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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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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正欲说话,却见顾氏的手轻轻按在了她的胳膊上,眼睛朝厅外瞄了一眼。
沈氏当即明白过来,冷笑道:“七爷,把七奶奶请出来一见罢。一个奴婢抬上来的姨娘,也敢横成这样,这孙家倒是好规矩。”
“孙家的规矩好不好的,也不劳您费心。至少孙家嫁出去的姑娘,没睡到小叔子的床上。”高氏毫不示弱的瞪着沈英瞧。
沈英气得牙根直咬,正欲骂回去,却见一女子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芙蓉色衣衫,头上钗环朴素,慢慢走了进来,面色平静道:“爷勿恼,却是我的不是,三巧妹妹也是心直口快。回头我一定好好调教。”
小曹氏转过脸,面色一沉呵斥道:“还不快回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高姨娘扶着肚子,昂首道:“自己做了下作的事,还不让别人说,这世上还有王法没有?”
孙景耀忍无可忍,挥了手,欲打下去,蒋欣瑜一把抱住了,面有哀色道:“高姨娘,我娘家人在这里,求求你少说两句话。”
那高姨娘见两人抱在一处,越发的不依不饶起来:“少说两句,哟,蒋姨娘,做都做了,还怕人说啊。怕人说,就别做那下流事啊,今日当着你们蒋家人的面,我倒要问问,你们蒋家好教养啊,还没和离呢,就叉开了腿,等着小叔子日呢,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当着别人都是傻子,瞎了眼不成,瞒得了谁呢?”
孙景耀一把推开蒋欣瑜,抡起胳膊就是一巴掌,怒道:“你这个贱妇,若不是你主子使诈,我与她焉能如此?要不是欣愉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哪来这样的太平日子过?”
高姨娘捂着半边脸,不怒反笑道:“别放他娘的屁了,天底下哪个婆婆会给亲生儿子戴绿帽子,去搓合媳妇与庶子的。别打量我不知道你们的心思。自己做了坏事,还把屎盆子扣到别人头上。”
“你……”
“七奶奶啊,你真真是命苦啊,替爷生儿育女,侍奉双亲不说,还陪着七爷蹲大狱,吃牢饭。如今,却有个女人爬到你头上,既不用晨昏定省,也不用端茶递水,跟你平起平坐了啊……七奶奶,奴婢替你不值啊。再过不了几天,说不定你这个七奶奶的位置都要给人占了去啊!”
小曹氏泪珠儿滚滚而下,泣道:“你这个傻子,若没有蒋姨娘把咱们接来府里,养着咱们,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住哪里。我受点委屈有什么打紧,只要爷们,姐儿不受委屈,就算让我做妾,把蒋姨娘扶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蒋欣瑜哀声道:“姐姐,妹妹绝无这样的想法,妹妹心甘情愿做妾。”
小曹氏泪如雨下,哀哀凄凄拉着蒋欣瑜的手道:“妹妹啊,你的心姐姐何尝不知,姐姐若不是为了身边这个小的,早就一头撞死在牢里,也省得妹妹如今这般为难。”
蒋欣瑜傻傻道:“姐姐何苦说这话,妹妹我哪有什么为难?”
顾氏与沈氏对视一眼,心里明镜似的。
杜姨娘猛的站了起来,走到蒋欣瑜面前,啪一声,蒋欣瑜脸上一片红肿,却见生母满脸是泪,泣不成声道:“瑜儿啊,你怎么不拿把刀朝我心上捅下去,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连个好歹也分不清楚?”
蒋欣瑜扑通一声跪在杜氏跟前,泣道:“姨娘。”
“住嘴”
杜姨娘怒不可遏道:“自己作贱自己,也怪不得别人作贱你。堂堂蒋府二小姐,被一个奴婢指着鼻子骂,你聋了,哑了,你都被人欺负死了,还口口声声姐姐,妹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东西!”
蒋元青早就听不下去了,板着脸拂袖而去。
顾氏把孩子递还给奶娘,微微一叹,扶着夏荷的手走了。
沈氏走到蒋欣瑜跟前,语重心长道:“二妹妹,这世上有一种人,姐姐妹妹叫得亲热,可背后是下刀子还是下铲子,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这就是你想过的日子,大嫂我也无话可说。我还是那句话,世上的路千万条,哪一条都不会比这条差。”
沈氏摆了摆衣袖,转过身,对着三巧五六个月大的肚子冷冷道:“高姨娘,做人,需得为儿孙留几分口德。蒋欣瑜性子软,任你指着鼻子骂,那是她自个没本事,倒也罢了。蒋家,可不是你一个婢女能随意在后面编排的。当心祸从口出,累及肚里孩子!也不怕你说我仗势欺人,就你今日说的那些个话,我就可以让你下半辈子生不如死。三姨娘,咱们要不要试一试?”
三姨娘色内厉荏道:“你敢!”
沈氏扶了扶头上的凤钗,冷笑的对着小曹氏淡淡一笑。
小曹氏心头一振,慌忙垂下眼。
沈氏见状,一语双关道:“你看我敢不敢,别说是你,就是你主子曹家,我都敢连根拔了去。”
小曹氏幽幽轻道:“大奶奶,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蒋家也不能……。”
“七奶奶。别当旁人都跟欣瑜似的,是个傻子。都是大宅门里出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沈英截了话头,狠狠道。
☆、第六回 隔岸观火
沈氏回过脸,见孙景耀扶着蒋欣瑜呆呆的站在一旁,半句话也不说,气便不打一处来。
“孙景耀,我家欣愉给你做妾也罢,替你养着一家老小也罢,只要主母贤德,妻妾和睦,蒋家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沈氏轻飘飘的看了小曹氏一眼,摇头道:“如今吗……孙七爷也算是个读书人,又是大家子出身,宅门里的妻妻妾妾,明争暗斗,你当真是一无所知吗?难道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招叫借剑杀人,隔岸观火吗!”
说罢,也不理会小曹氏煞白的脸,拉着杜姨娘款款走出了闷热的厅堂,出了正门转过脸对着贴身丫鬟道:“去沈府求见老太爷,请他帮忙查一下,京里对蒋家的那些流言从何而来。”
话刚说,却见蒋欣瑜身边的贴身丫鬟轻风匆忙追了出来,沈英见大门口人来人往的,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遂让人上了马车。
轻风一上马车,忙道:“大奶奶,你们快劝劝二小姐吧,昨儿个,七奶奶与二小姐商议说宅子太小,将来孩子大了,连个自个的院子都没有,让外人瞧着不大像样,倒不如把房子卖了,再添些银子,买座大的。二小姐一口就应承下来了。那七奶奶还说府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哥儿,姐儿也没人趁手的丫鬟侍候,也该再添些个人。”
沈英捏着帕子,一言不发。
轻风打量她脸色。心道说都说了,还藏着掖着做什么,索性说个痛快。
“大奶奶。那一家子从牢里出来,身上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都是二小姐新添的。还嫌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统共就那些银子,七七八八的都花在了他们身上。那几个嫁妆铺子二小姐以前足不出府,也没亲手打理过。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花销,这会子又要买宅子。又要买人的,又得掏出去多少私房银子啊。长此下去,可怎么了得。”
轻风咽了咽口水,又道:“那个三巧。仗着怀了身子,只要饭菜,衣裳一不合意,便撒泼打滚闹一回,七爷除了在二小姐面前唉声叹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七爷一叹气,二小姐就心疼,只得凡事先尽着她,奴婢瞧着都气不过。”
沈英听得脑门直疼。忙摆了摆手道:“好丫头,你也不必与我说,你家小姐她乐意。我有什么办法。但凡有些个脑子的人,哪里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你且先回去,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和哥儿,这事容我与她哥哥商议了再说。”
当日晚间,顾氏把白日里的事说与蒋宏生听。
蒋宏生听罢,也不动怒。只冷笑一声道:“我早就看出那是小曹氏并非善类,当日跪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妹妹妹妹的,舌灿莲花,二丫头拙口笨腮的哪里是她的对手?被人卖了,还兴高采烈的替人数钱呢。那孙景耀到底是丫鬟所生,虽长得一身好皮囊,对二丫头也算情深意重,只是连个婢女抬的姨娘都压制不住,为人到底是软弱了些。”
顾氏点头称是道:“二丫头从小顺风顺水,嫁到孙家也不大与人走动,经历的少,哪能看出人心的险恶。”
蒋宏生盘腿坐在榻上,喝过了几口酸梅汤,由衷道:“这话说来,我倒又想起了父亲来。咱们瑶儿能有今日,多亏了父亲那几年的教导。也不是我夸自个的女儿,二丫头的事若不是有她在后面周旋,只怕连条活路都没有。”
蒋宏生自打从顾氏嘴里,知道瑶儿暗中帮蒋欣瑜的事后,越发的看中起这个女儿来。无人处常常感叹,瑶儿若是男人身的话,只怕蒋家的兴盛不止于此。
顾氏想了想道:“今日,大奶奶说想去萧府探望探望瑶儿,我推说正坐着月子,没应下。”
蒋宏生一想那夜的经历,忙道:“快拦着些,咱们府里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万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个月子一点都马虎不得。你明日再瞧瞧去,多叮嘱叮嘱。”
顾氏嗔笑道:“那还用你说。这两天府里的绣娘赶了几天活,替那两个小的做了些衣裳,正好明日一道送去。”
蒋宏生一听顾氏提起那两个小的,脸上才有了笑意。
……
第二日夫妻俩刚起身,大爷夫妇已过来请安,顾氏一见这两人眼底的青色,便知昨夜必是苦恼了一夜。
果不其然,蒋元青刚一坐定,便开门见山道:“二叔,您看欣愉这事,该怎么办才好?”
蒋宏生拨着茶叶沫子,轻咳一声道:“二丫头是个什么打算啊?”
蒋元青忙道:“二叔,她如今已经晕了头,用这些年的体己,养着一府不知好歹的人,哪来什么打算?”
蒋宏生淡淡一笑道:“她没有打算,我们又如何能为她打算?打算的好,便罢了,打算的不好,可不是要怨恨我们一辈子?”
蒋元青急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糊涂下去吧。”
蒋宏生面色一沉。
沈氏眼尖,忙笑道:“二叔,元青他说话没个分寸,您别跟他一般见识。二叔,您看这样好不好,二妹妹的事不如先缓一缓,放一放,一来趁这个机会打听打听孙景耀夫妇的为人,二来也可以让二妹妹体会体会这里头的难处,咱们只在边上远远看着就行。”
蒋宏生颇有深意的看了沈氏一眼,赞道:“这个法子好。既这样,你们且在府里安心住下,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向你二婶子开口。元青啊,有空陪你媳妇到沈府走动走动。”
蒋元青话一出口,已知不对。正暗暗懊恼时,却见媳妇三言两语圆了过去,当即顺着台阶下。连连称是。
夫妻俩当即回房写了书信,着人送回南边,便安心在京里等着老太太的回信。
好在沈英与京城沈家关系素来亲厚,沈家及各房堂姐妹们知道她来了京,没几日便打发人来请,夫妻俩一时便忙碌起来。
小周氏自然乐意在京里多住些时日,回禀了二太太后。找了个凉快的日子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娘家。
唯独杜姨娘,既觉女儿失了她的脸面。又为女儿以后的日子担着心,再加上舟车劳顿,当天就病倒了。
顾氏虽然不喜其为人,却也不愿跟个姨娘计较。又因为人在她府里,好坏她这个女主人担着干系,便让人请来大夫,问诊开药。
杜姨娘见二太太不计前事厚待于她,又羞又愧,郁结于心,一时病也没多大起色。
一个月后,南边老太太来信,让蒋元青夫妇等萧家办完百日宴再回南边。并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二小姐若劝说不听。就由她去吧。
而此时,沈英已打听到把蒋欣瑜与孙景耀偷情一事私传出去的正是孙景耀的正房太太小曹氏。
沈英踱其用意,暗暗惊心小曹氏手段狠辣,与沈老太爷商议后把此事告知了蒋宏生夫妇。
那蒋宏生一听是小曹氏使的那下作手段,气了个倒仰,一想到这些日子。在衙门里听的那些个闲言碎语,当下扔了茶盅骂了声欺人太甚!
蒋元青见二叔动怒。吓得半天不敢吱声。
沈氏见状,忙献上一计。
蒋宏生虽然心中埋怨大哥大嫂行事不知轻重,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思虑再三,终是应下。
顾氏见男人应下,自然也无话可说。
……
七月初,莺归顺利产下一女,重五斤三两,求欣瑶赐名。
欣瑶笑着对萧寒说,若是个男孩子,起个步步高的名字也不错。
玩笑归玩笑,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后,欣瑶豪情万状的在纸上写下“心怡”两字,遂派李妈妈带着各色小孩衣物,吃食一并送了过去。
哪知李妈妈去了一趟,回来脸色其极难看。
微云几个见了,忙上前打听莺归怎么了?
李妈妈见几个大的都上来,忙指了指里间,压低了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原来这莺归产下一女后,步三的爹娘见儿子府里也没个长辈操持,儿子又是个粗人,怕媳妇做不好这个月子,遂带着大包小包住了进来。
步三是个孝顺的,心里头一直感恩二老把他拉扯大,着实不易,与媳妇一商量,当下把府里最好的院子收拾收拾,又特意买了两个小丫鬟侍候着。
步家二老见儿子媳妇这般孝顺,心里十分受用,也就安安稳稳的住下了。
这步家二老一住进来,步家的几房妯娌自然也就往莺归这头跑得勤快。这一勤快,也就生出了是非。
你道为何?
原来,那步家二老亲生的几个儿子都是平头百姓,或种田,或做小买卖,日子过得紧巴巴。
那几个妯娌一看步三这一房宅子住着,丫鬟使着,鸡鸭鱼肉吃着,心中难免酸涩,不由的眼红起来。
几个女人心里门清,知道步三之所以能过上这般红火的日子,全是因为娶了房好媳妇,这媳妇不仅是怡园的大厨,又曾经是萧府大奶奶身边最得用的丫鬟,当下便动起了莺归的主意。
那几个妯娌也不傻,知道自己在莺归跟前说不上话,便揣度着二老在步三夫妻跟前滴眼药水,话里话外是想通过莺归在萧府大奶奶跟前的体面,给自家男人寻个好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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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江南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包子临窗而观,颇想吟几句酸诗,结果,想破了头,只想到了一句俗的。
那就是: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第七回 功德圆满(二更)
步家的几个妯娌,想让莺归帮忙给自家男人寻个好活计。
步家二老一听,这是好事啊,养子有了出息,帮衬一下亲生儿子,那岂不是应当应份的事,遂在步三跟前提了提。
步三是跟蒋欣瑶打过交道的,往日里又从媳妇嘴里听到过许多有关欣瑶的事,心下很清楚萧府大奶奶从不用无用之人。步三想着自家几个兄弟的德性,当下一口回绝了去。
这一回绝,便惹得二老心下不快。噢,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没少你吃的,没少你穿的,如今你翅膀硬了,出息了,回过头拉扯一下自家的兄弟,便推三阻四了,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步家二老不敢埋怨养子,心道肯定是媳妇从中作梗,言语不由的对莺归带出几分不满来。
莺归如此聪明的人,岂能体味不出来,当下令小丫鬟悄无声息的一打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弄了个一清二楚。
夜里与男人一商议,觉得这个口还是不能开。旁的且不说,只看小姐用人,便知自家兄弟的德性,小姐是看不上的。与其令小姐为难,倒不如不张这个口。
因此夫妻俩打定主意装糊涂到底,盼着这个月子做完了,二老回了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哪知道今日李妈妈奉了欣瑶的命,带着大包小包的去探望莺归,正巧遇着那几个妯娌也在。
几个妇人一看萧家这阵仗。眼红到姥姥家,暗中唆使公公婆婆当着李妈妈的面,把事情提一提。
就这样。李妈妈一口热茶还未喝上,那莺归的婆婆便巴拉巴拉一通好说,莺归的脸当场便白了。
李妈妈何等人也,端着笑让人把话说完了,末了冷冷只看着莺归道:“你这丫鬟如今也拿大了,大奶奶刚刚生产完,亏了身子。操劳不得,这丁末大的小事也值得拿到她跟前说?再者说。你跟着大奶奶这些年,素来知道大奶奶的性子,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难不成你心里没个数?什么好的,坏的,都求到大奶奶跟前,别说你一个出了门子的丫鬟,便是我这个把人奶大的妈妈,也不敢在大奶奶跟前讨这份体面。”
莺归一听李妈妈开口,便知道李妈妈明着是骂她,暗地里却是在帮她,心下一暖。当即红了眼眶。
李妈妈知道莺归听得明白,当即环视一圈步家众人后,虚笑道:“各位见谅。我们家大奶奶是个左性,她若想给你体面,不用求,塞都要塞给你;她若不想,你就是求破了头,也没用。前几日莺归已经托人把这事说给我听了。我在大奶奶跟前提了提,大奶奶二话不说就把我给骂了出去。我也就照实回了莺归。原想着此事已经揭过。哪料想,今日她又再提出来……”
步家众人一听这话,知道心里冤枉了莺归,忙截了话头给李妈妈陪不是,生怕李妈妈一个不顺心,把今儿这事捅到萧府大奶奶跟前,生生断了莺归与大奶奶这些年的情份。
万一萧府大奶奶一个不满意,那步三夫妻一年到头孝敬二老的私房银子,侄儿、侄女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饰,那可就生生泡了汤了。
微云听罢,笑道:“这事李妈妈做得好,莺归姐姐是个明白人,定会明白李妈妈的用心良苦。”
李妈妈喝了口温茶,忿忿道:“她自然明白的很。偏那几个妯娌着实眼皮浅,咱们大奶奶带给莺归的东西,不由分说的就翻开来打量,还顺手牵走了几包药材,真真是一点子规矩也没有。”
淡月冷笑道:“那些个药材,都是上好的东西。妈妈怎么也不拦着。”
李妈妈气道:“我何尝不想拦着,偏莺归那丫鬟朝我递眼色。”
梧桐皱眉道:“莺归姐姐何时变得这般胆小怕事了,换了我……”
“换了你怎样?”蒋欣瑶幽幽的声音轻轻响起。
众女一惊,忙进屋来,端茶的端茶,打水的打水,侍候大奶奶起身。
蒋欣瑶扶着李妈妈的手从床上爬起来,刚刚午睡过的脸庞带着一丝潮红。
李妈妈陪笑道:“奶奶醒了?”
欣瑶嗔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若再不醒,妈妈这气只怕也是难消。”
李妈妈笑道:“哪里难消,早就消了。”
欣瑶看着这一屋子丫鬟;淡淡道:“你们几个都过来。梧桐,你倒说说看,换了你怎样?”
梧桐冷不丁被大奶奶点了名,索性脖子一伸道:“大奶奶,换了我,必然是要闹一闹的,便是不闹,总要放几句重话压了压。也省得让她们以为莺归好欺负呢!”
蒋欣瑶素手轻点梧桐额头,气笑道:“真真是个傻丫头!”
梧桐忍不住为自己争上一句:“大奶奶,奴婢哪里傻?那是大奶奶赏的东西,奴婢宝贝着呢,哪里容得下她们抢了去?”
欣瑶想着这些丫头跟着十几年的情份,缓了语气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物。李妈妈刚刚断了那几房妯娌的好心算盘,若莺归再不出点子血,怎么能平复那几个人忿忿的心?”
“妇道人家,眼皮浅些也正常,一大家子人过活,要争长短也不在这上头。这厢边拿去了几样药材,那厢边步三知道了自家媳妇受了委屈,铁铁定定会想法子补偿。”
微云品出几分味道来,笑道:“大奶奶的意思是说,跟那几个女人争长短是件傻事,把男人的心争在手心,才是正经?”
蒋欣瑶笑眯眯的看着微云,点头赞道:“正是这个道理。微云姑娘看来已有几分所得,将来这小日子一定过得红火。”
微云面色涨得通红,嗔道:“大奶奶就会拿奴婢寻开心。”
欣瑶接过淡月递来的参茶,轻啜一口笑道:“你们日子过得红火,我这个做主子的,脸上才有光。莺归,我算是放心了,就凭她这般能屈能伸,日子就不会差。你们几个,还少不了我再操心一二。”
淡月接过茶盏,笑道:“奴婢几个恨不得大奶奶能为我们操一辈子心呢,那可是旁人烧香拜佛,也求不来的好福气。”
轻絮,梧桐忙不迭的笑着点头。
欣瑶轻叹一声笑道:“也操心不了几个月了,也该换了那两个来操心了,我啊,只等着喝杯媒人酒,就算功德圆满了!”
李妈妈几个一听欣瑶讲这话,均捂着嘴笑。只微云,淡月闹了个大红脸。
……
话说先帝仙逝已满百日,京城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各府之间宴请逐渐多了起来。
新朝旧朝平稳过度了两个月,新帝在朝堂上日渐势威。
然这年夏天,甘肃大旱,五六月里,只下了一场小雨,眼看丰收在望,奈何天不遂人愿,成片成片的庄稼枯死。
新帝下令减免赋税,责任户部赈灾。原本抄了几个世家刚刚存了点底子的户部很快就告了急。
新任户部尚书见势不妙,屁股还没坐热,赶紧递了辞呈,新帝令老臣张华,施杰举荐户部人选。
张华,施杰也为难,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国库空空,哪个不要命的敢接手这个烂摊子。
新帝遂令户部侍郎徐思振暂行尚书一职。
徐宏远惊了一跳,正欲推辞,却见燕十六朝他轻轻点了点头,再看御座上之人目光不善,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下了朝后,徐宏远不敢耽搁,也不顾燕十六频频向他看来的目光,坐上马车便往萧府里去。
蒋欣瑶听罢小叔叔愁眉苦脸的诉苦后,微微叹了口气,令淡月从枕边拿来一张纸,递到徐宏远跟前,轻道:“小叔叔,你去见新帝,跟他说,富民先治史,这上头是我想的几个法子,你让二哥先琢磨琢磨。日后你若有空,常我府里来,咱们叔侄俩多商议商议。”
徐宏远踌躇道:“瑶儿,你的身子?”
蒋欣瑶苦笑道:“快两个月了,倒也不碍事。”
徐宏远这才明白过来,新帝把他放到户部尚书这盆火上烤,原是为了他身后的人。
他见侄女神色淡淡,却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遂放下心来。
徐宏远这几年与欣瑶相处下来,有一件事情,他是明白的,凡是她应下的事,必会尽心尽力。遂把纸往怀里一塞,叮嘱了几句好好休养,便出了萧府。
……
富民先治史,严刑肃贪,减免农税,鼓励经商,开恩科,选贤才,任贤纳谏……燕浣元看着手上绢秀的字,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大言不惭的说,这些所谓的法子蒋欣瑶多半是抄袭历史书而来。
幸福的家庭大多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和睦的家庭多半是父慈子孝,夫妻同心,儿孙奋进。
她认为治国与治家是一个道理,所谓的盛世,不过是由明君盛精图治,忠臣正直忠君,百官清廉爱民,百姓休养生息等几个因素组成。
所以,她仔细回忆了前世历史高考背的那些个条条框框,也不管有用的,没用的,先写了再说。至于上位者能不能听,会不会用,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
她哪里知道,只这几行简简单单的字,令得新帝彻夜难眠。
☆、第八回 百日宴
徐宏远被新帝点名暂行户部尚书一职,因资历尚浅,怕辜负了新帝所托,天天出了衙门便往萧府跑,与侄女商议户部诸项事宜。
因他顾虑着欣瑶的身子,不肯多呆,只大半个时辰,便从萧府后门离去,上一辆黑色的马车,悄然离去,直至深夜,才回到徐府。
欣瑶除了帮小叔叔出出主意,规划规划户部如何挣银子外,旁的时间吃了睡,睡了吃,与猪无异。
六两,三两被老太爷看得严严实实的,凭他是谁,也甭想插上手。欣瑶心道眼不见为净,等出了月子,再好好与两个孩子亲热,也就随老太爷去折腾。
……
七月中,新帝以雷霆手段抄没了江南、湖南两个三品官员的府邸。共从两府中抄出白银八百二十一万两,田地两千一百六四十亩,庄子十二个,俱是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百来。光刑部呈上的这两人的卷宗就多达几十卷。
新帝杀鸡儆猴,对这两名官员处以死刑,并累及家属,两府男子均被流放,女子充了官伎。
随后江西,安徽两省相继有官员落马,新帝均以厉刑处之。并向全国下诏,警诫全国各级官员,不得接受贿赂,滥用权力,并下令撤查各个地方的贪官污史,一经查实,严惩不怠。
此诏一出,震惊朝野,百官皆知,新帝为人,绝非软弱,均不敢小瞧。
借着这股东风。新帝颁布了一系列政令,百官摸清楚了新帝的性子,自然不敢懈怠。
至此。新帝的龙椅慢慢坐稳。
……
蒋欣瑶静观新帝这些时日的作为,暗道这位果然是个励精图治的,心下窃喜。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能乘一时是一时,蒋欣瑶最喜乘凉,不由对新帝心生敬佩之意。
随着徐宏远,沈俊等皇帝新宠的崛起。某些官员的失势则成了必然。首当其冲的便是忠勇侯府。
这个祖上曾追随太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府邸。因先太后的去逝,韩王的失利,早已没了昔日的备极尊荣,再加上新帝的刻意打压。日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尤其是前些日子,新帝下了道诏书,斥责了忠勇侯赵正信,国孝其间日夜宴饮时,打压的意图已十分明显。有多事者把赵正信二十年前,与萧家大小姐萧静雅那断恩恩怨怨拿出来分说,一时间,对忠勇侯府的流言倍起。
而此时的萧家并未理外外头的风风雨雨,上上下下正正忙着两个孩子的百日宴。
……
这日晴空万里。温度适宜,萧府各处张灯结彩,大开正门。宴请宾客,替两个孩子办百日宴。
府里上上下下的管事,奴婢,婆子各司其职,进进出出的忙得不可开交。偏东院没一丝动静。
微云,淡月等一干丫鬟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外头,心里却急得不行。眼看宾客就要来了,大爷,大奶奶到这时还没起身,真真是要了人命了。
一柱香后,才听得大爷沉声叫了句:“备水,侍候大奶奶沐浴。”
欣瑶泡在药汤里舒服的叹了口气。身后的微云,淡月见大奶奶颈脖,胸前的星星点点,对视一眼,脸上均浮出一抹红色。
萧寒穿戴妥当,静静的等了半晌,才见欣瑶从净房出来,只觉得眼前一亮。
见女人朝他幽幽的看了一眼,萧寒嘴角弯弯,起身摸了摸欣瑶的湿发,道:“赶紧绞干了,小心着凉,我先去外头瞧瞧,姨母他们估摸着已经到了。”
可怜那萧寒,身强体壮,功能正常,偏做了近十个月的和尚,好容易挨到欣瑶出了百日,身体恢复如常,哪有不贪的道理。
欣瑶嘲他轻轻呸了一声,嗔道:“都是你误我的事。”
萧寒凑近了低下头道:“今儿晚上,我还要!得把这几个月欠我的,一一补上。”
说罢,也不等欣瑶反应过来,掀了帘子神清气爽的走了出去。
蒋欣瑶正欲跌足叹息,却见一屋子丫鬟正含笑瞧着她,遂咬了咬后槽牙,佯怒道:“还不过来侍候。”
……
日头渐升,萧府慢慢热闹起来。
欣瑶月子里时,新帝特意又令内侍送了些稀罕的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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