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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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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能,她不敢……
就因为福宁公主是自己的嫂子,而福王这个野心勃勃的蠢货却是福宁公主一母同胞的亲哥哥。拐了这样一个该死的弯儿之后,自己不得不藏着掖着,不得不疏着远着,不得不骗着瞒着……
太累了!
这些年,自己真的要累死了。
为了保全家族,为了不伤害到皇帝的根本,赵贵妃觉得自己简直就要心力交瘁了。
可是今日,明宗满腹柔情地说了这样囫囵的七个字出来,赵贵妃觉得,自己为皇帝所受的一切委屈、一切为难,都值得!
明宗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哀哀哭得支撑不住身子,甚至滑到了床前的脚踏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大腿痛哭的女子,心中一阵恻然。
不过是个小女人,苦苦周旋这么多年,虽然说是有保全家族的私心,可不得不说,她能这样为难、这样委屈,多一半是真心对待自己,才会做得到今天这一步。
明宗便也由着她先发泄一二,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肩膀,并不说话。
赵贵妃这一哭,直哭到自己的眼睛都要肿得睁不开了才停下,一抽一搭地跟明宗请罪:“嫔妾今日御前失仪了,实在是,罪过。圣人罚嫔妾吧,怎么罚嫔妾都活该。”
明宗很是听明白了她的潜台词,不由把跪在地上的赵贵妃重又拉回自己怀里,柔声道:“朕都明白。芙儿不要自责伤心了。”
赵贵妃破泣为笑,情绪依旧不稳:“嫔妾可没有伤心!嫔妾这两日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昨日嫔妾亲手把寝殿里的家具都擦了一整遍,满宫的臭奴才没一个懂嫔妾的心思,赶忙着把整个宫里打扫得焕然一新。害得嫔妾今日实在无聊,到后头把花圃收拾了,您瞧,嫔妾这双巴巴保养的手,都磨出泡来了。嫔妾真是高兴啊,嫔妾盼了好多年,就盼着这么一天呢!嫔妾觉得解脱,觉得浑身轻了二两一般,直要飞上天了!”
赵贵妃说着说着,竟然挣脱了明宗的手,站了起来,轻盈地转着圈圈,一口气转到了大殿正中!
☆、149。第149章 陈情
赵贵妃忽然变得喜笑嫣然,虽然这种笑容在她鼻尖红红、眼皮浮肿的脸上显得那样怪异,但,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把这一点点不和谐冲淡了许多。
明宗看着赵贵妃,脸上有些茫然,心里却更加怜悯。
可怜的女子,她憋坏了。
赵贵妃欢乐地跳着、转着,口中大声地说着话:“四郎,你知道么?其实我很会跳舞。但是我家阿爷不让我跳,他说太会跳舞的妃子会被皇家看轻。可是前些日子我却听说了邹充仪在家时就很会跳舞。那我就放心了啊!她还曾经是皇后呢,不也和我一样?”
“四郎,我的软舞跳得特别好。尤其是当年,我刚进王府的时候。那会儿啊,我能一口气不停地下腰直起十七次,而且脸不红气不喘。四郎那时候不是特别喜欢我细软的腰身么?那都是我跳舞的缘故。”
“我本来很喜欢胡旋。可惜那需要太有力的腿。我怕你不喜欢我的腿太硬,所以后来不敢跳了。不过软舞的旋转也很漂亮。我的裙子又一向很大,转起来特别飘逸好看。四郎,我现在就转给你看!”
“四郎,我早就想跳舞给你看了。”
“四郎,其实我最擅长的不是礼仪伦理,也不是恭肃端凝,我最擅长的,是跳舞。”
“四郎,我其实从小就讨厌讲道理。我特别不喜欢讲道理。阿爷说,我从小就特别会把道理讲成歪理。他那会儿常常气得想痛打我一顿。可惜我是个女孩儿,他下不去手。”
“可是四郎,德妃温顺,贤妃活泼,我如果也走这两条路,无论如何是赛不过她们俩的。于是,有人给我出了主意,让我持礼。为了保住在四郎心中的地位,为了不被贤妃德妃比过去,我逼着自己听了这个主意。”
“可是四郎,我好后悔。因为后来我发现,德妃的温顺带着市侩的狡黠,贤妃的活泼其实是泼悍的无理取闹。如果我一开始就做本真的自己,像在家里一样率真爱笑,其实四郎是会更喜欢我的罢?”
“但是我假装了这么多年,真的已经忘了怎么样真心地大笑了……”
“四郎,我好想把自己全都给你。一切的一切。全都给你。”
“我的眼耳鼻舌,我的心肝脾肺,我的日月朝暮,我的一颦一笑,我的痴傻****,我的家人,我的手足,我的朋友,甚至我的敌人。四郎,我想全都给你。”
“只要我有的,只要你想要的。我没有一样是不能给你的。”
“四郎,可是以前我做不到。”
“他们总是逼迫我……”
“逼着我带上了那个面具……”
赵贵妃在殿中绕着柱子跳舞,在空空的丹陛前旋转。
长发飞扬,裙裾飘摇。
很美。
真的很美。
明宗意外地发现,赵贵妃也很明媚。
也有沈昭容一样张扬的笑脸,也有崔修容一样俏皮的眼波,也有凌婕妤一样柔软的腰肢。
难道自己现在宠幸这三个女子,竟然是因为她们或多或少,都有赵贵妃年轻时候的影子?!
不不不!绝不是这样的!
明宗在心里否认着。
赵贵妃忽然停了下来,软软地瘫倒在大殿中央,玉色的寝裙随意地散落在身子四周,柔顺,洒然。
可赵贵妃的神色却怔忡起来,口中的话也变了喃喃低语:“四郎,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四郎,我很害怕戴了面具的自己,我很,讨厌戴了面具的自己——我恨戴了面具的自己!”
赵贵妃忽然拔高了声音,“恨”字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明宗知道她已经濒临崩溃,心下更是怜惜万分,不由走了过去,把赵贵妃的头脸都紧紧揽到肩窝,双手一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往后面的寝殿内室走,一边高声对外面吩咐:“点安神香来。”
然后又低下头,柔声安慰赵贵妃:“芙儿,不要胡思乱想。朕不是傻子,朕都听明白了。你以后想怎样就怎样。过去的就都过去了,咱们谁也别要再提起。今后,你好好陪着朕,咱们过安生日子。”
赵贵妃把脸埋在明宗胸前,低低地哭泣着,用力地点头:“四郎,奴奴都听你的,奴奴只听你一个人的,除了你,奴奴谁的话都不再理会了……四郎,奴奴好累,四郎不要走……”
明宗把已经疲倦到极点、就这样歪头睡去的赵贵妃放到床上,闻着清溪悄然燃起的安神香,头也不回:“照顾好你娘娘,朕明日一早过来陪她用早膳。”
清溪深深地低着头,轻声应诺。
等明宗离开,清溪回过身来,看着熟睡中的赵贵妃,微微笑了:“贵妃娘娘,干得好。”
清晨。
贤妃在仙居殿吃早膳的时候听说了昨晚发生的事。
“哟!赵若芙这是哪儿找了来狗头军师来么?她那个死脑筋,怎么会想得到这么妙到巅峰的好法子?这样一来,圣人那样念旧的人,必是重新给她无上盛宠啊!我们几个都是有嫌疑的,唯有她,福王一撤,她就成了最干净最无辜的那个人了!”
平安在一边,沉默如昔。
贤妃想了想:“怎么着,圣人昨儿在她那里,似乎连刚没了的孩子都不曾想起提及?”
平安偏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不曾。”
贤妃呵呵地笑了,眼中轻蔑鄙夷满溢出来:“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君王啊!”
戴皇后自然也得到了全盘消息。
竹心表情怪异地挑眉,脱口而出:“圣人的口味还真是奇怪呢,贵妃娘娘这样的神经病,他竟然还当是宝!”
戴皇后少见的不曾呵斥她多口,而是低下头又舀了一勺藕汤,然后拭了拭嘴角,淡然道:“总得有个够分量的人去再碰一碰邹充仪。赵贵妃复宠就在眼前,省了咱们多少事?你们还说三道四的。”
梅姿嘴角噙着微笑,上前又给戴皇后盛了一碗藕汤,轻轻放到皇后面前:“娘娘圣明。”
戴皇后看着藕汤微微颔首,道:“这个汤如此清甜,实在是暑日上品,记得回头多给圣人吃一些。清心,润肺。”
梅姿点点头,道:“其实现在莲藕还嫩小,待秋日再用,方更见效用。”
戴皇后看她一眼,微笑不语。
☆、150。第150章 殿阁
又到了妃嫔例见的时候。
清宁宫大殿上,众人安坐闲谈,看上去一片和乐融融。
裘昭仪照例是不肯来的。但沈昭容今日似乎有些奇怪,竟然跑了来坐着,而且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赵贵妃。众人心中明了,赵贵妃复宠,沈昭容觉得奇异了。
戴皇后看着沈昭容,忍不住抿嘴直笑:“沈昭容在看什么?”
沈昭容惊觉,移开目光,嘻嘻地笑:“我看贵妃姐姐这两日的皮肤溜光水滑的,比凌婕妤的还要好呢!”
大家伙儿听了这话,都掩着唇来回看赵贵妃和凌婕妤二人,一边轻声的笑。
文婕妤便跟着笑:“你自己也不错啊,还说别人!”
沈昭容的圣宠一向不衰。明宗五七天准去看她一回,除了皇后,也算头一份了。
文婕妤这话大有深意。一干人等自然是意味深长地盯着沈昭容笑。
沈昭容大大咧咧地呵呵一笑,反驳:“我?我整日价在外头东跑西颠风吹日晒的,从十来岁起就没消停在家呆过三个月。怎么会不错?你们自己看看,咱们这么多人,我是最黑的!”
这话又实在又自矜,众人只得轻声跟着笑笑。
戴皇后却没有接这句话,而是看着微微发窘的凌婕妤,温声解围:“沈昭容从来没有恶意,凌婕妤不要介怀。不过呢,本宫也觉得赵贵妃这两日精神很好,皮肤头发都跟着好。”
赵贵妃面上禁不住一红,左手下意识地抬起来捂住右腮,嗔道:“皇后娘娘也跟着沈昭容这猴儿一起打趣嫔妾呢!”
戴皇后笑起来:“夸你还不行,真是的。”
魏充媛此刻忽然插言:“要说呢,沈昭容也真没说错。嫔妾也觉得最近凌婕妤的样子不是很好,可是饮食休息不好?”
不等凌婕妤答话,又向着戴皇后欠身道:“嫔妾正要讨皇后娘娘一个恩典。嫔妾那里本来有邵宝林,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可前日她非得自请去照看崔修容了。剩了嫔妾孤零零一个人,整日觉得怪没劲的。昨儿夜里做梦,梦到当年凌婕妤在我们那里,姐妹三个相处得不知道有多么和睦。嫔妾后半夜就没再睡着。今儿见着凌婕妤,倍感亲切。而且,嫔妾瞧着,蓬莱殿里还有耿美人,沈昭容似乎照顾不到凌婕妤头上,嫔妾委实心疼得很。嫔妾想着,不如还请凌婕妤回我朱镜殿去,请娘娘允准。”
戴皇后不等她话说完,便笑容满面地一口答应下来:“准了!本宫正想着呢,你那里剩了你一个,沈昭容那里却挤了三个,着实不像样子。凌婕妤在朱镜殿待过很长时间,必定没有不习惯的。只是她年纪小,身子又单弱,你既比她的位份高,又比她的年龄大,一定要妥帖照看才好。”
沈昭容张口结舌,直等着戴皇后说完,才呐出一句话来:“合着,从我殿里硬生生要走一个人,却不给我说一句话的机会的?”
众人又都轻轻地笑起来。
唯有高美人,眼睛看着怯生生的凌婕妤,目露同情。
谁都知道,魏充媛一向看着凌婕妤不顺眼。当年同住时,就几次三番地寻趁凌婕妤。如今话说得这样好听,不过是因为明宗最近很少去朱镜殿,魏充媛无奈之下,打算利用凌婕妤争宠罢了——明宗喜欢凌婕妤人尽皆知,只要明宗去看凌婕妤,自然不好冷落一殿主位的魏充媛,就算是给她面子,一两回留宿宠幸也是会有的。
又入虎口。
这就是所有人看着凌婕妤的同一个想法。
耿美人在一边摇着团扇,笑容柔媚:“恭喜凌婕妤,终于不用跟我们两个粗人挤热闹了。只是可惜了,沈昭容****打着你的旗号去幽隐要东西,今后却不行了呢。”
沈昭容没有睬她,心思却转向了另一处:“贤妃娘娘,您从去年借了凌婕妤的仙居殿,原只说是借一个夏天的,如今两个夏天都要过完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还啊?”
贤妃扇子一顿,笑道:“啊哟,这怎么又寻到我头上了?”
赵贵妃心里十分称意,便笑道:“人家原没有问错。你都占着两个大殿占了两年了,皇后娘娘好性儿,不理你。你还就真的也当成理所应当的了?还不早点还人家?”
贤妃抿嘴一笑,涂着大红丹寇的玉手一挥,笑道:“我倒忘了。当年这仙居殿还是贵妃娘娘亲自拨给凌婕妤的。那时说的,特特叮嘱凌婕妤好生保养,伺候圣人。如今被我鸠占鹊巢,而且一占就是这么久,贵妃娘娘自然是要出头替她抱这个不平了。只是不知道凌婕妤心下怎样想?”
凌婕妤哪里敢真的跟贤妃争殿?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回话:“嫔妾住哪里都好,都不碍。嫔妾听皇后娘娘的。”
戴皇后怜悯地看着她,忙道:“你看看吓得她!快坐吧。贤妃跟你说句笑话儿,别当事儿。”
贤妃眼神一利,片刻又换了骄纵,鼻子里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说:“不过呢,我一个人占着两个殿,传出去不好听。人家说我贪婪没什么,万一要说皇后娘娘宽纵我违背宫规,倒显得我诚心刻意地陷害娘娘了。今儿巧,既然说到这个事儿,不如现在请皇后娘娘示下,看看需不需要我收拾收拾东西搬家?”
文婕妤不待戴皇后表态,便哼了一声,道:“刚才耿美人不是提到了幽隐?我看哪,贤妃娘娘很不用搬家了。前儿听得废后不过挨了顿打,贵太妃一家子礼佛的礼佛,禁足的禁足,连福王殿下都一夜白头。这还不算,上午刚打完,下午圣人就升了她父亲哥哥的官。这等盛宠,咱们在座的哪一个有过?这明明白白的,恐怕过不了几天,她就得搬回大明宫。而且,肯定不是一个小小的充仪回来。圣人和太后不定给她什么样的位份呢!承欢殿多合适的地方,离着圣人又近,又一直空着,搞不好圣人一高兴直接把她就封进去呢!贤妃娘娘只管踏实在仙居殿住着,承欢殿哪,怕不用您操心咯!”
这话噼里啪啦一倒出来,座上的众人跟着一个个颜色大变。
沈昭容看一眼高美人,发现只有她不曾有什么反应,便笑了,施施然站起来:“要说,文婕妤这话真真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不过,邹充仪未必像你说的那样就是。我不觉得她会回来得那么快。贤妃娘娘还是好好跟皇后娘娘合计合计,到底什么时候搬家,把该给人家凌婕妤的还给人家才好。”说完,拉起一片慌乱的凌婕妤,扬长而去。
耿美人稳稳地站起来,向戴皇后施礼:“皇后娘娘,嫔妾去追我们主位了,告退。”袅袅婷婷也走了。
众人做鸟兽散。
赵贵妃早没了羞赧笑容,阴沉着脸回到清晖阁。
清溪从香雪口中得知文婕妤的话,知道自己主子又犯了性子,却恰好落入了她的计算,便笑着上来开解:“娘娘不要乱想。有的是人比咱们着急。”
赵贵妃冷哼一声,紧紧地握起了双拳:“我好容易复宠,却不能给她当了嫁衣裳!清溪,你给我传话出去,我要邹氏一辈子回不了大明宫!让他们给我想辙!”
话说到这里,外头不知道是什么倒了,呼喇喇一声响,赵贵妃正在气头上,找不到地方撒,闻声怒喝:“作死的奴才!谁在外头偷听?香雪,给我拉到当院,狠狠地打二十棍子!”
贤妃也倚在美人榻上若有所思。
平安在一边打扇,一声不吭。
半天,贤妃问:“你觉得圣人想让邹充仪出冷宫么?”
平安没有半点迟疑地点头:“必然的。”
贤妃咬咬唇,仰起头来,倒在榻上,喃喃:“那不行啊。她出来,岂不是意味着我的孩子白死了?”
平安低下头,犹豫片刻,方道:“娘娘,要做些准备么?”
贤妃想了想,缓缓点头:“要。而且,要准备得充分些。我怕赵若芙那个蠢货也会动手。她一打草惊蛇,我们再做起来就更加难了。”
平安点头称是。
贤妃再想一想,忽然嘴唇一勾:“不过,这一次,很可以让人试探一下,瞧瞧咱们的皇后娘娘是不是也想动一动!”
平安刚一点头,忽然脸色一变,回身跨步一手推开了窗框!
一个小宫女趴在窗根下正听得入神。
贤妃脸色一沉:“即刻杖毙!”
众人前脚散去,戴皇后后脚就寻了几个宫女内侍的不是,狠狠地打了几个人的板子,才算出了这口恶气。
梅姿看着戴皇后,心下明白,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戴皇后对幽隐动手了。便冲着菊影使了个眼色。
菊影会意,走上前去,伏在气哼哼的戴皇后耳边低语一番。
戴皇后脸色渐平,最后,竟然阴狠一笑:“有道理。很有道理。你马上去准备!”
菊影刚要走,梅姿摇了摇头,阻止她:“晚上再说。”
戴皇后神色一凝,点点头,站了起来:“本宫要去泡个澡。梅姿和菊影服侍就好。其他人都退下吧。”
竹心和兰香对视一眼,低头退下。
☆、151。第151章 重阳
清宁宫等三处的消息传到明宗这里,明宗的心思立刻又提了起来:“都是在打探消息的时候被抓住然后杖责的?”
孙德福皱眉:“皇后那里似乎不是,一口气打了好几个,应该是纯出气。贵妃和贤妃娘娘不知道这次是怎么了,格外警醒。那俩孩子都没能撑到咱们的人去。”
明宗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寻思半晌,面色郑重,令孙德福:“你这两天找时间亲自去一趟幽隐,找机会提醒一下叶大他们几个,另外也知会沈迈一句。从现在开始,要随时注意幽隐的动静。朕恐怕这次被殿阁的事儿敲了警钟,那三位很可能会下狠手让邹氏回不了大明宫。如果不险,咱们黄雀在后;万一有什么不妥,先确保邹氏的安危为要!”
孙德福吃了一惊,忙问:“圣人可是想起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明宗摇头,自己也苦苦地揉着太阳穴前思后想:“朕想不起来,但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孙德福默然。
到了晚间明宗睡下,孙德福亲自跑了一趟幽隐,把邹充仪从床上叫了起来,低声将明宗的话一一转告,又道:“圣人只让奴婢们警醒,并没有让告诉娘娘。娘娘外松内紧,表面上还要一切如常才是。”
邹充仪心中一动,应下,令郭奴送了孙德福走。桑九在一边悄声问:“娘娘,咱们要动人么?”
邹充仪冷冷瞥一眼院子空空的前庭,哼了一声,低声道:“不能动。圣人要拿我当饵,想看看能不能钓大鱼呢。咱们若是动作了,岂不是要坏他的好事?他就算不好对我说什么,还能饶得了孙德福?”
桑九心头微寒,叹口气,作罢。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宫内之人,一到重阳佳节,便忍不住会思念兄弟姐妹。
裘家三郎君早早便进了兴庆宫,陪着裘太后好好聊了聊天,才又到了大明宫去见明宗。明宗听说裘三郎五鼓就来了,不由当面取笑他:“三舅舅又不是长年见不到阿娘,怎么今日这样巴巴得跑来?敢是想起了阿娘小时候欺负您,还是大舅舅让您来检查朕是如何待钏娘的?”
裘三郎却在兴庆宫里约略听裘太后说了裘昭仪近日所为,笑容便有些发苦:“你小子,取笑起舅舅来从来不留情面。钏儿有你有太后,总是吃不了别人的亏就是。至于其他的小女儿心思,我个粗烈烈的大老爷们,又只是个叔叔的,十分不懂,也十分不乐意知道。由着钏儿闹腾去,大哥虽不在家,不是还有太后这个亲姑姑么?总当得半个娘的。”
裘三郎此时才是正经裘家的代言人。他既然麻利地撇清,就是在替裘家表态:裘昭仪的小女儿心思,就只是裘昭仪自己的,跟裘家是半分关联也没有。裘大郎不在,自己做叔叔很难真正令侄女儿信服。然,裘太后却是亲姑姑,半个娘。裘钏的事儿,找她,别找自己。
明宗听得明白,心怀大畅。
母亲一辈子不容易,真要下手剪除裘家,实非自己所愿。所以,舅舅家能明确表示不肯站在妄图争夺后位的裘钏身后,自己和母亲都轻松了三分。
有个不争权夺利的母家,是为帝的福分。
只是钏儿,钏儿却未必这样想啊……
明宗只觉得有些头疼。
抬头看看裘三郎,显然他也想到了钏儿的执拗,一脸的牙疼模样。
明宗嘿嘿地乐起来:“舅舅,我这儿有莲子清心茶,你来一盏?”
裘三郎正愁眉苦脸地想着如何跟大哥大嫂交代,闻言下意识地答:“好啊!”
孙德福也使起坏来,伸手把一盏熬得浓浓的莲芯茶递到了裘三郎手里——那原本是明宗特意吩咐了预备着某日修理常来御书房讨水喝的沈迈的——裘三郎不觉,一饮而尽——顿时苦得他一口喷了出来:噗!
一大把、上百粒的莲芯,即便不是一大锅水熬成小小的一盏,便仅仅是滚水泡起来,也能苦掉人的胆了!
“臭小子!耍你舅舅很好玩么?看来几年不揍你,你还真忘了屁股疼是怎么回事了!”
裘三郎一脚把孙德福踢了出去,关上御书房的门好好跟明宗“聊了聊”。
待午间重阳赐宴的时候,明宗虽然笑得很是开心,但一副铺了碧玉簟的御座却让他总是挪来挪去的,引得戴皇后不时看他,忍不住问:“圣人,你怎么这样坐不住?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明宗呲牙咧嘴地忙不迭摇头表示没事。
因天气冷热适宜,裘太后许久不露面,今日借着重阳节宴也出来了。看到明宗的作态,不由得抿着嘴笑,悄声令余姑姑将自己的福寿如意罗缎锦垫拿去给明宗,换了碧玉簟下来,明宗方坐踏实了。
裘太后瞧着他红红的耳根,憋笑得十分辛苦。
到了黄昏,宫内人们自己关起门来取乐。皇后和贤妃轮番向明宗敬酒,后来连赵贵妃也带着一群婕妤美人来凑热闹,魏充媛因近日明宗也召幸过几回,越发跟着起哄。定更鼓刚敲完,明宗便被灌了个酩酊大醉。
幽隐。
墙角的数丛黄色的名贵菊花正傲放。
挨墙的树梢上也被挑起了应景的大红色八角纸灯,各个房门上都插着红艳艳的茱萸果。
院子里刚刚用来大吃大喝的条案已经收了起来。半空中还弥漫着菊花酒香、重阳糕香和淡淡的茱萸味道。
邹充仪吩咐意犹未尽的众人:“入秋了,需得开始守静,收敛。夜露也冷,早些散了都各自去歇着罢。明儿早些起,小重阳咱们再乐一日便是。”
众人听说明日还能这样玩笑,也就高高兴兴地收拾好,打着呵欠回房了。
不过一更三点,幽隐便熄了灯,渐渐沉入了静谧之中。
便在这静谧中,忽然,有门打开,缓缓的,吱呀一声。
一个橘色身影闪出了耳房,轻手轻脚地走到正房门口,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刀片,轻轻插入房门中缝,慢慢动作,只听微微的各塔各塔几声,门闩拨开了。
幽隐正房,大门洞开。
而一道砖红色棉布门帘后面,就是邹充仪的寝室!
☆、152。第152章 将至
羽卫今日也在过节。
白天当值的小心地守过了午间的群臣赐宴,不到酉正就被沈迈都放了回去跟家人团聚。剩下的都被沈迈揪了回来,一则是重阳大节宫中需要加强警卫;二则就是沈迈那话:“既然午间已经陪着家里人吃过了饭,晚间就给老子滚回来陪兄弟们喝酒!”
羽卫有些官阶的大都家在京城,自然不肯拂了沈迈的面子;而那些普通的兵士们,单身独口的都被沈迈点了值夜,有家有室的也都念着袍泽情谊。是以到了夜里,大唐北衙羽林卫在掖庭宫的处所,竟被百多名羽卫挤得满满当当。
沈迈关说了人情,内侍省不来聒噪不说,还特特地送了几十坛好菊花酒来给他们送口,来送酒的赫然是殿中省的尚食局局正迟公公。沈迈诧异得很,拉了迟公公避了人,大惊小怪地问:“敢是你家孙老头儿有要紧的话要交代?”迟公公听他把两省总管大太监孙德福叫成了“孙老头儿”,知道二人的交情不一般,不敢说别的,忙陪笑着说:“沈将军别瞎猜。我正好也给内侍省那边送酒去,孙公公听说沈将军在这边招待袍泽,便让我分些来给将军劳军。行军练武的都好酒如命,这样的大节,怎么能让你们寡着口过?”
沈迈放了心下来,蒲扇似的大手拍着迟公公的肩膀,呵呵怪笑:“你家孙大总管最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我自管羽卫,不是有他处处帮忙,哪里能有今日的局面?你回去替我好好敬你们老祖宗几盏酒,就说我老沈谢过啦!人情都记着,早晚有一日好好还一还!”
迟公公听了这话,心道谁说沈二拳头是个傻子的?这话说得,聪明透了!忙笑着答:“不过几坛子酒,就值得将军这样放在口里?我们孙公公听了,又得怪我不会办事了。您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听您的话,回去好好给我们孙公公敬酒去!”
沈迈放了迟公公一行内侍回去,自己站在原地呵呵了半天,才一转身,看见沈刀,招手叫了他到近前,轻声道:“你去寻沈剑,你们俩今日不许吃酒,警醒着些,我瞧着事情透着蹊跷。”
沈刀一惊:“怎么?这酒中有诈?”
沈迈摇摇头,低声道:“未必。咱们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直接饮用,必要试酒。万一露馅,他们岂不是自爆其事?我只是猜测,孙德福是个精细人,断不会在明面上跟我这样亲近,万一圣人忌惮起来,我们俩都不得好死。但这姓迟的偏说是孙德福令他送酒来,我觉得不太对劲,而已。你们俩小心些,”想一想,沈迈凑到沈刀的耳边,悄悄说了两个字:“幽隐。”
沈刀心中一跳,表情郑重起来,点一点头,恢复了嬉笑的样子,去暗暗寻沈剑说话了。
处所里看到那一排几十坛子酒,已经低低地欢呼起来,不一会儿就开始赌酒划拳、吆五喝六起来,一时热闹非凡。
这一闹,时间自然过得飞快。倏忽,天近二更。
沈刀沈剑提起万分的警惕,各自带着心腹的兵士,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关注着各处的情形。
忽然,沈刀身边一个兵士身子一凝,低声喝道:“什么人?”
沈刀心下一凛,直道果然有事。忙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眼生的小内侍,显是一溜烟疾跑过来的,脸上都是汗,帽子跑歪了,头发上都在冒热气。
小内侍跌跌撞撞跑到沈刀跟前,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撑住膝盖先歇了一气,方抬头结结巴巴地问:“小的找沈刀将军!”
沈刀一愣,一瞪眼:“你是沈刀将军的什么人?”
小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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