来请,明宗都一句“年下没空”打发了事。
邹惠妃得了信儿,摇摇头,叹了口气,轻声道:“沉不住气啊,孙公公还是太急了。”
尹线娘进来,脸色怪异:“娘娘,小穗来了。”
邹惠妃一愣:“小穗?哪个小穗?——哦,凌婕妤那里的?快让她进来。”
凌婕妤的贴身侍女小穗规规矩矩地进了仙居殿寝室,毕恭毕敬行了礼,低声急道:“给邹娘娘问安,婢子说两句话就走。”
邹惠妃听她的声音,眉头皱了起来:“别着急,说吧,什么事儿?”
小穗低头道:“圣人让皇后把兰香送回戴府,还加了一句不要让她留在宫里吓人。皇后气坏了,砸了不少东西。连带着,听说贵妃在佛前跪了好久。可是我们殿里的魏充媛,原本也很是气恼,但去了一趟贤妃娘娘那里后,就没事儿人一样了。我们婕妤觉得不对劲儿,找了个借口也见了贤妃娘娘一面,发现贤妃娘娘竟然气定神闲的。回想起例见那天贤妃的状态,我们婕妤说,嗯,她说跟我说不清楚,反正就让我只把这些事儿告诉您,请您一定仔仔细细地检查身边的人和东西,还有,一定要请最好的御医,仔仔细细地诊脉!”
其实小穗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了:贤妃的态度不对,那不是即将出手的状态,那是已经得手的状态!
邹惠妃心下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让你家婕妤费心了。线娘送出去,看着些人。”
小穗低头抽身便去了。
在一边听着的桑九已经完全吓白了脸,急道:“娘娘,婢子这就去请牟老来!”
邹惠妃摇了摇头,出神地想了想,问道:“桑九,这阵子去尚食局的都是你,我问你,有没有什么食材是她们特意让你拿的?”
☆、283。第283章 冻鱼
桑九身子一震,低头细想,半晌方道:“没有啊,只是那日……”
尚食局里人来人往,尤其是食材库。
有人正在高声道:“这冻鱼留一些,怕一会儿贤妃和修容娘娘要,听说最补身了。”
便有人问:“敢是孕妇不能吃?如何不给惠妃留?”
那人便答:“孕妇吃鱼是最好的,怎么会不能吃?只不过惠妃以前没吃过这种鱼,谁知道身子是不是能接受?不是听说正吐得昏天黑地么?”
然后自己就过去拿了几条,打算让娘娘试试……
桑九猛地抬起头来:“冻鱼!那冻鱼本来不是我看上的,是听人议论说好,我才起了心试试!”
邹惠妃皱了皱眉头,问道:“可是我这几日吃的酒糟鱼?”
桑九颤声道:“只怕是的……”
邹惠妃看了她一眼,笑了:“别紧张。我都吃了好几日了,什么事儿也没有,胃口好,睡得好,身子也好,脸色也好。你怕什么?也许是凌婕妤想差了呢?也许是贤妃确定了旁人会出手呢?牟老明天一早来,你请他老人家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那冻鱼就是了。”
说完,再次歪倒,打了个呵欠,漫声道:“今夜圣人来时,必定陪着小心,你还是去找阿舍商量下吃什么罢?莫要真怠慢了他!”
桑九应是,脸色惨白。
……
……
早晨,牟一指来了。
照例,牟一指先去检视厨房的材料。
进了厨房,桑九正在和阿舍说话,见牟一指进来,二话不说,迎面便给牟一指跪下了:“牟老,请您救命!”
牟一指吓了一跳,连忙把她拉起来:“别跪别跪,有话说话,有事说事。”
桑九的泪便掉了下来:“我们得着消息,这冻鱼怕有不妥,但娘娘已经吃了好些,请您仔细瞧瞧。”
牟一指大惊失色:“哪里的消息?说的是什么?”
桑九摇头,哭道:“这个我不能说。求您快查这鱼吧!”
牟一指在宫廷里几十年,如何不知道这种事情的确不能刨根问底,但既然桑九都已经这样激动,那这消息恐怕是没有错的。急忙把药箱放下,把那盆冻鱼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翻看起来。
这鱼显然是海鱼。冻得很结实。鱼嘴扁长,牙齿青黑。鱼身上没有鳞,有一层淡淡的银色。鱼已经杀好,开膛破肚过,鱼肠鱼肝都已经摘下来丢掉了。
牟一指翻来覆去地仔细地看,从里看到外,鱼肉的颜色,鱼骨的颜色。牟一指紧紧地锁着眉,下意识地举起了鱼,细细闻了闻。
忽然,牟一指的眉毛一挑,又细细地闻了闻那鱼。然后把鱼放下,愣愣地坐在那里,开始发呆。
桑九和邴阿舍都紧紧地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牟一指忽然站了起来,撩衣往外走,问道:“娘娘起身了没有?”
桑九连忙跟了出去:“起来了,刚用了早膳,在写字呢。”
邹惠妃正在写颜真卿的《自书告身帖》。
自从怀了身孕,邹惠妃常常情不自禁地写这张帖。
这是颜真卿被肃宗授太子少师时自书的告身帖。
太子啊……
邹惠妃对这个孩子,要多期待,有多期待。
牟一指在门外告进:“惠妃娘娘,臣牟一指请见。”
邹惠妃忙放下笔,笑道:“牟老请进。”
见礼罢,牟一指直奔主题:“娘娘请宽坐,老夫要仔细诊脉,请娘娘耐烦些。”
邹惠妃心中一动,抬头去看站在一边的桑九。
桑九有些不敢看邹惠妃,便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伺候。
邹惠妃心往下沉,敛了笑容,挺直脊背,把手搁到腕枕上,淡然道:“牟老,不必紧张。”
半个时辰后,牟一指失神地抬起头来,双目无神,额头涔涔:“娘娘,老臣失职……”
桑九顿时觉得自己的双腿一软,整个人便坐到了地上。
邹惠妃的脸色也渐渐白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发抖,颤声问:“牟老,您这是什么意思?”
牟一指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噗通跪倒:“老臣无能!娘娘已经中了毒……”
邹惠妃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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