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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娇-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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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黄袍加身,那也是因为他所领的兵是熟兵,恩荣皆俱。
兵是要养熟的,而不是一块调兵符便就能指挥得了的。所以除非是皇帝十分相信的人,像安、沈两家,其余边将都是几年一换。
而即使是粮草,新州刺使也是辖制不住的。像安沈两家这种长年屯兵于外的,都会屯田。一个真正的将帅,又怎么会不明白粮草于大军的重要性,而任着让别人挟持住?
梁礼也不过是拿新州刺使的话,来忽悠逸亲王,希望他别再做出糊涂事来。
现在的局势,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如果可以,梁礼倒是希望太子领兵出去,毕竟太子窝在京城里不好处置,只有出去了,才好下手。
然而朝堂上这样忙,乾武帝还有空管东宫的事。
陈忠领了乾武帝的口喻,再将来东宫里,这次是斥责太子妃专宠嫉妒,太子侧妃、良娣孺人等,不能接近太子,妨碍皇家血脉延续,开枝散叶。
晚上太子回东宫时,魏芳凝不像往日那样,招呼着与他说话。而是坐在椅子上,侧着身子,似笑非笑地打量太子。
太子被她盯得发毛,忍不住说:“怎么了?我听说父皇又让陈忠传口喻来了?你别往心里去,那是父皇在保护你呢。”
魏芳凝摇头晃脑地说:“父皇口喻,说殿下担负着皇家血脉延续,要让你广撒雨露,不可专宠。我在想着,当年外域供上良种马时,却也是靠着这个法子,才使得咱们大周良马遍地的……殿下身担重任……”
说到这儿,魏芳凝再说不下去,已经笑得趴到桌了,抖着肩膀,话不成声。
太子此时也听出来,魏芳凝这是取笑于他。欲要上前去收拾,魏芳凝此时身子将近四个月,虽未显怀,但到底还是不方便。
看着魏芳凝如此高兴,太子也只是咬着牙,哼哼着让魏芳凝等着,一起算账。见魏芳凝笑得开心,他自己也撑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太子没留在安平殿,而是去了留云坞梁慧心那里。
到了半夜上,留云坞突然闹了起来,东宫上的太监宫女围了一堆,隔着窗子,只听得见太子对着人又是骂,又是砸的,然后拂袖而去。
赵镇升连忙着人,将梁慧心看住了,怕她想不开自杀。
第二天一早上,宫门开了之后,太子便让人拉着梁慧心,一月抱着从留云坞里拿出来的铜兽香炉,一面让人去请皇后、乾武帝,一面则直接去了永慈宫。
梁慧心披头散发,两只眼睛哭得红肿难看,整张脸都似浮肿起来,而身量竟似比进宫之前,胖了许多。
梁太后此时刚起,就听得桂嬷嬷报说太子一脸怒气地过来,也有些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她在这后宫里当老大当久了,从来都是她召人的,太子还是头一回,这么冲入永慈宫里,所以梁太后一时竟不能回过神来。
这让梁太后不由得想到了上一次,沈太夫人带人来砸她这永慈宫的事来,直觉的,梁太后竟然问:“那孽障可还了什么东西来?”
饶是桂嬷嬷久在宫里,也不由得先僵了下脸孔,才说:“那怎么可能,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太后娘娘的孙子。老奴瞅着,带过来的是梁慧心梁侧妃,却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那三位梁姓娘娘,长得都颇像,所以桂嬷嬷也是根据谁最像魏芳凝,得出的结论。
梁太后说了声“传”,心下却也画起魂来,不知道太子唱的是哪一出。
太子阴沉着脸进来,见到梁太后时,勉强笑了下,跪下行礼:“孙儿叩见皇祖母,祝皇祖母千岁,身体安康。”
梁太后淡淡道了声:“起来吧。”倒没似以前,总是要难为上太子一会儿。
太子起身,却又一躬身子,说:“孙儿一早来叨扰祖母,是有一事想要祖母帮断。人是祖母所赐,孙儿本就如祖母一般的恭敬着,只是这事,实是事情太大。人又是祖母的人,孙儿不敢妄自处置,所以孙儿将领了来。”
梁太后正听得有些绕不过来,外面小太监进来报说:“太后娘娘,陛下和皇后娘娘来了。”
太子拱手说:“是孙儿请了父皇、母后过来的。这事关系到皇家血脉,宫里又是皇后娘娘掌着,父皇、母后自然应该知道。”
梁太后太阳穴突突的跳,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乾武帝偕着皇后进来,太子迎上去先行过礼,乾武帝与皇后又一起给梁太后行礼。太子不能坐,乾武帝与皇后,梁太后肯定是要赐坐的。
待大家坐定之后,乾武帝先问:
“一大早上,着了人来让朕和着你母后早饭没吃,就过来太后这儿,若没大事,看朕怎么整治你。越发没个规矩了。怎么,昨儿朕派人去斥责你的太子妃,你心疼了?跑太后这儿来,想让太皇娘娘给你撑腰?”
太子连忙拱手躬身说:“儿臣不敢,正是昨儿太子妃被斥责,儿臣也反省了,于是昨儿晚上,儿臣就去了梁侧妃那里。可谁知道……”
说到这儿,太子似是气急了,额上青筋都现了,咬着牙扬声说:“一月进来。”
一月抱着香炉进来,跪到地上,将那铜兽香炉举过头顶,只是说:“这是昨儿夜里,奴婢从梁侧妃的留云坞里拿出来的。”
乾武帝瞅陈忠说:“去看看。”
梁太后却也使唤身边的桂嬷嬷说:“过去瞧瞧。”
陈忠倒也没抢香炉,只是将炉盖打开,捏着那已经燃过的香灰闻了闻,便就放手,转过身对着乾武帝行礼,说:“是迷情香。”
桂嬷嬷闻了之后,与陈忠得了同样的结论。
正文 463 挺住
虽然说用助情香不是下毒,但太子是圣体,这东西用多了,有伤身体。而太子的身体则是国之根本,所以除非太子主动用,身为妃子,竟然敢给太子用这个,本身就已经是死罪。
更何况东宫里层层把守,这是如何进到东宫里头的?
梁太后的眼皮子,忍不住跳了跳。先她还以为梁慧心比另两个聪明,现在看来,简直是愚不可及的蠢货。
乾武帝没有出声,而皇后坐在乾武帝身边,一直如一尊泥菩萨似的,此时亦只是微笑,瞅着梁太后说:
“儿媳虽管理后宫,但此女是母后赐与太子的,自然是由母后处置。”
梁太后此时觉得,不过是迷情香,又不是什么大事,于是咳了声,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若依着哀家说,先问问她那香是怎么来的,也是她一心向着太子,才会走这一步。可怜进宫快两个月,也见不着太子,不若由哀家出面,申斥一番,禁足三个月,如何?”
太子躬身说:“本来若只是迷情香,孙儿就是再生气,也不至于会闹到皇祖母这儿,给皇祖母添忧。实是这事,只怕皇祖母还是挺住了才行。”
由于太子这话说得,颇有些耐人寻味,就是乾武帝都忍不住挑了下眉角。
再看皇后,却仍是坐着,纹丝不动。太子瞅了,都觉得背后冒凉风。虽然这样想大不敬,但太子真是想到了民间俗语:会咬人的狗从不叫!
年青过,天真过,跌跌撞撞离了梁太后的掌控,以为乾武帝是良人,最终却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皇后此时的心情,就是魏芳凝也猜不透。
只怕是爱之深,责之切吧。如果不爱了,便就不会有恨。她还有两个女儿。但这泥菩萨一般,总会让人想到蹲在黑暗角落的恶鬼,只要一个不注意,便就会冲出来咬死人。
这么说来,太子又觉得,皇后其实还是爱着乾武帝的。
梁太后的心,因着太子的话,也是跳乱了两下,强压下说:“哦,一个侧妃,大不了赐死,哀家活到这样大岁数,能让哀家挺住的事少,只怕是少了。”
太子也不多话,只是一躬身说:“梁侧妃孙儿带过来,现就在殿外,皇祖母看一眼吧。”
梁太后虽然狐疑,但仍是轻声说:“传!”
桂嬷嬷亲自出去,将梁慧心带进来,但桂嬷嬷的脸子,可就不大好看了。
梁慧心颇有些木呆呆的,进来只跪地上,却不出言说话,梁太后看了,也是皱头一皱。
泥菩萨一般的皇后,这时候突然说话:“她这个样子,该不是怀孕了吧?看样子至少要有三个月了。”
说完,皇后一脸她说错话的样子,急忙住了口,垂下眼皮子不再出声。
梁慧玉进宫也才两个月,这哪儿来的三个月身孕?
太子却还在哪儿解释说:“孙儿昨儿是第一次进她哪儿,之前从没去过。不若请个太医来吧。”
梁太后是过来人,在宫里练就的,就是不用太医,也能看出女人似否怀孕。若不然,又怎么能将乾武帝的后宫,弄得如一窝下不了蛋的母鸡?
太子又自顾自地往下说:“孙儿派了人,将她入东宫里的小丫头拿了来,想来这一半会儿,就能到了。还是由着皇祖母审吧。她入宫前,都与什么人来往,是谁将她介绍给皇祖母的。欲要乱皇家血统,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梁太后的耳边,就像一道道的炸雷,震得她两只耳朵嗡嗡直响,身子晃了几晃,才能稳住。
猛然想起先前太子让她挺住的话来,梁太后抬头,却先去瞅乾武帝。
乾武帝没有矫情,直接给出了梁太后答案,说:“儿臣只此一子,本就当全力支持于他。”
梁太后想到了,那些让她毁了的宫人侍寝记录,悔得肠子都青了。
本来,乾武帝还曾防着太子,不想梁家倒了,太子羽翼丰满,防碍皇权。毕竟李世民登基,正是架空李渊的情况下,李渊才不得不退位让贤。
但凡有些思想的帝王,没有不想当到死的。
那三位送入东宫的娘娘,应名姓梁,其实是不是梁家女,梁家人自己清楚,梁太后也清楚。
梁太后第一个想到的,那肚子里的孩子,万一是梁家人的怎么办?
乾武帝这时候却问:“母后送她们入宫,都不检查吗?”
按着正常程序,一个女人无论是皇后还是皇妃,即使是一个下贱的宫女,或是没入掖庭的罪奴,都是先要查孕查月信日期的。
虽然说高墙大院,重重宫门,但皇帝对于她那数目庞大的女人,仍是不放心,就怕自己的头顶上,多一顶绿色帽子。
看着梁慧心,梁太后居然不敢问。有心想要让人将她拉出去打死,可抬眼看着乾武帝,却又知道这是不可能。
无论如何,人是她送到东宫的。这件事,也要给乾武帝、太子一个交待。
梁慧心带进宫的小丫头,是梁礼夫人指派的。被带到永慈宫后,先就是一顿打,才被拉进去回话。却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之前在梁家时,并没发现梁慧心异常。
两个小丫头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全身没一块好肉,再问不出什么新鲜的来。
梁太后却稍稍放了些心,到目前为止,总算是没有连累到梁家。
乾武帝却站起身来,冲着梁太后拱手说:“太子一早过来,耽搁了母后早饭总是不孝,此事一时半会,也审不出个结果来,不若先缓一缓,母后吃了早饭再说如何?”
梁太后自然乐意,点了点头。
然而乾武帝却没给梁太后机会说话,就先说:“为保险起见,梁氏女仍由太子带回,等吃过了饭,再来母后这儿,争取今天将此事查清了,再决定梁氏女如何处置。”
事到如今,梁太后也不能说个不字。乾武帝就差没直接说,将人放这儿,怕梁太后灭口。
太子与乾武帝、皇后从永慈宫出去,后面就有永慈宫的小侍偷偷跟着。
正文 464 深远
然后太子与乾武帝,路上却没有多说一句话。
乾武帝上辇,太子在边上垂手恭送,君臣父子,极尽礼仪。之后,太子便就带着人,直接回东宫去了。
梁太后也没有办法,哪里顾得上吃饭,急忙忙的让人去梁家将梁礼的夫人喊了来,问梁慧心的事,自然将别两个也都细问了。
问来问去,主要还是问梁慧心肚子里的,会不会有可能是梁家谁的。
梁礼的夫人踟蹰了会,才吞吞吐吐地说:“其实这个丫头,是逸世子介绍给臣妇的。”
当初梁太后让梁礼夫人找人,还要像魏芳凝的,哪儿那么好找?正这工夫,施璋领了这么个丫头来,当梁礼夫人也没多想。再说入宫都要查身,谁能想到梁太后边这一步都跳过去了。
而梁太后也不知怎么的,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反倒有种幸好的感觉。幸好是施璋,若是梁家,这时候被抓到混乱皇家骨血的把柄,虽然不至于动了根本,但到底还是授人以柄。
传到外面去,她可以利用言论,乾武帝太子一样可以利用言论。
三国时司马昭杀高贵乡公,最终也没抵得了天下嚣嚣,而将成济三族移了,以堵天下众口。
吃过早饭,太子过到永慈宫时,乾武帝与皇后也同时到了。这一次,太子并未带梁慧心过来。可以说是防备,也可以说是别有用心。
但这个时候,梁太后哪会多说别的?
太子这步棋已经下了多时,此时正是收尾的时候,所以他并不急。进到永慈宫,听了太后的话后,并不发表意见。只是垂手站在了乾武帝的身边,像是要等着乾武帝与皇后为他拿主意似的。
梁太后微叹着说:“千错万错都是哀家的错,这事还没问过璋哥儿,待到如何,还请皇上定夺吧。可传出去,到底是皇家丑闻,依着哀家看,不若太子于东宫上,处理了的好。”
乾武帝想了想,说:“这事闹出去的确难听,可若这么糊里糊涂的,于太子面上实不好看。拿了施璋过来,也不好看,依着儿臣的意思,将他的小厮拿了来,审出口供来,便就灭口,然后再做处理吧。”
说完,乾武帝叹了口气,说:“这事实乃骇人听闻,就是那话本子传奇异志里,都没有过的。”
梁太后脸上一沉,知乾武帝这是怀疑她有意为之。天知道,梁太后根本就不知道。
乾武帝却又说:“母后,儿臣有句话,不中听母后多担待,以后东宫里的事,母后还是少管吧。上回的人也不安生,这次又闹出这种事来,实在是……”
梁太后没等乾武帝说完,冷声打断他的话说:
“哀家老了,糊涂了。以后只管着混吃等死,别说东宫,就是宫里的事,哀家也不管了。皇上尽管放心就是了,哀家下决心,要当一个老废物。”
太子不说话,皇后也不说话。梁太后气急,只得吩咐了下去,让人偷偷将将施璋近身的侍从全都拿了来,在永慈宫院子里,先打一顿再问。
口供很快有了,施璋与梁慧心之前的确接触过,但到底到什么程度,可就不得而知了。
有这个就足够施璋洗不白的,梁太后虽然万幸不是梁家子弟,一想到施璋报着何种野心时,这么大的事却吭也不吭一声时,就气得要吐血。
太子与乾武帝、皇后离开永慈宫,得了梁太后的命令,梁慧心随他处置。
梁太后则下懿旨,夺了施璋的世子这位,着令让施璋即刻与杨如珍完婚,出族谱,贬为庶人。
施璋只觉得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再怎么说,梁慧心也还算是正经女孩儿,施璋先是偶尔看她长得像魏芳凝,便就有意无意的与她来往着。当然,梁慧心是动心了,但却也没做什么过份的事。
正因为如此,梁礼夫人寻那像魏芳凝的姑娘时,施璋才会将梁慧玉荐了上去。
梁慧心本就是梁家远房,家里世代田农,不过是靠着梁家免税,比一般家户富裕些。梁礼夫人一提,要将女儿送进宫里,哪儿会不应?
太子则是看到施璋会梁慧心时,发现梁慧心长得像魏芳凝,简直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
施璋用心之险恶,太子恨不得当时就宰了施璋。但到底是忍下了,却是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梁太后就是不理会太子,逸亲王府上的世子经手的女人,这中间的事,怎么可能不在乾武帝心里下了膈应?无论如何,梁太后都要给乾武帝一个交待。
对于施璋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回到东宫,太子并没有将梁慧心打杀,而是让人清出金娇园来,由着魏芳凝的张把守着,将梁慧心放到金娇园里。
送梁慧心进去时,太子与魏芳凝一起,出来之后,只说梁慧心疯了,随便打骂人,让外面看住了。
魏芳凝偷偷问太子:“她真的有了?”
太子笑了,说:“怎么可能,不过是用药所至,看着像怀孕的。他们自己心里有亏,又怕让太医看了脉,再传出去不好看。自己都恨不得捂住了,哪会想到让人给看脉。”
魏芳凝想起那盒东西来,说:“原来那天的药,是这个啊。”
太子却摇头,说:“那药是让她呆傻的。你没发现,她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
其实这里,太子就采用了功心之计。先抛出迷情香,但那香怎么进到的东宫?由谁传进来的?若是问了,梁太后总脱不了干系。
梁太后不欲让人知道,太子与乾武帝装傻,都没提出来,梁太后自然便就不会巴巴地去问梁慧心问题,就怕提醒着太子与乾武帝。
哪怕只问一句,也会发现梁慧心有些与平时不一样。
不过若是问了的话,太子也会解释说她是吓傻了。
然而,太子做这么多,可不只是为了找施璋算账而已。
朝堂不明,许家父子去查那宠子死因,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即使查出来了,逸亲王是能交出去吗?
正文 465 病了
梁慧心的事,虽然没完,但也完全达到了太子的预期,满心满眼的笑了。
另五个立时便就全都老实起来,尤其是周昭等人,到了这个时候,简直吓得如鹌鹑一般,心也暗自开始后悔,当初是不是疯了,才会拼了命地往东宫里来。
然而,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乾武帝便就病了。
而且乾武帝这病来得十分突然,先一天大朝上,当着众大臣的面,还在商议着北域的事如何处置问题。当天晚上,在皇后宫里睡到半夜,突然发起汗来。
皇后喊了几声,乾武帝已然昏迷,说起胡话来了。
当太子收到皇后送过来的信时,再想入宫,才发现东宫与内宫之间的门,却打不开了。
太子当机立断,让赵镇升看住东宫,保护太子妃,他则立即从外门出宫。
一开宫门,便就见一队人守在了门口处,领头的冲着太子一躬身,说:“更深露重,不知殿下欲去哪里?不若听微臣的话,还是回去休息吧。”
太子如何与他废话?从这人背后飞过一个人影,早将这人脑袋取了下来,提在手里,煞神似地站在了太子身旁,任着那热乎的脑袋淌着血。
来人正是被太子留在了书院的欧阳询。
欧阳询的聪明就在于见微知著,比一般死士聪明,话少做事多,又能极为完美的完成任务。
自欧阳询到了太子手上之后,太子不止一次地暗叹着,欧阳询不枉他当初费尽心思,揽至麾下,简直是只挣不赔。
自边关上出事以来,逸亲王与梁礼等人,一心期盼着的,最好的结果是打起来,而最差的,也是要北域兵堵在大周北门上,牵制住安沈两家的兵。
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
虽然最近的战报一封接一封的往京上传,大朝也紧密的从之前五日一朝,改为两日一大朝,天天开小朝,商量对策。
从京城南衙不停出事中,逸亲王还是嗅到了一丝危险。
逸亲王能将北域宠子诱进大周境内给杀了,说明北域那边也是安插了人手的。
之前从北域那边送过来的密信,都被太子派人给换了。自边关上出事之后,太子反倒是不管起来。
逸亲王接了信看,那上面写的,却是与朝上说得完全相反。
朝堂之上,天天说得最多的,便就是边关上如何的危及,北域大军压境,安沈两家难以应对,新州刺史不肯发粮,眼看着北地此时已经入冬,官兵的冬衣却没有发过去。
如此等等,急等着朝廷这边发兵过去救援。
然而信上给出的,却是北域王自上次吐血之后,身体已经坏了。北域王的几个儿子已经开始夺位,而且北域没有存粮,劫掠大周,大周这边又做了准备。
北域派的几波人绕过边城,偷抄粮仓,均是有去无回。别说抢,就是想烧都没那机会。
北哉王此时又病了,身边带着几位王子,均是庶妃所生,而无妃的嫡子,四王子则在王庭。北域大军堵在边境上,根本就没有出来骂过战,一直守着不出。
此时更是进退不得,而安沈两家的主帅则一早就料到了,根本就坚守不出,单等着北域王死了,他们自动退兵即可。
逸亲王慌了神,急忙忙地去寻梁礼商量。梁礼也不敢私自做主,只得去找梁家大家长,梁耀辉拿主意。
梁家人都长寿,七十一岁的梁耀辉往日里十分得意于自己的寿岁,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便就是那句:人生七十古来稀。
然而此时,他却有些恨自己长寿起来。
梁家自当年从边关上入京以后,便就走上了权臣之路。扶持着景元帝登上帝位,梁太后入宫达到了鼎盛。人都说急流勇退,当年的梁耀辉没舍得。
这么多年与梁太后为虎作伥,已经陷得颇深,此时就是想退,却也是退不了了。
梁耀辉摩挲着当年景元帝头死时,赐与他的那根龙头拐杖,觉得景元帝早就预料到了这么一天。
“如果”梁耀辉似是喃喃自语般地说:“你说如果放任下去的话,咱们梁家会如何?”
梁礼半坐在一边上,想了想,说:
“即使皇上不与梁家算账,太子也不会放过梁家的。爹以前不就说过,太子有高贵乡公之才,却又比之他更有谋略?依我所见,假若他成功登基,怎么可能任着咱们梁家继续坐大?”
梁耀辉叹息着说:“定是要除以后快!”
说到这儿,梁耀辉倒是释然了,说:“既然如此,何不搏上一搏?逸王爷蠢不可及,倒是可扶持的主。他的那帮子儿子,也没一个精明的,可比太子好拿捏多了。”
最终,梁耀辉下了决定,说:“富贵险中求,梁家到了现在,别说退,停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趁着南衙还未被他们折腾尽,挣一挣总比等死的好。”
梁礼又与逸亲王商议,觉得稳妥了,才去与梁太后商议。
梁太后此时只恨乾武帝不死,她早主不已经等不得了。逸亲王与梁礼在外面部署,而梁太后则让人给皇后送了信。
乾武帝自太子提醒,让他在宫内吃东西小心些之后,一般的东西,便就不敢乱吃。
也就在皇后哪儿,才稍稍放下些心。
按着乾武帝的想法,到底是结发夫妻,皇后又无子,若他死了,太子又大了,她是绝当不成第二个梁太后的。只有他无事,她才会好好的。
却不想皇后谋得,可比他远得多了。害她的,她一个都不想放过。她与太子,求的也不过是将梁太后与乾武帝一网打尽。
夫妻情,乾武帝宫内开花,于皇后又哪儿有半分夫妻情?那不过是乾武帝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梁家将她送进这宫里来,却又放任不管。她对梁家也是恨的,即使知道梁家不会有好下场,皇后仍是没有手软的,一面对着乾武帝下了手,一面又偷偷地,差人去给太子报了信。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乾武帝自然知道自己没有病。
正文 466 夜杀
当他无力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皇后平静无波的坐在床边上,竟然还抱着他们的小女儿。已经六岁的新安公主,如往常的每一天一般,安稳地睡在皇后的怀里。
太医们见乾武帝醒了,却也没有多少欢喜。
他们入宫多年,宫廷事宜哪有不懂?皇帝病了,不传太子入宫,内外宫门全部锁上,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太医们则是内侍人连夜抓入宫来的,然而乾武帝的脉相,怎么看都不像病了,更像是中了素。
然而谁敢说?众口一词写出的脉案,都是乾武帝急火功心,被痰迷住了,要静养。
开出的方子,也都是清热解毒温气补中的,反正不会跟毒素一起,将乾武帝给吃死,但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乾武帝艰涩开口,颇觉委屈地问:“为什么?”
现在宫里乱,皇后片刻不敢离了新安公主。搂着换了个自是,让新安睡得更舒适些,垂着眼睛瞅着自己的女儿,像是没有听见乾武帝的话。
为什么?居然好意思开口问她为什么。皇后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讽来。
皇后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到了如今,她竟一句话都不想与乾武帝说了。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时光回不去,她失去的孩子,也不会再回来了。
如若可以,她宁可与家里的花匠小厮私奔了,也好过嫁入这高高的宫城里来。
皇后是景元帝亲点的儿媳妇,当年梁家带过去几个姑娘,景元帝说皇后:“眉目清明,语气和缓爽朗,小小年纪,虽无少女娇憨,却能母仪天下。”
然而语气爽朗已如那云烟散入空中,她现在也就对着新安公主,还能多说上几句话。
她虽为梁家女入宫,却没做过一件坏事。但结果如何?每个人都来算计于她,却又有哪一个是为她着想的?
有宫女进来,端着煮好的药。
皇后抱着新安公主,站起身来退至一边,并不接药碗子,给乾武帝喂药。
天快亮了,可这宫城里却如死了一般寂静。无论是她还是太医,还是躺在床上的乾武帝,都没再出声。
而梁太后、逸亲王等人,竟也无一个入宫的。
虽然说这殿上十分明亮,但皇后仍是觉得,在某着黑暗的角落,蹲着一只吃人的魔鬼,就等着她稍微松懈,便就将她心头肉给抢走了。
逸亲王这边,除了宫门、东宫派人守了之外,京城的城门,也无下了命令,不准打开。
太学那边,逸亲王派了人去拿魏昭,本意是想着当了人质,去威胁太子。想当然的,人没抓着,全被欧阳询给收拾了。
然后欧阳询立时就猜着,皇城里定然是出事了。
带上勾子等爬墙工具,欧阳询却是从那高高的城墙上爬进京城里的,正好赶在了太子从东宫之前,到了东宫门口上候着。
太子本身从东宫出来,也带了不少的人,再加上欧阳询,可算得上是如虎添翼。
只是逸亲王抓太子,本就是要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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