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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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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王回府后,召集全家人等,立时遣散了几个清客幕僚,又令两个教授儿子们的老师也各自回家。至于福王妃那里,福王把身上的一大串钥匙一股脑地交给了她,然后自己跑到书房里,枯坐了整夜。
  余姑姑点点头:“嗯,今儿早起外头送来消息,福王一夜头白,如今的老相,倒像是达王殿下的年纪了。”
  裘太后叹了口气,道:“看起来好似哀家雷霆之怒,其实以过氏的心机,安静下来细想想,就知道哀家是在帮她。如果任由福王这样闹下去,他们家这一支,早晚成了刀下鬼。雷儿的性子睚眦必报,这时候再不抽身,只怕过不了两三年,就是毁家灭族的大祸!”
  余姑姑也自感慨,似乎在回忆旧事,喃喃道:“想当年,过氏也是一大族,可如今的朝堂上,不说重要的衙门差事,但凡只要能在人前露脸的活计,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福王拉拢交好了那么多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对他的?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子蝇头小利,所以暂时投靠罢了。但有了好价钱,还不痛痛快快卖他个彻底?过氏一辈子自诩‘识时务’,婢子看来啊,福王和福宁,半分也没学到他们家阿娘的本事。”
  裘太后靠在胡床的凭几上自己搓手,又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这一次他们俩就能知趣了?我看早着呢。福王倒是个聪明人,这一次怕是会收敛起来七分。不过福宁这个蠢货只怕还有的折腾。她一贯仗势欺人,如今福王的架势,多半会更加避世,她没了靠山,必要转回头去哄转赵家。可就我儿子那个性子,落井下石的好手,只怕这会儿赐赵驸马美人的旨意已经在路上了!这一激将,福宁不跳起来才怪。”
  余姑姑哼了一声,轻轻往地上啐了一口:“活该!里外里都是她折腾出来的。不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有苦说不出,她以后也不会真正夹起尾巴来做人!”
  裘太后知道余姑姑想起了寿宁公主,心里也自黯然。
  主仆俩忽然间,心有灵犀地,一同沉默下去。
  清晖阁。
  赵贵妃听了清溪面带喜色的回报,直接从桌前跳了起来:“你说得可是真的?”
  这会儿内室早就清了场,只有香雪和清溪两个服侍。
  清溪笑眯眯地说:“娘娘,我不疯了,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哄您?”
  香雪早已乐开了花,笑着给赵贵妃行礼:“婢子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以后二王爷和二公主再也不会进来聒噪您了!咱们可算是有安静日子过了!”
  清溪一笑,上前扶了激动的赵贵妃坐回凳子上,回头对香雪道:“你亲自去门口守着,我跟娘娘说几句当时的情景,别让有心人听了去。”
  香雪忙不迭地点头,笑吟吟地快步去了。
  清溪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方笑着低声给赵贵妃道喜:“娘娘,您复宠的好机会啊!”
  赵贵妃听了这话,脑子里一转,满面绯红地点头,也低声道:“是!我知道。就等圣人什么时候过来了!”
  清溪一笑,低声道:“不会很晚。圣人的性子,只怕此刻正在琢磨赐什么样的美人给大郎。只要赏赐的旨意一下,圣人是必要来跟您说一声的。那时,就是您的大好时机了!”
  赵贵妃连连点头,又忽然想起了贵太妃,便问:“照你看,贵太妃这次礼佛,可是真的?”
  清溪看着她,轻轻笑出了声:“娘娘,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假的,依咱们这位太后的手段,也会变成真的。”
  赵贵妃犹豫了起来:“那本宫要不要……”
  清溪忙拦道:“不要!娘娘千万记着,您能跟二公主吵吵闹闹,能对二王爷虚以委蛇,但决不能跟贵太妃有任何牵连。自奴婢在您身边,就几次三番拦着您去见贵太妃。如今倒是该好好地跟您说说了。”
  “贵太妃来归最早,是第一个服侍先帝的女子。过家当年也曾经在户部、礼部有过好大的势力。后来立了冯后,贵太妃风头稍敛。过氏一族立即明哲保身,韬光养晦。”
  “裘太后以淑妃入宫,风头立刻便盖过了宫内所有的女子。先帝虽然不是个无情的人,但对贵太妃却是大不如前。贵太妃竟然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连生一子一女。不能不说,过贵太妃是唯一一个能在裘太后手下占了便宜的后宫女子。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裘太后正位中宫。贵太妃立即臣服,再也不动任何挑战裘太后的心思。先帝看她这样知情识趣,十分高兴。后宫之中,除了裘太后是独一份的恩宠,对贵太妃虽然不肯留宿,却也和颜悦色得紧。甚至连带着,对过家也很是优容。”
  “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裘太后独留了贵太妃跟自己唱对台戏,虽然有对贵太妃的恭顺投桃报李的意思,但同时,也未尝不是对贵太妃也有着三分忌惮。”
  “当今继位,太后积威深远,满潮堂、满后宫都不敢对太后稍有微词,为何还不停地有关于太后年轻时候的流言散播开来?这种几十年前的旧账,除了当时的老人儿,又有谁能知道得这样清楚,又有谁能描述得这般绘声绘色?放眼看去,全天下,也只有贵太妃有这个本事。”
  “只是太后不愿意给当今添乱,所以不曾出手。如今二公主愚蠢,手长到伸进后宫不算,竟然还想要干涉朝堂。而贵太妃又意图试探太后的态度,所以才走错了这一步棋。大唐后宫是太后的天下,她想让谁活着,谁就得活着;她不管谁了,谁才能死!贵太妃这一次,是正正地捋到了虎须。”
  “贵太妃礼佛,不论真假,以后都别再想出大同殿一步。娘娘您之前一直做得很好。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娘娘虽然因为顾念娘家,不得不做了一些违心的事儿,但只要涉及圣人,娘娘一定是站在李家这一边。如今福王倒了,形势正是一片大好。娘娘此刻,如果表现得念旧,并不会有什么人真心称赞,但如果只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只怕圣人和太后心里,也就对您松了口气了。”

  ☆、146。第146章 失子

  赵贵妃听得入神,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清溪,忍不住微微诧异地笑:“清溪,你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讷讷寡言的样子。如何这些日子以来,却肯如此长篇大论地跟本宫分析这些了呢?”
  清溪沉默很久,抬起眼来,却微微恍神:“娘娘,奴婢听说,贤妃那个死了的丫头吉祥,她一家子都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赵贵妃愣了愣,也沉默下去,半天,有些哀然:“咱们这些进了宫的人,说起来,有主子,有奴才,其实都一样:活得都不是自己,都是家人。只是可惜,到底家人会如何,其实都不是自己说了算……”
  清溪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声音中却油然而生一种莫名情绪:“娘娘您,应该能说了算的……奴婢现在,打心眼里希望娘娘一生一世都能平安富贵。只有您平安富贵了,奴婢一家子才能真正平安……”
  赵贵妃看着清溪的头顶。那一头黑真真的秀发,如同墨染过的一般,这样一把好头发,只简简单单地挽了宫女最常见得双鬟,没有其他任何装饰,只是在鬟上各绑了一条浅粉色的缎带,与身上的宫装衣裙同色。里里外外都透着谨慎和小心。
  赵贵妃的声音中忽然多了一抹说不明的暖意:“宫中岁月艰难。主仆们都是相依为命。清溪,不仅你,还有香雪,其实都是指望着我的恩宠过日子。咱们主仆相得,是意外的缘分。我希望这个缘分,能长长远远地下去。”
  清溪抬起头来,诚挚地看着赵贵妃:“娘娘,我和香雪,必定要跟您一辈子的。”
  赵贵妃感动得拉了她的手,握得紧紧。
  就像是两个人的情感有了一座桥,又像是两个人的命运紧紧连在了一起,还像是,两个人中的不知道哪一个,忽然间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午时,邹充仪换了伤药,又喝了汤药,昏昏沉沉地再次睡去。
  幽隐的后门忽然被人一长三短急促敲响。线娘耳朵一动,急忙去开了门,从门槛下抠出了一个小小的角纸,又急忙掩好了门。背了人,将角纸展开一看,大惊,转身就往耳房跑,推开横翠和桑九的房间门,进门顾不上二人正在互相上药、衣衫不整,压低了声音急道:“二位姐姐,刚来的消息:崔修容滑胎了!”
  沈昭容在蓬莱殿睡得正香,就被飞星没死活地推醒:“小娘,醒醒,快醒醒!崔修容的胎没了!”
  赵贵妃和清溪正说得高兴,香雪一把推开殿门闯了进来,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娘娘!崔修容滑胎!”
  贤妃正在仙居殿的美人榻上摇着芭蕉扇乘凉,平安迈步进来,低眉顺眼站在贤妃身边,低声道:“娘娘,成了。”
  贤妃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行啊,平安,真的出息了!”
  清宁宫。
  戴皇后午睡刚醒,正解了衣衫泡在浴池里解暑,梅姿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旁边的一众宫女发现梅姿的情绪不对头,都有眼色地慢慢退出了浴池。
  戴皇后头枕着池边的玉枕,除了头部,连头发都浸在池子里,闭着眼睛,惬意舒爽。
  戴皇后听到了衣裙的簌簌声,片刻后,发现浴池附近寂静无声了,便睁开了眼睛,待看到梅姿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问:“她的胎,掉了?”
  梅姿垂下了眼帘,用了很久的时间平复呼吸,然后才问:“是娘娘绕过奴婢出手了么?”
  戴皇后笑得两只秋水眼都眯了起来:“我有那样傻么?我什么都没做!”慢慢敛了笑容,眼中的秋色变作了寒冰:“我只是,带着所有人去了一趟,而已。”
  梅姿长长出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三分笑影:“娘娘长大了。奴婢很高兴。”
  戴皇后得意地白了她一眼,道:“敢情你还拿我当三年前那个骄纵的傻丫头看待呢!”
  梅姿笑了笑,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转向了另一个她关心的事件:“娘娘知道邹充仪挨打、贵太妃礼佛、邹家二房升迁、福王爷遣散清客的事儿了吧?”
  戴皇后的笑容更加畅快了些:“知道了。”
  梅姿的神色微微凝重了一些:“娘娘打算怎么做?”
  戴皇后骄傲地一抬下巴:“本宫打算什么都不做!这么好的形势,本宫做什么都是画蛇添足。不如就这样做壁上观,由着她们兴衰起落,反正,他们安安静静,我是皇后,他们打翻了天,只要圣人没有发话,我还是皇后。既然如此,本宫去蹚那趟浑水做什么?”
  说着,戴皇后双手捧了一大捧池中的红色玫瑰花瓣,洒落出去,笑道:“最好她们都这样作死自己,只留下我一个人,才好呢!”
  梅姿满意地点点头,赞道:“娘娘这就对了。”顿一顿,看戴皇后还没有任何起身的意思,又无奈起来:“不过,娘娘,崔修容滑胎,您得立即赶过去才对啊。”
  戴皇后皱了皱眉头,万分不耐烦:“真够麻烦的。她个小小的修容,我还得去捧她的场!”说着,忽然又展颜一笑:“不过呢,这种场,本宫捧得十分开心就是了。”
  梅姿看着她浅薄的笑容,只觉得隐隐头疼,只好假作不见,扬声冲外吩咐:“来人,速速给娘娘更衣上妆!”
  紫兰殿。
  崔漓像已经死去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撒红的纱帐、百子嬉戏的细葛布被子,如今看在眼里,都像是最深刻的讽刺。
  自己到底还是疏忽了。
  皇后带了所有用心险恶的宫妃前来,本身就是给众人机会陷害自己。而自己没有任何招架的力量。唯有加紧防范而已。
  可惜,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阿琚是自己的家生子,自幼服侍的侍女,除了阿珩,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她做了陪嫁,她的家人升了家里的副总管。
  可是,她的心太大,心眼又太不够用。
  自己除了疏远她,让她只做一些轻省不动脑子的活计之外,无法可想。
  竟然就是这样而已,就被人钻了空子。
  她今天早晨端过来的那一盏蜂蜜温水里,竟然放了整贴的滑胎药。
  就这样明目张胆。
  就这样堂而皇之。
  自己喝了水,阿琚退下,回房,锁门,自尽。
  斩断了一切可能追查的路线。
  自己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自己连报仇都不知道该冲着谁去!
  自己自诩聪明,得罪了沈昭容,得罪了邹充仪,甚至,暗地里还惹恼了太后。却仍旧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崔漓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钝刀子割一样,痛得想要张嘴狂呼。
  “我的孩子……”
  崔修容凄厉的声音响彻紫兰殿。
  就连在紫兰殿门口遇到的匆匆而来的帝后二人,都被这声音蒙碜右欢丁A礁鋈硕允右谎郏扪越睢

  ☆、147。第147章 降等

  第三日,又有一条消息传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紫兰殿崔修容失子养病封宫,邵美人降等为宝林,近身服侍崔修容。
  幽隐。
  横翠正在给邹充仪擦手,一边猜测:“难道是邵美人害崔修容滑胎的?不然她怎么降等还降了两级?”
  线娘忙着拧帕子,随意地回道:“谁知道?——我师父留下的这个金疮药倒是比尚药局的还强,看来他当年在军中没少挨军棍啊。横翠姐姐你瞧,娘娘的伤好了许多呢,这会儿都不喊疼了。”
  横翠忍不住伸指点点线娘的脑门,笑道:“又给你师父卖好!知道了,全院子的人都领你师父的人情!我这伤也好了大半了。九娘刚才还跟我说,最多明儿个她就能起来服侍了。”
  邹充仪却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出神,半天才道:“有孕是什么感觉?”
  横翠大姑娘家,乍听这话,手上便一顿,瞬间红了脸,定一定神,方强忍住羞意,道:“娘娘怎么想到这个了?”
  邹充仪的目光转向紫兰殿方向:“崔修容虽年轻,却异常沉稳,又有世传的大家礼仪教诲。竟然也能喊出那样凄厉的声儿来,然后吐血晕厥。可见有孕到失子,对她的打击到底有多么大……我没怀过孩子,真的很难想象那种伤痛……”
  横翠的脸上微微显出一丝后怕:“听说,崔修容的叫声把圣人和皇后都吓到了。圣人进去时,恰好看到崔修容一口鲜血喷到半空,当场便惊着了。皇后落后一步,即便如此,也吓得腿一软倒在地上。从咱们进宫,宫里没了孩子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没一个有崔修容那样惨绝模样的。咱们是没见着真人,可光想想就觉得后背冒凉气。”
  线娘听了这话,倒是若有所思来,皱着眉头问邹充仪:“娘娘,听横翠姐姐这话,奴婢倒觉得,应该不是邵美人,嗯,不对,邵宝林,应该不是邵宝林出手害人的才对。不然,以崔修容这心气儿,真遇到害她孩子的人,还不得一口一口吃了那人的肉才罢?可这旨意传下来都半天了,也没见紫兰殿有什么异常动静啊。”
  邹充仪莞尔一笑,却转头去看横翠:“瞅瞅,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吧?比你脑子都清醒呢!”
  横翠也笑了,一把把帕子摔给线娘,嗔道:“难怪九娘看你不顺眼,前儿那样得了余姑姑的青目不说,今儿就开始在娘娘跟前抢我的风头了?敢情要把你这两个姐姐都顶了去,娘娘身边单剩了你一个心腹才罢呢?”
  线娘嘻嘻地笑着,一边投洗帕子,拧干了又递给横翠,一边道:“我这不还在学么?有对的时候,也有错的时候。错的时候自然是任姐姐们责罚,可好容易对了一回,姐姐怎么不夸我,反而要骂我呢?那我以后就不学了——可我若是不学,阿舍霸着厨房不肯出来,谁来给姐姐们分劳呢?总不能一口气累残了两位姐姐吧?不然姐姐们就再教个别人出来?”
  邹充仪啧啧出声,对横翠道:“这丫头好脆生的一张嘴,跟当年采萝一般无二啊……”
  才说到采萝,主仆两个都是一滞。
  线娘分明知道前头的事儿,此刻却佯作不觉,只是笑道:“娘娘,您还没给奴婢评断呢!奴婢猜得到底对不对?”
  邹充仪强打起黯然下去的精神,刚要开口,外头郭奴的声音响起:“娘娘,宣政殿打发人给您送了新鲜果子来。”
  邹充仪眨了眨眼,会意,忙道:“快请进来。”
  果然,洪凤笑眯眯地挑帘进来,见邹充仪家常衣服俯卧在床上,连忙先行个礼,又问候:“娘娘可用了我师父送来的药?那个药据说是军中最上等的,止血生肌最有效的。但有个三五天,必能下床正常行走了。”
  邹充仪笑容满面,先打量洪凤半晌,方道:“我没事。沈刀也留了药。如今已经好很多。看你的样子,似乎清瘦了不少。不过,精神头不错。御前伺候须得百般小心,如今可还适应?”
  洪凤回头看了郭奴一眼,笑着对邹充仪道:“有师父照应,郭师兄又帮我上上下下都打点过一整遍,圣人念在我跟了娘娘一场,甚是宽容我。所以现在一切都顺当。多谢娘娘挂念了。今儿是御花园那边送了第一起儿摘的新鲜莲子来,圣人想着娘娘如今怕是疼得睡不稳,特地让小的送一些过来给娘娘清心。”说着,捧一个小小的白玉雕西番莲的盒子举过头顶。
  横翠忙接了过来,打开看看,只见里头底下还铺了一层冰块,上头是翠莹莹的百十粒莲子,墩圆娇小,煞是可爱。不由笑道:“圣人真是细心,连一盒莲子都想得这样周到。”
  邹充仪微微一笑,冲着横翠使了个眼色,横翠会意,带着线娘下去了。
  洪凤这边看看郭奴,又拱了拱手:“郭师兄受罪了。不是咱们换了班,前儿那顿打应该是我来挨才对。”
  郭奴不耐烦地一皱眉:“哪儿那么多废话?宣政殿的活儿多得人脚打后脑勺,你不赶紧说完正经话滚蛋,在我这儿闹什么虚的呢?”
  洪凤被噎得一愣。邹充仪忍不住扑哧一笑,打了个圆场:“敢情,我们洪凤去了宣政殿当差,竟然也变得这样礼数繁多起来。跟郭奴刚来幽隐的时候一个德行。如今郭奴倒是干脆利落了,你又俗过去了!”
  洪凤会意,赶紧陪笑着躬身:“是,小人如今是有点做作了。郭师兄别跟我一般见识。”说完,敛了笑容,低声回禀:“小人来知会娘娘一声,恐怕福王是真的倒了!”
  邹充仪两道柳眉顿时紧紧锁起:“圣人信了?”
  洪凤低声续道:“圣人已经信了七分。这次福王和福宁公主联袂进宫阻止贵太妃落发礼佛不成,反而与贵太妃密语多时。虽然并不知道贵太妃跟他们说了什么,但太后娘娘之前曾经把贵太妃和福王的秘密通信都还了贵太妃。恐怕是福王终于明白了,这些年,太后和圣人都只是冷眼看着他耍猴儿而已。他那些龌龊心思,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来。不仅如此,”
  洪凤下意识地咳了一声,方接着说:“前日夜间皇后娘娘彻查崔修容落胎之事,邵美人并未吭声。但昨日晨起福王一夜白头遣散清客的消息传播开来之后,邵美人亲身去寻了我师父,坦言是福王殿下送进宫来当做眼线的。如今福王刀枪入库马放南山,邵美人亲口说终于卸下了肩头的一副石头担子,企望圣人饶她一家子活命,自己愿意长留宫中为奴为婢。如果圣人不愿意再看见她,她可以明日便暴病而死。圣人听了我师父回话,顺水推舟,降了她的等,令她去紫兰殿近身服侍崔修容。同时通知皇后不必再查。”
  邹充仪听到这里,皱眉思索半晌,问道:“崔修容有什么反应?”
  洪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厉色:“很平静。而且,待邵宝林客气之余,颇有亲近之意。”
  邹充仪看着他的神色,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郭奴,问道:“圣人明知道不是邵宝林的手笔,如何还命皇后娘娘停了彻查呢?崔修容明摆着不拿邵宝林当凶手,这不就是告诉圣人她报仇的心压根没息么?”
  洪凤点头,然后低下了头:“我师父命我给娘娘传话,这事儿不算完。而且,这事儿说不好会牵扯到谁,让您最近万万不要联系沈昭容之外的任何人。因为圣人现在除了沈昭容之外,只怕谁都不信了。”
  邹充仪微微一笑:“怎么会呢?圣人一定更加信任太后娘娘了才对。本宫再怎样,也得先跟太后娘娘道谢啊!这对外的联系是少不了的,少了反而着相。”
  洪凤顿了顿,也不露声色地瞥了郭奴一眼,方低声道:“小人私心琢磨着,福王偃旗息鼓,最后得利的多半是赵贵妃。而这次的事情,跑不了阮贤妃的干系。邹娘娘最近若要小心,只怕就得小心这二位娘娘阴差阳错地联起手来给幽隐下绊子。”
  邹充仪赞赏地点头,道:“洪凤果然进益了。你说的不错。福王收敛了,赵贵妃复宠指日可待。咱们这位贵妃娘娘心里当自己是最爱圣人的女子,只怕很是容不下我还好好活着。贤妃倒不用说了,与本宫是前世今生命定的死敌。倒是皇后娘娘,应该暂时容得下我在这里制衡二位妃子娘娘。”
  洪凤微微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邹充仪抿嘴一笑,宽慰道:“害人之心我一向没有,但防人之心我这次之后一定紧紧地提起。你转告你师父,请他放心。我必定保重自己,也保重好了身边之人。”
  洪凤和郭奴闻言,都明白邹充仪言下之意,不由得对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洪凤紧守着为徒为奴的本分,究竟还是闭口不言。但郭奴却忍不住,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娘娘,小人看得出来,您真心尊重我们家师父,不当他是个阉人就看不起。小人想请求娘娘,但有机会,还是劝劝我师父——不值得!”
  邹充仪垂下了眼帘,不置可否。
  洪凤看了郭奴一眼,轻声道:“郭师兄,人有亲疏。这事儿咱们管不了。而且,”洪凤看了邹充仪一眼,“就师父那脾气,别说邹充仪,就是圣人发话,只怕也拦不住。”
  说完,洪凤看了看窗外,再次给邹充仪行了个礼,道:“东西送到、话也传完,小人得赶紧告退了。就像郭师兄说的,宣政殿那边的事情多,我不在,怕师父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呢。”
  邹充仪颔首,温声道:“替我谢你师父。郭奴送送。”
  洪凤意外地看了邹充仪一眼,片刻会意过来,笑着走了。

  ☆、148。第148章 悲喜

  明宗听了洪凤的回话,也很意外:“怎么着?连横翠都说了朕的好话,你们家邹娘娘竟然只字未提?”
  洪凤忍不住笑:“小人看来,邹娘娘少见得有些委屈赌气的样儿。”
  明宗听了也露出了笑意,赶紧又绷住,骂道:“臭小子,敢笑话起主子娘娘来了!”
  洪凤忙收了笑容,瞬间又憋不住一样笑了出来:“奴婢在娘娘身边也算服侍了一场,真的头一回瞧见娘娘那个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
  明宗一拍桌子,笑着骂:“滚!”
  孙德福看着洪凤笑吟吟地退下,撇撇嘴,妒忌一般,对着明宗道:“圣人,这孩子还嫩,您别这样惯着他。回头惯坏了,跟郭奴似的了,那老奴一番心血又白费了。”
  明宗横了他一眼,道:“怎么着,你得了你家邹娘娘的谢字还不知足,竟然还想管朕给谁好脸色看了?”
  孙德福一呆,知道明宗也醋了,连忙吐吐舌头,闭上嘴做哑巴状了。
  明宗却不放过他,敲敲桌子,哼道:“你倒乖觉,知道朕想把宫里的事儿说给她听,居然让洪凤借着你的名义说了这么多。她也可气,分明能想到这些是朕让洪凤提点的,却只肯谢你,对朕却半个字也不提。”
  孙德福正装哑巴,闻言也撇撇嘴,却不吭声。
  明宗便断喝:“什么怪样子!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孙德福忙赔笑嘿嘿两声,方低声道:“老奴心里琢磨,邹娘娘怕是怪圣人不肯明明白白地对她好,所以吃那些拦着您二位光明正大携手的人的醋呢!”
  明宗听着这一串子,皱眉:“说人话!绕来绕去的,究竟想说什么?”
  孙德福嘿嘿直乐:“圣人,邹娘娘想您了,嫌您这样时候都不去看她呢!”
  明宗听了,恍然大悟,也忍不住嘿嘿地乐出了声儿,得意非常。
  笑了半天,自己又无奈地皱皱眉:“不过,最近的事儿太多,我要是再去,怕她的日子更不好过。”
  孙德福使劲儿点头,道:“就是这话了。二王爷既然乖了,您下一步是必要安抚一下赵家的。就贵妃娘娘那醋劲儿,这时候您不先去清晖阁,反而先到了幽隐;一旦回过味来,不定给邹娘娘添多少乱呢——老奴听邹充仪那些话,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应该也并没有什么怨言,只不过是小姑娘撒个娇罢了。”
  明宗心内怡然,靠到椅子上,笑眯眯地闭上了眼,叹口气,惬意无限。
  到了晚间,明宗真的驾临清晖阁。
  听到明宗果然来了的通传,一向端稳自持的赵贵妃竟然忍不住一身寝服就疾步从内室跑了出来,恰好明宗进了殿门,一个收步不及,赵贵妃竟然直接扑到了明宗怀里。
  “四郎!”
  赵贵妃的唤声中饱含着浓浓的委屈、悲痛、放松、娇媚和一些更复杂的东西。
  明宗温香软玉在怀,无论如何也难以立刻分辩出那些复杂的东西到底都有什么,却一下子就让自己的情绪回到了刚刚纳了赵若芙做侧妃时的日子。
  “芙儿……”
  孙德福和香雪、清溪都知趣地默默退下,关好殿门,各自做事。
  赵贵妃就像是怕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明宗一样,紧紧地抓着明宗的衣襟,哪怕是两个人携手往大大的合欢床方向走时,赵贵妃也紧紧地攥着明宗的衣袖不放。
  明宗拉着她在床边并肩坐下,一抬眼,就看到了赵贵妃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好笑:“这是做什么?朕又不会飞,总归今夜会整夜留在这里就是。”
  赵贵妃摇摇头,眼泪不争气地越擦越多,将身子依到明宗的怀里,紧紧闭上双眼,好容易张开嘴,没有哭出声来,而只是哽咽着说:“嫔妾没事,嫔妾只是想念四郎。”
  明宗终于明白过来,赵贵妃正在竭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心下一软,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把她环到自己怀里,轻声道:“芙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赵贵妃被明宗这短短的七个字一逗,再也忍耐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因为福王,因为那个野心勃勃的愚蠢的福王,赵贵妃对着明宗的满腔爱意、万般柔情,总是在不经意间带着刻意、带着刺探、带着敌意。
  她多想全心全意地爱自己的夫君啊!
  把一切都给他!
  自己的心,自己的脑子,自己的手足身子,自己的家人亲眷,自己在世上的一切一切,都给他,都捧出来,捧给自己心爱的这个男人!
  可是,她不能,她不敢……
  就因为福宁公主是自己的嫂子,而福王这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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