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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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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大结局(一)
  京城的这一场大乱持续了三日之久。
  沈清月在家里呆了三天没有出门,期间只让福临去了一趟沈家保平安,以及让他尽量和东顾的人联系上。
  幸而福临跟东顾的人说上话了,顾淮和顾三他们兄弟几个,和东城五城兵马司的人在一起。
  沈清月得知顾淮安全,便安了心。
  第四日的上午,全城戒严,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街上巡逻,挨家挨户看见街道上全是官府的人,且井然有序,才渐渐敢开了家门。
  沈清月在午时之前,迎回了顾淮。
  夫妻俩此刻相见,皆是无语凝噎,沈清月衣着整齐,眉目间有些疲倦,顾淮则生了浅浅的胡茬,仿佛消瘦了几分。
  沈清月笑中带泪,拉着顾淮的手臂问:“你可还好?”
  顾淮眉头皱了一下,道:“没事。”
  沈清月察觉出端倪,撸起顾淮的袖子,他的手臂上包扎着纱布,她惊讶掩口道:“怎么回事!”
  顾淮用没有受伤的那一只手去揽的肩膀,安抚说:“不妨事,只是受了一点外伤。”
  沈清月拧眉问他:“你跟五城兵马司的人一起行动了吗?”
  顾淮道:“没有,我虽有些拳脚功夫,到底和他们不同,并未盲目逞能。这是救宁王殿下受的伤。”
  沈清月奇怪了,宁王是太子的胞兄,因未及弱冠,但成了亲,所以住在十王府,可宁王王府怎么会没有精兵?顾淮怎么去救他?
  顾淮抓紧了沈清月的手,同她回忆起当晚的事,自沈清月说流寇会劫狱,他便速速去找了永南郡主的儿子,说顾家得到了流寇打算声东击西劫狱的消息,东城兵马司的人便立刻在西长安街上排兵布阵。
  只是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布防完,流寇们便趁机杀进了官员家中,兵马司的牢狱一时失守,让流寇们暂时得逞。
  顾淮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赵建安跟着黑衣人熟练地往北方跑,正好是十王府的方向,他领着东顾的护院,跟着兵马司的人一起追击过去,想亲眼看到赵建安死,结果遇到了从王府里出来的宁王。
  宁王因夜半得知鞑靼入京,又听宫中内宦传来消息,说皇帝病倒,以为有人要逼宫或是发生宫变,生怕天子身边人手不敌,便将他所有的护院都派了出去,等他穿好衣裳赶过去的时候,身边只有几个随从,不巧他们又遇到了逃亡的流寇,与之交锋,险些不敌。
  正好顾淮等人赶去,顺手救了宁王及其家仆,此事并非顾淮一人功劳,但他一个读书人的手,因宁王挨了一刀,不可谓不忠。
  随后顾淮等人便追上了赵建安。
  赵建安在牢狱里就受了伤,这时候早就是苟延残喘。
  顾淮下马,亲自将长矛抵在赵建安的脖子上。
  赵建安父母已死,他自知下场凄惨,不求饶一句,也不打算拿永恩伯府的事跟顾淮做交易,而是厚颜无耻地道:“尊夫人的手,我此生难……”
  顾淮没让他将这句话说完,就结果了他。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他丝毫没有恐惧,只觉得畅快。
  杀了赵建安,顾淮将劫走赵建的人,交给了东顾护院,便与其他几个护院们,一起去宫门支援。
  皇宫的大门,夜里是开不了的,幸好有宫人递了信出来,说宫中无碍,宫门口的士兵、各家大臣的护院,才联合起来围剿鞑靼。
  忠勇侯府及时赶去了居庸关,断了鞑靼的后援,入京的鞑子们,才被瓮中捉鳖。
  整整三天,鞑靼烧杀抢掠,将长安街附近,毁得惨不忍睹。
  第三天夜里,诸事平息。
  顾淮让东顾护院抓的人,正是永恩伯的人,并且在他们身上搜出了永恩伯“通敌”的证据。
  随后皇上下令,抄家永恩伯府,毫无意外地找到了永恩伯这些年,在左军都督府里贪污受贿的证据。
  战乱里的事情,大体如此。
  沈清月不由得问顾淮:“谢家通敌的证据……”
  顾淮笃定地说:“是我。”
  不光是他让东顾的人准备了“物证”,连证明永恩伯手下身份的物件,也是他让东顾栽赃的。
  这么乱的时候,又查不出头绪,这些东西足以让永恩伯府成为众矢之的,何况这些事实本来就是永恩伯做下的,抄家后,三司会审之事,便水到渠成。
  顾家的人,只等着看永恩伯府的死期!
  永恩伯府抄家诛三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谢君娴是出嫁女,祸不及出嫁女,张家虽在律法上来说,罪不至死,却也难逃一劫。
  顾淮料想近墨者黑,张家也不会是干净的,便着人去查张轩德父亲在仓场的事。
  果不其然,张轩德父亲在顾淮中会元和中状元之后,贪了银子,数额足以将其问斩。钱氏吓得中风,救治不及,死掉了,张宝莹也吓疯了。张轩德和谢君娴夫妻俩没死也没疯,暂时在牢狱里苟全性命。
  事情至此,算是平定了下来。
  顾淮大仇得报,沈清月的仇也报得七七八八,接下来,只等一切尘埃落定。
  沈清月目光熠熠,问道:“混在顾家里的流寇,又是怎么回事?可妥善解决了?”
  “是从前顾家和永恩伯府有生意往来时,叫他们钻空子安插了人,所以才混进了顾家的商队。已经妥善处理,不会牵连顾家。”
  沈清月点了点头,说:“余波恐怕还要一个月才能平息。”
  顾淮目光坚毅道:“五城兵马司和其他几个部的幕署连在一处,听说受损严重,尤其礼部和户部,我这一个月有的忙了。一会子跟你吃过饭,就要赶去翰林院,听掌院士安排诸项事宜。”
  沈清月道:“你放心去吧,我下午就去一趟顾家,家里的事,你都不用担心。”
  顾淮自然是信得过沈清月的。
  夫妻二人吃了饭,顾淮当真就走了,走之前,在沈清月额头上落下清浅的吻,摸着她眼下的乌青,温声嘱咐她今夜好好休息。
  沈清月点着头,目送他离去。
  下午,沈清月让人去街上看他们家的铺子的受损情况如何,没想到他们夫妻俩运气好得很,铺子里守夜的人都很机灵,铺子里没出一点事。
  东顾那边麻烦一些,日后可能需要沈清月帮着看账本,沈清月应下后,才去的沈家。
  沈家和沈清月住得近,顾家没出事,沈家更没出事。
  一家子劫后余生,沈世兴见到沈清月顾不得脸面,掩面大哭,说了很多胡话,还说再也不追求什么高官厚禄,活着就是万幸。
  沈清月又去看了姨娘和孩子,最后再去了同心堂。
  出了这么大的事,方氏不可能闲着,这两日也是忙得团团转,可巧沈清月去的时候,她才将打发了婆子,在屋里歇着喝口茶。
  方氏乍见沈清月,也是眼眶红红,搂着她在怀里不停地问是否安好。
  沈清月便说一切都好,方氏才缓过来,沈清月又问方氏:“沈家可好?事情都料理清楚没有?”
  方氏顶着憔悴的面容,道:“所幸除了你的五哥,没有人伤着。”
  沈清月讶然道:“五堂哥怎么了?”
  沈正越受了伤,脚指头被断了两根。
  方氏说:“流寇来的那晚上,他在户部照磨所值夜,后来京中安定了,他才回家,断了脚指头,还好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不影响他今后做官,就是你四婶子哭得厉害。”
  沈清月奇了怪了,沈正越真是转性了么,照磨所的事哪里值得他拼死去做?
  她也不知道其中缘故,见方氏没多言,想必也是不知道的,便没再问了。
  方氏又犹豫着道:“……周家出事了。”
  沈清月攥着帕子问:“周家怎么了?”
  她去了顾家,来了沈家,周家还没派人去过。
  方氏说:“学谦要外放的事,你还记得吧,不巧的是,你周姑姑就是挑了那天晚上准备把人弄晕了,带上路,没想到外面闹了起来,周家下人一慌乱,事情便败露,叫叶莺和她身边的妈妈知道了。”
  沈清月心惊肉跳,问:“然后呢?叶莺她……”
  方氏皱眉道:“具体我的我不清楚,只知道叶莺闹得厉害,险些杀死你周姑姑。”
  沈清月愕然,道:“她……”
  这不是两败俱伤吗!
  本来周夫人不敢休她,她却要弑婆母,周夫人想休她便顺理成章了。
  方氏道:“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只听说你周姑姑把人锁了起来,其他的几个婆子丫鬟,通通关押起来,准备扭送官府。”
  周夫人这招倒是狠,要是周学谦不插手,顺势和离,或者休妻,他们母子的日子,兴许就好过了。
  方氏道:“……周家的事,咱们就不管了,亲戚一场,借些银子还好说,旁的可就别了,你也是,不要搭理周家的事,否则引火烧身。”
  沈清月当然不会插手。
  她与方氏说了一会子话,便离开了同心堂。
  沈清月没想到,竟然看到了妇人打扮的沈清妍。
  姊妹两人见面,也没有话说,沈清妍脸色煞白,自顾快步去了修德院。
  沈清月出二门的时候,又碰到了急匆匆跑过来的沈正康。
  沈正康给沈清月见了礼,一脸焦急。
  沈清月问他:“怎么了?前院发生何事了?”
  沈正康摇头道:“不是,是二姐她、她说姐夫病了,问我要银子,我说没有,她就气恼了,去找父亲去了……”
  沈世兴就更没银子了,他还欠着沈清月和顾淮八百两银子,哪里有银子给沈清妍,沈正康担心沈清妍惹恼沈世兴,便追过来看看。
  沈清月早知道苏言序要病死,但她不知道是什么病,便问沈正康:“她说姑爷得的什么病没有?”
  沈正康欲言又止,道:“……是脏病,姐你别问了,我去找父亲。”
  沈清月脸色冰冷……竟然是脏病,苏言序得了这种病,前一世沈清妍还敢去勾引张轩德。


第183章 大结局(二)
  沈清妍的丈夫得了脏病,她竟回沈家借银子。
  以沈清月对沈清妍的了解,绝不信沈清妍是为了借银子给苏言序治病。
  但沈清月并不想主动搭理这件事,反正沈世兴会过来找她的。
  果不其然,当日下午,沈世兴就来找沈清月了。
  沈世兴不是来找沈清月借银子的,而是来找她拿主意的,他期期艾艾道:“康哥儿说今儿碰见你了,清妍回家的事,你知道了吧?”
  沈清月道:“您想说什么?”
  沈世兴垂头丧气道:“清妍想和离。”
  沈清月不说话,这倒像是沈清妍做的事,但是苏家就这么一个嫡孙,苏老夫人在保定失了依靠,祖孙二人都是不事生产的人,手里的一点钱财,早折腾光了,怎么可能会放沈清妍走?
  这才是沈清妍要银子的目的。
  沈世兴道:“苏老夫人说……除非沈家给一万两银子,否则绝不答应和离,连休妻都不肯。”
  沈清月冷笑,一万两银子,沈清妍的嫁妆都没有这么多,苏家也敢开口。
  她问沈世兴:“您打算怎么办?”
  沈世兴叹了口气,道:“银子我是拿不出来的,我账上只有几百两银子了,家里还要开支,我来问你,想听听你的意思。”
  沈清月想起了前世,沈清妍也是做了寡妇回家,说明吴氏也没有舍得出一万两银子给她,吴氏做母亲的,也就做到这份上而已。
  她冷冷淡淡地道:“无非是两种法子,一则您拿一万两出来给苏家,苏家答应和离,二则等苏家姑爷没了,就叫她回家。苏家姑爷没有官身,沈清妍用不着替他守寡一辈子,银子也省下了。”
  大业许寡妇再嫁,只要不是六品官员及以上的诰命夫人,丧夫之后可自行再嫁。
  就是名声有些不好。
  沈世兴自己琢磨了半天,道:“她回来,沈家还跟以前一样待她。”
  这就是拿下主意了。
  沈清月端起茶,抿了一口,有送客的意思。
  沈世兴也懒得待了,就回了家去。
  在这之后,沈清月再去沈家的时候,都没见到沈清妍的影子,大抵沈世兴同沈清妍之间,已经商定了结果。
  沈清月又来沈家,是为了探望沈正越,沈家人里,就沈正越受了伤,而且还伤得不轻,沈家长辈早来慰问过了,同辈的人,约着一道过去看一看沈正越。
  他们本来以为沈正越一个病人会很丧气,没想到他躺在床上还很精神,像是有什么喜事似的。
  沈大看出沈正越的异常,就问他是不是有喜事。
  沈正越笑道:“叫大哥说对了,不过时日尚早,你们再等些日子,就等着喝我的喜酒。”
  他又补了一句:“双喜临门!”
  众人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喜事,沈正越却闭口不言。
  沈清月等人走了之后,申志文就来了,他提着茶和酒来的。
  沈正越跟申志文交往过一段时间,他知道申志文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眼下对方示好,他也没有推拒。
  申志文放下礼物,同沈正越作揖道:“恭喜五爷,这怕是要高升了!”
  沈正越看着自己的断脚趾,淡淡笑道:“你怎么知道!”
  申志文恭维道:“照磨所全罩你护着,否则出变故的那天晚上,户部的东西还不知道要损毁成什么样子。你不升主事,谁升?”
  他倒是八面玲珑会察言观色。
  申志文又暧昧不明地笑道:“即便没这事儿,也该你升的。”
  沈正越问他:“为什么?”
  申志文只道:“你们沈家都是金贵人,步步高升理所应当,我可是要来喝五爷升迁喜酒的。”
  沈正越笑着道:“本来喜酒是该要请你喝,但是我这回双喜临门,恐怕夫人不喜,再说时机也不合适,就不大张旗鼓了,但你的心意,我领了。”
  申志文听出意思来,又问沈正越道:“是哪位佳人?”
  沈正越嘴角噙着笑,双眼明亮地道:“爷的夫人,只有一个。得了,甭问了,以后就见着了。”
  申志文告辞后,沈正越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他跟五太太和离之后,在尼姑庵见面的场景,他的心忽然又开始泛酸……若早知道秀宜自小产之后再不能生育了,他怎么舍得跟她和离,更不会在和离的时候跟她说“你从今以后可以去嫁你的高官厚禄如意郎君”了。
  沈正越抽过自己嘴巴子,但后悔是没有用的,把人娶回来好好疼爱才是正经,他也想过了,往后庶子都给秀宜教养,他只认她做他的正室夫人。
  沈正越养好了伤,便叫赵氏准备聘礼,等他一升迁了,就重新迎娶秀宜过门。
  但沈正越高升的日子迟迟没来,因为这场大乱的余波直到六月才彻底平息,吏部顾不上考核跟文选,连周学谦这类等着等着外放的人,也被耽搁下了。
  六月过后,永恩伯府三族全诛,贪污军饷者众,多半出自武军都督府里,兵部尚书趁机将五军都督府的军权收拢,五军都督府,如今只是空有其名。
  外患平定后,阁臣们则趁着抄家收缴下狱官员的家产之时,顺便推行了新法,从方方面面加大了官吏贪污和百姓、商户偷税、漏税、避税的难度。
  顾家生意也受到一些波及,沈清月手里的良田和铺子都干干净净的,倒是轻省不少。
  顾淮在翰林院里待了几个月之后,便去了詹事府做太子的讲读老师,因他本身学识渊博,才高八斗,且志高行洁,在文人里有很好的风评,太子对他便有几分钦佩,另有宁王一事,敬佩中则又多了两分亲昵。
  顾淮虽在从前得罪了不少人,但那一批人多半都在清算当中被抄了家,眼下皇帝年近六十,太子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顺位,众人虽然不说,却眼明心亮。
  如今顾淮也算是另一种“炙手可热”。
  至于张家人,张轩德被流放,谢君娴不想充入教坊司,托人花了些银子,与张轩德一起流放,张宝莹疯疯癫癫,也跟了过去。
  一家三口人,跟着顺天府衙役,流放天涯海角苦寒之地。
  流放途中除了条件艰险,衙役们都各有心思,谢君娴貌美如花,时时刻刻胆战心惊,唯有花出去她身上藏匿的最后一点值钱东西,才保全了清白。
  到了南方之后,张轩德和谢君娴辗转几次,又到了新的衙役手里,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张轩德经常遭到殴打,谢君娴也吃了些苦头。
  谢君娴身无分文,唯有张轩德怀里,还裹着些东西,她见张轩德常常在夜里警惕地抱怀睡觉,以为里面有什么值钱东西,便趁着衙役不在的时候,悄悄与他商议,要不将东西拿出来贿赂他们,以求一刻安生。
  张轩德口腔里还有血腥味儿,死死地护着怀,冷脸道:“他们只是打我,又没有打你,我这里面早没有值钱的东西,否则我早给了他们。”
  张家败落皆因谢家,谢君娴嫁入谢家之后,又没有几个嫁妆,张家出了事,她一分银子都拿不出来,因银子引起的矛盾数都数不清,谢君娴便是神女,在张轩德眼里也成了狗尾巴草,他现在对谢君娴可以说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谢君娴受不了衙役轻薄,料定张轩德肯定藏了值钱的东西,便扑过去抢。
  张轩德毕竟负伤,最后还是让谢君娴得手了。
  谢君娴至死也想不到,张轩德怀里藏着的竟然是沈清月的画像!
  她崩溃又茫然地问张轩德:“你为什么要藏沈清月的画像?为什么?!张轩德,我求我嫁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张轩德早跟当初态度不同,他懊悔地道:“我真后悔娶的是你,要是当初我娶了沈清月,我还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我们家都是你害的!你害死我的父母,害死我的妹妹,谢君娴,娶了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谢君娴这一刻算是彻彻底底看清楚了她嫁了个什么玩意,她从前是有些妒恨沈清月的,这一刻她却丝毫不恨沈清月了,她恨死了张轩德,她恨不得张轩德死掉。
  她也想不到,自己会有那么大力气,能趁着张轩德睡着的时候,活活把人掐死。
  张轩德死的消息,传回了顾淮耳朵里,信上说,不是衙役想法子折腾死张轩德的,而是谢君娴掐死了张轩德,而谢君娴在半路上使了计逃跑,已经不知所踪。
  流放路上,死几个人,十分正常。
  张家人,死绝了。
  顾淮看完秘信,便烧掉了,沈清月端着汤进来,问他烧的什么东西。
  顾淮淡淡地道:“张轩德死了。”
  沈清月愣了一瞬,这个消息来的很突然,随即她又若无其事地将汤放在顾淮跟前,压根不问张轩德怎么死的,只笑着道:“把汤喝了吧。”
  顾淮接汤的时候,目光扫过沈清月的手腕子……这世上有的人就不该活着。
  沈清月等顾淮喝完了汤,拿了汤碗出去,子时的时候,她见顾淮还没来,便披着衣服去问他:“明儿要给太子讲读很多东西吗?”
  顾淮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道:“不是,皇上今年要开恩科了,我在替原来的学生们,还有一些好友们准备些东西。”
  沈清月笑道:“要开恩科了啊?”
  顾淮灭了书房的灯,挽着沈清月的手往内室里去,说:“这几个月官员杀的杀,贬的贬,朝中处处都很缺人,但够得上资历的毕竟少,开了恩科,今年八月过了,吏部就有人了。”
  “那倒好,我二哥今年就能再参加科举了。”
  七月的时候,礼部就开始筹备恩科的事,吏部则着手稽考与文选之事。
  沈世文经此一劫,因风评很好,又升了一级,暂时走不脱,但沈清舟的亲事却已经定下了,他过后还是要外放出去。
  沈世昌依旧待在被贬之后的位置上。
  周学谦则准备动身去真定,他过来辞别了沈家人,说三日后便出发。
  他见完了老夫人,去见沈世文的时候,正好在同心堂里碰到了沈清月。
  沈清月也没有刻意躲避,安安静静地坐在二太太身边,坦然地面对着周学谦。
  周学谦面目平静地同沈世文和方氏道:“我与妻准备一道去真定,我母亲准备回台州府,不过她们俩都身体不适,便只好我一人过来与诸位告辞。”
  沈清月抬头看了周学谦一眼,他到底是心软的,也是有责任心的,周夫人肯放手,他又舍得下决心将婆媳二人隔开,若往后夫妻二人好好经营,未必没有和好的一天。
  周学谦若不想和离,这样是最妥当的方式。
  沈世文问周学谦:“今年开恩科,你不等明年会试了?”
  周学谦道:“真定是个好去处,我且先去了再说,明年二月若合适,我再回来,若不中,就还在真定。”
  沈世文温和地笑着道:“真定甚好,你外放三年有了政绩,很容易入京,两条路都好走。”
  周学谦淡淡一笑,谢过了沈世文与方氏的嘱咐,临走前,余光终究还是在沈清月坐的方向定了一瞬。
  沈清月也没有什么话同周学谦说,唯有祝他前程似锦。
  这厢周学谦来报了喜,沈世兴也兴冲冲回了家中,听说沈清月在同心堂,也巴巴地赶来报喜,说他升了!
  沈世文问他:“升哪里去了?”
  沈世兴哈哈大笑道:“还是照磨所,以后就是照磨所主事了,等我再一二年,兴许就能去十三清吏司!”
  沈清月坐在屋子里,也没有特别高兴,毕竟前世她和离回家的时候,沈世兴就升了。
  沈世兴这些年来虽然只是点卯混日子,但吏部考核他年年都过,资历是够的,升为照磨所主事,也很正常。
  沈清月看着一屋子的人,还有离开的周学谦,不在场的顾淮……他们这一世和前世或许稍有不同,但大多数人,大体上人生前途是没有变化的。
  就连死掉的张轩德,应该也是没有变化的——她前世虽未与舒家相认,但与张家和离后死在沈家,张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沈清月忽然明白了,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就定数,除了老天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有能力改变自己的事,旁人的命运,她很难改变,尤其是顾淮这样身世和命运都十分复杂的人。
  沈家的几件好事儿,传去了各方各院。
  沈世文的升迁,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沈世兴升任照磨所主事,则有些出人意料。
  沈清月念及沈正越与沈世兴同在照磨所,临走前,特意与沈世兴嘱咐了两句,说:“五哥这几月听说很上进,您升了他没升,您在他面前说话的时候,多多注意些,不要太得意,省得惹人记恨。”
  沈世兴笑道:“你放心,爹没得去自家人面前炫耀!”
  再说了,他现在春风得意,用不上炫耀,心里就已经很畅快了。
  沈清月交代下了,才安了心。
  沈世兴还嘱咐她说:“明日记得来家里吃酒,和怀先一起。”
  沈清月答应了。
  当夜,沈正越从外面回来,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直到听说沈世兴都要请家里人吃酒,才敢信。
  沈正越第二天清早就跑去照磨所问原来的主事,怎么会是沈世兴。
  主事当然只说沈世兴资历够了,最合适,沈正越虽有功劳,到底资历不够,升不上去,他还说:“正越,你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但这事儿是上面人决定的,我也帮不了你。”
  这些话,主事已经对好几个人说过了,他打发人,都是这么说的。
  沈正越却仿佛听出些端倪,他又想起申志文说的话,便跑去问申志文,是不是知道什么。
  申志文得知沈世兴升了,沈正越没升,又觉得意外,又觉得理所当然,他安慰道:“你有个好妹妹,这回虽是你三伯父升了,下回肯定就是你了。”
  沈正越心有不甘,脸色都冷肃了一些,龇牙逼问申志文,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沈清月和顾淮夫妻两个,把手插手到户部来的?
  申志文道:“插没插手我不知道,但外面那些风声,你难道都过耳不闻?”
  沈正越想起关于沈清月的传闻了,他问申志文:“你到底知道什么?”
  申志文也听说过沈清月的事,也探过妻子的口风,虽然没问出什么,却还是叫他察觉出了一些问题——沈清月的身世,绝对不凡,状元郎并不真的会娶小官之女。
  他便道:“我一个外人知道什么,你该问你沈家人去。”
  沈正越便又回了家,问赵氏,赵氏一见他,就说:“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正好我有事与你说。”
  沈正越等不及听赵氏说话,打发了丫鬟,抓着她的肩膀红着眼睛问:“母亲,清月身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没好气道:“我知道了,你想问你三伯父升迁的事是吧?这事儿你就别争了,等以后再说吧。”
  沈正越糊涂了,怎么连他母亲都觉得沈世兴这样的草包理所应当升迁!
  他问赵氏:“是顾淮替三伯父疏通了关系?”
  赵氏嘀咕道:“谁知道有没有。但清月的事儿,外面风言风语传那么久,估摸着有几分端倪……我记得她出生的时候,你三伯父都不怎么去你三婶那儿,两人哪里像夫妻,比陌生人还不如,也不知道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清月的事,沈家人都瞒着我跟你爹,每次我跟你爹都不在场,你要问就问老夫人去。”
  沈正越果真去问了,他当着老夫人的面,脱掉了鞋子,露出断了的脚指头,跪下来哭求着道:“老夫人给孙儿做主!哪有自家人算计自家人的道理!我为了升迁……照磨所的柜子倒下来压着我,连命都差点丢了,三伯父在户部疏通关系,抢走我的功劳,孙儿死都不服!”
  老夫人消瘦十分,躺在罗汉床上,了无生气的双眼,忽然惊愕地瞪大了,顿时明白过来……难怪沈清月这般厉害了,原来早就有舒家给她撑腰了!
  难怪啊……沈清月早就联合舒家一起,来报复沈家了!
  老夫人冷笑道:“你想多了,你三伯父压根不用疏通关系,便是看在沈清月的份上,户部都有人照顾他。正越,记住,沈家三房,不配当沈家的人。祖母看着你,盼着你,将来上进了,压过你三伯父!压过你妹夫!”
  她这话说得太糊涂了。
  沈正越还想再问,老夫人却不肯说了,他回去的时候,赵氏的丫头请他过去。
  沈正越失魂落魄地去了赵氏房里,赵氏吐着西瓜子,说:“刚才跑那么快,正经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事,您说。”
  赵氏擦了嘴,还是有些迟疑地道:“你不是让我去秀宜娘家再提亲吗?我派人去探过口风了。”
  沈正越眉头一皱,问道:“秀宜父母不答应?”
  赵氏沉默了片刻,攥着帕子平静地道:“秀宜死了。”
  沈正越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氏,哽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眼前混沌的一片,仿佛做梦一样,他抓紧了手边的杯子,问:“您、您说什么?”
  赵氏轻叹道:“秀宜死了,上山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摔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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