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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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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有宫人匆匆来报:“娘娘,正殿的人都遣得七七八八了,唯独苏丞相与朝中几位大员不肯离去,说要来看看。”
淑妃伸手揉了揉脑袋,似乎很不耐烦:“就让苏丞相过来吧,其余的统统遣走。”
宫人应是,接着又道:“还有王尚书,问他家五姑娘”
“不是让你说留在宫里侍疾么?”
“奴婢说了,可王尚书说于礼不和”
王文胥说得不错,侍疾此等事乃圣上亲近的或是身边的人来做。三娘既不是他亲近的人吗,又不是他身边的人,如何有理由给他侍疾?
可淑妃并没有想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说道:“你就说本宫要留她,让他过几日再来接人。”
那宫人得了令,诺诺应是,转身往正殿那边去了。
三娘焦虑不已,若这几日圣上都病着还好说,若是期间醒了,她真有些怕。
淑妃坐了许久了,那帮太医还围在那边给圣上看诊,一帮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看病搞得像辩论似的。
苏沛这时从正殿那边过来了,往太医堆里看了看,又看了看淑妃。
知道挤不进龙榻边去,他径直往淑妃这边过来,朝淑妃躯身作揖:“淑妃娘娘安好”
淑妃放下额间的手,抬眼看了看苏沛:“本宫一切都好,劳丞相大人记挂。”
苏沛收回手,站直了身,他官居正一品,比起二品的淑妃要高出一截儿,照理说也不用行礼。不过淑妃是圣上的女人,敬重她也无可厚非。
“圣上这病是越来越重了”苏沛眼瞅着龙榻那方向说道,微微虚着眼,颇有深意的模样。
淑妃也朝那边望了望:“可不是么,本以为是小病,谁知竟成了这个样子。太医开了不少方子名贵药材都用下去不少,就是不见效。”
“兴许是病久了气虚所致,应该没什么大碍。”
淑妃则点了点头:“大概吧”
两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三娘也久瞎听。什么病久了气虚,气虚能咳出血来么?
他俩心中都有数,不点明罢了。
一刻钟后,那帮太医总算是讨论出了结果,到淑妃跟前行礼。
“娘娘,皇上这病”
为首那人话说到一半又顿住,极难开口的模样。
淑妃不耐烦,皱眉道:“有话就说,别给我吞吞吐吐的!”
那人憋得满头汗,颤颤巍巍道:“皇上恐怕要不行了,气息微弱又不顺,如今又有了咳血之兆”
苏沛做一副惊恐状:“什么叫不行了?龙榻上睡着的是我大邺的顶梁柱,无论如何都得力保。”
那一帮太医纷纷跪下,为首那人直接红了眼眶:“不是臣等不尽力,实在是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便是拖住病情。至于能撑多久,臣等也说不好,端看造化了”
淑妃不似苏沛那般还想着面上做做样子,她镇定自若,仿佛早就做好准备了似的:“那就尽量拖一拖吧,等皇上醒来,千万别同他这么说。”
为首那人连连点头:“臣知晓,臣还想保住项上脑袋,不敢触怒龙威。”
淑妃嗯了一声:“你们赶紧去准备方子,让人煎药。还有,圣上醒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也都记下来,同御膳房那边说一说,省得到时候又摸不着头脑。”
那帮人叩头道是,起身之后便匆匆忙活去了。
太医们一走,偏殿瞬时静下来。
淑妃这才起身到龙榻前去,苏沛跟在她身后,三娘则跟在他们身后。
由于事发突然,圣上还穿戴整齐。淑妃叫来宫人,将他衣裳除去,又亲自给他掖了掖被角。
苏沛看着她忙活完了,便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淑妃娘娘该去同皇后娘娘说一说,还有齐王,也理应侍奉于身侧。”
淑妃冷眼看着苏沛:“怎么?丞相大人是觉得本宫无力安排好这些事情么?”
“岂敢?”苏沛换了副和善的笑颜:“臣是觉得娘娘一人苦恼,不如多些人分担。况且那都是皇上的至亲,侍奉身侧也是理所应当的。”
“丞相大人说得有理,不过皇后娘娘也身染重疾,实在不宜侍疾,知会一声也就罢了。倒是齐王嘛,本宫会差人传唤,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淑妃一席话说完,又看了看苏沛:“本宫这般处理,丞相大人可还觉得妥当?”
苏沛还是那副笑颜,躬身再行一礼:“娘娘深明大义,如此处理非常妥当。”
淑妃笑了笑:“大人今日怪得很,宴上问皇后娘娘的去向,现在又提醒本宫知会皇后娘娘。若不是本宫对丞相大人有些了解,还以为您同皇后娘娘之间有什么关联”
她话里藏刀,摆明了问苏沛是不是站到皇后那边去了。
别说淑妃这么怀疑,就连三娘也疑虑起来。苏家不是一直想独善其身么?对储君之事从未过问,更不曾参与。如今,苏沛一连两次提到皇后娘娘,听起来是合礼数的言语,细细想来却有些多事了。
苏沛听了淑妃那话,依旧面不改色:“娘娘此言差矣,臣居高位,在圣上危难之时,理应出面替皇上多做些事情。诸如让齐王侍疾,一来是情理之中,二来也是为淑妃娘娘着想。”
淑妃看着他巧言令色,冷笑一声:“让齐王进宫侍疾,怎么就成了本宫着想了?”
苏沛解释:“皇上正值病重之时,娘娘若是独霸这偏殿,恐怕引来非议,朝堂之上也少不了动上一动。如今储君未定,实在不宜多生事端,娘娘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话里有话,看似是谏言,实际算是警告,让淑妃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三娘明显能看出淑妃脸上难看的神情,却还要憋出点儿善意的笑来:“丞相言之有理,倒是本宫糊涂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表里不一(二更)
苏沛听她这么说,忙道:“臣也是为大局着想,娘娘千万别多心。”
淑妃摇了摇头:“怎会?本宫也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是,是,娘娘自然是深明大义的人”苏沛随声附和,说罢自行请命:“娘娘忙着协理六宫之事,想来其他的事情也无闲暇理料,那便让臣亲自去讲齐王带进宫,也省得娘娘费心。”
淑妃将苏沛看了许久,巴不得将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如此,便有劳丞相大人跑一趟”
苏沛抱手再行一礼:“臣遵旨”
淑妃脸色难看,正想着要怎么说些话来暗讽他一下,结果睿王来了。
“母妃,父皇病情如何了?”
睿王先前没有跟着圣驾一块儿移至偏殿,而是留在正殿稳住那一帮皇亲、官员,故而此时才到。
淑妃没告诉睿王实情,只说:“没什么大碍,本就患着病,加上政务操劳所致。”
其实也不是淑妃不想与睿王说实话,实在是偏殿里太多外人,她就算要说也得关起门来悄悄的说,两人还能商量商量对策。
睿王也不是傻子,他又岂会相信这样的话,见苏沛和三娘都在,他会意道:“如此便好”
三娘瞟了他一眼,本是无意,目光行至腰间却突然停住。
他身上挂了一只香囊,她回想起来,可不就是王祁莲偷偷躲在屋里绣的那一只么?
仔细想想,先前在宴上并未看到他佩戴这只香囊,如果戴了,三娘一定会注意。
如此说来,这是不久前戴上的,或者说是不久前拿到的。
思及此处,三娘皱了眉。
睿王身为皇子,且不说他同圣上感情如何,他都该以圣上为重。结果他却将此事撂到一边,跑去跟王祁莲见面去了。
这已经不是睿王孝不孝顺的问题,而是他为人凉薄的表现。圣上是他的亲生父亲,更是这宫里的天,他都能毫不关心。如果将来王祁莲与他成婚,浓情蜜意淡去之后,他又会怎样对待王祁莲呢?
前世睿王也结了亲的,是哪家姑娘三娘不知,婚后如何她也不知。三娘只怪自己前世太懵懂,竟没想着关心关心外头的事情。万一睿王真是个表里不一之人,那岂不是让王祁莲往火坑里跳?
正在她想得出神之际,睿王注意到站在淑妃身后的她:“咦?这不是王家的五小姐么?怎么没跟着王尚书一块回府?”
淑妃回道:“是本宫留她在宫中侍疾,故而才没回去。”
“这样啊”睿王说着,眼神往三娘这边瞟了瞟。
三娘就当没看见,微微颔首。
苏沛老早就瞧见三娘了,他不像睿王那样,还问一问。他仿佛觉得这事是在正常不过一般,不仅不问,从头到尾都没看三娘一眼。
淑妃此时看着苏沛就膈应,与他道:“朝中应该积压不少事情要,丞相大人不如先去理料,皇上虽然病着,国事还得运作。”
苏沛看了看龙榻上躺着的人,不知想了什么,而后便应道:“娘娘所言甚是,那臣先行告退”
淑妃点头嗯了一声,多一个字都不想说。
苏沛走时还不忘补充一句:“皇上要是醒了,还劳请娘娘知会一声。”
淑妃这回只点了点头,当真是一个字也不愿说了。
三娘陪着淑妃、睿王在这偏殿里不知呆了多久,方才被淑妃差去遣散殿外妃嫔的那宫女又进来了。
她先行礼,才抬头说道:“娘娘,其余的人都散去了,只有那慧嫔死活不肯走。”
淑妃垮着脸:“还在外头跪着?”
宫女回:“是慧嫔还说了,不让她见着皇上,她便不走。”
“装得一副大义炳然的模样,还不是想知道皇上的病情。像她这样无子无女又不受宠,还做出一副痴心模样,依本宫看最适合拉去殉葬。到时候,也好让本宫看看她对圣上到底有多痴心。”
睿王附和道:“母妃说得是,便让她在外头跪着,最好是让宫里的人都知道她这份痴心。等到殉葬之时,她挣扎得有多厉害,便能让人多笑她几分。”
淑妃手拈着衣袖,凑到鼻尖轻笑起来:“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三娘看他们母子说这些话,竟然她想到“狼狈为奸”这一词。她开始后悔放任王祁莲这门婚事,这睿王分明是个笑面虎,看似温润,实则心狠。
然而这对母子全然当三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娃娃,根本就没忌讳。
可惜,弓在弦上,哪能说放下就放得下?
如今婚也赐了,王家也在众目癸癸之下成了睿王麾下的人,要想改变实在不容易。况且,王家跟他们的命绑在一块儿,三娘也不得不顾。
焦虑不已,三娘索性出神,为往后的事情盘算起来。
若实在不行,她便来硬的,找个地方把王家一家藏起来。天下这么广阔,定有他们一席容身之处。兴许是会过得艰苦一些,但总好过在京城受苦受难。
中途,有宫人进来询问淑妃要在何处用膳。圣上还病着,她总不能在这偏殿中用膳,便想回她自己宫里。
也正是这会儿,她才想起还没给三娘安排去处。
“将这姑娘带到偏殿后面的承华宫去,收拾收拾让她住下。”淑妃朝宫人说道。
宫人福身应是。
她吩咐完,才又过来同三娘道:“承华宫里偏殿不远,这几日你辰时起身便到这里来侍奉,酉时便可以回去歇息。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守着便是,照顾人的活儿有宫人们做。”
三娘纳了闷儿,既然没她什么事,为何不放她回去?让她守在龙榻前,究竟有何意义?
虽然有诸多怨言,可她还是应了一声:“是”
且不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就她这身份,三娘也是惹不起的。
宫人将她带了下去,顺着大理石长廊绕过偏殿,一拐角便看见了淑妃口中的承华宫。
与其说它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个普通的院子。小小的一片儿,被偏殿的高墙遮住,估计没有人能一眼发现这个地方。
☆、第二百章 承华宫(一更)
宫人将她带了下去,顺着大理石长廊绕过偏殿,一拐角便看见了淑妃口中的承华宫。
与其说它是宫殿,倒不如说是个普通的院子。小小的一片儿,被偏殿的高墙遮住,估计没有人能一眼发现这个地方。
宫人将她带进承华宫,走到正院门前,伸手推开房门:“王小姐请进,往后这些天您就住在此处”
门打开的一瞬间,三娘闻到一股淡淡的霉味儿,从屋里飘散出来的风都带着湿气。
“这里多久没住人了?”
那宫人笑了想,道:“许久了,在奴婢记忆中就一直没有人住,不过时常会差人打扫。”
难怪了,没人住的地方即便常常清扫也还是会有些味道。
“有劳了”三娘与那宫人说道,言下之意是,我要进去了,你也该回了。
宫人听了福身行一礼:“那王小姐还需不需要再用膳?若是需要,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这是把她当贵客了,可她先前在宴上没客气,多吃了些东西,现在也不饿。
“不必了”
“那王小姐早些歇息,奴婢先行告退。”
三娘则冲她点了点头。
她也没再说什么,躬身退下。
待那宫人走了之后,三娘进到里头去。
这里还真是与皇宫内廷格格不入,不论从外观还是屋里的摆设,没有一处奢华得令人惊叹的,相反是朴素得令人惊叹。
若是硬要说什么特别之处,那便是里屋桌案上放着的那盏灯,糊在外头的纸都已经残破不堪,剩下的纸屑也都是泛黄了的。
照说,这样的东西太过陈旧,又不是什么房中必备的,该扔了才是,可它却安安稳稳的放在屋里。灯上不染纤尘,想来是宫人打扫的时候,都刻意将它也一并清理过。
又随意看了一圈,三娘没再发现什么稀奇的东西,便径直上榻,准备歇息。
侍疾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即便不需要你做什么,可来往探视的人你总得行个礼什么的。淑妃今天能拦得住人,往后却拦不住,要是来的多,那三娘就别想有坐下休息的时间。
一夜好眠,次日辰时便有人来叫门。
“王小姐”
三娘昨夜睡得早,现下睡意正浅,听到那人呼喊便睁开眼睛,朝外头应了一声:“进来”
叫门的正是昨日待她过来的那个宫人,轻轻推门而入之后,径直来到三娘榻边。
“王小姐,该起来了。”
三娘嗯了一声,从榻上坐起来,正想说让那宫人替她把衣裳拿来,那宫人却双手奉上一叠衣裳。
“这是淑妃娘娘吩咐奴婢给您备下的,还请王小姐更衣。”
三娘看着宫人呈上来拿件浅粉色锦衣,她越发闹不明白淑妃的意思,供吃供住还供穿,这是要她长住么?
穿好衣裳,收拾妥当,宫人直接将她领去偏殿。
圣上还昏迷不醒,又不便挪回寝宫去,就只能暂时将就在偏殿。
殿中有许多宫人侍奉再旁,确实如淑妃所言,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王小姐就在榻前坐着吧,等到用早膳的时辰淑妃娘娘也该来了,您正好能替换下去用膳。”
三娘答道:“好”
就这样,她坐在圣上榻前发愣,一愣便是一个时辰。屋里燃着香,她倾靠在榻边,有那么点儿瞌睡。
“让开!就凭你这卑贱之躯,也想当住本宫的去路么”
“慧嫔娘娘,这是淑妃娘娘的旨意,奴婢莫敢不从。”
“笑话!六宫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做主了?上头还有皇后娘娘呢!你给我让开!”
外头突然想起的争执声,将三娘从瞌睡里拉回了神。
紧接着,一华服女子风尘仆仆的进了殿中,直直朝龙榻而来。
“皇上”她的声音与她先前训斥宫人之时千差万别,竟有几分娇柔的意思。
她边喊着,边凑到龙榻边坐下。看着圣上紧闭双眼、昏昏沉沉的模样,她扭头便问三娘:“皇上这是怎么回事?究竟什么病?”
三娘做一副怯怯模样:“我我也不清楚,淑妃娘娘说是旧病未愈,加之操劳所致”
人人都胡扯,她又岂有不胡扯的道理?反正不能说真话,否则朝局将动乱不堪。
慧嫔不知究竟,更没听太医说起圣上的病情,可她对淑妃也不轻信,故而半信半疑:“这样啊”
三娘点头:“是这样的”
慧嫔这才好好打量了三娘一番,看三娘穿着打扮不像宫人,便问:“你是淑妃娘娘的亲戚?”
三娘摇头:“民女乃王家五女,名祁瑶。”
慧嫔听她这么说,赶忙又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难怪难怪淑妃娘娘常年圣宠不衰,招数确实比别人高明太多”
三娘暗自皱眉,她可不管谁招数高不高明,宫里这滩浑水,她实在不愿趟。
慧嫔见她不说话,顿觉索然无味,而后想起什么似的,伸手触了触圣上的鼻息。她长吁一口气,一副心中大石头落地的轻松模样:“还好”
三娘一看便明白过来,她是怕淑妃欺天瞒地,把死人硬说成活人。不过现在她应该不担心了,圣上确实还活着。
慧嫔进来还不到一刻钟,有宫人在殿外道:“淑妃娘娘千岁”
大概是因为慧嫔突然闯入,宫人们赶紧去将淑妃喊了来。
这慧嫔看上去张扬跋扈,听到门外宫人给淑妃请安时,身子跟着颤了颤。她大概还是惧怕淑妃的,想来淑妃在后宫之中颇具威严。
淑妃匆匆进来,看到慧嫔之时立马黑了脸,她也不直接说慧嫔的不是,而是把殿中的宫人数落了一通:“本宫不是交待过,不让任何闲杂人入殿么?你们怎么办的事!”
殿中宫人们纷纷跪下,怯怯道:“奴婢拦不住慧嫔娘娘”
慧嫔目的也达到了,自然不用强留在这里,忙道:“淑妃娘娘莫要动怒,臣妾就是过来看看,没别的意思。您要是嫌我碍眼,我这便走”
☆、第二百零一章 伺候(二更)
淑妃冲她指着殿门,说道:“那就请吧”说着,给慧嫔让出条道来。
慧嫔赔着笑,忙朝殿外走了。
宫人们还跪在地上,淑妃也没有让她们起来的意思,而是径直朝三娘走了过来。
“方才慧嫔问你什么了?”
三娘老老实实回答:“慧嫔娘娘问民女皇上的病情”
“那你怎么说的?”
三娘又答:“民女说,皇上是旧病未愈,加之操劳,才病倒的”
淑妃听她说完,并没有立即说些什么,而是好好的把三娘盯着看,良久才道:“嗯,人倒是机灵你要记住,在宫里都不能说的事情,在外头就更不能说。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得瞒着,例如你父亲”
三娘听了她这话,大有如释重负之感,这么说来,她不必在这宫中长住下去:“那民女什么时候能回去?”
淑妃并不对她的胆大介怀,可她也没给个确切的时候:“该你回去的时候,本宫自然不会拦着你。”
三娘暗叹一声,这还是等于没说:“是,民女但凭娘娘做主”
这一日注定是个不能消停的日子,慧嫔刚走,又有朝中大员以及皇亲国戚入宫觐见。
淑妃不能再拦着,再拦着指不定出什么乱子,倒不如就让他们进来。
“你们俩,去将皇上的仪容整理整理,万不能在诸位大人面前失仪。”她指着龙榻边上跪着的那两个宫人说道。
俩人忙应道:“是”从地上起来,上前去给圣上整理仪容。
而后,那一帮朝臣觐见,先对着龙榻行大礼,在对着淑妃行礼。
淑妃抬手正色道:“诸位大人平身”
那几人跪在地上,听淑妃让他们起身,他们互相看了看,这才站了起来。
他们纷纷上前,靠近龙榻,往圣上脸上瞧了瞧。
淑先前命人打理,圣上的脸被宫人用热面巾敷过,看起来红润有精神。
见此,他们又才询问起圣上的病情。咳血之症可不是什么小病,人人心里都担忧。
淑妃还是那套说辞,末了加一句:“圣上不日便能醒来,诸位大人无需忧心。”
说不忧心是假的,但淑妃都说了不严重,他们似乎也没必要深究,便都道是,坐一坐就告退了。
今儿,这样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淑妃也不拦着,就是让宫人不停的给圣上整理仪容,好让他看起来康健一些。
敷衍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淑妃不厌其烦,三娘却都听烦了。她还真是佩服淑妃,不光是她的处变不惊,更是她的耐心。
既沉稳,又有耐心的人,做起事来大概极其细心,也滴水不漏。
午时,三娘与淑妃一同在承华宫用膳,一直看淑妃折腾到现在,早膳根本没用。
宫人照着淑妃的习性,让御膳房做的都是清淡的,好在三娘从前也吃惯了清淡的东西,没什么不适应的。
淑妃与三娘坐在一张桌子上,两两相望,等菜上齐了,淑妃问她:“你看看这些菜可还吃得惯?若是有想吃的便同本宫说,本宫好让人去做。”
且不说三娘没有那种爱麻烦人的习惯,就说她现在的身份也没资格选择她的喜好。
“吃得惯,民女自小就爱吃清淡的,这些菜再合适不过了。”
淑妃眼瞅着她,半晌才点了点头:“清淡些好,有益于平心静气,那些喜爱味道重的人,多半都脾气不好”
三娘附和道:“是”
到了淑妃这个年纪,最是讲究养身,什么时候用膳,用多少,她都严格照办。正如此时,今儿的最后一顿,她只吃了一小碟,菜也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实则,该死的人不会留,不该死的人阎王爷也不收,淑妃再懂得养生也依照生死簿上来。
三娘是个俗人,死过一回知道生死有命,都在阎王爷那里记着,所以想吃便吃,吃饱了算数。
淑妃就坐在对面看着她吃,她便将其视若无物,埋头苦干。
“娘娘”有宫人进门来禀:“王尚书同户部几位大人在偏殿外头候着了,娘娘现在去,还是”
淑妃想了想,道:“你领他们进偏殿去,顺道说说皇上的病情,之后便打发走吧。”
那宫人有些犹豫:“王尚书也在其中”
淑妃抬眼看着她:“本宫不聋,知道王尚书在,你照本宫的意思办就成了,别话多!”
那宫人显然有些后悔自己多嘴,赶忙跪了下去:“娘娘息怒,是奴婢嘴多,还望娘娘赎罪!”
“行了,办你的事情去。”
宫人得了淑妃这句话,慌忙起身,匆匆往偏殿办事去了。
淑妃不想见王文胥的理由三娘再清楚不过了,王文胥来面见圣上只是其一,他必定还会问起三娘的事。淑妃是不想同王文胥周旋此事,便躲着罢了。
三娘这会儿也用罢了,放下筷子恭顺道:“娘娘,民女吃好了。”
她瞟了三娘一眼:“嗯,坐会儿吧,左右时辰也还早。”
若是依着平时来说,这个时辰用过午膳也不早了,三娘心知肚明,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先前那宫人过来同淑妃耳语了几句,淑妃便同三娘道:“走吧,到偏殿去。”
王文胥应该是回去了,淑妃才肯到偏殿去,三娘点了点头,与她一同前往。
还没进偏殿,半道上杀出个内监,正是上回带三娘进宫那位。
他来与淑妃说后宫庶务之事,两人在一边叽咕半天之后才停下。之后,淑妃转头与宫人道:“你们先领王小姐到偏殿去,记得好生伺候着皇上。”
宫人纷纷应是,淑妃便匆匆跟着那人走了。
再到偏殿之时,太医们又将龙榻那边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各个顶着黑眼圈,想来为圣上的病费了心,一直熬到现在又来复诊。
几人又扎堆商量了半天,最后拿出针灸包来,准备给圣上施针。
动手之前,有人先提议:“咱们要不等着淑妃娘娘过来再说?贸然施针恐怕不好。”
☆、第二百零二章 醒了(一更)
若是换做旁人也就罢了,谁叫榻上躺的是大邺天子?这帮人提着项上脑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则,病中的人最该及时医治,这帮人还真的胡来。
总算有个明事理的,对着众人道:“宜早不宜迟,皇上性命要紧,且施针吧……”
众人面面相觑,又有人询问与三娘一同过来的宫人:“淑妃娘娘去了哪里?几时回来?”
宫人答:“回大人的话,娘娘随内务理事大人去了内务府,得费些时。”
那帮太医虽知轻重缓急,却还是犹豫不决。可现在去找淑妃回来更耽误时辰,故而再商量一阵过后,他们决定施针。
可即便是决定了,也没人敢动,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愣是有折腾了许久。
先前那个明事理的人看不下去了,夺过针灸包:“都别愣着了,我来!”
此话一出,人人都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拿着针灸包上前去,吩咐其他人给他搭把手。
一帮人围着看,那太医拿着针也有些不稳,他被堵着气闷,便道:“你们都往后一些,万一不慎撞上我,出什么问题,我便拉着你们做垫背。”
众人听罢,赶忙往后退了退,一副怕惹祸上身的模样。
那太医见他们都退后了,平下心气继续施针。
好在他们那一帮人往后退了退,三娘透过缝隙还能瞧见那太医给圣上施针。
三娘是不懂什么医术的,不过看那人手脚麻利,又是太医院出身,想来不会差。
忙活了许久还未结束,那太医的额头上尽是汗珠子,大概是心慌。身旁有细心的宫人,在他停手的时候给他擦擦汗。
片刻之后,那太医终于停了手:“妥了,悉心调养着,不久便能醒来。”
那一帮太医也都跟着抹了把汗,其中一人道:“如此,我便去与淑妃娘娘回禀一声,皇上暂无大碍”
另一人又道:“内务府远了些,陈太医年岁以高,还是由我这后生去比较妥当。”
三娘暗自发笑,上阵的时候人人都避之不及,邀功的时候倒是挤破了头。
就在他们争不下高低的时候,淑妃来了。
门前的宫人并未通禀,故而淑妃将这帮人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
“都闹够了么!”淑妃一声呵斥,将这帮人拉回神来。
众人立即行跪礼,三娘也跟着跪了下去。
淑妃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龙榻边,将被褥往里头挪了挪,做到边上。
她看着圣上的龙颜,微微叹息一声,是个极不显而易见的动作却全数落在三娘眼中。
太医们跪了一地,一人道:“臣等已经给皇上施了针,刺激几处穴道,估摸着很快便能醒过来。”
淑妃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嗯了一声:“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督促宫人把药煎好端来。”
这下邀功不成,淑妃又下了逐客令,一帮太医只能灰头土脸的走了。
待他们出了偏殿,淑妃伸手去掖了掖被角:“宫里尽养些闲人,往后该整顿整顿……”
她所说的往后,大概说睿王登基,她居太后之位的时候。
宫里整不整顿不是三娘在意的,她看着淑妃搭在被褥上的手,淡淡的血痕在明黄的褥子前显得异常醒目。
伤痕看上去粗糙,不像是利器所伤,细细看,伤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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