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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女尊]蒹葭-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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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是我无能。”阿桑呜咽着说道。

季秀却突然笑了。他笑得风情万种。

“你不是无能。堂堂阿桑大人,姜姓四寨的首领,大祭司的妻主,又怎么会无能呢?”季秀冷冷嘲道,“你只不过是不爱我罢了。幸好我也从未将你的话当真。你我说到底,不过一场露水姻缘。和我睡过的女人足以百计,你却连睡都没睡过,就算道歉,只怕也轮不到你吧。”

这时候无论阿桑还是季秀,他们都不知道,南离只是面上大度而已。他替他们清场之后,暗中嘱咐人在旁偷窥。南离听说阿桑在季秀献身的时候忍不住吐了出来,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是南离却也没能得意太久。阿桑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回心转意。无论南离召阿桑来祭宫还是自己回姜寨,阿桑从来都是和衣而卧,背对着他睡觉,不肯给南离半点好脸色,她看他的眼神,就如同看一条毒蛇那般,夹杂着厌恶和恐惧提防。

南离觉得愤怒和委屈,他认定阿桑和季秀余情未了,两个人虽明面上没有藕断丝连,实则暗中想背着他做出什么事情。于是有一日,趁着傍晚吃晚饭的时候,众人俱在,南离待阿桑捧饭给姜姬之后,就含笑开口了:“秀秀从小是和阿桑一处长大的,我这个为人夫君的也拿秀秀当自家兄长一般看待。如今秀秀这么大年纪了,却迟迟未能出嫁,实在令人悬心。妘寨和咱们交好,妘姑的人品相貌大家都是知道的,她在稷下川逗留许久,诚意求娶,似这等痴情且不计秀秀从前的女子,又能有几个?还请母亲大人做主,成全这对好姻缘。”

南离的心思昭然若揭,在座诸人心如明镜,无非是想把季秀远远发落,眼不见心不烦而已。至于妘姑另有心上人,求娶季秀只是为了借粮食,这等事情南离才不会深究。他碍于阿桑,虽不能亲手杀了季秀,但身为大祭司,发落他的办法千条万条。他只求季秀滚得越远越好,哪里会管他的死活?

阿桑却不能不管。她看了看季秀瞬间僵直了的后背和发白的脸色,直接将手中陶碗放下,开始同南离针锋相对地辩论起来。整个过程姜姬作壁上观,一言不发,荷露隔岸观火,抿嘴含笑,青叶低眉敛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论口才,阿桑一人又哪里是南离对手,三言两语就落于下风,苦苦挣扎。

那天夜里,阿桑和南离的争吵一直持续到入夜以后。他们从厅堂一路吵到卧房。看着新房里费尽巧思却被无情冷落的陈设,南离悲愤莫名,指着阿桑道:“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我一片痴心待你,你不领情,私下里和那个被人睡烂了的男人不清不楚,让整个稷下川都看我的笑话!你滚!滚到那个男人身边去!这屋子是我辛辛苦苦一手一脚盖起来的,你既然看不上我,夜夜睡在这屋子里做什么?”

然而等到阿桑果真木着一张脸,头也不回走出门去的时候,南离又忍不住追到门口:“你若敢去找他,我就把你们扒光衣裳,捆在一起,锁在祭坛上,施以曝晒之刑,我说到做到!”他语无伦次,大祭司的尊严风度全无。

黑夜之中,南离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很远。一时之间,连荷露房中的欢爱之声也似消音了一般,整个姜家鸦雀无声,只有墙角处秋虫在低低切切地鸣叫。

一片寂静当中,季秀的房门却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季秀倚在门口,笑得一脸轻佻。“阿桑,过来!大祭司觉得我皮子太白,想晒我一晒,我可不会怕他。”季秀说道。他本因为阿桑的拒绝,已经伤透了心。如今因为阿桑为了他跟南离硬抗,却又忍不住感动。他是听阿桑和南离吵到现在,实在忍无可忍,才开门说话的。他全凭着一腔冲动,至于阿桑会不会嫌弃他脏,南离事后如何惩罚他,他已经全然顾不上了。

南离也料不到季秀竟然到了此时还敢挑衅他,当下惊得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他不能示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做出强硬地赶阿桑走的姿态。但是其实,他却躲在门缝前偷偷往外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桑,心中既期盼阿桑幡然悔悟,转身推门而入,同他言归于好,又怕阿桑一意孤行,顺水推舟走进季秀的屋子,同季秀风流快活。

暗夜昏沉。阿桑站在院子里,不偏不倚正是南离和季秀两人的中间。她突然觉得很疲倦。她不知道南离在暗中窥视,但是南离的威胁犹在耳边,那新房里亘古弥新的夜明珠淡淡的光亮,令她感到压抑和窒息。她知道季秀在不远处看着她,他打开的房门简直等同于一次温馨的邀请,但是她却很清楚,她没办法过去。

终于阿桑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抬脚开始往外头走。她一步又一步,离南离的距离越来越远,一步又一步,从季秀的身边擦身而过。冷月无声,照见她孤独而又彷徨的影子,她一步步走出院子,最后融入了无边的夜色当中。

“妒夫。”阿桑明明已经走得很远了,南离却觉得风中仍旧回荡着她叹息一般的话语。他整个人呆呆靠在门板上,无声无息间已是泪流满面。






第49章 貌合神离(一)
堂堂姜姓四寨的村寨首领被自家夫君赶出家门的事情并没有传得尽人皆知。姜家的家姜姬以一种近似放任的态度漠然旁观这件事。第二天,阿桑被子羽发现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姜寨外头的草地上。

已是秋日,地上阴冷湿寒,露水很重,草坡上的野草也开始枯黄,露出一派萧瑟的气象。故而这个时节,野合的男女已经不大在草坡上过夜。故而子羽走过的时候,见到草坡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人,心中大感诧异,他再定睛看时,发现那竟是阿桑,忙走过去推醒她。

“夜寒露重,你这样会生病的!”子羽很是关切地说道,但是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语气微微有些酸涩,“不过你生病也没关系,南离是全稷下川最好的医生,他会治好你,季秀也会照顾你的。”

明明南离不许阿桑娶侧夫的事情闹得很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子羽对阿桑却有种盲目的信心,认为她坐拥两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阿桑不知道他是天真地崇拜着她。她还以为他在讽刺她。不过她觉得她这么无能,的确值得被别人好好嘲讽一通。“别说了。”阿桑涩声说道,对于子羽的话,她并不觉得生气,她只觉得心很累,莫名的疲惫。

“倘若我没有成亲,就像你这样,一个人自由自在,那该有多好。”阿桑喃喃说道。

子羽顿时沉默了。他其实并不想一个人走完一生,他觉得很孤单,很寂寞,可是,他暗暗喜欢着的那个人,希望与之白头偕老的那个人,却根本不爱他。

太阳渐渐地越升越高,清晨草叶上的露水也逐渐褪去。阿桑就那样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晒太阳,一动也不动。子羽迟疑着,学着她的样子躺了下来。他躺下来的地方离她算不得太近,但是就这般躺着,知道她就在不远处,他觉得莫名地心安。

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静躺在草地上,一句话也不说,什么烦心事情也不用想。不知道过了多久,姜家人终于开始出门寻找阿桑。却偏偏是姜姬最先发现了阿桑的人影。她走到草地上,看了看阿桑,又看了看子羽,声音陡然变了调子:“你……你昨夜竟是和子羽在一起?”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惊怒。

子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羞涩。但是阿桑很快就澄清了。“哪能呢。妒夫怎么会容我去寻别人。”阿桑一翻身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叶,声音里无不愤然,“再说,那可是子羽。他是大清早经过这里才碰见我的,大概是觉得好玩吧。”她说到这里,心中也有些疑惑:子羽一大清早的,到姜寨来做什么?

姜姬不动声色:“你先回去。南离出事了。”

阿桑一脸疲惫加茫然:“他那样的人,能出什么事?”她想起南离的手段,不觉冷笑。

“他昏迷了。请若苍过来看,说他误饮了太多忘忧散。”姜姬低声道,“他若醒不过来,祭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桑拔腿就往家里跑,她虽然对南离很不满,但是从来没想过要他死。她的步子是那么急,被草地上的草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她却浑然不在意。

子羽听说了这个惊悚的消息,原本也要跟过去的,然而姜姬却叫住了他:“子羽,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你跟过去做什么?”

子羽迟疑了一下,还没有回答,姜姬已经缓缓问道:“子羽,好孩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迟迟不肯嫁人,心中是不是喜欢阿桑?”

姜姬虽然是在发问,可是分明是陈述的语气。她年轻时候,也是风流多情的大美女,这等眼角眉梢的事情,她看得原本就比旁人透彻。子羽居然会喜欢上阿桑,这是姜姬万万没有料到的,故而一时没有往这边想,但是日子长了,到底被她看出端倪。

“子羽,无论你想嫁谁,姨母都会全力周全,只是阿桑却是不成。南离是大祭司,只要他一天不打算同阿桑恩断义绝,凭阿桑的能耐,断然没有甩掉他的道理。而且,阿桑心中未必没有南离。这是一个泥坑,姨母不能看着你一头扎进去受苦。”姜姬几乎是立即劝阻道。在她心目中,子羽这等好孩子,没有屈居人下当侧夫的道理。故而她压根没考虑过子羽和南离和平共处的可能性,想到阿桑轻易甩不掉南离,就断定阿桑不是子羽的良配,劝他悬崖勒马。

子羽的心思却要单纯得多。他自然也没想过自己会当侧夫,但是他也没想过要取代南离,他只想静静地站在阿桑身旁看着她,只要看着她开心,他就心满意足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会想着关心南离的安危。“南离他……果真昏迷不醒了吗?”他一脸担心地发问。

姜姬脸上却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南离是姜妧和若苍教导出来的孩子,论心机手段,却比他们两人强多了。若他能因此收拢住阿桑的心,省得姜家整日鸡犬不宁,也是一件好事。”姜姬意味深长地说道,“子羽,你知道姨母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你心思单纯,从来没有想过要算计人。你这样的孩子,值得最好的。阿桑太傻,她配不上你。”

若苍苦笑着坐在姜家的厅堂之中。不久前他被青叶匆匆请到姜家,说要为昏迷不醒的大祭司诊脉。然而等到他孤身一人靠近南离的榻前时,南离突然睁开眼睛,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了他的手。

“老师,救救我!”南离哀哀切切地说道。

四顾无人,若苍得以听南离简明扼要、避重就轻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无非是阿桑想娶侧夫,南离要远嫁季秀,夫妻两人争吵不休,南离一怒之下,将阿桑逐出家门。得知事情经过之后,若苍望着自己的弟子,连声摇头:“为人夫君,居然将妻主逐出门去,此事可大可小。说起来都是我的过错。南离,你从小在祭宫中长大,没有什么人忤逆过你,便是姜妧,平日里对你也是百依百顺,故而才养成了你这般骄傲的性情。对祭宫部属,普通民众,你尚知道运用手段,恩威并施,可阿桑是你真正在意之人,你反倒不知进退,一味强势起来。你也不想想看,姜家的女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阿桑固然性子软些,恐怕也忍不了你这般跋扈。”

南离面色苍白,目光柔软,望着若苍一脸依赖的模样:“求老师帮我!自新婚时,阿桑便怀疑我跟姜妧有染,从那时就开始疏远我。只怕也是因为这个,她才跟季秀勾搭上。如今……如今再出了这种事,她只怕真的就不肯要我了。她若从此不肯回家,我……我还不如死了干净!”其实姜妧在南离新婚之时闹的那一出,阿桑本不是十分在意。其后他们渐行渐远,是两人性格使然,万万怪不到姜妧头上来。只不过南离知道若苍惯于为姜妧收拾残局,他赖姜妧,就是为了迫得若苍肯帮他这回。

若苍果然叹了口气:“我要如何帮你?”

……

床榻之上,南离昏迷不醒,面色苍白。他昏迷的时候,眉头轻轻蹙起,仿佛有天大的烦恼似的。

“这罐子里装的蜜水,混有大量的忘忧散。”作为稷下川最优秀的医者,若苍很是权威地说道,“据说,南离受到冷落的这几个月里,常常夜不能寐,他便是靠了服用这东西,才能安眠。昨日想是他和妻主大吵一架,心情激荡之下,这东西一下子喝得多了,才会昏迷不醒。”

“那我儿究竟什么时候才会醒?”这般说话的自然是南离的亲生母亲姚宛。大祭司出了这等大事,姜家想瞒也瞒不住,自有忠心的神官赶去姚寨通风报信,姚宛不顾一切,带了回家省亲的源方,匆匆赶来。

若苍犹豫了一下。但是南离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的样子历历在目。他这辈子最爱姜妧,结果姜妧将他辜负得那般彻底,其次就最爱南离。他没有子嗣,他把他的所有慈爱都倾注在南离这个学生身上。若苍不希望南离重蹈自己的覆辙,他盼着南离和阿桑好。

“不知道。也许今夜就会醒,也许……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若苍最后说道。

姚宛愣了一下子,突然开始捂脸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儿啊!我早说姜家的女人个个风流薄情,你不信邪,非要嫁进来。你堂堂大祭司,嫁谁不好,一嫁到姜家,这才没几个月,就受这般冷落,你妻主还急吼吼要娶侧夫,当众打你的脸!我的儿啊,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做娘的怎么活啊!”

姚宛一向没本事,她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娶了南离的父亲当侧夫,其后虽然南离的父亲早死,却留下南离和源方两个儿子。前一个当上大祭司,让她在众人面前出尽了风头;后一个嫁到别人家中之后蒙受万千宠爱,这些日子也偏帮了姚家不少忙。若是南离突然间没了,姚宛的最大靠山一下子就没了,她说她没办法活,其实也是实话实说。

只不过姚宛此时这般说,分明是为了让阿桑不自在。姚宛一边抹泪,一边当着众人的面,将南离的衣裳扒开,给众人看南离背上的伤痕:“我儿从小在祭宫娇生惯养,什么苦头都没吃过,跟姜家女人好上没多久,背上就有了这么道伤痕,逼问他时,他才说是舍不得他女人被人打,替她挡鞭子!我的儿啊,你说说你这一片痴情,最后都换来了什么啊!”

“母亲!莫让人看到了笑话!”源方红着脸拉姚宛,言语里却也同姚宛一唱一和,“夫妻之间闹点小别扭再寻常不过,母亲你这般不依不饶,让哥哥知道了,他脸上岂不难堪?再说,此事哥哥也有错。只盼着阿桑看在他一片痴情、性命未卜的份上,莫要追究。等哥哥醒来,还求阿桑善待他,莫要……”

这母子两人唱作俱佳,分明是逼姜姬表态。姜姬却也不得不强忍住气,黑着脸叫阿桑:“阿桑,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大祭司性命垂危,你还想着另娶新人吗?那个季秀,还是远远发嫁了,才好落得眼前清净!”

阿桑起初倔强地沉默着。被姜姬逼不过,这才开口说道:“我应承过大祭司,不娶秀秀的。只是……只是他这般容不得人,非要逼秀秀远嫁,却是不能的。我欠秀秀太多,秀秀若不愿嫁时,没有人可以逼他。”

这话听在南离耳中,难免失望。但是姚宛母子却是松了一口气。显然,他们也觉得南离非要逼迫季秀远嫁,太过霸道。对于他们来说,只要阿桑应承不娶季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若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寻了个机会,跟阿桑交代道,“那忘忧散,你也吃过一回的,药性有多猛烈,你最清楚不过。南离总吃那个东西,毕竟不是长久之法。他是大祭司,又一片痴情待你,你既娶了他,就该为他负责,也不好过于冷落他了,阴阳调和,才是正理。”






第50章 貌合神离(二)
南离是当天傍晚时分醒过来的。他醒的时候恰到好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若苍帮南离撒谎,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阿桑在心中冷笑不已。但是姚宛就在一旁,阿桑无论如何也得给姚宛面子,也就不便追究。

当天晚上姚宛留在姜家住了一宿,所有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阿桑郁郁回到房中,板着脸将那颗照明用的夜明珠扔了出去。“这珠子太亮,你的样子太过讨厌,我不想看到。”她泄愤一般说道。

可是她那天夜里还是解开了南离的寝衣,跟他行燕好之事。这其间有多少是被逼无奈,有多少是顺水推舟,其实她心中很明白。她从来都知道,南离对她而言是很有吸引力的,至少在睡觉的时候是。这些日子她厌恶他的所作所为,故而和衣而睡,为的就是警醒自己,不给南离可乘之机。

小别胜新婚。他们已经足足有几个月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那天夜里的局面难免有些失控。战况太过激烈,阿桑在南离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手指甲嵌入他的身体里。

南离疼得直吸冷气,但是在剧痛的同时却伴随着莫可名状的舒爽和愉悦。“阿桑,你是喜欢我的。”他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他的声音低哑魅惑,说话的时候阿桑能够感觉他胸膛的震动,“你说你爱秀秀,为什么他把衣裳都脱了,你却不抱他?”

“闭嘴!”阿桑恶狠狠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个?都怪你!”但是实际上,她内心充满了自责和不安,甚至还有些对自己的深深厌恶。她也觉得她很对不起秀秀。可是那个时候,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额,她没办法。她很想将南离一脚踹下去,但是一来她不想再听姚宛的聒噪和喋喋不休,二来,她对眼前这个尽心竭力伺候着她的男性躯体又有些眷恋。

倘若南离呆一些,或者乖乖肯听她的话,或者像子羽那样心地善良,就好了。阿桑心中在胡思乱想着。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喜欢玩手段,出尔反尔,文过饰非。”黑暗中阿桑幽幽说道,“这般勾心斗角,心狠手辣,地里又不会因此多长出一分庄稼来。把这么多心力都花在这种事情上,又有什么好处。”

“有本事的人都这样。”南离不假思索地回答,“再说,就算把所有的心力都花在地上,也不会多长出一分庄稼来。”

南离没料到就是因为这句话,直接斩断了阿桑对他身子的那一丝绮念。“你们这群鼠目寸光、皮厚心黑的蛀虫!”她冷冷说道,从他身上毫不犹豫地撤离。

但是在那之前他们好歹已经做了两次。第二日两人一前一后,赶去灶间烧火造饭的时候,眉宇间的神色已和从前大不相同。姜姬和姚宛都是过来人,一看之下,心中就有了数。

“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夫妻明面上闹别扭,私下里却好着呢。你这回可是放心了?”姜姬笑着向姚宛说道。

姚宛更是一脸欣喜:“好好好,我还盼着你们早些生个大胖孩子出来呢。”

这般又说了几句话,姚宛总算心满意足地被打发走了。

但阿桑四顾不见季秀,她心中却开始忐忑和不安。昨天夜里她其实已经刻意压抑了动静,因为她知道,她已经伤了秀秀,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南离重修旧好,无疑对秀秀又是一重沉重的打击。

“娘亲,秀秀呢?”阿桑忍不住问姜姬。她此时自然不会顾及南离骤然发白的脸色。

季秀是在阿桑将姜寨里里外外都寻了一圈之后,才一脸吊儿郎当地现身于众人面前的。

阿桑本有些心虚,偷眼见他面色无异,刚刚喘了一口气,就听见季秀跟姜姬说道,他要成亲,求姜姬成全。

那一瞬间阿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回过神来,继而开始狂怒:“秀秀,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人暗中逼你?有人在背地里玩手段?”她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南离。

南离起初听到季秀说要成亲,心中大喜,待到被阿桑这么恶狠狠地瞪着,突然又觉得辛酸和委屈起来。“只怕在你心中,天底下所有不合你心意的事,都是我暗中指使人做的,对不对?”南离冷声说道,“我倒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看得起我。可是你仔细想想看,若果真是我暗中指使的,方才留我母亲在此看着,岂不更好?”

“我早说过,秀秀若不想嫁人时,谁都不能逼他!”阿桑大声说道,她理都不理南离的辩解之词,目光在南离、姜姬、荷露的面上逐一掠过。她素来软糯,这般看人的时候,倒似有了姜姬从前的三四分威风。

姜姬眉头一皱,还未开口,却是季秀笑嘻嘻地出面澄清了:“是我自己想嫁人的,不关他们的事。阿桑你莫要怪错了人。”

阿桑眼睛里满满的不相信:“怎么会这么仓促间,就有了这个念头?”

季秀淡淡一笑:“其实也算不上仓促了。蒲柔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好几个月了。我本来名声就差,若是再不嫁人时,只怕把货砸在家里,再没人愿意要了。”

阿桑脑子里一片混沌,尚未抓住重点,姜姬已经出言问道:“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跟蒲柔,已经有了孩子,这孩子还几个月了?”

“是的。还请姜姬大人成全。”季秀的话斩钉截铁,毫不拖泥带水。

荷露此时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你……你让蒲柔有了孩子?只是这孩子,到底是几个月前怀上的吗?”

“三四个月了。如今已是显怀了。我若再不嫁时,她不要我了可怎么办?”季秀道。

在场诸人都是心思灵透之辈,不约而同都朝着阿桑看过去。阿桑脸色大变,正在满脸难以置信地扳着手指算日子的时候,荷露已经忍不住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三四个月?三四个月前,季秀你不是和阿桑在一起吗?那时候娘亲和大祭司都去参加部落会盟,你们日里夜里都在一处,好得蜜里调油的。阿桑还为了你跟大祭司硬抗,大闹了这么一场,到头来,你那时候居然还偷偷跟别人睡觉,而且还有了孩子?”

阿桑在荷露的笑声里满脸涨红,季秀却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笑容:“大伙都叫我十三郎。我从来都喜欢同时和好几个女人在一起。这又有什么好笑的?”一面说,一面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自顾自回到自己屋子休息去了。

阿桑呆立半晌,突然如梦初醒般朝着季秀追了过去。她好容易敲开季秀的门,锲而不舍般地问道:“秀秀,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别人逼你这般说的?你跟我说实话!”

季秀面带笑容,目光毫不躲闪地望着她:“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没有什么人逼我。我跟蒲柔……我们在一起好多年了,分了合,合了分,我跟她过夜,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你装什么糊涂?”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阿桑不顾一切地大叫道,突然间她眼前一亮,想起了什么,又道,“你曾经说过,你忍得住,就算跟她们睡觉,也不会弄到里面,你跟我保证过,你跟她们睡觉,都不会有孩子的。所以你现在是一定是在骗我,你心中恨我怨我,故意想让我生气,让我难过,对不对?”

“你想多了。”季秀看着阿桑,目光里带了些怜悯和嘲讽,“我是真心喜欢蒲柔的。对不喜欢的人,我自然忍得住。对喜欢的,可就不好说了。一时大意,不小心弄出了孩子,幸好她愿意娶我,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可是就在不久前,你还答应,你还说你愿意当我侧夫,你甚至说你愿意不要名分,跟我在一起……”阿桑呜咽道。

“你也这么大了,该知道那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季秀看着阿桑笑,笑容里带了些轻佻,“那时候我不过是想逗你玩,你也知道我一向如此的。谁知你当真了,我也就顺水推舟,没把蒲柔的事情告诉你,想看看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罢了。谁知道你这么没用。”

阿桑坚决不肯相信季秀的话,她一溜小跑跑到蒲柔家里。蒲柔原本是个手脚瘦长,体态轻盈的姑娘,如今却步履沉重地过来迎接她。阿桑仔细观察她小腹,果然有些微微凸起。

“阿桑,我们从小就在一处长大,你是知道我的。”蒲柔微微红了脸,目光里尽是求恳之色,向着阿桑说道,“我和阿秀是真心相爱的,他名声不好,平日里喜欢和别的女人们胡闹,这些我都不介意。我会真心待他好的。我也知道,他跟你好过,但那不过是他不服气大祭司,想跟他较劲而已。如今……如今你也没办法娶他,我们又已经有了孩子,还请你莫要阻拦我们吧。”






第51章 貌合神离(三)
阿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昏黑,她倒在榻上蒙被大哭,但是究竟在哭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一直断断续续地抽泣着,只听房门一响,有个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阿桑……”南离的声音很温柔地传来,屋子里随即笼罩着淡淡的光。

“不要!不要那颗夜明珠!”阿桑蒙在被子里抽泣着说道。

屋子重新回到黑暗当中,黑暗给予阿桑一种宁静和心安的感觉。然后她感觉,南离悄悄地凑了过来,他温柔地掀开被子,在阿桑身边躺下来,抱住她。

黑暗之中南离的声音传来:“阿桑,别哭了。我们把不开心的事情都忘在一边,想一想开心的事情,好不好?”声音不失柔和醇厚,亦颇醉人。

南离是这般温柔耐心,丝毫不计较阿桑因为季秀同他的争执,阿桑多少有些愧疚,不好意思推开他。

不知道怎么的,阿桑想起三年多前,她有一次在篝火舞会上受到了欺负,南离也是这般温柔地走近她,她倚在他腿上沉沉睡去,他丝毫不计较,还主动邀请她跳舞。那时候的南离,在阿桑心目中,温柔得简直如同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使者。然而为什么仿佛在一瞬间,一切都变了呢。

南离的吻轻轻落在阿桑的额头、唇间,落在她那张沾满了泪水的脸上。他抱她抱久了,呼吸有些不稳,下面早已蠢蠢欲动。他心中对季秀又是鄙视又是愤恨,亦不乏对阿桑的怨恨责怪,但是他知道,这或许是他难得的同阿桑重修旧好的机会。他尽量让自己显得善解人意,柔情似水。

阿桑对南离的戒备果然松懈下来。她主动把脸贴在南离的胸膛处,仿佛想感受南离身体的温度。她甚至把手伸进南离的衣裳里面,悄悄在他肌肤上下游走。南离从身体到心,忍不住地激动,他此时正值男子一生当中最血气方刚的年龄,经不起一点撩拨。

可是阿桑的手在堪堪落在南离腰腹间的时候,却又毫不犹豫地撤了出去。“南离,我没心情。”她轻轻说道,语气里多少有些愧疚,可是又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你陪我说说话。”

南离有些郁闷。他意识到这个时候他不是高贵出尘的稷下川四君之首,也不是尊贵傲慢的大祭司,他只能做一个温驯体贴的夫君。但是这个身份,也是他不愿意抛弃的。

“南离,我被秀秀骗了。”阿桑很难过地说着,她努力平静了这么久,但是说起此事来,声音里还带着些呜咽,“他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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