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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四小姐-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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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轰动京城的安南侯府一案,侯府能丢了爵位,保全性命,还不牵扯到蒋家,多多少少也是因为这个四小姐的缘故。你想想,只要她能拢得住萧家哥儿的心,二房有她在,底下两个哥儿的前程会差吗!”

沈英惊得又一屁股瘫倒在椅子上,捂着胸口半天愣是没缓过劲来。

这会是那个素日里懒懒的,手里总捧着本书,从来都是窝在自个院子里,汤药不断的四妹妹吗?

沈平看着孙女,摇了摇头道:“你这个四妹妹,入了京,不吱声,不吱气的就把蒋家三老爷找到了。蒋家三老爷也是因着她,才攀上了两位王爷,才能与庆王府结亲,短短半年时间,已连升三级,前些日子刚刚去了户部报道。这次她与老太太闹成这样,你公公婆婆诬陷她贪了蒋老太爷的银子,又趁机分了家,二房只分得这一点点的家产,从眼前看,你们大房是得利了,从远处看,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下下之策,下下之策啊!”

沈平连连叹息。

沈英绞着帕子,忧心道:“祖父,据孙女所知,老太太分家头一个是因着三老爷的事,其次也是因为四妹妹的关系。毕竟那位占着嫡长呢,靖王……”

沈平朝她招了招手,待她走过。用手沾了沾茶水,在书桌上写了两个字,很快就抹了去。

沈英吓得心呯呯直跳,声细如蚊道:“祖父,这可如何是好?”

沈平看了她一眼,老神在在道:“上回我就说过,蒋家的兴盛日后全在二房。你们大房只有紧紧依付二房,方才能够保住富贵荣华。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你回头与元青商议一下,把子辰留在京里,让他跟着两个叔叔一道读书。”

沈英捏着帕子。踌躇道:“万一二叔不同意呢?”

沈平冷冷的看过去道:“他不同意,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我与你说的这些话,你走出这个门,烂在肚子里,凭他是谁,也不能说。至于后院那个,你让她去蹦达,四小姐既然能让顾氏提点你,自然心是向着你的。她蹦达的越欢,越惹人厌,到时候帮你出头的人。有的是!”

沈英有些忧心道:“祖父,她要是蹦达就好了,她一味的示弱,老太太又偏宠着,孙女该怎么办?”

沈平冷哼一声:“你放心,这里有书信一封。你带回去给你父亲。元青顺风顺水这么些年,也该知道知道自己依仗的是什么!以后逢年过节。萧家的那一份,不仅要送,更要备得重重的,有什么事,多与你父亲,哥哥商议!回吧!”

沈英含泪给祖父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这才一步三回首的出了院子。

沈英闭目想了一路,回了府,连衣裳都没有换,径直往顾氏跟前去了。

……

晚上,顾氏便把沈氏所求,说与蒋宏生听。

蒋宏生坐在炕上定定的看向顾氏,道:“这个沈氏,到是看得长远。只要玉珍你心里愿意,我应下便是。”

顾氏端起茶盅,递到蒋宏生跟前,轻轻柔柔道:“按理说,大房与咱们分家了,哥哥,嫂嫂当着诸人的面又是那样说瑶儿,这事,我是万万不会应下的。只是沈氏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我倒有些不忍心。她能有这样一番见识,也不容易,我不大好拒了去。更何况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总归是一家人!”

蒋宏生见顾氏说出这样得体的话,不由心下感动。

他这辈子也只一个亲兄弟,虽大哥把银钱看得重了些,又喜女色,手足之情却是割舍不断的。

他接过茶盅,喝了两口,才清了清嗓子道:“这事,请示了老太太再说,老太太要是应下了,咱们就应下,老太太若是舍不得,就作罢吧,毕竟是人家的孩子,不大好管啊!”

顾氏笑道:“二老爷与我想一处去了,我也是这么回大奶奶的!”

蒋宏生顺势握位顾氏的手,柔声道:“若老太太舍得,可就辛苦了你了!”

顾氏微笑道:“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添几个丫鬟,小厮就行了,正好昊哥儿也有个伴!我看老太太这两天病情略有好转,脸色也好看了,定是想开了不少。”

蒋宏生听出这话里的深意,想着老太太前几日的不吃不喝,只觉嘴里发苦。

前些日子,他与大哥才知道祖父当年留下的遗嘱,惊骇之后兄弟俩个坐在书房哀声叹气了一个晚上。

父母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就像麻花一样,缠得紧紧实实,做儿子的又如何能解得开?

蒋宏生叹道:“我暗下交待过钱嬷嬷和大哥了,回了南边多劝慰着些。母亲这辈子,也苦!”

顾氏心下冷笑两声,没有说话。

……

动身前一天晚上,老太太把周府三房夫妻叫到了跟前,大房三万两银票,二房,三房各一万两银票递到各人手上。

老太太目光阴郁的看着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三个弟弟,一字一句道:“省……着……用。”

三房夫妻哪里料到老太太临了还照拂着三个兄弟,握着银票的手不由的都紧了紧。

心道以老太太的身子,这次回南边怕是再不会回京,日后再想从蒋家借银子,难了。老太太这样做,也是一次性了断的意思,当下便毫不客气的揣进怀里,虚问了几句,就退了出来。

老太太见此情形,想着自己的委屈,不由的悲上心来,浑身气的发颤。

蒋家兄弟俩见此情形,脸顿时沉了下来,心里对三位舅舅很是埋怨,以后走动越发的少了起来。

老太太把两个儿子打发走后,又让钱嬷嬷偷偷把二儿子叫到了跟前。

钱嬷嬷见二老爷,略一迟疑,笑道:“前几日大奶奶求到老太太跟前,想让辰哥儿跟着二老爷在京城读书,老太太想着是好事,遂应了她。”

蒋宏生知道老母亲此时把他单独叫来必是为了此事,抿了口茶汤笑道:“儿子一定严加管教!”

老太太点了点头,静默半晌,慢慢开口道道:“那人……如今厉害,我儿……谨慎,万……不可给人……拿了错处……累了蒋家!”

蒋宏生见老太太连说话都艰难,偏心里还惦记着他这个儿子,红着眼眶恭敬道:“母亲放心!儿子谨记!”

老太太淡淡道:“四丫头……怎样?”

蒋宏生垂了垂眼睑,神色一凛道:“老太太,瑶儿她旧伤复发,被四姑爷安置在别院休养。”

老太太脸色微微一变,瞧了瞧垂手立在一边的钱嬷嬷。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老太太沉吟道:“你这……女儿……”

蒋宏生神色大变,打断道:“老太太,瑶儿不是故意要顶撞您……她也是为了报答父亲的养育之恩……”

老太太摆了摆手,冷笑道:“她心里……恨我……我心里……容……不……下……她。”

蒋宏生心下一惊,忙跪倒在地,哀叫了一声:“老太太!”

老太太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吁出口浊气,许久才道:“冤孽……眼……不……见……为净罢!”

蒋宏生心中酸涩难言,没有做声,屋子里一片静默。

钱嬷嬷打量母子俩神色,开解道:“老太太的身子才见好些,刚能说几个字,有些个烦心的事却是该眼不见为净,仔细保养着才是,该放手时,便放手罢!”

钱嬷嬷服侍了老太太几十年,这话,也就她敢对着老太太说,换了旁人,谁也没这个胆量。

老太太听了这话,眼睛骤然睁开,紧紧的盯着钱嬷嬷看了半晌,终是把目光移到了蒋宏生的身上,叹道:“回吧!”

蒋宏生朝钱嬷嬷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这才退出了房。

钱嬷嬷见二老爷离去,才握着老太太的手,忧心道:“奴婢知道您恨四小姐,只是老太太心里也该明白着,这回的病,明面上是二太太求的萧太医,但若不是四小姐出手,萧太医哪里肯为小姐医治?老太太啊,万事需宽心才是啊!”

老太太一时竟怔怔的,半晌,才把头偏向了里间。

……

第二日一早,蒋家倾巢而出为老太太送行,周府,沈府,冯府均有人来送行。

蒋宏生亲自抱母亲上车、下车,又亲抱了母亲上船安置。二房诸人个个脸有悲色,一一与老太太拜别。

老太太脸上却是平静如常,眼睛一一从二房众人身上划过,目光最后落在蒋元晨的身上,缓缓道:“用心……苦读……祖母盼你……金榜……题名……光耀……门楣。你侄子……带好他!”

蒋元晨看着依偎在大嫂怀里的侄子,恭身应下。

蒋元航见老太太的目光直接越过了他,落在三弟的身上,不由的面色滚烫,赶紧低下了头。

吴氏跟在蒋元航身后,一脸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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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焕然一新的蒋府(三更)

沈氏抹着眼泪,一遍遍叮嘱大儿子,最后咬了咬牙,把孩子送到顾氏跟前,深深的福了下去,而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儿子一眼,转身登了船,伏倒在蒋元青的怀里暗自流泪。

蒋元青也不是那没有见识的人,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心里明镜似的,把儿子交给二房,跟着二叔读书,他心里是一百个愿意的。

周晓丽看着大爷低下头软语相慰,又见大小姐与冯府众人一一告别。沈府,冯府运往南边的东西整整占了一条船,想着自个离京,府里只派了两个哥哥带了几句话,不由的悲上心来,黯然神伤。

陈氏看着从小在自个身边长大的大孙子,满脸悲愤之色,却是敢怒不敢言。老太太发话,谁能反抗?

倒是蒋子辰,上前拿过丫鬟递来的帕子,帮陈氏擦了擦眼泪道:“祖母别哭,回头等我书读好了,我再回南边陪您!”

陈氏冷不丁见孙儿说得这样暖心窝子的话,又悲又喜,搂着子辰,肉啊肉啊的直叫唤。直到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方才收敛些。

蒋宏建倒是无所谓,孙子跟着二房读书,总比跟着他整日里盘算银子的强,万一将来考取了功名,他大房脸上也算有光。

兴老太爷则是一脸喜色,前几日宏远升了户部郎中,特意把他接到怡园。叔侄俩一番小酌,说了些推心置腹的话。才微醺着回了蒋府。他能在有生之年寻着哥哥的么儿,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一番依依惜别之后,船驶离了码头。越行越远,诸人犹站在岸上目送,直至船不见了踪影,才相继各自回府!

……

老太太及大房诸人一走,京城的蒋府顿时空荡荡起来。

次日,蒋元航搬迁新居,小夫妻俩起了个大早。带着两个孩子往正房去请安。蒋宏生板着脸训斥了几句,便去了衙门。

顾氏心里虽舍不得孙儿。孙女,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仔细交待了几句,便让人回了。

蒋元航夫妇心下虽有几分愧疚。却因着搬迁在即,来不及伤感,亲自到西北角请出独居在此的周姨娘。

四个身形高大的看门婆子见二爷夫妇来,不敢拿大,当即开了锁,恭恭敬敬把人请了进去。

几年的禁足生活使得原本尚有两分美色的周姨娘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神形憔悴的中年妇人。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头发散乱着,正呆呆的坐在炕上对着一支玉簪子发呆。

蒋元航见姨娘屋里连个侍候的人也没有,茶水都是冷的。眼泪簌簌而下。

唤了丫鬟,替姨娘梳头,打扮。自己亲手从柜子里挑了件崭新的衣裳,替她换上。

周姨娘听说蒋家分了家,老太太跟着大房去了南边,临走前允许自己跟着儿子,媳妇别府另住,揣揣着犹不敢相信。直到蒋元航扶她出了这个院子,周姨娘这才如梦初醒。不由的泪如雨下。

朝归云堂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叫了几声姑母,被儿子媳妇劝了几回,方才止住了泪,头也不回,赶紧让人扶着上了马车。

上了车,周姨娘这才问起车里服侍的小丫鬟为何不见二老爷和顾氏前来相送。

小丫鬟身着青色衣裳,刚刚进府不久,尚不大清楚府里的旧事,只遂笑道:“我的姨娘,二老爷,二太太何等娇贵的人,哪需来送咱们。您啊,安安稳稳的跟着二爷,就别惦记那些了!”

周姨娘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冷冷道:“凭她也称得上娇贵,哼,小户人家出身,哪比得上安南侯府高贵!”

“姨娘小心祸从口出。”

夏荷一身绿衣站在角门口,面色不豫,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二老爷,二太太不过是念在二爷一片孝心的份上,才把您放了出来,别又嘴上不积德,坏了好不容易求来的好日子。二太太娇贵不娇贵也不劳您操心,不过老太太不让三小姐登门的事,您倒是可以仔细打听打听,别又好了伤疤忘了痛。二老爷特意交待奴婢说了,要是姨娘回头再不安分守己,西北角那处院子,还替姨娘您留着!”

夫妇俩在后头的马车里,听得分明,均默默的垂下了眼帘,吴氏面色烧得通红,心下深恨。瞧瞧周姨娘讲的这叫什么话,怪不话遭夏荷白抢,要让二老爷,二太太听去了,又是一段口舌。

吴氏想到此,用胳膊肘推了推自家男人。

蒋元航偏过头,压低了声道:“别管!”

吴氏一听这话,气了个倒仰,索性也不出声。

小丫鬟一听是夏荷的声音,吓得头一缩,赶紧扯了扯姨娘的衣袖。

周姨娘刚想出声反驳,见小丫鬟一脸的哀求,想着这几年孤寂冷清的日子,死死咬紧了牙关。

夏荷冷哼一声,这才换了柔和的声音道:“奴婢恭送二爷,二奶奶。二太太说了,请二爷,二奶奶得空了,带着孩子常回府走动走动,府里若缺了什么,也只管派人来要!”

蒋元航忙出声道:“多谢母亲关怀,替我与二太太说一声,等安顿好了,再回来给二老请安!”

七八辆马车缓缓的驶离蒋府,空留下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夏荷目送了半晌,才转过身,去给二太太回话!

……

这回蒋府算是真正的清净下来,顾氏命人关了归云堂的院门,只留四个丫鬟每日里洒扫庭院,掸灰除尘,又把府中下人重新安置。

没了头上那坐大佛镇着,顾氏大刀阔府的做了一番动作。不过短短几日时间,蒋府上下便呈现出欣欣向荣的趋势。

蒋府如今最失意的要数红姨娘,当初仗着是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常往归云堂走动,虽不大受二老爷待见,日子倒还过得去。

老太太这一走,没了倚仗不说,服侍的下人也待慢了许多,吃穿用度大不如从前,想着自己抬了姨娘这几年,连个一子半女都没落到,不由的苦从中来,强忍着日日到二太太跟前请安侍候。

柳姨娘经过那一次的变故,早已失了争宠的心思,年纪轻轻的倒似看穿了万象,时不时的吃吃素,念念佛,一副不争不闹,安份度日的模样。每日里踩着点,到二太太跟前请安。

蒋二老爷见老太太一走,连房里的两个姨娘也懂规矩起来,当下很不客气的道一句:“早该如此,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着!”看都未看两个姨娘一眼,便甩着袖子上朝去了!

顾氏有心要在府里头立一立规矩,自然乐得所见,微微点点头,对自家男人的话表示认同。

自此后,两位姨娘晨昏定省,一日不敢拉下。

……

入了十月,天气突然冷了下来。

欣瑶身子畏寒,早早的命人架了火盆子取暖,白日里还好,只夜间没了那厮温暖,坚实的胸膛,常常半夜惊醒。

醒来心里不由的暗暗替萧寒和姨母担心,便再难入睡。

眼看就要入冬,西北恶劣、严寒的天气也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适应,十六的毒是不是已经解了。

听说那边下了场大雪,冰雪封路,二哥那头都没了他们的消息。天翔说二哥这两天脸色极其难看,连他都挨了骂,已经一连发落了数人,想必是心里担忧的缘故。

欣瑶不动声色的照常理着家,处理手上诸多琐事,得空了常往祖父那边走走,逗逗老人家开心,只眉目间的忧色一日盛似一日。

李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赶紧偷偷去了趟蒋府,在二太太跟前好一阵说。顾氏第二日便带着元昊,子辰往萧府来。

欣瑶此时刚刚理完家,听说母亲,弟弟,侄儿上门,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把人请进来,也顾不得外头阴风嗖嗖,竟站在那风口下等。

微云劝了几回,又拿素日里大爷教训她们的话说了一遍,这才把人劝了进去。

顾氏带着两个哥儿先去西院给老太爷请了安,老太爷见着两个小不点,怎么着也不肯放人,非要拉着说话。

昊哥儿素来是个伶俐的,嘴巴又是甜死人不偿命,按着欣瑶的辈份,祖父,祖父的叫得欢实,举手投足颇有些小大人的意思;一旁高出他一个头的辰哥儿显得拘谨些,苦着脸叫了声太祖父,便端坐在一旁不说话。

萧老太爷一瞧这叔侄俩,有意思啊,硬是把人留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恋恋不舍的放人离去。

欣瑶等了半天,才把三人等到,忙令人把早已准备好的瓜果,点心等各色吃食摆了一桌,陪着顾氏及两个哥儿说话。

顾氏打量女儿气色,虽白里透红,眼下却有一抹青色,暗自忧心,脸上却笑得一团和气。

蒋子辰今年七岁,小小年纪的他已颇有眼色,跟着叔婆到了姑姑的院落里,一路打量过来,比着蒋家,倒也稀疏平常,又见姑姑穿着件胭指红点赤金线的缎子小袄,头上只一支白玉簪子,全身上下竟再无一点装饰,不由暗中称奇。

欣瑶见侄儿一双眼睛只往他身上瞧,便笑道:“辰哥儿书读得如何啊?在府里可住得惯,日后想吃什么,只管跟姑姑说。”

哪料到蒋子辰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姑姑长得真好看!比那些个戴了金啊玉的,更好看!”

顾氏皱了皱眉头,却依旧稳稳的端着茶碗。

☆、第十七回 惊天大丑闻

欣瑶见蒋子辰虎头虎脑,长得甚是可爱,遂嗔笑着招了招手,道:“真真是个嘴甜的,快跟姑姑说说,怎么想起来留在京里读书啊?”

蒋子辰见这个姑姑一脸的温柔可亲,当下也不怯色道:“母亲说了,叔公的学问是咱们蒋家最好的,跟着叔公读书识字,日后才能有出息。”

欣瑶摸着侄儿的小脑袋,笑道:“你母亲还说了些什么?”

蒋子辰歪着头想了片刻,又脆声道:“母亲让我要听叔公,叔婆的话,跟三叔,四叔一样勤学苦读,日夜练功。母亲还说姑姑是咱们蒋家最聪明的姑娘,心眼也最好,让我也要听姑姑的话!”

欣瑶抬了抬眉毛,瞧了顾氏一眼,赞道:“咱们的小子辰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姐姐,我也是个听话的,我听姐姐的话!”蒋元昊见姐姐的注意力全被蒋子辰引去,忙上前两步,不甘示弱的昂首道。

欣瑶轻轻的把昊哥儿搂在怀里,笑道:“我家的昊哥儿也是个最听话的,以后与辰哥儿好好相处,两人一道用功读书。你虽然比他小几岁,却是长辈,得事事处处照顾侄儿,知道吗?”

六岁的蒋元昊头点得像波浪鼓一样,胸脯拍得呯呯直响,颇为仗义的道:“姐姐,你放心,他叫我四叔,凡事我罩着他!”

蒋欣瑶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屋子丫鬟偷偷背过身去,捂着嘴笑。

李妈妈见二太太,四爷一来。大奶奶脸上便有了笑容,不由的大感欣慰,递了个脸色给梧桐,梧桐会意,悄无声息的退出屋子,往厨房去交待。

蒋子辰脸一红,撇了撇嘴道:“不过是比我长一辈。个还没我高,吹什么牛!”

蒋元昊小脸一沉。摆起了做长辈的架势,伸了伸脖子道:“哼,你就是比我高出天,也还是我侄儿。我还是你叔叔,还得我罩着你!”

蒋子辰辈小志短,虽心下有十万个不服气,却也不敢顶撞长辈,忿忿的扭过头,一脸的不高兴。

蒋欣瑶早就笑岔了气,歪在炕上,手指着俩人,直喊道:“母亲还不快管管!”

顾氏早就习惯了这叔侄俩的斗嘴。无可奈何笑道:“就为了个辈份,两个孩子天天闹腾,你也别理会他们。没几分钟就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分都分不开。微云,淡月,带这两个皮猴上园子里玩去吧!”

蒋子辰一听叔婆发了话,主动牵起蒋元昊的手,恭敬的叫了声:“四叔。”

辈份极高的元昊四叔。听了这一声称呼,得意的抖了抖脸上的肥肉。朝欣瑶打了个招呼,迈着两条小短腿,腆着个肚子,威风凛凛的走了出去。

蒋欣瑶看着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活宝出了房,揉着发酸的肚子,把顾氏拉到炕上来坐,母女俩亲亲热热的一处说话!

这一日,顾氏直至落日时分,才带着两个哥儿回了府。

……

欣瑶被两个孩子这么一闹,又听了些母亲安慰的话,不由的放宽了心。

心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那厮怎么看都算不得好人,哪有那么容易出事,许是传讯的人被大雪耽搁在路上罢。如此这般一想,欣瑶便放下了心,照常过日子。

没几日,南边就有船来,船上装着各色玉雕,由专人护送至京。十座大型的玉雕在瑾珏阁,怡园摆了没几天,纷纷被人买走。

欣瑶看着钱掌柜亲自送来的帐本,满意的点了点头。

……

西北军帐里,密密的放着五六个烧得旺旺的火盆。青峰,雁落两人穿着粗布袄子,胡子邋遢,皮肤粗糙。两人不约而同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左一右盯着床上之人,眼中的俱是担忧。

燕十六精赤着上身趴在床上,待针一根根拔下,身后的萧静娴浑身上下竟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虚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青峰双手一抄,把平王抱起,放入冒着热气的木桶里。雁落熟稔着拿起毛巾帮主子擦试额头。

萧寒见那边稳妥,扶起姨母,搀扶到椅子上坐着,拿过热热的奶茶送到姨母嘴边。

萧静娴一杯热奶茶喝下去,脸色稍稍缓了些过来。

“姨母,十六的毒怎么样?”

萧静娴容色憔悴,眼眶凹陷,连喘了几口气才幽幽道:“小寒,十六这次行针后,毒已经彻底清了。”

青峰,雁落在那头听杜夫人这般言语,均眼眶一热,无声的咧着嘴笑。

萧静娴思忖半响道:“小寒,三天后,咱们准备回去!”

萧寒瞧了瞧木桶里的人,微微一侧目道:“这一个月来,姨母替十六拔毒,身子亏损许多。外头天寒地冻,大雪封路,回程的路极为艰难,咱们……”

“夫人,寒爷说的极对,冰天雪地,回程的路极难走,夫人不防多歇几日,等我们家爷身子好些再亲送夫人回京!”青峰一听这两人要走,急忙道。

萧静娴摆摆手道:“小寒,耽搁的时间久了,我怕京城有变,还是早些动身为妙!我的身子,不碍事!”

萧寒算了算日子,也知出来已久,京城只留二哥他们苦苦支撑,却是有些不放心,遂点了点头。

青峰见这两人商定下来,也不敢再劝,忙道:“既如此,青峰便亲自送夫人、寒爷往去。”

“不必,你顾着你家王爷方才是正经!”

雁落笑道:“夫人有所不知,外头冰天雪地,行路极其艰难,青峰对这一带极为熟悉,有他领着你们,王爷才不担心。王爷这里,交给小的我就行。”

青峰不等两人回答,弓着身出了军帐自行安排去了。

……

十月中旬,户部尚书孙家出了件惊天的大丑闻。

一群毛贼偷了京城某富户家的银俩,被兵马司缉拿,慌不择路,四下逃窜。

寒夜阴森,四个贼人摸黑竟然逃至了孙家的庄子上,又冷又饿之下四处觅食,此时已是深夜子时,庄子上万簌俱寂,一片漆黑,唯独一处房舍里灯火通明,隐隐传来嬉笑,划拳声。

四个贼人隐在暗处,往门缝里这么一瞧,只见宽敞的屋子角落里架了四盆银丝炭,青石地面上扔着几只空酒壶,巨大的木炕上三个单衣男人正围着炕桌饮酒作乐,小炕桌上几色精致菜肴,看得让人眼馋。

贼人对视一眼,重重的咽了几下口水,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里的家伙,打算等屋里三人酒醉酣睡时,偷点酒菜暖暖身子。

小半个时辰后,屋子里渐渐没了声音,为首的贼人见时辰差不多了,提了提刀,轻轻推门而入,后头三人紧跟而上。

入眼却见木炕上白花花的三条身子纠缠在一起,正行那苟且之事,饶是贼人见多识广,也被惊了个目瞪口呆。

纠缠在一起的三人见陌生人闯入,吓得抱在一起惊叫连连,惊醒了庄子上的众人。

四个贼人见露了行踪,一不做,二不休,反手锁上门窗,把三个赤身*的男人绑做一团,嘴里塞上布条,就着残酒剩菜,一通好吃。

庄上的农人手举火把,扛着钉耙,扁担把屋子团团转住,庄上的刘管事见大爷被人挟持,吓得连滚带爬的从窝里出来,围着屋子团团转,初冬的天气,豆大的汗从额头滴落下来。

贼人吃饱喝足,又有残酒壮胆,人质在手,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把刀横在三人的脖子上,与门外的人对峙起来,要求外头的人扔五百两银子过来,并让出一条路,否则就要见血。

刘管事吓得脸色惨白,忙求饶道,只要不伤了屋里的人,一切好说。自己则拖了半只鞋子,往大爷房里找银子去。

农户中有个几个身手矫健的年青人,心道东家有难,这个时候若能立了大功,东家一高兴,说不定就能飞横腾达,当即打了几个日常干活用的手势,趁着管事不在,突然就冲了进去,与贼人厮打起来,一时间刀光剑影,钉耙扁担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一路追捕逃犯的兵马司众官兵从天而降,三下两下就制住了贼人。却见地上三个光溜溜,白嫩嫩的被绑男子早已吓得屁滚尿流,软作一团。其中一位已经昏厥,遂上前松了绑,一询问,昏厥的那位居然是户部尚书孙家的大爷孙景辉。

此事过后三天,京城流言蜚语四起,酒楼,茶坊,妓院都在议论孙家大爷与男人*内闺,活色生香的场面,且有愈传愈烈之势。

短短几天,上至皇孙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孙景辉有断袖之癖。更有多事者,把孙大爷花天酒地,荒淫无耻的内闺生活编成了顺口溜到处传唱。

功名奕世,富贵流传的孙家在短短几天里,被人说成了是个滛窝子,臊得连门口那两个石狮子的头,都低下去三分,羞得那孙尚书只恨不得冲进祠堂到孙家老祖宗跟前大哭一场。

孙尚书还没来得及到老祖宗跟前哭一场,孙家各房各院的嫡子,嫡孙,太太,媳妇们则相继到了他跟前哭闹。

☆、第十八回 赏心乐事谁家院(二更)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小庙里的泥菩萨身上尚要渡层金。

府里出了这么没脸没皮的事,哥儿怎么娶媳妇,姑娘要嫁给谁去?混官场的怎么挺得起腰板?做生意怎么把生意谈?就是那聚赌斗殴得与人有了口角,只消那人轻描淡写的说一句贵府的大爷,孙家人的气焰立马瘪了几分。

有道是狎暱恶少,久必受其累。

老尚书一翻权衡较量之下,想起韩王冷嗖嗖的目光,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快刀斩乱麻,把夫妇俩从庄子上唤回,叫了族人,开了宗祠,大张棋鼓的把各房正主们聚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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