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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娇-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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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芳凝与魏昭齐肩往前走,红芍几个,还有魏昭的书僮,远远地跟在后面。
自魏昭七岁起,就不大乐意让魏芳凝牵着他的手了。
最近又让魏芳凝牵,也是怕魏芳凝伤心。
魏芳凝此时牵着魏昭的手,突然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魏昭问:
“有什么话?”
对着魏昭,魏芳凝倒是没有多少心里负担,便就将他们的母亲是庶出这件事,很是痛快地说了出来。
果然如魏芳凝想得那样。
魏昭虽然小,却不是傻瓜。
听了之后,并没有多少意外,只是一副了然的神情说:
“我说那个太婆对娘如此绝情,我还想着,就是偏心儿子,也不可能偏心成这样。原来娘不是她的生的啊?”
魏芳凝点头。
魏昭高兴地跳了起来,说:
“太好了,我……”
魏芳凝在魏昭喊出“我终于不用再管她喊外祖母”这句话之前,一把将魏昭按住:
“别胡说,放心里。”
魏昭捂住嘴点头。
但脸上的笑,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魏芳凝瞅着魏昭笑。
果然是她的弟弟,怎么可能看人只看身份?
他们的母亲无论什么身份,在他们的眼里,就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他们的母亲!
魏芳凝将魏昭送回他自己的院子之后,回到百花园,便就让红芍将沈太夫人跟前,四个管事婆子之一的宁妈请来。
宁妈来得倒也快。
来了之后,宁妈不等魏芳凝说话,就先说:
“老奴见过大姑娘。头来之前,太夫人吩咐老奴,让老奴听从大姑娘的使唤。”
正文 49 马棚
沈太夫人已经七十了。
心虽未老,但到底年纪在哪儿呢。
再怎么心疼孙女儿,又能护着她到几时?
虽然说孙女儿受了些挫折,但好在眼看着长大了。
所以,沈太夫人也想看看,魏芳凝到底能有几分的本事。
最终,还是要她自己护着自己才行。
老话讲得好,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沈太夫人在魏芳凝离开之后,就给自己的人下了命令,以后魏芳凝使唤她们,就如同她在使唤她们一样。
正因如此,宁妈才会来得这般的痛快。
魏芳凝一听宁妈的话,也就猜着,是她祖母下了命令了。
心中一暖。
魏芳凝笑说:
“以前后院是由祖母把持着,后来交给我娘,依着我娘的性子,应该也没换什么人吧?”
宁妈顿都没顿一下,就说:
“三夫人性子柔和,萧规曹随,可没有兴过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朝君子一朝臣的事,原来院子里各处的管事的,除了有那病老死的,全都是旧人。”
魏芳凝想着,依着她娘的性子,就是换人,应该也是去讨沈太夫人的主意。
果然宁妈又继续说:
“就是换人,三夫人也都让太夫人介绍人用。说起来,还有件有趣的事。前年的时候,内外园子的小门上守门的婆子死了,大夫人倒是急忙忙的给三夫人介绍了一个。因着三夫人没用,大夫人与三夫人闹了许久。”
魏芳凝听了,也跟着笑了。
她娘只是性子和软,又不是傻子。
内外院的角门,私相传递,最是重要的了。
魏芳凝喊宁妈过来,问这些只是顺便,其实主要的还是:
“宁妈,外院由着老伯爷管着,应该也有咱们的人吧?”
宁妈点头,说:
“姑娘有什么吩咐,老奴自会办了。虽然说老伯爷管着外院,这么些年从未放过权。但太夫人自是有自己的人。”
魏芳凝很满意。
感觉眼下形式大好。
虽然说大房不大安份,但就目前来看,整个承平伯府,都还在沈太夫人的掌控之中。
魏芳凝又问了其他几房的信息。
这些,都不是绿竹能打听到的。
也不是她派个人出去,一朝一夕就能打听着的。
宁妈倒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魏芳凝也没客气,直接吩咐说:
“宁妈去吩咐一下,以后各角门上,有文昌侯府上的人来寻我娘,都将信息送我这儿来。”
宁妈点头称“是”,也不问原由。
魏芳凝又说:
“咱们府上,有什么活又脏又累?”
宁妈笑说:
“要说咱们伯府上,只有一处,又脏又累。”
魏芳凝笑问:
“哪里?”
其实她是真的不知道。
宁妈说:
“马棚啊,那里养着咱们府上用的马。姑娘只用马,却从没见过养马,自是不知道。姑娘别看马牵出来干净水滑,这畜生一日不洗,就一身臭味。每日里还要处理马粪,马棚里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子怎么洗也洗不掉的臭味呢。”
魏芳凝一听,简直是大喜。
本来魏芳凝没想着要难为褚伯玉和许踪。
但既然这两家子,就怕他俩个在承平伯府上遭罪。
那她就不介意,让这两个好好的享受享受。
对她做了那种事,不说好好反省自己,竟然还四处蹦跶。
魏芳凝吩咐说:
“宁妈一会儿出去,这就将褚伯玉和许踪送到马棚去,以后让他俩个侍候马。马棚里的人干什么,他俩个就干什么,不用照顾。”
宁妈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答应。
魏芳凝又说:
“要是有人送银子给妈妈,或是别人,就收着。也不用隐瞒,将这事就告诉来打听的人。”
宁妈领命去了。
这是魏芳凝第一次使唤她。
她哪敢不尽心?
沈太夫人越来越老,将来这承平伯府,早晚都是他们三房的。
魏芳凝的心情很好。
一想到褚伯玉和许踪两个,在她家的马棚里,天天洗马弄马粪,就热血沸腾。
看着时候也不早,一会儿就要传晚饭了。
魏芳凝先去无波小筑。
在门口,碰上了也来请晚安的魏昭。
姐弟两个一起进到院子,就见门口处门着两个小丫头。
缃绮迎了出来,笑说:
“大姑娘、三爷好,快进来,三老爷、三夫人都在呢。”
说着话,缃绮给了魏芳凝一个安心地笑。
魏芳凝一直就没有担心过她爹和她娘,所以也就并不显得惊奇。
进到内室里,就见褚瑜的神情,与平日里,又不一样。
整个人,显现得特别的轻松。
自己守了这么久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又得到认可。
而魏远志看起来,心情也非常的好。
总之,这夫妻两个看起来,好像感情更好的样子。
爹娘感情好,魏芳凝也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反正以前,她爹的两只眼睛,没事就往她娘身上放。
魏芳凝也早就习惯了。
现在加个更字,也就并不怎么在意。
魏芳凝领着魏昭,给魏远志和褚瑜行礼。
然后夫妻两个,领着儿女,往十二殿去。
就见魏远志和褚瑜的视线一碰,褚瑜的脸,便就红了。
魏芳凝偷偷地笑,与魏昭两个,跟在了父母身后。
出了无波小筑,才走几步,便就听后面有人说话:
“哎哟,三弟这是几时都在家里。什么时候你大哥也像你这样,嫂嫂可就开心了。”
魏芳凝转过头,就见许氏领着自己的媳妇、女儿们,打后面过来。
时间倒是掐得刚刚好。
自然的,魏云馨也跟在许氏后面。
自是一番相互见礼。
魏芳凝想,她让许踪侍候马的事,只怕许夫人已经知道了。
许氏上前,拉着魏芳凝的手说:
“哎哟,乖孩子,那件事大娘也听说了,委屈你了。大娘说要向你陪罪,这一下午有事就耽搁了。正好碰上了,你可别记恨大娘,这事大娘可是半点儿也不知道。”
这个魏芳凝倒是信。
魏芳凝眼睛,往魏云馨哪儿飘了下,然后笑得眉眼弯弯:
“瞧大娘说得,俗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家可不兴连坐。”
许氏一听魏芳凝这话,倒是不好往下说了。
正文 50 试探
只是魏云馨听了魏芳凝的话后,心里“突突”直跳。
她明显感觉到了魏芳凝的不一样。
从眼神到气质,再到说话,都与平日不一样了。
抿了抿唇,魏云馨仍是上前,拉住魏芳凝的手,轻声说:
“大姐姐这次能洗清名声,真是太好了。妹妹还想着今天姐姐累了,明儿一早,去恭喜姐姐呢。咱们喊上几位妹妹,趁着现在天还没冷,在园子里乐一乐,也算是庆祝一番。”
魏芳凝笑得十分的亲切,说:
“二妹妹还真是费心了,既然这样,就由着二妹妹张罗,订日子。不过这吃的么,别的倒还差着,这菊花糕可是一定要做的。上次二妹妹送的菊花糕,我一时忙着出门,就没吃。”
就见魏云馨脸上的笑,随着魏芳凝的话,慢慢凝住。
魏芳凝笑得就更加的亲切了,继续说:
“谁可想,二妹妹竟然如此的小气?转眼就让人将菊花糕给收走了。那天回家之后,我可是将红芍她们,好一顿骂呢。”
“以后你再想从我院子,拿走一片草试试,是再也不能的了。”
魏芳凝弯弯笑眼里,真正要说的,却是上面那句。
魏云馨也只得撑着笑说:
“上次的花糕做出来,妹妹没有尝就给姐姐送去了,结果那花糕苦,新采的菊花花瓣去苦味未净。好在姐姐没有吃,竟是幸运了。”
魏芳凝一副恍然的模样,笑说: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大厨房的厨子还是不行。不过妹妹也不用伤心,既然如此,这菊花糕就交给姐姐了,我让我院子的小厨房做。我的厨子可是开过酒楼的娘子,做糕点的手艺一流,妹妹就等着吃好了。”
魏云馨的心,忍不住又“突突”跳了两下。
她自己心里有鬼,此时听魏芳凝担那菊花糕,如何不多心?
魏芳凝却是越发笑得开心了。
这一个两个的,全当她是死人吗?
她不过是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他们,就一个个往她跟前送。
拿她当成泥捏的。
魏芳凝笑说:
“二妹妹要是不信,我这就让厨子做,给二妹妹先尝尝味道。”
一想到自己在那菊花糕里放了东西,打死魏云馨,也不敢吃啊!
魏云馨连忙说:
“不用了,不用了,姐姐的厨子是祖母特意挑的,自然是最好的。以前妹妹又不是没吃过她做的菜,妹妹哪有不信的。”
魏芳凝微微地笑了:
“二妹妹不用与姐姐客气,这后院里,谁不知咱们姐俩个最好?”
魏云馨连声说:
“没有客气,真的没有客气,姐姐多心了呢。”
魏芳凝一笑,毫无芥蒂地拉着魏云馨地手,跟在了许氏还有魏远志夫妻的后面一起走。
时不时地,小声地与魏云馨学说在文昌侯府的事。
魏云馨先就已经听自己的丫头学过,此时再听魏芳凝加了自己内心独白的话,更是心惊胆战。
下午的时候,魏家大老爷魏远安已经求过魏远志,为许踪求情。
可是已经被魏远志义正言辞地说了一顿。
魏远安被说得无地自容。
回来自是跟着许氏发了好大一通的脾气。
许氏此时有心想要自己亲自求情。
可是魏远志和褚瑜两个就是不往那话茬上接,无论她说什么,这夫妻两个都会岔开。
要不然,就义愤填膺地骂许踪和褚伯玉不是人,是畜生。
弄得许氏也只得将这事放到一边,做个从长计议。
魏芳凝笑着与魏云馨说:
“我知道许踪是二妹妹的表兄,但人都说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再怎么说,咱们是一个姓的亲姐妹,总要亲得过表兄妹吧?”
魏云馨哪敢说不?自是表决心说:
“那是自然,就是妹妹听说了,那件事竟然是表兄故意陷害姐姐的,妹妹都气得恨不得打他一顿,给姐姐出气呢。”
魏芳凝一听,笑了,说:
“妹妹这样说,姐姐就放心了。一会儿从祖母这儿出来,姐姐带妹妹在园子里走走。咱们姐妹可要好好叙叙情。我还担心,我名声坏了,妹妹怕是要与我划清界限了呢。看来是姐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此时,魏云馨还不知道,许踪被魏芳凝弄到马棚的事。
魏云馨虽然拿不准魏芳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但也依稀觉得,魏芳凝大概是不知道,她其实做了什么。
大概这几日对她淡淡的,也就是因为,许踪是她表兄的原因。
魏云馨稍稍放下些心,又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反应有些过度了。
竟然没弄清楚魏芳凝做了什么,就急急地派人去寻侧妃娘娘了。
听了魏芳凝的话,魏云馨露出了一个真真正正地笑来,非常爽快地答应说:
“行,妹妹是舍命陪君子,既然姐姐说要转园子,妹妹就是晚饭不吃,也要做陪。”
晚饭时候,十二殿里自然又是一堆的人,乱哄哄的。
大家在院子里见了面,又是一番地相互见礼。
然后就是,一波又一波给沈太夫人行礼。
沈太夫人也没多少耐心答理他们,见他们行过礼,便就会不冷不热地打发了。
众人也都习惯了。
但过场总是要走的。
儿媳妇们,沈太夫人也不会留下来,侍候她吃晚饭。
百花园里虽然有小厨房。
但沈太夫人多半都会留魏芳凝吃晚饭。
但今天,魏芳凝却拒绝了。
她拉着魏芳凝地手,笑说:
“今儿孙女儿就不陪祖母晚饭了,孙女儿要与二妹妹趁着天没黑呢,在院中走一走,就当散心了。这一天竟堵心得慌了,难得有二妹妹这么个妙人儿,可以解忧。”
沈太夫人微挑了挑眉,然后笑说:
“既然如此,你姐妹俩个可要好好的,别吵嘴。”
魏云馨赶忙说:
“瞧祖母说的,孙女儿与大姐好着呢,什么时候吵过架?”
沈太夫人淡笑不语。
褚瑜笑说:
“母亲,咱们不理她,她爱哪儿哪儿去,今儿媳妇和世子、昭哥儿陪母亲吃晚饭。”
沈太夫人一打量自己的儿子、媳妇进来时的神情,便就知道了。
笑着点了点头。
正文 51 苍蝇
从十二殿出来,许氏见魏远志等人都不在,趁机拉着魏芳凝的手,笑得极为亲切。
可不似魏芳凝刚一出事时,那种有心看笑话,却又不敢说出口的模样。
许氏声情并茂地说:
“乖孩子,你刚一出事,大娘愁得食不下咽,夜不安寝,好在现在真相大白,京城令已经判了恶人的罪。”
魏芳凝知道许氏拉住她,肯定不会只说这个。
所以垂着眼皮子,面上无悲无喜地听着。
许氏顿了下,从魏芳凝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就仍是往下说:
“许踪那个挨千万的,大娘也恨他,没得坏你清白。可再恨,他也是大娘的亲侄子……”
魏芳凝不等许氏说完,突然抬起眼睛,直视着许氏说:
“褚伯玉也是我娘的侄子……”
许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几乎知道,魏芳凝未说出口的话来。
大娘与娘,还是不一样。
她娘就不曾为褚伯玉说一句好话。
魏芳凝堵话堵得手段高,许氏面上讪讪地。
瞅了眼自己的女儿,许氏寻了个借口,便就走了。
许氏一直觉得自己的女儿聪明,主意多。
所以,刚那一眼,明显是将希望,寄托在了魏云馨的身上。
瞅着许氏逃离的背影,魏芳凝心下冷笑。
魏云馨上前,拉了魏芳凝的手,说:
“姐姐别理我娘,若论亲疏远近,当然还是咱们亲。我娘一时没转过弯来,下午的时候,我爹就已经说过我娘了。”
魏芳凝笑,拉住了魏云馨的手,说:
“不亏得咱们平日里,就比别人亲近,还是妹妹最向着我了。走,咱们在园子里走走,完就回去吃饭了。”
承平伯府上的马棚,由着从边关回来,伤残的军人管理着。
也算是为着这些个亲兵,寻一条出路。
而那些人知道送来马棚的,竟然是陷害沈太夫人心尖宝贝的。
褚伯玉还好些。
毕竟后背有伤,再怎么想,也先要等他的伤好些的。
怎么说,也不能玩出人命来。
许踪就完了。
他没牙。
但手脚还是很利落的。
然后脸又肿,说话又露风,含糊不清的。
这帮人可着劲地使唤他。
褚伯玉虽然不用干活,却也让他趴在条凳上,陪着看。
就像死刑陪绑一个道理。
身体不能折磨,就只能精神折磨。
魏云馨跟着魏芳凝,往马棚走时,心下不自觉得就又“突突”了两下。
她不明白魏芳凝为何会一直往北,走到马棚来。
在马棚门口,魏云馨终于停住脚,强笑着说:
“姐姐可是一时迷路了?怎么跑这儿来了?这里又脏又臭,可有什么看头?”
魏芳凝拉住魏云馨,就往马棚里走,并笑说:
“既然我拉妹妹来,自是有好东西让妹妹看。妹妹跟着就是了,定不会让妹妹失望。”
门口守着的,自不会拦着魏芳凝。
魏云馨自己来,却就不一定能进去了。
毕竟谁若是包藏祸心,马上做手脚,更容易出事。
既然到得这里的,都是沈家亲兵。
自是管理得滴水不漏。
魏云馨没有办法,只得随了魏芳凝进去。
但马棚里收拾得极为干净,倒也没有多少臭味。
有一四十来岁,有些跛脚的大汉上前,躬身行礼:
“大姑娘、二姑娘好,过来是看那两个人的?”
魏芳凝点头,笑说:
“厉叔叔好,说过多少次了,不用每次见了我都这样客气。”
厉叔笑说:
“军营里讲得就是规矩,这什么时候,这个规矩都不能废了。”
然后也知魏芳凝所来何事,也不等魏芳凝问,就说:
“他俩个过来之后,褚小子有伤在身,暂时干不得活,让人抬了出来,陪着许小子呢。许小子只不过是脸肿些,所以小人安排他收拾马粪。二位姑娘随小人走,转个弯就能看着了。”
魏云馨一听,就不想去。
那是与她一起合谋的人,现在许家人全都折了,只她没半分的事。
许踪先定是一心指着她和她娘,能救他出火坑。
这时候,她和着魏芳凝两个,有说有笑地过去……
魏云馨真不能保证,许踪会不会一怒之下,胡说些什么话出来。
这若是换了她,可是鱼死网破的心都有。
更何况她下午为了安抚许踪,才派了丫头来,说定是能让他不遭罪的。
却没想到,魏芳凝将许踪给弄马棚来了。
魏芳凝如何会让魏云馨走?
死死地拉住魏云馨的手,魏芳凝笑说:
“有劳厉叔带路。”
魏云馨被魏芳凝半拖着,随着厉叔到了马棚系马之处。
厉叔边走还边介绍说:
“承平伯府与京上人家一样,大马场在城外面。马不光要养,平时也要经常遛弯,放跑练马的脚力。府上才多大地方?只放着随时用的马,所以并不多,也没有多少活可干。”
活是不多,但承平伯府上人多,男人出门都是要骑的。
更何况女人出门,套小车一匹马。
像沈太夫人出个门,套车的话,都要三四匹。
所以,平平常常,承平伯府上的马棚里,也要有十几匹马,供着随时用。
现在虽然不是大热天,收拾得再干净,那苍蝇也是要十月才绝。
新出的马粪又热。
最是引着这些东西。
许踪、褚伯玉身上又有血。
魏芳凝和着魏云馨从外面走进来,就见许踪正一锹一锹从棚子里,往外铲马粪。
褚伯玉就趴在一边的条凳上。
那苍蝇“嗡嗡”响着,密密麻麻地竟落在了许踪的嘴角、褚伯玉的后背上。
边上几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长得极为凶残魁梧。
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看着他俩个。
许踪也不敢偷懒,只得趁着空,轰一轰。
可那苍蝇最是不怕这个的了,一轰就飞,转个头就又飞回去了。
许踪的脸,肿得像猪头一般。
魏芳凝看着解气,但却不是她带魏云馨来的目的。
许踪没注意到魏芳凝和魏云馨过来。
褚伯玉却看着了,急忙呼了声:
“表妹!”
他还以为,魏芳凝心里定是有他的,所以才会搅和了他的婚礼。
此时又跑到这儿来,定是来看他来了。
正文 52 爬灰
落到现如今的模样,褚伯玉再不敢端什么小世子的架子了。
娶不娶魏芳凝是一回事。
但现在,他急需要套住了魏芳凝,以改变他在魏家的处境。
褚伯玉做出了十足的深情模样说:
“表妹,表兄也是上了他人的当,并不是有意想要负了表妹的。表兄对表妹的心,苍天可鉴。”
说着话,褚伯玉故意扬起他那张俊脸,冲着魏芳凝,露了个自认为,能颠倒众生的微笑。
魏芳凝看着就觉得恶心。
不由得想起上辈子,她成了太子妃之后。
褚伯玉也是这样,竟然恬不知耻地打着表兄的名号,去太子府看她。
魏芳凝执拗起来,也是非常的执拗的。
对于褚伯玉,上辈子的魏芳凝,可是直接给他来了个不见。
一个如些恶心的人,有什么可见的?
只不过,魏芳凝却记得,太子好像见过褚伯玉几次。
却不知道他俩个都说了些什么。
魏芳凝曾经劝过太子,让他少理会褚伯玉。
不过,只一提褚伯玉,太子似乎整个人,就冷得能冻死个人。
后来,魏芳凝也就不再提了。
魏芳凝那时候以为,太子还是介意她曾订过婚的事。
于是,便就为太子寻了两个美女来。
结果魏芳凝到现在还记得,太子那天,发了那样大的火。
将美女给赶跑了不说,还将她给臭骂了一顿。
魏芳凝也很委屈啊。
气得直抹了半宿的眼泪。
自后魏芳凝待太子,越发的小心翼翼,而太子待她,也越发的冷淡了。
思及以往,魏芳凝也只得是一声叹息。
而许踪这时候也看着了,进来的魏芳凝。
自然也就看到了,被魏芳凝拉着的魏云馨。
不过他倒也知道,他自己干的事,魏云馨就是想救他,也是要慢慢图之。
所以并没有生魏云馨的气。
只是听了褚伯玉的话,怒火中烧,咬着牙说:
“褚公子高门子弟,咱们是升斗小民,想当年褚公子初见我妹妹,惊为天人,说得那些话,别人不记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虽说得慷慨陈词,却是嘴巴露风。
魏芳凝几个,也就听了个半懂。
话虽然听了个半懂,但魏芳凝却是想起一件事来。
那就是上辈子被魏芳凝也踢了一脚,孩子没保住,身子又要调养。
这新婚自是没有了。
褚伯玉是不可能为许回雪守着。
但许回雪也是个厉害的。
这才过门,竟然就将后院给辖制住了。
褚伯玉竟然是连个丫头的手,都摸不着。
这男人可不就是,你管得着家里,哪里管得着外面?
魏芳凝就觉得许回雪傻。
像她,早早就想通了,所以从不管着太子的。
褚伯玉背着许回雪,在外面眠花宿柳。
结果待许回雪养好了,与褚伯玉敦伦,那病可就找上门来。
本来许回雪落胎,就不好再怀。
这一下子,更是难有。
夫妻两个双双治病,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传得满京城都知道。
文昌侯府自然就又成了京城里的笑柄。
然后好死不死,文昌侯世子褚燕卓也得了这病。
结果可想而知,这文昌侯家爬灰,便就不胫而走。
魏芳凝虽然并不关注褚家,但闹得这样大的动静,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自然是如雷贯耳了。
想到这儿,魏芳凝忍都忍不住,“嗤嗤”笑出声来。
那眉舒目展的模样,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褚伯玉以为,魏芳凝这是见了自己的那张俊脸,多少又动心了。
心下欢喜。
也顾不得许踪在哪儿满嘴跑风地说着,半听不懂的话。
褚伯玉又说:
“表妹,表妹一定要相信表兄。咱们从小订婚,表兄对表妹如何,表妹心里难道没有个数?”
魏芳凝可不是来与褚伯玉续旧来的。
再说,想到上辈子褚伯玉的下场,魏芳凝觉得,再没那个更好的了。
所以也不理会他。
那看着着几个汉子,上前给魏芳凝见礼。
回头就见许踪在哪儿杵着锹,瞪眼睛不干活。
那几个汉子喝道:
“老子不管你们什么王公公子的,到了这儿既然是仆,就都给老子老实的。还不干活?是不是想着门牙也不要了?老子战场上,那也是杀人如麻。可不是你俩个弱鸡一样的崽子。”
说完,故意往褚伯玉的后背一拍。
褚伯玉惨叫了一声。
许踪就跟着一哆嗦,也就不敢再瞪眼睛了。
急忙接着往马圈里去,往外铲马粪。
魏芳凝满意地笑了,对魏云馨说:
“妹妹是不是觉得他们罪有应得?”
魏云馨免强笑了笑。
却没有回答魏芳凝的话。
魏芳凝对厉叔说:
“厉叔知道的,我现在的名声全拜谁所赐。要是吃了他俩个不犯法,我都有心想要生啖了他俩个。所以,我将他俩个放到厉叔这儿,厉叔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厉叔连忙表决心:
“大姑娘放心,小人出身军伍,知道不下一百个不让人死,却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魏芳凝没有瞅被吓得一阵哆嗦的许踪、褚伯玉。
而是瞟了眼魏云馨,然后满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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