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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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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惚听见门那边有动静,三娘就醒了。
天色已暗,三娘睁着眼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将房门轻轻掩上,蹑手蹑脚的朝三娘过来。
三娘脑中警铃大震,警惕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那人轻笑了两声:“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可人儿了,在这儿睡着怪冷的吧?让我来给你暖暖身子……”他说着倾身朝她扑了过去。
这回她听出来了,正是刘寅轩。
“混蛋……放开!”
三娘现在这点儿小力气哪里能抵挡得住刘寅轩,被他箍着分毫不能动弹。
“别动!乖乖的,叔会疼你……”他边说边把脑袋凑到三娘脖颈处蹭动着。
“来人…救命……唔……”三娘想扯开嗓子喊,却被他捂住嘴。
刘寅轩威胁道:“乖乖的别出声,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他又加大了力道,把三娘的手脚摁得死死的。
三娘动弹不了,只能嘴里不停“呜呜”的叫唤。
刘寅轩开始解她的衣裳,连扯带拽的褪到了肩上,她想去摁住他的手,可她被束着无能为力。
正当此时,张成冲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怒意丛生。他从外头寻了根木棍子,朝刘寅轩脑袋上狠狠敲了下去。
刘寅轩吃疼,捂着脑袋称唤了两声,想要回头去看是谁。
张成见他还没晕,又给了他一闷棍,然后他就晕了过去。
三娘挣开了刘寅轩的束缚,忙从地上爬起来:“快把棍子丢了,先离开这里。”她与张成说道。
方才那动静要是遇上有心人定会过来看看,不走快些就大事不妙。
张成听了三娘的话,赶紧将棍子撂下。
“幸好这龟孙子解了门锁,否则还得费些功夫。”张成狠狠道,朝刘寅轩吐了两口唾沫,然后他见三娘脖颈到肩上都还裸露在外头,忙将拿来的那件袄子给三娘披上:“小姐快穿上,免得着凉。“
三娘点了点头,同张成两人匆匆离开了傅府。
“三小姐若是不嫌弃,先到小的家中住两日”张成驾着车,在外头同三娘说道。
这未尝不是好法子,河洝城就这么大,哪家新宅住进去了人,很容易扒出来。
“也好……”
“三小姐莫说客气的话,您帮过我,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张成其实心里挺高兴的,想起方才那事,他又担忧她心里过不去,毕竟官家小姐们最重名节:”小姐千万别想不开,离开了傅家不怕他再乱来。“
反正也没让刘寅轩占多大便宜,她倒没什么想不开:“嗯,好”她语气里头故作哽咽,一个十三岁的姑娘遇上这事不难过有些说不过去。
张成听了不说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着还是让她先静一会儿。
马车一路横穿了大半个河洝城,张成家住得远,偏北边的地方,那里租金钱便宜。
张成领证三娘进屋的时候,他母亲正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补衣裳。
她穿着件灰蒙蒙的旧袄子,头上随意绾了个发髻,是个面容慈祥的母亲。
三娘想,如果她亲娘还在世,也该是这样的慈眉善目。
“成儿……”张母瞧见自家儿子回来,满脸的欢喜,细看又见张成身后的三娘,她略显惊讶:“这位是?”
张母没见过三娘,故有此一问。
“这位是府里的三小姐,就是上回我同你说过的那个。”张成与他娘解释道。
张母似是想了想,而后道:“瞧我着记性,原是恩人来了,快坐。”她很客气,忙起身去寻板凳。
可是这屋里除了张母座下那凳子看着像样些,其他道不是小矮凳就是缺脚放在一旁不管的。
缺脚的肯定是不能坐,又不能让客人坐矮凳,矮人一截不是侮辱人么?
“这……”张母显得有些尴尬,寻了一圈回来,要将她座下那凳子给三娘:“三小姐坐这个。”
三娘却摇了摇头:“张母莫要太客气,我现在落魄了的人,借宿在你们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听了三娘这话,张母关切问道:“发生什么了?”她又瞅了瞅张成似是询问。
“娘,您就别问了,收拾张床铺给三小姐先住着。”张成没去续这个话题,他怕三娘又伤心。
张母瞅她儿子那摸样,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行行行,我不问”
三娘现在满脑子的想着怎么救秋姨娘,真没功夫伤心。
“张成,明儿你代我到牢里走一趟,告诉我姨娘,就说我已经从傅家出来了,让她放宽心。还有那日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一问,让她咬死不认。”三娘又从身上摸出十两银子给他:“这个给那衙役,让他行个方便。”
她暂时还不能露面,一日不上公堂,何氏就有可能把她抓回去。毕竟她名义上是傅家女,抓她回去名正言顺,到时候再想出来就难了。
无论如何也要等到开堂提审之时,三娘只要在公堂之上露了面,成了此案的关键人,就不怕何氏她们乱来。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秋姨娘,她还不知道三娘从傅家跑出来的事,若是让何氏拿三娘来逼迫她认了罪就遭了。
张成却闷在那里不说话,半晌之后才道:“三小姐还是莫要去蹚这浑水了吧,夫人她们怎可能罢休”
府里的下人对这事都如雾里看花一般不明不白,反正只是何氏的一面之词,大家都有疑虑。就像张成这样,多少是能察觉得到的。
他救三娘出来是想让她远离傅家这些是非,他是万般不愿意她往火坑里去。
☆、第二十八章 告状
“要姨娘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让我在外面苟且偷生,我做不到。”三娘很坚定,她不会罢休。
张母这时插了句话:“三小姐这么做是对的,失了仁义道德,在这世上存活着也是受罪。”她说罢顿了顿,又与张成道:“成儿,三小姐与她姨娘都待咱们有恩,咱们这个时候助她们一臂之力也是应该的。”
“是,儿子明白了”张成是吃着苦长大的,跟张母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从来不会忤逆她的意思:“三小姐,您放心,明儿我一定将消息带到。秋姨娘一日救不出,我张成也一日不罢休。”
一对出生山野的母子却比受过礼教的傅家人更懂得为人之道,世道就是这样讽刺。
三娘自任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人,她膝下无黄金,但是也要跪她钦佩之人:“张母,请受三娘一拜”说着,她当即给张母磕了个响头。
张母连忙上来拉她:“快起来快起来,您这礼重了”
“这礼不重,您受得住。”说着,她又给张母磕了两个头,补全礼数之后才起身:“若是此番能将姨娘救出来,你们便是我的恩人。”
“三小姐往后可莫要这般,这不是折我的寿么?”张母拉了三娘坐到屋里的榻边上,又与张成道:“还不快回去,一会儿闹起来你又不在府里难免惹人生疑。”
张成点了点头,转身就匆匆回傅府那新宅子去了。
兴许是搬宅子太忙,刘寅轩醒来喊人的时候,张成已经回到府里了,跟没无人注意到。
刘寅轩好事未成还遭了打,怒不可遏,拉了傅家上下一众奴才审问,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样子。
何氏听了这动静才过来的,问刘寅轩怎么回事。
他怎么可能说出自己对三娘意图不轨被打的事,就胡扯道:“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我路过这边听闻有说话声,就走过去一看,谁知竟是有人想把三娘那丫头带走。我冲上去阻拦,那人就给了我两棍子,一直昏迷到现在”
何氏又不是傅老太太,哪有这么好糊弄:“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英勇仗义了?我被关牢里那会儿,可不见你管过。”
刘寅轩闻言立马谄媚奉承:“哪能啊?我那会儿不是不在河洝么?若是在没怎么可能舍得叫你受罪不是。”
“哼,你这鬼话谁信?”
“那我给你赔罪还不行么,待会儿回去我给你捏捏腿,揉揉肩,保准你满意”刘寅轩边说边蹭着何氏,一脸的坏笑。
何氏嗔怪道:“正经点儿”面上却毫无怒意。
这院里一众下人就这么看着何氏同那刘寅轩打情骂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埋着头皆是一脸的鄙夷之色。
两人打完情骂完俏,开始逐一盘问府里的下人。
大伙儿这一整天都忙着自己手里头的事,哪里注意到谁做了什么,就都摇头说不知道。
三娘跑了,何氏还真有些心不安,毕竟那丫头今儿语出惊人。若是真跑没影了还好,就怕她没跑再生出什么事端。
“李嬷嬷,你明儿带上几个小厮在城中寻一寻,问一问,定要把那丫头给我揪回来。”吩咐完了,她又对着一众下人道:“今儿这事不管是谁干的,最好别让我逮着,否则便叫你小命难保!”
何氏本来是想着秋姨娘若实在不肯认罪,就拿三娘来压她,现在三娘跑了,稍微有点儿棘手。放完狠话,何氏拂袖离去,刘寅轩则跟狗腿子似的跟着。
李嬷嬷得了令,乘着府里下人都在,挑选了四名小厮明儿跟她去寻人,而后便都散了。
何氏同刘寅轩手挽着手回到她那新院子,却见傅静娴坐在屋里等她。
“静娴”何氏连忙将刘寅轩的手放开。
傅静娴对刘寅轩很不客气:“我同我母亲说几句话,你赶紧滚出去。”
刘寅轩一下来了气:“奶奶个熊的,老子好歹是你叔叔辈的,有你这么不识礼数的吗!”
“你还知道你是我叔叔,与我母亲纠缠不清算你又识礼数了?也好意思来说我。”傅静娴说道。
何氏让自己闺女这么说,脸色不怎么好看。
刘寅轩大有被激怒的样子,挽着挽袖子像是要动手:“嘿你这死丫头!”
何氏忙吼住:“做什么!你这还要动手了?我女儿你休想动她分毫,否则就叫你滚蛋。”
刘寅轩听了何氏这话火冒三丈,扭头就走了。妈的!老子帮着你谋财害命,现在就想过河拆桥。
屋里就剩下她们母女两人,傅静娴面带怒意:“别以为你干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现在祖母还躺在棺材里,你好歹该张罗张罗丧事。这会儿就迫不及待跟那姓刘的卿卿我我,就不怕祖母头七之日找你算账么?”
何氏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心惊胆颤的:“别乱说,这世上哪来的鬼”
“是啊,这世上哪来的鬼?就怕你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傅静娴真是气极了,可眼前这妇人是她亲娘。
虽然何氏做了坏事,至少她是真的心疼自家闺女的。
对傅静娴这番言语,何氏没有反驳:“我这还不是为了咱们往后好过,你是不知道,那次从牢里回来之后你祖母竟盘算着把你嫁给余县令的儿子。我去打听过了,余县令那儿子是个痴儿,我是怎么也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可你也不该这么做,她一个老人家又能活得了几个春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无论什么理由,傅静娴还是不能接受。
“她是想拿你的婚事来给那乡下来的臭小子铺路,要是再耗下去你就让她给毁了!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断然不会让她得逞的!”何氏越说越来气,对自己做下的事丝毫不觉得后悔。
“那你更不该拖秋姨娘下水啊!她本就是无辜的。”这是傅静娴最不能原谅的。
何氏却不以为然:“她在傅家白吃白喝了这么久,顶个罪而已。况且真要是判得重,我会出些银子保她性命无忧,最多坐几年牢。”
傅静娴无话可说,何氏是她现在最后的亲人了,总不能真的大义灭亲吧?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到做到!”
☆、第二十九章 张家
“知道了,我一定做到行了吧?真是个祖宗”何氏又道:“对了,老太太也走了,那傅承明我总觉得看不顺眼”
傅静娴当然她的心思,不就是想撵走么?
“你现在已经是傅家正儿八经的主人了,养着他又不会少斤肉,权当给你自己积积德。”
见她这么说,何氏也就作罢:“好罢还有那个三娘,不知让谁给放跑了,那小丫头像是察觉到什么,我怕她坏事。”
傅静娴不想与她商量这个,感觉就像是在为虎作猖:“那是你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说完她起身走了,她现在面对着何氏只觉得心里头硌应得慌。
第二日大早,张成就去了衙门里头。
秋姨娘还是待审犯人,不会关押得太严,张成花了点儿三娘给他的银子就进去了。
关押秋姨娘的地方偏里头,潮湿阴暗,不像傅老太太她们被关那会儿还有床铺,那里只有一摞草垫子。
“秋姨娘……”张成唤道。
“张成,你怎么来了?”秋姨娘见到张成很是诧异。
张成则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并告知三娘在他家中的事情。
听他说三娘逃了出来,她顿时松了口气:“出来了好,我就怕何氏对她不利。”
张成牢牢记着三娘的交代,问秋姨娘:“三小姐让我问问您,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姨娘皱眉思索了片刻,叹息道:“李嬷嬷把我带到松寿堂就走了。我进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醒了,只是她抱着肚子翻来覆去的直喊疼。我又不知是什么原因,见桌上放了碗汤药还冒着热气,想也没想就端去给她喝了。谁想……她喝了那杯水之后疼得更厉害,然后晕了过去……”
“就没有别的人在吗?沈嬷嬷不是一直负责伺候老夫人……”张成感觉就像故意设局请君入瓮。
“沈嬷嬷熬了好几个,去的时候李嬷嬷说她因为熬不住就去睡了,所以才来叫我过去侍奉。也怪我不长心,沈嬷嬷就睡在隔壁厢房里,老夫人醒了该去叫她一声的。现在倒好,就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您别急,三小姐说了会救您出去的。”张成安慰她。
“什么?三娘?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子怎么救我?你别听她的胡来。流芳苑正屋有株白苏,花盆中间空着的地方有一百来两银子,替我挖出来拿给三娘,让她别管我好好过日子。”
那是她仅存的私房钱了,想想当初被老太太拿走的那箱子,要是还在,三娘后半辈子也衣食无忧了。
“我也这么劝过三小姐了,可是她肯罢休,您这番话我会带到的,银子我也会找了交到三小姐手里。”张成向秋姨娘保证。
对于张成这个人,秋姨娘还是很放心的,当初见他为了母亲生病缺钱哭得伤心那样子,便知道这孩子是个良善之人。
“快回去吧,别在这里呆久了,若是叫何氏知道了,三娘也会暴露的。”
张成点头,瞧着略显憔悴的秋姨娘,新生不忍:“这里头太潮了,您把草摞子堆到中间别靠着墙,这样会干燥些。”
秋姨娘冲他笑了笑:“知道了,快走吧……”
张成出了衙门直奔傅家旧宅子,好在府里的东西还没顺完,后门还开着。他跑到流芳苑拿了秋姨娘所说的那些银子塞到袖里,正准备走就遇上了傅静娴。
“二小姐,您怎么还在这边……”张成被吓了一跳。
傅静娴瞧见张成从流芳苑出来也愣了愣,而后才说道:“闲来无事,乘着宅子还没易主就过来看看。”
她毕竟在这里出生、长大,经历了十多年,现在突然要搬走了难免有些不舍。
“二小姐真是个念旧的人……”张成显得有些不自在。
傅静娴瞅他这般就问:“你到流芳苑来做什么?”
张成被她这一问吓了一跳:“哦,我来看看这边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搬到新宅子里去的,丢了怪可惜。”
傅静娴看他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拿,心生疑惑:“那你怎么空着手出来了?”
张成支支吾吾了半天,打着哈哈:“哦,进去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实用的,就出来了。”
“嗯,那快去后门帮帮忙,那边还有好多东西要搬的。”
说着就让张成走了。
待他前脚刚走,傅静娴后脚就进了流芳苑。何氏吩咐过,流芳苑的东西都扔了不要,所以这里一直没人动。
流芳苑这正屋里泛着潮气,傅静娴环顾了一周,望着地上那盆被挖出来丢到一边的白苏沉思……
张成从旧宅子出来,第一件事便是回家,把这银子,还有秋姨娘的话带到三娘那里。
三娘入乡随俗,到了张成家里也不摆那等娇小姐的样儿,跟着张母烧柴做饭,打打下手。
“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张成回来见了在灶前跟着忙活的三娘,惊讶万分。
“哦,看张母一个人忙来忙去的,就跟着帮帮忙。”三娘冲他笑了笑。
她已经是活了几十岁的人了,什么没经历过,烧火做饭这点小事她还是能上手的。
张母平日里都是一个人,有了三娘在这儿陪着说话心情也好:“真是没瞧出来,三小姐在大户人家出生还什么都会,这般贤惠往后定是不愁嫁的。”
三娘则笑了笑没说话。
张成见她两你一言我一语的,处得极好,竟生出一种家的感觉。
“我已经去见过秋姨娘了,她要我把这个交给您。”他过去同三娘说道。
三娘放手手里的柴火,从灶跟前起身,接过那个还沾着土灰的布囊。
“银子?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关于祖母去世的。”
张成就一五一十的都同她交代了,专门还提了下秋姨娘让她别管这事好好过日子的话。
三娘并不放在心上:“没说什么时候开堂提审么?”
张成摇摇头:“我没想起来问,秋姨娘也没说。”
张母已经将锅里的菜舀到了盘子里,见三娘与张成还在说话,便道:“行了,天大的事也没有填饱肚子重要,先把饭吃了吧。”
☆、第三十章 雷公藤
俩人停止了交谈,帮着张母将菜端到隔壁屋子里。
张母是个细心的人,知道男女大防,让张成夹了菜到一旁去吃。
正用着饭,院门砰砰的响了起来,三人就都停了筷子。
“阿成,你去看看是谁。”张母吩咐道。
张成应了声好,放下碗筷就去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院门那边传来张成的声音:“二小姐”
三娘一惊,二小姐?
她匆忙起身去看,可不就是傅静娴么。
傅静娴瞧见了屋里的三娘,没有去接张成的话,而是径直朝三娘而去。
”三娘,可否移步与我说几句话?“
左右也吃得差不多了,三娘点了点头:”到外面去吧“
张母与张成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目视着她俩出了屋门。
三娘领着她到院里那颗枯树底下:”有什么便说吧。“
傅静娴自来都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直直道:”你还是离开河洝,寻个清静地方过日子吧。“
“为何?”她当然想寻个清静地方过日子,可惜不是现在。
“你知道的,我娘那个人她要是找到你定然不会罢休。她同我保证了,说会花些银子保秋姨娘的性命,最多就是受些牢狱之苦”
三娘心中一笑:“她同你保证?呵,这事是她做的吧?拉了我姨娘做替罪羔羊。”
傅静娴本就心难安,再听三娘这么说很不好受:“我也不想替她狡辩,只是她始终是我的生母“
”那又如何?古有石碏大义灭亲,弑子以求忠义。你若是肯在公堂之上作证指认你母亲的罪行,我不仅原谅你,必定视你如手足。“三娘心里明白傅静娴不可能这么做,她只是因为傅静娴为何氏来做说客而不满,何氏这样的恶人让她怎么忍得了。
听了三娘这番话,傅静娴眉头紧蹙,又苦劝道:”你这般以卵击石又是何苦呢?况且我已经说了,我娘会保住秋姨娘的性命的。“
”保性命?傅二小姐,您兴许对大邺的律例还不太了解吧?只要这案件被定性为他杀,就必须有一个人以命抵命,就算你肯花钱,那余县令也未必敢收。”
三娘真是为何氏的厚颜无耻生怒,花钱保性命这样的谎也说得出来。
傅静娴不信:“怎么会呢?上回祖母同我娘入狱那时不就是花了三千两银子……”
“那是因为俞四娘之死本就不全是傅衡的错,她也是死于那种病的。”
听三娘直呼傅老爷的名讳,傅静娴愣了愣:“三娘…你……当真的这么厌恶傅家么?”
“怎么不厌恶?傅家人又何时喜欢过我?你不用再劝了,就算真是以卵击石我也不会丢下我姨娘不管。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是回去吧。”三娘说着要送客。
傅静娴知道她现在是油盐不进,没法劝下去:“三娘……”
“走吧……”她索性回身进屋里去了。
留下傅静娴在外头站了好一阵才走。
“三小姐…我……怪我不够心细,才让二小姐寻了过来……”张成知道是他方才在旧宅子露了马脚,傅静娴才会心生疑虑跟了来。
“无妨,我本也没期望能瞒多久……”如此一来,张成家里是不能久待了。
衙门里头也不知什么时候提审,她现在又没有足以证明秋姨娘清白的证据。
张母这会儿已经收拾了桌子,从柜子里寻出一支药瓶子递给三娘。
”我昨儿就瞧见你胳膊上的擦伤,屋里也没什么好的药膏,先拿这个擦一擦。”张母又叹息了一声:“三小姐要是不放心,待会儿我帮你寻个落脚处。”
那伤是那天与刘寅轩拉扯之下擦伤的,她只觉得是小伤就没管,张母倒是细心。
三娘接过那药瓶子,道了声谢:“住着看吧”
傅静娴的为人比之她娘要好太多,三娘的下落她不一定告诉何氏,但她们始终是血亲,真到了要命的时候哪还会顾着三娘她们。
三娘揭开药瓶子用手蘸了点,往伤口上涂抹开来,抹着抹着就顿住了……
这药味儿…怎么跟傅老太太喝那药的味道如此相像?她赶忙将那瓶子拿起来看了看,瓶身上写了消炎二字。
消炎药…雷公藤!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
傅老太太为何会在秋姨娘去的时候喊肚子疼,那是因为雷公藤也是断肠草中的一类,服用之后会有腹部绞痛的症状。中毒之人不会当即死去,会在一日之内毒发生亡。
而后秋姨娘端给老太太喝的也是雷公藤煎出的药汁,里头为什么会有酒味儿,那是因为掺了酒会催发药性,所以傅老太太在喝下去不久之后便毒发。
这是何氏专门给秋姨娘下的套,傅老太太早就中了毒,还在挣扎之际秋姨娘来了。下人煮好的药一般都是放在桌上,秋姨娘照看过老太太所以也知道,所以去了之后发现老太太有不适赶忙就把药给她喝了,再这么一碗催命的药下去哪里还活得了。
雷公藤有消炎解毒之效,所以这个药比较常见,谁会想到这个上面?
再过两日就是傅老太太头七之日,何氏应该是想拖到傅老太太下葬之后,她有时间伪造证据,到时候有人证有物证,衙门也就懒得再去开棺验查。
不行,不能让他们匆匆了结……
张成见三娘拿着药瓶子发了半天的愣,就问道:“三小姐怎么了?”
三娘回过来神,问道:“如果你一个人骑马去京城来回需要多久?”
“去京城?一个人的话来回得三四天。”张成想了想说道。
“四五天应该能撑下去,你现在就启程前往京城王家找王侍郎,把这个交给他,就说…就说我命在旦夕……”这玉佩是当初她亲娘的贴身物件,三娘从小带在身上,王侍郎识的这东西。
前世傅家垮了之后三娘在外头过了好几个月的苦日子,后来王侍郎将她们接到京城王家照料,他视三娘如己出,想必此时不会不顾她的。
☆、第三十一章 公堂
张成比较怀疑,毕竟侍郎之职官居一品,凭这一枚玉佩就能请得动?
“这可行么?”
三娘自己也不确定,现在这情况完全脱离了她的记忆:“赌一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她不确定事情是否会按照她所想那样发展,还是多一重保障为妥。
“好,我立刻动身。”傅府的事张成也不管了,救人要紧。
张母给他收拾了两件衣服,三娘又给了他十两银子,在路上用。
第二日,河洝城里下起了雨,街边仍然有小贩躲在屋檐底下摆着摊子,三娘打着伞正在去往衙门的路上。
“姑娘,过来看看香囊吧,送给夫君意同心,送给情郎赛鸳鸯……”阁楼墙边的屋檐下躲着个卖香囊的妇人,口齿伶俐惹得三娘注目。
不过三娘并不想逗留,她要去衙门击鼓鸣冤,赶在何氏之前拿下主动权。
那妇人见三娘要走,又道:“姑娘不妨来看看,这十里八地谁不知道我赵大娘,我做的香囊口碑好着呢。”
三娘听她这么一说,来了兴致,回身走到那大娘摊前:“这么多人都认得你?”
“那是自然的,我在这儿卖香囊卖了许多年了,老的去新的来,都不知过了几轮春秋。”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只香囊给三娘:“您闻闻,这味道您在河洝城绝对寻不出第二家,保证管半年不散味儿。”
三娘把那香囊拿在笔尖上闻了闻:“这个我要了……”
“欸,马上给您包起来。”大娘喜笑颜开,赶忙找了糙纸包好递给三娘。
“大娘,今儿下这么大的雨想必是卖不了几只香囊了,我给您找个活计您做不做?”她将那香囊收入怀中,继续与那妇人说话。
“什么活计?只要是能挣钱不丢命的活儿都行!”大娘很爽快的说,兴许是方才买了她的东西她高兴。
“就是让您给您那些十里八地的熟人说个小故事,我给您十两银子。”三娘说着示意那大娘把耳朵伸过来。
大娘一听,十两银子!那都够她们家一年的开支了,半信半疑的伸了耳朵过去。
三娘与那大娘叽里咕噜了好一阵,说完之后就从袖里摸出十两银子给她。
“怎么样?不算伤天害理吧?”
大娘收下银子,捂着嘴笑:“不算不算,不瞒您说,这样的事老身听过也见过,算不得稀奇。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若是不成你可到赵家地去寻我算账,我家祖祖辈辈都在河洝生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信您……”三娘冲她微微而笑,撑起伞又往衙门去了。
那大娘瞅着她远去的身影,啧啧了两声:“现在这些大户人家出来的可不得了,小女娃子还有这等心计……”
府衙的大门已是焕然一新,门外却空无一人,兴许外头太冷受不住,就都进去了。
三娘收了伞,走到鸣冤鼓前,捡起鼓捶拼命的敲。
没一会儿出来一名衙役,他瞅了瞅三娘,又急急到里头去了。
半晌之后府衙大门便开了,出来两名衙役,其中一位说道:“进去吧,有什么冤情同县令老爷说。”
三娘点了点头,放下鼓锤随他们进去。
余县令在座上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有何冤情啊,如实说来。”
师爷坐在一侧抬起头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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