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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投喂手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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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腔赤诚之心,有何不妥么?你别忘了,咱们的父皇,不也是对母后一片赤诚么?”
赵语一时语塞,这换个思路倒也对,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一句赤诚之心……”司空玉突然开了口,后一句话却说得有些凉,“陛下对先皇后一片赤诚之心,却仍有那么多嫔妃。殿下的赤诚之心,也是如此么?”
闻言,赵语先是眸光一凛,赶忙环顾左右,继而冷凝地低声说道:“司空,妄议陛下,你逾矩了。”
赵柬却是一言不发,良久才缓缓转过头来打量着他,一手抚着下巴喃喃道:“没想到你一个神棍,也有这么多凡尘心思……”
“殿下总说我是神棍,那我自然是个凡人,不是神了。”司空玉笑眯眯地回道。
赵柬挑挑眉,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红鸾星动……真有你的!”
“殿下还未回答下官的问题呢。”司空玉勾了勾唇角,笑得如同一朵莲花静开,清澈,不染。
“你对我们家宝绫倒是热心……”赵柬眸光深邃,笑得意味深长,“不过,孤似乎没有必要特意回答你这个问题。”
“下官就是特别想知道。”司空玉依旧笑眯眯地,人畜无害。
这俩人,打什么哑谜?
赵语左瞧瞧,右看看,突然间觉着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也没这么傻过呀,定是被赵柬那货传染了。
“也罢,看在你今日立了一功的份上,孤就好心地满足你。”赵柬摆了摆手,边大步往前走,边遥遥说道,“这事儿吧,其实也不必孤如何回答,你只待看孤今后如何行事便是。”
司空玉垂眸一笑,静立风中,仙人如玉。
——
崔宝绣与马氏母女相见,自然有说不尽的话,更何况还有两个小团子似的嫡嫡亲的外孙绕膝,真是一团和气的温馨模样。
崔宝绫拜会过了这位大姐姐,倒不好再久待,恐打扰了人家的天伦之乐,便起身告辞道:“二姐姐也回府了,宝绫理当前去拜见,请恕我先告辞。”
崔宝绣忙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本该留七妹妹用饭的,我不在家中,多谢你常来陪我母亲说说话。”
“多谢大姐姐,大姐姐还要在家里多住些时日呢,不怕咱们没工夫一处吃饭。”崔宝绫笑弯了一双月牙眼,乖巧地说道,“姐姐同伯母多说说话吧,我先告辞了。”
马氏与崔宝绣亲自将她送出了院门口,方调转回去。临行,崔宝绣说道:“我看二妹妹一回府便去了二叔的书房,想是有要事相商。如今也不知说完了没有,若没有,七妹妹便回来同我们一道用膳吧。”
崔宝纭是嫡长女,又嫁得一个好郎君,她在襄南侯心里的地位自然与旁的女儿不同。今日,她这二姐姐匆匆从敏郡王府赶回来,十有八九是侯爷父亲特意召回来商议昨夜之事的。
崔宝绫悠悠转到庄和苑,这主院竟是死一般寂静,连偶尔一两声鸟叫都格外清脆。她还没靠近院门,便有个眼生的嬷嬷上来拦她。
“姑娘有何贵干?”
得,又是个拿她当客人来串门的。
崔宝绫客气地笑道:“我听说我二姐姐回门了,想来定是在侯夫人这儿吧?因多年未见,特来拜见。”
那嬷嬷反应倒也快,立时恍然大悟状地点点头,朝崔宝绫屈膝补了一礼:“原是七姑娘,奴婢见过。奴婢是世子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周氏,我们家世子妃正与侯爷说话呢,暂时不便与您相见。”
敏郡王府世子妃便是崔宝纭了,她身份贵重,来头大,只是没想到一回来就派心腹入驻了襄南侯府的主院,这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咦,不过她这一路走来,早上那些窸窸窣窣的流言蜚语倒确实跟绝迹了似的,仿佛这府中从未发生过昨晚那样的污糟事。
这就是郡王府世子妃的手段啊……
“我晓得了,”崔宝绫点点头,乖宝宝似的说道,“不敢打搅二姐姐与侯爷父亲叙话,我先告辞回去了。”
“奴婢送七姑娘。”那周嬷嬷也不客套,还真就摆出主人家的架势,送起客来。
崔宝绫扯扯嘴角,转身带着丫鬟们回了秋芳苑。然而,莫说午膳后了,直到日落时分,她都没见到那位传说中派头很足的世子妃姐姐。
待到秋芳苑准备传晚膳,那位在庄和苑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周嬷嬷竟突然上了门。
“七姑娘还未用膳吧?我家世子妃在清河园摆了宴席,吩咐奴婢们请各房的主子前去一聚。恰逢大姑爷与大姑奶奶回来探亲,也算是接风洗尘,宴请客人的意思。”
这话怎么古里古怪的……
清河园是崔宝纭未出阁时的居所,她直接将宴席摆在了那儿而不是“代”薛氏摆在庄和苑。唔,看来这晚宴里头名堂多了。
“多谢嬷嬷,我这就收拾收拾过去。”
——
一入清河园,便只觉眼前华灯如昼,满堂生辉,竟是比庄和苑还要气派许多,不愧是嫡长女的居所。
“之前路过这里,园门都是锁着的,轻易不让人进,没想到里面竟是这样别有洞天。”崔宝绫拿帕子捂着嘴,悄悄同沈妈妈嘀咕。
沈妈妈轻咳一声,压低声音叮嘱道:“姑娘,咱们来之前,妈妈跟您说的话,您可别忘了。”
她的妈妈啊,也就爱叮嘱她这话了。上回她在崔老太太的延年堂表现得那样好,怎么还不放心她呢?有过那样一回锻炼,再看眼前这到场的人,她心里早就有谱儿了。
瞧那一丝儿不落的人头,从“养病”许久的崔老太太,到深居简出的白姨娘崔宝绒母女,再有一脸衰败之色仍要撑侯夫人气场的薛氏,与惴惴不安明显惊恐万状的“舅母”秦氏,竟是是都到齐了。
哦,也不对……昨晚那场戏的正主崔宝琦并不在这里面……
崔宝绫端正了神色,得嘞,她就是来凑个人头的,不关我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算不算活久见?
以为我就是个无良的坑货,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弃坑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我还会回来,鬼知道这三个月来我真的不敢也没时间爬上来看一眼我的小文~
不算借口,交代一下这三个月的行踪~
换了工作,熬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但是压力贼大,头上悬着一把叫业绩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随时可能被out;过年认识的相亲对象分了,我的初恋(额,算是吧)一点都不传奇,然而继续被催婚着……
会继续更下去,不会弃坑,但更新速度真的要看缘分了,谢谢还未离去的小可爱们!
第62章 世子妃
崔宝纭出嫁五年有余,与敏郡王世子育有一女,不过这次既是回来替襄南侯擦屁股的,自不会带着小外甥女一道归来,而是带了十来个精明强干的仆妇。
此时,她风姿绰然地立在廊下,身后跟着两个身材高挑的丫鬟,尽是一派落落大方的主人翁模样。
“想必这便是七妹妹吧?”如此华贵雍容之人竟主动下廊来牵了她的手,倒叫崔宝绫有些讶然。
“见过二姐姐。”崔宝绫趁势屈膝行了一礼,抬起头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陌生的长姐。
她生了一张鹅蛋脸,肤若凝脂,眉目婉约,端是个十足的大美人。只是长得不大像她们的侯爷父亲,想必是像她生母顾氏夫人吧。
不愧是世子妃呢……
怪道京城中人对襄南侯府的女眷多有口舌,却唯独对这位崔二姑娘匆匆带过,除了搭着“崔家七仙女”的名头,并不敢有其他说三道四。事实上,她这位二姐姐身上,也似乎并无口舌好生。
“快些进去吧,你那儿远些,便是来迟了一会儿,祖母和侯夫人也不会怪罪的。”崔宝纭拉着妹妹的手,往正堂里进。
祖母和侯夫人……
这位二姐姐白日里的手段倒凌厉逾矩得叫她有些咋舌,如今看来倒是个公正的。
清河园的正堂里,大家分男女席落了坐。崔家老夫人还是离崔宝绫远远的,那面色倒真像是病了,不过她对这二孙女似乎颇有忌惮,只是耷拉着眼皮不言不语。
老祖宗都是这幅恹恹的样子,大家又都隐隐约约听说了昨夜之事,知道今日这晚宴多半是宴无好宴,便都有些坠坠,并没有人敢先开口。便是才回来的崔宝绣想来也从马氏口中听到了些风声,一脸的端正肃然。
崔宝纭看了隔壁桌的老父亲一眼,襄南侯忙重重咳了一声:“都愣着做什么,动筷吧。”
待他先下了筷,大家这才犹犹豫豫地动起筷来。满屋子的人,除了杯盘碗碟偶尔的碰撞之声,竟然再无旁的声响,简直诡异到家了!
酒过三巡,大伙儿都食不知味地用了些饭菜下肚,崔宝纭这才笑盈盈地说道:“虽说咱们这样的大族之家,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然而今日却要开个特例。一来是为大姐姐大姐夫的归门之喜,二来么……是父亲有件喜事要宣布。”
“咳咳,”襄南侯又收到了女儿明晃晃地提醒,急忙停箸开口道,“宝绢的婚事已定,接下去合该轮到宝络、宝绮了。她们本就是孪生,倒也不必太计较先后。我看宝绮与你们薛舅舅家的进哥儿甚为相配,便与夫人做主同舅夫人定下了这门亲事……”
“哎呦……”薛氏冷不丁一阵哀嚎,趴在桌上便似起不来了,倒惊得崔老太太一下子回了魂儿。
“侯夫人,这是喜极而泣?”崔宝纭笑着接话道,可那水盈盈的眸中分明没有半分笑意。她又将眸光转向秦氏,亲自端起酒杯说道:“还未恭喜薛家舅夫人呢。”
秦氏今日真是怂气得很,哪里还有昨夜的嚣张,颤颤巍巍地随手抓起杯子,口中忙不迭地喃喃道:“多谢二姑奶奶……不不,是世子妃……同喜,同喜。”
崔宝绫眯了眯眼,同喜啥呀?谁跟你同喜呀?这明显是不怀好意好么……
这一天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叫秦氏仿佛跟吃了哑巴亏似的,薛氏也成了霜打的茄子,似乎只有认命的份儿……
“因进哥儿不日便要返乡读书,我看倒也不必等四丫头的婚事办完再办六丫头的事儿,就让宝绮与进哥儿早日完婚吧。让她跟着婆母、夫君一块儿回乡去,也好安心伺候夫君上进。”襄南侯又甩出一道惊雷,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呢。
那这婚事便还是照昨夜敲定的原样进行,甚至还提前了?那崔宝纭这一插手,似乎也没啥改观么。
真是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崔宝纭又笑盈盈地开口道:“侯夫人还是早些振作起来得好,六妹妹的嫁妆可还要您操持呢。还有许多事,也需要您与舅夫人商议着办。”
“呃……”薛氏一口气缓上来,奋力抬起头,却是面色惨白,拿手指着崔宝纭,“你……你……”
“侯夫人看来真是喜不自胜了……”崔宝纭眸光转冷,唇角牵出一抹讥诮的冷笑,“王嬷嬷,同徐嬷嬷一起送侯夫人回庄和苑歇息吧。父亲应当也是心疼侯夫人的吧?”
“呵呵,那是当然了。”襄南侯红着一张老脸,笑得那叫一个心甘情愿的怂。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
待薛氏被半拉半劝地架走,席面上响起一道冷傲不屑的女声。如此有个性,如此大胆,不用猜都知道是特立独行惯了的四姑娘崔宝绢了。
“多嘴!”崔侯爷在长女跟前没什么威严,可在其他女儿跟前还是很有架子的。
崔宝纭连着解决了薛氏与秦氏那姑嫂两个,这会儿又抽出空来,将那一双美目往崔宝绢身上慢悠悠地扫过,末了轻叹道:“四妹妹佳期在即,嫁衣可都打理好了?我看还是该仔细着些,出嫁之前不如便好生待在景芳园里盘点盘点吧,免得到时又出什么疏漏。”
崔宝绢闻言,小脸一白,默默垂下头去,再不敢多言半句。便是她带来的那两个安定侯府送来的嬷嬷,也立时垂手恭肃,倨傲的神情收敛了不少。
简直掌控全场啊!
崔宝绫眨着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的,满是崇拜与佩服。她这二姐姐,真真是个强人!
不过,也算是蛮良心的,知道这番往来后某些人怕是再无心吃饭了,竟还晓得让人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崔宝绫又偷偷瞄了一圈儿在场的其他人……好吧,是她多虑了,绝大多数人还是能吃下东西的。那一个个的心态是个顶个的比她强。
这场明显搞事情的“鸿门宴”,可算是落下了帷幕。正如崔宝绫一开始预料的,她和他们就是来凑个人头的。她沈妈妈说的果真没错,只要看着听着就好。
——
无论那晚事实的真相如何,“捉…奸”在床是事实,又有崔宝纭和襄南侯的雷霆手段,崔宝琦是不嫁也得嫁了,而且嫁得颇匆匆。
赶着万寿节前,襄南侯府便将这桩喜事给办了。第二日,薛进便带着新婚的妻子与那彪悍的老母亲,两个不省油的妹妹踏上了返乡的路。
秦氏母子望着那好几车的儿媳妇嫁妆,只有合不拢嘴的,真正伤心煎熬的恐怕也只有薛氏与崔宝琦而已。而崔宝琦的煎熬显然才刚刚开始……
送走了那出嫁的姐姐,崔宝绫坐在沈氏院子里的葡萄藤下饮茶看书,偶尔逗着榆哥儿认几个字。
“说起来,昨日那样重要的场合,竟没有瞧见薛家舅舅。”
毕竟是独子娶媳妇儿,做公爹的竟然没有现身喝口媳妇茶。
沈氏正在绣花的手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抬起头瞟了她一眼,随即又继续低下头绣起她的百合,嘴上却悠悠说道:“你以为那秦氏缘何会这般老实?自然是二妹妹早抓住了她的命脉……”
崔宝绫愣了愣,下一刻那迟钝的小脑瓜子里便闪过一道金光,快得她差点儿没抓住那尾巴。
“嫂嫂是说,那薛家舅舅在二姐姐手里,薛舅母不从也得从了?”
当日,秦氏叫嚣着薛贵川不在侯府之中,没想到崔宝纭却有手段立时找到人拿住。那不但是秦氏,便是薛氏在某些事上也不得不妥协。
“事情虽然已经了结,以你那脑子,恐怕还是不大想得通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吧?”沈氏促狭地笑道。
经过这大半年的接触下来,她算是摸清楚了这位状似聪慧实则真迷糊的小姑子的秉性。虽说有些啼笑皆非,倒也不乏纯善可人。
“是那登徒子摸错了院子?”崔宝绫想了想,犹疑地问道。
赵柬曾与她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怕是薛氏撺掇秦氏母子使坏,结果那蠢货半途出了岔子,翻错了围墙吧?
沈氏摇了摇头:“那与四妹妹又有何干?”
那天晚宴,崔宝纭也算是找了个由头发落了崔宝绢,相当于在她出嫁前都将她软禁在了自个儿院子里。而那日,棠梨苑那般嘈杂喧闹,崔宝络那个向来只懂得明哲保身,冷心冷情的不派人过来瞧瞧倒在情理之中,怎么景芳园也没人来问问,哪怕是好奇呢?
崔宝绫这会儿才算是恍然大悟:“你是说……”
沈氏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赞许眼神,轻飘飘地说道:“安定侯府不是那样好欺的,那两个嬷嬷也不是摆设,自然要找补回来。也怪那位与六丫头平日里不会做人,咱们家二姑奶奶才坐实了这桩婚事,倒是最省事的法子了。”
厉害厉害……
崔宝绫算是彻底服了,也不知是夸她二姐姐手段厉害,还是她嫂子脑子厉害。这没亲眼瞧见当日情形的人,竟能将事情还原至此!
“傻了吧?好好看着些,学着些,往后兴许用得着呢。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这防人之心是万万不可无啊。”沈氏趁机调…教道。
她们姑嫂两个聊着后宅中的种种,倒让崔宝绫又长了些见识。不曾想,居然有贵客突然造访了。
“嫂嫂和七妹妹倒会在这里躲清静。”端方和柔的声音,随着一阵香风而至。
“二姐姐!”崔宝绫忙站起身,朝来者行了一礼。
“姑姑!”榆哥儿跟颗小石子儿似的冲了过去,倒没将崔宝纭撞翻过去。
“哎呦呦,再过一年,姑姑可不敢接着榆哥儿了。”
沈氏上前嗔怪地敲了敲榆哥儿的脑袋,笑着同崔宝纭说道:“哪阵闲风把你给吹来了?”
“吹我来的可不是闲风,而是仙风。”崔宝纭笑弯了眼,双手揉着榆哥儿的耳朵,眼睛却是瞟向了崔宝绫,“是宫城里吹来的仙风呢,咱们家七妹妹是有大福之人。”
第63章 万寿节
所谓傻人有傻福,大抵便是如此了。
谁能想到一个待在庄子上的小姑娘,居然能遇上堂堂太子殿下呢,还顺手救了人家一命。
当父亲与她说,当朝太子在他们家七妹妹的院子里做了近两个月的门房的时候,她是震惊的——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太子殿下如今虽已还朝,但……但为父总觉着这事儿还会有个说法……”襄南侯目光炯炯,明明是一脸压抑不住的喜气,说出来的话却又十分没有底。
从那日太子护着女儿的情形来看,事情绝不止救命之恩那样简单,可这三个多月过去了,宫城里硬是一点儿消息也无。
“无论有没有意,这件事情都不能脏了七丫头的名声。”
至少,在太子选妃的大幕落下之前,大家都得静观其变。若是这个时候,七丫头因自家姊妹的龌龊事闹出点什么,能不能入主东宫暂且不说,说不得便得罪了上峰。
“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沉吟良久,崔宝纭深深吸了一口气,当机立断地说道,“那这件事就宜快不宜迟,要快刀斩乱麻的好。”
故而那日才会匆匆定下崔宝琦与薛进的婚事,并将他们早早打发出了京城。倒不是她小心眼借机打压薛氏母女,而是为了侯府日后可能有的更大造化,不得不为之。
谁知这造化来得这样快,可见当日的决定有多么明智了。
“二姐姐这话我便不懂了,我算什么大福之人呢?”崔宝绫笑眯眯地问道。
君不知,她那亲祖母可是天天嚷嚷着她是克她的天煞孤星呢。她若是大福之人,又何至于在那庄子上那样久都无人问津。
被这看似软绵绵的小丫头突然一针见血地戳穿那层大家都有意淡化的窗户纸,崔宝纭难免有些尴尬,稍稍敛了笑意,心底沉沉一叹。
父亲将她放在庄子上不管不顾近十年,她这妹妹心里有些许怨言也是应当的。想想,谁不觉得讽刺呢?
恐怕今后她真的飞黄腾达了,也不大会顾及她们那老父亲的前程。但这毕竟是侯府满门的荣耀,一笔写不出两个崔来,况且那头递了杆子过来,他们不能不接着。
“贤妃娘娘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你,好奇得不得了,有意想见见你呢。”崔宝纭走过去握住妹妹的手,宽慰似的拍了拍,“后日便是万寿节,你随我一道进宫去给娘娘请安。”
崔宝绫疑惑,这贤妃娘娘是什么娘娘,怎么就对她好奇了?她至于这么出名么?
崔宝纭自知这借口找的有些别扭,她那郡王公公透给她的意思,分明是陛下有意要见见她这亲妹妹。可一国之君见一个小姑娘,到底有些说不过去,便假托了贤妃的名号出来挡着。
“妹妹不必烦恼,后日一早我来接你,你跟着我去,断不会出错的。”崔宝纭继续说道,她也只能言尽于此。
一旁的沈氏看着她们姊妹间这一来一往,心思百转千回。
——
到了万寿节那日,敏郡王世子妃领着娘家小妹入了宫。
说起来,这次崔宝绫入宫,要说打眼也不算打眼,这日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宫城的车马那么多,没人会特特留意敏郡王家的;要说打眼也是打眼得紧,万寿节能进宫给皇帝贺寿的女眷不是皇亲国戚便是诰命夫人,她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丫头算怎么回事?
而崔宝绫则总算弄明白贤妃娘娘究竟是什么娘娘了。贤妃娘娘姓严,乃是出自辅国大将军府的将门贵女。
可惜,辅国大将军府满门已为国捐躯,如今只独独留了她一个在这皇宫里苦熬着。陛下对她虽尊敬,恩宠到底一般;上头虽没有皇后,却有个贵妃压着。好在,她还有个孝顺的儿子可以依靠。
“严贤妃……真是恰当,这盐可不就是咸的么?”崔宝绫坐在去往琼芳殿的马车里,悠悠嘀咕道。
“贫嘴!”崔宝纭嗔怪地横了她一眼,忍不住又叮嘱了一遍,“这里是宫城,你的言行举止无时无刻都有人盯着,稍一行差踏错便是灭门之祸。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
崔宝绫赶紧拿手捂住嘴,扑闪着大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好了,只要有人肯护着你,倒也不必这样拘谨。你只记得往后少说话,多微笑便无事。”崔宝纭深谙一棒子再给个甜枣的处事之道,只是她这话叮嘱得颇别有深意。
到了琼芳殿,她们依礼拜见了严贤妃。
贤妃娘娘是个颇圆润富态的女子,端庄沉静,婉约大方,倒一点儿不像将门虎女。
“内命妇们才给陛下磕了头贺寿,外臣与外命妇们的仪典还有一会儿呢。倒是许久不曾见谦哥儿媳妇了,正好多留你坐坐。”贤妃娘娘笑意盈盈地说道。
“多谢娘娘惦记,近来家中事多,母妃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娘家又有几件喜事……是妾身怠慢了,未曾进宫来向娘娘请安。”崔宝纭欠身回道。
贤妃遂叹道:“谦哥儿母亲的病也急不得,只能好生养着,平日里也要你们多尽些心。我这里倒是无事,不过是想找个人多说说话,如今你们来便好了。”
“说起你娘家,还未曾道喜呢,这……七姑娘也已过了及笄之年吧?那也是快得很!”贤妃又换了轻松愉悦的话头,真真平易近人得如同家中唠叨的长辈一样。
崔宝纭笑弯了眼,拉过崔宝绫,笑着回道:“我这妹妹以前是养在庄子上的,她母亲原夫人生她的时候是难产,故而小时候身子有些孱弱。如今大了,竟是大好了,恐怕真是庄子上的水土养人呢。只是毕竟久不在京,京中的夫人们都不大晓得。”
崔宝绫被送到庄子上养着的事,大家都已有所耳闻,所以还是“实话实说”,落实了是“养病”才好,免得家丑再外扬。
“真是长得周正,讨喜得很!”贤妃点点头,真心实意地夸赞道,“蝶鸾,快将我给七姑娘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就有女官捧了一个盒子端上来,崔宝绫怯怯地看了长姐一眼,在她的示意下叩头收下了这份见面礼。
女人们的话茬也就这些了,聊来聊去在等些什么,除了一头雾水的崔宝绫,彼此都心知肚明。好在要等的时候也不长,内监尖细的一声唱和,正主总算登场了。
“朕原想着到你这儿来躲躲清静,没想到竟有客人在啊。”
真是骗鬼的开场白……
崔宝纭垂着头,勾了勾唇角,待贤妃率先见过了皇帝陛下,便拉着蒙圈的崔宝绫一起跪倒在地。
“妾身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什么,赵柬那货也来了?
崔宝绫尚在平生头一遭碰见皇帝的震惊中,冷不丁竟又听到了赵柬的名号……她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严娘娘这里好生热闹啊。”赵柬闲闲的嗓音幽幽响起。
“咳咳,是谦哥儿媳妇吧?快平身。”皇帝的声音倒是正经得很,十分威严大气,“阿谦头先有几件事办得甚好,朕才夸了他呢。这才是我宗室男儿!”
崔宝纭恭谨地低垂着头,谦逊道:“多谢陛下!”
“这位是?”皇帝在上首落座,故作不明地问道。
“这是妾身娘家妹妹,行七。”
崔宝绫不得不再次下拜:“臣女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哦,是堂嫂家的妹妹啊,既是一家人,倒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皇帝还没开口呢,赵柬倒先心疼地插了话。
“咳咳,”皇帝横了那倒霉儿子一眼,这才沉吟着开口道,“襄南侯崔骁家的姑娘?抬起头来。”
崔宝绫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却仍记得崔宝纭先前的教导,并不敢直视皇帝的圣颜,而是只敢低垂着眼睑。
“平身吧。”皇帝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隔了好一会儿并没有说旁的,可总算叫她起了身。
“谢陛下。”
“先前征西归来的忠武将军原斐是你舅父?”
“是。”
“他一回来便把你父亲给打了,朕听说是为着你的事?”
“是……”
“因你一人之故,让身生父亲与母家舅父交恶,使得父亲当众被辱,差点断了前程。这是为人子女,该行之事么?”
“父皇……”
“朕没有问太子!”
犀利啊……
崔宝纭静立一旁,见惯了大场面的她也不免手心冒汗,然而她却束手无策,帮不得。
既到了这一步,前面刀山火海都得靠这小丫头自个儿闯过去。闯过去了便是泼天富贵、一人之下;闯不过去……那最好的结果恐怕也是再回到那庄子上了……
“陛下,臣女以前住在庄子上的时候,曾偶见村里有户人家吵架。妻子与丈夫大打出手,最后打得头破血流,而原因无非是做丈夫的要将养了整年的鸡杀掉吃肉,而妻子则坚持要将鸡留着下蛋。这夫妻失和,是那只鸡的错么?”
皇帝皱了皱眉,摇头说道:“你这比喻不当。”
“是,”崔宝绫点点头,眨了眨眼,继续说道,“因为鸡什么都不知道,鸡也不是人,没有人伦约束。但臣女还曾见过有农户因日子贫苦过不下去要卖儿卖女的,可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便悄悄瞒着子女、丈夫,自己卖身进了大户人家做奴仆,以得一时的生计。为了自己,母亲沦为贱籍,可这错在于那家孩子么?若是,孩子为了母亲,为了孝道,是不是就该拿自己将母亲换回来呢?”
“你觉得呢?若是你,你会把母亲换回来么?”
崔宝绫摇了摇头。
皇帝挑眉,轻笑道:“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好说。换与不换,都是见仁见智。换,自是成全了人伦大义,可也忤逆了母亲最初的意愿,白费了她袒护儿女的拳拳之心。这难道就是孝了,就是对的?”
“说来说去,你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皇帝拍了拍膝盖。
崔宝绫腼腆一笑,这才敢偷偷觑了一眼圣颜,轻声禀道:“臣女脑子有些笨,做不了这样的决断,只觉得只要是出于情谊,两者皆可。不过有一样,臣女是可以确定的,那母亲卖身为奴一事是无论如何怪不到她儿女身上去的。一来,那家的儿女不知情;二来,母亲也是出于好意,万万不会怪自己的儿女。既然那家的母亲自己都不怪了,旁人又何必多说什么呢?”
“宝绫,休得放肆!”崔宝纭面色一白,出口轻斥道。
绕来绕去的一大堆,合着是在指桑骂槐,骂的还是眼跟前的皇帝老爷本人!这丫头是嫌襄南侯府活得太长了吧?
“田贵妃到!”
这里一波未平,殿外又传来了唱和声,来了个后宫里顶顶难缠的。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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