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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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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欣反问一句,见宋骜抿唇不语,又轻声道:“王爷,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孩子我要,安王府我不去。若王爷定要强求,那便把我的命拿去好了。”
  这般决绝的姑娘,让墨九叹息。
  怎么就不懂得变通一下呢?
  这么硬撑着,她怎会是南荣皇室的对手?
  看来关键时候,还得她出马。
  墨九冷不丁轻笑一声,按住彭欣冰冷的手背,把“宝儿”从她怀里夺了过来,放下地去,然后笑眯眯道:“和你说了,怀孕不可以抱宠物,你愣是不听。还有啊,嫁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你看我,嫁了一次,又一次,嫁了一次,又一次,不也活得好好的吗?你何若这么纠结?”
  这话说得……
  萧乾面孔一沉,脸色难看了。
  而彭欣却是微微一愣。
  她挣扎下手,再次被墨九重重按住。
  彼此对视一眼,她终是慢慢松手,安静下来。
  墨九拍拍她,又笑开了,“男未婚,女未嫁。多好的一件事情?左右你是要嫁人的,与其嫁个熟不相识的王八蛋,还不如嫁给小王爷呢。他混账是混账了一点,好歹皮相不错,又有钱有势,可以给你富足的生活,为什么就不肯考虑考虑?”
  彭欣看着她的眼,嘴皮微动,没有吭声。
  墨九也不管旁人怎么想,一脸和事佬的样子,又回头看宋骜道:“小王爷放心好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负责说服彭姑娘,你啊,回去准备着抬她过府就是。当然,虽不是王妃,你也不要太寒酸,该给什么彩礼,一样也不能少。要不然,我这个娘家人,可饶不了你。”
  她自动升级为彭欣“娘家人”,让几个人都错愕。
  但墨九脸皮厚,不以为意地打个哈哈,“为了南荣皇室的子嗣大事,为了小王爷的儿子……我也就牺牲一下好了。”说到这里,她笑望萧乾,“萧六郎,我得在彭欣这儿住上一阵子,好好说服教育她,非把她那颗榆林脑袋扳正不可。”
  “不行!”萧乾想也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不行?”墨九回瞪他。
  “我说不行就不行。”
  墨九一怔,笑了,“可你是我的谁啊?”
  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二人之间就会有小小的烽烟燃起。说到底,他们两个的关系确实尴尬,也并不是那么见得光,而萧乾管束她,更非名正言顺。
  “我乐意你管呢,你是我男人,我不乐意你管呢,你就是我小叔子……再说,萧大郎还活着呢,六郎这般公然管束长嫂,是哪来的道理?”
  墨九那张嘴,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眼看萧乾清俊的面孔越发铁青,她不仅不怕,还不怕死地朝他与宋骜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道:“今儿饭菜做得少,没你们的份,二位爷,请吧?”
  宋骜胸膛有点起伏:“小寡妇你……”
  “我什么我?”墨九大眼珠子瞪他,“你是王爷了不起啊?有没有听说过虎毒不食子?一个亲生孩儿都想杀死的父亲,禽兽不如。说你是禽兽,那是抬举你……哼哼,就这么的吧。九爷累了。退下!”
  这一番说教,让贵为皇子的宋骜想撞墙杀人。
  可终究他被萧乾挡住了。
  拽住宋骜,萧乾默默扫了墨九一眼,一句话都没有,便转身出了院子。她这一句比一句厉害,连珠炮似的,是个正常男人都抗不住,更何况是他与宋骜?
  墨九借了三寸不烂之舌,把人撵走了还不解气。
  看着二人的背影,她还特地笑着嘱咐。
  “小王爷别忘了啊,咱等你的彩礼呐。”
  宋骜出门的时候,气得踢到门槛,差一点摔倒。
  出了门儿,他便恨恨问萧乾,“这小寡妇,当真是被你给惯坏了。你自家妇人就不知管束管束?今儿可以骂老子,明儿她不得上天啊?萧长渊,我说你怎么就生生受了,你的脾气哪里去了?我同情你、可怜你、鄙弃你……等着看吧,你真栽在她手里,这辈子的日子,就别想美了。”
  萧乾回首望向庭院,好一阵没说话。
  等跨上马,他突地侧目,对宋骜道:“她原不是这样的。”
  宋骜像听了个笑话似的,打个冷笑的“哈哈”,然后盯着他道,“我说萧长渊,你该不会告诉我,其实墨九很善良、很温柔,还很善解人意吧?”
  萧乾目光微暖,“是。”
  宋骜差一点从马上栽下来。
  “疯了!都他娘的疯了!一个小寡妇不可理喻也就罢了,你也跟着她敲我的闷锤。还有那个彭欣……你说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固执的妇人?没有过门就为男人生孩子。如今也是,什么都不管,愣就要生!你真该给他诊治诊治,脑子指定坏了——”
  萧乾瞥他一眼,不予理会。
  ——
  蓝姑姑扒着门缝看了一眼,又缩回院子。
  “姑娘,小王爷和萧使君走远了。”
  墨九懒洋洋地揉额头,“走了好,免得看着闹心。”
  蓝姑姑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件事说到底她是怕她家姑娘受到伤害,既然墨九对萧乾是这样的态度,那也就没事了,她也不用白操心了。
  蓝姑姑张罗着泡茶去了,墨九叉着腰愉快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美其名曰“饭后消食”,一个人消食不算,她想了想,又回头让孕妇彭欣一起消食。于是,她拉着彭欣,旺财跟着她,二人一狗就一直“消食”,可消食还没完毕,墨九又开始细数晚上要吃的菜了。
  彭欣忍不住皱眉,“你还吃得下?”
  墨九瞪眼睛,“我为什么吃不下?”
  彭欣眉头微蹙,“你当真要我入安王府?”
  “噗”一声,墨九笑出来,“说你傻你还真的傻,他们要做什么事,是他们的事,咱们要做什么,是咱们的事,忽悠一下他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指不定你明儿又改变主意,想嫁给小王爷了呢?毕竟他长得好看,又与你的……故人神似。”
  于是这天晚上墨九又吃了一顿湘菜。
  当然还是彭欣亲自做的。
  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墨九突然有点同情小王爷了,像彭欣这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人他要不着,却整天醉生梦死,真是一件人间悲剧。
  夜幕慢慢拉开。
  春季的夜间,似有青草的味儿。
  两个月来墨九第一次没有睡在枢密使府萧乾的房间,从一开始的舒坦,慢慢就有些不自在了……先前在府上吧,她总是天一擦黑就犯困,而且每次睡下去都稀里糊涂,人事不省。这好不容易出来轻松了,居然没有半点困意。
  “姑娘,吃药了!”
  蓝姑姑对墨九的事儿向来尽职尽责,下午的时候,趁着墨九与彭欣在屋子里研究*蛊的事儿,她特地回了枢密府一趟,拿了墨九的药过来,这会子才刚刚在灶上煎好,赶紧端进来。
  看墨九懒洋洋倚在榻上发呆,她念叨着就拿勺子盛了喂她,“姑娘的伤还没好透呢,不能受凉的,夜里风大,坐着也不在膝上搭个被子……把身子骨将息好,一切从长计议,乖乖的,来,张嘴……”
  墨九努嘴偏头,看向床侧的高杌子。
  “先放那里,等凉一下再喝。”
  “唉,好。”蓝姑姑小心翼翼放下药碗。
  “姑姑。”墨九冷不丁打个喷嚏,扯了扯身上的被子道:“你去找彭姑娘那个管事的婆子,再帮我拿一床棉絮来,这个被子也太薄了……”
  “薄吗?这都入春了……”蓝姑姑狐疑地捏了捏被子。
  “倒春寒你听过没?”墨九狠狠瞪她一眼。
  住在人家的地方,她们就是客。主人的东西,不能不问自取。蓝姑姑生怕墨九受凉,赶紧出去找方婆子,然后回禀了彭欣要被子。这等小事,彭欣自然不会不允。
  等蓝姑姑抱着被子回来的时候,看墨九已经把药喝光了,只剩一只碗在那里,不由欣慰的一叹,“姑娘也是,往常在府里吃个药,还得我哄来哄去,这出了府吧,却是乖巧了。”
  “废话!我一直很乖好不好?”墨九打个呵欠躺在床上。
  蓝姑姑晓得她最近犯困,见她睡下了,也不再啰嗦,赶紧把要来的被子搭在她的身上,放下帐子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
  三更时,一场春雨润透了临安。
  沥沥的雨滴洒在房梁上,为安静的院子添了细碎的声音。
  这时,一个影子翻入院子,越过在外间睡觉的蓝姑姑和玫儿,慢慢摸入墨九的房间,靠近了那一张千工床。房间里没有点灯,窗户幽幽的光线下,轻垂的帐幔只有一道隐隐的黑影。
  想到帐子里的温香软玉,萧乾放慢了脚步。
  站在床边,闻着空气里幽淡的清香,他修长的手指慢慢抬起,撩开帐子……床上的被子是隆起的,可等他掀开那一层伪装,里面却什么也没有。
  人呢?他微微一怔。
  “嗨!”
  背后突地被人一拍,一个清脆带笑的声音,让他绷紧的神经一缓,猛地拽住那只手把那人往身前一勒,便紧紧抱住,沉声道:“阿九,你吓死我了。”
  墨九没有挣扎。
  认识这么久,她从没听他说过“吓”。
  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的机会,她得多回味回味。
  抱她一会儿,见她乖乖地伏在怀里,没有半点动静,也不多问一句,萧乾手臂缓缓松开,低头凝视着,抬高她的下巴,声音喑哑,“你没有乖乖吃药?”
  “呵呵!”墨九不阴不阳的笑着,双臂水蛇一样缠住他的脖子,身子偎靠过去,轻轻摩挲着他,徐徐道:“我若吃了药,又怎样能看见半夜入房与嫂嫂私会的登徒子?”
  萧乾一怔,手臂微微有些发沉。
  “阿九……”
  接下去的解释,他说不出口,喉咙像鲠了团棉花,紧紧盯住墨九黑暗里的轮廓,似乎怕她生气……然而墨九却低低笑了一声,拉着他的手,把帐子往两边一拔,径直坐在床沿上,坦然自若地道:“你大半夜地翻墙入室,来一趟也不容易,不要这么严肃嘛,月黑风高正当时,我们两个好好摆摆话。”
  睨着她,萧乾眸色深沉。
  他知道这个小妇人鬼心眼子多,可这会儿却全不知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坐在床沿上,他左不是,右不是,怎么开口都不是。墨九却不以为意,按压着他的手,低声安抚:“乖乖的,等我去掌灯。”
  灯台上的烛火亮了。
  暖融融的一圈光晕,笼罩着两个人。
  墨九坐回萧乾的身边,水灵灵的眼珠子无辜地望着他,唇角带笑,眸底也带笑,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乖孩子,不问不语,就那般一瞬不瞬地盯住他。
  萧乾面色微敛,“阿九看我做甚?”
  墨九咬着下唇发笑,“我为了见你一面,足足等了两个月,那可真真儿不容易。这样的机会得来不易,自然要好好看看的……”
  微笑时的墨九,好看得像一朵枝头带着露水的花儿,又俏又娇,又自然又大方,就好像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介意一般。
  可萧乾不傻。
  他很清楚,以她的聪明是知道了。
  喟叹一声,他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有什么想问的?”墨九突地挑高眉梢,似笑非笑道:“莫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生怕我晓得?嗯?”
  墨九的脑子向来异于常人,她这样冷静的处理方法,是绝对明智的。不哭不闹,不吼不骂,就能把男人治得死死的……萧乾看着她这乖巧的模样儿,哪里还有与她斗智斗勇的心思?
  逃不掉的,总归得面对。
  “阿九,事情并非你以为的那样。”
  第一句话出口,他便带了幽幽的叹息。
  这是要给她交代的节奏?墨九微微一哂,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身上,一脸小女人的娇态,“不是我想的那样自然最好了。那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怎样?”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墨九撇了撇嘴巴,也不太客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浪费光阴是一件可耻的行为,有美男在侧,她不趁机揩油,实在枉自称了一回“九爷”。所以她状似在耐心倾听,一只作怪的手却在萧乾的身上揉来捏去,从上到下,一点不漏。她分明只是为了好玩,可衣料的窸窣声在萧乾听来,却格外暧昧。
  他无奈按紧她的手,“老实点!”
  墨九不肯吃亏,“你老实说了,我也就老实了。”
  “好。”萧乾逮住墨九的手,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纳入掌心,轻轻揉捏着,慢慢说些了这些日子的事情。他素来少言寡语,并不擅长长篇赘述,但为了让墨九听懂,也算尽量细化。
  他们一行人在艮墓里拿到了仕女玉雕,原本是一件大功劳,比如苏逸就凭借上交仕女玉雕,从三司使直接升任了南荣丞相,也成为了南荣史上最为年轻的宰相,他的风光,一时无两。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玉嘉在墓里的“勾当”,不知哪里走漏的风声,传得满城风雨。
  她本来就一心一意想要嫁给萧乾,这才把年龄磋跎到了十九岁。至化帝心疼女儿,也属意萧乾这个佳婿。在这样的时代,有了姻亲关系,许多事情就好解决了。于是,为了皇室声誉,至化帝召萧乾入宫,要把玉嘉公主赐婚给他。理由很简单,他们两个的暧昧关系如今众所周知了,他若不娶他女儿,旁人又如何敢娶?
  这个暧昧对萧乾来说,有点牵强。
  可皇帝金口玉牙,他说是,自然得是。
  这是其一。
  其二便是宋熹。
  宋熹身上原本就有旧伤,这次从阴冢摔下来,差一点让他半身不遂。从艮墓抬出来时,他几乎掉了半条命,更紧要的是,他脸上和脖子上被女人的指甲抓挠出来的伤痕,太过显眼……
  人人都知道他是与墨九一道在山洞里被发现的,而宋骜与彭欣都发生了关系,这萧乾入内之胆,墨九与宋熹是个什么情形,难保不让人怀疑,于是风言风语也不少。
  听到这里,墨九注意到了萧乾的表情变化。
  她笑问:“那你是怎样想的,我与东寂?”
  ------题外话------
  老实交代吧,萧六郎,你乖了,或许还有一杯羹,要不然,被阿九打入地狱……
  精彩剧情不容错过,姑娘们,咱明儿见。

☆、坑深128米 我看上的人,就是我的

  冷寂的房间里,光影重重,衬得萧乾轮廓分明的面孔更为俊美,但仔细观之,表情明明灭灭,却令人难以琢磨。
  他许久没有回答,墨九也不着急,只似笑非笑地睨视着他,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里,指尖来来回回摩挲他衣底软肉,像只是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阿九……”
  萧乾轻唤一声。
  可久久,再无下文。
  墨九眉一蹙,微抬下巴,“说啊?有什么说什么。”
  这一次萧乾仍旧没有回答,盯着她水灵灵的眸子,他喉结微微一滑,像是难以启齿。素来风光霁月、坦坦然荡的萧六郎,不论是战场上的大敌当前,还是朝堂上的刀光剑影,他从来没有过这般紧张与不安……
  于是不需要他说,墨九也知晓了。
  有宋骜与彭欣活生生的例子在前,若墨九只是局外人,想不怀疑她与东寂在石室里有暧昧恐怕也不可能,就算萧乾并不是疑心病重的男人,可能心底也认定了她与东寂清白不了。
  墨九想到了那日他从艮墓抱她出来的情形。
  他见到她与东寂时,他们正在整理衣服。
  在那一盏风灯幽暗的火光中,他的脸色那样难看,凝重。
  还有他那些她当时听来奇奇怪怪的话。
  恐怕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怀疑上了吧?
  “阿九……”萧乾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眸色黯了又黯,终是喟叹一声,慢慢搂住她,手指一点点移动,握紧她的小腰儿,裹了裹,又重重将她纳入怀里,那力道大得似是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
  “过去的事情,我们不必耿耿于怀。”
  墨九唇角微微抽搐。
  这么说来这个男人已经做好思想建设了?他以为她与东寂两个已经是不干不净的了,不过,他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之后,终于决定把“那事”当成过去。不与她计较,所以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但偏生心里又有一道坎迈不过去?
  默默地揉了揉鼻子,墨九失笑道:“既然六郎觉得一切都没有关系,也都说服自己看开了。为什么这两个月你却要故意避开我,每天晚上都那么晚才回来?害得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萧乾目光微微一闪。
  他似乎不敢正视墨九的眼睛,低下头,下巴蹭着她的额。
  “阿九……你是个聪明的姑娘……”
  这叫什么回答?墨九双眸微微一眯,唇角轻勾,脸上似是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可仔细看时,脸色却很凝重,甚至带了一点无辜的痛苦,连声音都有着颤意。
  “六郎,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在你没入石室之前,我与东寂究竟发展到哪一步了?”
  萧乾手臂微微一紧。
  好半晌儿,他高大的身躯僵硬着,一动也没有动,可握住她腰的掌心,都捏出了冷汗……在看到石室里那一幕的时候,他心里难受的滋味儿比之二十年来的累积都要多,可事情都已经那样了,他又能如何?
  他不想问她,也不想知道墨九与宋熹到底发生到什么地步。对于他来说,有关此事的细节,多听一个字都不想。既然两个人已经决定了要共同面对未来,她又并非主动与宋熹亲热,结果如何,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阿九,我不想听。”
  墨九的唇角,慢慢上扬。
  只一瞬,她又耷拉下眼皮,继续苦着脸拨弄他的领口,身子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声音柔弱地叹息道:“可是我……想说,很想说。虽然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可事情憋在心里久了,会难受,会生病。可这么羞耻,这么难堪的事,我却不能说与旁人……”
  她幽幽的叹息,幽幽的声音,每一个字都似饱含痛苦。萧乾眉心紧皱着,掌心一直轻缓的顺着她头发,像在安抚她,更像在安抚他自己。
  深浅不一的呼吸着,好一会儿,他沉下声音。
  “阿九若想倾诉,便与我说吧。”
  墨九双臂张开,更深地趴入他怀里,双肩微微战栗。
  “六郎,你真好……呜……”
  萧乾神色微凛,握紧她的双肩,像把她抬起来。
  “阿九,莫哭…”
  墨九拼死不抬头,一副不好意思见人的样子,别扭地挣扎着,只有一对肩膀抖动更加厉害,“六郎……六郎……”
  她低低的低喃,能媚掉男人的魂儿。
  也能让男人怜惜得心都碎掉。
  空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萧乾清俊的面孔上露出一种似遗憾、似无奈、又似心酸的神色,他静静抱住墨九,胳膊紧了又紧,好一会儿方才将视线落在她的头顶,然后疼惜地勾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了起来。
  “阿九……”
  刚唤出声,他就愣住。
  墨九脸上哪里有哭,分明是在笑?
  演戏骗了萧乾,墨九憋笑憋得肩膀直颤抖,看萧乾发愣,原本阴霾的心情瞬间晴朗,“噗”一声便笑了出来。
  “六郎,你也太老实了!”
  说罢她往里坐了坐,将头凑到萧乾的肩窝,嘴唇对着他的耳朵细细呵气儿,“你听好了……其实我与东寂,什么也没有发生。至少没有你胡思乱想的那些破事儿。”
  萧乾目光一怔。
  看他的样子,似乎仍然不肯相信。
  毕竟当时*蛊感应到那么强烈的*……
  墨九无奈敛容,不再与他玩笑,神色复杂地盯着他,正色道:“东寂是个正人君子,便是那般情况了,也克制着自己。所以你晓得我为什么先前要骂宋骜了吗?”
  想到彭欣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眸子幽暗。
  “一个男人自己管不住裤腰带,让女人怀上了他的孩子,不仅半点不找自己的原因,也不为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做主,反倒要逼自己女人落胎,完全是强权行为。”
  “唉!”
  萧乾重重一叹。
  她不能理解墨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他看来,宋骜的选择是没有错的,而那所谓的“强权”,也不过是皇室的权威,从古到今,所有人都在遵循的一种即定法则。但他不愿在这个时候与墨九争辩,也不试图说服她——毕竟那是宋骜的事儿,他没有掺和的兴趣。
  “阿九……”他轻抚墨九的后背,慢慢将她拉拢过来,面孔几乎转瞬便柔和了,看着她不屑的视线,他似乎有些歉疚,又似乎是怕她生气,声音低下来,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是我不好,误会了你。”
  不管信不信,他都已不想追究。
  “终于肯承认了,你误会我了?”墨九下巴高高抬起,像个骄傲的公主,半分不肯接受他的歉意,“那好,这件事就此结束。继续说吧!你先前没有说完的事。”
  萧乾微微眯着眸,笑得有点勉强。
  “你不是猜到了?”
  墨九哼哼一声,挑衅地盯他。
  “我可猜不到。我笨得很。”
  萧乾静默片刻,“皇帝以你与宋熹既成事实为由,要纳你入东宫。”
  墨九微微一愕,“什么?这狗皇帝!”
  不得不说至化帝的小算盘打得好,说不定知道了这些事还偷偷高兴呢。她是墨家钜子,老皇帝肯定早就想把她“收编”成自己人了,毕竟八卦墓开启不到一半,武器图谱连影子都没有,只有自己人他才信得过。
  然而墨九是萧家的媳妇儿,他找不到这样的理由。
  于是有了艮墓这一出,他自然顺水推舟。
  “皇帝甚至许你太子平妻之位……”
  谢忱死了,谢青嬗没有了靠山,那个太子妃的位置自然岌岌可危。现在的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依至化帝的想法,恐怕没有女人会拒绝这样的诱惑吧?
  墨九冷笑:“可他难道忘了,我是萧大郎明媒正娶的妻子?”
  “……”
  萧乾没有回答,依旧他也不喜欢她那个身份。
  墨九挑了挑眉梢,唇角又是牵出一抹冷笑,“还有,他莫非忘了,我可是天寡之命……克死几个男人了,他就不怕我把他的儿子给克死了?”
  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儿,皇帝为什么不避讳,墨九很奇怪。
  可萧乾却似半分都不奇怪。
  他凝目看着她,默一瞬,道:“皇帝不止一个儿子。”
  像是听了什么恐惧的事情,墨九脸色都变了。
  “……这怎么可能?”
  这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为了一个武器图谱,为了争霸天下的宏图大业,真的会有人愿意牺牲掉自己的儿子吗?怪不得都说皇家无父子无亲情,这么一说,她下意识地同情东寂了。
  “更何况……”萧乾喟叹补充,“天寡也只是一说,皇帝未必相信。”
  “有些道理。”墨九的笑容,有些阴恻恻的,“那为什么你一开始不同意医治东寂,后来又愿意医治他了?”
  萧乾神色微微别扭,“我不想治他,是介怀他艮墓对你之所为……”见墨九瞪他,他清了清嗓子,不再提起那事儿,“后来医治他,是应皇帝所求。”
  听上去是那么一个理儿。
  可墨九却觉得还是有一点牵强。
  “皇帝一开始也让你治了,你不也没有同意?”
  萧乾眉头微皱,似有什么不好开口,“……可他毕竟是皇帝。”
  这话听上去依旧很有道理。
  但萧乾犹豫的神色没有逃过墨九犀利的双眼。
  她唇角一弯,“行,那你结果,到底有没有同意娶玉嘉?”
  萧乾自然不同意娶玉嘉。
  可玉嘉在艮墓里把她自己的清白毁了个一干二净,也心知她与萧六郎的姻缘,成败都在此一举了。若萧六郎不愿娶她,她往后如何做人?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时下女子常用的砝码,而玉嘉不是做戏,在得知萧乾拒绝之后,她真的闹了自杀。
  当然,结果她没有死成。反倒是谢贵妃痛哭一场,又心疼儿子又心疼女儿,跪请至化帝,一定要为玉嘉主婚。若不然她母女二人只能死在金銮殿前了。
  说到这里,看萧乾神色有异,墨九却笑了。
  “所以,你同意了?”
  萧乾目光暗沉,默认了。
  “阿九放心,这事我自会处理……”
  “处理什么?”墨九撇了撇嘴,“做驸马不是好事么?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呢。我不介意的。只是奇怪这老皇帝也忒心狠,不怕我克死他的儿子,也不怕你克死他最宠爱的女儿?”
  萧乾冷笑,“他或许只要一个女婿。”
  墨九:“……”
  也就是说,只要让萧乾做女婿,为了这一门姻亲关系,哪怕克死女儿也不管?思考片刻,墨九脸上淡淡的,似乎真的半点都不介意萧乾同意娶玉嘉的事儿,又低声问他:“那东寂的身子,恢复得怎样了?”
  她言语间有着对宋熹的关心,萧乾似乎不太舒服,答得很生硬,“死不了。”
  “哦”一声,墨九脸上情绪不明,瞥他一眼,她又问:“他堂堂太子,什么旧伤那样严重?”
  再次被她问及宋熹,萧乾抿了抿嘴巴,盯住她的眼。
  “你怎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答应皇帝赐婚?”
  “噫,奇怪了!你为什么答应,与我何干?你既然答应了,自然有你答应的理由。再说,做驸马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又睡不上漂亮的公主,问也是白问,不如不问。”墨九笑嬉嬉说罢,脸上没有半点介意。
  萧乾再一次皱眉。
  他脸上的神色,似乎被抛弃的人是他。
  墨九乐了乐,却也不多问。
  其实她又怎会不知道,萧六郎答应公主自然是有他的安排的。不过,如今的他还没有办法与至化帝分庭抗礼,更没有走到必须与皇室决裂,殊死一搏的地步。从大局考虑,鱼死网破是不值当的。他一旦输了,就会满盘皆输。即便换她自己,在萧乾的处境,肯定也会好好掂量,甚至先委曲求全。
  不过,萧六郎却非委曲求全的人。
  墨九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一个皇帝可以逼六郎就范的隐情。但是很显然,不论她怎么问,他都不可能告诉她。
  “可我仔细想想,事情没这么简单也?你睡了公主,我们的*蛊要造反怎么办?”墨九笑吟吟盯住他,突然话锋一转,“而且我不喜欢人家觊觎我的东西。我墨九看上的男人,就是我的。”
  萧乾被她带着话题,有些怔忡。
  从头到尾,他都不明白墨九到底介意还是不介意。
  墨九轻轻掸着他的肩膀,慢吞吞的声音带着笑,可笑里,却有一种凉凉的意味儿,“我这个人对什么事都不认真,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由着人家去了。可唯独我的男人,旁人碰不得,一根指头也休想染指。”
  顿了顿,她声音突地凝重,“谁打我男人的主意,就是找死!”
  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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