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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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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马蹄扬起阵阵尘土,终是在一片清澈的湖边停了下来。

两人翻身下马,见彼此同时落地,不由的脸色同时一变,暗暗为对方叫了声好!

如山一般直立的男子,两两相望,眼中的光芒,似要彻底灼烧对方。

“那一夜,是你寻着我们的!”

许久,萧寒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沈力,面无表情道。

“如何知道是我?” 沈力冷清一笑,说不出的诡异。

“你出身大家,行事乖张,桀骜不逊;从小拜师,即便云游四海,也一日不坠。放眼京城,敢一人一马带着杀气,冲到我面前挑衅的人……”

萧寒微微摇摇头,轻嗤道:“不多!”

沈力失笑的摸了摸鼻子,眼含不屑道:“指挥使就是指挥使,果然打听的够清楚!”

萧寒颔首直视眼前之人,暗下平复自己的呼吸,吐出了四个字:“不敢小觑!”

沈力收敛了笑容,望着眼前这个容貌、家世尤不及他的人,心中怒火渐盛。

萧寒感受到对面之人气息的变换,忽然朗声一笑:“尚未感谢沈公子的救命大恩,萧寒铭记在心,他日若有差遣……”

沈力气极,冷冷打断道:“我救的是她,不是你!无需铭记,若是男人,咱们打过一架,便是谢我救命之恩!”

萧寒原本平静的眸色蓦然深沉,锐利地盯着眼前之人,良久,才缓缓道:“那一夜,是你抱她回了府!”

“没错。那一夜,我抱了她一路。如何?”沈力冷清一笑,嘲笑之色渐起。

两个俊朗的男子面面而立,目光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火光四射,充满了挑战的气味。

“既然此,咱们拳头见胜负!”萧寒突然一笑,手已握拳,足下一点,人已闪到了沈力跟前。

沈力眼前一亮,长啸起势,内劲充盈,两道罡风在空中一撞。两人各退半步。

沈力心中一惊,心道这人深藏不露,功力恐在他之上,遂大喝一声:“好功夫!”

强劲的掌风已袭至萧寒跟前,两人打作一团。

……

漫天的尘土。

扬得一人多高!

寂静的树林,

时不时树枝断裂!

远处的山恋。

青翠挺拔依旧!

仿佛天地之间,只余纠缠在一处的两人,出拳,躲闪;躲闪,出拳。一招一式,无穷无尽。不死不休!

……

娇阳西倾,长空云重。

“呯!”

“嘶!”

两声过后,山坳里终于平静如旧。

参天松树下,萧寒一身狼狈,斜靠在树下,喘着粗气。

不远处。沈力四肢呈大字型,仰头朝天,胸口上下起伏。

许久,山坳里突然暴发出两声长啸。

两个身影再度纠缠到一处,电光闪烁之间。已过了不下十招。

只听得一声巨响过后,两道身影似暗夜中突然掉落的陨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一动不动!

……

沈力歪过头,看了一眼萧寒,咧嘴笑道:“死了没有?”

萧寒嘴角挑起,深呼两口气,沉沉道:“你不死,我不敢死!”

“我打不动了!”沈力身子一委顿,舒展开来,实话实话。

“我也打不动了!”萧寒舔了舔嘴唇,懒得动弹。

“为什么娶她?”沈力强忍中胸口的翻腾,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不为什么,就是看着顺眼。”萧寒偏过脸,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她给你提要求了?”

“提了!”

“你应下了?”

“应下了!”

沈力猛的坐起身子,定定的看着身侧躺着的人,半晌,又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道:“为什么应下?”

强烈的打斗过后,人突然松懈下来,萧寒没由来的觉得很困。他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后,懒懒道:“因为她值得!”

因为她值得!

沈力喃喃自语,心中的酸涩如夏日傍晚的暑气,慢慢涌起,久久不散。

“听说,你屋里还有三个通房?”

“遣了!”

萧寒苦笑道:“不敢放在房里!”

“哈哈哈哈……”

沈力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纵声大笑起来,半天才止住。

“以后呢?忍着!”

萧寒苦笑连连:“忍着!只能忍着!”

“兄弟,咱们都是男人,男人的德性,你应该比我清楚。”沈力嘿嘿一笑。

“兄弟,咱们都是男人,男人的德性,我确实比你清楚。”萧寒无可奈何道。

“我和你一样,也并非什么好人,这些年赚的银子,大半花在了怡红院里,相好的,也有几个。后来遇到她,再美的姑娘搂在怀里,也觉着没了滋味。你说操蛋不操蛋!”

沈力挑眉笑道:“果然操蛋!”

萧寒沉默了半晌,弯了弯嘴角道:“我当时想,既然都这么操蛋了,我也就不怕再操蛋些,所以我应下了。”

沈力长吁一口气,冷笑道:“你就不怕以后,万一……她真的带着孩子一走了之!”

“怕!”

萧寒如实道:“怕的要死。所以我不敢!你是不是想骂我操蛋!”

沈力胸口一痛,淡淡道:“作为男人,我很想骂你操蛋;但作为情敌,我倒想看看,你能操蛋到几时!”

萧寒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还惦记着她?”

沈力扯了扯隐隐发痛的嘴角,如实道:“我还惦记着她。”

“兄弟,你打算惦记到几时?”

“不知道。”

“你这样,着实令我为难!”

“为难?”

沈力阴阴的笑了两声:“为难就对了,她十岁那年,我就开始惦记她了。你让我彻底放开,我也很为难!”

萧寒猛的坐起来,捡起手边一颗石子,朝沈力扔过去。

沈力眼一抬。胳膊轻轻一抬,把那石子牢牢捏在手里。

“家里有个厉害的,外头有个虎视眈眈的。这日子果然是极操蛋的!”

沈力轻轻一笑:“你自找的!”

萧寒倒叹一口凉气,颓然倒下。笑道:“果然是我自找的。兄弟,你不是要成亲了吗?”

“是啊!”

沈力抬了抬眼皮,极其无癞道:“正是因为要成亲了,心里不爽,所以我想,也不能让你太爽!”

“你喜欢两败俱伤?”

沈力摇摇头。

“我喜欢有难同当!”

萧寒倜傥一笑:“就冲你这句话,你大婚,我需得送你一份大礼!”

沈力看着头顶一片乌云飘过,收了笑意道:“不必,你好好待她。便是给我的大礼。若不然……”

沈力话音一转,冷哼道:“虽然我喜欢有难同当,但为了她,我倒也愿意两败俱伤!”

萧寒眼眸一暗,一字一句道:“你放心。我素来爱惜自己,不会有让你两败俱伤的那一日!”

沈力缓和了面色,轻声道:“很好,我这人素来小气。我就是想看着你过操蛋的日子,这样,我的日子才过得舒坦!”

舒坦吗?

沈力咬了咬牙,眼中的哀色一览无余。他曾经以为这一生。除了祖父,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时至今日,他却不想欺骗自己,因为那个人,从来都在他的心上。

萧寒觉察到边上之人的情绪陡然转低,不知为何。心底却生不出任何恨意。

他沉声道:“十六说你是条汉子,以前我不信。如今,我信了!咱们都是男人,男人之间用拳头说话,也用真心说话。今日。我把话放这儿。她,是我的妻,不是你能屑想的。我萧寒用半条命换回来的女人,便是过再操蛋的日子,也只能认了!”

“好!”

沈力一跃而起,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男子,不遮不掩道:“我沈力,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起来,咱们再比过!”

……

欣瑶回到萧府,已是日暮降临,不知为何,天突然刮起大风来,阴得厉害。

李妈妈一边走一边抱怨京城的鬼天刮风下雨也没个征兆。

欣瑶回了房,丫鬟们都迎上来,一番忙碌后,才舒舒服服喝着微云刚刚奉上的热茶。

茶还没喝两口,萧寒风尘仆仆进了房,拿起欣瑶刚刚喝过的茶盏,一饮而尽。

欣瑶见他一早穿得干干净净的衣服沾满了灰尘,像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忙令丫鬟备水,正准备上前伺候,却见萧寒退后几步,忙道:“快别过来,身上脏得很。”

“大爷这是到哪里弄得一身灰啊?”

萧寒眼眸微缩,笑道:“跟兄弟们比了比拳脚功夫,你歇着,我上后头洗洗,回来跟你说话。派人到祖父那边说一声,起风了,今日咱们就在自个房里用饭,明日一早再去他那里请安。”

男人匆忙进了净房。

微云轻声嘀咕道:“大爷今儿有些古怪。”

欣瑶眼中带笑,却不说话。

待萧寒出来,欣瑶接过微云递来的毛巾,把男人按在塌上,一缕一缕的绞干。

萧寒舒服的哼了哼,道:“你让我查的那个琴师,没什么大事,琴弹得不错,就是为人比较孤僻,自视甚高,在王府里不怎么跟人说话。几年前,靖王妃的一个远房表亲家的大小姐,对他如痴如狂,奈何一个为主,一个为奴,最后还是被靖王妃棒打鸳鸯。十六觉得他还有几分才能,就收在府里。”

欣瑶暗叹,怪不得有几分傲气,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啊。

萧寒见背后没有声音,转过脸,道:“这个琴师有什么问题吗?”

ps: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明着打,明着说,方不失为男儿本性。

我惦记她,所以,你要对她好!

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我认了!

沈力啊沈力,为啥包子心里总对你不舍!

感谢温暖的海水的打赏!感谢政翰宝宝的粉红票!你们的支持,是包子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三回 他没你有福气(二更)

上回书说到萧寒问欣瑶,为何要打探琴师。

“他与莺归两人看对了眼,我不放心,让你查查!”

萧寒皱眉道:“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人看似清高,实则胆小无比。当初那个看上他的大小姐在王妃面前好歹争了几句,他可是连一句话都没敢说。”

欣瑶叹道:“哎,莺归今年都二十了,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却是个没担当的,让她跟着我一辈子不嫁人,我又于心不忍,这可如何是好!”

萧寒笑道:“天翔对她的心思,可是一直没歇过,要不,我找他说说去?”

欣瑶手下用了用劲。

萧寒头皮一麻,忙道:“得,当我没说,轻点轻点。”

欣瑶失笑道:“瑾珏阁的边上开了家玉器行,叫琳琅阁,你帮我查查什么来路。”

“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这人向来小心,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对了,十六在西边,有没有信回来?”

萧寒奇道:“才去半个多月,没这么快,你找他有事?”

欣瑶沉默了半晌,才道:“没什么事,就是帮小叔叔看着他,看看他在那边能不能吃得饱,穿得暖。”

萧寒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军中的条件虽不能跟京城相比,也是有饭有菜,有酒有肉,就是味道差了些,难以下咽,吃惯了倒不觉得什么。”

说话间,只听淡月在外头说道:“大爷晚饭摆好了。”

欣瑶细心的帮男人理好头发,放下毛巾,冷不防男人转过身,把头埋在欣瑶胸前,轻轻叹了一声,片刻后,拉着欣瑶的手走了出去。

蒋欣瑶没有错过男人转过身那一刻脸上的黯淡,她隐约觉得男人有心事。

两人默默吃罢饭。萧寒吻了吻欣瑶的脸,去了书房。

欣瑶在庭前站了许久,轻叹一声,带着淡月往前院去。

……

书房门口。贵生,贵明兄弟正无聊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着,突然见大奶奶缓缓而来,两个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行礼。

欣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提起裙子便往里头走。

书房门吱吖一声突然打开,萧寒眼前一亮,却肃着脸对欣瑶道:“外头风这么大,怎么穿得这般单薄?连件披风也不披!”

欣瑶停下。伸出手,娇笑的望着他。

萧寒哪经得起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疾行两步,拉过女子的手,头一不回道:“去把大奶奶的手炉。披风拿来。”

淡月暗地里朝大老爷摆了个鬼脸,转身就走。

贵生,贵明兄弟俩看得分明,先是一愣,然后同时撇了撇嘴,伸出大拇指翘了翘,真是个胆子大的啊!

……

欣瑶头一回进男人的书房。四处打量一番,径直走到紫檀木裹腿罗锅枨书桌前,瞧了瞧书桌上的邸抄,抬起头,目光深邃,含着笑看着男人。

萧寒心头一暖。不由自主的把女人拥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上,用极低沉的声音道:“瑶瑶,你怎么来了?”

欣瑶用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柔声道:“谁前两日跟我说。有什么事都与我说的?”

萧寒浑身一颤,轻道:“你怎么发现的?”

蒋欣瑶轻柔道:“我的男人,是喜是悲,怎么瞒得过我的眼睛,快说今天干什么去了?”

一句我的男人,让萧寒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劲,他无可奈何道:“今日我在城北遇着沈力了,两人打了一架,他让我好好待你。”

欣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挣脱萧寒的怀抱,退后两步进,扬了扬下巴,挑了挑眉道:“谁胜谁负?”

萧寒见她问得认真,想了想,也认真的回答道:“不分胜负,他的轻功很好,我的内力更深些。他的外袍破了,我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为什么打架?”

萧寒眉梢微扬:“谁都不服气谁,决定比武一试高下。”

欣瑶笑道:“为什么不服气?”

“他不服气我娶了你,我不服气咱们受伤那日,他抱你回府。”

“没了?”

“成亲那日,他隐在人群中,目光灼灼似狼,我看着有些不顺眼。”

“没了?”

“他长得比我好。”

最后一句让蒋欣瑶着实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男人间的计较与女人没甚分别。

欣瑶隐了笑,沉吟了半天,轻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与他认识算起来也该有六年了,一直没什么交集。有一年,他与沈老太爷到我家来做客,三姐姐见到了,上了心,就让老太太托人到沈府说合。结果沈府反向我提亲,我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

“说白了原因很简单,是我不想我的婚事成为老太太,蒋欣珊一辈子的话柄。”

萧寒未料到欣瑶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拒绝,当下有些愕然,摸了摸鼻子道:“好似对他有些不公。”

“确实有些不公。再后来,他去了军中,蒋家则从苏州府搬迁到了京城。去年年初,他回京又向我提起结亲一事。”

萧寒心神一紧,面色却毫无波澜。

“蒋欣珊早就定了婚,按理说应该无碍,这次又是为什么拒绝?”

欣瑶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所以我同意了,给了他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条件。”

“他没答应?”

“没错。他是沈家下一代的家主,他的婚事需得沈老太爷首肯。许是沈家老太爷见我生性顽皮,不堪为媳。所以后来,他留了一张纸给我,纸上只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萧寒两眼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瑶瑶,你的意思是他如果不是那个身份,他就会答应你提的要求。”

蒋欣瑶唇边泛起一个迷人的微笑,道:“他是这么说过。”

萧寒上前一步,温厚的手掌轻轻抚过欣瑶细腻的脸庞。许久才道:“我觉得沈家在他手上一定会更好,这样才对得起他的放弃。”

欣瑶莞尔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寒涩涩道:“他跟我讲了很多你以前的事,你被人暗伤,失语。病弱,发配到乡下,讲你如何一步步接手瑾珏阁,如何一步步在蒋家站住了脚跟,护住了岳母及昊哥儿。”

“你们不光打架,居然还聊起了天?”蒋欣瑶着实诧异。不是该撕破了脸骂对方一个狗血淋头吗?

萧寒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打累了,就索性聊几句。”

欣瑶越发觉得好笑。

“这是传说中的英雄惜英雄吗?”

“我敬他是条汉子!”

萧寒顿了顿,苦笑道:“你在苏州府过的日子,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吃的那些苦。我更是一无所知,你不知道,我……”

“这就是你所谓的聊几句?”

“爬不起来,就多聊了几句。”萧寒实话实说。

欣瑶淡淡一笑,平静的道:“萧寒。人活一世,酸甜苦辣要尝,悲欢离合也要尝,我从来没觉得我苦过,我觉得我很幸福。至于沈力……”

蒋欣瑶拖长了调子,正色道:“我也敬他是条汉子!”

“不过……”

蒋欣瑶走到萧寒跟前,抬头迎上男人的目光。坦坦荡荡道:“他没你有福气!”

萧寒低下头,额与额相抵,鼻与鼻相触,然后深深的吻上了那艳红的唇。

突然,欣瑶被人横抱起来,男人喘着粗气道:“回房”。

欣瑶把头埋在他怀里。笑不可吱。

就这样,萧家大爷板着脸抱着大奶奶消失在暮色中,惊吓了书房门口的贵生,贵明,惊吓了拿着披风匆匆而来的淡月。惊吓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

然最受惊吓的则是萧大爷怀里的女人。

这一日,她明白了一件事情。吃醋的男人不仅像只豹子,更像只刚刚饿了三天的狮子,她被吃得连渣都不剩,她决定以后那些安慰人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这一夜,西北风吹得让人心跳。

萧府东院的正房里,女子时有时无的呻吟加杂着男子沉重的呼吸直到下半夜才渐渐消失。

这一夜,那个被撕破外袍的冷峻男子在蒋家听风轩的屋顶上饮了一夜的酒,吹了一夜的寒风。

……

蒋欣瑶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杆,男人早就去了衙门,欣瑶望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裳只觉得心跳加速。

那厮白日里看着人模人样,正人君子一个。怎的一到了床上,像换了个人似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真真是个衣冠禽兽,禽兽啊!

这日,老太爷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下人们异样的眼光让欣瑶颇感头痛,好在她一向是个脸皮厚的。恰巧昨日从怡园带回来许多帐本,她没有时间琢磨旁人的心思,与淡月两个埋头苦算。

不多时,就听丫头来报大爷使人捎东西给大奶奶,请大奶奶到前厅一见。

欣瑶奇怪来人为何非要见她,只得换了衣裳去了前厅。

刚进门,却见一男子身形高大魁梧,方脸,浓眉大眼,肤色黝黑,一脸胡渣,坐在楠木椅上。见她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砰三个响头。

欣瑶吓得连连后退,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便听男子气势如虹道:“在下步广辉,乃兵马司吏目,今年二十有五,尚未娶妻。家中父母健在,兄弟六人,我排行老三,人称步三。今日求见萧夫人,是有一事想请大奶奶示下,求大奶奶把沈莺归许配给我。”

蒋欣瑶与李妈妈显然受了惊吓,半晌没缓过神来。

☆、第二十四回 我是去催菜的

欣瑶绕过地上的男子,稳稳坐下,唤来丫鬟端上茶水,这才开口让人起来,开口道:“你是怎么认识莺归的,为什么要求娶她?是萧寒让你来的?”

步三抱拳虎虎道:“大奶奶大喜之日,兄弟们累了一天,再加上酒宴实在是好吃,我们这一桌……大奶奶,不瞒你说,我是猜拳输了,被派去厨房催菜,才见到的人。”

“从那日开始,我步三就像娘们似的害了相思病,只是我长得难看,是个粗人,家中又不富裕,莺归姑娘天仙一般的人,我觉得配不上她。”

欣瑶好笑道:“既然配不上她,怎么又到了我跟前?”

步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脸上似有一丝红色,只是肤色太黑,倒也看不真切,半天才道:“虽然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可是一想到她,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今日一早听萧指挥史说起莺归姑娘要嫁人的事,我……我就再也顾不了其它,我请萧夫人把莺归姑娘嫁给我,我步三发誓,一辈子对她好,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欣瑶心中直乐,从哪里蹦出这么个人物,黑得像个关公似的,说起话来让人耳膜直打颤,扭捏起来神情又像个小媳妇。

她清了清嗓子,道:“步兄弟,问句不招人待见的话,步兄弟为什么到了二十五还不娶亲?”

步三低着脸解释着:“我亲生的的父母去世的早,我从小就跟着伯父,伯母过活,家里兄弟多,我也不好意思多提这个事。”

欣瑶叹道:“你们兄弟六个,还有几个没成亲?”

步三忙道:“还有我与老六。”

“老六今年多大?”

步三道:“我家老六今年十四,书读得好,不能早成亲。”

欣瑶眯了眯眼睛,道:“一个月俸禄多少。自个存着还是交给二老?”

步三扒拉了几下手指,道:“一个月五两银子,都交给双亲保管。我私底下偷偷存了二百七十六两,都不是什么正当来路。所以没敢交给他们。”

欣瑶颔首,道:“要是我把莺归许给你,何以为生?”

步三上前一步,神色坚定:“萧夫人,有我步三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她一分,以后我挣的每一两银子,都交给她。”

欣瑶心中一窒,却笑道:“这事,我知道了。不过莺归的事虽说我能作主,但是也得她自个乐意,京城的怡园你知道吧,把你这一番心思讲给她听,她若同意了。我绝无二话。”

步三脸上大喜,两眼炯炯放光,抱拳喝道:“多谢大奶奶,步三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就这么直直的走了。

李妈妈忍不住埋怨道:“长得像个凶神恶煞,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莺归?”

欣瑶笑道:“心好。会疼人就行。男人要长得好看做什么?罢了,随他去吧,让他去搅搅局也好。”

李妈妈却硬生生转了个弯,寻思道:“虽说长得丑了点,跟那个琴师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倒像是个过日子的人,就是家里兄弟多了些……”

蒋欣瑶见她一会嫌弃一会喜欢的,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出了门。

夜里男人回来。欣瑶也不问步三的事,夫妻两个洗洗漱漱就上了床,自然又有一番春至人间花弄色。

……

话说两头。

这厢边蒋欣瑶正为男人无穷的精力而苦闷,那厢边蒋欣珊正为郑亮的多情而烦忧。

自打蒋欣珊掌了家后,为了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更旺些,心思就放在了理家上,正房奶奶的款摆得足足的,对房里三个狐狸精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准时准点送了避子的汤药,着人看着喝下去。

郑亮这人于大事上并不糊涂,嫡庶分得清清楚楚,十天中,总有三,四天歇在大房,交足公粮,只为早日生个嫡长子。

蒋欣珊嫁到郑府已大半年的时间,肚子仍是一点动静全无,每月的小日子来得比那堂屋里的大摆钟还准时,这让夫妻两个不免有些泄气。

蒋欣珊心里埋怨男人干活出力不出工,每回都草草了事;郑亮也埋怨女人干活出工不出力,尽让他一人忙活。

富贵人家的女子,从小跟着长辈学礼仪,学为人处事,学理家,学夫妻相处之道,什么都学,唯一不学的就是如何在床上迎合男人。

蒋欣珊的生母周秀月,虽深谙此道,却早早的禁了足。儿子,女儿一嫁一娶都没她什么事。

而郑亮的三个美妾,一个人淡如菊,一个娇艳如火,另一个更是人间尤物,虽进府的身份各不同,却都是萧寒从勾栏里扒拉出来的极品。

像怡园院这样的地方,女子们从小学习的是如何风情万种,如何欲拒还迎,如何让男人掏银子。说白了,把伺候好男人当成毕生事业的女人,不是蒋欣珊这样官宦人家出来的大家小姐可比。

这也是为什么富贵人家纳妾的对象要么是庶出的女儿,要么是房里的丫头,很少会把勾栏里出来的女子纳进门,原因就在此。

男人尝过了饕餮大餐,再让他去吃老坛酸菜面,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就觉得淡而无味。再加上带着目的性的夫妻生活,更是如鸡肋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男人的应付,女人又岂会不知?可这般私密之事,能与谁说?蒋欣珊心里虽又气又急,面上仍一派详和。

好在公公婆婆并非尖刻之人,又早就有了孙子,孙女,倒也不急。若不然,只怕蒋欣珊在郑家的日子不会好过。

房里的事情让蒋欣珊焦头烂额,当家奶奶的地位则让她尝到了一丝甜头。

郑亮是么儿,其父郑旭,其母张氏共有三子二女,三子嫡出,二女庶出。郑亮上头还有两个嫡出的哥哥,都已娶妻生子,外放做官,妻儿随行。二女也已嫁人。一年到头难得回趟府。

郑亮还有两位叔叔,婶婶,七八个堂兄堂妹,也都在一处过活。可有郑祭酒在。谁敢放肆?所以蒋欣珊这个家当得并不算太难,一般的冷枪暗箭伤不了她。

更重要的事,蒋欣珊很清楚郑家谁是老板,以她当年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的本事,哄好大老板,那是绰绰有余。

总的来说,蒋欣珊对郑家的日子过得不好不坏。

……

蒋欣瑶把写着蒋欣珊一举一动的信纸,扔进了火盆里,笑着对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男人道:“且让她再快活些日子。”

萧寒一把搂过女子,按在腿上。笑道:“你们姐妹四个,瑶瑶与谁走得更近些?”

自打上回欣瑶进了男人的书房,男人觉得与其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书房里挑灯夜战,不如把女人骗过来陪着他。所以就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男人办公,女人要么看闲书。要么做针线,再不济就练练字,两人时常停下来说说笑笑,倒了有几分举案齐眉的味道。

蒋欣瑶若有所思道:“大姐姐比我大许多,她出门子,我还在乡下。二姐姐是庶出,在府里很少说话。嫁了人后就再无往来。算来算去,与三姐姐处的时间最长,与二姐姐情份更深些。”

萧寒尴尬的笑了笑,道:“咱们那个二姐夫原来在京城的名声可不大好,这些年几乎销声匿迹,你二姐姐嫁给这样的人。日子怕不好过。”

欣瑶神色黯然,怔怔道:“有机会,帮我打听打听,孙家不让她出门,这回大伯母来京也没见着。不知道过得是好是坏。”

萧寒想了想,抚着女人的后背道:“孙家一向与中宫走得近,去年初孙家庶出的三女儿进了韩王府,封了侧妃,听说很得宠。”

蒋欣瑶叹道:“老太太打得一手好算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样,蒋家都毫发无损。只是我与二姐姐,生生做了棋子,到时候说弃就弃。”

“都老了成精的人,连这点算盘都打不过来,怎么当家?瑶瑶,你这颗棋子是我求都求不来的,你放心,我的女人,没那么容易成为弃子。”

蒋欣瑶笑道:“不过是刚刚势均力敌,谁胜谁负可不好说,你们短短十年的经营,哪比得上人家树大根深,那些个世家可不是好对付的。”

萧寒拿起欣瑶略有些凉的手,捂在手里搓了搓,半真半假道:“所以我拼了命也得把你救回来,然后再死皮赖脸把你娶回来,有你在,我还怕什么?瑶瑶,以后来帮我吧?”

蒋欣瑶料到男人把他拉进书房,安的便是这个心思,早晚会有今日这一说。她没有扭捏,爽快的应下了。她可不想辛辛苦苦挣来的这点家业到最后充了国库,队伍早已站定,早上阵,晚上阵又有什么区别?

蒋欣瑶起身,看着黄花梨木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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