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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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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德福看着那鲜红的酒汁和杯子里起伏的小冰鱼儿,瞬间便觉得凉气森森,身上的汗都阴干了三分,喉头一动,咽了一口口水,踌躇问道:“这个应该是等冰鱼儿化了才饮的吧?”
  尹线娘抿着嘴一笑,低声道:“如今这酒已经凉了,若是等冰鱼儿化了,酒的确会冰冰地更痛快。不过,我们娘娘发明了另一种饮法——您此刻便把凉透的酒一口饮尽,然后把冰鱼儿咯嘣咯嘣地嚼了!保证您别有滋味儿!”
  孙德福被这绘声绘色的形容已经馋的又咽了一口口水,迫不及待地便两只手捧起了杯,如尹线娘所说,一口把酒都咕咚咕咚地喝净,自己先低声喝声彩:“好酒!痛快!”然后把樽底的冰鱼儿丢进嘴里,脆脆地嚼了起来,顿时舒服得哼了一声:“唉哟!”
  尹线娘捂着嘴儿低声地笑,悄问:“如何?”
  孙德福悄悄地一竖大拇指,也不再说话,笑嘻嘻地走了。
  过了中元节没几日,明宗大批赏赐的消息,裘太后派余姑姑亲自慰问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大明宫。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邹惠妃,虽然当不了皇后,却是宠妃,盛宠的宠。
  只有阮贤妃在承欢殿里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戴皇后就算这时候已经被气得发疯,可明面儿上,却再也不敢露出半分妒忌的样子——明宗中元节宿在清宁宫,酩酊大醉之下,拉着戴皇后的手,狠狠地捏着戴皇后的下巴颏儿,笑问:“朕的皇后,你不会是连贤惠二字都做不到吧?偌大的后宫,朕并没有三千佳丽,你应该庆幸才对。”
  赵贵妃听说了这些,呆呆地,怅然若失。
  清溪上来伺候,赵贵妃沉默半天,方才轻声问道:“清溪,你说,如果当时我没有鬼迷心窍,被裘昭仪鼓动得跟贤妃一起又害了邹氏一道,是不是现在,我的日子能好过些?”
  清溪怜惜地看着她,轻声道:“娘娘,没用的。您跟她,圣人只能爱一个。”
  而圣人,肯定只会选她,不会选您。
  所以,您跟她,是注定的对头。
  她好过,您就好过不了;您好过,她就活不成。
  其他的嫔御,自然是马上开始准备好了跟邹惠妃的亲热往来。
  就连裘昭仪都不例外,着沙沙送了一张大大的熊皮来,还捎了句话:“夏天是用不着,不过冬天说话就到,提前做一件儿大衣裳搪寒气吧。”
  这话听着好听,但是往远里想,这不就是戴皇后赐宴上说的那话:仙居殿临水太冷,邹惠妃当心受寒?
  邹惠妃淡淡地笑着收下,令人回了一包竹叶茶,道:“夏天热,秋天燥,竹叶茶雅致又清心,昭仪娘娘用得着。”
  去年裘昭仪招待赵贵妃和阮贤妃,用的就是竹叶茶。
  此事早已经二妃的口,私下里传遍了大明宫。
  邹惠妃这是明白地戳破了和裘昭仪之间的这层窗户纸:我知道去年你们做了什么。
  这世上没傻子!
  至于其他人,就没这么大的胆子了,都带上了礼物和笑脸,亲自上门来了。
  魏充媛带了凌婕妤,文婕妤带了高美人,四个人联袂前来。
  礼物什么的,都不过是幌子。人到了,话到了,笑脸到了,也就是了。
  邹惠妃自然明白这一点。
  何况,当年在她座前,这几个人也打的打过,罚的罚过,甚至魏、文二人的母亲还被赐了女诫女则,若说怨气,恐怕不可能没有才对。
  所以,笑脸未必是真。
  然,凌婕妤一直以来多多少少受邹惠妃照拂,何况当年明宗意欲盛宠时,还是邹惠妃拦了拦,才免了她接踵而至的种种祸事——端看当年的程充容和现在的崔修容就知道了,凌婕妤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不得不说,本人其实也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小娘子。
  所以,怎么对待凌婕妤,邹惠妃心里是有数的。但高美人……
  在掖庭时,沈昭容细细地跟邹惠妃说过文、高二人的事情,一殿之内,两人不合。偏生位份高的那个不仅自家父亲是人家阿爷的上司,自己还是个非常挑剔的人。位份低的那个的日子之难过,可想而知。
  二人之前的龃龉,从文婕妤的话里话外也能听出来一二,想必是当年文家不欲文婕妤入宫,但文婕妤自己无论如何想要入宫,私下里告诉了高美人;而高美人则转身就跟家里大人告了状——
  其实,文家家里和高美人,应该都是为了文婕妤好,但文婕妤自己却不肯领情。
  邹惠妃不欲搀和文、高二人的私事,所以对两个人都淡淡的。四个人里,反而是跟凌婕妤说话说得多些。但问一些当年与崔、程二人共住时的情形,或者后来与沈昭容、耿美人同住时的事情,倒也不至于冷了场。
  文婕妤看着凌婕妤,心中不服气,便笑道:“惠妃娘娘跟当年比起来,变化不小,不过呢,偏向凌婕妤这件事,却没有什么变化。”
  魏充媛心中嫉恨,面上虽笑眯眯地,嘴里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邹娘娘住着当年人家的地方呢,难道还不对人家好三分?”
  邹惠妃听了这话,歉然地看了凌婕妤一眼,笑道:“魏家妹妹还真没说错。虽说是圣人下旨赐的,但我一个人住在这里,还真觉得不安。不然,凌婕妤搬来跟我一起住罢?就当我还给你一半仙居殿了。”
  魏充媛一惊,连忙笑道:“别呀!凌婕妤在我那里住得好好的!惠妃娘娘可别一回来就跟嫔妾抢人哦!”
  邹惠妃笑了,双眼看着魏充媛,微微一利:“你不提,我也想不起来;我顺着你说了,你又给我扣帽子。魏充媛啊,你这小心思,还真是难伺候呢!”
  魏充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不吭气了。
  凌婕妤怯怯地看了看她的脸色,忙笑着对邹惠妃拱了拱手:“嫔妾谢惠妃娘娘眷顾。不过,魏姐姐照顾我照顾得很好,我就不来麻烦邹姐姐了。若是有日魏姐姐那里不方便了,我再来叨扰邹姐姐,那时邹姐姐不要嫌弃我就好。”
  说到后半截时,其余四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凌婕妤的脸红成了一片,鬓角甚至微微地渗出汗来。显见的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才又添了这么一句给自己留后路的话来。
  连魏充媛在内,都不由得在眼中微微地露了一丝笑意出来,一丁点儿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可怜见儿的,说出刚才这话来,大约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冒险了吧?
  而邹惠妃看着众人的表情,心中忽然明白过来,凌婕妤不是不敢搬过来,而是在这个时候,不想搬过来——不想替自己当了众人的靶子,而已。
  邹惠妃微微地笑了。
  若果然如此,凌婕妤倒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怯懦之人,倒是可以一交了。
  高美人在一边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因为只有这样,文婕妤才不会找她的麻烦。

  ☆、235。第235章 挤兑

  过了一天,沈昭容带着耿美人来了。
  开门的叶大都觉得诧异,连着上下打量了耿美人好几眼。
  毕竟是个内侍,被这样紧紧地盯着,尤其是在衣着清凉的夏季,耿美人再淡定的人,也忍不住羞怒交加,红了脸,叱道:“大胆!”
  沈昭容却知道叶大在看什么,好笑起来,笑着问道:“叶大,你看什么呢?”
  叶大早就低下头去,听沈昭容问,才抬头,还翻了沈昭容一个白眼,悄悄撇撇嘴,回答道:“昭容娘娘往日都是一个人来去我们这里,今日忽然多了一个人,又多了大队人马。小的觉得奇怪了些,所以才认真地看看到底是哪一位主子,日后也好开门候户。”
  沈昭容噗嗤一笑,谑道:“你这鬼小子!你是在看我带了个什么人来给姐姐捣蛋,是不是?”
  叶大嘿嘿一笑,再无反驳,竟是这样默认了。
  沈昭容竟然也就认真地跟他解释:“这是我殿里的耿美人。听说大家都来见过姐姐了,非得要来,还非得缠着我带她来,说一个人不好意思。我被她闹了两天,实在受不了她那个聒噪劲儿,就只得依她了。你以后不用理她,她主意大,交游广,连皇后殿带贵妃贤妃殿,她都跟自家亲戚串门一样。我也必是要让她三分的,不然她但凡传几句小话过去,便有太后娘娘和姐姐照应,我也未必能逃得了几位上殿娘娘的责罚。”
  叶大竟然也就那样认真地低着头听,还不时地“是”“是”两声。
  一边耿美人听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又羞又气,差点就要哭出来,但思及还要进去见邹惠妃,只得咬牙忍下,强撑起一张笑脸来道:“昭容姐姐一定是不放过我,也到惠妃娘娘跟前说,跟一个下人解释这样多,我的脸要往哪儿搁呢?”
  沈昭容一本正经地转头看着她,竟然又认认真真地跟她解释起来:“你不认得他。他是太后娘娘拨给邹姐姐的内侍首领,以前的幽隐,现在的仙居殿,所有的防卫其实都归他管的。我如果不跟他交代清楚,那就要仔仔细细地跟邹姐姐交代,然后邹姐姐再说一遍给他。邹姐姐现在身子还没有那么好,我方正要说一整遍的,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反而要让邹姐姐再费一遍事、劳一遍神、伤一遍气呢?”
  沈昭容开篇便点明叶大的身份:太后的人,内侍首领,负责所有防卫,耿美人看向叶大时,瞳孔便微微一缩。
  叶大却不欲自己身上有过多的视线,低了头,道:“二位娘娘里面请。”
  沈昭容这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边偷笑一边转身往里走。
  耿美人跟在她身后,深深呼吸,扬起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叶大在她背后微微躬身,然后转身又去了正门,再也不看二人一眼。以至于耿美人不放心地回头时,只看到了叶大一个背影。
  邹惠妃早已得了禀报,端正地跪坐在仙居殿偏殿小宴息室的黑漆大条案后等候多时。
  待沈昭容一脚踏进门里,邹惠妃便欢快地笑着打趣道:“每次来都不肯先来见我,必要找个由头找个谁先唠叨一顿不可。今儿是谁的福气?”
  沈昭容笑着,连礼都不行,直接便走了进来坐到一侧,笑道:“叶大瞧着耿美人眼生,我给他们互相绍介了一番。”
  耿美人却不敢像沈昭容一般行事,进了门,先矜持地微笑着给邹惠妃行了一个深深的福礼:“嫔妾美人耿氏,见过惠妃娘娘。”
  邹惠妃微微笑着轻轻点头,伸手向另一侧肃客:“坐罢。横翠上茶。”
  横翠恭声应了,给沈、耿二人上了茶点。
  邹惠妃便向着沈昭容笑道:“这是你惦记了好久的冰皮葡萄饼,还有西瓜冰,梅子茶。不过,西瓜冰和梅子茶不能一起吃,你自己选啊。”
  说完,又笑着对耿美人道:“耿美人尝尝这葡萄饼,这是你们这个嘴巴刁钻的沈昭容亲口点的,没法子,只得绞尽脑汁地给她做。西瓜冰却不能给你吃,寻常体质的小娘禁不起那样寒凉。你喝一点清茶吧。也解解葡萄饼的酸甜。”
  耿美人忙笑道:“惠妃娘娘不必解释,嫔妾省得的。我们昭容爱吃酸甜的东西,她身子好,夏季必要天天用冰。所以娘娘这一案子,都是我们昭容的心头好。嫔妾却是受用不起的,喝一点清茶正好。”
  邹惠妃满意地点头:“果然耿美人懂得饮食养生,又最通情达理。这满宫里,你讨不来欢心的只怕唯有戎儿这个最不讲理的人了。本宫都替你憋得慌。”
  耿美人些微有点尴尬,不过一瞬,却变了满满的笑意:“果然娘娘最懂得昭容和嫔妾,嫔妾常常被我们昭容那直率的性子堵得心口发闷!若是能跟娘娘住一起,只怕嫔妾还能多活几年!”
  竟然公然提出要来仙居殿住!
  邹惠妃却笑眯眯地摇头:“前儿我要凌婕妤过来一处住,她不肯。现在,我怎么还好意思让别人来?岂不是会变成挑拨你们的关系?耿美人有这个孝心,不如替本宫多多照看戎儿些。她性子单纯,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的错处。你心细,如今本宫把戎儿交给你——倘若哪天真有人挑她的错儿,你也知道本宫这护短的毛病儿,不肯苛责她,想必一定会来问问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你昭容娘娘的了!”
  耿美人不过说了一句话,忽然就被邹惠妃强加了“照看”沈昭容的任务,自己忽然觉得,似乎比跟沈昭容相处起来更加憋闷的慌。
  沈昭容却不领邹惠妃的情,娇嗔满面:“姐姐又看不起我!我哪里就有那样笨,随随便便就会被人设计陷害了?自我进宫到现在,可有一回是我吃别人的亏?总之我有太后、圣人和姐姐疼,才不怕别人怎么挑错儿呢!倒是姐姐你,不相干的人和话不要乱心软相信!人家害我没什么好处,害了你却可以顺便扫倒我——你照顾好自己,就带累不着我了!”
  邹惠妃听这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转向耿美人道:“你瞧瞧,你们昭容这个风格,是不是逮谁欺负谁?我不过好心,请你照看她,你听听,她又是怎么挤兑我的?”

  ☆、236。第236章 回礼

  一众嫔御在邹惠妃那里都没有讨了便宜,回程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些悻悻。私下里坐在一起聊起如今盛宠的邹惠妃时,便带了几分酸意。
  只有一个凌婕妤,无论众人说邹惠妃什么,好也罢,坏也罢,她是一个字的评论都不肯说的。哪怕被人点着名儿地问,也都是笑着躲闪:“我不懂这些。”直到有一回魏充媛急了,逼到脸上说她:“想是怕我们告诉了惠妃,你以后就没处儿躲了是不是?不过是让你说一句怎么看惠妃娘娘,又不是逼着你说她老人家的坏话!”凌婕妤方才怯怯地笑着说道:“我就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惠妃娘娘殿里的茶点倒是很别致。”把魏充媛气得无法,好几天没给她好脸色看。
  不过三天,众人便接到了邹惠妃的回礼:“还病着,天又热,我也懒得动。就不去各位那里叨扰了。这是在掖庭时闲着没事自己做的小东西,大家留着赏人吧。”
  魏充媛收到的是一盒玫瑰花茶,文婕妤收到的是一盒茉莉花茶,凌婕妤收到的是一小箱果子酒,高美人收到的是一匹天青色锦缎、一匹霞红色软纱,耿美人收到的是一屉腌渍梅子。
  其中,凌婕妤收到东西时,还有小语笑着传的话:“这酒暖身,又不燥,夏日喝也不怕的。我们娘娘说,您看起来身子还是弱,即便再热,记得不要贪凉。婢子私下里跟您回一声儿,这个酒,实在怕热时想喝,扔半条小冰鱼儿,十分爽口。”
  凌婕妤又惊又喜,笑逐颜开地道谢:“太好了,我正想这个喝呢!”又关心地问小语:“你在惠妃娘娘那里可好?如今邹娘娘盛宠,你可别又左了性子,天天逼着娘娘给程充容报仇。”
  小语抿着嘴笑,道:“婕妤还是这样善良。婢子现在邹娘娘那里,经历的一应事情都曲折离奇得很,如果不是婢子不方便跟您说,必是要惊得您好几宿都睡不着觉。邹娘娘跟……别的人不一样,她万事都记在心上,婢子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会放过害我们家小娘的人。也请您放心,从我们小娘的冤屈,到您受的委屈,将来,一笔一笔,邹娘娘都会讨回来。”
  凌婕妤看着小语目瞪口呆,半天,方又问道:“那你以后,怎么办?是留在惠妃娘娘那里,还是回程家?”
  小语轻轻地呵呵笑了,深深地看了凌婕妤一眼,只看得凌婕妤的腮上微微发红,方笑道:“婕妤这话怕是替人问的。婢子回婕妤的话,这种事情,婢子怎么可能自己做得了主?谁知道哪一天,婢子哪句话惹到了邹娘娘,又被邹娘娘送给谁去呢?”
  凌婕妤顿时面红耳赤,嗫嚅道:“崔姐姐不是那样的人……”
  小语抿抿嘴,笑了,轻声道:“婕妤娘娘,婢子很确定,婢子的结果,必是求仁得仁。邹娘娘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她已经说过,会给我个好归宿,我相信,她就一定做得到。”
  凌婕妤眨眨眼,有点似懂非懂:“小语,你是在告诉我,邹娘娘比崔姐姐值得信任,是不是?”
  小语莞尔一笑,轻声道:“您那日不肯接着娘娘的话搬来仙居殿,娘娘十分欣赏。”
  凌婕妤腮上又一红,垂下眼帘,许久方道:“小语替我谢邹娘娘,然后,嗯,过阵子,我喝完了这一箱,再跟娘娘要。”
  小语用力地点点头,笑着告辞而去。
  凌婕妤坐在自己的房中想了很久,直到魏充媛的侍女闯了进来,才发觉自己收到的那一小箱果酒没有收起来,只得勉强笑着拿了一半,“请”那侍女拿走“孝敬”魏充媛去了。
  凌婕妤的贴身侍婢小穗看着那剩下的三小瓶酒发愁:“顷刻间就去了一半,这才够饮几天的?”
  凌婕妤叹了口气,咬着下唇想了半天,迟疑道:“不如,你去私下里问问桑九,看看这酒是怎么做的,咱们自己悄悄地试着做?”
  高美人那里,邹惠妃派的是尹线娘。
  尹线娘比较干脆,把锦缎软纱交割完毕,没有任何寒暄,直奔主题:“我们娘娘让婢子给高美人传话:宝剑赠英雄,名花赠美人。高美人那样出众的巧手针线,如何不给自己做些好衣裳穿?还缺什么,只管跟仙居殿说话。”
  高美人看着尹线娘利落铿锵的样子,忍不得扑哧一笑,玩笑道:“惠妃娘娘那样温婉有礼的人,即便骨子里再锋利,也必不会让你这样直通通地跟我说这些话。小姑娘自己图省力没关系,不怕误了你娘娘的事?”
  尹线娘脸上一红,但也只是不好意思了一忽儿,便又扬起了头,自己笑道:“怕什么?凡我娘娘看得上眼的人,一则必定聪明,二则必定豁达,三则,也不会跟我个小丫头计较这些,只要领了我娘娘的情,看我这样直率,说不定还更加开心呢!”
  高美人又是一笑,道:“你倒是会给人戴高帽,也很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尹线娘看着她,眨眨眼,歪了头,问道:“那高美人可喜欢我娘娘送的礼物?”
  高美人嘴角翘起,却殊无笑意:“惠妃娘娘显然是知道嫔妾母亲是浣纱女出身了,不然,怎么会想得起来大热天的送布料给我?”
  尹线娘瞪大了眼,上一眼下一眼地看高美人,似乎实在忍不住,问道:“高美人在乎这个?”
  高美人身子一振,脸色渐渐苍白起来,问道:“你难道不在乎自己是个宫婢?”
  尹线娘摸摸头,困惑地看着她:“宫婢——妨害我喜欢邹娘娘和沈昭容么?妨害我向家人报恩么?妨害我讨厌皇后贤妃和魏充媛么?”
  高美人冷笑一声:“可你不一样要向皇后贤妃和魏充媛行跪礼?”
  尹线娘失声一笑:“行礼也害不着我讨厌她们啊!我还向孙公公行礼呢,也害不着我肚里骂他白痴啊!”
  高美人一噎,看着尹线娘,露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尹线娘歪头看着她,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哦!高美人显然是看不起自己亲娘的身份了,所以才这样在乎!”
  高美人顿时急了:“谁说我看不起……”
  尹线娘忽然嘻嘻地笑起来,叉手行了个揖礼,潇洒地转身:“礼物送到话带到,婢子差事已毕,告辞!”说着,便蹦蹦跳跳地领着等在房间外头的四个小宫女扬长而去。
  高美人木呆呆地坐在房间里,面对着桌子上的绸缎软纱,一言不发,直到天黑。
  文婕妤早遣了人来嘲弄她:“看来高美人的出身已经是阖宫皆知啊!不然,怎么连惠妃娘娘这样温厚行事的人,大夏天地都送了布料来,这是让高美人给惠妃做衣裳呢吧?”
  但高美人的呆愣吓走了所有的人。
  连文婕妤都错愕不已:“难道这几年还没被我练出来?惠妃不过送了些布料来,就把她气成这样了?连裘昭仪上元节时让她做灯,也没见她变成个傻子啊?”
  直到华灯初上,身边的宫女提心吊胆地来请她用晚膳,高美人才惊觉一般醒转过来,勉强笑了笑,摇摇头说了一声不吃了,转身便上床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三天。
  文婕妤终于担心起来,请了御医来看,却被揉着惺忪睡眼起身的高美人礼貌地请了出去:“夏日贪睡而已,无妨的。”
  到了第三日夜间,高美人自己分花拂柳去了仙居殿,笑着直接跟邹惠妃讨东西:“我外家手都巧,阿娘擅衣料,阿舅擅木工。我撂了这么多年,这样那样的用具都不全,娘娘赏我个好架子吧,我想绣点东西呢。”
  邹惠妃却不给:“不许绣大幅的,伤眼睛。没事情就给自己做好看的衣裳去。一秋一冬,需要的衣衫鞋裤多了去了。你这个美人的位份,按定制没有太多的花样成品给你,不如自己做的,反倒清新舒服。桑九带着高美人去咱们库房,看上什么拿什么——沈昭容在我这里就是这样,你也不必跟我客气。”
  高美人微微湿了眼窝,却干脆地站了起来:“娘娘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顿一顿,又加了一句:“一会儿我就不来辞行了,请线娘帮我送回去可好?”
  邹惠妃痛快地点头,又问:“手边的人使得顺心?”
  高美人微微思索,摇摇头道:“倒也无妨。之前是我不肯做,如今么,应该也能收伏。”
  邹惠妃点头,再无别话。
  高美人和尹线娘一路聊着天回去,东西由两个内侍搬着。
  入更,尹线娘来回邹惠妃的话:“高美人只是说闲话,旁的一个字都没有。”
  邹惠妃笑着点头:“聪明人!”
  横翠却撇了撇嘴:“高美人可真不客气,各样的绫罗绸缎都拿了些,看那架势能把明年春天的衣衫都做出来!”
  邹惠妃不在意地笑:“我凭空多了一个绝大的助力,却只是送了些用不着的布,还不够便宜么?”

  ☆、237。第237章 互换

  魏充媛和文婕妤虽然对邹惠妃送给自己的东西都不满意,但口里又说不出来什么——连裘昭仪都只是收到了一包竹叶茶,自己两个人的与之齐平,还想怎么样呢?
  尤其是魏充媛强抢了凌婕妤一半果酒、文婕妤听说高美人又“领到”了一批做衣衫的布料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高兴起来,一起去戴皇后那里献宝,嘁嘁喳喳地说个不停。
  恰好在座的贤妃却皱起了眉头,忍不住低声叱道:“蠢货!只怕姓邹的在拉拢那两个了,你们俩还这样高兴!”
  文婕妤想了想,笑了出来:“用布料么?嫔妾是不信的!”
  戴皇后想了半天,也觉得不可能:“几匹布料就能收买一个人?贤妃你想多了。倒是耿美人,如何今日她没过来?”
  魏充媛急忙开口,颇有些在皇后面前争宠的意思:“她好像是去了一趟惠妃那里之后,忽然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蓬莱殿不出门了似的。我这都好几天没见她了。”
  文婕妤得意地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魏姐姐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惠妃当着面儿让她照看沈昭容,还放了话说,若有人挑了沈昭容一星半点儿的错儿出来,都拿她试问——她呀,恐怕是躲了咱们了!”
  贤妃微微一笑,摇头道:“若说她是躲了起来,倒也不错。不过,应该不是躲了咱们,而是躲了姓邹的,想辙呢。”
  戴皇后听了,若有所思。
  贤妃自己又寻思一会儿,忍不住冷笑一声,喃喃道:“还礼啊,多好的借口!”
  不两日,魏充媛和耿美人又都多礼地还了东西去仙居殿,本人却不上门,只是让身边的人去毕恭毕敬地传话:“原该着我们孝敬娘娘的,如何还让娘娘还了礼来?愧死我们了。”然后各自奉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魏充媛特意从陪嫁里挑了一只翡翠雕的嬉婴座件,祝邹惠妃早传喜讯;耿美人则亲手下厨做了家乡的灯影牛肉送了来,说是元稹给命的名字,让邹惠妃下酒。
  邹惠妃只是淡淡地瞥了这两样东西一眼,连送陶司医处检验都没有,便直接命桑九:“换换,送回去。只说我近来身子虚弱,只怕一不能有孕,二不能饮酒,这两样东西放着也是浪费她们的好意,不如各自收着,权当她们自己姐妹之间的小往来罢。”
  桑九和横翠抿着嘴笑,一人拿了一样,给魏、耿二人送了回去。
  桑九还好,座件送到耿美人手里,不等耿美人的诧异劲儿过去,礼貌地说完话就回了仙居殿。
  横翠却不饶人,笑着添了许多话:“咱们娘娘中毒之后身子实在是弱得很,您不见前日酿的酒都开始送人了?哦对,您肯定知道的,听说凌婕妤的酒还送了一半给您呢?耿美人这小食做得实在是好极了,我们娘娘十分遗憾如今吃不得,赶着让婢子给充媛送来,说正好下那日的果酒,应当十分相得。您还不快尝尝?”
  魏充媛一则为人揭破强抢凌婕妤的果酒,二则精心准备的东西被邹惠妃随手便送了耿美人,还拿这么一盒子破肉脯换了自己的翡翠嬉婴,实在是心里堵得难受,勉强笑着,索性令人取了那不知放到哪里的果酒出来:“来,既然惠妃娘娘那样懂得欣赏的人都说这是下酒的好东西,我这就试试!”
  横翠却不真的让她当着自己的面儿吃,笑着利索地告退:“那婢子就不打扰娘娘享受了,婢子告退!”说完,转身,脚下生风,立马跑了。
  魏充媛气得跳脚,好一顿吃喝,把自己吃得酩酊大醉。
  谁知,横翠这一激将,魏充媛这一冲动,到得夜半,却出了事。
  魏充媛开始发热,上吐下泻,身上脸上,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红疹,看着极为吓人。
  下人们慌了,急忙报知戴皇后。
  戴皇后听了始末,心中一动,只管一叠声命人更衣、备轿,张罗着去看魏充媛,却绝口不提为她请御医的话。
  凌婕妤那边却早就留了心眼,事情还没闹大就悄悄令人通知了仙居殿。
  恰好陶一罐今日来看着邴阿舍给邹惠妃煮药膳,天晚了没有出宫,就宿在了尚药局。邹惠妃听说,立即命尹线娘去请了陶一罐直接去魏充媛处,自己也即刻穿戴整齐过去看视。
  戴皇后到得自然早,但兰香何等眼色,自然知道戴皇后是什么意思,一俟看到魏充媛,立刻高呼着“别是疫症吧”,强拉硬拽,便把戴皇后和在魏充媛身边的凌婕妤都拉出了朱镜殿魏充媛的寝宫,然后跪着拦住戴皇后:“求娘娘不要涉险。还是赶紧疏散众人,然后禀明圣人,再做道理吧!”
  就这样,一直迁延到邹惠妃到了朱镜殿大门口,“请御医”三个字还没有一个人说出口。
  人一报:“邹惠妃到!”
  朱镜殿里便是一默。
  戴皇后的脸顿时就板了起来,面现怒容:“她还敢来!让她滚进来看看她做的好事!”
  邹惠妃远远地听见这话,斜了横翠一眼,悄声道:“滚进去,看看你做的好事!”
  横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嗫嚅:“又不是婢子给她下的毒……”
  邹惠妃噗嗤一笑,扬起了一个温和的笑脸,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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