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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虐渣本纪-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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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盈绣道:“玉兰,娘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是娘没用……”

    她伸手来欲取李持玉,李持玉却远远地站着,对张姥姥道:“姥姥可知萧家是什么样的人家?”

    “小姐,奴婢是跟随太夫人从萧家陪嫁出来的,萧家什么样的,老身最清楚了。萧家是商贾人家,重利薄情,实在投奔不得。早年夫人的姥爷姥姥在世时,因为只有太夫人一位嫡亲女儿,疼宠太夫人和夫人还是好说话的,可如今姥爷和姥姥去世,家产已旁落,还能指望那些关系隔了几代远的表舅表兄对我们怎么样。如今他们肯接受我们,只怕还是贪图夫人手中尚留的几分家产罢了。”

    说到此处,李氏哭得更伤心,捂嘴泣涕涟涟。

    李持玉道:“娘亲手上还有什么家产?”

    李氏哭着摇摇头,伤心不已不能回答。张姥姥道:“太夫人过世时还有一些庄铺传到夫人手中,但因为夫人嫁与老爷后不管事,那些庄铺皆落入老爷手中了。二小姐嚣张跋扈,又喜欢揽事,前几年听说替老爷打点持家,老爷喜欢把事务分与二小姐管着,兴许夫人的家产早已落入二小姐手中。”

    “庄铺的契约也落入林琅林敏筝手中了?”李持玉问。

    张姥姥怔愣,望向李盈绣。李盈绣摇摇头,但又软弱地哭道:“契约还在我手上,可是又有什么用,老爷权势凌人,敏筝又嚣张跋扈……”

    李持玉真不知该说李盈绣什么,如此软弱无为,难怪一直被江氏母女两欺负。她心下盘算几番,没有理会李盈绣的哭诉,对张姥姥道:“姥姥替我联系萧家吧!”

    张姥姥惊讶不已,便见她走回屋内。

    珠儿发愣似的回神,“姥姥,这几天买药钱银皆用完了!吃过这一副,往后可怎么办?”

    张姥姥赶忙叫李持玉:“小姐!”

    其实往常她从不会询问小姐的意思的,李盈绣身体尚好时有什么事她还会询问一下李盈绣,但李盈绣多数不清不楚,因此能决定的事她都自己决定了,从不过问林玉兰。但自从搬回荣国公府后,她发现她们的小姐了不得了,虽然没有过多表现,但只要静静地坐在那儿都令人倍觉威仪,再加上晌午收拾翠蓉、翠莲的手段十分机智又大快人心,张姥姥不自觉就把她树立为家中主人了,有何事都需要询问小姐。

    而李持玉似乎也十分习惯主人的姿态,极为淡定地扫了一眼屋中太子退回来的箱子道:“把这些拿去当了便是!”

    “啊,当了?”张姥姥十分震惊,对小姐的态度又惊讶了,莫非小姐也不恋慕太子了么?落水以后她家小姐的变化到底有多大啊!

    …………

    临安萧家自李盈绣高祖父起便经营绸缎、瓷器买卖,至李盈绣祖父发家,生意拓展全天下,一度成为江南首富,李盈绣母亲萧氏身为萧家正支单传的嫡长女,掌管了家中数百的庄铺,甚至正是经过她手,萧家的绸缎、瓷器才得以入皇宫成为贡品。

    萧氏为临安城有名的才女,豆蔻之龄便与官府打交道商谈纳贡事宜,因此结识了当时任职江南织造的荣国公长子李霁……萧氏死后手中的财产虽大部分被族人瓜分,但留到李持玉手中的尚有三分之一。江南首富三分之一的家财可以吞死整个临安城了,据说侍中大人林琅后来日子过得这般富足,家中豪宅数座,江姨娘衣服首饰不见重复,林敏筝小姐宴请出游十分大方,大公子、小公子吃喝嫖赌日子快活,甚至江姨娘的娘家人也锦衣华服,车马出行不必发愁全基于此。

    李持玉粗略统计了一下,就京里便有五家绸缎庄、一处窑厂、三家当铺、四家钱庄、九座茶楼是李盈绣的,京外头各大州县的庄铺不完全统计也有近百座,窑厂四个,如此厚实的家底难怪足以林敏筝江姨娘等人吃喝豪爽了,也难怪萧家的族人还一直惦记着。可怜李氏连买药钱都没有,还需典当林玉兰之前赠与太子的文定之物。

    李氏,日子却过成这般也实在可悲!当然,这些原本属于李氏的钱财,她也都会拿回去!

    林琅为朝中侍中,权势甚大,民与官不可正面交锋,但也不是没有拿下他的办法,首先那些庄铺的契约还在李盈绣手中,再则大绥王朝不似大燕这么开放,言官甚为厉害,官员考绩也是要考核人品家风的,这一点恰好可以为她所利用。而林琅在朝中多年,必然树敌,据说齐国公之子,当朝尚书左仆射大人崔玄寅便与林琅有一番宿仇,两人在朝中针锋相对,互不对眼,只要有天敌,她就不愁拿不下林琅了。

    但在争回家产之前,她有一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是见一位贵客——

    此时她与珠儿女扮男装走在街上,对于要见的贵客心中还是存有警惕。

    珠儿道:“小姐,你真的只打算要四座钱庄和两座茶楼,其他的均给予萧家?”

    她嘴角微哂:“与虎谋皮,若不投其所好,怎么让其为我所用。我们只要四座钱庄和两座经营得最好的茶楼即可,其他东西,要来也无用。”

    珠儿似懂非懂,“那今天与这位贵客相见便是谈钱庄的生意?”

    李持玉点点头。她前世最落魄的时候曾经流落宫外,无亲无故,天寒地冻,若不是一张交子令她萌生出纸银兑换的生意经,也许早已饿死街头了。钱庄的生意是由她而起,她也是最熟悉的,只要有了钱庄,不愁筹集不到资本经营其他买卖。大绥朝的钱庄虽已遍地开花,但仍是在最原始阶段,当年她的许多构想未能及时实现,如今倒可以在大绥朝发扬光大。

    两人走至茶楼,李持玉先低声吩咐珠儿几句:“对方不知是什么来头,我不方便露脸,你只需按我吩咐的做,勿用多说,我在一旁悄悄帮着你!”

    珠儿谨慎地点点头,在李持玉的指示下起先走前头,而李持玉跟随其后装作随从。

    至包厢门口见守卫把守,威武不屈,似乎来头挺大。今天要见面的人物乃是前几日花银两命中间人寻找介绍的,也不知什么人物,但大绥朝有意垄断钱庄生意,对钱庄经营把关极严,敢做此生意,且能做此生意的,在京里必然来头不小。当年萧氏的钱庄能在京里开起也是依托荣国公府的笼罩的。为防遇见恶人,李持玉还是不先露脸了。

    两人进入包间后只见里面有一位管家似的人物,他对珠儿笑笑:“两位公子来了,我们主人已等候多时。”

    珠儿虽然单纯,但装腔作势还有一番的,之前李持玉在家里试过,才肯把她带出来。珠儿道:“那真是令老爷久等了,然而我也只是个传话的,代我们公子来与老爷商量几番话!”

    管家请她坐下,她便真的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隔着垂帘,李持玉隐约看出房间里头坐着一个人,看身姿颇为俊逸,此时他正悠闲品茶,动作闲散而优雅,他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如古琴般低沉动听,“你们家公子真是个有趣的人,这么大的买卖,居然只派了个丫鬟!”

    听着那声音十分年轻,可话语一出着实把珠儿下了一跳。珠儿没想到这么快被识破了,略紧张地看了一眼候立一旁的李持玉,李持玉数目她不要慌张,她又强制镇定道:“既然被识破了,我也不隐瞒,我的确只是个丫鬟,但公子手头有资本与老爷做买卖也是真的,不然哪敢派我来呢。”顿了一下她又补了句,“老爷不也隔着垂帘么?”

    管家眼神悄悄盯了珠儿一眼,那眼神分明有责备其僭越之意。李持玉暗收眼底,门口有挺拔俊逸的侍卫把手,里头有下人尊重礼仪,能请得如此排场的人,再低调也是个大官。

    公子摇摇头轻笑,“你们公子如此避讳,本老爷当然也得谨慎谨慎,谁知你们公子是否真有银钱庄铺,经营得起这买卖呢?”

    珠儿笑笑,举起一张信函道:“这是我们公子拟的钱庄经营计划,只是粗稿,细则还在我们手上,老爷只要看了粗稿便知道我们公子不是没有真柴实料的,哪怕手头没有钱庄,光这经营思路也会令京中许多人物动心的吧!”珠儿说得很自信,同时也告诉对方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她家公子的经营思路杠杠的,总能找到愿意合作的人。

    此话引得年轻公子轻轻一笑。珠儿又道:“但把此物交与老爷之前,我们公子也有几句话想要问老爷,老爷能拿得出多大的本儿,又能承担多大的风险,如今钱庄的生意老爷不是不知道,可是半只手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家公子不愿意不必要的麻烦发生!”

    此话是试探对方的底细了,看对方能拿出多大的资本,有多大的权势,是否真诚合作。

    年轻公子被妙语连珠的丫鬟逗得哈哈直笑,“本老爷忽然对你们家公子好奇了,那烦请姑娘回去告诉他,他能动起多大的本儿,本老爷就能给多大的本儿,能冒多大的风险,本老爷就能顶多大的风险,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本老爷顶着!”

    此话一出,不仅珠儿惊了,连李持玉都惊了,此话当真是……只手遮天之意,对方来头过大,反而不是好事!

    珠儿暗暗看了李持玉一眼,李持玉以眼神点头,珠儿便爽快地把经营粗稿交与管家道:“那便先交与老爷过目了,老爷的话我会带到,过几天公子有回复会联系包打听告知老爷!”

    说完,她们便告辞了。

    出了门走远,珠儿才恢复小丫鬟本色,紧张得手都发抖了,她回头扫了扫见没人跟来,便凑近李持玉低声道:“小姐,我方才表现得怎么样?”

    李持玉朝她竖起拇指。珠儿拍拍胸口笑了笑,又问道:“小姐觉得对方可以合作么?”

    李持玉想了想,低沉回答:“还需再考虑!”这人太不简单了,如果不搞清楚他的来头,她可不敢轻易合作,谁知是敌是友呢!是试探,还是阴谋?

    …………

    他们走远后,年轻公子扫了扫经营粗稿,管家在下方等了许久不见垂帘内的人有回应,便轻声道:“主人,跟随小丫鬟来的随从颇为不凡,好似……他才是主心骨人物。”

    “我看出来了!”年轻公子懒散地道,声音里洋溢着愉悦的笑,好像不当回事。

    “那这个人……主人打算怎么处置?”管家再试探地问。

    年轻公子依旧静静翻着信笺,忽然看到落款之处,他凝注了,好像有一瞬间被定格,一动不动。

    管家奇怪,刚要问,忽然看到他慌慌张张地奔出来,垂帘甩起,云纹锦绣的衣角飞动,露出皂青缂丝靴,步伐如主人的身姿那般矫健而急躁。他扫视四周,又慌慌张张地奔出门去。两位侍卫吓住了,回头对他抱剑,“殿下!”一下子就漏了馅儿。

    管家,也即是东宫里的近身太监,快步奔上来道:“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年轻公子,即当朝太子紧紧揪着那几张信笺,揪得都快要滴出血来,面色也是从未有过的焦虑、慌张、心痛。

    管家从没见过太子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他们的太子一向端庄高雅、芝兰玉树,如君子般谨言慎行,即便遇见多大的波浪也是宽和一笑,帝王贵气娓娓流出,不张扬但也清贵疏离,何时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太子道:“那个人,把她找回来!”

    管家不明所以,很快明白是指方才的两人,连忙道:“殿下,对方很谨慎,不留消息,我们也未给对方流露出多少信息。”


 第56章 大结局一

    柏城在茂城之后;也是大绥南疆重镇;如今南越军与大绥镇南军僵持在茂城;柏城百姓也人人自危。

    这一日李持玉上街巡视;发现街边摆摊的铺面甚少,许多摊位空无一物,街上行人匆匆;并不做逗留。街上偶尔有一两队士兵整齐走过;为这原本严肃的城镇更增添几分大战在即的紧张氛围。

    与街上冷清严肃的气氛相比,茶馆里人满为患十分热闹;许多不作业的百姓皆聚集到茶楼里听情报了;说书先生讲的都是战事;底下的百姓也议论纷纷;越说越紧张;说得大伙儿恨不得马上回家收拾行李逃跑似的。

    李持玉坐在茶楼里听了半会儿,才知道大绥援兵迟迟不到,只余镇南军对抗南越兵,此处多山地不适合马上作战,南越军又擅长山地作战,而且他们擅长使用百兽虫蛊,时常作怪,绥军真真不是他们的对手,如今茂城还没被攻克只不过靠着镇南军主力之师拼尽全力守护罢了,僵持数日军粮士气皆损耗,再这样下去,越军强攻,茂城必破,那么紧挨茂城之后的柏城恐怕也无法自保了。

    李持玉听出了两个疑点:一,大绥援军为何迟迟不到,这不像强国出军的速度。二、为何百姓对战事了如指掌,好像什么人告诉了他们似的。

    听了一阵,她便起身回太守府,恰逢珠儿回来了,见到李持玉,简直又哭又笑,十分激动。李持玉安抚她:“辛苦你了,这几日让你一人滞留南越中,所幸没有发生意外。”

    珠儿道:“救我的是禁卫军高手,不会发生意外,只是出越国边境有些困难,小姐你不知道,昭阖城中动乱了!”

    李持玉确实不解,微微皱眉。

    “我一路听闻你刺伤了三王子逃走了,三王子重伤卧榻,几位王子趁机挑拨离间,国师便认为三王子为一己之私强娶灵女,导致你逃走了,对此十分不满,三王子的处境尴尬。恰逢越王结交的几位豪侠有人叛变,越王与他们反目大打出手,如今昭阖城十分混乱,越王四处排兵搜捕叛变的人。”

    李持玉颇觉意外,镇南军动作挺快,这么快就挑拨了越王与几位豪侠的关系,如今三王子又重伤,几位王子人心不和,不知道这般动乱他们可还有心思顾及战事?

    “此事镇南军刘将军与太子晓得了吗?”

    “应当晓得了!”珠儿点头。

    李持玉若有所思,便遣珠儿下去洗漱,自个儿去寻找薛逸了。她进入内室正好见薛逸和刘将军皆在场,刘向薛逸汇报战况。

    刘将军乃是明月公主倒台,原镇南军冯将军受牵连调离后,从冯将军部下晋升上来的,对李持玉颇有几分知遇之恩,因此珠儿联系镇南军时听闻李持玉名字才这么快答应合作。

    李持玉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对他们说了两句话,一句是:“柏城百姓人心惶惶,恐怕城中有南越国细作散布不利于士气的谣言。”另外一句是:“南越国国内动乱,乃是反攻的好时机。

    后一句薛逸和刘将军已经懂得了,只是前一句,他们颇觉意外。

    太子道:“玉儿如何懂得?

    “今早我去茶楼了,城中百姓论及战事十分清楚,恐怕有人事先对他们说了什么,而我们的将士不可能对外散步不利于己的言论。”

    太子沉吟片刻,轻声叹息:“这几日我们忙忙碌碌,反倒忘记了亲近民情。”

    刘将军拱手请示:“太子殿下?”

    “吩咐下去,严令彻查南越国细作。”

    刘将军乃是十分疑惑太子为何如此信任林小姐,林小姐说的话太子全然相信了?但太子已经吩咐下来了,他只得退下照做。

    薛逸看向李持玉:“你是与大绥统一战线了么?”

    统一战线?大绥是薛家的天下,于她而言是逆臣贼子之后,南越国是燕国的后裔,但也被改变了血统,不止是单纯的李家后人了,况且连姓都改了。她是极为厌恶大绥皇室,但是也无法容忍越国王室这般残害百姓。

    李持玉并未回应。

    薛逸笑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如何?”

    李持玉转头望着他。

    薛逸牵了她的手出门,但到门外又自然而然松开。他们骑马而去,只带了两名大内随从,一路走过冷清的街道,又穿过荒无人烟的巷子,最后到达城郊的村落。

    柏城并不大,这一段路也就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那村落分村头村尾,中间隔了几片水田,村尾只有几户人家,其中有一户自居在半山腰,颇有遗世独立的隐逸清高。薛逸便带李持玉到那一户遗世独立的人家去。

    上山时需穿过一片竹林,凉风飒飒,在炎热的夏日里十分清爽。及至人家只见是一座茅草土房带一方小院,他们未上前已经听得狗吠声了,有大有小,嚎得十分热闹。

    侍卫上前敲门,敲了半响无人应,薛逸回头对李持玉笑道:“估计上山采药去了。我们且等一会儿吧,他走不远,听得狗吠声自回回来。”

    “上山采药,是神医么?”李持玉疑惑。

    薛逸怕她热着,拉着她到门前大树底下的长条椅上坐下。那长条椅有些岁月了,稳稳当当扎在土里,许是主人故意造出来供应等候的客人歇息的,且看椅子的光滑程度,主人家的访客不少。

    薛逸答:“不是神医,只是普通的江湖郎中,但他是一位隐士高人,听他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李持玉了然,又问他:“你怎么晓得他?”

    “梅神医引荐的,梅神医与他是友人。”

    “想不到南疆战乱之地,还有隐士高人。”

    他们等了好长一会儿,约摸有一个时辰,主人家才姗姗来迟。李持玉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并带两名总角小童,老人可能已有古稀之龄,但身子还算硬朗,能背能爬,手中拄着一根拐杖便能利落上山了。

    薛逸站起来拱手:“高老先生!”

    “嗯。”老头子只是应一声,因背着满满一背篓药材和野蔬,气喘吁吁,并不多话,抬手命小童前去开门,他自个儿便进去了。一小筒迅速放下背篓牵引了狗儿到别处,另外一小童出来邀请他们入内。

    看小童彬彬有礼好不拘谨的架势,可见是经常做待客之礼了,也不知在这偏僻的地方何人经常拜见老先生。

    入内之后,小小的土屋虽清贫但收拾得干净整洁,且待客的筵席茶具一样不少,小童沏茶上前,李持玉与太子在西方,与主人对跪而坐。这排位,不知道主人家是不清楚薛逸身份还是不畏权贵。

    但一席谈话之后,李持玉才明白薛逸并未告诉老人家他的身份。

    “今日来有何惑求解?”老人家忽然问。

    薛逸望了李持玉一眼,继而笑道:“先生真是高明,上次小生拜访,与您聊到了前燕旧事,有一事却是一直想不明白的。您说朝代更迭、历史兴衰皆有定数,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朝代短长相接,传世年限,兴君与覆君皆有异曲同工之处。事后小生回想,的确如先生所言……”

    薛逸笑了笑,论证道:“这历史有两个轮回。西周传世二百七十五年,而进入东周诸侯之乱,秦传两室即灭,进入汉朝。汉室大盛,可惜传世四百年之后也生三国之乱……晋一统江山,好景不长,复乱生南北朝诸国,之后隋朝大统,传两室进入盛唐,盛唐传世三百年,可与汉朝比长,冥冥中隋唐更替之状类似秦汉,已形成一个轮回。后面的朝代亦是一个轮回:盛唐传世也不超过三百年光景,生五胡十六国之乱,合宋之后也不超过三百年光景,再乱,再合……分分合合,传世年限相同,甚至四代之内出兴君,四代之后逐渐没落也出奇一致,当真冥冥中有定数,自成轮回。然而大燕却不在这两个轮回里。”

    李持玉本盯着香气袅袅的茶盏,此时都不得不被薛逸吸引了目光,转而望着他。

    “按大燕年限应当归属第二个轮回当中,可大燕传世竟超过三百年,历四百年之久,并且不以四代之内划分兴衰界限,而是出了两代兴君,分别是第四代皇帝和第九代皇帝。第四代皇帝属历史大流,不提,第九代皇帝燕悾勰耸且劳辛顺だ止魃阏迫ǎ嗲逦哿鳎锍字撇庞兄行酥频模馐翟诜闯#掖笱嗝鹜鲋笪淳沂溃苯咏氲苯竦拇笏纾环虾暇帽胤址志帽睾系乃捣ǎ虼诵∩氩幻靼住!

    “你是不明白大燕的轨迹罢?”先生听罢目露了然精光,捋髭须问。

    “是,按轮回说王朝传十代而灭,大燕传至燕悾壑币丫乔垮笾桓糜行耸⒅疲纱笱嗌艘晃怀だ止鳎饭旒H徊煌恕!

    高老先生笑笑,“你自己也想得十分明白,问题即出现在长乐公主身上。”

    李持玉又转目盯着老者,面目凛然。

    老者持起拐杖指着一旁的棋盘,问薛逸:“这是什么?”

    薛逸道:“棋盘?”

    老者摇摇头,“星罗棋布,楚河汉界,自有规矩。正如象棋中的‘象’,本该只走‘田’字,并居楚河汉界一隅,可它忽然有一天不按照规矩行走,非要学‘车’横冲直走跨河跨界,那你说这一棋盘该如何,是否全然乱了套,还能否按照正常的路数发展?长乐公主就像这非要学车走的象,不甘居后宫,横冲直撞,最终全然改变了大燕的轨迹……”

    “先生,您此话……何意?”薛逸一知半解,整个氛围进入全然凝结的状态,连李持玉都有片刻的窒息,皱眉瞪眼,死死盯着老者。

    老者笑眯眯:“长乐公主以皇女身份后宫干政,本就不合规矩,按第二个轮回的轨迹,大燕传至暴戾无常的燕悾壑蟛怀隽酱透妹鹜隽耍蠼肼沂溃俅笏纾绱怂道创笱嘁膊还倌甓眩矣辛寺沂溃志貌藕铣纱笏纾瞎婢亍?善だ止髋ǜ烧ぷ笱嗤鞘疲畲笱喽戎行酥蠖啻酪话倌辏挥芯寺沂乐苯氪笏纾闶俏薅伺ぷ死犯窬种税 @戏蛩懔舜伺桨俗郑拿癫煌H耍创肆街置瘢恢质嵌缘模恢质谴淼模凑盏苯穹⒄垢窬郑匀蛔吡舜砦蟮囊恢帧!

    李持玉皱眉,隐有怒意。

    薛逸发现了,望了她一眼,但见李持玉定力非凡,并没有无礼打断,便又轻声询问老者:“长乐公主正确的命格是什么?”

    “正确的命格便是尚主生子,安然知天命,不参与朝政……她本是富贵之名,应享富贵荣华,而不该妄自篡权,杀祸水张贵妃,使大燕苟延残存一百年。如今,南方的南越也是因她而存在的。”

    “先生为何这般妄言?”李持玉冷冷地道,薛逸都有些紧张。

    高人瞪大眼睛,“何为妄言?大绥历四代皇帝本该进入全面强盛之时,历朝历代国富强盛之畔哪里还有旁国觊觎?可如今大绥南侧还有同样强势的越国,地位尴尬难道不反常伦?南越国本就不该存在,若没有长乐公主当年的计谋,安乐公主与武宁王本该谋反成功了,武宁王篡权,王大将军再□□,进而进入纷争乱世年代,最终由薛家夺天下。而不是当年她杀了武宁王,保护幼主,最后又令大燕皇室遗脉潜逃南国,埋线南越成为伏笔。如今南越国越趋兴盛,敢与大绥比肩,越人野蛮好战,乃是祸乱之兆啊?好好的太平盛世,大绥本该国强民富,海晏河清,百姓安居乐业,可偏偏有南越强国觊觎,两强相争,必然打得你死我活,不至全部覆灭不肯停手,这祸乱岂非一般的乱世可比,因此你说,长乐公主的命格是否走错了,她是不是不该遗留南越国这隐患存在?”

    李持玉捏着杯盏,眼眸冷而泛着青光,面容更是说不出地威严霸道,依薛逸对她的了解,她这是要发作了,因此将要劝说,谁知李持玉嘴角一扯,竟只是讽刺地拿起杯盏就饮,而后慢慢地放下,眼眸中的那一缕青光竟然也如同饮光的茶水一样消失了,实在令人惊奇。

    李持玉从牙缝里透出几个字,“多谢先生解惑,如今民女也明白了许多道理,告辞!”她说罢起身,稍微一甩宽袖整理架势,便如女王般高高在上离去了,气场实在强大,无人敢靠近半分,连薛逸指派保护她的侍卫都不得不忘了太子,快步跟在她身后离去。

    薛逸没法,礼貌地与高老先生道谢,再三拜别离去了。

    直到他们都走了,高老先生捋了捋髭须,目露精光,忽然诡异一笑。苍老和蔼的面容上露出精明的笑,正如那星罗棋布的棋局,没人看得懂其中的奥妙。

    李持玉不等薛逸,率先策马朝柏城方向奔去,薛逸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在她侧旁道:“玉儿,可否容我解释两句?”

    耳旁风声飒飒,李持玉目光专注前方,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她忽然一扬马鞭大喊:“驾——”,又率先超越薛逸几丈远。薛逸没法,兀自叹息一声,只能死命地追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柏城,李持玉利落下马,甩了缰绳和马鞭给近旁之人,正朝太守府邸走去。薛逸跟上,伸手挡在她的面前道:“玉儿,听我解释!”

    “回了院子再说吧!”李持玉淡然吩咐,弹开薛逸的手淡然进府。

    薛逸一怔,见她没生气,反而惊奇了,几大步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你没生气就好。”

    李持玉乃万年冷漠脸,没有太多表情,回了自己院落,她把防尘的披风解下,忽然自解了衣裳,命丫鬟伺候她更衣。

    薛逸本来跟在她身后,见她忽然宽衣解带,好不扭捏,他怔了怔,赶紧转身。李持玉定然还保持前世的习惯,对他无从避讳,他反而面红耳赤了,负手等了片刻,依他对李持玉的了解,李持玉定然还要洗漱,无奈,只能回自己的院子也换下骑装,穿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常服来见她。

    薛逸再度走进李持玉的院子之时,见李持玉已经躺在树底下的摇椅上纳凉,衣袍宽松地合着,看起来十分安逸,长发披散,伴着清风晾晒,她微微阖眼,面容也被树荫下的点点星光衬托得似仙子的脸面灵动,而且十分慵懒。

    她是个美人儿,在薛逸眼里,李持玉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可称作画,若在以前,午后她纳凉之时,他总会在窗前摆上笔纸,勾勒出她的神态,摆在书房里,每日抬头,便好像看到她随处在眼前。

    她太过美好,美好的让他得到她便觉得此生无憾,她也太过冷酷,她若不理他他便觉得难受窒息。

    薛逸上前,摆手令打算通报的丫鬟都退下,他由着以前的习惯温柔替她梳理长发,伴着清风一点点帮她晾干。

    李持玉已感觉到他的靠近,因为除了他,没人再有这么熟悉的手势,她睁了睁眼,眼帘微动,便听薛逸道:“还有半刻钟便晾干了,你且歇着吧!”

    李持玉再度闭眼。

    薛逸晾干了她的长发之后,注视她安详的面容,感觉她似乎睡着了,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低叹:“我是那么地想要你,让我怎么放任你和崔景一起,玉儿?”

    李持玉忽然睁开眼,以至于薛逸一怔,起身离开她,讪讪一笑,眼神忧郁和不甘。

    相比他的温情,李持玉实在冷情太多,像一块无法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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