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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朕止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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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鸿澈收了那丝浅笑,忽觉黑猫瞪来的眼神恶狠狠的,像是恨不能撕了他似的。小东西,倒是挺有脾气。
    贤太妃的灰白色胡子,颤抖着涛涛怒气,露出两条白白尖牙……
    梁荷颂正在小寐,忽听猫叫得厉害,睁眼,便见贤太妃正在拼命地想挠厉鸿澈的脸。梁荷颂忙捉住它长呼呼的肚子。“贤太,不要胡闹。”
    贤太是哪次梁荷颂不小心喊出来被人听见,然后旁人都以为这猫叫贤太。
    厉鸿澈整理了整理衣摆,比之贤太妃龇牙咧嘴、满目凶光的怒瞪,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闭目养神。
    安抚好贤太妃后,梁荷颂还是偷偷凑过来:
    “皇上,贤太自尊心强,您下次千万别再逗它了,不然臣妾怕它误伤了您。”
    厉鸿澈慢慢的嗯了一声。此时马车轮子忽然碾压上块碎石,一抖,梁荷颂双唇差点就撞上了厉鸿澈脸颊,幸好厉鸿澈及时接住了她,让她魁梧颀长的身躯倒在自己柔软的怀中……
    梁荷颂:“……”
    脸有些热。
    厉鸿澈:“……”
    手有些酸!
    行了半日,快到晌午,众人决定停下吃点东西。这是一家主打醉酒烧牛肉的客栈,进去好吃好喝的都点上了。梁荷颂特意让贤太妃独占了一个位置。摆了个盘子在它面前装吃的。贤太妃本就不挑食,近来心情又极好,吃得胀鼓鼓的,肚子跟个球儿似的。
    可饭吃到一半儿,贤太妃忽然全身悚然盯着客栈门口。
    梁荷颂看去,竟见只灰猫从门口闪过!那灰猫,咋……看起来那么眼熟?
    嘶……那不是盛妃宫里的肥猫么!
    接下来数日,贤太妃胃口极差,时不时东张西望、草木皆兵!每当停下歇息,梁荷颂都能看见辰良在周围出没!有时候,它从农夫拉干草的牛车上下来,有时候,从商客的马车轮底出来,总之,就是,它肯定会跟着!
    真是不得不感叹本领之高!果然不是宫里猫中一霸!
    于是贤太妃的噩梦一直延续,直到大半月后,进入江苏省地界,明日渡河,那猫应该跟不来了。“那畜生要是再跟上来,哀家定然让它淹死江中!”贤太妃信誓旦旦!
    已经到了江苏地界,一行人就没那么着急赶路,于是夜宿在了一家大客栈。梁荷颂坐在大木桶里泡澡,舒坦得简直别提多美!
    算算日子,楼兰人的灵石也快修补好了,应当就这两日就能换回来了。哲颜哥哥这一路来,对皇上都毕恭毕敬,冷冷淡淡。要知道,他对皇上的态度,其实是对她的态度。唉,早些还回来也好,不必每天看着哲颜,心里酸疼酸疼的。她又不能说不让哲颜来当侍卫总管,这不是毁他前途么。侍卫总管很可能以后能当大将军的。看样子,皇上也是有心培养他。
    不求多,但求她在乎的人,都能过得好。如此,也对得起她进宫的那一番抉择。
    一头栽进热水中,梁荷颂泡了片刻才冒出头来,吐出几口芳香的花瓣水来。一下子心绪清明很多!又沉下水去,这回,却被看见的”东西”吓了一大跳!
    “咳,咳咳……”梁荷颂被水连连呛咳了好几下。“好,好好大一柄利剑……”长在皇上的两腿中间。
    洗完澡,梁荷颂细细擦着身子上的水珠。先是结实浑厚的胸膛,然后有力的长臂,接着是曲线诱…人的腰线,然后……
    虽然看了许多次,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皇上身子长得不错嘛!这头发又黑又亮的,好生标致。
    梁荷颂穿好寝衣,正对镜欣赏着厉鸿澈的脸,忽然想起白日偷偷在街上脂米分店里买了几盒胭脂水米分。本是打算当做礼物,带回宫给秀玲(余才人)和香言姐姐(香嫔)的。不过她想来喜欢多准备一点儿,是以多出来一份儿。
    这些日子来,她素面朝天的,好久没抹过这些了!皇上这脸长得标致,若是装扮装扮定然不错……
    趁晚上没人,梁荷颂对镜施了米分黛,又描了眉。
    别说,镜子里的厉鸿澈在妆点之下,还真有那么点儿倾城倾国、国色天香的味道!
    梁荷颂正想着,忽听窗户处传来一“咔”的响声,然后窗户打破,滚进来数个黑衣人!
    “啊——”
    一声男人浑厚的尖叫声,被堵来的迷…药帕子给蒙住了。梁荷颂昏过去之前,听见耳边的人低声细语交谈。
    “……这擦脂抹米分的,看来真是假的。再说皇上武功高强,怎会这么容易被我们得手。”
    “……可那灵魂转换那事儿也太玄乎了……”
    “甭管玄乎不玄乎,咱们先扛回会里,到时候不管真假,但听上头吩咐,不就成了!”
    “……”
    梁荷颂昏昏沉沉,仿佛自己被人扛在了肩上,颠颠簸簸的。好在厉鸿澈这身子底子好,她竟然还有些意识,仿佛被运进了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满鼻子都是胭脂香米分,满耳朵都是迎来送往的声音!
    等她醒来,才发现自己果真是呆在青…楼里!正被五花大绑、丢弃在地上,在一滩凉水中蠕动。看来她是被泼醒的!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醒明白,梁荷颂便当胸挨了一只臭脚一踩!是个黑衣裳的中年男,尖脸鼠目,下巴上一撮儿小胡,身后跟着个同样贼眉鼠眼的属下,以及七八个黑衣高手。
    “看这胭脂抹得,挺熟练啊,哈?看来真是假的。真的皇上,应该就是白天马车里出来的那个白嫩小妞儿了!”
    小胡子一说带头笑起来,其它的也跟着一同戏谑附和!
    多听一声都觉恶心。
    “你们是谁?!”
    梁荷颂怒问。她认出来了,这人衣裳虽然是百姓的衣裳,却穿的是一双官靴。
    “呵呵,他问我们是谁?”小胡子回头跟后头的人说,又是一阵笑。“等会儿你就知道。等你,见着了阎王爷的时候儿!”
    门开,进来个男的。梁荷颂一眼就认出来,那可不就是店小二么!他一撕□□,原来是假扮的!
    “那白嫩小妞儿皇帝,可捉住了?”
    小二恭敬:“捉住了,立马就带上来。”
    什……什么??!!梁荷颂脑子一轰隆。皇上他,也被捉住了?
    完了,这回可惨了!看这群人定然不是好人,皇上落在他们手里,还不死定了!
    不一会儿又涌进来四个黑衣人,押着个同样被绑着的貌美女子,可不就是厉鸿澈么!
    “拿开,你的狗爪!”厉鸿澈冷声一喝,那黑衣人本不愿拿走,却被盯得有些发虚。
    小胡子装模作样训斥四黑衣人。
    “不是说让你们礼遇么?人家可是九五之尊、是天子。再说,看这细皮嫩肉、花容月貌的,若是摔着、磕着了,多让人心疼啊!”
    那语气听着真恶心!梁荷颂浑身一个激灵,在一阵哄笑中,见小胡子的属下瞅着厉鸿澈双目放淫…光。
    厉鸿澈将屋里的人都扫了一眼,凉凉瞥了眼地上蠕动的梁荷颂,皱了皱眉。
    梁荷颂觉得他有些沉默。
    “大人,反正上头已经说了,要是捉住了确认了,就将那个‘女的’杀了。但是就这么白白杀了,实在有些可惜啊……”
    那属下道,眼睛在厉鸿澈凹凸有致的身上,上下盯了一通。
    小胡子哪能不明白:“这可是真皇上,你小子是色胆包天了,就不怕咱们天子龙气伤着了你?”
    “小的这辈子一条烂命,没什么好怕的。”
    “有什么冲我来!谁敢动她、我诛他九族!”梁荷颂一下崩断了绳子,冲到厉鸿澈面前挡住,回头凛然道:“你别怕,我保护你!”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爷们儿,不能让皇上遭了这些混蛋的侮辱!
    厉鸿澈这才看清楚了她满脸胭脂,应该是说他看见了“自己”,满脸胭脂、唇红齿白!
    厉鸿澈脸色骤然黑如锅底,酝酿着狂风暴雨,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谁,让,你,涂成这样!”
    “……”梁荷颂咬了下唇,犯了错,没吭声,但护在厉鸿澈身前半点没动!
    “哟呵,果然不愧是真皇上,这生气的气概果然吓人啊,呵呵!”小胡子回头又跟属下笑了一通,然后那属下在淫…笑中竟开始宽衣解带了。梁荷颂只觉要眼瞎了,恨不能立刻闭上眼睛。
    “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厉鸿澈的冷声在梁荷颂背后响起,然后她便被厉鸿澈手一揽腰,护到后头,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寒光毕现!
    接着那色胆包天的淫…笑小驿兵,腹中一间,血溅当场!
    “啊!!”梁荷颂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杀人,而且是看着“自己”杀人!那狠绝,根本没有半丝犹豫!
    接着门窗冲进来冯辛梓等四侍卫高手,将十数人全数制服!小胡子当场给吓得差点尿裤子!“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哗啦一声刀剑回鞘,厉鸿澈脱下披风一下盖在梁荷颂头上,遮住自己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原来,厉鸿澈前两日就发现了有人跟踪,怀疑被人得知了灵魂互换的秘密,未免秘密泄露故意让人得逞了好直捣老巢,一举擒获!
    “皇上,属下想起来了。这人是京城外驿站的驿丞!”冯辛梓道。
    “皇上,搜到一锦囊。”
    冯辛梓在小胡子男身上仔细搜了一遍,除了一锦囊的金叶子什么都没有。看来是故意隐藏了身份。
    不过,这锦囊绣工、布料极其稀有,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得的。梁荷颂从披风下探出一双眼睛来,偷偷窥视了一番。那料子,她似乎在盛妃身上见过。
    厉鸿澈含着阴戾轻哼了声。
    “果然是盛丙寅。”
    厉鸿澈让冯辛梓将这些黑衣人交给厉哲颜去处理。这次行动,厉哲颜留去保护另外的人了。
    让侍卫退下,厉鸿澈锁上了们,转身步来。梁荷颂听着厉鸿澈走进的铿锵脚步声,只觉后背一寒,而再看他那嘴角明明是愤怒,却翘起的冷笑,就越发寒了!
    “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就那么想擦脂抹米分,嗯?”
    咽了咽口水,梁荷颂眨眨眼。
    “其、其实没多想,也、不寂寞……呵,呵。”
    “……你给我过来!”厉鸿澈一把揪住她手腕,将她推倒在床上。
    梁荷颂一下子有些慌。
    “皇上息怒……啊!”
    厉鸿澈这头冷面狼一边扒衣服一边扑上去,解她的衣裳!
    天啊,这皇上是饥…渴了?
    梁荷颂一下子冒出这个念头。
    厉鸿澈激烈的举动,忽然停下来,凝眉思量了一下,道:“你起来。”
    这骤停了又是如何?梁荷颂乖乖听话起来,然后……她看见厉鸿澈躺了下去,冷声道:“骑上来,扒朕的衣裳,然后……亲,亲朕……”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有些困难。
    “……”梁荷颂张口结舌。这是抽了什么风?“那,那臣妾可真骑上来了?”
    “嗯……”厉鸿澈头一偏,有些没好气。
    她跨上去,指尖儿忌惮的挑起厉鸿澈最外层衣襟的边儿。“皇、皇上,那臣妾可就真的扒了?”
    “让你扒你就扒,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他咬牙,似隐忍着极大的耻辱。
    唰唰唰,梁荷颂将厉鸿澈剥了干净,只剩件内里穿的薄纱衣。看着身下娇羞(?)的冷面厉鸿澈,梁荷颂俯下身去打算啃,可是找了好几次角度、位置,她都……都实在有些,下不去嘴啊!
    “皇上,虽然你喜欢这种狂野的,可是臣妾、实在做不到啊……”跟强…暴自己似的!
    这时,厉鸿澈忽然一扣她的后脑勺,就这么吻了起来。一
    阵反抗之后,梁荷颂忽然感觉唇齿间,厉鸿澈攻陷进来,还带进来一阵凉凉的寒意,已经什么液…体。
    神思飘忽,身子也轻了起来。

  ☆、第45章 好吧,换身了

眼前,仿佛有海水倒流;耳旁,仿佛有山崩地裂!厉鸿澈只觉十分头痛,咬牙闷哼了一声,但还是没能忍住了,晕倒过去。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厉鸿澈在满头热汗中醒来!吁吁喘气!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一般。记得,他将灵石结晶喂给梁荷颂的时候,感受到一股凉丝丝的感觉,和那一夜他招幸她时有相似感觉。
    借着油灯昏黄的光亮,厉鸿澈看清了被他撑着的手肘,罩着的女人。
    她静静闭目睡着,肌肤如玉,却又似比玉还细腻。一摸,更温暖柔软。她头发有些长,眉毛微微弯,两排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以小片儿阴影,勾勒出大眼睛的轮廓,哪怕紧闭着,也动人非常。小挺的鼻,点朱桃米分的唇。
    厉鸿澈伸出自己的大手看了看,犹自有些恍惚,但浑身的力量和精力充沛的感觉,让他无比笃定:他厉这女子面前比划了比划。果真只有他巴掌那么大点儿。
    “梁……荷,颂。”他念了梁荷颂的名字,又低又轻,嘴角浅浅一弯。
    厉鸿澈一挑扔在一侧的长袍,穿好——几月没穿男装,这感觉真是……无法言喻的好!经过绣花、癸水、洗衣、争宠等重重折磨,他才明白,这世上最凄惨的不是成太监,而是从一个男人,变成个女人!
    泰然吐出口气,厉鸿澈回头瞥了眼床上红唇微张、不知是昏着还是睡着的梁荷颂,皱眉将她衣裳拢好,盖上被子。
    正这时,门外忽然有敲门声——是楼兰人火急火燎地来求见。
    “……皇、皇上,您已经服下那灵石片了?”楼兰人深陷的一对大眼珠瞅着厉鸿澈,仿佛见了惊悚的事。
    厉鸿澈冷面肃穆,端坐在大椅子上,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庆幸中。“朕已经换回龙身,此番多谢叶赫亚先生。”又凝眉。“先生这神色,可是有什么不妥?”
    楼兰人张口失声了一会儿,才略僵硬笑着恭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我、我是太……太高兴!那罗·叶赫亚竟然能亲眼如此神奇之事发生,实在既惊讶、又荣幸。”
    这样的事确实匪夷所思,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厉鸿澈也断然不会信!
    让康安年重金酬谢了楼兰人,厉鸿澈又吩咐冯辛梓,护送楼兰人原路返回西域。楼兰人却谢绝了护送,说是想自己一个人回,顺便四处走走看看大晋山川美景。
    “如此,朕也不强求叶赫亚先生。康安年,赏银再加一倍。”
    到处闲逛游历少不了花销,于是厉鸿澈又多给了些银子,让冯辛梓送楼兰人出门。
    “先生,您不回房里收拾收拾细软行囊吗?”冯辛梓沉声问。
    “……不,不必那么麻烦了。四处游走,东西多了反而不便。”
    冯辛梓回味了一下,仿佛是这个道理。东西越多越麻烦,反正皇上赏的银子多,也够他花了。
    是以,楼兰人连行李都没带,就直接从客栈消失了。
    郊外,厉哲颜处理好了黑衣杀手的尸体,忙返回。他心心念念想着梁荷颂的安全。虽然有皇上在她身边,但……他总是有些莫名的担忧。并不只是因为皇上近来略显柔弱的反常,还有梁荷颂对他的态度,也很奇怪。
    若不是他脑子还清楚,还有理智,恐怕有时候都要觉得其实皇叔是个女人,而且,和颂儿有些相似。倒是颂儿举手投足时不时露出一股男人的气概……
    自下江南,朝夕相处这大半月,这个问题就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
    厉哲颜正疾步赶回,却忽见远处有个微微佝偻的大头瘦个儿,借着星光仔细一看,可不就是那个随行的楼兰人么。江南之行本不易多带人,是以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或缺的作用。而这楼兰人,又有什么作用?
    楼兰人正逃命似的快步疾走,忽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一闪、架在他脖子上!接着便是火把光亮,映亮一双亮堂堂的眼睛,盯着他——
    “先生急匆匆的,这是要往哪里去……”
    ……
    回到客栈外,厉哲颜心虚难平,一路回来脑中已将楼兰人的话字字句句反复琢磨、确认了许多遍!万万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不是皇上,颂儿,也不是颂儿!那,那日大殿上,他说的那番为了让皇上打消疑心的话,其实是对颂儿说的?!
    而今想来,那日乾清宫,“皇上”的反应却是有些反常!厉哲颜既后悔,又气愤。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哪怕她进宫,成了皇叔的女人,他都没有打心底里真的恨过她,也没有怪过皇叔。对他来说,皇上和颂儿,都是重要的人,可是他们却联合起来将他排除在外……
    可惜那楼兰人使诈,他逼问了一半儿他便放了一阵呛人的毒烟,跑了。厉哲颜猛然想起一件事来!
    如果“皇上”是颂儿,那,那冬狩那回,他岂不是邀的她,同泡一池?厉哲颜两颊微微热了热。那夜,他宽了上衣,打算如同少时一样同皇叔一同沐浴……
    难怪皇上回拒绝。颂儿脸皮薄,哪里会……
    想着想着,厉哲颜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厉鸿澈门外。门前冯辛梓、李霄冉正把守着。
    “哲颜公子,十三爷和夫人还在里头,您还是请回吧。”
    紧了紧拳头,厉哲颜心底沉了一沉。“嗯。我只是来看看,爷和夫人可还安好。”
    李霄冉看着厉哲颜离去的背影,与冯辛梓小声说话。
    “梓哥,你觉不觉得,哲颜公子好像有心事,而且这心事仿佛还跟咱们夫人有关”
    冯辛梓忙瞪眼看来,示意他若想要命就闭嘴。奈何李霄冉就是个话唠,他爹就是说书的,他遗传,不说话就憋得慌,是以没多会儿又想说,又被冯辛梓瞪了一眼。
    “梓哥,这回我不是说那个,我是想提醒你,得看紧你弟弟。我总感觉他和高宝禅粘得太紧了,到哪儿都形影不离,虽然都是男子,但是我听我爹说,哎哟——!”
    疼!
    李霄冉抱着头轻呼一声。
    梁荷颂是后半夜醒来的,此时正是寅时末,接近黎明。醒来时便觉胸口有些沉重、压抑得透不过起来,睁开眼睛,便见一双鬼火似的绿眼睛在眼前,以及咕噜咕噜的声音。
    “贤、贤太妃娘娘……”梁荷颂轻轻喊了声。是她自己的声音!
    贤太妃正蹲坐在她胸口上,喉咙了咕噜咕噜的,突突的尖嘴一张,伸舌头添刮了一回嘴毛,俯视她——看这眼神,和那冷脸皇帝的犀利劲儿全然那不同。
    看来是换回来了。
    贤太妃确认后,跳到床内侧,另一只枕头上盘身睡下。
    门轻响而开。
    梁荷颂循声看去,只见门外晦暗不明的光线微微泛蓝,一颀长高大的男人被黑暗勾勒出漆黑的身影,虽然光线暗淡,但她仿佛看见他周身有淡淡华彩围绕,清冷而又贵气,尤其是隐约可见的他居高临下睥睨看来的眼神,和微微高扬的下巴,一下就能让人清晰分辨:来人,绝非一般众生。
    贤太妃抬头瞟去了一眼,似看见了敌人般双耳一撇,扬着尾巴、撒起四腿儿,一溜烟就从窗户缝跑了!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皇上,是……是你么?”梁荷颂试探着叫了一声。乍用着声音,还略不习惯。
    半晌,那方才回应。
    “除了朕,你以为这世上还有第二个男人,有命出现在你卧房?”
    厉鸿澈进门之后,梁荷颂这才知道,原来方才厉鸿澈周身的华彩,是丫鬟痴安手中提的小灯笼。
    点了灯,厉鸿澈让丫鬟退下。屋里亮起来。
    厉鸿澈坐在床边,梁荷颂坐在床上,半盖着被子。而下各回各身了,相处模式一时变化,倒是让梁荷颂有些不习惯——多了些顾忌和拘谨。
    “你这么紧张作甚。你这数月的功劳,朕不会忘记。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女人,朕不会亏待你。”
    “那……后宫妃嫔呢?”梁荷颂自知这话有风险,但此刻是最佳时刻,“若是日后皇上的其它女人欺负臣妾,臣妾反抗,恐怕皇上就记不得臣妾这点儿功劳了……”
    凝了凝眉,厉鸿澈面色冷冷,但见她一双眼睛如桃花带露,水汪汪地瞅着他,眉头又松了分。
    “她们是妃嫔、是臣,却不是朕的女人。现在后宫里,只有你是朕的女人。”
    这言下之意是……
    “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有,而且很大。她们是太后、是宫规、是朝廷所选,而你,是朕所选。如此,差别还不大?”
    “皇上,臣妾觉得……你这样说,有些无情。”梁荷颂抿了抿唇,抬眼看着厉鸿澈寒潭无波的眼眸,
    他眸子暗了暗,略有沉吟。“从某种程度上,朕是个无情之人。”他情本不多,分不了多少人,爱不了多少人。
    “倒是没看出来,你是这样善良无私之辈。”
    这话就暗含讽刺了。
    梁荷颂悻悻地眨眨眼。这,古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她也是随便问问罢了。不过,君无戏言,但伴君如伴虎……
    “你放心,朕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朕日后定然对你哥哥多加照拂,只要他日后不再行差踏错,朕不会伤他。”
    梁荷颂这才笑开,忙在床上叩谢隆恩,引得厉鸿澈凝眉。他们兄妹倒是情深。
    “皇上英明神武,心怀宽广,不亏是一代明君,真乃我大晋子民之大幸!”
    “……朕可以宠你,但,你要答应朕一件事。”
    梁荷颂抬头,见厉鸿澈脸色突然很难看,咽了咽口水。“但听皇上吩咐,臣妾万死不辞!”
    厉鸿澈薄唇轻启,从牙缝里迸出句话来:“收起这副言不由衷的谄媚相。”
    他忽然凑得很近,四目相接。“朕,要的是真实的你,不是你的马屁和歌颂。朕既选了你,从今往后,你便不许再对朕说半字的谎!”
    梁荷颂心下一个咯噔。他到底看穿了几成?
    “那……万一臣妾说的实话,不太好听呢。”
    “那也要说实话!”
    迫于淫…威,梁荷颂忙点头。
    天大亮,痴安来伺候梁荷颂起床。
    “小姐,噢,说错了……”痴安忙捂嘴改口,“是曦贵人。曦贵人,该起了,再不起鸡的嗓子都叫哑了。”
    从前在博通府,都是这么喊她家小姐起来的。
    “就你多嘴多舌,这荒郊野地小野店,什么贵人不贵人的。”
    痴安和死去的恨文都是她从前的丫鬟,一个带进宫了一个留在府中。眼下恨文死了,看着痴安梁荷颂心下有些心疼。恨文是梁书蕙、梁书敏合谋害死的,想到这儿,梁荷颂想起即将见上的梁二叔一家,心头就不是滋味!
    *
    天亮后渡江,前往江宁府。此次的防洪堤坝就在江宁府。
    渡了江,过不了两日,就能到目的地。自换回身子,梁荷颂是觉得这身子一下娇弱许多,和之前那具熬夜也不会如何疲惫的身子相比,真是差不少!
    渡口。梁荷颂幽怨地瞧着前头的厉鸿澈颀长高大的背影。江上的风吹来,将他的黑得如同最浓的墨水般的长发牵起,发梢同玄色袖口、袍裾一道轻轻飘着,站在白雾中很是扎眼。厉哲颜在他身旁,身量稍矮寸许,也瘦削一些,文雅温润,天青色的衣裳倒是有些与白雾融为一体之感。
    两人站在一处,对比鲜明。
    嘶……她怎么觉着,哲颜哥哥和皇上有些不对呢……
    从天亮之后出发到现在,哲颜哥哥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温柔的眼神时不时牵挂在皇上身上,仿佛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还有些……暗藏的热?
    而对她的态度,却恭恭敬敬,格外格外的疏远。

  ☆、第46章 梁荷颂的小心思

微微叹了口气,梁荷颂不想上前去。一来,厉哲颜已经有了心上女子,她亦不想再与他有所纠缠,让自己无端神伤,二来……皇上在那儿,她若上前与皇上“成双成对”,哲颜定然心头难过。
    哪怕那日他那么果决而愉悦的说出与孙尚书千金的婚事,她还是不相信厉哲颜是那样薄情寡义的人。至少,在他心里某个细小的角落,应该有她小小的一席之地吧……
    小腿边有藤子扫了下的感觉,梁荷颂低眸一看,原来是贤太妃靠在她腿边用尾巴扫了扫她,示意它有话要说。
    梁荷颂将贤太妃恭敬地抱起来,放在肩膀上。
    “太妃娘娘可是有话要训诫嫔妾。”
    贤太妃小嘴微微叹了口气,若不是梁荷颂亲眼看见,她都不敢相信猫也会叹气~
    “哀家是过来人,清楚得很!这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哪个不是久了就腻了,见了新鲜的就厌烦了旧的,尤其是帝王!什么情爱、承诺,只在他没厌烦你的时候才作数!为男人伤神不值得。”
    贤太妃似感触良多,梁荷颂还是头一次听它说这么多。“后宫妃嫔,荣宠甚至性命,还不是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贤太妃说道此处一顿。气氛有些沉重。梁荷颂知道,她定然想起了过去。传言,舜熙帝也曾携宠妃贤妃游历江南,于江上泛舟,亲自作诗赠佳人,以示恩宠,当时何其风光。怎知不过几百个日起日落,就一道圣旨将佳人赐死了,烧成了灰……更不提后来,贤妃尸骨未寒,就大肆选秀,新宠不断……谁还记得“贤妃”是谁。
    “你当时就不该进宫,宫中险恶,势力错综复杂,绝不只有盛妃那个只会仗着娘家招摇过市的蠢货。多少女子,今天看似柔弱百灵在你跟前唱歌,明日就能化身毒蛇把你咬死!”
    贤太妃声音有些阴测测,却字字无虚。
    “何况,就凭你这心性和心计,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它鄙夷道。
    梁荷颂心下沉了沉。
    “……当时哥哥命悬一线,若无尉迟将军出手相助便是死路一条。我也是别无他法……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他我便是死,也愿。”
    贤太妃并未打断,而是静静看着梁荷颂。平时只觉这丫头片子糊糊涂涂的,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柔弱状,竟不想有如此坚毅柔韧而又冷静认真的眼神。一时让贤太妃疑惑,到底是她没心机,还是……其实城府很深,只是没逼到那份儿上,没觉醒罢了。
    “一个能力弱又不受宠的人,并不会有人想捏死。不过,经过这两月的风波,我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恐怕今后的日子也不能平静……”
    梁荷颂忽然回头来对贤太妃露出一抹笑,嫣然如桃花,一汪秋水眼睛明媚动人。岁笑,却看得人心头有一种孤寂和哀凉。
    “太妃是不是觉得荷颂很蠢?”
    这么直接问出长期盘旋在它肚子里的实话,贤太妃对着梁荷颂那双明眸,真是一时语塞,差点接不上话。
    “……从前觉得很蠢,现在觉得……还好。”
    贤太妃有些不自然的转开毛茸茸的黑脑袋,斜着一对琥珀般的猫眼睛瞅她,冷声道:“罢了,看你这么可怜兮兮,哀家往后多提点提点你,要你死了,替你收收尸就是了。”
    明明心头很关心,却冷着一张脸。梁荷颂忍俊不禁。倒是和某些人的性子有些相似。
    “谢谢太妃娘娘提点,关心。”
    “其实哀家觉着那厉哲颜倒是还不错。你看,长得好,人聪明,性子也温柔,你跟着他比跟着薄情寡性的冷面皇帝强多了。你不若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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