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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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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脉!”
  孙德福眼睛一眯:“可靠么?”
  王奉御一点头,老狐狸的劲头儿十足:“他一直给邹充仪调理身子呢,如果不可靠,我怎么敢让他负责整个幽隐?”
  待到第二天,给明宗请脉已毕,明宗莫名:“今日怎么换了御医?”
  陶一罐在旁边擦汗,拿着头一天晚上孙德福给他的明宗惯常的食谱挨个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半天才道:“没关系,有办法!”
  明宗的目光在王全安、陶一罐和孙德福三个人脸上转了一圈,立即意识到有大事,沉声问:“孙德福,说话!”
  孙德福看一眼两位御医,使个眼色,王全安缩着肩膀往后退了半步,陶一罐白了二人一眼,方上前半步,道:“应该是有人自很久以前开始,引着圣人习惯于吃一些不合自己体质的食物,以至于圣人子嗣艰难。不过,因为这种饮食并不伤身,所以大家都不留神。如今细细查看,自然能看出些端倪。这食谱上的有几道菜,圣人以后不妨赏给孙公公他们吃,自己就不要碰了。”
  陶一罐说得轻描淡写,但在明宗耳朵里,却似九天上晴空打下了一道炸雷!简直炸的自己心肝俱裂!
  “你说什么?你说朕子嗣艰难是有人陷害?!”
  男人在这件事上一直都是心虚的,难以启齿的。
  所以这么多年了,他生不出孩子来,只能自己悄悄安慰自己:不是病,若芙怀过的!
  但又不自信,只当是自己身子不太行了。所以拼命地习武健身,打熬筋骨。十多年来,身体倒是越来越有力道,夜里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行。可为什么,还是生不出孩子呢?
  明宗不敢把自己的这个疑心声张出来。
  他怕万一真的让人来查,万一查出来真的是自己不行,那以后怎么办?!难道过继?难道禅位?!开什么玩笑!?
  哪怕明明知道自己这个就是讳疾忌医,可明宗万万不敢冒这个险!
  但今天——
  明宗后背上直冒冷汗,勃然大怒:“孙德福,你好大的狗胆!!谁让你擅查此事的?还敢假传圣旨召唤御医?!”
  孙德福一句话摁住暴跳的明宗:“圣人,是邹充仪着郭奴传话,说宫里已经隐约有传言,让老奴务必还圣人一个清白。”
  明宗大吃一惊:“什么?什么传言?”
  孙德福抬眼看看两位御医,二人会意,连忙退到一丈开外。孙德福方低低声音道:“沈昭容找去了,说紫兰殿一片愁云惨雾,充仪出主意让她们抓紧机会赶紧怀孕就不怕人算计了。结果沈昭容那个直性子,竟然说出圣人子息艰难,指望有孕是天大的难事的话。充仪娘娘便气坏了,说这必是有人使坏呢,让小的必要找御医好好给圣人查查,然后瞧瞧是不是有人在圣人的日常做了手脚。小的这才返过味来,这些年来,竟是小的疏忽了,才让主子受这么大委屈!”说着,竟落下泪来,跪倒伏在地上低声地呜咽起来。
  明宗一惊一喜,但此刻已经知道不是自己本身的问题,而是有人算计,又听陶司医说没关系有办法,一颗心自然是平平稳稳地落回了肚子里,便天大的气也消了一半。再听得是邹氏维护自己的心思,再看伺候了自己半辈子、鬓边都有银星点点的老内侍,心内顿时软了下来,哼了一声,方低声道:“滚起来吧!徒子徒孙一大堆了,一把年纪还哭鼻子,羞不羞?此事还有谁知道?”
  孙德福忙站起来便拿袖子擦泪,边吸着鼻子答:“除了充仪、老奴、郭奴、两位御医,再无旁人!”
  明宗便犹豫了一下:“郭奴么……”
  孙德福心内一惊,忙道:“充仪娘娘说:他敢把话告诉除了老奴之外的第二个人,就灭了他九族!”
  明宗心里到底是根刺,但因郭奴是孙德福的大徒弟,最是得力贴心的,也不好立即灭了口,便默然了,半晌方道:“既然知道怎么回事了,先不要声张,慢慢地调整朕的饮食也就是了。”
  孙德福点头,道:“老奴知道,必不能打草惊蛇的。”
  明宗阴阴冷冷哼了一声,低声咬牙道:“敢在这种事上算计朕!朕必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邹充仪那边得了回信,大大地松一口气。
  但回思到紫兰殿,又觉得无法可解,不觉便再次皱起眉来。
  果然,程充容晋位不到半个月,忽然有一日,便腹泻不止,明宗急令王全安去看,却已经开始便血。王全安一看便知是痢疾,立即用药,却已经来不及,不过三两日,程充容香消玉殒。
  崔修容哭得抬不起头来,凌珊瑚却夜里被梦魇惊到,卧床不起。
  明宗明明知道是有人下了杀手,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只得默然以对。
  七日后,明宗去看望崔修容。
  崔修容却不肯再承宠,请明宗坐了紫兰殿正殿,自己穿了整套的朝服,按品大妆,盈盈拜倒,恭声道:“嫔妾蒲柳之姿,难承盛宠。如今程充容香消玉殒,嫔妾心伤手足,情难自禁,如今五内积郁,怕不日便有场大病,求圣人垂怜,准我移宫掖庭,休养生息!”
  明宗脸色大变,怫然不悦:“崔修容虽然多日难过,是有些微憔悴之态,然素来身康体健,如何便会不日大病?何况,有病治病,有题解题,怎说要移宫掖庭?!那里是冷宫!你不想再侍奉朕了么?”
  崔修容眼中水雾顿起,抬头看着明宗,目光中满是眷恋:“嫔妾怎么会不想侍奉圣人?嫔妾和程妹妹、凌妹妹,一心一意地想要永伴圣人左右,即便我们都知道自己不是皇后的材料,不可能跟圣人夫妻相称。但世间伟丈夫若圣人一般的,又有几人?我等深闺女子,一世最荣耀之时,便是站在圣人身侧之际。崔漓不才,也读过几本书,也知道君君臣臣的道理,也倾慕话本小书中的生死情深。如何会不慕圣人,如何会不爱恋自家夫君?可是,可是,”崔修容说着,忽然失声痛哭起来:“嫔妾不敢啊!嫔妾怕死啊!圣人,丈夫,您没看到程充容么?她那样淡然闲适的一个女子,自进宫来从不曾争宠,甚至早早地做了一世做壁上观的准备,可就因为意外入了圣人的眼,她满心想让圣人开心,结果呢?结果呢?奴的丈夫啊,奴的这个在宫里唯一的好姐妹死了啊!她死了啊!嫔妾不能让自己步她的后尘!嫔妾有家人要交代,有父母要遥敬,嫔妾不能让自己的阿娘也这样莫名其妙地失去女儿!”崔修容说完,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明宗听得心里怒火上涌,可又格外不是滋味。
  可不是么?
  后宫的阴毒手段,自己终于又见识了一回。
  程芳一向都不是个争抢的人,所有的事情都站得远远地看。自己甚至发现过她看戏的神态,兴味盎然,精神头十足,一副身为观众很光荣的架势。
  可就因为自己偶然间发现了她的美好,多来散了几次心,她就开始被明里暗里针对起来。自己为了能让她长久地留在自己身边,特意给她晋了位份,甚至为了怕她太出风头,还特意拉了崔漓陪绑。
  结果,还是这样,还是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啊……
  明宗一声长叹,既没有否决,也没有俯允,踉踉跄跄,走出了紫兰殿。
  孙德福跟在后头,却也知道无法可施,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想辙。
  明宗走在半路,忽然脚步一顿,眼睛往后一看,见内侍侍卫们都远远地跟着,便低声问孙德福:“谁干的?”
  孙德福埋了埋头,低声犹豫道:“八成,是贤妃娘娘……”
  明宗有些意外,一偏头:“不是戴氏?”
  孙德福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至少不是皇后的人下的手。”
  明宗忽然一愣,浑身似被冷水兜头浇下:“难道是皇后和贤妃联起手来了?”
  孙德福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不会吧?
  皇后是福王的人,可贤妃不是,贤妃一向都是争宠的,这不是福王的人能做出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福王显然在赵贵妃和戴皇后之间选了戴皇后,可是,他是怎么把贤妃也拉过来的?这实在太令人震惊了!
  邹充仪得知了程充容的死讯之后,呆坐了两个时辰,直到桑九上前轻轻问晚膳,邹充仪才醒过神来,半天,苦笑道:“还吃什么饭啊……去告诉沈昭容,这几日,让她预备好来咱们这陪圣人喝酒吧!”

  ☆、107。第107章 醉宴(上)

  果然,入夜,明宗带着孙德福,踏月色而来。
  邹充仪早已知会了幽隐众人,大家都默契地静静呆在屋里。花期主动问了一句:“小娘,要不要我来服侍?”邹充仪意外一样,看她一眼,想一想,笑了,摇头,垂下眼帘,遮住一闪而过的寒光:“不必了。圣人已经习惯了喊九娘做事。”
  明宗进了院子,看到石桌边横翠秉烛以待,微微笑了:“你家娘娘倒是个明白人。”
  横翠蹲身施礼,笑着答道:“既然圣人今日到了,那婢子即刻去请沈昭容,她酒量大,能陪圣人喝痛快。”
  明宗挑挑眉,笑着颔首,赞一声:“好孩子!不用你去了,德福,你着人去请吧,让戎儿带上她的宝剑,今儿朕手痒了!”
  孙德福见明宗终于开了笑脸,有些激动,连忙躬身称是,转身去了。
  这边横翠挑着红木白纱八角宫灯陪在明宗身边,一边照路,一边道:“厨房的小丫头请托婢子转问圣人一句,今儿糟了鹅掌鸭信,着实不登台面,却是下酒的好菜,不知圣人肯不肯用?”
  明宗呵呵地笑:“这个小厨子有趣,怎么不能用呢?既是下酒好菜,当然赶紧呈上来,朕也是第一次听说,一会儿好好多吃些!”
  横翠便抿着嘴谢恩:“圣人若果然多用些,是那小丫头的福分!”
  明宗被院子里这样恭敬贴心又随意亲热的对待暖得心里热乎乎的,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实,待踱到正房门口时,桑九挑起门帘,笑脸相迎出来:“圣人万安!充仪专等您呢!”
  邹充仪显是刚从胡床上下来,家常的夹衣夹裙,笑眯眯的样子,行了礼,拉着明宗的袖子往里走:“知道您这几日或者得来,我这里新做的梅花茶桃花饼,咱们趁着戎儿还没到,先吃些。她一来啊,这些都得收了,不然她全得搬去蓬莱殿!”
  明宗反手握了邹充仪的柔荑,待进了内室,一言不发,一把抱住了她,头脸都埋到她的颈项里,静静地站着不动了。
  邹充仪知道他心里难过,心下叹息,也觉得明宗可怜,便也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温柔地安慰:“别担心,都会过去的……”
  桑九何等眼色,早已放下了内室的门帘,轻手轻脚地挥手让横翠出去,自己站在了正房门内,静静地等呼唤。
  过了很久,邹充仪觉得自己的脚都要站僵了,明宗方才慢慢地放开她,抬起头来,面对面,却又低下眼帘:“田田,我没了一个孩子,还没了一个善良的人,现在,连另一个善良的人,也求我放过她。”
  邹充仪心思急转,明白过来,皱眉问道:“可是崔修容自请封宫?”
  明宗摇摇头:“更狠绝。她要迁宫掖庭,养病。”
  邹充仪叹口气,道:“百年大族,果然气魄不凡,这样圣眷优容之下,能这样当机立断,断尾求生,实在是女中豪杰。”
  明宗郁闷了,声音中便带了三分委屈:“田田,夸她的同时,你是不是想想我?”
  邹充仪这才反应过来,整个人如五雷轰顶,呆呆地看着明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田田,田田?!
  他叫我田田!
  他竟然在此时此刻,哀悼自己的其他女人和其他女人怀的孩子的时候,生平第一次,叫了我的闺名!
  邹充仪直到沈昭容进了院子,才从傻愣的状态中醒转过来,咽了口口水,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平复心情。
  不仅她,明宗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早就红了脸,干咳数声自己扬声叫桑九要茶要水。
  还好,两个人尴尬的情形在听到沈昭容声气的时候,被默契的遮掩过去,邹充仪先挤了笑容出来开口:“今日有沈昭容作陪,圣人想吃什么酒?”
  明宗想起了年前吃过的烈酒,便笑了出来:“敢是你这里还存着秦州陈酿?”
  邹充仪抿着嘴笑:“那倒不曾。不过,倒是有司酝司新拿来的剑南烧春,也有江南好绍兴酒,不知圣人想吃哪一个?”
  沈昭容挑门帘进来,笑着接话:“当然是剑南烧春,绍兴酒力气还是软些!圣人让我带了宝剑呢,怎么配得上?”
  说着,便向圣人行了礼,一回身坐在邹充仪身边,涎着脸猴到她身上,问:“好姐姐,今日阿舍做了什么好吃的?可有上回的卤菜?那种辣辣的?”
  邹充仪作势叹气:“这可说迟了,那个做着麻烦耗时得很,就算即刻开始做,也要明日一早才吃得到。今日只做了鱼,酸酸辣辣的,也好吃,不过没预备你来,没挑出刺去,可使得?”
  沈昭容急脾气,最不耐烦吃鱼挑刺,闻言撅了嘴,绞着手指嘟囔:“分明是你请我来的,却不给我准备下酒菜,这叫什么嘛……”
  明宗看她的馋相,不由破颜大笑:“放心吧!你姐姐什么时候委屈过你的那张馋嘴?”
  邹充仪见状,轻轻松了口气,便笑着令人将酒菜端上来,与明宗、沈昭容说说笑笑地开始用膳。
  谁都不提方婕妤,谁都不提小皇子,谁都不提程充容。
  月上中天,明宗的酒也吃到了七分,洒然叹道:“可惜无丝竹。”
  邹充仪笑着起身,走去洗了手,搬了自己的瑶琴,对月抚琴,而桑九则悄悄地叫了谢缤纷过来,站在窗外,扬声清唱,一曲新歌悠悠慢慢,很是动听。
  明宗惊艳不已,一曲终了,笑对沈昭容道:“不意幽隐有此妙趣!”
  沈昭容也酒至半酣,闻言拎了宝剑站起身来,笑道:“嫔妾也来凑个趣!”对邹充仪扬声道:“姐姐,且来个热闹的!”
  说着,飞身到了中庭,宝剑挥开,映着清辉冷月,竟是一阵剑舞!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明宗看着沈昭容的剑势略有凝滞,便哈哈大笑起来:“田田,你不知道老杜这首诗虽然气魄浑厚,却少了凌厉锐气么?不适合剑舞啊!要舞,也要这个!”
  说着,明宗跳了过去,夹手抢过沈昭容的剑,借着酒意,一场醉舞:“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注)

  ☆、108。第108章 醉宴(下)

  明宗自念长诗,自舞霜剑,邹充仪显然和不上这样酷烈的气场,坐在琴后,双手抚在琴上,只是静静地看明宗舞剑。
  待明宗长剑裂空一刺,最后一式使完。沈昭容当先击掌,大赞道:“好!吾皇气魄,海内一人!果然真龙之气,不是我等小小女子可以争辉的!”
  邹充仪盈盈立起,招手要过刚才明宗换过的大号金杯,亲手斟了满满一杯酒,双手捧着疾步走到明宗身前,又盈盈跪倒:“陛下英武若此,妾等小人之心,实难猜度君上昊天之志。妾杯酒为贺,祝吾皇志遂事成,青史万年!”
  明宗伸手将宝剑仍还给沈昭容,看她挽个剑花归剑入鞘,不由得赞赏一笑。回头接了邹充仪手中的金杯,仰天一口吃尽,大喝一声:“痛快!朕有贤妻美人,又有忠臣大将,这万里江山、千载功业,朕所怕何来?魑魅魍魉,鬼蜮伎俩,还不放在爷的眼里!那些阴毒小人,且让他们将手段使尽,朕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明宗才说第一句时,便把邹充仪拉了起来单臂揽在了怀里,待说到后来,昂然而立,睥睨之态大作,但到了最后一句,明宗的脸上的表情狰狞起来,狠狠地,眼中都微微泛起了红色,一片噬人的阴冷透入在场众人的骨头里!众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邹充仪感觉到了他握着自己大臂的手在暗暗用力,顾不上手臂吃痛,却先伸袖握住了明宗另一边握起的拳头,柔声道:“四郎,今日兴致这样高,不妨再去饮两杯?”
  听得这样温柔的声音,明宗从愤懑暴虐的心境中一震,身子渐渐放松下来,脸上又现出和煦的笑容,揽着邹充仪的臂膀也不动声色地放下来,牵起了她的手:“就如卿卿所言,咱们再饮!”
  沈昭容看着他们二人交握的双手,心神一阵恍惚,口中喃喃:“好一对璧人……”
  孙德福耳朵尖,站得近,听见了,满面笑容地脱口接了一句:“那是!唯有邹娘娘的聪慧心胸,才配得上咱们圣人的雄姿天纵!”
  沈昭容无语。只是痴痴地看着二人,半天,微不可闻,轻叹一声。
  钏儿,你白筹谋了。
  真的,没用的。
  三个人直饮到四更时分,明宗才拉了沈昭容,一边不由自主地傻笑,一边口齿不清:“不行,得走了,再不走,你姐姐说不清了,会被那个女人刁难的……德福,备辇,咱们去蓬莱殿。明日早朝不上了。朕,朕要睡觉,朕要好好睡一觉,谁敢扰朕的清梦,朕杀他全家……”
  邹充仪心尖上一颤,连忙笑着起身,扶住东倒西歪的两个人,笑着嘱咐孙德福:“备了醒酒汤和小米粥。我看上回圣人酒后吃那个似乎很落胃舒服。另外,辛苦你,亲自守一守蓬莱殿的大门,我恐怕皇后娘娘和贤妃都有些坐不住,保不齐天明就来寻事!”
  孙德福看着邹充仪亮晶晶的双眼,会意,忙扶住明宗,点头称是:“娘娘放心,老奴一定让圣人睡个好觉!”
  邹充仪将沈昭容换给上来搀扶的流光,又叮嘱道:“你娘娘脾气急,你劝着些,回去少说话,多睡觉。实在闷得慌,只管去兴庆宫。”
  沈昭容已经醉了,闻言抗声争辩:“谁说的谁说的?我这等贤良淑德……”
  众人忍笑,都不理她。
  流光压根就无视她,连声答应着邹充仪,笑道:“邹娘娘放心,我们这小娘,虽然天王老子都不怕,却真心肯听您的话,也亏的您耐烦!我家阿郎很是感激娘娘!”
  邹充仪连忙瞪她一眼,瞥着明宗使个眼色。
  流光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吐舌头,俏丽地笑着告退。
  孙德福在一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与流光一人扶一个,慢慢走出幽隐,自然有侍卫悄悄抬了御辇等着,轻巧地接了二位主子,送往蓬莱殿去了。
  桑九扶着邹充仪,站在正房门口,直看着他们大队人马静静走了,叶大亲手关了院门,才松了口气。
  邹充仪回到内室,已有线娘和阿舍七手八脚地在收拾桌子,谢缤纷则恭敬上前道烧好了洗澡水,问邹充仪可要沐浴。
  邹充仪默默点头。
  当夜再无他话。
  翌日午后,谁也料想不到,孙德福亲自来了,脸上带着一片喜气洋洋。
  进门站定,一摆拂尘,口中道:“吾皇问话,邹氏上前。”
  邹充仪连忙走过来要跪倒,孙德福拂尘一伸:“口谕:不必跪。”
  邹充仪有些莫名,站定,目露疑问。
  孙德福抬抬下巴,平声道:“吾皇问话:邹氏,你可愿回大明宫么?”
  邹充仪默然许久,仍旧缓缓跪地,伏倒:“回陛下:嫔妾不敢。”
  孙德福听到这个回话,也是一愣,脸上喜色褪去,口中机械地道:“知道了。娘娘请起。”
  邹充仪站起来,眨眨眼,露出一个微笑,伸手延请:“孙公公不要客气,坐一会儿吃杯茶歇歇脚!”
  孙德福已是恢复了正常神情,笑着躬身道:“正要讨一杯麦茶吃,听沈将军说幽隐的麦茶与众不同呢!”
  邹充仪便令桑九去传,桑九会意,带了一旁侍立的谢缤纷、尹线娘等人退下,单留了邹充仪与孙德福二人在正房。
  孙德福坐在下手,笑着问:“娘娘真的不愿回去么?您已经在这里呆了半年多了!”
  邹充仪笑着,整理整理袖口,道:“九个月十二天。”
  孙德福又一愣:“老奴斗胆问一句,既然娘娘记得这样清楚,想必不是不愿意回大明宫吧?”
  邹充仪看他一眼,笑了:“不瞒孙公公,不是。但,不到时候。还请公公上复圣人,邹氏胆子小,实在是不敢回去。你看看程充容,再看看崔修容,甚至凌婕妤都吓病了。我并不是那种擅长勾心斗角的人,惹不起,只好躲。”
  孙德福沉默着点点头,随即又展颜笑了,抬起头道:“不回去也没什么不好。左右圣人过来也方便。”说着,站起来,再施一礼:“既然如此,老奴就去复命了,改日再讨充仪娘娘的茶吃!”
  邹充仪微笑颔首:“公公走好。”
  明宗接到回话,坐在御案后半晌不语。
  孙德福站在那里,同情地看着明宗,唉,谁都不敢来陪着他,他的身边是龙潭虎穴么?
  明宗终于长叹一声,有些萧瑟地道:“传旨,崔修容大病求恳,准其封宫休养,凌婕妤迁居蓬莱殿。”
  孙德福低声应了,期艾道:“圣人,要不,您,查查吧?”
  明宗摇摇头,又叹口气,道:“邹氏说得对,不到时候。再等等吧。还好,有个蓬莱殿。沈迈的闺女,她们好歹也要顾忌一下。”
  郭奴一把师父送走,就蹿进了正房搬弄口舌。
  “娘娘,您真是神机妙算!今天上午,皇后和贤妃还真去蓬莱殿了!”
  邹充仪看着他那副小人相儿就忍不住笑:“是么?”
  郭奴兴致勃勃地口沫四溅:“是啊!听我师父说,不仅去了,还是联袂去的!皇后哭哭啼啼说宠妃误国,贤妃颐指气使地说敢争宠争成杨贵妃,我师父差点就顶不住了!”
  桑九倒听得很带劲,见郭奴停下,忙问:“后来呢?难道就硬闯进去了?”
  郭奴傲然一挺胸:“怎么可能!?我师父是谁?从圣人十岁起就贴身伺候,二十来年的心腹了,要连这么点小场面都镇不住,以后这两省大太监的差事也就不用干了!”
  桑九便催促他:“那就快说!”
  郭奴笑嘻嘻地又躬下身子,压低了声音凑到邹充仪左近,道:“我师父就说,既然大臣们没有不满弹劾,娘娘们身在内宫,何苦要议论外头的事儿,不是擎等着太后发话让她们不得干政么?”
  桑九忍不住扑哧一笑,看邹充仪瞪她一眼,忙又掩了口,往后退了半步,示意郭奴接着说。
  郭奴嘻嘻再笑一声,续道:“我师父又道,圣人多少天都为紫兰殿的事儿伤神,到现在也不知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好容易被沈昭容一顿酒喝得丢开手了,肯踏踏实实睡一觉,二位娘娘都不让,这到底是为圣人好呢还是为谁好?”
  郭奴自己说着都堵着嘴笑,又道:“贤妃听着脸色就变了。皇后还想接着说,师父烦了,就告诉她:反正圣人是醉话,但醉话也未必就不是真心话——圣人倒下睡觉前说了,他现在就想睡觉,好好的睡一大觉,谁敢扰他的清梦,他就杀谁全家。师父说,他是怕被杀全家的,他不敢娶叫醒圣人,要去,请二位娘娘自己去。”
  这回,连邹充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郭奴和桑九就更放肆了,乐出了声。
  桑九更笑道:“再想不到,孙公公也有耍赖撒泼的时候!”
  邹充仪便叹道:“难为你师父了。后来呢?”
  郭奴也叹气,又笑道:“有您知道为难,师父也算为难的值了!——哪儿还有什么后来?二位娘娘就走了呗!难道还真把自己个儿送进去给圣人骂么?她们又不真傻!”
  邹充仪摇摇头,出了神,一会儿方自己回神,道:“你们还真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她们俩神通广大,必定很快得知昨夜是在咱们这里喝的酒。找过来是早晚的事儿。咱们得对好了口供……”

  ☆、109。第109章 拜后

  三月十五。财神爷生日。
  桑九一早起来洗漱才完,就合什朝着东南西北地乱拜:“财神爷保佑,财神爷保佑!我们要很多钱,还要很多平安!”
  邹充仪洗漱已毕,在镜前端详自己的发饰,听着她念叨,抿嘴一笑,回头道:“你不如去请个像来,外头搁着,估摸着院子里不少想拜的呢!”
  正赶上阿舍端了早膳进来,闻言笑了,先道一句:“娘娘早安!”然后才说:“是呢!我看一早线娘也嘟囔说今儿该当拜财神,那小气样儿的,恨不得现在天上就掉个大元宝正砸在她脚前头!”
  几个人听着都笑起来。桑九便让阿舍伺候邹充仪早膳,自己兴冲冲地从柜子里翻出个财神爷的像,又拿个小香炉,果然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就听见桑九忍笑的声音:“我要钱,我要很多钱,我要很多很多钱!”
  邹充仪正吃阿舍精心做出来的清亮的汤饼,闻言差点笑喷出来,忙咽下去,笑骂一句“促狭”!
  接着就听线娘的声音响起来:“姐姐瞎说什么,害我差点不虔诚了!”
  桑九的声气笑道:“我替你祝祷呢!今儿财神爷必是忙的,你不说大点声,他怎么能听得到?”
  这下连阿舍也笑个不停,对邹充仪道:“娘娘,桑姐姐最喜欢戏弄我们,您空了可要好好替我们报仇!”
  邹充仪一本正经地猛点头:“一定!”
  满院子正在一片欢笑,忽然横翠的声音急急响起:“皇后仪仗不远,大家动作快!”
  邹充仪连忙咽下口中汤饼,急令阿舍收走。自己也忙起身,整理身上衣衫。横翠已经小跑着进来,看到此景,先松一口气,然后低声急问:“要不要请……”
  邹充仪摇摇头,表情淡然:“头次相见,她需要贤良淑德的名声,不敢如何的。”
  横翠抿紧了嘴,点头不语。
  桑九忙忙地先收起了财神爷和香炉,站到邹充仪身边,抱怨道:“她倒是有多急,连饭都不让人吃就赶过来!”
  邹充仪闻言莞尔:“她自然是急的。”
  沈昭容得宠不说,自己竟然还没失宠,她一个新后,不急,怎么可能?
  戴皇后今日穿的相当随意。
  鹅黄的纱衣,淡紫色的锦缎襦裙,淡紫色的云锦披帛,梳了大方的牡丹髻,发髻正中用了赤金嵌石榴石童子拜观音步摇,押鬓簪了朵新开的紫红色牡丹花,年轻白皙的脸庞化了嫩嫩的粉色妆容,口脂却单单用了淡紫色,与襦裙披帛呼应,煞是娇艳!
  但看在横翠眼里,这身装扮,却是不搭的。
  牡丹髻其实厚重,又需要用假髻,正中的步摇用得正好,但没用掩鬓却用了花朵,却显不出步摇的华贵了。
  衣衫很好,戴皇后花儿一样的年纪,花儿一样的笑靥,用这样颜色娇嫩的衣衫甚是相衬。但配起牡丹髻来,却需要戴皇后这样娉婷的人儿再胖一圈才更合适。
  何况,她是皇后啊!大唐的国母,天生就该沉稳慈和。而今日是她第一次见废后,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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