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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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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点点头,复而又摇头:“不是……”她刻意将王老夫人给她的锦囊攥在手里,露出个边角给王侍郎看。
王侍郎见她手里的东西捏得紧紧的,不由分说抢了过去:“这是什么?”
“不是……”三娘故作紧张。
王侍郎直将那锦囊拆开,瞧见里头那一百两银子,顿时大怒:“是老夫人给你的?让你离开是不是?”
三娘默不作声,而后才怯怯的点了点头。
王侍郎此时已是怒不可遏,拉起三娘就要往南殊院里走,任三娘怎么挣也挣不开。
进了南殊院的门,王侍郎直直往正屋去,他力气大,扯得三娘手疼。
王老夫人仍然坐在榻上看书,见王侍郎怒气冲冲的进来,又见他身边的三娘,知晓事情败露了。
但她并不慌张,抬眼瞧了瞧他们:“文胥今儿来得好早。”
“母亲为何要赶瑶生走?”王侍郎开门见山道:“当初儿子要她入王府的时候,你也是同意了的,怎么又突然变卦?”
丘若这会儿才从沈嬷嬷那里脱身,慌慌张张的进屋,见王侍郎已经领着三娘到王老夫人跟前了,只得不出声站到了王老夫人榻边。
王老夫人不紧不慢道:“她德行有失,王家不能收她。”
“那母亲说说,瑶生哪里德行有失?”王侍郎续问道。
王老夫人瞥了三娘一眼:“她?年关那日夜里私溜出府不说,竟还跑去建安河边。建安河边那是什么地方?她一个姑娘家去了就算了,居然还抛头露面出风头!若不是苏家长子在诗会上说,恐怕咱们还被蒙在鼓里。真是丢人!”
她说得义愤填膺,王侍郎却半分不信:“证据呢?母亲不会是单凭别人几句话就信以为真了吧?”
这把王老夫人堵得无话可说了,她还真是听信了别人的话。
“莲姐儿与莹姐儿不都跟着去了泓渊书院吗?找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王侍郎亦觉如是,点头同意,朝丘若吼道:“还不去将大小姐与三小姐喊来,给我麻利点儿!”
丘若再是老夫人跟前的红人也不敢在王侍郎面前造次,埋着脑袋应声退下。
屋里顿时静了起来,王侍郎眼盯着地面,呼吸渐渐平稳没了方才那怒意。
王老夫人见他有所平息,才话家常一般说道:“你今儿不用去上朝么?”
“要去”王侍郎淡淡回道:“只是瑶生的事不解决,儿子放心不下,至于圣上那里,儿子自会去请罪。”
王老夫人听了他这话极为不快,好像他不在,这丫头就得魂归西天了似的。不过王侍郎这般鲁莽,为了这丫头延误上朝的时辰,她倒喜闻乐见。
“你是越来越出息了,进来也不敲门,来了就兴师问罪,瞧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是吧?”她言下之意是说王侍郎没孝道,对长者不敬。
王侍郎却道:“母亲身子硬朗何来不中用一说?只是您平时做什么事情之前得跟我商量商量,也不妄儿子敬重您多年不是?”
这是说王老夫人为老不尊,爱干自作主张的事,顺便也提醒她,他才是一家之主。
果然见王老夫人黑了脸,王侍郎一家之主的地位一直让她耿耿于怀。
这时,丘若将王祁莲与王祁莹找来了,两人闷不做声,瞅了瞅王老夫人,又瞅了瞅王侍郎。
王侍郎先问王祁莹,她掐头去尾只说苏钦玉那出,王侍郎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第七十六章 偷鸡不成(二更)
“不是这样的!”王祁莲驳道:“那苏公子最后说了,是他认错人了,这根本不关瑶生的事。”
“当真?”王侍郎问道。
王祁莲很肯定的点头:“是这样的,不信爹爹可以去问。”
“问什么问?”王老夫人对王祁莲的发话很是恼火:“要外人看咱们王家笑话么!苏家的公子是顾及咱们王家的颜面,才会那样说,你们还想上赶着丢脸去?”
王祁莲埋着脑袋不言语了,因为王老夫人说的是实话,那日三娘落水后,大伙儿都互相知道了底细,苏钦玉又怎么会认错呢?不过是给她们留面子罢了。
真要深究下去,对她们未必有利,苏钦玉那人阴晴不定的,万一去问了他又改口怎么办?
赵氏这会儿也到了南殊院,见王侍郎还在府里不禁着急:“你怎么还不进宫?”
王侍郎不说话,王老夫人也默不作声,赵氏看气势不对就朝王祁莲问道:“怎么回事?”
王祁莲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就把方才王侍郎询问的那些细节给说了。
赵氏一听,了然,王老夫人是想拿这事做文章:“老爷,您先进宫去吧,这事交给我,我会护着瑶生的。”
王侍郎虽得圣心,却也不敢忤逆,真要他延误了上朝的时辰,即便圣上不怪罪,也会落人话柄。
“让瑶生先回去休息,事情等我回来再做决断,胆敢私自处理者,家规处置!”
王侍郎把话放在这里,没人敢说不,纷纷应是。
待他匆匆出了房门,王老夫人瞪着三娘:“我倒是小看你了,年纪轻轻,心机却不小!”
赵氏从前不敢驳王老夫人的话,这回却怎么也听不下去了,三娘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心机?
“母亲,恕儿媳说句不中听的话。三娘尚小,说她做事没分寸我信,说她有心机未免太过?”
王老夫人见赵氏为了护这丫头竟顶她嘴,再一想方才王侍郎那副难看的嘴脸,顿时来气:“怎么?长房要造反了?”
赵氏低头,不再与王老夫人顶撞,而是同王祁莲道:“你与三娘先回去。”
王祁莲应是,起身的时候看了看一旁的王祁莹:“三妹妹,上祖母这里告状的是你吧?我不知道瑶生哪里惹到你了,好歹是姐妹,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王祁莹自来都是那副与世无争的神情:“长姊误会了,我只是同祖母随意说了几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傅姐姐真没做过,又何须在意?傅姐姐,你说是不是?”她话锋一转,到了三娘身上。
三娘回她:“三妹妹说得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珠帘外有人敲了敲侧开的门:“老夫人”
“何事?”丘若先应道。
“苏家公子送了礼来,说是赔罪的。”那小厮续道。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王老夫人冲丘若点了点头,丘若才道:“进来”
那小厮手举着一物件,躬身进屋:“苏家公子说昨日在诗会上冒犯了傅小姐,险些坏了傅小姐声誉,特赠此物与王家以示歉意。”
王老夫人顿时变了脸:“还说了什么?”
小厮回忆了一下:“旁的没了,就让小的把这个拿来,也没说给谁,小的就先送到老夫人这里来了。”
王祁莹面上也挂不住了,她本就是拿苏钦玉在诗会上那些话做文章,而苏钦玉却差人送礼致歉,不是打她脸么?
王老夫人抬眼瞧着王祁莹,王祁莹慌忙低下头。
赵氏从小厮手里取过那物件儿:“人还在不在?”
“回大夫人的话,人刚走……”
“行行行,你先下去吧。”赵氏喜笑颜开:“母亲您看,瑶生哪会做那样的事?苏家公子自个儿也说是认错了人,还送了礼来,您看……”
王老夫人马着脸,她看?她能怎么看?
“得了!都下去吧。”
三娘她们福了福身,准备离去。
王祁莹被王老夫人叫住:“莹姐儿留下。”
“是……”王祁莹顿足。
“自作孽!”王祁莲瞅了她一眼与三娘说道。
沈嬷嬷在外头焦急的侯着,见三娘出来了才松口气:“小姐,如何了?”
三娘摇了摇头:“没事了,先回去吧。”
赵氏心中有愧:“怪我粗心大意,昨儿我就该注意的,老夫人她平白无故叫了你去,能有什么好事?”
“不怪母亲……”瑶生冲她笑笑。
她看着三娘乖巧的模样,觉得心酸:“后日!后日我作主给你入了谱,一拖再拖的,夜长梦多。”
三娘自年关在祠堂占卦之后,一直未行入谱之礼,大伙儿都觉得已经是自家人了,便没把入谱的事放在心上。如今又出了这事,赵氏便想赶紧给三娘一个名分,免得二房、三房的姑娘以为瑶生没靠山,专找她茬。
“瑶生谢过母亲……”
王祁莹跪在王老夫人的榻前,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么?”
“知道”王祁莹挺直了腰板,即便是跪在他人跟前,也不愿失了自己的气度。
王老夫人由丘若扶着坐着榻边上,抬手就给了王祁莹一记耳光:“你不是说事情千真万确么?你不是说有证据么?”
王祁莹咬着唇,证据?那都可以伪造。她以为万事具备,即便王侍郎出手也不能改变结果,可偏偏杀出个苏钦玉。
年关那日建安河之事人人都知晓,即便她知道那人就是三娘,可苏钦玉也身在其中,他咬定了不是,她也无能为力。
“孙女一时鲁莽,未查明便擅作结论,望祖母恕罪。”
王老夫人怒意未减,又给了王祁莹一耳光,王祁莹一下跌坐到地上。
“未查明?你知不知道你这这一句未查明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
她本不愿再与长房结怨,只因听信了王祁莹所说,认为三娘德行有失才决定清理门户,没想到却闹了个大乌龙。
等晚些王侍郎回来知道了真相,还不跟她闹翻天?
“等你大伯父回来,你便自行负荆请罪去,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祁莹虽心有不甘,也只能点头,想起苏钦玉竟专门遣人来给三娘赔罪,她心中极不是滋味儿。
☆、第七十七章 尘埃落定
晚间,三娘从沈嬷嬷那里听说,王祁莹学古时廉颇,背着荆条到王侍郎那里请罪。据说,王侍郎并无客气,挑了根最结实的,狠狠抽了王祁莹三鞭。
三房的倒是沉得住气,不仅没过问,王祁莹带着伤回去之后都没人出来发个话。
王老夫人拉王祁莹顶罪,可这并不能消除王侍郎心里的怨气,与她的关系越发疏远起来。
好在王家主张独立,各房都有自己的家业,生活也都是自理。即便关系闹僵了,也不必担心谁短了谁的吃用。
胡姨娘正在西灵院的正屋给王祁莹上药,瞅着那一道青一道紫的很是心痛。
“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胡姨娘从不溺爱子女,王祁莹看似柔弱实则刚硬,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
王祁莹再沉稳也还是个十三岁的丫头,眼里泪花打着转转:“是女儿太心急了,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胡姨娘却摇头:“此事与你心不心急无关,是你把情爱看得太重,为那苏钦玉乱了心,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不过脑的事情。你连个切实的证据都没有,单靠虚的东西如何站得住脚?为娘倒觉得这次失利是必然,长房十分看重那丫头,就算苏钦玉今日不派人来,长房为了证实也会寻到苏家去。”她说着,又在棉布上沾了点金疮药,抹在王祁莹伤口上,王祁莹疼得咬牙。
“疼”
“还知道疼?如今只是皮外伤,你这性子再不改改,往后就不止这点儿疼了。”
王祁莹很是委屈:“女儿只是憋屈,长房占着王家族长的位置,二房又享着祖母的偏爱。爹爹不也是祖母的亲生儿子吗?为何什么都占不着?”
胡姨娘却是叹息:“吴王勾践尚且卧薪尝胆,咱们这点小风小雨算得了什么?就让长房与二房斗去吧,咱们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女儿知晓了”
胡姨娘瞥见王祁莹脸上那隐约可见的巴掌印,更是难受:“老夫人心真狠,若往后咱们得了势,为娘再不让你受这种委屈”
第二日,三娘在屋里睡了一天,养足精神后,次日一早便同赵氏去了王家祠堂。
王侍郎找来几位王家旁支说得上话的长辈,又将王老太爷找来坐镇,给三娘行入谱之礼。
长辈们坐于高堂之上,捧着族谱写上“王祁瑶”三个字,三娘捧着茶一一奉上,并改口称呼他们。
三娘端着茶水奉到王老太爷跟前,王老太爷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即为王家女,往后便要知礼懂孝,尤其是德行一定要端正。”
“祁瑶谨遵祖父教诲”三娘福身回道。
王老太爷便接过茶一饮而尽。
这一袭礼罢,王老夫人都未露面,说是身子不适,应该是心里不适才对。
收女本是长房的事情,二房、三房的也都没来,也不算逾礼。
一切妥了,长辈们陆陆续续的离去,王侍郎则与王老太爷一齐出去了。
也算是尘埃落定了,三娘这王家女的身份总算落到实处。
赵氏硬拉着三娘到东恒院去,说给她拿些药擦擦脸上的淤青。
“女儿家最值钱的就是这张脸了,我们家祁瑶生得俏丽,可不能辜负了。”赵氏将那妖小心翼翼的往三娘脸上抹,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
“母亲,祁瑶想同您商量件事。”
赵氏笑了笑:“都是自家人了,还跟我客气什么?有什尽管开口,都应了你便是。”
三娘想起那个替洛云受罪的丫头:“那个叫流苏的丫头,看着怪可怜的,我那里正好还缺个丫鬟就让她过来吧?”
赵氏顿了顿:“怎么非要她呢?连个衣裳都能送错,可见是个粗心的,我觉得不合适。”
“母亲,这世上就没有不犯错的人,况且我有沈嬷嬷贴身伺候,流苏那丫头来了,可以让沈嬷嬷代为管教。我这是跟母亲分忧呢,免得那丫头往后再捅出什么篓子,拖累了您。”
赵氏又不是傻子,三娘这样的话唬不了她,只是三娘一口一个为她分忧,她听了觉得舒坦。
“也行,不过流苏还伤着,等伤养好了我再让她过去。”
“谢母亲!”三娘一副欣喜的模样。
“也是奇了怪了,这个流苏也不知哪里好,上月胡姨娘也曾问我要过她,说是她家莹姐儿还缺个人伺候。那段时间缺人没让流苏去,她家莹姐儿居然去老夫人那里告你的状,还让你受了罪,这下我是不会让流苏去了。”
赵氏这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若是不亲近哪能当着她面说三房的不是。
“祁瑶三生有幸,才能承欢母亲膝下。”
若她母亲还在世,应该也是这样的慈母吧?
“傻孩子”赵氏唉声叹气:“无端受了这么多年苦”
这样真好,有王侍郎这样的爹,赵氏这样的母亲,这一世再黄泉脚下也不会心有不甘了。
前些时候三娘说起养鸽子的事情,沈嬷嬷放在了心上,还专门做了笼子,连着两只鸽子一块儿送到三娘跟前来。
沈嬷嬷应该是费了不少心思,这两只鸽子体态健硕,毛色光亮,很是活泼。
“小姐不是说要母鸽子么?老奴专门挑的,不过为何不养一对呢?那多有趣啊?”
她又不是养了玩的,要一对做什么?
“先在笼子里养几天,等它们熟悉环境了再放出来溜达,记住放出来之前别喂食,免得吃饱了飞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鸽子识路,不关着养段时间很容易飞回从前的地方。
“欸,老奴知晓了。”沈嬷嬷似乎极喜欢这两只鸽子,将笼子固定好了,又在上头搭了蓬,笼子底下堆了些谷草,还怕它俩睡不暖和。
三娘给她俩起了名儿,一个叫小白,一个叫小黑。
两个小家伙灵性十足,很快就不惧怕夜阑居里的人了,三娘便试着把它俩放了出来。
沈嬷嬷备了些谷粒子,三娘训练它俩在夜阑居这片儿游荡,飞远来就撒谷子唤回来。渐渐的它俩就习惯了,飞也不会飞远了。
☆、第七十八章 永安侯
这日辰时,三娘早早起去给赵氏请安,从她入王府伊始,辰时请安就没断过。即已为人子女,该有的规矩不能少。
洛云这个人脸面儿厚,身上的皮也厚实,这才过了几日,就见她在赵氏跟前窜来窜去的忙活。想来那日只小挨了几鞭子,否则哪里下的来床?
“你身上还带着伤,非要起来作甚?都这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爱惜,再过几年有你罪受。”赵氏瞧洛云忙里忙外的,还觉得心里头愧疚:“老夫人也忒狠了些,赶明儿让人出去买些金创药来擦擦,还有流苏那儿也送些去,她那伤看着怪吓人的。”
洛云当然要殷勤些了,她要是真在病榻上躺个十来天,以赵氏的急躁性子,一定会找个人暂管长房庶务。
赵氏不可能轻易换掉洛云,可洛云知道主子们的心永远阴晴不定,保不齐就被人钻了空子。
也不知怎的,洛云在听到赵氏说起流苏的时候,竟愣了愣:“那丫头也是罪有应得,生得倒是水灵灵的,就是粗心大意了些。”
赵氏这个人吧,有点缺心眼儿,那日“大红杏”衣裳的事情竟没让她有所警觉,也不想想洛云管了长房衣食用行那么多年了,哪可能认不得红杏花样?
三娘待她俩说话的间隙,喊了声:“母亲”
赵氏见她来了,眉开眼笑的:“祁瑶快过来。”
洛云见赵氏喊得亲热,微微皱了眉,虽然不显而易见,却入了三娘的眼。
这个洛云让三娘费了许多脑子,要说她对赵氏不忠吧,那日在王老夫人威逼之下也没拉赵氏下水。可要说她忠心倒不见得,老给三娘下绊子,还想方设法私吞赵氏的钱财。
三娘一开始担忧她跟二房走得近,坑害长房,可就这次的事情来看,洛云同二房应该交集不多,否则乔氏再蠢也不会对有用的棋子毫不手软。
也不知怎么的,三娘就是觉得她背后有人,否则她三番两次在三娘身上下功夫图什么?看来还得摸摸她的底细才是。
“母亲安好”三娘顺着赵氏的意思到了她跟前,福身行礼。
赵氏说起前段时间说的到庙里祈福的事,将出行的日子推到了下月初一,说是初一宜祭祀。
王老夫人“卧病在床”有些时候了,听闻今日略有好转,便在崇德堂设宴,要王家上下统统聚集。
赵氏再三嘱咐:“去了要谦卑些,老夫人毕竟是长辈。”
她自然不会同王老夫人计较,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的人,再厉害又能撑几年?
“祁瑶知晓,还有上回与母亲说的流苏那事,她既然要过来我就当她是自己人了,母亲不妨把她的卖身契也给我吧。再有两年就到了及笄的年龄,出嫁前不也得学着理事么?”
三娘这话是故意说给洛云听的,她似有似无的瞟洛云几眼,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洛云脸色一变,惊声问道:“什么!夫人要让流苏到夜阑居伺候?”
赵氏瞧她这过激反应,皱了眉:“怎的?不行么?”
“不是不是,老奴不是那个意思。”洛云再怎么能也只是个下人,哪里做得了当家人的主:“我记得前段时间夫人还说要将那丫头送到三小姐那里去呢,怎么一下又改了主意?”
赵氏一听这话就跨脸:“甭跟我提三房那丫头了,小小年纪惯会做那种损人的事情,还想让我给她们送丫鬟?想都别想!”
赵氏这般护着三娘,三娘心中是感激的,想来前世她若肯低低头,赵氏也不会同她水火不容了。
洛云瞧着赵氏那副气愤的模样,哪里还敢再多嘴,恭恭敬敬的候在一旁。
“卖身契等流苏那丫头过去了,我再差人给你送过去吧。”赵氏回了三娘先前的话,她挺赞成姑娘家学着自理,往后嫁为人妇在婆婆面前也长几分脸,万莫像她那样临时抱佛脚,还是嫁到王家之后才慢慢学的。
还有王祁莲,赵氏觉得是时候常叫到身边来指导一番了。
三娘不放心,毕竟赵氏信得过的下人就洛云这么一个,她说让人送过来,还不就是经洛云的手?
“母亲现在取了给我就行了,何须日后再麻烦呢?”
没待赵氏开口,洛云先道:“不麻烦,不麻烦,到时候老奴给傅小姐送过去便是。”
三娘冷眼看着,不理会她的话,转而继续与赵氏说道:“母亲就放心给我吧,就连沈嬷嬷的卖身契都是我收着呢。”
赵氏一听来了兴致,沈嬷嬷那人她接触过一两回,瞧着是个精明的人,能让三娘这个小丫头管着,想来三娘也有几分能耐。她听王祁莲说过三娘在傅家的处境,在那样环境下生长,懂事得早也正常。
“我去给你拿。”赵氏便进了里屋,半晌后才出来,将那一纸卖身契递给三娘:“这东西可得好好收着,丫鬟的身份就靠它证实,丢了倒不见得太要紧,就怕往后扯上什么麻烦事。”
三娘将那张因放久了有些潮气的纸塞入袖中:“母亲放心,我会好好收着的。”
沈嬷嬷同她哪有什么卖身一说,当初沈嬷嬷留在傅老太太身边也是没有卖身契的。她正当的主子就是傅老爷之前那任县令,人都去了,家也亡了,她现在是自由身。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沈嬷嬷仰仗她度日,她仰仗沈嬷嬷帮衬一把。当初来时说过立字据,可到现在也没立,三娘觉得对沈嬷嬷这样的人,用心比那一纸字据重要得多。
王老夫人瓶子里也不知卖的什么药,本来说是一家上下聚一聚,却还请了永安侯府的夫人。
还是依照惯例,男人们坐一桌,女眷们就在隔间中。
永安侯乃是世袭的侯爵之位,往上三代是高祖皇帝的表亲,因助高祖皇帝开国有功,故封侯位,世袭罔替。
好歹与皇室沾亲带故,这永安侯夫人却有失大家风范,衣着打扮过分随意也就罢了。王家姑娘一上桌,她就挨个儿的打量,搞得跟地里挑菜似的。
☆、第七十九章 鼠目寸光
王祁莲与三娘一起进来的,她将俩人打量了一番,竟开口问:“哪一位是大小姐?”
乔氏似乎同她很熟稔一般:“左边那个就是了。”
“哦”永安侯夫人听乔氏说了之后,便眼神一刻不离王祁莲的身,看得人心烦意乱的。
王祁莲悄声与三娘嘀咕:“她怎么老看着我?我脸上妆花了吗?”
三娘摇头:“没有,你甭管她们便是。”
赵氏将王祁莲的不自在看在眼里,寻着视线望去,见永安侯夫人并没有避讳的意思。
“夫人怎的今日有空过来?”赵氏主动出声,算是提醒提醒她。
永安侯夫人闻声一看,是赵氏,连忙陪笑脸:“从正月一直忙到现在才闲下来,我家侯爷便让我走动走动,多熟络一下街坊邻里,所以我便过来了。”
街坊邻里?这跨度就有些大了,永安侯府在街头,王家大宅在街尾,何来这一说?
赵氏听说过永安侯家有意结亲一事,因着王祁莲尚未及笄,她也没太上心。不过今日与永安侯夫人一见,赵氏直觉不能让女儿嫁过去。
一个孩子的教养如何,看他母亲为人处事之道便能知一二。好比孟母,为人严谨,才能教出孟子那样的圣人。
可这永安侯夫人,不端庄,又无礼数。即便她再是个客人,对赵氏这个主人家起码也该福个身问候几句。
她倒好,来到别人家里做客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若不是赵氏主动发言,她恐怕直接将赵氏无视了。
由此可见,她教导出来的孩子,也不见得好。
“还真是,正月到二月里忙不完的事儿,到这会儿算完完全全消停下来了。”赵氏心里虽不喜,面子上还是挂着笑,继续与她唠嗑。
这时,王老夫人由丘若和王祁芸搀扶着进门来。
永安侯夫人远远见着了,就问乔氏:“那是你们家莹姐儿么?生得真是水灵讨喜。”
乔氏一听,表情僵住,片刻后才道:“夫人谬赞了,那丫头哪能及得上莲姐儿,聪慧机灵,长得也是俏丽可人。”
三娘险些让唾沫给呛着了,王祁莲更是满脸惊恐将乔氏望着,她可从没见乔氏夸过长房的人。
永安侯夫人听了乔氏的话,便又朝王祁莲看了看,点头道:“确实生得俏丽。”她也不忘奉承赵氏一句:“该是大夫人年轻时生得好,所以才得了个如此可人儿的姑娘。”
赵氏只笑了笑:“夫人说笑了。”
王老夫人这会儿到了桌前,见到永安侯夫人竟是一愣。
三娘虚着眼,难不成王老夫不知永安侯夫人要来?
接着,王老夫人又看了看乔氏,皱着眉没说话。
好歹是长辈,永安侯夫人见了王老夫人忙起身行礼:“老夫人安好。”
王老夫人礼貌的回应着,与她说了些嘘寒问暖的客套话。
众人纷纷坐好,等着上菜。
“文胥来没来?”王老夫人总有意无意的瞅着隔间外面,又问了问赵氏。
赵氏忙起身回应:“老爷他在隔间那边呢。”
如此,王老夫人才安了心。
三娘觉着这次家宴,目的不纯。
这几日,王侍郎直接不去王老夫人院里去了,辰时按点上朝。回来之后,要么在屋里歇息着,要么在书房里呆着,就不出门。
王老夫人应该是有什么想与他商量,又不见他来请安,所以苦于无机会开口,这才费心思弄出这家宴,好将王侍郎找来。
三娘猜了猜,多半是为了二房的事,近期关于二房,就只有赴任渠州这一桩了。
期间乔氏与永安侯夫人交头接耳的继续说话,一项注重规矩的王老夫人顾念永安侯夫人乃是客人,也就不便多说什么,乔氏也毫不知趣,叽叽咕咕说个没完。
王老夫人瞅着乔氏有些厌烦,该不是嫌她话多,而是嫌那不请自来的永安侯夫人。
想来乔氏并不知道近日老夫人的打算,瞧她跟永安侯夫人那亲近模样,人大概是她喊了来的。
不过这永安侯夫人还真是缺心眼,乔氏喊了她就来,好歹是别人家的家宴,也先不忌讳。
王祁莹自前几日那时之后也少有出她那院子,坐在胡姨娘身边,默不作声。意识到三娘在看她,她只是抬眼瞧了瞧,又面无表情的垂下眼睑。
寻常家宴,无需奢侈,菜品也就二十来样。
菜齐了,王老夫人便让大伙儿动筷子。
赵氏见面前有盘肘子,细心的剥分开,捡了块最好的夹给三娘。末了冲她笑笑,示意她动筷子吃。
这么个简单的举动,却惹来在座众人的瞩目,就连方才叽咕没完的乔氏与永安侯夫人也不禁看了过来。
“没想到大夫人对义女比对亲生女儿还疼爱,真乃世家妇人之典范。”永安侯夫人这般说着,恐怕心里未必就这么想,女人眼里的女人能有几个好的?
赵氏愣了愣:“夫人说笑了”
王老夫人对三娘一直喜欢不起来,丘若给她呈了汤,她就自顾自的喝着。
乔氏自来都不觉得赵氏好,此番只觉得是赵氏当着外人的面卖乖,故作的模样。斜睨了赵氏一眼,便动筷子夹菜吃。
吃着吃着,听见男人们那桌有人说话。
“长兄,关于到渠州就任一事,能否另寻他人?”
说这话,估摸就是王二爷了。
三娘刻意瞧了瞧王老夫人,她手中的汤匙悬在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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