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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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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比较了个高下。
  韦氏和谢君娴倒也镇定,母女二人言谈之间从容不迫,丝毫不胆怯,倒叫永南郡主没有那么怀疑了。
  她们母女二人到底底气不足,不敢多待,略宽慰了永南郡主两句,便打算离开去找谢君行。
  谢君行吊唁完了之后,也甩开了张轩德,跟赵建安二人私下说话。
  赵建安和焦六娘的事压了下来,外面风言风语不少,但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人并不多,他在家“病”了一段日子,如今还是衣冠楚楚地四处出现,读书交友,一样不少,只是低调了许多,不再命人四处宣扬他的好名声。
  谢君行与赵建安有些日子没见,他一边走一边问:“我听说那个女的也下狱了?”
  那个女的,指的是焦六娘。
  赵建安并不答,只问道:“今日跟在顾家和沈家身边,容貌昳丽的妇人是谁?”
  谢君行对顾家的人了如指掌,他道:“顾状元的夫人,沈家二姑奶奶——怎么?”
  赵建安浓眉大眼,鬓如刀裁,嘴角紧抿片刻,方道:“没事,我就是问问。”
  他记得很清楚,跟他在隆福寺门口接头卖线香的妇人说,焦六娘出事的前一天,有一容貌美艳出挑的女人跟一位妈妈,在她手里买过香,看样子,像是在跟踪他。
  当时他甩掉了人,没太往心里去。
  直到焦六娘出事,赵建安才一直惦记着此人,他猜想能对他下这等功夫的,只可能是沈家二房知道他养外室的人。
  原先赵建安以为是沈清舟自己胆子大跑出来跟他,现在想想,沈清月的可能性更大,他也打听过了,沈清月和二房关系甚好,未必没有动机,而且根据坊间各种传闻,沈二姑娘的性子有些厉害,像是干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谢君行眯眼打量赵建安,在他胸口拍了两下,调侃道:“你小子可别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赵建安淡笑一下,又答非所问,道:“她没下狱……她好好儿的呢。”
  谢君行没听出什么异样,只有些艳羡道:“焦六娘当初也是名震京师,没想到竟为你所俘获,心甘情愿跟了你几年……你不纳了她,有些对不起她。”
  赵建安眉头皱了一下就平展了……纳她?
  怎么可能。
  一个女人最有趣的阶段,就是她不爱一个男人的时候,当她愿意死心塌地跟着一个男人,也就没有什么趣味了。
  大风起兮,忠勇侯府门口右边六十多张“挑钱”翻飞如舞。
  是夜,永恩伯府。
  永恩伯和妻子韦氏两人同房,他问韦氏舒家那边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韦氏自己动手除去头上的簪子,散了头发,从镜子里打量着丈夫的脸色,说:“已经妥当了,那书生快取得舒三的信任了。”
  永恩伯脱了靴子上床,继续问韦氏:“跟娴姐儿也说好了吧?”
  韦氏握着簪头,金簪花纹繁复,硌得她掌心发痛,她犹豫着道:“妾身还没跟娴姐儿说……”
  永恩伯脸色一变,也不脱靴子了,他双手握拳放于大腿之上,道:“为什么不说?!”
  韦氏面色为难道:“……妾身怎么开口去说?娴姐儿的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她那么要强,要是让她去拿清白算计人,妾身怕她宁死不从!”
  永恩伯脸色冷静得出奇,他一字一顿道:“那就让她去死。”
  韦氏掌心发凉,她捏着簪子不知道如何反驳,但她知道,丈夫言出必行……至少在对顾淮的事上,他从未手软,她也信,他会对谢君娴一样的心狠手辣,谢家难道还嫌女儿少吗?
  她到底于心不忍,便柔声试探着道:“伯爷,要不让萱姐儿……”
  “住口!”永恩伯重重地呵斥了韦氏一句,道:“你当舒家是什么?是破落户儿吗?一个庶女就想打发了舒家嫡出的哥儿?”
  韦氏眼眶发红,今天白天的事,她压根不敢跟丈夫提一个字,她放下簪子道:“妾身知道了,妾身会好好跟娴姐儿说的。”
  永恩伯一脚踢了鞋子,扯了被子上床,躺下道:“跟她说一次就够了,她若不听,我自有我的法子。”
  韦氏胸口突突地跳,她彻夜难眠,第二天清早起来伺候了丈夫穿衣梳洗,便赶紧着人去外面的铺子里买水头好,棉线极少的镯子,奈何找来找去,棉线一模一样的镯子就是没有。
  足足过了三日,顾家商铺里才出现了一只天价镯子,一万两白银一只。
  这当然是沈清月的主意,她将镯子说给顾家人听之后,让顾四高价卖出去,反正永南郡主心里已经怀疑了,永恩伯府的人一定会想法子找一只类似的搪塞过去,既然如此,倒不如这笔钱再流进顾家的口袋。
  顾四乐不可支,她恨恨地道:“谢家从咱们手里抠了多少银子去!这回也该咱们狠狠地宰一宰他们了!”
  顾家其他人都知道永恩伯府现在的状况,皆是喜不自禁。
  顾四很有算计,她同家里人道:“这镯子可是三哥送给我的,卖出去的银子,也是我的嫁妆!我可不充公!”
  二太太笑道:“谁让你充公了。不过你可不能忘了你表嫂的功劳!”
  顾四忸怩地瞧了沈清月一眼,道了一声谢,并且大方地表示,等银子入账,可以分她五百两的分红。
  沈清月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白捡这个便宜。”
  顾家人笑作一团。
  沈清月嫁给顾淮不足两月,已在顾家人眼里成了贤内助,顾家忍了永恩伯多少年,如今靠她小小地出一口恶气,委实舒坦!
  顾淮与沈清月夫妻俩,在顾家吃过晚膳才回家去。
  今日顾家人都高兴,顾淮又喝了酒,沈清月在马车上绞着帕子,恨不得撕烂绸布手帕,她心里紧张极了,她害怕顾淮再对她有什么亲昵的举动,那时候她要用何等严肃的语气,才能跟他说清楚。
  幸而顾淮没有,沈清月安然度过一劫。
  但她还是高兴太早了。
  顾淮喝了酒,一进屋子就歪在罗汉床上,眼眸半阖地同沈清月道:“夫人,头晕,你替我宽衣可好?”
  他的话说得很缓慢,嗓音沙哑,夜里听着很是动人,沈清月瞧他眼下微微乌青,人也有几分醉了,便有些心软,到底忍住了,温声道:“我去叫丫鬟……”
  顾淮缓缓地抬起眼皮,一双眸子深若寒潭,他抄着手瞧着沈清月道:“你叫丫鬟试试……”
  沈清月恼了,她转身看着顾淮,双眸稍稍瞪住。
  顾淮起身,走到沈清月跟前,张开双臂,他今日穿的是大袖,姿势看起来几乎要将沈清月整个人都裹紧怀里。
  沈清月提防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顾淮却并不是要抱她,而是道:“夫人,替我脱了。”
  沈清月不动,就这么跟他僵持着。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服软的意思。
  顾淮逼近一步,低着头看着她问:“我们是最开始早就说好了的。我们说好成亲,说好在一起一辈子……”他语气一顿,发红的脖子上血脉清晰,压抑着情绪,用低哑的声音问她:“难道你就打算这样跟我过一辈子?”
  沈清月眼睫低垂,像扇子一样一下下地扑棱下去,有浅浅的阴影投在下眼睑上,遮住她棕如琥珀的双眸,她绞着手指头,心乱如麻……她想说个“是”字,却说不出口,她需要冷静下来想一想清楚。
  顾淮忽然捉住沈清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沈清月挣扎着,无意间竟真把他的腰带给折腾下来了,他的腰带一掉下去,衣裳就敞开了,结实的胸膛袒露出来,他的身体不像普通读书人般的薄弱,便是领口微敞,也能瞧见些许鼓起。
  沈清月脸红得厉害,手腕上使的劲儿更大了,但女人的力气和男人又怎么能比,她便半靠近顾淮的怀里,顾淮顺势抱住她,她又扭动身体,左脚被顾淮的脚绊了一下。
  顾淮眼看沈清月要跌倒,连忙护着她,两个人齐齐摔下去,沈清月在他怀里倒是好好的,他的衣裳袖子挂在了一件小屏风摆件上,被划出一道口子。
  顾淮扶着脸颊烫红的沈清月站起来,他脱下衣服,将破的地方给她看,面目平静地道:“给我补一补。”
  沈清月蹙着眉,没好气道:“再买一件新的就是了!”
  说罢,她便拿了衣裳出去洗漱,暂时躲开了顾淮。
  等她洗漱完了进屋的时候,顾淮还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抱着拿件破衣服。
  顾淮朝沈清月举了举衣裳,道:“夫人,你真不给我补?”
  沈清月冷着脸没看他,自顾往床上走去。
  顾淮起身,拿了罗汉床上另一头的笸箩到手边,脸色寡淡地道:“我自己补就是了。”
  沈清月双足顿住,一扭头,顾淮还真拿起针,对着蜡烛穿针引线。她恨不得扶额……怎么今儿才发现,顾淮竟然这般无耻!
  顾淮要补的是一件墨绿的衣裳,他偏偏穿了一根粗黄的线,两厢对比,十分别扭,沈清月瞧了就浑身不舒服,只好上前夺了他的衣裳道:“……你去洗漱吧。”
  顾淮抓住衣服不松手,仰头望着她问:“……夫人不生气了?”
  沈清月拽了一下衣服,冷淡道:“你快去洗漱。”
  顾淮还是没有松手的意思。
  沈清月只好放软了声音道:“快去洗漱吧,你明日还要上衙门。”
  顾淮见好就收,起身作揖道:“多谢夫人。”
  沈清月重新穿针,挑了花色相配的绣线,她原是打算给他补好,可一想到顾淮抓她手腕的时候,便给他绣了只小狗在破掉的地方。
  随他穿去!
  沈清月绣得很快,她绣好就丢了针线,上床睡去了。
  顾淮回来之后,拿着衣服一瞧,不禁笑了……到底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可爱得紧。
  他上床后见沈清月真的睡了,也就没有闹她。
  两人一夜好眠。
  沈清月醒来的时候,顾淮早就上衙门去了,她梳头的时候直纳闷……明明昨夜里吵过架,怎么晚上还睡得那么香。
  她又出神地想着顾淮的问题,他问她是不是要这样跟他过一辈子,如果她说是,他会不会从此以后对她形同陌路,如果不是,她该从哪里开始接纳他们的感情。
  沈清月没来得及多想,顾家派人来传了消息,说永恩伯府的人来问镯子的价格了,还讨价还价,让顾家打折。
  顾四问沈清月,打不打折,打几折合适。
  沈清月正好要去铺子里一趟,便打算顺路去一趟顾家,她梳整好后,发现顾淮昨儿穿的衣裳不见了,就问丫鬟是不是收起来了。
  春叶说顾淮早起带着走了。
  沈清月汗颜,顾淮莫不是疯了,难道打算下了衙门立刻就换上那件衣裳穿?衣服上的小狗他看不见吗?


第152章 
  沈清月回了一封信给顾四,她告诉顾四,永恩伯府正是手头紧的时候,如果想要对方拿银子出来,则将镯子先打九折,最终以八折的价格卖出去,如果不想卖,只想让永恩伯府吃瘪,则一次次地提高价格,耍着永恩伯府玩。
  顾四拆了信之后拍掌叫绝,她两种法子都想用,便吩咐人去店铺里提高价格,一次五百两,如此重复了三次,永恩伯府的人果然气得跳脚,第四次的时候才降回原价,最终双方商定以八折的价格出售镯子。
  顾四拿了银票,兑现诺言,亲自拿了五百两银子谢沈清月,顺便还送了她一只钗聊表谢意。
  沈清月收了钗和银子,还留顾四同用午膳。
  顾四答应了,沈清月问她喜欢吃什么,她说随便,不挑食,沈清月便叫厨房去做了几道家常菜。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顾四又不知道主动说什么,就低头绞帕子,沈清月让雪竹上茶。
  沈清月想起来,她平日里一贯喜辣,厨房做出来的口味不会清淡,就问顾四能不能吃辣的,顾四说她怕辣,春叶连忙挑了帘子去厨房重新吩咐。
  顾四待丫鬟出去了,才找了话头同沈清月道:“这个丫头倒是机灵。”
  沈清月笑道:“是我的陪嫁丫鬟,跟了我好多年了。倒茶的雪竹来我身边没有多久。”
  顾四“哦”了一声,道:“我是觉着雪竹丫头瞧着面嫩一些,另一个好像年长一些。”
  沈清月淡淡一笑,春叶几个丫头是年纪不小了,年前她约莫也要将几个丫头的婚姻大事放在心上。
  两人话题开了,顾四似乎就不怎么怕了,她问沈清月的算盘跟谁学的,怎么那么厉害。
  沈清月说没怎么跟人学,就是看着管事和账房们打,多半是自学会的。她这话倒也不作假,前一世她算账的功夫只是受人点拨,大部分都是自学成才,后来生意做的熟练了,她算账的本领比秀坊和成衣铺的掌柜还要出挑。
  顾四双眸微亮,闪出一丝崇拜,她犹豫了片刻,才道:“这样的聪明的人,除了表哥,我还没见过别人……你算是第二个。”
  沈清月笑问他:“怀先?他还有什么聪明的?”
  顾四大大方方地笑道:“表哥也会打算盘,嫂子难道不知道?”
  沈清月摇摇头,道:“从未听他提过,也没见他打过。”
  顾四灿笑道:“想来表哥是知道技不如人,所以才不自取其辱。”
  随后,顾四又讲起了小时候的事,她说:“有一年过年,庄子里孝敬东西上来,表哥跟着一起来的。当时他也对算盘好奇,不声不响地站在厅里瞧别人打,我去找管事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偷偷摸了算盘在旁边打,我找他比试,他不肯,我就激了他两句,他肯了,结果我输了,我以为他学了许久,谁知道他说才刚学,气得我七窍生烟。”
  顾四托腮道:“气归气,我知道他没说谎之后,就服了他了。”
  沈清月一笑,她看得出来,顾四有些小孩子气,但是很磊落,说一是一,她又好强,从前会喜欢顾淮倒也不奇怪。
  顾四笑着调侃道:“以前激表哥有用,现在激他可激不动了,他现在是老僧入定,天崩地裂,我自岿然如山。”
  沈清月暗忖:顾淮昨儿还发脾气来着。
  两人聊了小半个时辰,厨房的菜就上来了,一道青花瓷盛着宣城笋脯,黑而厚,还有几道蔬菜炒肉,鲜亮清新,看着很就有食欲。
  顾四胃口倒是好,和沈清月两个人,将三盘菜都吃光了。
  丫鬟撤下盘子之后,沈清月还想留顾四歇一会子,顾四赚了钱,说要出去逛街,不肯留,还问沈清月去不去,沈清月说不去,顾四便兴冲冲地要走。
  沈清月起身送顾四出去,顾四叫她别送,还在帘子下同她道:“嫂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我的小孩子脾气你都看在眼里。我以前不懂事你不要计较,以后我喜欢你比喜欢表哥还多。”
  沈清月愣了一下,随后笑开了,问她:“难道因为我算盘打得好?”
  顾四一本正经地点了一下头,下巴微扬,道:“是,我从未见过算盘打得有你这么厉害又漂亮的人,以后我要嫁的人,必须打算盘打过你!”
  沈清月暗笑着想,以后准妹夫少不得要贿赂她了。
  顾四走后,沈清月心情很愉悦,莫名其妙地笑了好半天,罗妈妈进来的时候,还问她:“夫人傻笑什么呢?”
  沈清月眨了眨眼,道:“没什么。”
  她也反问自己,对她示好人也不少,怎么偏偏顾四的好意,让她那么开心……大抵还是因为顾淮吧。
  罗妈妈拿着银票进来的,她道:“这是胡掌柜给的,说是姑娘替他们准备麻布的钱。”
  沈清月蹙眉道:“这才几个钱,怎么这么外道。”
  罗妈妈道:“姑娘准备的都是细麻布,可不便宜,他们还不是体谅姑娘是新嫁妇人,打理夫家不容易。”
  沈清月笑道:“有什么不容易的,家里也就我和他两个,再没有别的人要打点了。”
  罗妈妈坐下来,柔和地笑着道:“……他们还不是想让姑娘少操心,好好保养身子,生个孩子才是正经。生意永远都做不完的。”
  沈清月端茶的手腕一顿,抿了口清香的茶水,才敷衍道:“这事儿得随缘。”
  罗妈妈也就提一句,没有催逼的意思,她顺便又说了几个大丫头的事,她们年纪不小了。
  沈清月道:“雪竹还小,且不提,春叶她们几个,劳您替我问问她们的意思,我现在身边宽松,叫她们不要多想,怎么打算就怎么说。”
  尤其春叶,跟了她好些年,前一世也是从沈家跟到张家又回了沈家,她希望她们都有个好归宿。
  罗妈妈应下之后就挑帘子出去了,沈清月靠在迎枕上有些冷,便去了床上,随意地揭了被子盖在身上……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她去秀坊常走的那条路上,有个熟悉的背影,她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顾淮!还有她死后,有寥寥几人来吊唁,沈正章竟领着顾淮来了雁归轩的灵堂!
  沈清月被梦境困住了,她不知道怎么会梦见这些,等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日薄西山,顾淮快要下衙门了。
  她起身茫然地看着窗外,她前世没有见过顾淮,怎么好像在梦里似曾相识一样?
  沈清月搓着发冷的手臂,抱着被子,心里想着顾淮,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她在想顾淮说的话——她难道就打算这样跟他过一辈子吗?
  他们两人的牵扯越来越深,顾家的人认可她,舒家的人也认可他,越往后,分开只会越来越难,她倒不是没料到这个,她原本也没打算跟他分开。
  只是现在他俩已经无法做到相敬如宾,若她一味逃避,只会形同陌路,天知道顾淮以前是怎么看她的,这个情形是她完全没有预想到!
  沈清月心里清楚,她也是喜欢顾淮的,她喜欢他的体贴,喜欢他的出类拔萃,喜欢他的俊朗稳重……其实比起纯粹的感情,她更相信利益作为筹码的羁绊,也就是所谓的道相同,同为谋,若顾淮能真情实意地待她,她也不介意这样开始。
  她想通的时候,顾淮才刚下衙门,他一下衙门,就脱去了官服,换上了昨儿夜里被刮破的衣裳,他手臂处的小狗,实在招眼,几个同僚纷纷拍他肩膀调侃到:“怀先,你这是什么样式的衣裳?怎么没见过?”
  顾淮淡定地拿开同僚的手,道:“我夫人绣的,栩栩如生,怎么,艳羡?”
  其他同科进去的翰林皆是嗤笑,有一个一直和顾淮较劲儿的翰林笑道:“没想到顾六首不敢在外喝酒也就罢了,生活也过得这般勤俭,破了就破了,补只狗儿算什么……”
  陈兴荣睨了那人一眼,道:“看来你是打算给怀先在仙羽斋置办一身衣裳了?”
  那人悻然闭嘴,陈兴荣与顾淮同乘离去。
  陈兴荣在马车上同顾淮道:“你穿这出来,真不怕人笑话你?”
  顾淮一抬手臂,扫了一眼小狗儿,问陈兴荣道:“不好看么?”
  “……”
  陈兴荣:没眼看。
  两人路过常去的书斋,便下车去看新编的《文府》,陈兴荣看了第一页的文章,说很不错,顾淮也觉着不错,他又看了中间了最后一页的文章,都还不错,便与陈兴荣一样,买了一本。
  可巧顾淮才付了银子,就看见了舒三正和几个同窗一起买书,其中有一个人穿得明显寒酸一些,恭敬地跟在舒三身边。
  舒三也挑了本同样的《文府》,他去付银子的时候,和顾淮撞见了,他本来没打算说话,倒是他身边的几个人认识顾淮,很想和顾淮说话,逼迫得他一时半会儿不好走,便也跟顾淮打了个招呼。
  顾淮和陈兴荣没有久留的打算,陈兴荣便随口问了舒三等人一句:“你们也买《文府》啊?”
  舒三兴致缺缺地回陈兴荣道:“原是听说这里有《雅闲集》的印本,就过来看看,掌柜的说独一本被人买走了,就顺便买一本《文府》回去,也不算空手而归。”
  顾淮眉头轻微拧了一下。
  陈兴荣便客气道:“那就祝舒三郎君下次能买到心仪之书。”
  客套罢了,陈兴荣和顾淮才离开。


第153章 
  顾淮和陈兴荣两人在马车里谈论起《雅闲集》,这本书是一位大儒临终遗作,虽然此书写的是大儒日常生活起居,实则以《尚书》为蓝本,讲了许多个人见解。修《尚书》的读书人,基本上都会买这本书。
  因为《雅闲集》手抄本极少,只有一些印本在售卖,顾淮手里的一本不幸受潮,后来他一直想找机会补一本,却一直没有遇到书斋有售。
  据顾淮所知,京中好像有此印本的书斋并不多,今日去的书斋,他和陈兴荣光顾次数不少,倒是没掌柜的说有《雅闲集》。
  陈兴荣错失《雅闲集》,只是有些遗憾地道:“可惜叫人捷足先登了,方才瞧着人多,也不好问掌柜的,怎么也不给我们留着。”
  顾淮淡声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趋利,别人开了高价,掌柜岂有不卖的道理?”
  陈兴荣道:“……我难道买不起?”
  顾淮瞥了陈兴荣一眼,没再与他细说,他先送了陈兴荣回去,再回了自己家中。
  沈清月老早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来在描花样子,听到顾淮的脚步声,有些心神不宁。
  顾淮挑帘子进来,沈清月抬头一看,他还穿着昨儿的衣裳,手臂上可不就她绣的那只小狗儿吗!他竟就这样穿着回来了。
  沈清月实在没忍住,嘴角弯了起来。
  顾淮负手走到沈清月身边,在炕桌旁坐下,端起茶杯,问她:“你笑什么?”
  沈清月眼角眉梢都有笑意,道:“你做好笑的事,还不许人笑?”
  顾淮道:“到底谁先做了好笑的事?”
  沈清月脸颊微红,收了笑容有些嗔怪地问道:“我就发一发脾气,也不碍着什么,你穿出去做什么?难道你的同僚不笑话你?”
  顾淮一口清茶下肚,通身舒畅,他搁下茶杯道:“随他们笑去。”
  沈清月眉头一蹙,道:“真笑话你了?”
  顾淮抬眸看着她,也不回答,两个人中间就隔着一张炕桌,四目相对,屋子更静谧了许多。
  沈清月被顾淮看得脸颊发烫,她正了正身子,侧对顾淮,捏着帕子问他:“今日在衙门里怎么样?”
  顾淮道:“甚好。还遇到了舒良衡。”
  沈清月扭头看过去,“我三表哥?他去翰林院了?”
  “不是,是翰林院回来的路上,在一家书斋里遇到的。”
  顾淮将书斋的事情告诉了沈清月。
  沈清月不懂什么那本书有什么珍贵之处,但她知道,那本书出现的有些蹊跷。
  顾淮顺便又说:“你外祖父与我提过一次,他好像也在查永恩伯府贪污的案子。”
  沈清月眸子一瞪,道:“我外祖父也在查?!”
  顾淮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事儿我没有与他提过,不过这也不是他主要查的案子。”
  前一世顾淮娶了胡小娘子,与胡阁老为同党,他入翰林院不过四年多,升迁极快,且在不到第五年的时候,永恩伯府便经顾淮之手,被抄了家。
  沈清月记得,永恩伯府被抄家的事,好像和舒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和舒家有关系,舒三去买书的事,倒算不上巧合了。
  她问顾淮:“你是觉着有人指引三表哥去的?”
  顾淮点了点头。
  沈清月心里打鼓,她道:“我明日差人去舒家问一问……我舅舅、舅母一向谨慎,家风也严,三表哥不至于粗心大意着了人的道儿吧。”
  顾淮道:“我派了福临去书斋问书的事情去了,明儿就知道了。”
  沈清月稍稍安下了心,顾淮做事细致又可靠,有他在,她一点都不担心腹背受敌。
  晚上,两人照常用膳洗漱。
  顾淮看得出来,沈清月对他态度好转,但他也不会现在就去激她,他知道她是个谨慎的人,徐徐图之才是上上之策。
  他的进退有度,也的确让沈清月感到很自在,丝毫没有逼迫感,即便同床共枕,她也不担心他会在夜里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这是信任,也是默契。
  次日,福临回来给沈清月传话,说书斋的书是个陌生的穷酸读书人卖进去的,因为难得,书斋老板想着好些人记挂这本书,便收了。罗妈妈也从舒家回来,告诉沈清月说,永恩伯府从前要和舒家说亲,被舒家婉拒过。
  沈清月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永恩伯府就是打上了舒家的主意,谢家正一步步地诱着舒三进圈套。
  她写了信给舅母罗氏,讲清楚了事情经过,还让罗氏仔细提防舒三身边引他去买书的人。
  罗氏下午才派了人过来回沈清月的话,说她查出端倪了。舒三身边近日多了一个舒家族学里族亲的一个远亲的亲戚,这书生倒不是在舒家族学读书,但常常赖在舒家族学里和哥儿们一起玩耍,因他落魄可怜,受了人冷脸,叫舒三瞧见了,舒三替他出过一顿气,便有些护着他了,带着他四处走了一段日子。
  这书生倒是会做小伏低,他在舒三身边从不争抢出头,只替默默替舒三办事,《雅闲集》就是他告诉舒三哪里有卖的,虽然出了些差错没让舒三买着,但是舒三见他话没说错,还真有几分信任他。
  罗氏让沈清月不用担心,有她盯着,舒三出不了事儿。
  沈清月料想舅母能教导好三个表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便没再担心,等顾淮下了衙门,也将此事告诉了他。
  她还说:“谢家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舒家不想跟他们做亲,他们还死皮赖脸的巴结上去,这哪里是结亲,简直是结仇。”
  顾淮冷笑不语。
  沈清月想起张轩德私藏过谢君娴的画像多年,便摇着头道:“……总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张轩德爱慕谢君娴多年,爱而不得。
  顾淮听出些意思,就问她:“你在说谁?”
  沈清月眼神微闪,道:“我说张家的人。张家巴结谢家,就像谢家巴结舒家一样,张家兄妹两个,也算十分谄媚。要我说,这两家人真是像一家人。”
  顾淮若有所思。
  沈清月又皱眉道:“不过这只是永恩伯的主意吧,我瞧着谢君娴还是有几分傲气,不见得会同意。谢家怎么敢行险事?”
  顾淮言语冷漠:“必定是她自己答应了。她真不同意,还有死路可走。”
  沈清月心想,如果是家里人逼着她嫁给舒三,其实还可以忍一忍,要是逼着她嫁给张轩德,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这话她不敢在顾淮面前说,就目前而言,顾淮还是有些“小气”的,恐怕他听不得这种话。
  夜深露重,两个人歇息的时候,顾淮在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句话。
  他突然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刚听张轩德说沈清月心悦他,结果沈清月压根都没认出他来,还有那荷包,到底是谁送的?沈清月为什么要大费周折送一个荷包出去?这样容易留下把柄的事,不像她的作风。
  次日早上,顾淮醒得早,他洗漱过了,在厅里吃完饭的时候,难得和几个丫鬟主动了说,他问夏藤:“你们都是自小在夫人身边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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