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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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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点了点头,放下鼓锤随他们进去。
余县令在座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有何冤情啊,如实说来。”
师爷坐在一侧抬起头看了看,见是三娘愣了愣。
“大人,我乃傅家三女瑶生,我姨娘被冤入狱故来鸣冤,望大人为我做主……”三娘双膝下跪,憋出几颗泪花欲语还休。
既然是来鸣冤的,样子要做得像。
余县令瞅她两颗泪珠子挂着,皱了眉头:“傅家人不是说认证物证俱在么?何来的冤情可言?”
“不瞒大人,祖母去世那天我也在那里,桌上放了碗残剩的药汁子。小女子才疏学浅却知道那东西是雷公藤,我姨娘半夜里去的松寿堂,祖母已有中毒迹象,所以这一定是小人栽赃。”
听三娘说完,余县令捋这胡须思索了一下。河洝是个民安富饶之地,命案一年也没几桩,他又是刚上任的新官,确实得慎重。
“你怎么知道傅老夫人先前就已经中毒了呢?。”
三娘道:“我姨娘去的时候祖母捂着肚子直喊疼,雷公藤也是断肠草一类,症状就是腹部绞痛难耐,不信可以叫我姨娘出来对证。”
余县令想了想也可行,毕竟三娘此间并未到牢里去探视过,不存在篡供之嫌。他点头示意边上的衙役,让把秋姨娘带出来。
秋姨娘过来的时候戴着脚镣手镣,一路走上公堂十分费力的样子。她此时发丝蓬乱,面色苍白,看起来极其狼狈。
三娘心下一狠,定要让那何氏自食苦果。
秋姨娘瞟眼瞧见三娘不由一惊,而后面上似有怒意,三娘则低着头不去看她。
余县令见人被带了上来就问她:“你那日夜里去傅老夫人屋里的时候,傅老夫人有何反常?”
“回大人的话,贫妇去的时候老夫人瘫在塌上直喊肚子疼。”
余县令听了这话心生疑虑,跟傅家所言大有出入:“那桌上那碗药是你端给老夫人喝下的对吗?这又作何解释?”
秋姨娘也并非不想自救的,见余县令似乎有意探寻真相,她忙道:“那碗药我去的时候就放在那里了,平日里下人煎好了药都放在那里,我见老夫人疼得厉害就以为是对症的药,哪里能想到是碗毒药啊!”
“这么说,那碗药你去之前就在了?”
秋姨娘复道:“是的,大人……”
“谁能为你做证呢?”余县令问道,这是最关键的地方,只要能证明这一点,秋姨娘可无罪释放。
也正是这最关键的点成了最大的盲区。
秋姨娘摇摇头:“当时屋里只有我一人,贫妇没有证据……”
余县令此时额头皱成了川字,这案子疑点重重,有些棘手。
他又吩咐堂上的衙役道:“你,去傅家把那个何氏找来。”
单凭一面之词确实不足为信,余县令自然要召集双方对质。
衙役得了令,便匆匆出去寻人去了。
过来许久,何氏单枪匹马的到了衙门里。她那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叫人恨得咬牙,真以为有备无患了。
☆、第三十二章 转折
何氏进来瞧见三娘,面上一滞,又望了望堂上这情景心下了然。
“余大人安好,民妇这厢有礼了。”何氏冲余县令福身行了个礼,方与那刘寅轩一起跪下。
余县令只嗯了一声,问道:“你那时与我说是府上姨娘下了毒,怎么她现在却说自己去的时候傅老太太已经中毒了,这你要作何解释。”
何氏不骄不躁道:“杀人那可是大罪,她定是想脱罪才这般说的,又没有人能为她做证。况且那碗毒药是她喂老太太喝的,她自己不也供认不讳么?”
听起来的确有理,余县令又望向秋姨娘想要询问,却被三娘抢了先。
“大人,适才我与您说起过,祖母所中之毒乃是雷公藤。这种药吃下去毒发起码也得一日之久,就算药量重些也得半日。我姨娘半夜去的松寿堂,祖母辰时去世,试问短短两个多时辰怎会到毒发身亡这一步。”
何氏闻言大惊,忙辩驳:“胡说八道,你怎么就知道那东西是雷公藤?莫不是与你也有关!”
简直是胡搅蛮缠,还想拉她下水:“府里上上下下都能知道我是辰时之后才到的,您不用往我身上泼脏水。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还亏得我幼时顽皮,总爱擦伤蹭伤,那雷公藤可用来消炎,所以我识得。”
三娘说这个倒是真的,小时候太顽皮没让秋姨娘少操心。
“光靠嘴上说就能断定了么?你莫不是以为余大人没脑子,会凭你几句话就做决断么?。”
何氏自来都不怎么会说话,余县令听了她这话有些尴尬。
三娘轻笑道:“祖母的遗体不还躺在宅子里呢吗?大人可派人前去验尸,是什么毒一验便知。”
这倒是个主意,余县令当即就要遣人去验尸。
“慢着!”何氏有些惊慌了,她本想着把秋姨娘关进去再找几个人作作伪证就能把这事圆过去,哪里想到半路杀出三娘那死丫头:“余大人,俗话说死者为大,我母亲刚离世,头七都未过呢,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呵!何氏想拖时间,她可不会让她得逞:“嫡母该不会是想拖着把祖母的遗体处理了吧?”
“你…你胡说!”何氏此时有些按耐不住了,她此时才觉得三娘是个难缠的主,让她跑了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余县令也看出些端倪,不顾何氏阻拦,派了仵作到傅家验查。
三娘却将其拦住:“小女子知道大人英明,可是派人过去不如大家亲眼见证为好,不如将祖母的棺椁抬来当场检验。”
余县令皱着眉,觉得傅家这个三小姐要求太多了些,不过想想第一桩命案办的细致了也好。
“也罢,去几个人将棺椁抬过来。”
何氏此时跪在那里不说话,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此时外头的雨也停了,衙役们抬着棺椁顺着河洝城大街一路到衙门里头,引来好些看戏的人,随着傅老太太棺椁而来的还有傅静娴。
棺椁就放在院坝里头,仵作拿上工具让衙役开棺。
门口一下挤了好多看热闹的,叽叽喳喳的说话,显得嘈杂。
仵作不受其影响,认认真真的查看,不多时,他便又来到余县令跟前:“禀大人,这位老妇人腹中肠道与肝脏部分皆有出血现象,确实是死于雷公藤之毒。”
“大人,当晚喊我姨娘去松寿堂的正是我嫡母的人,这摆明了下套坑害我姨娘,请还我姨娘一个公道……”三娘立即出声,抢得先机。
何氏愣在那里,无言以对。
而秋姨娘看着三娘满是疑惑,就好似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三娘触及她那眼神急忙回避,救人要紧,往后的事她自会解释。
“砰!”余县令拍下惊堂木:“此案尚有疑点,暂不决断,将何氏与这位姨娘一并收监,明日巳时再审。”
三娘叹了声气,时辰确定有些晚了,只能拖到明日。
“大人!余大人!民妇冤枉啊!冤枉啊……”何氏一听要将她收监,急忙喊叫起来。
余县令不耐烦的向衙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拖下去。
傅静娴从人群里冲了进来,往何氏那边奔去:“娘!”
何氏看到自己的女儿激动道:“静娴,快救娘…救救娘……”
衙役把傅静娴推开,硬把何氏带了下去。
三娘没去管何氏她们,而是到了秋姨娘身边,伸手为她理了理发髻:“姨娘再坚持一下,我一定救您出来……”
秋姨娘拍开她的手:“你不是三娘,你到底是谁?”
她就知道瞒谁都行,就是瞒不过秋姨娘,可她现在还不能说:“姨娘傻了吗?我不是三娘能是谁?”
秋姨娘仔细看她眉眼五官,确实是三娘不假,可她今日的言行举止分明又不是三娘。
就在秋姨娘恍惚之时。衙役过来将她带下去了。
余县令已然到后堂去了,门外看热闹的也走的走,散的散。
三娘刚要离去却被傅静娴叫住:“三娘你那日所说,担下罪就得偿命是真是假?”她面上焦虑不安,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你是瞧见你母亲方才那副模样的,若不是偿命她用得着这么惊慌么?”
傅静娴听她淡淡这么一句,心里却是五味杂坛:“就没有解救之法?”
“本来是有的只要府里上下咬死说老太太是因为傅老爷之死伤心过度而服毒自杀的,那么一切可迎刃而解。可惜你母亲心狠,非要清光咱们这些障碍,现在落得这样的结果,是她咎由自取。”
何氏想一石二鸟,可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傅静娴有自知之明,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情形,说什么都不顶用,她转身朝衙门后堂去了。
三娘当她是去给何氏求情,没管她,自行离去。
次日,河洝城中流言纷纷,说原县令傅老爷恐是死不瞑目。他前脚刚走,脏糠之妻后脚就勾搭上情郎,还伙同情郎坑害了自家婆婆。
昨日聚在衙门外看热闹的人们,正好奇为这事的来龙去脉,今儿有了这等流言,自然就传得满城皆知。
☆、第三十三章 断案
三娘到的时候,府衙大门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亏得衙役帮忙她才挤了进去。
巳时一刻,众人按时到场,傅家这回来的除了傅静娴、刘寅轩还有沈嬷嬷与李嬷嬷,与本案有关的几乎都到齐了。
“升堂”师爷高声喊道。
余县令从后堂走了上来,到了上座。
“砰!”惊堂木一敲:“将人犯带上来”
没一会儿,秋姨娘与何氏就被押了上来,跪到地上。
秋姨娘抬眼看了看三娘,又低下头去。
“何氏,昨日堂上验尸之事你作何解释?傅老太太之死是否与你有关?”余县令开口便问道。
她自然不会承认:“这与民妇半点关系也没有,大人莫要听信奸人胡言乱语。您可以问问府上的两位嬷嬷,特别是李嬷嬷,秋姨娘来之前就是李嬷嬷守着的。”
余县令嗯了一声,继而问到李嬷嬷:“你来说,当夜的具体情况。”
李嬷嬷忙跪下,磕了个头:“回大人的话,那日夜里老奴守到半夜觉得实在困乏,就到流芳苑去寻秋姨娘过来。老奴走的时候老夫人分明还好好的,况且深更半夜的府里的人都睡下了,屋里又没得旁人,可见老夫人之死,定是秋姨娘所为。”
“你说是她所为,那么关于毒发时差又怎么解释?”余县令续问道。
李嬷嬷又回:“谁知道是不是她早早下了药,想为自己开脱。”
她是何氏身边的人,自然会帮着何氏,三娘忙辩驳:“休得胡言!我姨娘那几日除了请安就没单独在松寿堂里待过,即便是请安的时候也有沈嬷嬷在,沈嬷嬷可为我姨娘作证。”
一旁的沈嬷嬷倒是老老实实的应答:“是的,秋姨娘每日请安之时老奴都在。”
三娘又抢着发言:“沈嬷嬷,平日里不都是你守夜的么?那日为何突然移交给李嬷嬷了?往常你就算扛不住也会亲自来流芳苑知会我姨娘一声的。”
“回三小姐,那日李嬷嬷进来瞧见我倚在榻边打盹,说让我先去歇一会儿。老奴想着歇一歇再起来不碍事,所以就到隔壁屋子里睡下了,谁知一睡就过了头”沈嬷嬷说着叹了声气:“早知道会这样,我该不去歇息的。”
“那么,你回想回想,那日白天有没有什么人替你喂了老太太喝药,或者你不在的时候她却在。”三娘追问道。
沈嬷嬷仔细想了想,面上一惊:“有!老夫人午时醒来硬要我去把夫人找来,我就去叫人去了,当时李嬷嬷正好在屋里,我便让她帮忙看着。”
听了这话李嬷嬷惊慌道:“那么一会子的时间我能做什么啊!”
三娘不理会李嬷嬷的辩词,又问道:“李嬷嬷除了那日,往常爱到松寿堂去么?”
“很少…我也纳闷儿那天她怎么这么殷勤。”沈嬷嬷回忆了一下说道。
李嬷嬷大惊:“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你可别诬赖我!”
三娘乘热打铁:“如果说我嫡母与姨娘都是清白的,那么就只有你这个奴才嫌疑最大。夜里唤我姨娘去的是你,叫沈嬷嬷去歇息的也是你,除了我姨娘就只有你单独与祖母处过,不是你又是谁!”
余县令觉得这番假设合情合理,对着李嬷嬷道:“你作何解释?”
“大人,您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的啊……”李嬷嬷急急说道,对着余县令直磕头。
三娘再道:“你若是做不出合理的解释,就到地府与我祖母告罪吧!”
李嬷嬷吓懵了,她本是来做证人的,怎么一下污水全往她身上泼了,心里是苦不叫跌。
余县令没什么耐心,又问她:“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嬷嬷跪在那里不说话,脑门上汗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再不说就用刑!”余县令喝道。
一听用刑,李嬷嬷手足无措起来,转而指向站在一旁许久的刘寅轩:“是他!是他让老奴这么做的……”她是宁肯拉刘寅轩下水,也要先保着何氏。
刘寅轩闻言暴跳如雷,吼道:“死老婆子!再胡说我打烂你的嘴!”说着就要欺身上去。
衙役连忙阻拦,余县令拍下惊堂木:“肃静!”
刘寅轩被衙役摁住,老实了下来。
“嬷嬷不必怕,公堂之上你只需说出实情即可。”三娘怂恿她继续说下去。
李嬷嬷瞅了瞅堂上坐着的余县令,继而又道:“让我去叫秋姨娘来的是他,拿药给我的也是他,老奴什么都不知情,才会中了他的圈套了……”
她突然在这个时候死咬刘寅轩不放,有些怪异,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刘寅轩嘴里骂着娘,边挣扎边道:“你这狗奴才,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嬷嬷吓得往边上缩了缩。
何氏见时机正好,赶忙附和:“原来真是你!枉我念及表里表亲的关系,好吃好喝的待你,你竟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刘寅轩没料到何氏会来这么一手,愣住了。
三娘面上不动,心中确实冷笑,惹急了狗咬狗,原来何氏早就同李嬷嬷商量好了,实在不行就拉刘寅轩下水。
“嫡母,这位不是您相好的么?何时成了表亲了?”
何氏瞪着三娘道:“你胡说,我怎么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
“您那点儿小秘密外头人都听说了,您还不知道?”三娘指了指门外那一众百姓。
外头开热闹的咋咋呼呼,三娘朝他们问:“敢问乡亲们,可知道傅家嫡母与刘寅轩是什么关系?”
这群人里不乏好事者,反正人多谁也不怪到他们头上。
“姘头!姘头”
“相好的!”
一帮男子起哄道,说着还勾肩搭背的呼笑。
何氏狡辩:“我…我没有……”
三娘此时不顾她狡辩,又问刘寅轩:“你来说说,你与她是不是那种关系?”
刘寅轩抬头看了看三娘,有些心惊,她前前后后一番举动哪里像个小姑娘。
不过他更气的是何氏:“是,我俩就是那种关系,傅老夫人的死她也有参与!主意是她出的,事儿是我安排做的。”他死也要把何氏拖下水,竟然敢过河拆桥!
“你……你血口喷人!”何氏惊慌,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基本看出端倪,但是余县令还不准备下结论,大概是想再往下看看。
☆、第三十四章 改判
这时,傅静娴站了出来:“大人,小女子有话说。”
“你讲”余县令说道。
“这刘寅轩乃是我母亲娘家的表亲,怎么可能与我母亲有染呢?况且这人在州县上犯了事才跑到河洝来避祸的,大人稍稍查问便能知道,既然有前科如今再犯事也在情理之中。”
傅静娴附和她母亲,想把黑锅丢给刘寅轩。
“你胡说!我与那傅老太太无冤无仇,害她性命做什么?”刘寅轩是彻底傻眼了,傅家人全把矛头指向他,他就只有一张嘴哪能辩得过这么多人。
傅静娴说道:“谁说无冤无仇就不会害人性命了?你难道没有肖想过傅家的家财?祖母去世那晚有人见你去过松寿堂,你说说你去做什么了?”
这怎么可能?刘寅轩打死都不信有人见他去过松寿堂这出:“谁?你叫出来与我对质。”
傅静娴当即到府衙门外头喊进来一人,正是傅老太太的宝贝孙子傅承明。
“你与余大人说说当晚你看到的一切。”
傅承明显得有些胆怯,望了望三娘,又瞧了瞧在场的所有人:“我那晚我睡着,半夜醒来想如厕,刚开了条缝就看见他进了祖母屋里”他说着,伸手指了指刘寅轩:“然后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抱了个箱子,匆匆出了院门”
“你”刘寅轩怒不可遏,挣脱衙役的束缚,众人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做什么过激举动。
谁知他却上前扑跪到余县令跟前:“那箱子是何氏让我去拿的,求大人明鉴!”
衙役们皆被吓了一跳,忙上前将他拉了下来,刘寅轩边挣扎着边朝何氏痛骂:“妈的,你个臭表子!亏老子帮你干了这么多亏心事,你却想着过河拆桥之我于死地,老子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氏却惊慌道:“你你休要乱说,是你图谋不轨,别赖到我头上。”
“把人拖下去!”余县令挎着脸,朝扯着刘寅轩的衙役说道。
刘寅轩是边跳着喊着:“老子是冤枉的,放开”
两名衙役使劲儿箍住他的臂膀,将他拖了下去。
案件还有许多疑点,可是傅家人众执一辞,余县令也懒得刨根问底:“你们,可还有异议?”
众人皆摇头。
傅静娴为保住她娘倒是肯费功夫,也罢,只要秋姨娘无事便好,三娘也就没再辩驳。
余县令又与师爷嘀咕了几句,大概是讨论案审结果。
片刻后他便打下惊堂木,宣道:“歹毒恶徒刘寅轩,毒害傅老夫人谋财害命,其罪当诛”
“慢着!”这时,堂外有人喊道,打断了余县令的宣判。
众人不禁朝那人望去,只见一年轻公子翩翩而来,他身着荼白色锦服,头束嵌宝紫金冠。
诗经言: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三娘觉得用来形容那人,再恰当不过。
余县令看清那人相貌之后,忙从坐上起身相迎:“苏公子,别来无恙”一脸的殷勤。
衙门里里外外皆是莫名,三娘却知道这人是谁。
京城中不乏世家大族,苏家却是众世家之首,苏家这一任当家的正是当朝宰相,而堂上这位却是宰相独子苏钦玉。
此人有惊世之才,三岁能赋诗,六岁能作词,十岁以榜首之名考取进士。由于年龄尚小,苏丞相不再让他继续参与科考,但京中人人皆知苏钦玉的才学。
三娘前世深居闺中,听得最多的就是苏钦玉的风流韵事,诸如一掷千金博得佳人笑,又或是一曲塞儿令囊获美人心。
苏钦玉对上余县令的殷勤并不避讳,从善如流道:“余兄近来可好?”
“自然是好的”余县令厚了脸皮受他这声称呼:“不知苏公子来此地是”
苏钦玉收了收作揖的手,凑到余县令耳边细语了几句。
片刻之后,他又出声说道:“这市井之中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你审了两日应当再清楚不过”
余县令脸上一僵,随后又招来师爷,仨人在那里又是一阵嘀咕。
片刻后惊堂令又拍了下来:“把那个何氏也拉下去!案薄上就写她跟那个刘寅轩私通在先,谋害自家婆婆在后,赐鸩酒,留全尸!”
师爷听了,忙动笔抄录下来。
傅静娴愣在当场,原以为逆转了的形式,居然让这半路杀出的人坏了事。
何氏大喊大叫:“冤枉,冤枉啊,大人”
余县令不理会,叫衙役将人押下去:“退堂!”
傅家前来伪证那些人皆是震惊,傅静娴更是冲到苏钦玉跟前,怒气冲冲说道:“我母亲与你何怨何愁?你非要置她与死地!”她敢肯定,就是这个人捣鬼。
余县令召来衙役,连忙把她拉开:“休要无礼,你母亲干没干那事儿,你不清楚?一边儿去!”说着,余县令朝苏钦玉摆了张笑脸:“苏公子莫要管她,随我到府中一聚”
苏钦玉并不当回事,笑道:“余兄先去,我还有些事,稍后便来。”
余县令听他这么说了,连连点头:“行行行,正好让我那婆娘多备几样菜,公子可一定得赏脸过来。”
”余兄且安心,苏某定当过来。“
余县令听了他这话,才匆匆往后堂去了。
此时,衙门外看热闹的都走的差不多了,衙门里头就剩下几名衙役清理公堂。
苏钦玉道:“你母亲犯下罪理因担责,若是人人犯了事都能逍遥法外,大邺律历岂不成了摆设?”
傅静娴不禁哭了起来,费那些功夫也白费了。
三娘却心里却是明白的,有人玩了糊弄人的把戏,却还在这里义正言辞。秋姨娘刚进去的时候,她确实想置何氏于死地,可瞧着傅静娴这模样她心软了。她与秋姨娘相依为命,难舍难弃,那何氏与傅静娴又何尝不是如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方才余大人判决时并没有指明谁该去喝那毒酒,左右只得一人偿命就成,你母亲得了傅家这么些家财,是时候用一用了……”
☆、第三十五章 摊牌
苏钦玉是个细致入微的人,好像把握着每个人的性格,好比给傅家留一条路却不指明,料定三娘会去说。他当时一定是将他的打算告诉了余县令,所以余县令才听他耳语一番之后,才会是那副神色。
傅静娴一听三娘这话,猛然抬头,看了看三娘,又看了看苏钦玉。
苏钦玉却不反驳,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见此,傅静娴赶忙擦了眼泪,往傅府奔去。
秋姨娘身上的铁镣已经让衙门卸下了,三娘回过神,忙过去扶她。
“姨娘……”三娘唤她。
秋姨娘已经好些时候没有清理过自个儿了,脸被污垢覆盖着,看不清楚原来的面目,但是三娘瞧得出她皱着眉头。
“嗯”她回了三娘这么一个字,任由三娘搀着要走。
“傅三小姐且慢!”苏钦玉将她唤住,眯着那双桃花眼又说道:“小生受侍郎大人之托前来,如今事情也解决了,明儿便随我往京城去吧。”
受侍郎大人之托?三娘一愣:“我遣去传话那人怎么没来,不是说要三四天么?”
他回道:“京城到河洝的路与我而言两日足矣,至于你那小厮嘛,兴许还在半道上。”
三娘确实很诧异,来回三日已是极快了,他居然就花了两日的功夫,难不成用飞的?
瞧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三娘可不给他捧场,只问道:“那明日什么时辰动身?”
“午时过后到城门前来,记住,过时不候。”他是那副极好相与的模样,语气也很随和,可听起来却是不容你反驳的意思。
三娘回了句好,他便拂袖离去了。
秋姨娘扯着她问道:“你要去京城?”
三娘颇为无奈,河洝待着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不如往更大的地方去。
“是,我想去京城。”
秋姨娘闻言,没说什么。
之后,三娘便领着秋姨娘去了张成家里,傅家已经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住不得。
张母瞅着三娘她们回来,忙从厨房里出来,欣喜道:“真是太好了!人救了出来,三小姐就不必担忧了。”
三娘冲她笑了笑:“张母您先忙着,我与姨娘在屋里说几句话。”
“欸,好!”张母咧着嘴笑道,又回厨房那边忙活去了。
“姨娘,您有什么便问吧。”三娘知道秋姨娘经历了这件事,对她是满腹疑问。
秋姨娘望着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你是不是三娘?”
就知道她会问这个:“姨娘有没有听说过《北史·齐李崇传》?”
这故事说的是北齐有叫李庶的人,在任利州县令之时触犯权贵被捕入狱,最后死在狱中。
李庶死后,他的妻子元氏改嫁富户赵起。
元氏后来梦见李庶,李庶对元氏说:“我因福分浅薄,将投胎刘家做女儿,明天早上就要出生。刘家一贫如洗,我又是个女儿,恐怕他们很难把我抚养成人。我们夫妻原先感情深厚,想到这份情义,特地前来求你想方设法到刘家把我要过来。刘家就住在七帝坊十字街的南边,向东进入一条陋巷就能看到。”
元氏听到前夫这番嘱托,却始终不应声。
李庶又说:“你好像很担心你现在的丈夫赵公,因而不敢答应,那我自己前去向他诉说,免得你太为难。”
于是李庶又给赵起托梦,说了同样的话。
赵起梦醒之后询问元氏,结果两人所说完全相同。于是二人商议决定,带上一笔金钱前往刘家,结果刘家次日早晨果然生了一个女儿。赵起夫妻就向刘家请求,刘家也因无力抚养,遂将女儿托给赵家。
那是正史书上少见的怪谈,即便是没看过《北史》,也基本都有听过这个故事。
“自然是听说过的”秋姨娘讷讷道,仔细回味了一下,她面上一惊:“你难道说这怎么可能?”
“我与那李庶有些许不同,我入了往生门却回到了十岁那年。不过,姨娘只消相信三娘还是三娘,旁的不必过问,左右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咱们好。”三娘目光诚恳,丝毫不见玩笑的意思。
秋姨娘听得心惊肉跳,害怕得不行,望着三娘就像看怪物一般。
三娘见她那模样,颓坐到一旁,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前世的事情。诸如:陆家人的百般折磨,陆亦阳的绝情,还有望春楼上的屈辱
“怎么会是那样?”秋姨娘听得愤恨不已。
三娘叹息了一声,她那个时候太爱陆亦阳,万事忍让:“所以这一世小心应对,不想再步前世的后尘。”
秋姨娘皱着眉沉默了片刻,愤愤道:“姨娘信你,那些欺负你的人,姨娘要他们好看!”
三娘却笑着摇头,她不想再活在秋姨娘的庇护下,以她那大半辈子的阅历,宅院里那点事儿根本逃不过她的眼。她现在倒希望秋姨娘远离纷争,好好活着,最好是活个百八十岁。
“姨娘若想帮我,便替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秋姨娘问道。
三娘凑到她耳边,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秋姨娘听得目瞪口呆:“这叫什么事?不行不行,我做不成那个况且哪里来这么多银子啊?”
“银子不是问题”说着,三娘从怀里掏出五千两银票给她:“做也是能做的,单看您愿不愿意。”
秋姨娘接过她手里的银票,惊讶不已:“这么多银票!哪里来的?”
三娘笑了笑:“偷梁换柱罢了,将您藏着塌地下那箱子里的东西调了包。”
“啊!那些东西没让老夫人拿去?”秋姨娘又看了看手里的银票:“那你先前怎么不同我说?害得我白着急,做哪些绣活儿费了好些功夫。”
三娘点头:“那个时候若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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