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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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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被这一句话撩起了性子,眉毛一竖:“你给我立刻去查梨园簿子,朕这一回,还就必须要再给她准备个手段高明的贵妾!”
孙德福脆脆地答了声是,颇有些幸灾乐祸:“老奴看着二公主那样欺负贵妃,真恨不得一口气给赵驸马赐上十个八个妾室通房。”
明宗阴阴一笑,道:“先不急,看看咱们的贵妃娘娘怎么跟朕说话,再议!”
孙德福踌躇片刻,方道:“老奴跟贵妃娘娘相处时间最长,大概知道贵妃一些。这位娘娘也许因为家里的关系总有些摇摆不定,但一颗心,不消说,完完整整是在圣人身上的。不论何事,只要被她发现会危及圣人安全,她十成十不会去做。有些事,真的是她知道的不够多,想不到会有那样的后果,所以才……”
明宗冷冷地瞥他一眼:“我自己的女人我不了解么?用得着你来讲情?”心里却异常舒畅:德福果然只是我一个人的狗,不仅替邹氏说好话,也肯替若芙讲情,可见他是因为这些女子对我好,他才对她们好。
孙德福忙往后退了半步,赔笑道:“是是是,老奴多嘴了……”
明宗眼里已经带了笑意,再哼一声,大步走向清晖阁。
赵贵妃木木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回想着清溪的话,心如刀绞。
——娘娘,其实你也清楚得很,今日二公主来说的这件事,圣人并不在乎的。只是您不想在自己身上贴上福王的标志,所以才不愿意去说项。
——但是娘娘想过没有,就算您不说,今日二公主来大闹的事情,就不会传到圣人耳朵里吗?
——既然如此,不如公主说什么,您就说什么,一切等候圣裁好了。
——婢子知道娘娘怕圣人跟娘娘生分,但是娘娘,福宁公主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她跟您是一世的姑嫂,这件事,已经无论如何都改不了了。哪怕她死,哪怕您死,都一样。
——所以,圣人跟您的生分,完全是因为这一件事。可也就因为如此,圣人再跟您生分,也不会生分到哪里去。因为圣人必定知道,您心里,是宁可死,也不愿意给福王做棋子的,只是因为家族,只是因为兄长,您是逼不得已。
——娘娘,所以奴婢再僭越说一句话:还是因为如此,就算圣人跟您再亲密,也不可能无间。
——您得明白,这个情形,自您进入王府,就注定了。
赵贵妃此时此刻,甚至有些痛恨清溪。
她为什么看得这样清楚?为什么自己还偏偏都能听懂?为什么自己还全都认同?
赵贵妃低下头去垂泪。
自己自欺欺人了这么多年,就是不想看清楚这些。其实打从心底里,自己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吧?
无论如何,圣人不会过度苛求自己,因为自己的阿爷,还因为自己的嫂子;同时,圣人也不会十分信任亲近自己,也是因为自己的阿爷和兄长,也还是因为自己的嫂子。
阿爷掌着吏部,天下官员,几乎都在他一个人的手掌心里。
所以他被皇帝用着、笼络着,也防备着。
虽然是因为补偿自己不能生育才给了阿爷这个尚书之职,但在当时的情形,也只有自家的阿爷能实心实意地帮助皇帝——自然,阿爷也是看在自己的面上。
这中间种种盘根错节,造就了现在这样一种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局面。
赵贵妃在心里却万分委屈。
自己只是个想要疼爱自己的丈夫的小女人,而已。
什么权势,地位,名分,家族利益,百年荣耀,自己统统不在乎。自己只是恋慕着英王、明宗这个人,而已。
你们都拿我当棋子,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赵贵妃一把没摸到手帕,便抬起袖子擦泪,想起了小时候阿爷心疼地给自己擦泪的样子,又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嘤嘤嘤地出了声:“阿爷,芙儿好难过,阿爷……”
一只大手递了手帕过来,浑厚的声音跟着在她身侧响起:“若芙在想家?”
赵贵妃心里一惊,是明宗,但多年的历练还是令她瞬间收起了真实情感,顺势倒在了明宗怀里,继续娇娇地哭泣:“圣人,芙儿想阿爷阿娘……”
明宗知道她在哭什么,却不能明说。但赵贵妃这样立刻就借机倒了过来,还是让明宗隐约而生一些不悦。
赵贵妃觉出了明宗身子些微的僵硬,暗道要糟,便又轻轻地从明宗怀里离开,低着头,一边哽咽着拭泪,一边低声道:“嫔妾失仪了。”说着,便要站起身来行礼。
明宗伸手摁住她的肩膀,想到她也是被福宁公主欺负得很了,心里又生出一分怜惜,道:“宫中想家是常事。过一两日,待太后病体好转,你让你娘进宫来聊聊天。朕再找机会寻赵爱卿到御花园说说话,到时候让你过去见见你阿爷。这样可好?”
赵贵妃脸上顿时露出惊喜,泪水瞬间又涌了出来:“圣人!嫔妾叩谢圣人深恩!”噗咚跪倒在地,不顾明宗伸手叫起,给他连叩了三个头。
明宗见她还跪着,奇道:“怎么还跪着?地上凉硬,快起来。”
赵贵妃咬咬牙,深深低着头,踌躇一刻,道:“嫔妾受人之托,要传几句话给圣人。”
明宗心中一动,看赵贵妃做派,不由轻松三分,回头与孙德福交换一下眼色。孙德福笑着点头,转身出殿,将一殿的服侍人等都带了出去,自己回身闭了殿门。
明宗坐正了,低眼看着赵贵妃,微微清冷了声音,问:“谁,什么话。”
赵贵妃低着头,并不看明宗,口中的话顺溜起来:“今日早些时候,福宁公主来寻嫔妾,先开言说了宝王家雍郎封了温郡王大家如何羡慕妒忌,然后说起福王家里,”赵贵妃顿了一顿,回忆一下,方道:“原话是这样的:福王家三个孩子,大的都快行冠礼了,小的也比雍郎大得多。可是还都不过是白身,连请封世子的折子都还没批下来。你就告诉皇帝,他做事不能太偏心。让他把我们家三个孩子也封了爵位,我们就不闹。否则,外头有点什么乱七八糟郑伯克段的流言,可不要说大家胡闹,转回头,又拿着我们家这个外人撒气。”
竟是原原本本地一字不差地将原话转述了出来!
明宗越听脸色越难看,待听到“郑伯克段”四个字,眼中杀机大盛,双拳更是紧紧握住,僵硬地放在双膝上。
赵贵妃一口气说完,又道:“公主原本有谕,着嫔妾委婉相告。然嫔妾想来,福王、公主与圣人是亲兄弟姐妹,严格说起来,嫔妾才是外人,何苦嫔妾自作聪明,倘若传话有误,令圣人误会了他们的意思,岂不是嫔妾办错事。因此嫔妾将公主的原话呈上,伏请陛下圣裁!”说完,拜伏在地,久久不起。
明宗直瞪瞪地看着她的后背,半晌方站了起来,冷冷道:“好心机,好口齿!”
说完,拂袖而去。
赵贵妃待殿门响过,才慢慢抬起头来,清溪一个人进来,用力将赵贵妃扶起,搀到榻边坐下,一边给她按摩膝盖,一边低声道:“娘娘放心,圣人不是恼您。”
赵贵妃苦笑道:“好心机,好口齿。你以为这六个字,是给福王的?那是给我的……”
明宗坐在御书房内,面沉似水。
孙德福在一边解劝:“圣人不要生气,贵妃娘娘这也是没辙了,才干脆原话不改地呈到您面前……”
明宗冷笑一声:“连郑伯克段都原话不改地说给朕听,她是觉得朕有那个心胸包容庶兄,还是觉得朕会因此投鼠忌器,会从此将她视作心腹?”
孙德福忙掩住耳朵:“老奴不忍闻!”
明宗一拍桌子:“可她们这群长舌妇已经敢这样公然的嚼舌头了!”
孙德福低下头,叹口气,苦笑一声:“贵妃娘娘这真是自作聪明……”
明宗低着头,喝骂:“蠢货!”
邹充仪听了郭奴的传话,皱起了眉头:“圣人这下子可要坐蜡了。”
横翠好奇地看邹充仪:“不封不完了?坐什么蜡?”
邹充仪苦笑:“真不知道这位贵妃是聪明还是愚蠢。她这一招,不仅把自己摘了出来,公然表现出自己是圣人的枕边人;还把福王搁了进去,福宁这些话必是福王教的,这样一来,圣人对福王,这一辈子都会心存芥蒂;但同时,她还替福王要到了爵位。以圣人的性子,郑伯克段四个字是插到他心口的刀,他不会真的让人这样说他的。所以,福王家三个嫡子封爵势在必行。”
桑九听到郑伯克段时,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邹充仪看她一眼,接着苦笑:“吓着了?我告诉你,太后就是想到了这四个字,才会一病不起。”叹口气,喃喃:“大家最心照不宣的话,就这样让一个蠢货加另一个蠢货,摆到了明面上,圣人如何不恼啊……”
摇摇头,道:“九娘传话下去,预备酒菜。圣人过来就在这一两天了。”
☆、129。第129章 温暖
明宗被这次的传话气得坐卧不宁。
连着两天,孙德福看得心疼不已:“老奴的小祖宗,你能睡个整觉么?外朝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你再不保重些,为这点子闲话憋出病来,不论是太后还是邹娘娘听说了,老奴就甭想活了!”
大道理明宗如何能不明白,但无论如何自己纾解不了,以致无法静下心来琢磨对策。
孙德福便试探着问:“要不,让沈将军再冒点坏水出来?”
明宗白他一眼,气道:“朕总不能事事找他。何况,他那些法子,虽然阴损,可还是容易把朕的意图暴露人前,稍嫌简单粗暴。朕现在需要一个示弱的法子。沈二拳头一辈子不会示弱,这事儿他来不了。”
孙德福再一寻思,“邹娘娘”三个字在舌尖上打了个转,急忙又咽了回去,但欲言又止的,还是被明宗发现了。
明宗斜睨他一眼:“怎么着,这世上还有你孙大总管在朕面前不敢说的话?”
孙德福脑筋急转,忙躬身陪笑:“老奴唐突,刚想劝圣人先不要想这些烦心事,去散散心,瞧瞧崔修容——可又一想,大热天,您未必愿意走那么远的路……”
明宗早在听到“崔修容”三个字时已经一跃而起,孙德福后头的话压根就无视了:“摆驾紫兰殿,朕去瞧瞧崔修容的身子养得如何了!”
……
出人意料,崔修容还真的“病”了。
崔修容躺在床上,面色绯红,想要起身接驾,却被贴身侍女一眼瞪了回去。
明宗看着莫名其妙,孙德福更是不明白,主仆二人对视,大眼瞪小眼。
崔修容的侍女却喜滋滋地上前给明宗大礼跪倒,脆生生地回禀:“圣人容禀,我家娘娘身子不适,月信已迟了七日,往常是一天不差的。这三两日更是喜酸厌腻,常常干呕不已。婢子斗胆,叩请圣人速传御医,替我娘娘看脉!”
月信不至,喜酸,干呕!
这是有了身孕啊!
明宗激动得手都要抖起来,一把抓住孙德福,颤着声音道:“快,快宣王全安!”
孙德福也明白了过来,满面笑容,整个人也美得成了朵花儿,笑着回道:“圣人糊涂了,王奉御擅外科,老奴让他带着擅妇科的任一指来!”
明宗连连点头,指着门催促:“还不给我快去!”
孙德福忙颠颠儿地往外跑,尚未出殿门,明宗忽又一皱眉,伸手:“慢,慢,德福,先不要大事张扬……”
孙德福身子一顿,回头看一眼明宗,笑道:“您放心,老奴有分寸,万一虚惊一场,总不能让崔修容担了轻狂之名。”
明宗听他瞬间便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心下极是满意,点点头,端起了三分威势:“就是这话了。”
崔修容躺在床上,看到明宗已经坐到自己身边,满心都是欢喜,主动去握了明宗的手,小声道:“圣人,你高兴不高兴?”
明宗反手将她两只手都包在自己的大手里,轻声道:“比以往听到这样的消息时,都高兴。你如果给朕生了儿子,朕即刻封你为妃,让你亲手抚养这个孩子,以后,以后——朕寄予厚望!”
崔修容听到明宗话里满满都是信任自己育子之德,更隐约暗示意欲封此子为太子的意思,不由更加激动,轻柔地投入明宗的怀里:“嫔妾也想亲手抚育自己的孩子,看着他一天天长大——不论男女,嫔妾都是满心欢喜。”
明宗抱着怀里柔若无骨的美人儿,心里一片安静温暖,轻声道:“你放心,不论男女,朕都会晋你的位,让你养育自己的孩子。朕很确定,满宫里,你是最适合给孩子当娘的女人。”
这话已经说得很重,崔修容满面羞涩地低下头去。
待王全安带着任一指跌跌撞撞赶到时,明宗和崔修容正你侬我侬偎依在一起。王全安连忙低头,微微带着喘,道:“臣听到消息就赶紧赶过来了,别人都还没听说。”
明宗点点头,令任一指上来听脉:“仔细听,时间不长。”
任一指已经是个老态龙钟的白胡子老头儿,闻言点头,边平静气息,边道:“圣人容老臣喘匀了气!”
孙德福在后头进来,听这话直乐,笑着打趣道:“嗯嗯,你老人家别把喜脉听成了风寒就好!”
明宗本来不豫,听了这话也笑了:“来,给任一指搬凳子。”
崔修容的贴身侍女忙照办了,顺手放下了床上的帐子,只将崔修容的手露出来,腕上又盖上丝质的帕子。
任一指倒也不客气,冲着明宗拱拱手,连谢字都不说,直接坐到床边的矮凳上,深呼吸,然后伸手,闭眼,听脉。
大约一刻钟,任一指睁开眼,满面笑容:“恭喜圣人,错不了,就是喜脉!”
明宗一下子从床边跃起,哈地一声大笑,然后仰天拊掌,高声喝道:“老天毕竟不负我!”
孙德福和王全安赶忙都跪下去:“恭喜圣人,贺喜圣人!”
帐子后面的崔修容也是喜不自胜,但是外臣尚在,不好意思起来,便翻身向内,真心真意地轻轻笑起来。
明宗高兴完了,又恢复了冷静自持,令:“洪凤,送任一指回去。”一边伸手摘了自己身上的玉佩,亲手递给任一指:“赏你的,别到处嚷嚷。这一胎你亲自照看。”
任一指自然明白明宗这话里的意思,稍一踌躇,上前接了玉佩:“是。老臣必定兢兢业业,一应事宜都不让旁人插手!”
待洪凤带着任一指出去,孙德福笑着又上前打了一躬,低声笑道:“圣人,老奴再恭喜您一次!”
王全安看着孙德福带有深意的眼神,立时反应了过来,不由也有些激动,也便低声躬身:“微臣也再恭喜您一回!”
明宗自己却还懵懂:“什么?”
王全安刚要开口解释,孙德福却一个眼神止住了他,又道:“王奉御与任大夫一起回去吧,不然解释两回,说差了,又是麻烦。”
王全安恍然,忙道:“崔修容还需要休息,如今恹恹,恐是月信失调的缘故。圣人无事时,偶来宽慰才是。”说完,忙忙地去追任一指了。
明宗一想,也对,挥手不管他了。却问孙德福:“你和王全安打什么哑谜?”
孙德福低头道:“老奴故作一回神秘,回头再说!”
明宗想了想,回头看一眼崔修容,掀起帐子,又坐回了床边,轻声安慰:“朕不能一次呆得时间太长,不然你会有麻烦。这一两日,朕调放心人来,你只安心养着吧!”
这些话正中崔修容下怀,忙和婉笑道:“嫔妾明白的。您去忙吧!”
明宗握一握崔修容的手,站起来,带着孙德福走了。
一直回到御书房,明宗前脚坐定,还未开口,孙德福噗通跪倒,连磕了三个头,哽咽了声音,哭道:“老奴的圣人,您的身子,终于调理好了!”
明宗这才恍然大悟!
几个月前,程美人刚刚晋封为充容那会儿开始,孙德福听了邹氏的传话,背着自己,让陶一罐给自己看了身子,所以自己的饮食开始更改……
竟然真是因为这个!
所以现在,自己已经恢复了雄风么?!
明宗想起自己在紫兰殿吼的那一句:“老天不负”,忽然隐隐有些歉疚:哪里是老天,其实,根本就是自己那个傻乎乎的小妻子,在心心念念地替自己看着所有的事情——如果你让她知道那些蛛丝马迹,她就能发现那些东西中对自己最有威胁危害的……
那样聪明,那样细心,那样安然,那样深深沉沉、没有所求地,爱着自己的人……
比明目张胆地算计自己的赵若芙,比浅薄狭隘地苛责后宫的戴绿枝,比恃宠而骄骄奢无度的阮秀儿……
更要爱自己的那个女人……
明宗有些迷茫。
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以前,那样胡搅蛮缠,那样装腔作势,那样软弱愚蠢,那样没有原则的善良……
孙德福自己哭了半天,却发现明宗在发呆,不由得无趣起来,想起了沈将军的无赖,自己也忍不住了:“圣人,老奴这儿表忠心呢,您走神走哪儿去了?”
明宗被这样一语惊醒,不由得笑起来:“听听这腔调儿,哪儿是我的两省大总管孙德福,分明是羽卫的无赖大将军沈二拳头么!”
孙德福也嘿嘿地乐,自己爬了起来,擦了擦眼泪,吸吸鼻子,道:“其实,老奴是真的又高兴又伤心,以前是老奴失职,让圣人白受那么多年委屈;如今总算是好了,老奴心里格外感慨。”
明宗微微一笑,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激动,只是敲着御案,沉吟片刻,问:“你说,咱们要怎么做,才能保住崔修容这一胎?”
孙德福立时被这个话题说得愁眉不展起来,大热天的,两只手揣到袖子里想了半天,叹口气:“圣人,不是老奴学沈将军耍无赖,真的是,老奴实在不知道啊——除非您真把崔修容送去幽隐,老奴和沈将军、邹娘娘联手,只怕还有五分把握。”
明宗等了他半天,就等来这么个结果,也有些沮丧。
低了半天头,明宗又有些迷茫了:
难道这一次,这种乱局,又该去一趟幽隐了?
☆、130。第130章 侍儿
明宗走在去幽隐的小径上。
掖庭宫一到了夜里,格外清冷。
北边的太仓下了钥,安静如无。
静思殿的人,虽然夜里大多睡不着,却不敢乱出动静,否则就是一场大乱,会被大明宫的人知道,然后借机狠狠地整饬。
掖庭局那些发配来的奴才们,做了一整天的工,早就累得筋疲力尽,天一黑,倒头就睡。
内侍殿中两省也许越到晚上,越有一些莫名的躁动,却也都是在夜幕的遮掩下进行。尤其是,既然孙德福今日陪着明宗来了掖庭,那么两省必定会安安静静的,严防死守,不让明宗在自己老祖宗的眼皮底下出半点问题。
只有羽卫,自从沈迈来了之后,越来越有一些混不吝的兵痞气质,只不过,沈迈军纪甚严,他们的嘈杂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自己的地盘,影响不到别处。
所以,明宗仍然身处在一片静谧之中,沉浸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里。
邹田田,邹田田啊……
她哪儿都比不上崔修容,可她,是自己的妻子啊……
明宗想起了裘太后。
母亲当年,就是因为是淑妃,而非皇后,自己受了多少明枪暗箭啊。
余姑姑射成筛子的猛虎,怎么可能出现在幼年皇子行猎的路上?
还不是因为自己是母亲最心爱最疼惜的儿子么?
太子哥哥被父亲养在身边,各种保护措施,严密得像罩了李靖天王的宝塔,又怎么样……
明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自己怎么想到哪里去了?
难道自己还没祛除对父皇、太子哥哥死因的怀疑么?
这一丝怀疑不是已经被自己狠狠压下去四年多了么?
怎么今天又冒了出来!?
明宗内心有一个声音阴测测地说:当然,当你突然发现,自己仍旧是英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要让自己绝后,而自己这个极有可能一辈子生不出儿子的王子,却能继承皇位。任是谁,都会怀疑,早就有人布局!而那个布局的人,难道不就是很久以前二哥被立为太子后,一直愤愤不平的大哥?!
想到了宝王,明宗的脸色有些阴沉。
可是,明宗的内心还有一个隐约的怀疑:就大哥那个智商,真的能做出这样的局来么?
除非,自己安排在宝王府的钉子,早就叛了!
忽然冒出的这个念头,让明宗忽然觉得后背上一股冷气!
那可就……
——怎么办才好?!
孙德福小心提醒的声音响起:“圣人,前头就是幽隐了。”
明宗不吭声,脸色依旧不太好。
孙德福站在明宗侧面,有些犹豫是否马上就去敲门。
明宗斜了他一眼,冷道:“是不是要爷亲自上去叫门?”
孙德福赔笑一下,紧走几步,上前轻拍院门。谁料孙德福的手还没放下,吱呀一声,门就开了,横翠好奇地探头出来:“是谁?莫不真是圣人来了?”
明宗一愣,皱眉:“谁说我要来?”
横翠一看果然是他,连忙拉开门,行了个福礼,笑道:“还有谁,我们娘娘呗!昨日就说您这几日怕是要来。”
明宗稍一思索,便知端的,回头瞪了孙德福一眼。
孙德福瑟缩一下子,小声道:“那您都睡不了觉了,老奴总得找个人商量吧……”
明宗哼了一声,恨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横翠抿着嘴笑,一边提了灯笼给明宗照路,一边岔开话题:“圣人今儿吃什么酒?试试西域新供来的葡萄美酒可好?我们娘娘特意留了冰鱼儿。再配上松子瓜子和花生,可好吃了!”
明宗听着便笑了起来,调侃道:“我怎么听着,似乎是你这个小丫头馋了呢?”
横翠吐了吐舌头,笑道:“婢子有差事,娘娘禁婢子的酒,所以一直看着九娘陪娘娘这样吃,觉得好馋人的!”
明宗心中一动,问:“你领着什么差事,你娘娘竟然连口酒都不给吃?”
横翠肃然,隐隐带着骄傲:“婢子负责这个院子所有的门。凡有人进这个院子,婢子必是第一个知道的!”
明宗觉得好笑,这是多大的事儿啊?“不过应门而已,有什么要紧?喊叶大他们几个会功夫的等着就是了。”
横翠摇摇头,有些倔強:“圣人不晓得我们这里。幽隐小,人少,值夜要人,巡查要人,厨房要人,娘娘贴身也要人。看好门户本来应该是两队人轮流应对才好,可现在只有我一个。所以,我既不能吃酒,也不能干别的。每夜只管竖起耳朵来听远近的脚步声。圣人,您不明白,娘娘是把她的安危第一道防线,完全交给了婢子。婢子不能辜负娘娘这份信任。”
明宗听了这话,沉吟良久,长叹一声,随手拽了腰间的香囊,递给横翠:“玉佩今儿刚赏了人,且把这个给你。一则奖赏你对你娘娘的这一点忠心,二则,万一你娘娘有事,你持这个去寻朕,必定无人敢拦你。”
横翠一手拿着灯笼,一手接过了圆圆的小巧的赤金蝙蝠卍字镂空香囊,感受着入手时金属的凉意,一边娇憨地笑了起来:“婢子先谢圣人的赏。早知道,婢子早早地表功多好,也省了上回那样的大闹,连想请人来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出去!”
明宗有些意外,多看了横翠一眼,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好,比以前那个好。”
横翠有些莫名,便看孙德福。
孙德福心下明白明宗指的是花期,神情一黯,便没看到横翠询问的目光。
明宗眼神一转,看到孙德福的样子,摇摇头,直接迈步进了正房,说了一句:“都外面吧,我和你们娘娘闲聊,不用服侍。”
桑九正陪着邹充仪写字,抬头便听见明宗的吩咐,笑着先给明宗施礼,再不多话,便直接出了房门。
横翠忙告诉桑九:“圣人吃葡萄酒。”然后便也利落转身,继续去守门了。
桑九给孙德福行了个礼,不等孙德福反应过来,也就去厨房吩咐事情。
孙德福看着邹充仪现在得用的这两个大宫女,想起当年在清宁宫,花期一向都是要先跟明宗说笑几句,然后出来站在门廊下扬声招手,叫了小宫女来细细嘱咐要什么东西、用什么器具、到什么火候,接着专心陪自己说话,待一切齐备,方接手过来端放进去,有时候就在里面,有时候出来跟自己一起打盹……
孙德福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
直到桑九回来,将酒菜端进去,然后垂首退出,站到他身边,看了看他,忽然出言问道:“孙公公今日似乎有些疲累?要不您去隔壁打个盹儿,这儿婢子看着,有事立马喊您,可好?”
孙德福微一思索,有些忍耐不住,问道:“我想见一见花期,可方便?”
桑九垂下了眼帘:“公公若是十分要见,自然是方便的。”
言下之意,如若没什么要紧事,恐怕是不方便的!
可孙德福已经听不到前半句话:“既然方便,我就自己过去了。”
桑九轻轻点头:“公公请便。”
孙德福三步两步便跨到了花期所住的耳房,敲门,里头谢缤纷的声气响起:“谁呀?”
孙德福不语,但见房门猛地被拉开,一脸憔悴的花期出现在门边:“我能出去了?”待看清楚是孙德福,就像崩溃一般,悲鸣一声:“我就知道,圣人终于想起我了!”
桑九、孙德福和在花期背后闪出来的小宫女谢缤纷,听到此语,都是脸色一变!
孙德福眼中狠狠地瞪着花期,低声厉喝:“说得什么胡话!”
谢缤纷忙将门拉大,低头道:“请公公里面说话。”回身窸窸窣窣准备了些东西,然后低头躬身退出了房间。
花期早就泣不成声,往后退了两步,孙德福进了门,待谢缤纷出去,回手便关上了门。
接着,桑九和退到她身边的谢缤纷便听到了花期压抑的哭声,和孙德福低低的吼声:“还想要命,就给我安分闭上你那张惹是生非的臭嘴!”
桑九看了一眼谢缤纷凝重的眼神,轻轻一笑:“你去歇着吧。小燕和小雀这几日欠调教,你去敲打几句。”
谢缤纷低声应是,径直走回了厢房。
桑九看着她的背影,再回头看看耳房,忽然冷冷一笑,口中喃喃:“聪明人都是自己作死的。”
此时,邴阿舍在厨房伸了个懒腰,自己一边翻检剩下的食材酱料,一边塞了条肉脯到嘴里细嚼,一会儿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个菜今日做得好,娘娘一定爱吃。嗯,那一忽儿肯定要添酒……”一边自己嘟囔着,一边拿了一只银壶仔细地洗起来,手边是一只美人长颈的琉璃酒瓶,还有一小盆已经雕好的冰鱼儿。
而尹线娘,则从后窗翻进了叶大等人的房间,睁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圣人来了,娘娘那里暂时用不到我,快着,你们藏的好酒呢?拿来给我吃两口!”
叶大还稳重些,木匠叶三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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