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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扶摇录-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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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铺子里留一些稳住生意即可。”
  顾三和三太太脸上火辣辣的,沈清月这话够明显了,她这是把结交贵客的机会拱手让给他们,她给的不仅仅是麻布,还有人情!她不止要做麻布生意,还要做人情生意。
  沈清月又道:“麻布我本没有打算高价卖出,回了我开铺子的本钱足矣。以原先价格的三倍给你们,三哥三嫂以为如何?”
  三太太险些坐不住了,有价无市的东西,他们肯定不会原价卖给客人,沈清月竟然肯低价给他们,简直是送钱给他们,这份人情她卖得诚意十足!
  二太太端起茶杯喝茶压惊……她自认算精明人,嫁进顾家多年,上上下下很少得罪人,公婆喜欢她,妯娌小姑子也与她相处甚欢。
  麻布生意是沈清月自己做的,将来赚去的银子可都是她的体己钱,又不是顾淮的钱,这可是送她自己的银子,不是送丈夫的银子!
  二太太是知道她自己绝对做不到这般大方。
  顾三与三太太也是见好就收的人,当即应下,这人情欠就欠了。
  沈清月问顾三要不要当堂立个字据,白纸黑字写清楚,将来也没有纠纷。
  三太太连忙道:“妹妹这就见外了,一家人还立什么字据!”
  沈清月朝顾三道:“三哥直接去我铺子里就是,掌柜的会带你去仓库里取货。”
  顾三欢欢喜喜地起身,他负手而立,问沈清月说:“我就这样去?不要托个什么信物的?”
  沈清月摇头说:“罗妈妈的儿子在,他知道三哥,你直接去便是。”
  顾三笑着道:“好,我先去亲自回侯府的话,再去取货。”
  沈清月点了一下头,目送顾三走。
  二太太旁观者清,她暗暗忖道:顾三没有信物就能取货?这事儿可别是沈清月来顾家之前就算计好的!
  她手腕一抖,茶险些泼了。
  三太太心里的大石头落地,满面喜色。
  二太太看完热闹,乏了告辞,屋子里便只剩下三太太和沈清月两人。
  三太太邀请沈清月去她院子里坐,她说她院子里有上好的雨前龙井,还有几匹江南新来的布匹。沈清月婉拒说家里有事,不去了,三太太便执意要送她出去。
  出顾家的路上,沈清月同三太太道:“我有一件事还要麻烦嫂子……”
  三太太温言软语地问:“妹妹有事直说。”
  沈清月道:“去侯府吊唁的那日,嫂子可否带四妹妹一起去?”
  三太太也聪明,她很快会过意,便问沈清月:“和镯子有关?”
  沈清月轻“嗯”一声,道:“说来话长,下次有机会我再与嫂子细说。”
  三太太应了一声“好”,送了沈清月出二门。
  半下午的时候,顾三跑完了事儿回了三太太院子里,洗了个澡,神清气爽地跟妻子说,事儿都办好了。
  三太太一边给顾三系上直裰的腰带,一边笑道:“弟妹倒是个妙人儿,这次多亏了她。”
  顾三笑了笑,沈清月的确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忽然有点儿明白顾淮为什么执意要娶她了。
  三太太挽着顾三去罗汉床上坐,她皱着眉问顾三:“我有些不明白,弟妹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我记得她没嫁给表弟之前,在你手下的赌坊里,很没分寸了些。”
  顾三拧眉道:“我没跟你说过这件事儿吧?你上哪儿知道的?”
  三太太讪讪一笑,眼神闪烁道:“我就是听下人说过一嘴,也没听全。”
  顾三有些不悦,他拂开妻子的手,自顾坐下,厉声问道:“你听哪个下人说的?前院儿还是后院的人?”
  三太太见逃不过,绞着帕子咬唇道:“妾身错了,妾身以后不问爷的事了。”
  顾三面色稍霁,缓声道:“不知道你打听的是什么样的……”
  他不疾不徐地将沈清月下注的事儿告诉了妻子。
  三太太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顾三替顾淮故意隐瞒,这事儿压根儿就是沈清月自己的主意!她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喃喃道:“……想不到弟妹年纪不大,不仅有脑子还有魄力。分开下注的事儿,也亏得她想得这么细致……要不是爷手下的掌柜细心,那几日的入账银子量大,怕是根本查不出来。”
  顾三“嗯”了一句,喝了半盏茶,道:“可惜是个女人……”
  三太太柔声道:“我瞧弟妹也不比男人差劲儿!”她又嗔道:“弟妹多好的姑娘!爷你这回可看走眼了,害我险些冤枉委屈她了!”
  顾三扭头看向妻子,问道:“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她一句坏话了?”
  三太太勾着唇角冷笑道:“你没说,你的脸色和眼神说了!”
  顾三吃瘪,道:“……那是我的错了。”
  秋风萧瑟,淫雨霏霏,京城冷得很快。
  顾淮在衙门里忙,连着两日没回家,只派人送信来说,因老王妃故去,翰林院里脱不开身,家里一应庶务,劳沈清月照看。
  沈清月看完信,见信上只字不提两人感情的事,心里莫名轻松了一些。
  自顾淮亲她那日过后,她便知道,有些事不能逃避,但她又不想面对,她不想打破现在相处的状态。
  沈清月铺子里也忙,她连轴转了两天,中午歇了会儿,便抽空去了沈家,看她的弟弟妹妹们。
  她先去见了方氏。
  方氏也忙,老王妃离世,天子虽未明言以国丧之礼待之,但拟了圣旨昭告天下,还推了早朝,傻子也知道天子之心昭然若揭,近段时间内,谁还敢纳妾婚嫁?
  沈家少不得也要准备一些白事的东西,大太太也和道观定好了日子,去替老王妃打私醮。
  沈清月和方氏长话短说,她说她替沈家备了一下麻布,问方氏需不需要。
  方氏大喜,道:“我正愁没地方买,可算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沈清月一笑,沈家和舒家的,她早预备上了。
  方氏高兴过后,又关上门和沈清月说悄悄话,她道:“妍姐儿要和苏家定亲了,你知道吗?”
  沈清月只是抬了抬眼眸,半分惊诧都没有,她问方氏:“您什么时候听说的?”
  方氏垂着嘴角道:“就昨日!老王妃的讣告才发出来……”
  沈清月道:“苏家和沈家,应该会说是老王妃去世之前就定下的,两家人口风对好了就够了。您就别跟着烦了。”
  方氏叹道:“怎么就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于理不合的事少做才好,省得叫人揪住把柄。”
  沈清月大抵也猜到沈清妍为何心急,这一世多出生的两个弟弟,让吴氏母女害怕了吧。
  方氏瞧着沈清月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这门亲事的。”
  沈清月哂笑道:“我不同意有什么用。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父亲不听那是他的事儿了。”
  方氏弄不懂沈世兴的心思,但她的手也不会伸那么长。
  沈清月略坐一会子就走了,她本打算直接去雁归轩,心想着沈世兴一定会跑去找她一趟,索性她主动去,省得日后再抽空见他。
  沈世兴恰好在院子里,他听说沈清月来了,莫名有些胆怯,想见不敢见的,到底还是见了。
  沈清月也没拐弯抹角,她劈脸就道:“您还是打算将妍姐儿许给苏家?”
  沈世兴低着头,没敢看沈清月,他一脸无奈道:“不许能怎么办……”
  沈清月“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
  沈世兴哑然抬头,迟疑片刻才问道:“你知道了?”
  沈清月点点头,还能是怎么回事,沈清妍无非就是那点儿下作的手段,她能逼得沈世兴非同意不可,估摸着已经失了清白。
  沈世兴捏着拳头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脖子粗红地道:“这小畜生!早知道将她一并送去庄子上,不知道省我多少事儿!”
  沈清月吓了一跳,她捂了一下胸口,锁眉道:“现在发脾气还有什么用?您应该尽快提防着苏家翻脸,若以此要挟您,您该怎么办。”
  沈世兴看了沈清月一眼,欲言又止。
  沈清月:“……”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问道:“苏家已经向您提要求了?”
  沈世兴丧气地点了点头,沈清月这才瞧见,他眼睛乌青的一片,形容有些憔悴。
  沈清月怒其不争,但她也懒得管沈家的事,便起身道:“妍姐儿是您的女儿,她的事儿您拿主意,我就不插嘴了。只是您不要忘了,您还有四个孩子,等弟弟妹妹们长大了,您也五十多岁了。”
  沈世兴如何不知道,就是考虑到这些,他才发愁。
  沈清月去看了三个孩子,两个哥儿和姐儿都很乖,但是满月酒不能办了。
  她问姨娘们,孩子们取名字没有。
  冬香面颊圆润,笑着说:“没取,就大宝二宝三宝的叫着呢。妾身还想着,能不能请状元姑爷替孩子们取名字。”
  沈清月笑着道:“那我回去让怀先取几个名字让父亲挑选。”
  两个姨娘顿时惊喜万分。
  沈清月捏着孩子嫩嫩的脸颊,笑吟吟道:“孩子长得真快,这才几日没来,我都不认识了。”
  冬菊道:“可不是么,孩子一天一个变。”她又道:“孩子还小,您不来也没关系,等孩子要认人的几个月里,您常回来看一看孩子们,孩子就认您了。”
  沈清月面带笑容应道:“好。”
  她看完孩子,便离开了雁归轩,经过同心堂的时候,撞见了沈正章。
  兄妹两人有些时日没见了,沈正章竟蓄起了胡子。
  沈清月打趣沈正章一月不见,恍若隔了数年。
  沈正章笑道:“……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不留胡子出去不好说话。”
  沈清月问他这些日在忙什么,怎么不读书了。
  沈正章道:“三年后才考试,我后年再读也来得及,这些日先帮着父亲办一些事。”
  他没细说,沈清月也就多问,
  本来两人说到此处便够了,沈正章踌躇着挠挠头,到底还是说了,他有些尴尬地道:“二妹妹,周表弟出孝期了。”
  沈清月点着头道:“算着日子早就出孝期了。”
  沈正章道:“他、他要回来了。他让我给你问个好。”
  沈清月微愣,随即笑道:“意料之中,他本就是要来京科考入仕的,若非家里有孝,这会子也是个京官了吧。只是他父亲还未出孝期,他一人进京来吗?”
  沈正章颔首道:“是的。周家才写了信给我父亲,托我们往后照顾学谦。”
  沈清月笑容得体地道:“亲戚一场,他也是有志之士,你们脾性相投,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沈正章点着头,眼神有些闪烁地道:“他……”他到底没说出口,最后只道:“他好像也定亲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完婚了再回京。”
  沈清月定在了原地,周学谦的婚事很不顺利,不知道他这一世怎么样了。她眨了眨眼,不管怎么样,也和她没有关系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沈清妍的事她加以干预,不也还是没改变什么,周学谦也自有他的命数。
  沈清月淡定地搓了搓发冷的手,灿然笑道:“二哥,我就不陪你在这儿吹冷风了。我回去了。你也别送我了。”
  沈正章转身目送沈清月,柔声道:“你回吧。”
  沈清月回了顾家,舒家的人来了信,说谢她的麻布,顺便回给了她两罐子的茶叶和一些点心。茶叶是新茶,清香沁人心脾,点心样式新颖,味道也不错,都是宫中赏赐下来的。
  夜里,顾淮也回了,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沈清月早吃过了晚膳上床歇息,她在床上听见外面的动静,便迅速扔了手里的账本,缩在被子里装睡。


第150章 
  顾淮回来的时候,看见房里的灯还没亮,他以为沈清月还没睡,进去一瞧,人已经躺下了,便放轻脚步,悄悄地走过去。
  他看见账本,眉头微皱,心疼沈清月累得厉害,顺手又捡起她丢在一旁的账册,摸着账册表面还留着丝丝余热,眉头就松开了。
  顾淮若无其事地放好了账本,自己去找了衣裳洗漱,他穿着中衣上床之前,便看出来沈清月睡姿和方才不同,像是动了一下。
  顾淮进了被子,不急着躺下,他抬手抚开沈清月额前的碎发,手背滑过她的侧脸,偏她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便故意喃喃道:“睡这么沉啊……”
  沈清月闭着眼不敢动弹,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早攥了起来,她不知道顾淮会做什么……万一他做过分的事……
  顾淮没有做什么事,但他也没有要睡下的意思,他就这么侧躺着,支颐瞧着沈清月,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沈清月听见耳边没动静,顾淮也没再动她了,又开始胡思乱想,不知道顾淮是不是睡下了……万一他正看着她呢?
  她吓得不敢睁眼。
  两个人僵持了一刻钟,沈清月感觉浑身都僵了,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皮子都快要崩开。
  顾淮觉得好笑,他暗笑一声,怕她一会子睁开眼觉得难堪,便起身去剪了蜡烛,上床睡觉。
  沈清月察觉到屋子里黑了,才敢睁了睁眼,假装翻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要命,顾淮怎么有这种癖好……竟喜欢看人睡觉。
  沈清月受不了这种伪装,要是每天都这样,她得累死。
  她还是要抽空跟顾淮好好聊一聊。
  次日,顾淮下衙门回得很早。
  夫妻二人先是若无其事地说话,沈清月问他:“怎么今日回得这样早?”
  顾淮在丫鬟端来的水盆里洗手,他擦着手,道:“青词写完了,掌院士就放我早些回来休息。”
  当今重青词,老王妃去世,宫中打醮要奉青词给仙人。
  舒阁老也是写得一手好青词,才渐渐受天子重用,但那个时候,舒阁老的青词被人冒用,好几年之后才在天子面前有机会露脸。
  沈清月略知道一些天子爱青词的事儿,她问顾淮:“两三天就写完了?”
  顾淮点头道:“其实一天就写完了。”
  他学富五车,典故信手拈来,青词写得花团锦簇,故意藏拙,才在翰林院留宿了两天。
  沈清月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理应低调行事。”
  顾淮一笑,这道理他在顾家人口中听过数遍,也奉行了二十年,才顺利躲过了永恩伯府的迫害。
  沈清月又问他:“青词呈上去之后,天子可问过你了?”
  顾淮点一点头,道:“问过了。今天上午我进宫面圣了。”
  沈清月有点惊讶,她没想到顾淮在殿试之后,能这么快再见到天子。
  顾淮也不避讳,就说:“有你外祖父在,天子问了,谁还敢压着我么?”他淡笑道:“要多谢你外祖父了。”
  沈清月莞尔道:“你的才气迟早会展露在天子面前,若现在他们压你,岂不是得罪你?何况各人文章风格不同,将来你亲自呈青词给天子,若露馅儿了,抢你功劳的人,指不定还要受天子责难。”
  夫妻二人说起这些事倒是很平和,顾淮也问沈清月家里和铺子里的事怎么样了。
  沈清月说一切都好。
  顾淮忖量片刻,又问道:“你为什么将麻布生意打八折给三哥做?”
  其实沈清月完全不必给东顾这么大的人情。
  沈清月笑道:“咱们从前不是说好了吗?想相互协助。我给顾家这个人情,自然有我的打算。”
  顾淮沉默片刻,才道:“多谢夫人。”
  他知道,沈清月多少还是看因为他的原因,才松了这个口。
  沈清月有些奇怪的情绪,心里像是灌了一碗青豆,跳来跳去,让人兴奋难安,嘴角莫名就想向上翘……她做这些事没打算会让顾淮感激她,但她付出的心意他能感受到,她十分高兴。
  他比从前张家那些白眼狼好得太多。
  沈清月琢磨了一会子,趁着这个机会,便同顾淮道:“……你以后不要在外面对我做那种事。”
  丫鬟送晚膳进来,夫妻两人默契地不说话,像是做了错事,共同应付长辈的难兄难弟,待饭菜上桌,丫鬟退出去了,顾淮才抬头问沈清月:“你让我别做什么事?”
  “……”
  沈清月抬眸瞧了他一眼,像是瞪,又有点像嗔,她眼神移到别处,绞着帕子道:“反正你知道!别装糊涂。”
  顾淮笑了,他道:“好。我知道了。”
  沈清月愣然,这样就答应了?太顺利了点!
  顾淮替沈清月夹了一筷子的菜,问她:“那在家里呢?”
  “……”
  当然也不行!
  沈清月蹙着眉头,用表情回答了顾淮。
  顾淮自顾吃饭,也没主动继续说下去。
  沈清月举着筷子,不知道夹什么菜才好,饭罢,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
  待消食过后,沈清月心想,她说得够清楚了,顾淮若有分寸,再不会有出格的举动了。
  夜里,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沈清月浑身都不舒服,心神难安,总觉得和以前不同了。
  顾淮察觉到枕边人的不安,就问她:“怎么了?”
  沈清月闷闷地答:“没事。”
  过了许久,顾淮才冷不丁地问一句:“夫人,你在怕什么?”
  茫茫黑夜,他的声音清晰无比,甚至在沈清月的脑海里回响了好几遍。
  沈清月蜷缩着身子……她在怕什么……她怕重蹈覆辙。
  她声音极为细弱地道:“我们最开始早就说好了的。”
  顾淮回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沈清月睁着眼睛,紧紧地抓着被子,她不知道他们这算是谈妥了没有,至少现在,她不想跟顾淮说重话,她不想刚刚拥有的平静生活,又在她和离后恢复原样,但若叫她心里裹着一根刺和他过日子,她不愿意。
  她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她可以勉强自己行尸走肉一般和张轩德过那么多年,现在换了顾淮却不可以。
  在她心里,顾淮和张轩德截然不同。
  今夜之后,两人后面的几日都相安无事,谁都绝口不提亲额头的事。
  到了忠勇侯府请宾客吊唁的日子,沈清月是和方氏、大太太一起去的,顾淮则和沈世兴等人同行。
  可巧她们也遇到了顾家的人,三家人相互见礼。
  顾四这次见到了沈清月,虽然没有笑脸,也客气了很多。沈清月主意到顾四兑现诺言,手上戴着和她一样的玉镯子。
  一行人穿着素净的浅色衣裳,先去灵堂吊唁,男女分开,爷们儿去了前厅,女眷们则去后院花厅里拜见永南郡主。
  永南郡主的几个儿媳妇在花厅里待客,她则在暖阁里用疲倦和哀伤的声音同人说话。她听说顾家人和沈家的人一道来了,便叫大儿媳将人带到她跟前来,毕竟这次办丧事,顾家帮了很大的忙。
  侯府世子夫人,便领着顾东顾和沈清月等人,一道进了暖阁里。
  沈清月再次见过永南郡主,她行完礼起身,瞧见永南郡主眼眶红肿,面有悲切之色,但人还算精神,并未感到意外。
  齐老王妃年近七十才去世,大业许多人五十多不到六十就没了,老王妃已算高龄,当做喜丧办也可行,永南郡主自己儿孙绕膝,又在老王妃膝下尽孝多年,没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丧母之痛在筹备丧事的忙碌之中,略淡了几分。
  永南郡主特地见了顾三太太,三太太很顺沈清月的意,她拉着顾四上前给永南郡主见礼。
  永南郡主知道三太太的意思,便伸手拉着顾四说话,她一低头,就瞧见了顾四手腕上熟悉的玉镯。
  这一对玉镯子价值不菲,品相非常好,水头高,剔透如水,棉线极少,很少见,永南郡主记得很清楚,她将这对玉镯子分别送给了沈清月和谢君娴,而现在这只镯子却出现在了顾四的手腕上!
  顾淮和顾家交好,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镯子是沈清月拿去讨好顾四的。
  永南郡主送人的东西,又不是金银锞子用来打赏人的东西,说出去也是一份体面,沈清月将她送的东西转赠她人也就罢了,偏偏叫她瞧见,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世子夫人也注意到了顾四手上的镯子,这么剔透的一只,很少见,她记得很清楚,四月间婆母在花会上设的彩头,就是一对这样的玉镯子,她也和永南郡主一样地以为是沈清月送给顾四的。
  沈清月上前去拜见永南郡主,并且说了两句宽慰的话,她手腕上的镯子也露出来了,和顾四手里的那一只,几乎一模一样。
  永南郡主一眼就看见了,她抬了抬眼皮子……怎么沈清月的镯子还在手上?顾四的那只镯子不是沈清月的!看来她想错沈清月了!
  顾四的镯子肯定不会是谢君娴的。
  永南郡主才失了母亲,现在当然没心思再深思此事。世子夫人倒是长了个心眼,送沈清月和东顾的人出去的时候,不经意地问顾四,她的镯子哪儿买的。
  顾四便如实道:“这镯子是自己家里的当铺收来的。”
  世子妃眼皮子一跳……这太巧合了些!堂堂永恩伯府嫡出小姐,竟然典当了永南郡主赏的玉镯子,说出去两家人都要被人笑话死!
  永恩伯府要破落成什么样了!


第151章 (二合一)
  沈清月和顾四手里的镯子物尽其用,谢君娴算是在永南郡主面前留下了“深刻印象”。
  顾三太太和二太太也隐约发现了一些端倪,因在侯府,不便说多,两人打了眉眼官司,见过了永南郡主,便打算回家去。
  沈家和顾家女眷出了二门,准备从忠勇侯府正院出去,便碰到了熟人,永恩伯夫人韦氏和张家还有赵建安一家子一并进来的人。
  顾家和永恩伯府算是旧交,这几年虽然生意上有矛盾,表面上还算过得去,顾家的太太少不得要和韦氏打个招呼再走。沈家二房虽然和赵家退了亲,但大家都只是心知肚明和平退亲,没有撕破脸皮,两家到底相识一场,方氏也不能装作不认识赵夫人。
  一行人站定相互问好。
  韦氏和谢君娴兄妹的眼光,时不时扫过沈清月,赵建安也莫名多看了她几眼。
  张轩德的余光,一直落在沈清月身上不挪不动,她就穿着纯白的挑线裙站在那里,削肩长项,一动不动,像一朵迎风开着的清冷娇花,梳妇人髻的她,似乎有种特殊的诱惑力,好像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妩媚。
  他倒也不是只看沈清月一个人,而是同时在看谢君娴,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竟然莫名觉着两人的气质旗鼓相当。
  张轩德默默将二人作比较,两人可不就是不相上下了,论容貌,各有千秋,一个国色天香,一个冶艳多情,论才学,沈清月在顾绣和棋艺上出类拔萃,她俩也算各有所长。
  至于名声……沈清月嫁给顾淮之后,早就后来居上了。
  张轩德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甚至有一丝酸酸的,若早知道沈清月会出落成这样,当初她常常跟在他身后“表哥长”“表哥短”的时候,他不该给她冷脸看的。
  沈清月只当没瞧见旁人的打量,她拉起顾四的手,露出她手里的那只玉镯子。
  谢君娴顺着两个人的手腕看过去,脚底顿生寒意!
  韦氏也注意到了顾四手上的镯子,她记得永南郡主赏过一只一模一样的给谢君娴,只是从未见过女儿戴过。
  沈清月面色淡然地摸着顾四手腕上的镯子,小声道:“这镯子你戴了足有一月多,倒是越戴越圆润细腻了。”
  顾四纳闷,算起来她根本没戴那么久,她心下生疑,却并未问出口。
  韦氏心里有一丝怀疑,又觉得女儿不会做出糊涂事,她一扭头,却看见了谢君娴灰白色的脸,以及汗涔涔的额头,像是怕极了。
  谢君娴能不怕么!沈清月说,这镯子顾四戴了一个月!
  几家人相互问候过了,沈家和顾家太太便要准备出门去,永恩伯府的人则和赵家人准备去前厅吊唁。
  今日来侯府吊唁的人很多,偌大的侯府,宽敞的前院几乎到处都是往来的宾客,韦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便和谢君娴说话,便想法子让谢君行与赵家人先走,她们母女俩吊唁过了,在进内院的路上才说上话。
  韦氏压着声音怒问谢君娴:“……那可是你的东西?”
  她们马上就要去见永南郡主,一会子郡主的态度就能说明一切,谢君娴根本糊弄不过去,她蹙着眉头垂首,弱声道:“是……是女儿的东西。”
  韦氏双眼一蹬,冷着脸,悄悄地张嘴问:“你的东西怎么会在顾四手上?!你把它当了?!”
  谢君娴面色为难地点了点头。
  韦氏气得险些绝倒,切齿斥道:“糊涂!”
  谢君娴小声道:“女儿已有三月未领月例银子……”
  她是家里宠着长大的,锦衣玉食,什么都用最好的。
  近些年永恩伯府开支一直在缩减,尤其去年到今年,谢君娴从未为银钱操心过,也就从来没有存过银子,陡然少了月例银子,她知道韦氏和谢君行手里都要不来银子,除了当东西维持开支,还能怎么样?难道让她一改平日里吃穿用度的习惯吗?
  韦氏脸色发白,咬牙道:“难怪她刚才刻意说顾四戴了一个月有余,这是故意说给咱们听的!”
  沈家族亲王氏夫妻的事,前前后后不足一月,沈清月既是一月之前就知道镯子的事,却不拿镯子的事要挟她们,偏要等到王氏丈夫凄惨入狱,才用镯子来报复敲打她们,沈清月的意思再清楚不过——随你们怎么折腾沈家,她一步也不会退让!
  谢君娴也早就明白沈清月的用意,她没想到沈清月会如此有手段,有魄力……这是她所远远不及的。
  韦氏放慢了步子,绞着帕子拧眉道:“一会子见了永南郡主,不要露怯,永恩伯府的名声还在,她轻易不会怀疑,就算怀疑,没有证据的事,她也不会表露出来,你不要先心虚叫人抓住了辫子。”
  谢君娴点点头,又问道:“那以后怎么办?”
  永南郡主但凡有了一丁点怀疑,永恩伯府要是不主动证明,终究有一根刺。
  韦氏嘴角一沉,厉声道:“能怎么办!只能买一只一模一样的!”
  谢君娴为难道:“那镯子棉线极少,本就难得,而且那仅有的一根棉线弯弯曲曲,形状特别,怕是不好找……”
  韦氏低声责骂道:“早知如此,你何必犯蠢!”
  谢君娴咬唇不语,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缺银子用的时候家里没有人管她,她也只能蠢。
  韦氏不甘道:“无论如何要把镯子弄到手!”
  谢君娴头都是疼的,但她更忌惮的是沈清月的气魄,若换做她,发生任何情况,她都不敢冒着得罪娘家的风险硬撑着不出手。
  母女二人去见了永南郡主,世子夫人当然已经将镯子的事告诉了婆母。
  永南郡主见谢君娴的时候,目光刻意往她手腕上扫了一眼,只有一串碧玺手串。
  永南郡主脸色不难看,但也不好看……沈清月来的时候就知道戴她送的镯子,谢君娴却不知道,两厢对比,她心中多少比较了个高下。
  韦氏和谢君娴倒也镇定,母女二人言谈之间从容不迫,丝毫不胆怯,倒叫永南郡主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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