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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冠路-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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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恬在偏厅里听得直皱眉头,这两人当真是以为自己不会罚她们么?
    不过通过这些争吵,她也算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素儿服侍的主子,素来得钟离彻三叔的宠爱,故而在他们屋中行事便有些霸道。这素儿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眼界高于顶的。这日钟离三叔尝了厨房新做出的至味糕,想起爱妾身边一个俏丫鬟爱吃,便留了一叠。
    正巧茶嬷嬷来钟离三叔这园子窜门,寻赌友一起开局赌钱,赌局正好开在钟离三叔爱妾后头。赌着赌着茶嬷嬷饿了,进去寻吃的,就瞧见了新鲜的至味糕,她想着自己辈分高,吃个后辈的糕点算不得什么,便将糕点吃了。
    哪里知道,茶嬷嬷正吃着,素儿却回来了,将茶嬷嬷捉了个正着。素儿进门时听丫头说主子留了至味糕给自己,正是开心着,满怀期待准备吃,进门才见着糕已经尽数进了茶嬷嬷的口。
    满腔的期待和欢喜变成了失望,素儿气极,便不阴不阳说了几句。而茶嬷嬷得知糕点是素儿这个丫头的,更觉自己没有错,又听素儿说话难听,当即就骂起来。
    两人都毫不相让,闹得越来越凶。偏生园中能够掌事的主子都出去了,两人便直寻华恬而来。
    华恬听了两人的话,仔细一回味,便冷笑起来。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不就是明着来试探么。
    她这么想着,忽听外头传来来仪带着威严的声音,“到底何事不能好生说道,偏要如同泼妇般大吵大嚷?惊扰了夫人,少不了你们的排头。”
    华恬一听,便放下心来,来仪知道自己的意思。一切就好办了。
    “说什么惊扰不惊扰。适才不是有人回来禀报大少夫人了么?大少夫人怎地不来?”茶嬷嬷当先开口。
    来仪冷冷地道,“我们夫人是什么身份,哪里是你们想见就见的?随便两个奴才吵吵嚷嚷便让夫人去见。夫人哪里忙得过来?”
    听着这刻薄的话,茶嬷嬷脸色阴沉下来,“大少夫人管了家,却又要嫌这管家麻烦。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不知道。”
    “这些老夫人却是知道的,不过她却不知。府中刁奴着实难管,鸡皮蒜事便要夫人亲自来看。”来仪回道。
    茶嬷嬷见来仪伶牙利嘴,情知吵不过,便冷哼一声。看向素儿,指着素儿又再度骂起来,说什么不将她放在眼内。小贱蹄子得了意了,看谁都看不上。
    素儿见茶嬷嬷开火。忙也跟着回嘴,口中不住地说茶嬷嬷倚老卖老,那为着一叠至味糕,连老脸也不要了。
    两人俱是将来仪扔在一边,顾自吵起来。
    来仪心中冷笑,干脆侧身吩咐丫鬟去上茶水,自己则到亭子里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争吵。
    茶嬷嬷以为无视来仪,会让来仪知难而退去寻华恬,哪里知道来仪竟就坐在这里听她们吵架了。
    吵架正是这般,有人劝着,会吵得越发不可开交,可若无人劝阻,则渐渐没了味道。
    茶嬷嬷和素儿吵了这么一段时间,此时已经渴极,见来仪只是开头说了一两句话,便再也不理会,心中有些后悔起来。
    可是来仪仿佛不知道,津津有味,双手托腮,认真看着茶嬷嬷和素儿。等两人声音渐小了,她还要一脸诧异,“怎地不吵了?可是自知理亏?”
    两人谁也不承认理亏,当即又吵起来。
    华恬在窗子里头听着,险些笑出声来。她想着自己横竖也无事,便当听戏一般,坐在窗台下听起来。
    外头亭子里,丫鬟上了茶,来仪自己倒茶喝。动作很是悠闲,慢条斯理的,边看两人吵架,边慢慢品茶,竟有将两人当做吃茶的佐料一般。
    这回茶嬷嬷和素儿都知道了来仪的意思,两人心中暗骂来仪阴险狡猾,嘴上却渐渐熄了战火。
    见两人不再说话了,嘴唇皆有些干涩,来仪却并不让两人吃茶,只将茶杯放下,问道,“怎么,不吵了么?”
    “来仪姑娘,大少夫人如今是什么意思?此事虽是我等身份卑下之人吵嚷,但背后可站着不同主子,正该端正严肃地处理。”
    来仪站起来,冷冷地看向素儿,“听闻你是大丫鬟,如今我见了却要怀疑的。你一个丫鬟,怎地不知奴才闹起来,当先要寻的便是园中主母?便是涉及不同园子的事,也该先去见管事,怎地却直接来了我们这里?”
    这话问得素儿和茶嬷嬷皆是一怔,很快茶嬷嬷反应过来,“这些内宅之事,自是由内宅之人处理。大少夫人掌家,我们求了来这里,岂不是过去的惯例?如今该如何处置,还请来仪姑娘去请示大少夫人,给出个章程。”
    来仪沉下脸,语气越发不客气起来,“这哪里来的惯例?过去老夫人不管事,便纵得你们随心所欲了罢?”
    说着,伸手将桌上一只没有茶水的茶杯拿起来,又伸到茶嬷嬷和素儿跟前,手指用力,将茶杯捏成了粉碎,美目复看向茶嬷嬷和素儿发白的脸色,笑盈盈道,
    “当然,不管过去如何,前些日子夫人已经颁布下新规矩,丫鬟仆妇之间的龌龊事,先由管事处理,管事处理不力,再由我来处理。我见你们似乎并不大将我看在眼内,可是对我不满意?”
    看着那只莹白的纤手,上头手指纤细,宛如青葱一般,茶嬷嬷和素儿皆咽了口唾沫,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不是只有大少郎君跟前的丫鬟茴香才是个粗人,最爱动武么?怎地大少夫人跟前的贴身丫鬟也是这么个武功高强之人?
    此番她们二人来了这里,并无其他人壮胆,她们敢说不满意么?
    “来仪姑娘,大少夫人何时新定了……规……规矩?怎地……怎地我等并不知道?”素儿强忍害怕,结结巴巴地问道。
    她听到来仪说了什么管事不力,才由来仪处理,便担心自己直接来这里告状,怕要得罪了管事。
    来仪将手指放到面前,摊开手指,轻轻一吹,将手指粘着的茶杯粉末吹干净,这才缓缓道,
    “夫人接了管家权第三日,便已经颁布了。当日还将各房管事唤到一处详细解释过,也问过可有困难不曾,当时我亦在,皆不曾听到有人说有困难。怎地你们却半点不知?”
    茶嬷嬷和素儿听毕,相视一眼,眸中俱是一闪,当即分别叫道,“那是上头并无将新规矩传达,我等这才不知。”
    来仪听着,脸色不变,只道,“规矩确实早就通知了,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却不理会。眼下你们来寻我,你们上头管事不力,是确定了的。而我并不手下留情,也是定了的。”
    说着,不理会茶嬷嬷和素儿骤变的脸色,蓦地喝道,“来人,将素儿拿住,打十大板,罚一个月月例。茶嬷嬷年纪大了,又是二大郎君的乳母,便不用挨板子,罚一个月月例便是。”
    她话音才落,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四五个孔武有力的仆妇,很快将两人拿住了。当中素儿更是被压到条凳上,准备打板子。
    素儿吓了个魂飞魄散,惊叫道,“我何错之有,竟就打我了?”
    “第一,无辜闹事;第二,蔑视上头管事,越过管事闹到我们这里来;第三,惊扰了我们少郎君,累得郎君年少而哭得力竭。”来仪眼皮也不抬,随口将素儿的罪状列了出来。
    素儿浑身一软,便瘫倒在条凳上。旁的不说,第二条和第三条,就足以让她没了性命。这里到处都是大少夫人的人,小郎君哭是不哭,不是由着她们乱说么?
    再说她上头的管事,不管她是不是这个意思,现下大少夫人的丫鬟说她是这个意思,管事便认定了她是这个意思。以后她还能好好的么?(未完待续)
    ps:抱歉,瓶子又迟更了。

  ☆、596 老仆惹祸

且不说素儿心中如何懊悔,转眼板子便打在她身上,打得她声声痛叫。
    茶嬷嬷听着那惨呼声心中发寒,浑身抖着,却不愿离去,不时将目光看向园门口。
    华恬在偏厅里觑见这些,却仍然安坐不动,等着有人说上门来。
    管家第三日她颁布了新规定,这确有其事,但是其余各房一直未曾按照她说的来做。如今来仪这般说,若是有人来对质,众管事都言未曾听及,岂不是自打嘴巴?
    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华恬还是不打算做什么。毕竟已经将此事交予来仪处理了,就该好生锻炼锻炼来仪一番,而不是自己跟在后头收拾首尾。若当真出了事,也能给来仪个教训。
    想定了,华恬便继续安坐,看向外头进展。
    不多时园门又有人声响起,却见钟离二婶带着丫鬟仆妇当先走来,她身后则跟着钟离三叔的爱妾于姨娘,于姨娘身后同样跟了一帮子丫鬟。
    两人才进园子,听得板子啪啪声,又有素儿惨呼声,当即变了脸色。
    来仪远远瞧见两人,也不叫人停了板子,就往前走去迎接人。
    钟离二婶知道钟离彻已经北上,对华恬丝毫不惧,走路的姿势便显出了两分,异常的张扬。于姨娘听不出惨呼声出自自己的大丫鬟,但底气却十足,跟在来仪后头走。
    哪里知道走不多远,却是一拐,往园子偏处的亭子而行,而不是直入正房。
    于姨娘刚想发问,猛一抬头却见那趴在条凳上被打板子的正是自己的大丫鬟。当即低低惊呼一声,继而勃然大怒,“你们怎地敢打我的丫鬟?”
    此事众人越走越近,已经来到亭子跟前,瞧见了素儿面白如纸,后头挨板子那处,不断有血水流出。
    来仪看着脸色不变。认真道。“这丫头自恃身份,仗着于姨娘撑腰,行事太过猖狂。半点不将府中规矩放在眼内,又吓着了小郎君,故而重罚。”
    若说旁的于姨娘也敢反驳,可涉及到这个小郎君。她满腔气势便不得不收敛了。她不过是一个受宠的妾室,在自己园子里可以跋扈。但碰上嫡系新生的嫡子,她屁也不敢放一个。
    不过纵然不敢发火,但心中委实生气,弄得整个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这时茶嬷嬷见着了钟离二婶。眼眶一下红了,抹着眼泪道,“可怜老身一把年纪。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只是吃了一碟至味糕。便要罚一个月月例……想当初……”
    她一边抽泣一边口齿清晰地说着自己曾经的功劳,又说华恬不尊重她,派了个丫鬟打发她。
    钟离二婶变了脸色,看向来仪,“怎地你一个丫鬟在此处理?六娘呢?”
    来仪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这才缓缓道,“夫人身子不适,又要哄小郎君入睡,已将此事交予奴婢处理。”
    钟离二婶当即冷哼一声,“莫不是见我们来了才病的?怎地不迟不早,偏偏此刻就病了?”
    “哪里是我们夫人不迟不早偏生此时病了?显见是二夫人眼见我们公子才北上,夫人又病了,才踩着时间,不迟不早上门来。”来仪嘴角带着嘲讽,轻声说道。
    钟离二婶大怒,手掌扬起来,就要去扇来仪。
    来仪微微一偏,躲过那巴掌,脚上微微一踩,顿时将一张石凳踩塌了,粉尘飞得到处都是。
    钟离二婶一愣,继而眼睛几乎都要凸出来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地上碎成粉的石凳。
    等她反应过来,连忙急退几步,离来仪足够距离了才肯停下。
    当初钟离彻仗着武功,行事如何猖狂,她是见过的。如今这个奴婢,如果也是狂性大发,固然事后免不了一死,但她性命宝贵,如何能够以身犯险?短短不能让她发狂打人的!
    这时素儿的板子打完了,行刑之人俱都退去,只剩半昏迷的素儿趴在条凳上生死不知。
    于姨娘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看了一眼钟离二婶,哭道,“可怜我好好一个丫鬟,竟就死在了这里……”
    钟离二婶也不是肯认输的人,她退到安全距离,料来仪不能立刻对她动手之后,也指着来仪骂了起来。
    骂了几句,她又将茶嬷嬷曾经有过的功绩都说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说华恬处理不当,落人口实,给人一种镇国公府的人都忘恩负义的感觉。
    来仪听她骂了几句,脸上波澜不轻,到得后头听到说茶嬷嬷曾经奶过二大郎君,等于是二大郎君半个母亲,功劳苦劳俱有,这才冷笑出声,
    “二大郎君的母亲不是老夫人么?茶嬷嬷何德何能与老夫人并立?当初二大郎君能够平安长大,靠的也是老夫人教养,与这茶嬷嬷何干?若说是乳母,那不过是拿了银两来干活之辈罢了,如何当得是功劳苦劳?”
    钟离二婶听得脸上色变,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丫鬟口齿如此灵活,将话一说,便占了理,反而让她们处于异常不利的位置。
    茶嬷嬷怒道,“我乃大了二郎,如何没有功劳没有苦劳了?这大周朝,哪家不是把乳母供着的?怎地镇国公府便这般落魄,不敬乳母了?”
    “敬着乳母那是情分,并非是本分。若茶嬷嬷当真值得敬着,我们自然也会敬着。可茶嬷嬷因着一碟至味糕,便能与年轻丫鬟吵起来,如何还值得敬?”来仪不屑地说道。
    “一碟至味糕如何了?若没有我们茶嬷嬷,二郎君能不能长大还是一回事。且茶嬷嬷自小带着二郎君,二郎君相当于叫她带大的,可不与养恩么?历来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我们茶嬷嬷这恩情,可就大了。”
    钟离二婶身边一个丫鬟伶牙利嘴地说道。
    她才说完,钟离二婶脸上色变。茶嬷嬷脸上却浮现出得意之色。
    正当此时,一道衰老和缓的声音突兀响起,“原来茶嬷嬷占了这个养恩么?倒叫我这个嫡母无事可做了。”
    钟离二婶、茶嬷嬷二人脸上勃然变色,俱都转过身来。
    只见老镇国公夫人由丫鬟扶着,正站在众人后头。看她样子,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将众人争执都听去了多少。
    然而不管老镇国公夫人听了多少。只她听到最重要的便是了。
    茶嬷嬷身子的反应比脑子的反应要快。当即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上,哭道。“那不过是丫鬟胡说罢了,请老夫人莫要当真。”
    老镇国公夫人走到亭子里,看到趴在条凳上流着血水的素儿,脸上闪过厌恶。
    来仪忙对一旁的仆妇使了个眼色。那些仆妇忙上前去将素儿抬走,又忙不迭地收拾清洁亭子里。
    来仪上前。将老镇国公夫人引到一侧的石凳上坐下。
    茶嬷嬷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一直跪在地上不起身。
    钟离二婶脸色难看,却沉吟不定。
    老镇国公夫人坐好了,这才缓缓道。“话自是丫鬟说的,想必正好说到你心坎里去了罢?不然何故不曾反驳?”
    “老奴是听左了,一时反应不及。这丫鬟瞧着眼生。必是旁人派来陷害老奴的,还请老夫人做主。”茶嬷嬷慌得没了胆。急急忙忙张口帮自己辩解。
    她这一辩解,马上惹恼了钟离二婶,让钟离二婶恨得牙痒痒的。
    这时方才说话的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婢乃二夫人身边的丫鬟,自去年年末便进了府,怎么会害府中人?方才那些话,不过是听到有人说嘴,学了来罢了。若是说错了,奴婢认罚。只一点,此事委实与二夫人无关。”
    钟离二婶看了一眼茶嬷嬷,心中怨极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嘴上说道,“不错,这丫鬟是去年买进来的,因机灵听话,便留在了我身边。茶嬷嬷不认得,怕是平时少来我屋中罢了。”
    她想通过茶嬷嬷成事,未必不是想教训茶嬷嬷一顿。此人仗着自己奶过府中主子,一直很是得意,有时甚至会拂逆她的意思,让她好生没脸。
    这会子眼见茶嬷嬷确实毁了,再难成事。她不如上前去踩一脚,反正已是不中用了。
    茶嬷嬷听着,听到二夫人话中一副自己不敬她之意,心知这回要糟,当下吓得直磕头,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老镇国公夫人目光冷然,望着茶嬷嬷,心中杀意大盛。她是嫡妻,茶嬷嬷奶大的那个却是庶子,是她该教养大的。如今茶嬷嬷这些话,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在质疑她嫡母的责任。
    “为老不尊,身为奴才,为主子办事原是本分,如今却拿捏起功劳来了。往常不在我们跟前,还不知道如何嚣张。来人,将这老妇赶将出去,连带她的家人,永不许再进府。”
    这下茶嬷嬷更加绝望,磕头磕得更用力了,她如今头发已经花白,磕得额头上全是血,看着好不可怜。
    可是老镇国公夫人不为所动,招招手,就唤人来将人带出去了。
    茶嬷嬷不死心,被驾着出去,口中仍不住地哀求。她一家子都是镇国公府的奴才,卖身契在老镇国公夫人手中,若是被赶出去,只有饿死一途。
    然而在这内宅中的,没有心肠不是冷硬的,听着她的哀求,老镇国公夫人与钟离二婶一言不发。
    茶嬷嬷完全绝望了,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恨意,嘶声大叫,“老夫人饶命,这次争吵是二夫人命老奴去做的,说是要找大少夫人的不自在去报仇。”
    老镇国公夫人目光如刀,看向钟离二婶。
    钟离二婶脸色刷白,冷汗涔涔,一下子跪了下来,“老夫人明鉴,那老妇素来恨我,此番定是为了报复我。”
    老镇国公夫人不说话,但目光仍在钟离二婶身上不住地打量。
    钟离二婶不敢动,只低眉顺眼任由老镇国公夫人打量。
    于姨娘白着脸站在一旁,缩着身子,企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因钟离三叔是老镇国公夫人的嫡次子,历来深受老镇国公夫人的管束。她作为钟离三叔屋里的小妾,最是让老镇国公夫人看不上眼的。
    亭子里再没有人说话,变得静悄悄的。
    华恬躲在偏厅里,嘴角带上了笑意。来仪这次做得,很是让她满意。
    长辈都来了,自己也该露露面才是。
    华恬心中想着,站了起来。
    正当亭子里静悄悄一片,丫鬟们连大气也不敢出时,茴香带着几个管事走了进来。
    进了园子,茴香四下里看了看,看到亭子里的来仪,便向身后招招手,往来仪那处而行。
    一行人走近了,见到老镇国公夫人面沉如水,而钟离二婶则跪在地上,都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见过老夫人,见过二夫人——”茴香并几个管事行礼。
    几个管事借着弯腰行礼,又细细瞧了一遍钟离二婶的脸色,见她脸上萎顿,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
    老镇国公夫人将视线移开,看向茴香并几个管事,“可是有事要回?六娘今日身体不适,明日再来罢。”
    来仪站出来,回道,“禀老夫人,众管事乃奴婢请来。”
    老镇国公夫人听了,便将视线看向来仪。
    来仪清了清嗓子,将华恬管家第三日便颁布了新规矩,又将今日茶嬷嬷并素儿越过众管事直接来到这里越级上报一一说出来,并言明她如今将人请来,是为了对质与问责。
    她才解释完,老镇国公夫人未及说话,众管事俱都跪了下来,口称她们习惯了旧的规矩,改了新规矩她们一则不适应,二则事多忘性大,忘了将新规矩往下通知了。
    众人解释完毕,便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老镇国公夫人听到说华恬一上任便改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心中有些不悦。这改了规矩,岂不是否定了自己之前做的么?
    茴香察言观色,当即上前一步说道,“禀老夫人,此规矩是公子让夫人定的。公子说他才成亲,彼此又都年少,哪里耐烦什么都管……”
    说着,脸上浮起两团红晕,似是再也不好往下说。
    老镇国公夫人一怔,瞧见茴香的脸色,很快想明白钟离彻的意思,顿时有些失笑,将心中那怒意都抛下了。(未完待续)

  ☆、597 大祸临头

茴香看到老镇国公夫人的脸色,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又笑道,“夫人想亲自教导年幼之时的小郎君,便应了公子之言,以期能有空余时间带着小郎君。”
    方才那一番话,很是容易引人说嘴,损及华恬和钟离彻夫妻的名声。茴香是两人的得力助臂,自然不会任由此事发生,故而又做了补充。
    世人皆知,华恬诗才了得,这京中诸多才子,要说能够胜过她的也找不出一个来。她教导自己孩儿,却还是当得的。
    老镇国公夫人听毕,心中那点怒意完全消融了,还生出许多欢快来。
    与普通权贵之家不一样,她出身镇国公府,掌权数十年,自与华家结了姻亲,她便一直留意华家的信息,得到了些隐秘的信息。这么一年以来,她隐隐听到过华家有如今之盛,华恬功不可没。
    这么一个人,即便是女子之身,也值得敬佩了。镇国公府的后代由她教养,未必不能出第二个华大郎华二郎。
    老镇国公夫人心中对华恬再无芥蒂,便将目光对准了众管事,“六娘主持中馈,你们为府中管事,不仅听而不从、令而不行,反而在老身跟前挑拨,可是活腻命了?”
    众管事哪里知道之一时三刻,老镇国公夫人便改了主意的?先前明明见她目中露出怨意,对华恬多有不满,此刻竟马上就掉转过来,拿她们问责。
    当下,几人皆是连连磕头,口中只管告罪,再不敢胡说八道。
    来仪在旁见了。于是道,“此番请众管事前来,正是有一事相询。众管事方才已经说过,但为免冤枉了诸位,我少不得再问一次。当初夫人颁布新规矩,诸位可曾听见不曾?”
    当中有一个管事目光闪烁,欲待不答。可听到身边其余管事皆点头声称听见。云只是忘了往下通知,便也跟着附和。
    显然是大势已去,原先说好要统一战线的众管事俱已倒戈。她一人也无法成事,不如先保自己一命?到时主子发怒了,再求情则个便是。
    被抬到远处的素儿正悠悠转醒,正好将这些话听在耳里。顿时眼前发黑,又晕了过去。
    钟离二婶听得众管事皆承认知道华恬新颁布的规矩。心中便知这次谋划失败了。她低垂着头,恨极了这些个被人一哄一吓便马上改了主意的奴才。
    正自怨恨着,忽听得那唤作来仪的丫鬟说道,“既诸位都知道了。回头记着好生传达下去。这回首犯,夫人说了不再罚,若是下回再犯。便要逐出府去。”
    钟离二婶听到这里,心里翻天覆地起来。
    这个丫鬟说这些话。难道就不怕得罪老夫人么?老夫人掌控欲极强,不然也不会不愿意将管家权交给钟离彻之母了。
    这般想着,她悄悄抬头看了看,却见那来仪丫鬟俏生生地看了过来,目光中含着笑意。
    顿时,钟离二婶便觉得额上生汗,浑身发冷,满脑子都是被捏碎了的茶杯与踩碎了的石凳。
    众管事和钟离二婶一般,心中怀疑,便悄悄抬头去看老镇国公夫人,见她脸上闪过不虞,可并未说什么,只得点头应是。
    正在此时,华恬搀扶着檀香,正缓步走来。
    走近了,她便盈盈下拜,对老镇国公夫人行了礼。
    老镇国公夫人见华恬脸色如同以往一般白皙,只是少了点血色,看着有些气血不足,便忙让人坐下了,口中说道,
    “你身体不适,怎地不好生养着,却跑出来了?”
    “六娘在屋中听闻祖母声音,知道祖母来了,便来见一见。”华恬说着,一双清新纯真如孩童的眼睛看向老镇国公夫人。
    “你这孩子,恁地礼多,迟些你二哥成亲,你少不得要过去,可不能再病倒了。”老镇国公夫人说道。
    华恬又说了数句,哄得老镇国公夫人渐渐开怀了,这才在老镇国公夫人的催促声中回房。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背后无论是谁在算计,却终究得了个血本无归的下场。
    因这一回来仪处置得有些重,一连数日内府中丫鬟仆妇办事认真了许多,再不敢如同以往松懈。
    可这情景维持了数日,懒人终究憋不住懒姓,很快又疲懒起来。起初还小心翼翼,后来见华恬这边当真不管,上头管事也注意不到,便故态复萌。
    渐渐地,镇国公府传开了,大少夫人管家,要说严也极严,要说宽也极宽,只看犯的什么错,是否闹到大夫人园子里去。若那错处不大,又闹不到大少夫人园里,便相安无事。
    得出了规律,镇国公府众人行事,便算是有了章程,倒是没出什么大事。
    华恬得知府中总结出了这么个规律,只是笑笑,并不说话。如今这些只是前期应对的小打小闹,她根本还没真正出手。让府中这些人继续下去也好,正好可以看清什么人可当大用。
    一时,整个镇国公府平静了下来,间或有些争执,也不过是四房并三房的宠妾怨二房办事不力而做出的报复之举。
    想来也是,本来华恬什么都不管,府中众人过得舒服。可二房闹过之后,那规矩便比过去严了一些,让得她们不复过去的方便。
    这些都没闹到华恬跟前,华恬并屋中众丫鬟也乐得看众人狗咬狗,打作一团。
    天气越发热起来,京中众名媛贵妇除了赏荷,也没太多去处,慢慢地都慵懒起来。
    整个京城,慢慢地平静下来。
    可就在平静中,忽然发生了一件大事。
    杨太师府杨二郎之妻程云,即程丞相之女,进宫行走时,不甚失足撞了身怀龙种的郭美人,累得郭美人当即跌倒并大出血。随即小产。
    圣人如今年岁已高,先前得了皇后所出的小皇子,当做了眼珠子一般宠爱。后郭美人怀孕,圣人认为此事彰显了自己雄风不倒,对郭美人宠爱非常。
    如今,竟因杨二夫人程云不小心之故,害得龙种未出生便没了。可想而知圣人有多暴怒。
    据说当老圣人急匆匆赶到。看到郭美人浑身是血,差点没晕过去。待得恢复了神智,当先唤太医。又对着跪在地上的程云狠狠踹了一脚,随后不顾程云伤势,命人将其拿住。
    伤害帝皇子嗣,历来便是重罪。不一会子此事便传遍了禁宫。
    宫中诸妃本就嫉恨郭美人怀孕,如今见胎儿没了。心中异常高兴。可是她们不能表现自己的高兴,反而要装出非常愤怒的样子去斥责程云。
    于是,随着后宫诸宫妃的议论,此事一路往宫外扩散。终于惊动了杨太师并程丞相。
    可怜杨太师正狠责了向来优秀的大儿子杨侍中,着他处理好端宜郡主并孙氏的关系,又听到这么个噩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即便是程云进门之后。并不如先前传言那般知书识礼、大方得体,他看在程丞相的份上,也能接受。即便是后来程云性子渐现,虐待杨二郎的妾室,他也忍了。就连程云进门多年,一直未生下子嗣,他也咬牙忍了。
    直到这一刻,杨太师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后悔之感。
    他怎么会帮自己儿子娶这么个不贤的女人?这个女人简直是扫把星啊,当初她未进门之前,被太后斥责,他就该看清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娶妻当娶贤,他这个儿媳妇啊,接连闯祸,不知何时就能将整个太师府葬送!
    杨太师急怒攻心,好不容易缓过来,便马上换了朝服,准备进宫去请罪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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