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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弃妃难弃-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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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难弃》 红歌
本书原名《凰倾天下之元嘉词》,现正式更名为《弃妃难弃》
她是当朝首辅之女,皇帝的宠妃,心爱之人却是皇帝的兄长,夹杂在两个深爱她的男人之间,痛苦的煎熬着。这段感情,她该怎样继续下去?是一人心伤,还是两人煎熬?亦或者是三个人皆成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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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楔子
轰隆!
巨大的闪电抖落在黑暗的上空,震耳欲聋的雷声使黎元嘉濒临破碎的心,更加撕裂般狠狠疼痛起来。
风雨欲来。
太极殿内,那紧张的气氛就如紧扣在弦上的箭,一触即发。她的身体就像在风中疯狂颤栗的树叶不停的抖动,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牙齿“格格”而响。
她害怕极了。
大周朝年轻的君王,更是她的夫,此时却被她抵在宫墙边的一个角落,她的手指紧紧攥着一把锋利匕首,匕首的尖刺正紧贴着他的咽喉。
他的眼神冰冷,她知道那是伤心绝望到了极点。她站在大殿上,心中凄凉,泪水肆虐般的流过的她的脸庞。
她颤抖着双唇,声音破碎的仿佛不是从自己的身躯中发出一样,“请皇上下旨,放晟王离开。”
周围的铁卫想趁她不注意上来抢夺手上的匕首,她怒目而斥:“谁敢?”众人投鼠忌器,他们的君王在她手中,无人再敢上前。
太监总管苏念惊恐万分的在一旁大叫:“娘娘使不得!您不能伤了皇上!”
皇帝眼中讥讽之色一闪而过,声音平淡如水:“他是谋逆,即使出得了这座皇宫,他还能走得出京城的大门?四座城门都早已戒严,他逃不了。”
她凄然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将他骗回京城,不就是想要除掉他吗?”
晟王在她身后嘶哑着声音怒喊:“元嘉!你过来,跟我走,我能带你出去!不要做傻事!”
泪眼模糊中她回头,晟王已满是血迹的身躯早已摇摇欲坠,要不是他的亲卫冯铁扶着他,他早已摔倒在地。
他支持不了多久了。
手中微微用力,匕首下白皙的脖颈立时就有血丝涌出。
“请陛下立刻下旨!”她的声音不禁拔高了几分,内心焦急万分,不能再等下去了。若是附近的羽林卫全部到齐,任谁也是插翅难飞,而他的伤,已经无法再让他坚持更长的时间,他会失血而死的。
“元嘉,你为了他,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伤害朕?”他的声音虚无缥缈,似在问她,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她无语,她根本不敢回答,她只知道,自己的坚持已近强弩之末。
他垂着手看着她,脖颈上细长的伤口流出的血液,已污染了他身上明黄色的帝王长袍。
他细长而冰凉的手指缓缓抚过她的脸庞,将她脸上的泪珠一一拭去,他自嘲的笑了笑,“头一次见你如此凶悍呢!”他轻抬起她的下颌,轻叹:“你的心,终究还是向着他的。”他脸色黯然:“如你所愿。”
他挥了挥手,对四面围得铁桶般的侍卫说道:“散开,放晟王离去。”
侍卫总管急声说道:“陛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他不再说话,只轻轻摆了摆手。侍卫总管无奈,只得向周围侍卫示意,围成一圈的铁卫迅速分开了一个可容二人通过的口子。
“你们快走。”元嘉急声说。
冯铁迅速将自家主子扶起,晟王怒斥:“元嘉,和我一起走,否则我绝不离开!”
元嘉凄然不语,她向冯铁使了个眼色,冯铁口中迅速说道:“王爷,对不住了!”挥出一记手刀,晟王晕眩过去。
“娘娘保重!”冯铁不再罗嗦,迅速将他搀扶起来,半倚靠在自己身上,连同身旁几名铁卫迅速施展轻功从大殿的正门突围出去。
哗啦!大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急速的落在屋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元嘉目送他们离开,大雨虽未浇至她的身上,她却觉得浑身都已湿透。此时此刻她再也坚持不住,眼前黑了黑,手中匕首一松,委顿于地。
元嘉虚弱至极,浑身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他走了,也将她所有的魂魄都带走了。
她抖着唇,匍匐在地上,“臣妾但凭皇上处置,只是此事乃臣妾一人所为,与家人毫无干系,请皇上只处罚臣妾一人。”
皇帝轻轻的蹲了下来,冰冷的手指将她的下颌微抬,细长的凤目幽幽地注视着她,“你还真是视死如归,当时你用匕首抵住朕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的家人?你知道你是什么罪责吗?最轻也是谋逆,谋逆该怎样?你身为皇贵妃不会不知道吧?”他轻笑起来,听到她的耳中却硬生生的打了好几个冷颤。
元嘉认命的再次匍匐于地哀求,“我父亲忠于皇上,一生勤恳为民,臣妾有错自愿领罚,但求不要牵连家人。”
皇帝站起身,许久不再说话,她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殿中人虽多,却无人敢出一言,只听得屋外大雨滂沱与狂风呼啸的声音。
他忽然幽幽一叹,“你刚才为何不跟他一起走?你若要走,朕不拦你。”
元嘉的心猛然一揪,恸彻心扉,只低低哀泣,她还有何面目随他走呢?
“呵。。。呵。。。”他轻笑,笑声却比哭还难听。“元嘉啊元嘉,你所依仗的,不过就是朕对你的宠爱而已。”
元嘉凄然。
他转头对苏念说道:“苏念,传旨。”
“是”,苏念站了出来。
年轻的皇帝空灵而冰冷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回响:“皇贵妃黎氏,忤逆犯上,现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终身不得出宫。其父黎景焕,削职为民,逐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
元嘉长出一口气,唇边难看的扯出一丝微笑,她不怕死,只怕老父老母再为她而受尽苦楚。她做出如此谋逆大错,他却仍对她这样轻的处罚,她该感激他的吧。
元嘉哽咽地向他三叩拜,第一拜,感谢这几年来对她的无限宠爱;第二拜,感激他对她的家人不杀之恩;第三拜,希望在往后的日子里,千万保重自己。
她站起身缓缓的向殿外走去。长曳的裙摆在湿滑而泥泞的地上已无力再展开,她浑身湿透,长发冰冷的黏贴在脸孔上,她想此刻自己的样子,定是凄厉如鬼。无力再去看身后那双黯然的双眸,艰难的在大雨中一步步的走着。
元嘉昏昏沉沉行走在黑暗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已走向了哪里。足下一滑,摔倒在地,风雨在她身上肆虐,身上却早已没有任何感觉。她轻笑,即使再大的风雨,也洗不净她罪孽的灵魂,如果她就这样在风雨中死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的江宁海边,那日的皇帝散着长发,眯着细长的凤眸看她,从她的手中夺走了画笔;又仿佛看见在普化寺的满山桃花下,晟王肃着脸,认真的告诉她:元嘉,你是我的,我一定会娶你。
她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合了双眼,微微的笑,愿使长睡不…复…醒。
正文 第一章 灵犀
四年前。
彼时黎元嘉年方十五岁,正是对一切新鲜事物好奇的年龄。她看过很多书,虽然也读一些诗词歌赋,但是最吸引她的,却是那些历代游记。她羡慕那些可以翱翔于天地间的游客,她向往着天外云卷云舒的生活,想去看看那些字里行间写的,海是多么的蓝,多么的宽广;瀑布是如何的壮观,草原是多么的辽阔,沙漠是多么的无垠。
这一切的一切,她只能看着书,由着自己无边的去想象。她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的荒废了,自小养在深闺,婚后相夫教子。每次想到那样的人生,她都恐惧的几乎想逃走。
元嘉痛恨自己的女儿身,但是在她这样的家庭,如果是个男孩也就罢了,一个女孩子想要独身出门游历天下,根本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黎家世代为官,而她的父亲,就是当今朝廷首屈一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黎相黎景焕。她身为当朝首辅的独女,今生后半辈子的出路,基本已经是皇室内定的后妃人选,即使不嫁皇室宗亲,等待她的,也会是朝中各大辅臣的子侄亲眷。难道真要如此度过她的一生?她真是不甘心。
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人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出现了。很多年以后,她也曾想,如果不是遇见灵犀,她的命运还会是如此吗?是否会有不同?或许,她会认命的就这样生活下去,与那两个人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与纠缠,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人伤心痛心吧。
那天的雪下的真是大,絮絮扬扬的,整整下了一夜。而刚过正月的清晨,冷的连呵出的气都觉得快凝结成冰了。伺候她的侍女阿锦出去转了一圈,帘子一掀,带进了一股清冷的寒风。
阿锦搓着手跺着脚,飞快地寻了一个手炉抱着,嘻嘻笑着:“小姐,外面的雪好大,想不想出去打雪仗?”
阿锦今年十七岁,圆圆的脸庞上是一对爱笑的大眼睛,笑起来憨憨的。
元嘉盘膝坐在床上正在百无聊赖,听见正两眼发光,还未等她说话,身边正在捻线的卿云白了阿锦一眼,嗔道:“也不把雪拍干净了再进来,看一阵地上全是雪水。”
卿云年纪最长,已经十九岁了,鹅蛋脸,肤色凝白,模样很秀气,平时就爱老气横秋的说话。阿锦不敢惹她,只笑眯眯地望着元嘉。元嘉抿着唇笑,其实她也很想出去,可惜前几日她才发了热,刚好一点点,不用想也知道卿云肯定会把她捂得严严的,根本出不去。
果然卿云狠狠的白了阿锦两眼,嘴里骂道:“死蹄子一天就光想着玩,赶紧把你身上的寒气散尽了再过来,回头小姐再发了热,仔细着我掀你的皮。”
阿锦不在意的吐吐舌,果然躲在一边去烤火炉子。
元嘉不由的有些意兴阑珊,随手把玩着卿云的绣活,真是精致,她的手指也修长灵巧,可惜在这等女红上,却百无一用。
这时候,守在院外的小厮阿茂在门口轻声喊了句:“小姐。”
她直了直身子,有些奇怪,阿茂的声音和平时不同。
“怎么了?”
阿茂低声说道:“咱们院门外头有个人冻僵了,是个女子。”
屋里的三人都有些惊异,她们对视了一眼,卿云惊疑不定的说:“死人?”
阿茂回话说道:“奴才摸了一下,还有气。”
阿锦跃跃欲试:“我去看看。”元嘉轻轻点点头,阿锦立刻披了一件大毛衣服,掀帘子出去了。元嘉和卿云都没有说话,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她们,多少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阿锦很快的回来,面色有些拿捏不定主意的样子。
她轻声说:“小姐,是个年轻女子,穿的衣服好奇怪,昏迷不醒,冻僵了。”
元嘉犹豫了一下,立刻说道:“把她扶到我屋子里来。”
卿云犹豫道:“小姐,这不太好吧?”
元嘉坚定的说道:“救人要紧,快去!”
阿锦和阿茂合力将那个女子抬了进来,将脚下的鞋子除掉,放在了元嘉的床上。
元嘉仔细地看了看她,真的是很年轻,小巧的五官,却被污垢掩住了真实的面貌,一头齐腰的长发,此时却有些杂乱。她穿的好少,一件已经不太白的单衣被她紧紧的裹在身上,外面就套了一件深褐色的无袖小甲,样子很奇特。身下穿了一条很古怪的深蓝色的裤子,她摸了一下,有些硬,看不出质地。鞋子也很奇怪,虽说已脏的满是污泥,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深闺女子所穿的绣鞋样子。
这个女孩子好奇怪。
将她抱进来的时候,想必是冷到了极点,她紧紧的缩成了一团,此时室内的温度逐渐温暖了她的身躯,她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元嘉吩咐阿锦去打了一盆温温的水,用一块布子轻柔的擦拭她的手足与脸颊。将她的脸擦拭干净,方才显出了竟是一个很是秀气的女孩。
阿茂有些迟疑的说道:“小姐,这个女子来历不明,要不要奴才去禀告丞相大人?”
元嘉轻轻摇头,“暂时先别去,等她醒了再说,你下去吧。”
“是”阿茂退了出去。
对于元嘉自己身边的人,元嘉很信任,这三个人都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信任他们就像信任她的手足一般。
见阿茂退了出去,元嘉对阿锦与卿云说道:“你们把她的衣服轻轻地脱掉,看都湿透了,给她换一套干净的,再去煮点姜汤来。”
阿锦点头,轻手轻脚的将那个女子的衣服轻轻褪下,卿云出去煮了姜汤,看着她们将衣服与她换好,又喂过了姜汤,那女子的脸色才渐渐的好了起来。
几乎快到午时,方才听到那女子的嘴里传来轻轻的呻吟。元嘉连忙走了过去,正好看到她皱着眉头,将要醒来的样子。
元嘉转过头对阿锦说道:“去端盏茶来,再准备些好消化的细点。”
阿锦去后,元嘉坐在床边,那个女孩也醒了过来。她的脸上有一刹那的茫然,又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元嘉的脸上。顿时眼中出现了不知名的光芒,腾地坐了起来,元嘉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天哪!世上竟有你这样的美人儿!你是怎么长的?你是神仙?还是精灵?噢!上帝,圣母玛利亚!耶稣,观世音!”她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说的什么元嘉没听懂,但是观世音她是知道的,她怎能与观世音菩萨相比,她有些着急,连忙按住那女孩的嘴,“不可乱说,不能亵渎了菩萨。”
女孩一把抓住她的手,元嘉又吓了一跳,那女孩竟狠狠地在她手掌上嗅了两下。天哪!这是个什么女子?
“好香啊!”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三分戏谑,三分认真。元嘉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来,卿云看不下去了,一把把她护在身后,对那女孩喝道:“喂!你究竟是谁?穿的古里古怪的,行为也不检点,哪里冒出来的?”
那个女孩茫然的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啊,我和队友在登山,失足滑落山崖,等我醒来竟然出现在了这个鬼地方,明明我们登山的时候是春天,可是等我醒来竟然在下大雪。我走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一个人,觉得又冷又饿又累,实在支持不住了就想休息一下,谁知道醒来以后就在这里了。”
她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你们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又是哪啊?你们又是谁?”
正文 第二章 相交
她们三个目瞪口呆的瞪视着面前这个豪无形象,双手不停往那张秀气小嘴中塞食物,两个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的女孩子。眨眼间一盘细点被她消化得干干净净,她顺手又提起右手边的茶壶,狠狠的灌了两杯,方才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很享受的叹息:“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阿锦眨眨美目,惊叹:“姑娘你也太能吃了。”
女孩子嘻嘻一笑,拍拍微鼓的小肚子站了起来,冲着元嘉友好的伸出一只手,“我叫楚灵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或许这就叫做缘分吧。元嘉和这个自称“楚灵犀”的女孩子竟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因为她喜欢安静,所以她所居住的院落在整个相府是最僻静的所在。府里人口简单,父亲虽为当朝一品丞相,但除了母亲一人,从未纳妾。除了她的父母,偌大的府邸就剩下她一个主子。在每日的向父母晨昏定省以外,她和灵犀就龟缩在她自己的这个一亩三分地内,足不出户。她警告她院内的所有人,不准把灵犀的事情透露出去,所以,除了她自己小院的人,无人知道她这里竟多出了一个人。
她和灵犀无话不谈。
她向灵犀细细解说了现在她们所处的年代,大周朝,当今皇帝是大周朝第五任君主,姓魏,年号为昭业。昭业皇帝已年老,有三子,并未立太子,身体却已不是很好。元嘉的父亲黎丞相每每在朝上进劝皇帝早日树立太子,皇帝却总犹豫不决。大周朝如今一统天下,四周些许小国年年进贡朝拜,唯独边境一个叫“塔塔”的小国,地处万里草原,民风彪悍,物产贫瘠,总是时不时的在边境扰民。追则遁走,兵撤则又返回,着实很令人头疼。每年在边境驻守的官兵开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灵犀则告诉她,她是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国度,那里的女孩子很自由,都可以去上学,可以四处游历,可以去找工作,男人能做的,女子也可以。连婚姻都是自主的,相爱了,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她自己就是因为结束了四年的学业,和几位同学一起去登山,途中不慎跌落山崖,就来到了这里。
元嘉看得出她深深怀念着她的同学与亲人,那时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可是没多久又洒脱的甩甩头发,不在乎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能回去就回去,如果回不去……”她一把抱住元嘉哈哈大笑,“我就赖你一辈子啦!”
灵犀总是嘻嘻哈哈的,她总说羡煞了元嘉的美貌与元嘉的身份地位,不愁吃不愁穿,以前她可是要为了生计四处奔波的,因为家境不好,即使在上课之余,也要去打工挣钱;元嘉却多么羡慕灵犀的洒脱与率性,她可以自由自在的走遍天南海北,而自己却总要被困在一隅。她的美貌与地位,注定了她这一生只能被困做金笼里的鸟雀。
灵犀看出了元嘉的寂寞与无奈,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楚灵犀将她走遍无数山川河泽,群山峻岭时发生的各种有趣事件,自然奇景不厌其烦的细细说与元嘉听。元嘉时而惊叹,时而哑然失笑。灵犀总是让她不由自主的去崇拜与敬服,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子,竟然走过那么多的地方,克服了无数连男子也轻易无法做到的困难。
灵犀有一个很大的背包,当时救她的时候被雪掩盖住了,阿茂和阿锦都没有看到,等她醒了以后,自己出去寻了回来,真的好大一个包,满满当当塞了很多东西。灵犀两眼放光的一一拿出来给她看,她几乎每一样都不认识,奇奇怪怪的,有戴在眼睛上的,放在耳朵上的,还有在手里可以敲敲打打的。
元嘉只笑了笑,灵犀的世界,不是她能了解的,她也不愿去追问什么。唯一只让她好奇的,是一盒长长的似乎像笔的一种东西,外表包裹的像是木材,里面的芯是黑色,很有些像她画眉的眉笔。她看了看灵犀的眉,自然随性,不修边幅。这样的女孩子,不像爱画眉的女子,而画眉又怎会需要这么多的笔。
灵犀看到她拿的东西一脸困惑的样子,呵呵一笑,说道:“这叫铅笔。”从她手中拿过来一只,又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纸,仔细的瞄了她一眼,就开始在纸上画作起来。
铅笔?作画用的?
她惊异地看着她,正想凑过去好好看看,灵犀却嘴里嘟囔了一句,“哎,别动!”
她立马又坐好,灵犀却是很快的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笔往口中一咬,“呶,看看。”
她疑惑的接过纸张,顿时惊诧起来,画面上线条简单,虽只寥寥几笔,却栩栩如生的勾画出了她的小像,眉蹙轻愁,眸若含烟。
元嘉哧笑,“我哪就这么幽怨的一副神态了。”心中却不禁为她下笔之神而惊叹。
灵犀笑得一脸得意,“怎么样?画的还不错吧?我可是我们系教授的得意门生呢!”
元嘉是极爱画画的人,可是所接触的,无非也只是水墨丹青以及工笔画,像这样简单地就能勾出一个人极为神似的画作,她简直见所未见。
她开始央求灵犀教她,她将她以往的画作拿给灵犀看,灵犀看了以后点头说:“形似,却不神似,是因为你画作的时候,心中没有感情。”
诚然。她心中所渴望的,是自由的翱翔于天地间,她所想要画的,是那些能够令她感动的美景。她以往的画作,只是眼前这一片狭隘的天地,又哪会有灵气与感情呢。
她诚心诚意的向灵犀请教,灵犀果然很认真的开始教她,教她如何去观摩这个世界,如何下笔,如何一比一划的去勾勒。
她废寝忘食的练着,阿锦和卿云都说她被灵犀带的疯魔了,她不在意,灵犀却笑她大有她当年之风彩。
灵犀的铅笔是有限的,她总心疼这些都是无法再生的消耗品,元嘉只好用烧黑了的木炭来代替,所幸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但木炭易将手指污染,不注意的时候,往往手上、衣服上、甚至脸上都被蹭的黑灰一片,这时灵犀总会笑的前仰后合,说:她这美人总算生动起来,不再像是画上的了。
她进步的很快,连灵犀也觉得她真是有天赋。元嘉让灵犀穿上自己飘曳的长裙,梳着流行的宫髻,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动作,然后开始画她,画完了自己也觉得很是得意。
那一段日子是她活了十五年以来最痛快的,灵犀给她灰暗的人生带了五颜六色的色彩。
过了三月,天气回暖,草木也逐渐开始变绿,元嘉发现灵犀开始有些神思不定。问过几次,开始灵犀有些迟疑,后来终于跟元嘉说,她想出去走走,既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天地,她很想去认识一下新环境。
她心里很慌,故作不知,笑着说:“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去集市,带你去听戏看杂耍可好?”
灵犀很认真的看着她躲闪的目光,柔声说道:“元嘉,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元嘉掩面而泣,她唯一的朋友,也要舍她而去了。
灵犀深深呼吸了一下,“我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就不想辜负这番际遇,我要四处走走,爬爬山,涉涉水,看看这里究竟和自己的世界有何不同。”
灵犀轻轻揽住她的肩,轻声说道:“元嘉,我知道你有多么渴望能够走出这个困住你的天地,我希望在你有生之年,能够努力争取一下,走出去,去看看你心中所向往的天地都是什么色彩。那样,即使到了你年华老去,你坐在摇椅上,也能对你的子孙诉说,海是多么的蓝,大漠是多么的宽广。”
正文 第三章 游历
灵犀把齐腰的长发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穿了一身改小了的男装,背上她硕大的背包,骑着元嘉送她的白马,踢踢踏踏的走了。
走前她曾戏谑的说,她是白马公主,要去寻找她心目中的王子。元嘉强颜欢笑,祝她满载而归。灵犀拧拧她的脸颊,“元嘉,我会回来找你的,你多保重。”
灵犀头也不回地走了,去追逐自己的人生与梦想。每当夜晚来临,元嘉躺在床上,她总是会想,灵犀又到了什么地方,看见了什么样的风景,遇见过什么人,她可曾遇见属于自己的“王子”吗。
灵犀走后,元嘉整日恹恹的,手中只握着灵犀临走时送她的几只铅笔,终日无语。阿锦和卿云想了无数办法也无法再让她变得欢颜起来。卿云只得叹息:灵犀姑娘把小姐的魂都带走了。
三月底的一天,黎相从朝中带回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朝廷要大选了。大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在朝官员的女儿,是不准随意婚嫁的。在年满十五到十八岁之间,需要参加朝廷举办的选秀,只有在落选以后方可再自行婚配。而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即使帝王未能选中作为妃嫔,也往往是通过指婚,来作为皇亲国戚,或者肱骨之臣的正室人选。
此次大选定在中秋八月十五,主要是给几位未成婚的几位皇子选正妃,所以只有在朝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才有资格入选。其实元嘉的母亲是很希望她能进宫的,母亲总觉得但凭自己女儿的姿容,平淡埋没一生很可惜,除了嫁入皇室,普通官员无人能配得上她。
黎相虽是朝中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家却极是和蔼,与夫人敬爱有加,对元嘉也从不辞严厉色。此番从朝中下来,告知了她这个消息,只淡淡问她,“元嘉,你心中怎么想的?”
她站在父亲面前,望着他那双睿智的眸子,心中似乎有个呐喊就要破腔而出。
她心一横,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丞相夫人沈氏大惊失色,“元嘉,你做什么?”
父亲却长袖一挥,“且听听她说什么。”
她稳稳当当的扣了一个头,认真地说道:“女儿自知这一生或许免不了要与宫墙红瓦做伴一辈子,但是心有所想,望父母成全,否则这一生终将有所遗憾。”
黎相淡淡说道:“说来听听。”
她垂首说道:“大选还有半年,望父母恩准,女儿要出去游历半载,八月中秋之前一定回转。”
沈氏不同意,“你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学男子远游?”
黎相不置可否,只敲打着手边的茶碗盖子,发出叮叮声响,每一声都敲打在她心间,她紧张极了,总感觉下一刻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就能决定她的命运一样。
半晌,黎相轻轻将茶盖一搁,仿佛不经意般地说道,“你房中的那个女孩走了?”
她一惊,却瞬间明白,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事情是能瞒得住这位当朝首辅大人的,父亲为官二十余载,他的精明又岂是她这个小小女子能够糊弄的。
她低声说道:“女儿与灵犀一见如故,她教会了女儿许多不曾知道的事情。”
黎相轻叹,“为父知道你胸有丘壑,可惜了你不是男儿身。”他顿了顿,方才说道:“我知你心中所求,但若要我依你,你需答应我几件事。”
她惊喜交加,立即向父亲望去。他却脸上无甚笑容,甚是严肃的望着她,她心中一沉,口中恭谨地说道:“但凭父亲吩咐。”
黎相注视着她,缓声说道:“其一,大选之日定在八月十五,所以你必定要在八月之前回转家中,不得有误。”
“是。”
“其二,你随身侍者可带阿茂与阿锦,阿茂身有武艺,可护你安全,阿锦略懂药理,可为你调理身子。路上你需改装易容,出门不得用真实姓名,以免传入宫中毁你清誉。”
她诚心诚意叩下头去,满心都是感动,父亲的心里永远都满载着对女儿无限的关爱。
“女儿知道了。”
“其三,”黎相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她抬起头,略有不解。黎相郑重的说道:“元嘉,你要记住,你是即将待选的后妃人选,日后是要入宫的,即使不入宫,你以后所许配的人家也是天潢贵胄,位极人臣。所以父亲要警告你,此次出门游历,是父亲圆你一个心中最渴望的梦想。可是你要记住,在外面的日子,无论遇见多么优秀的男子,你也千万不可动心、动情,因为你身已由不得你了。”
望着父亲有些斑白的双鬓,元嘉忽然有些心酸,声音也哽咽起来,“父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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