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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寡女-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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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若从来生得丑,也就罢了。
  从美到丑的痛,非常人能忍受——
  可他要给她这些,仅仅一个帝王之尊,是不够的。
  为了治她的失颜之症,为了不让她受蛊毒影响……
  天知道他到底忍受了什么,做了些什么。
  可他是个男人,是她的男人。
  是男人就得受人所不能受,忍人所不能忍。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不能诉一点苦,不能有半点怨怼。
  是男人,就得把自己女人宠得无法无天,宠得可上天入地,桀骜天下。
  “六郎……”墨九张了张唇儿,那一抹红艳,媚得近乎妖治,“吻我。”
  萧乾心襟激荡,捋了捋她乱散的长发,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唤着她的名字,轻轻抵上她的唇。
  “阿九……”
  带着叹息的吻,有无奈,有感伤。
  墨九却不许他逃离,吻上去,“六郎,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吧?不管结局如何”
  “好。”他擒住她两片,“相伴到死。”
  “相伴到老,胜于偷生。”她嘤咛一声,接纳着他的唇,火一般热情地回应着,
  “嗯。”他似乎怕岩石咯了她,眉头突皱,揽住她的身体,突地翻转身子,让她趴在他的身上,大手抬起,温柔地抚挲她烧成了红辣椒的脸蛋儿,满足地叹息,“有阿九在,便是死,又有何憾?”
  墨九眼皮一翻,将额头抵住他的。
  “当然得憾。咱还没生儿子,还没到天荒地老哩。”
  阿九总是这般……
  下一刻都不知能不能活,她却想到生儿子,想到天荒地老。
  “六郎。”墨九看着他深邃浮沉的瞳仁儿,就像知道他心里所想似的,一只手细细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梁,他的唇,他的喉结……一点一点的移动,就像在弹奏什么优美的曲子,表情专注而认真,撩拔,再撩拔。
  “你还在等什么?非得逼九爷自己动手么?”
  心里一荡,萧乾再难忍受。
  “小妖精。”他扼住她的后脑勺。
  一抬头,嘴就叼住她近在咫尺的两片妖艳唇儿。
  吮一瞬,深探而入,舌尖一扫。
  缠裹间,便是两个人的天荒地老……
  墨九身子微颤,拳头突抵他的肩,“六郎,我怕……”
  “不怕。交给我。乖,我会好好待你。”
  他的声音哑而温柔,不经意就拂开了她的顾及,引领了她的天上人间。
  实际上,不论墨九嘴上说得有多厉害,不论她把“九爷”的名头喊得有多响亮,于床笫之私上,到底也只是一介妇人,再多的理论知识,都不足以支撑她在面临实战时尽情表现从容和自在。
  她僵硬,她紧张,她偶尔的嘴欢,早已见了阎王。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女子。
  他温柔,他怜惜,他从来不粗暴,懂得节制还照顾她的情绪。
  在床笫间,他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丈夫。
  任何时候,他都会优先于她的感受。
  大事,小事,私事……都一样。
  他并不急于征服,也不急于占有,只尽可能地挑弄她的情绪,缓解她的紧张,哪怕他蓄势待发的小野兽早就叫嚣着要出栏,要张开大口嘶咬,把她吃入腹中,他也没有半点急切,一张脸上满满的都是爱怜。
  在这种时候,能够控制自己的男人。
  如果不是性冷淡,就一定是爱惨了那个女人。
  萧乾显然是后者,他额上青筋鼓鼓,一颗心早就被撩拔得快要蹦出心窝,但他依旧不慌不乱地等着她有了些许的润泽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挥大军进犯,如征伐沙场的将军,不给她任何思虑,也不给自己半点犹豫,一杀到底!
  该等的时候等,该杀的时候——他从不手软。
  “嘶。”墨九微蹙眉,觉得有点儿难受。
  不是难忍的痛,是一种酸涩的胀。
  她微掬腰,低低的嘶喘,去啃他的下巴。
  “讨厌!”
  “嗯,我……讨厌。”
  他大喘一口,扶住她的腰,在一串急切得破碎般的音符中,突然又看向面前神智涣散,紧紧咬唇的墨九,“阿九,我丑吗?”
  “丑!”墨九毫不留情,恨不得鞭挞他,“丑死了。所以我要惩罚你——”
  她掠起,猛地按住他的双肩,像一条美丽的蛇,在他身上缠搅。
  这样的时刻,销神,损魄。
  以至于谁也没有去细想……
  那个已经无数次“回光返照”的墨九,为什么还有力气继续“回光返照”,收拾得他喘气不止,实在忍不住不得不回按住她,然后狼狈地撤离部队,定了定心神,稳了稳情绪,方才重新一捣敌营。
  “阿九,你个小妖精,这是要我的命呵。”
  “就要你的命。”墨九咬唇而笑,双眼晶亮得一头发疯的小母兽,“你的人是我的,身子是我的,命当然也是我的,不给了我,要给谁……”
  呵一声,萧乾双目灼火,像有浓浓的岩浆在燃烧。
  他顺一下她垂下的发,在她的嘤咛声中,将她整个儿的抱了起来。
  “小东西,差点害爷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猛地将她抵在平整的一块岩石上,他重重呼吸,“看我怎的拾掇你。”
  “来啊,九爷何曾怕过你?”
  “小混蛋,不收拾你,不知道爷的厉害。”
  两个人像原始丛林里奔出来的两条野兽,谁也不肯服软,谁也不会让谁,也不知为了抢夺一个什么样的堡垒,斗得你死我活。他惩罚她,她也要惩罚他。互相惩罚着,嘶咬着,都极为凶狠,极为猛烈,恨不得下一瞬就把对方撞入那个盛满了鲜花的人间天堂,恨不得在这一个很快就要天崩地裂的地方,或你死,或我活,或死去活来。
  男女之斗,总归女的吃亏。不论是体力还是耐力,“回光返照”的墨九显然不如“奄奄一息”的萧乾,一战罢,她占了上风,可不待她喘口活气,他竟卷土重来,无须刻意,就掌握了她身体全部的密码,让她乐极,也让尖叫,也让她崩溃,时而将她抛入云端,时而又将她拉入地狱。
  “六郎,我怎么觉着……我不是自己了。”
  “我也不是。”
  “……那你是谁。”
  “云蛊。”
  “……那我岂不是变成了雨蛊?”
  “不。”他喘气,“你是小野猫。”
  “你个大野兽!”
  “大吗?”
  “……啊!”
  恍恍惚惚中,她早已分不清彼此或自己,分不清情绪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那两只蛊的游戏,唯一能做的,便是任由心绪飞转,与她心爱的人一起,徜徉在天堂,尽情的笑,尽情的叫,尽情的飞扬,在极乐世界里四处乱窜。
  妖精,真的是妖精。
  没有妇人的内敛,只有倾国的柔情。
  毫不掩饰快乐的墨九,是极致撩人的存在。
  与时下女子大多不一样,她热情,她回应,她快活就叫。
  男子大多都需要这样的热情回应。
  这样的她,让他感觉到极致的征服感。
  比征服世界更让他们热血奔腾的征服。
  天地玄黄……
  宇宙洪荒……
  石室平台的空间早就变了颜色。
  可似乎没有人感觉到了……
  墨九并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声哑了,身体疲了,快要不会呼吸了,神识亦都麻木了,再搞下去真的要“回光返照”了,那个化身为兽的野蛮人才扶着她急速地颤动着一起飞向天际,酣畅淋漓地结束了又一场天荒地老的搏斗。
  “要死了!”
  “要死了……热死我了!”
  墨九有气无力地躺在岩石上,用手扇风。
  过了好半天儿,她才又忍不住笑。
  这个“死”字,今儿好像已经说过了很多次。
  饿死,烧死,累死,毒死。
  而这一次,是差一点被他做死。
  斜眸,她瞥一眼闷头喘气的萧乾,忽而扶着酸涩的腰,转过身,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九爷很满意。”
  “嗯。”萧乾呼吸很重,“辛苦九爷了。”
  墨九掬起他一缕头发,含笑瞥着他。
  瞥着,瞥着,像是又寻思到什么乐子。
  她冷不丁地又翻身骑了上去,八爪鱼似的缠在他的脖子。
  “九爷不辛苦,可以再来一次。”
 
☆、坑深230米,又一个八卦墓

  墨九最后还是没有再来一回。
  骑在萧乾的身上,她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就没劲儿。
  她太累了,也太饿了。
  从被完颜修掳出嘎查村,她所经历的事情,无异于进行了一次逃命似的长途奔徙。在这个过程中,向来好吃懒做的墨九爷,一口水都没有喝,能熬到把萧六郎吃入肚腹才昏过去,用她在事后的说法来解释——那全靠一口必吃萧六的恶气撑着。
  但吃干抹净了,她就撑不住了。
  这一闭眼睛,连个梦都没有,完全不知道睡了多久。
  醒来时,幽暗的光线,让她几乎看不清面前那张脸。
  没有了烈焰的光线,但灼人的温度还在。
  汗水湿透了她的身体,溢了一脑门儿的汗。
  她嗓子都快要冒烟了,干巴巴咳一声,望着背光而坐的男人。
  “萧六郎,这是哪里?”
  萧乾扶着她的背,拿了个什么东西,凑到她的唇边。
  “回光返照楼。”
  墨九来不及分辨他的话,就感觉到了水的滋润,然后还闻到一股子食物的香味儿。
  人在饥饿的时候,对能入腹的东西,有着天生的敏感。
  “水?还有鱼肉?”
  “嗯。”萧乾没有否认,“阿九能坐起来吗?”
  “能能能。”为了吃喝,她有什么不能的?
  “萧六郎,你太伟大了,在这个几乎烧成了废墟的地方,居然能搞到水和鱼肉,噢天……我怎么能这么爱你。”
  有吃有喝,饥肠辘辘的墨九甚至都来不及问这些东西哪里来的,对萧乾示了爱,就毫不迟疑地要自己动手。
  然而——
  与她兴奋的神经不搭的是她超负荷运转之后的身体。
  不等她坐起,腰就像拧了似的,酸痛得她“嘶”一声,又躺回了萧乾的去,嘴里嚯嚯喘着气,只剩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瞪着萧乾。
  “算了,还是你喂我吧。看你把我给折腾得,就剩一口气吊着命了——”
  萧乾盛水的东西,是他的剑鞘。
  墨九喝入嘴里,有一点怪味儿,水很热,还有一点烫嘴。但这个时候,没法讲究,她抱着剑鞘“咕噜”灌了几口,眼睛又盯向了躺在岩石上的鱼——
  烤焦的鱼。
  不要太美味!
  看她口水咽过不停,萧乾将焦掉的鱼皮剥掉,再仔细挑了刺儿,方才喂入她的嘴巴,“仔细些,小心还有细刺。”
  “嗯嗯嗯。”墨九拼命地点头,吃了一口,根本就没有尝出什么味儿,就咽了下去,那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掉的馋样儿,取悦了萧乾。
  他笑叹一声,又给她拿了一条。
  “不急,还有。”
  “你太可爱了,萧六郎。”
  墨九红扑扑的脸上,闪着快活的光芒。
  吃东西的她,格外有灵气。
  就这般一口气吃掉了两条鱼,等她终于解了一点馋,填了一下胃,这才开始有力大喘气。
  “萧六郎,我发誓,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肉——哦不,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阿弥陀佛,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佛祖,感谢伟大的六郎,你们没有让我活活饿死——”
  她平生最怕什么?饿!
  有吃的时候,她就会格外幸福。
  可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感恩的话,她突然打住。
  歪歪头,看向萧乾长发半遮下那一张黑沉丑陋的脸。
  “话说,你吃了吗?”
  亏她终于想起来了……也算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萧乾唇一勾,像是在笑。
  “我不饿。”
  不饿,他是神仙下凡吗?
  墨九哪里会相信他的鬼扯?
  来不及问别的事儿,她看了看剩下的一条鱼,把鱼肉里的刺儿剔掉,学着他的样子,温柔地递到他的嘴边,又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唾沫,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
  “尝一口,味道很不错的,很嫩,很鲜,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鱼……老实说,就算我不饿的时候,也一定会觉得鲜美之极。”
  萧乾眉头紧皱。
  看她,又看她手上的鱼,“我真的……”
  “闭嘴,赶紧吃!”
  看她横上了,萧乾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又就着她的手递回去,“阿九喜欢,就多吃一点。”
  “我喜欢,你也要吃啊!办那事儿最耗费体力了,你又是主力,这要不补充补充营养,很快就被榨干了……”
  “……”
  萧乾又好气又好笑,抿唇看着她,还没有接话,墨九就用手指捻下一小块鱼肉,往他嘴里一塞,然后看他咀嚼的样子,又迅速扑过来,小舌在他唇上一舔,馋猫似的,亮着眼睛问他。
  “怎么样,是不是很鲜美?”
  “嗯。”萧乾看着她妖艳的唇,“很鲜,很美。”
  意识到他视线的不同寻常,想到两个人之前的颠鸾倒凤,墨九双颊一热,又飞快地吻他一下,嘻嘻笑。
  “是鱼好吃,还是阿九好吃?”
  “小坏蛋!”
  萧乾揉她的脑袋,目光满是宠溺。
  “问你话呢?”墨九凑近,昂头笑望他,汗湿的轻衫半敞着,那白皙脖子,柔软的身体,便妖治而野性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恩爱时的起伏,颠簸,契合……
  那艳靡的画面,冷不丁浮上脑海。
  萧乾呼吸一窒,“再不吃鱼,你就吃不成了。”
  墨九看他这般,目光里满是成功撩到了他的小得意。
  “没事儿,不吃鱼,鱼还在这里,不吃你,我却怕你跑了……”双手柔柔的缠在他的腰上,两条鱼的能量让她再一次生龙活虎地开启了撩汉模式,“毕竟我郎比鱼好吃多了。”
  萧乾眸中幽光暗闪。
  她的笑,她的美,她的艳色,麻酥酥地乱了他的心。
  “阿九……”
  若非顾及她的身子不好,他的自制力恐怕在这一刻已经崩溃,然而墨九却全无自觉,初尝滋味儿,本就最美,她俏生生的笑着,像一个招猫逗狗的野孩子,手指烙在他身上,轻缓不一的交替着,听他困兽似的低低喘气。
  “六郎,别挣扎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妖、精——”一字一顾,萧乾一把扯过她的身子,紧紧裹入怀里,便是一个铺天盖地的热吻。墨九身子本就发软,这么落入他刚硬的怀里,魂魄很快便轻轻荡漾上了天空。
  男人火一样热的怜爱,这么魅人。
  便是没有一张好看的脸,萧六郎之于墨九,也是很有魅力的男人。
  她低低喘气,轻轻回咬他的唇,野性十足的挑衅。
  “这一回管饱不?”
  娇娇的,媚媚的,她这模样儿,简直要人命。
  萧乾逮住她作怪的手指,低头拿胡子蹭她的嘴。
  “管饱!”
  “嗷嗷,好!”
  一个强势一个闹腾,两个人为了一条鱼的归属权,这一折腾又是不知是多久,等墨九终于精疲力竭地从他强势的占有中喘着气挣扎出来的时候,直呼受不了。
  “我去,萧六郎,你属牛的啊!”
  他斜剜着她微带嗔怪的粉脸,半阖着眼,似乎真的有些累了,只笑不答。可吃饱喝足的墨九精神头儿却不错,拿起剩下的一条烤鱼,翻身又骑在他的腰上,笑得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含笑间,催魂夺魄。
  “来,换我喂你了。”
  “小混蛋!”萧乾勾住她的后脑勺,在她下巴啃了一口,“等我休息好,再来收拾你。你吃——”他并不想接那条鱼。
  “先吃饱再收拾呗。”墨九红扑扑的脸儿,水嫩得仿佛能溢出水儿来,一双美眸饱含深情,一幅被男人狠狠怜爱过的娇俏模样儿,将鲜美的鱼肉递到他的嘴边,“乖,张嘴。这回,九爷也管你饱!”
  “你吃。”萧乾偏开嘴,“我不饿。”
  “你不吃,我也不吃。好啦好啦,我们一起吃。”
  萧乾无声一叹,只得闭上眼睛,享受她的伺候。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那么小的鱼,吃了老半天居然只吃下了一半。
  墨九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样吃下去,这条鱼,估计能吃到天荒地老。”
  谁都舍不得损耗食物,都想把吃的让给对方……
  这样的心照不宣,又多添一抹患难中的深情。
  墨九笑着,将那条焦鱼一分为二。
  “来,一人一半,谁也不许耍溜……”
  看着她亮亮的眼,萧乾终是接了过来。
  沉默中,墨九把最后一点鱼肉咽下喉,恨不得连手指都舔一遍,伸了伸脖子看着萧乾,她想着鱼肉的美味儿,怀念似的咂咂嘴,终于想到了一些严肃的问题。
  “噫,不对啊!这鱼哪里来的?这个地方不该有鱼才对啊?还有,六郎,我怎么觉着我这心火突然没了,身子也舒坦了很多?”
  萧乾倒没有她表现得那么意外。
  他反扣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急着动情绪,然后将手指搭在她的脉上,半阖着眼切了老半天脉,再睁开眼时,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
  “余毒还有,但脉象平和了不少,这是好转的迹象——”
  “哈哈哈!我就说嘛。”
  墨九高兴得像个孩子,要是可以,她恨不得跳起来狂奔五公里以示愉快。
  “人逢喜事精神爽,意志力的作用是很强的。再说了,中医不就讲究一个阴阳调和吗?你想想啊,你是至阳至刚,我是至阴至柔,你四柱纯阳,我四柱纯阴,我俩的体质本就比较极端,这么中和一下,采阴阳调和之道,说不定,真的就不药而愈了。”
  “……”
  萧乾静静看她,像在思考,没有回答。
  墨九拉着他的手,唇角翘得弯弯。
  “来来来,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反正咱俩做了,爽了,人也还活着,没出什么坏事,那就是好事,暂时琢磨不透,你就不要琢磨了,来日方长,我们可以继续试验嘛,我很喜欢做你的小白鼠,随时欢迎你以身试药……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找吃的,有了吃的,活下去,再寻找出路,继续开启我们愉快的试药人生。”
  萧六郎的再次归来,像是为墨九再一次注入了生命的活力,从吐字的速度,到丰富的表情,无不表情出她的心情相当之好。
  而且这货一兴奋,话就一串串的往外冒。
  萧乾看着她,压根儿就插不上嘴。
  一直到她宏图大志说完了,主动停下来问。
  “噫不对哦,你还没告诉我,鱼哪里来的?”
  萧乾低头看她,像是好笑,又像是无奈,捏一下她的鼻子。
  “你啊,性子急得。且听我慢慢说来——”
  “快说快说,鱼很好吃,还想多弄几条。”
  “……”
  很快,萧乾告诉了她事情的经过。
  就在她昏睡过去的时候,他发现正如墨九所言,石台下方的火焰渐渐燃到了尽头,温度虽然没有降下去,但除了零星的一些火苗,整个空间都变了颜色。
  他转悠一会,看上方已无出路,就试探着从崎岖的岩壁到了底下。
  这一看,他大惊失色。
  那一片烧焦的空旷之地上,原本应当是储有水的。
  地面上有被烤焦的水族类,不过大多都已经焦得吃不了,他仔细搜寻了一圈,在离岩缝二三十丈远的角落,发现有一口小小的深潭,那潭面并不宽,只一丈来许,想来在没有“着火”之前,它的水面是和整个地面连在一起的,但机关开启,水面都被抽干,那一处却因为水太深,而得以幸免……
  “所以我们吃的鱼,就是哪里来的?”
  “是。”萧乾点头,没有否认。
  “也就是说……”墨九瘪瘪嘴,几乎哭出来,“再也没有了?”
  “也许……是。”
  “啊!”墨九猛地趴在他的怀里,揪着他湿透的衣裳,可怜巴巴的抬头,“我们居然把所有的鱼都吃掉了——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慢慢吃,再吃一回……”
  “……”
  萧乾捏捏她的小脸儿,“馋!”
  嘿嘿一笑,墨九又皱了眉头,“我在想,水是从何处出去的?那般深的水,在短时间内流走,地面再被别的燃物渗入,燃烧……那肯定不是从地底慢慢渗透可以办倒的。嗯,下面肯定有出口。”
  残毒虽然未清,但看到了希望,墨九整个人都精神了,身为墨九矩子对机关的敏锐力和自信心又回来了,她勾住萧乾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分析着,模样儿俏得不行。
  “老萧,你只要把我喂饱,要出去不成问题——”
  “还喂?”萧乾脸都黑了,“你是要把你男人榨干?”
  “不会的。”墨九摇头,认真说,“我只会把你吸干。”
  “……”萧乾黑脸,再刮她鼻子,“好,等会吸。还有,别叫我老萧。”
  “习惯了,我也喜欢这样叫。”墨九毫不在意,弯着月牙似的眼,笑着看他,“你不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吗?”
  老夫老妻……
  可他会吃自己的醋怎么办?
  想归想,只要墨九乐意,他只能默认。
  两个人再次来到岩壁边上,墨九低头往下看了一眼。
  “老萧,我给你两个选择。”
  “嗯?”萧乾始料未及,诧异的抬头看她。
  “第一,我们先坐在这里,你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从临安一别开始,或者从很久以前,你开始布局的时候说起——我想,你一定有很多故事需要对我讲。”
  萧乾眉头紧皱,“第二呢?”
  墨九瞥着他深幽的眸子里,那一股子欲说还休的涩然,又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岩下那一些没有燃尽的零星火苗,冷不丁张开手臂。
  “来吧。”
  “怎么?”萧乾狐疑。
  “抱着我,飞下去啊?”
  “……你以为我是鸟?”
  “不是有武功吗?”
  “……你想多了。”
  墨九侧眸,也是幽幽的笑。
  “那你就选第一个。”
  抿了抿唇,萧乾走到岩边,长长的发被风撩起,那一片坑洼不平的脸颊上,有一丝幽暗的恻然,他搂住墨九的腰,将她带到石台的角落,指着下方的锯齿一样的小凸石片,“我们从这里下。”
  末了,他又望着她的脸,淡淡补充。
  “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的。”
  墨九点点头,又望向那悬崖一样的深渊,咂咂舌。
  “我办不到啊。”
  这样的高度,一眼看下去,就像在直升飞机上俯视大地,借她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就这么走下去的。
  可如果不下去,如何找出路?
  吁一口气,她负手而立。
  “萧六郎,我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背我下去吧。”
  这样的机会换了别的男人,除了吐血之外,肯定不会愿意,也办不到。可萧乾面对这只母老虎的指令,却是乐于执行的。轻唔一声,他回头捡起先前背她过来的布条,如法炮制,将她背在后背上,以剑为撑,一步一步往底下爬。
  这个过程很艰难。
  他屏气凝神,没有说话。
  墨九趴在他背上,时不时看他的侧脸,也沉默了许久。
  短短数个时辰的经历,一直处于黑暗之中的他们,根本不知过去了几天几夜,在一个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的地方,自然也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片寂静中,冷静了神经,墨九突然一叹。
  “也不知他们怎样了。”
  萧乾身子微微一顿,没有回答。
  从与完颜修、击西、闯北他们分别到现在,彼此间完全无法联系,但当时那样危险的情况,能够为他们想到的最好遭遇,就是像他们一样,虽然艰难,但还活在哪一个岩洞中……
  “咚”一声,物体落地。
  哦不,萧乾背着她落在了地面上。
  墨九借着微弱的火苗,在地面上到处寻找着。空间里,除了一股子灼烧之气,充斥在鼻间的就是焦味、糊味和臭味儿。地上也是一层坚硬的岩石块,有沙砾混在其间,高低不平,面积一眼望不透,但每个地方都已经被火烤得失去了最初的颜色。
  “六郎!”
  墨九突然低声叫唤。
  “什么?”
  察觉到她声音里的小小兴奋,萧乾条件反射地搂住她的腰。
  “这地面有问题……嗯,容我先跳一跳,冷静一下。”
  跳一跳,冷静一下?
  她的反应,萧乾显然不懂。
  不过墨九从来就不是一个有正常思维的女人,他看她兴奋地在烧焦的地面上走来走去,不只跺一脚,也只是抱剑立于一旁,随时观察着她的动向,而不阻止。
  墨九每走一步,都像在试探什么。
  踩一踩,又换一个地方,再反复踩。
  仔细看,萧乾慢慢明白了——她走的是八卦位。
  一个人走了一圈又一圈,她终于停下,望着他的目光有细微的光亮。
  “六郎,下面是空的。”
  空的?萧乾之前下来,顾念着上头的墨九,来去匆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
  走到她的身边,他学着她用脚用力的踩。
  果然有的地方,明显可以感觉出不一样。
  没有想到墨九心细成这样了,他目光里不由投去一抹赞许。
  “阿九真是聪慧。”
  被表扬的墨九乐得咧了嘴,拱手一揖。
  “不敢当不敢当,我吃的就是这口饭,专业能力只比一般人强一点点……”
  这还叫不敢当?萧乾无声而笑。
  “依我看,机关开启时,水源便是从这种突然打开的地洞渗出去的,尔后,又迅速合拢……”墨九说到这里,低头审视片刻,又抬头,然后惊叹一声,“乖乖,这上上下下,到底是有多深,果然只有大自然的能力,才是万能的。”
  “大自然?”
  对于她嘴里的名词,萧乾总是需要时间消化。
  墨九点点头,“这里虽有机关,但结构却是天然形成的,做此布局的人,不过是在天然结构的基础上,略加改动——”
  说到这里,她突然敛住眸子。
  “老萧,我怀疑这里是——八卦墓之一。”

☆、坑深231米,险中险,绝处生

  又一个八卦墓?
  萧乾冷眉微微一蹙,看着她,“阿九可有理由?”
  墨九点头,“除了墨家,天下无人能驾驭这么复杂的机关巧术。”
  嗯,如果吹牛逼也是理由,墨家已无人阻挡。
  看萧乾半信半疑,墨九眉梢微微一挑,似乎很不乐意他对她墨家机关术的不信任,又得意一笑,指着脚底下,“六郎再仔细看一下,这是什么?”
  萧乾闻声低头,看着她的脚。
  就在她先前走过的焦黑岩石地面上,乍一看上去,颜色都差不多,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颜色有非常细微的差别,隐隐的,有一些更为沉黑的颜色,将地面勾勒出了一个八卦的形状来。
  八卦!
  又见八卦!
  从坎、艮、巽、震四个八卦墓一路随着墨九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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