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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重生:权倾六宫-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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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煦王长长地出了口气,苦笑道:“看来,我已经是个无用的王爷了。帮不上阿兄,也护不住阿娘……”
  沈迈看着他颓然的样子,心中同情,却知道他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便伸手再给他拿了个杯子,满了杯酒:“不用王爷搀和到这种骨肉相残的事情里来,王爷还不庆幸?”
  煦王机械地跟着他饮酒,却不吭声,满眼满脸,都是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沈迈才故作轻松地问:“王爷以后打算做点儿什么?是带着王妃邀游天下,还是给圣人当保驾的擎天大将?”
  煦王摇摇头,神魂不属,半天方道:“我也不知道……”
  沈迈笑了笑,深深地看着煦王,轻声道:“属下好歹算是跟过王爷几天,就交浅言深了——王爷何不学达王?”
  煦王浑身一震,脸色大变。
  沈迈莫名,呆住。
  煦王缓回来,冲着沈迈勉强一笑:“你说的我明白了。以后不要在四哥面前提起王叔。”
  沈迈眨眨眼,不解。
  ……
  ……
  煦王回了府。
  煦王妃秉烛等着。
  煦王进了内室,见她款款从床边立起,几步跨过去,一把紧紧抱住,埋首在她肩窝,深深嗅她的体香,低声道:“我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煦王妃回手抱住煦王,心神松了下来,嘴角一丝笑容,愈来愈灿烂:“好啊,好极了,我一辈子都在等这一天。”
  煦王闭着眼,问:“我们去哪儿?”
  煦王妃也轻轻地合上了眼:“去哪儿都好。我老家,你封地。只要,不在京城,不做官,不领军,怎样都好。”
  ……
  ……
  沈迈第二天一早亲自去寻孙德福,当面问他:“煦王爷的情形好生奇怪,说到达王爷时,几乎要跳起来,老孙头,你知道是什么缘故么?”
  孙德福听了,头发几乎要竖起来,揪着沈迈的脖领子,压低了声音急急问道:“你怎么会跟煦王爷说到达王的?!”
  沈迈见他额角冷汗,举止大变,知道事情重大,便将昨夜的话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孙德福听得二人并没有谈及裘太后和达王的私情,这才放下心来,支吾着转身溜了。
  沈迈猝不及防,竟然没抓住孙德福,不由跌足暗恨。
  孙德福却转眼便将此事令小武学与邹皇后听。
  小武学得迷茫,邹皇后却听得沉重。
  长叹一声,邹皇后明白了过来:裘太后与达王有私的事,只怕煦王也是知情的。
  只是煦王是个纯人,所以不论对宝王还是对福王,都是一片纯正的兄弟之情。
  但这两个居心叵测的贪心之徒,却命中注定无福享受手足之爱,只拿煦王当了明宗旗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沈迈那一番说辞,更是误打误撞,彻底将煦王对兄弟手足、甚至骨肉亲情的一片拳拳之心打消干净了。
  邹皇后低声叹息道:“准备准备吧。只怕在事情落定之后,煦王就会离京了。”
  洪凤在一边,默然,喟叹,应诺。

  ☆、364。第364章 秘辛

  沈迈坐立不安。
  事情显然还缺着一环。而明宗只令他注意达王府。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应该怎样注意。
  忽然洪凤亲自来访了。
  沈迈有预感,这是替孙德福来解释的。
  洪凤却将沈枪沈剑等统统都赶了出去,偌大的处所,只有洪凤与沈迈两个人。洪凤依旧拉了沈迈坐到院子中央最空旷的地方,附在他的耳边,低低地将事情一一告诉他:“当年达王爷一十六岁刚刚回京,受了裘三郎的邀请,一同出城跑马。谁知太后娘娘也偷溜了出去玩。在城外,二人因争强好胜,连赛十场,互有输赢。谁知后来便有了私情。本来达王爷已经要去求太皇太后去裘家提亲,先帝却去了裘家与老将军下棋。老夫人与裘家大郎被荣华富贵迷了心窍,设局令太后出浴后长发未干之时出现在先帝眼前,加上花前,月下,先帝果然惊为天人,当场解珮为聘。”
  “君上一言,老将军不敢违逆。但因太后已经将与达王爷两情相悦之事告知老将军,所以老将军极为愤怒,先帝一走,便将裘家大郎打了四十军棍,然后扔去西北,再也不让他回京。而裘家老夫人房中,一自那时起,老将军一世未曾再踏足一步。”
  “达王爷惊悉,本欲带着太后娘娘私奔。但娘娘毕竟要顾着整个裘家,便与王爷一刀两断,毅然入宫。后来生宝王时,虽然宣称是被先冯皇后陷害以致早产,先帝却觉得蹊跷,令人私下里细查。这才知道宝王爷并非自己的种。可那时达王爷已经不在京中,先帝只觉得火气也无法发到对自己温和体贴的太后身上,便忍了下来。”
  “待到后来,达王爷一走十几年。先帝对此事也渐渐淡了。何况那时候帝后已经如胶似漆,这种前尘往事,先帝就不想再提了。”
  “但到先敏敬太子薨逝时,先帝忽然想起了此事,临终前还安插了人到宝王府和达王府。只是,两府的纸条,却都不送往圣人那里,而是交给了太后娘娘……此事颇令人费解,所以……”
  洪凤还未说完,沈迈的汗已经湿透了整个衣袍。
  沈迈一边擦额头的汗,一边嘀咕:“我他娘的是撞客着了,还是该死的脑子进水了?怎么会想起来要打听这些皇室秘辛的?知道这些,岂不是意味着一家子的性命不保了么?!”
  洪凤停住,无奈地看着沈迈,低声道:“沈将军,您就算不知道这些,也已经是圣人手里最大的那个谍报头子了。”
  沈迈一滞,片刻,点头,吐气:“说的也是。”
  洪凤不再往下絮叨,只是低声道:“小人此来,却不是奉了师父的令。而是邹娘娘让小人过来告诉一声,以后您在圣人跟前说话,多些忌讳。这些事,不仅将军,便是小人,小人的师兄,也都是‘不知道’的。如今的知情者,只怕仅有圣人、邹娘娘、小人的师父,和煦王殿下了。”
  说到“不知道”三个字时,洪凤重重地咬着字眼,眼睛紧紧地盯着沈迈。
  沈迈此刻却又聪明起来,略过了洪凤关于假装不知情的提醒,却把注意力放到了他的后半句上:“怎么?宝王殿下也不知情么?”
  洪凤微微点头,低声道:“长庆殿起火,十有八九是宝王殿下放的,但起因却是余姑姑开始整理二王的纸条,所以,推波助澜的人里,必有达王一个!”
  沈迈脸色一变,忽地立起,拔腿便往屋里跑!
  洪凤忙跟了进去,只见沈迈埋头在墙角的大柜子里一阵猛刨,片刻后,拿了一只大匣子出来,就地坐倒,打开大匣子,一阵翻找,忽然冷哼一声,擎起来一张纸:“我说达王殿下为什么要请赵尚书吃这顿贵死了的饭!?”
  ……
  ……
  明宗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纸条,冷笑不断。
  沈迈低头解释:“末将前阵子疏忽了。直到除夕宴后,才觉得达王殿下的情形不对劲儿。昨日看到赵尚书和崔尚书竟然都公然跟杨正卿站在一处,觉得十分诧异。因为一直以来,只有杨小学士与宝王温王来往密切;而赵、崔两家因对宝王殿下的武人行止十分不以为然,所以几乎不与其交接。末将越想越觉得蹊跷,回去赶忙将纸条又刨了一遍,才发现,原来是达王殿下七月间就开始悄悄与两位尚书联系了。冬月时,达王殿下还亲自在京城最贵的酒楼宴请了赵尚书,那顿饭花费的银钱,几乎等于末将一年的俸禄!现在想来,京城那股暗暗帮着宝王殿下的势力,就是达王爷无疑!”
  明宗忽然转头看孙德福:“赵若芙和崔漓什么情形?”
  孙德福躬身道:“赵贵妃夜夜焚香诵经,崔婕妤则一如既往,读书、礼佛,仅此而已。”
  明宗冷冷瞥了孙德福一眼。
  孙德福身子一颤,躬身得更低一些,低声道:“赵贵妃身边的清溪出入频繁,崔婕妤封宫,无人来往。”
  明宗眼中的狠戾终究还是缓了三分:“总算,我没有看错崔漓。”
  孙德福的头几乎要埋到了胸前:“……昨日崔婕妤去长庆殿看望太后娘娘,回程中有人塞了一张纸条给她。回宫后,崔婕妤将自己关在了净室里,至今还没出来。”
  沈迈神情一变:“糟了,崔尚书只怕要逼死自己的女儿了!”
  明宗死死地盯着孙德福。
  孙德福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不会的,紫兰殿里,都是,自己人……”
  沈迈眉梢一挑:“包括崔婕妤的那个陪嫁侍女阿珩?!”
  孙德福嗫嚅片刻,方道:“那个,抓出邵宝林,阿珩是首告……”
  沈迈呼地出了口气:“敢情是皇后娘娘的人!”
  明宗横了沈迈一眼。
  沈迈咧开大嘴,怪笑一声:“大明宫的宫女都姓邹,这可也没什么不对啊!”
  明宗不再理他,而是转向孙德福:“既然如此,耿氏的供词里不是说,赵若芙在清晖阁设了密室么?你可以带人去抓了。我已经给了她这么长时间,她还不肯自尽,看来是真的打算等着给雍郎当母亲,以后做她的太后娘娘了!”
  沈迈神色怪异地看向孙德福:“耿氏的供词?”
  孙德福理都不理他,只是低声请示明宗:“老奴此去,第一个抓的必定是清溪。圣人想要死的还是活的?”
  明宗狞笑一声:“都!无!妨!”
  孙德福身形不动,低声继续问:“那么,六局要动了么?”
  沈迈盯着他,睁大了眼睛。
  明宗阴恻恻地摇了摇头:“不必。清溪只怕早已叛了大兄,只是大兄不知道罢了。但六局中,各色人等纠缠。若动了,只怕会打草惊蛇。先留着!”
  沈迈看着明宗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来声音,再想想刚听到的那些自己毫不知情的“耿氏供词”“紫兰宫人”“清溪之叛”和“六局纠缠”,心底打了个寒战: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真他nn的不是一般的多!

  ☆、365。第365章 拿人

  清晖阁。
  清溪正陪着赵贵妃闲坐读史。
  赵贵妃的神色中带着些隐约的幸灾乐祸。
  清溪看了她一眼,微微翘了翘嘴角,低声道:“娘娘,您别太明显了。宫里这么多的惨事,您该越伤心才越对头。”
  赵贵妃低低地笑了一声,道:“我实在是忍耐不住。太后娘娘风光跋扈了四十多年,竟然也有今天!”
  清溪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伤感:“太后娘娘,挺可怜的……”
  赵贵妃眼中脸上,一片阴鸷,暗暗地咬着牙,悄声恨骂:“她活该!要不是她偏袒,这些儿子们能闹到今天的地步么?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头一个儿子,能对她下得去这样的狠手么?虽然那一位的确是个没天理人伦的畜生,可这畜生不也是她自己生下来养大的么……”
  清溪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娘娘!快别说了——这皇宫上下,不是邹氏的人,就是那一位的人,您这样的话,不论传到谁耳朵里,咱们主仆俩也都只有一条死路了!”
  赵贵妃的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癫狂:“死就死好了……他们不是还有崔漓么?”
  清溪叹口气,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慢慢地给她顺背:“好娘娘,您往好处想——崔漓是个清高的人,之前会设下那等阴毒的招数陷害邹氏她们三个,不过是着了邵微微的道儿而已。可她如今药效已过,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又怎么会跟那一位同流合污?即便是她的父亲为了高官厚禄命她如此,以她的执拗,也未必肯听从……”
  “退一万步讲,万一她真的肯了,那必是会将所有的心智都用上。以她一个局便能把元后、继后和宠妃三个人都算计进去的狠毒心机,您觉得她会念着一日夫妻百日恩,留下圣人的性命么?何况,崔漓是能生育的。如果外头要用崔漓,只怕就更不敢留着圣人了。”
  “您要是想既保住赵家,又保住圣人,还让太后娘娘偃旗息鼓,只怕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您自己当仁不让来做这个过继皇子的母亲。这个时候,不是奴婢刻意要提您的伤心事——只怕现在,您无法生育这件事,恰恰是您最大的优势,也是外头更愿意选您的最大理由。”
  赵贵妃被她劝得意动,便叹息着点头:“我知道了。”
  清溪见她情绪平复,松了口气,微微笑一笑,转头看向窗外。
  今天已经是正月初七了。
  天空有隐隐的意外的蓝。
  过了这个正月,只怕所有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那时候,自己是不是就可以辞宫回乡了呢?
  想来,到时候,外头两处,就应该都用不到自己了吧?
  温王入宫,贵妃为母,宝王领军,达王监国……
  那时天下太平,自己就可以带着全家人浪迹天涯去了罢?达王答应过自己,到时候可以改名换姓,一走了之……
  或者,去西域?还是出海?听说达王年轻时曾经去过日本,那里地广人稀,自家的人又有手艺,又不怕苦,一定能好好地活下去……
  殿门忽然被砰地推开,香雪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大变:“娘娘!孙公公带了大队的内侍来了,还有羽卫,都拿着刀剑!”
  清溪只觉得自己头上一晕,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
  赵贵妃身子一晃,大惊失色:“他来做什么?!”
  香雪急得冒汗:“不知道啊!”
  清溪忽然紧紧地盯着香雪,问道:“香雪,你这些日子,有没有见到过贤妃娘娘身边的平安?”
  香雪眨了眨眼,瑟缩一下:“怎么会见得到?她不是跟着贤妃娘娘在冷宫烧死了么?”
  清溪似乎神魂不属一般,点了点头,开始出神。
  赵贵妃不耐烦地一把抓住清溪的胳膊,低声急问:“他们来干什么?我们该怎么应付?”
  清溪惊觉一般,抬头看看赵贵妃的脸,只觉得这张脸是如此的平庸、愚蠢。
  按捺下心头涌起的种种暴躁,清溪轻轻地掰开了赵贵妃的手,微微欠身:“娘娘,婢子去后面安排一下,不论他们来做什么,您都记着,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您别担心,婢子会处理好的。”
  赵贵妃手足无措地眼看着清溪袅袅婷婷地慢慢退下,行去后殿,忽然反应过来,偏头急忙吩咐香雪:“你去把我今天早晨放在梳妆台里盛阿爷刚送来的信件的那个匣子找出来,悄悄地到后头把信烧了。”说着,从怀里摸了串小小的钥匙出来,塞到香雪手里:“这是钥匙!”
  香雪点着头,慌慌张张地去了。
  赵贵妃低声清清嗓子,挺直了脊背,双手交叠于膝上,端正跪坐在长案之后,假作看书。
  正是下午最闲适的时辰。阳光从清晖阁的天窗上洒下来,恰好落在赵贵妃的身上,竟有那么一点点像是佛光普照。
  赵贵妃恰好又穿了一件金色绣六尾凤凰的白狐风毛大氅,露出里面一条白色雪缎的长裙,典雅素洁。又梳了高髻,簪着六尾金凤的步摇,配了红色的宝结,整个人显得华贵非凡。
  书简长长地摊在条案上,一旁还供着一炉上好的水沉,香烟袅袅,殿内雅致安详。
  孙德福带着人进入清晖阁正殿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老奴见过贵妃娘娘。”
  孙德福的礼节行的十分规矩,并不像平日里拱拱手就得。
  赵贵妃看着他恭谨的样子,微微松了口气,贵妃的架子便又端了起来,矜持一笑:“这不当不正的时候,孙公公来我清晖阁做什么?”
  孙德福站直了身子,塵尾一拂,昂首挺胸,朗声道:“圣上口谕:婕妤耿氏供称,贵妃赵氏,于清晖阁私设密室,或有不轨,责赵氏立即开启密室,坦承罪愆;另有侍女清溪,交通内外,违背宫规,即刻锁拿,交宫正司审理!”
  无视赵贵妃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子,孙德福接着厉声喝道:“来人,将清晖阁宫人全部拿下,彻底查抄!”
  赵贵妃下意识地强辩道:“那只是耿氏的一面之词!她一共只来过我清晖阁两三回,怎么可能发现我这里有什么密室……”
  孙德福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道:“赵贵妃,清溪是宝王殿下送给您的吧?耿氏也是宝王殿下送进宫的,您的事情,耿氏自然什么都知道。”
  赵贵妃的脊背一下子塌了下去,勉勉强强用双手撑住条案才不至于软倒在地,狠狠地咬住了牙,死死地盯着孙德福不语。
  忽然内侍们一片扰攘,从后殿推了一个宫女出来,正是头发散乱的香雪:“回总管的话,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香雪正在后头火盆里烧毁一些信件,卑职们把信抢下来了。”说着,有内侍上前将烧了一半的信呈了上来。
  香雪看着赵贵妃绝望的脸色,放声大哭:“娘娘!”
  孙德福先抬了抬下巴,令人:“松手,放她去照顾贵妃娘娘。”一边伸手接过了信封,看了看信皮,摇了摇头:“这是赵尚书写给贵妃娘娘的家书啊。”随手递给了旁边跟随的小武:“都收好,一会儿直接交给圣人。”
  赵贵妃的身子又是一晃!
  香雪赶忙跑上去抱住了赵贵妃:“娘娘,娘娘,您可要撑住!”贴着赵贵妃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您忘了清溪是怎么说的了么?您得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您是外头最好的人选,只要您活着,就一定能住到兴庆宫去!”
  赵贵妃精神一振,不错!
  清溪说得好,自己是宝王给温王准备的最合适的养母,只要自己活着,他们最后就会把皇后的凤印给自己,等到温王登基,自己就能以皇太后的名义住到兴庆宫里去!到时候,自己一定不去住那个偏远的长庆殿,还要把那个地方夷为平地!自己要把先冯后的牌位清掉,搬去住最大最气派的交泰殿……
  赵贵妃的精神有些亢奋,所以这些胡思乱想让她瞬间看起来竟似已经陷入了疯癫的状态之中!
  孙德福看向她的目光微微地带了些怜悯。
  赵贵妃,大约是所有的后妃嫔御中,除了邹皇后之外,最爱明宗的女子了罢?
  可惜,她入英王府,本身就是个“换亲”的结果。
  或者说,她是先帝为了安抚过贵太妃,从赵家讨来的又一个平衡的工具。
  既不是为了她贤良淑德,又不是为了赵家高雅清贵,更不是因为明宗本人对她的喜爱。
  而明宗本来就是个清冷的性子,女子于他,不过是闲娱的乐子而已。尤其是在发现邹皇后的独特个性之前,明宗对所有身边的女子,或者有善良,却的确从无情爱。
  赵贵妃付出的太早,太多,太深,而明宗对****这种东西,又领悟得太迟,太浅,太少——甚至少到了仅仅对着邹皇后一个人才有那种愿意生死相依的感觉。
  而同时,赵贵妃的要求又太高——她竟然希望明宗也爱她!
  帝王这种生物,难道是你能向他要求公平要求爱的么?
  佛家七苦,赵贵妃稳稳地占了求不得一项。一求就是十几年,十几年,都没有得过一回……
  内侍们的再次通报打断了孙德福的遐思:“禀总管,清溪自缢于房中,留书一封。”
  孙德福意外地挑了挑眉,两根手指捏起那张叠成了双燕模样的纸,眨眨眼,顺手也递给了小武:“这个回头给皇后娘娘看。”
  小武看着他的手势,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踌躇了一会儿,才随手从桌上抄起了一本佛经,将双燕夹在了里头。

  ☆、366。第366章 贵妃

  众人终于搜到了密室——竟是藏在赵贵妃寝殿的密隔里,入口被赵贵妃改到了自己的大床后面,帐子一遮,谁都看不见。
  待到挪开大床,打开密室的门,众人看着里头的情形,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忙去回报孙德福:“总管,您快来看看,大家伙儿可是不敢进去……”
  孙德福面露疑惑,但看到赵贵妃面若死灰的样子,知道只怕事关重大,疾步奔了过去,打眼一看,孙德福自己也心内如遭重锤!
  “师公……”跟着颠儿颠儿跑过来的小武差点撞上孙德福的后背,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鼻子,小武从孙德福身后探出头来,一俟看到密室,便不由得将眼睛瞪得溜圆!
  我的老天!
  孙德福只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颤,偏头看看小武,低声道:“你小子不招眼,赶紧的,去报圣人,让他亲自来一趟。这场面,我也不敢做主的。”
  小武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忙忙答应一声,转身撒腿就跑。
  长案之后,香雪抱着赵贵妃瑟瑟发抖的身子,不停地安慰、打气:“娘娘别急,娘娘别怕,圣人不会杀咱们的……”
  ……
  ……
  明宗听到小武结结巴巴的描述,脸色大变,立即赶了过来。
  待一阵风似的进了内殿,赵贵妃看见他,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又惊又喜:“四郎!”
  明宗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脚步仅是微微一顿,便又快步跟着小武走向了后殿。
  赵贵妃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费力地在香雪的搀扶下爬了起来,踉跄着便去追明宗,口中哀戚分辩:“四郎,妾不是无故为此的,妾是有缘故的……”
  明宗站在密室门前,彻底地呆住,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一阵发凉!听见赵贵妃的话,抖着手指指向密室,音线都跟着手指发颤:“这个东西,你能有什么缘故,还敢说得这样理直气壮……”
  密室里,整整一面墙,都是裘太后的画像!
  而那画像上,裘太后的额头、口、双肩、双肘、双手、胸口、小腹、腰间、双膝、双脚,都密密地插着不知道多少长针、长钉!
  画像下面安放着供桌,供桌上,香炉里是满满的香灰,灰上搁着一绺长发,原该摆贡品的地方,竟是一碗已经稍稍凝结的鲜血!
  巫蛊!魇镇!厌胜!
  这就是这种场面的称呼!
  而密室的地上,已经不知道洒过了多少次鲜血,也不知道到底清理过多少次,原本铺设的雪白的大理石,斑驳得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颜色了。
  密室的墙角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供桌。一只小小的婴儿鞋子放在那里。香烛、清水、果品,一应俱全。
  赵贵妃惨然一笑,踉跄着走进去,扑倒在那只小鞋桌前,喃喃自语:“乖宝,阿娘来看你了。你别怕,你阿爷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发这样大的脾气,等他都知道了,保证会重新对咱们娘儿俩好的……”
  说着,抖着手又去燃着的烛上点香。
  明宗和孙德福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赵贵妃给自己当年被打落的那个胎儿立的供桌!
  明宗阴沉着脸,咬着牙低声道:“她疯了。”
  孙德福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挥手令众内侍侍卫都退下,只留了小武和香雪在旁边——这种皇家的龌龊内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赵贵妃的手抖得厉害,几乎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香插进了香炉之中。
  转过身来,看着明宗,似嘲讽,似绝望,苦笑一声,抖着声音开口:“四郎可知道我当年那一胎,究竟是怎么掉的?”
  明宗心中一动,板着脸冷道:“不就是悠悠入府后给你下了药么?”
  赵贵妃惨笑一声:“悠悠一个小小的民女入府,她哪里懂得落胎该用什么药?那碗汤里的红花是我事后放的,就是为了让她背这个黑锅罢了。”
  明宗大惊失色:“你说什么?!这样说来,悠悠也不是自尽的了?”
  赵贵妃的脸上一片扭曲:“我正失子,怎么可能看着那样一个贱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明宗强压下愤怒,冷冷地看着她,沉声道:“那么,是谁落了你的胎?”
  赵贵妃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可怕,整个人也绷直了,就像一柄即将投出去的标枪,单手直直地指向密室墙上的画像:“还不是你那飞扬跋扈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的母后!她死活看不上我,看不上赵家,就因为先帝将福宁尚了我哥哥,就把对过贵妃的一腔妒恨都挪在了我赵家身上,又格外高看你,唯恐我这个她眼中无德无能、没有骨气的下作女人生了你的长子,竟然一碗鸡汤绝了我这一世的希望!”
  明宗顿时大怒,吼道:“我母亲那样盼着我早日生子,听说你怀孕后赐了那样多的东西,还私下里跟我说如果你果然那样快便生儿子,定是宜男之身,不妨立即扶为正妃!她又怎么会害你?又是哪里来的什么鸡汤?!”
  孙德福正皱着眉毛苦苦回想,闻言不由低声提醒明宗道:“老奴记得,贵妃娘娘有孕之后,太后确实曾经诏她进过宫,当时怕她路上不适,还特意请了宝王妃全程陪着的……”
  明宗一愣:“宝王妃?”
  孙德福自己说完,也立即明白了过来,再看向赵贵妃的眼神,便是一片同情。
  明宗心中的愤懑无以复加,不由得单手握拳狠狠捶在挪在一边的大床架上,仰天怒啸!
  孙德福见明宗气成这样,不由嗟叹起来,低声道:“贵妃娘娘,只怕是宝王妃事后告诉你,太后不想你生孩子的吧?”
  赵贵妃怔住了,呆呆地:“不错,是大嫂对我说,太后私下里跟她嫌弃我的出身,说我上赶着给四郎做妾,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骨气;还说四郎是她亲手教养出来最得意的儿子,长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这种下作女人生出来;说太后特意赐的那碗鸡汤只怕有不妥,因为她瞧见余姑姑端给我鸡汤的时候,曾经隐晦地冲着太后娘娘点了点头——而且,一切如她所说,我回到府中,腹中便开始隐隐作痛。这种痛一直持续了十来天。我一开始还以为她危言耸听,结果,我越来越痛,那天,终于落了胎……”
  赵贵妃说着,整个人都倒在地上,伏地放声大哭。
  金色的大氅拖在地上,雪白的长裙散成半圆,赵贵妃憔悴的容颜,就那样伏在红黑斑驳的大理石地上,哀哀欲绝。
  “我那苦命的孩儿……”
  孙德福看着伤心扭曲的赵贵妃,又看看在一边愤怒阴郁的明宗,叹了口气,低声劝明宗:“圣人,赵贵妃果然还是受人蒙骗。既然咱们都知道,一起头儿这个局就是宝王做的,这会儿还有什么可气的呢?”
  明宗紧紧地闭一闭眼,长长地出了口气,方转向赵贵妃:“若芙,从你的孩子,到魏让凌珊瑚的孩子,都是大兄令人弄没的。甚至,我前几年一直都没有子嗣,都是大兄从我在英王府的时候,就悄悄地想法子改了我的膳食。我是不能吃芹菜的……”
  赵贵妃身子一抖,猛地抬起头来,脸上都是不可置信:“你不能吃芹菜?!”
  明宗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又是一紧:“你知道?”
  赵贵妃张口结舌:“是,是大皇嫂说,男人吃芹菜有助生育,令我悄悄地增加了你膳食单子上的芹菜!”
  明宗此时已经完全麻木,不怒反笑:“赵若芙,你到底是有多蠢!”一甩袖子,喝命孙德福:“彻底搜查她的内殿,所有可疑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背转身去,看都不再看赵贵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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