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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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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郡主她。。。她确实不是我们如今社会主义可以定义接纳的价值观,她生在古代那种阶级社会下,从小养尊处优是郡主,又是最高高在上的正一品,对人命其实很随意,尤其平民对她而言其实是“低贱”的那种,所以其实她根本不在意,哪怕是几千,甚至上万的人命。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哪怕这不是唯一的方法,因为它方便容易并且万无一失,不管多少条人命郡主小姐姐她都会选择der 以及就是纯粹地为了搞崔尚书,并没有如宝念想的那样是为了救更多“人命”的美好意愿,目的相近但不是哦
  接受不了的宝们抱歉啦,我知道这次对现代价值观来说很残忍过分冷血了qaq


第120章 赈灾
  姒琹赟自皇宫回府后便直奔含甯阁; 见锦甯身边罕见竟是珠忆一人伺候着便不禁便多看了两眼; 锦甯瞧了便笑道; “宝念身子颇有不适; 我方才便唤她下去歇息了。”
  珠忆心下也微微担忧,方才见了宝念神色略带苍白,也不知是不是生了风寒; 若是风寒还好; 可千万莫染上旁的。
  她暗想着连连飞快摇了摇头,暗骂自己瞎想。
  姒琹赟闻言点点头,牵着锦甯坐下; “这些日子你便好好待在府里,莫出去了,京城近日不大太平。”
  锦甯抿了抿嘴; 轻轻颔首道,“我省得…丞烜; 如今京城是何景态?”
  姒琹赟神色不大好; “天花传得厉害,也不知是……”他不知想到了什么; 猛地一顿。
  京城乃大珝重关,对疾病治安都把握得严严实实不敢出分毫差错,近数十年从未出现过天花; 这次发灾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有患了天花者神不知鬼不觉渡进了京城。
  京城城门把控得极严,绝对不会放人进城; 甚至如今天花肆虐的淮中也被看守得严丝合缝,常人根本出不去。
  可偏偏…偏偏这般天灾被引到京城,如今天花爆发少说三日多则五日,若要查是铁定也查不出来的,更何况又有何人竟愿拿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做出这等事。
  “幕后之人究竟是何居心,又要是何等位高权重,才能做到这般轻松自如又全身而退。”姒琹赟摩挲着腰间佩戴的油滑圆润的玉貔貅,面色沉了沉。
  若是有心人所为,那所用之法所行之计根本禁不住推敲,一想便能想出来,不过是将人引进京城,不必费吹灰之力,再在天花蛰伏爆发前悄然逃走,可偏生这溜得太容易,查却太难了!
  往最最下策想,若是邻国刻意使的狠毒手段想要趁大珝慌乱手脚势弱而趁虚而入便大事不好了,可若是哪方小国有这般手段,又怎会还屈居为不足为患的区区小国?
  姒琹赟皱了下眉,拍拍锦甯的手安抚道,“世家高门间皆绝不会有事,你安心待在府里,等这阵过一过便好了。”
  他这话说的自然是有缘由,天花虽说可怖,却并非全然无解决方法,早在前朝便有太医寻出了预防之法,唤作“鼻苗法”,便是将天花痊愈者身上的痂皮研末,再吹进未患疾的孩童鼻内,即可保此人不被天花所染。
  然而,天花肆虐而着实痛苦,少有人能坚持至痊愈活命,成千上百人中也难有那么一两个,便是痊愈了也会留有一张满脸带疤的脸,被未染病而全然无恙的人们唾弃为“麻脸”,自而难以忍受自刎而亡。
  这药方本便极难得,少之又少更遑论要分下整个大珝的人了,因此只有极其崇高的贵族世家才有资格能有幸得以预防天花,而多数人却是无法医治的。
  锦甯这般身份地位,自然自小便被太医种了鼻苗,姒琹赟也是深知此事才会放心的。
  锦甯才温声道好,外头守着的白嬷嬷便轻手轻脚推门进来,福了福身,“王爷,殿下,传报丫头来了,说是礼部尚书大人求见殿下。”
  姒琹赟闻言蹙了下眉,“礼部要见甯儿?”他双眼微敛,沉吟片刻,“回绝,便说殿下身子不适,若他非见不可那本王倒可见他一面。”
  “王爷。”锦甯握了下他的手,徐缓道,“还是我去罢,既然尚书大人求见的是我,那我也无不可。”她顿了顿,不待姒琹赟开口又放轻声音,“锦瑟过得不大好,上回我去尚书府便惹了尚书不快,这回若是…他若因此迁怒于锦瑟便是我之过了。”
  “如今的锦瑟…”锦甯摇了摇头,笑意有几分不忍,“若是离了尚书府,怕是更难了,更何况如今……”
  更何况如今天花还肆虐,正是京城兵荒马乱之时。
  姒琹赟自然读懂她言之未尽的话,眉头微皱,却还是点了点头,“好,过了今日这一阵子便不可胡闹了。”
  锦甯嘴角抿起几分笑,自然是颔首应下便起身跟着白嬷嬷出去,一面搭着珠忆的手跨过门槛,问道,“尚书如今在何处?”
  白嬷嬷应道,“没王爷的令还不敢放进来,如今些许让领路小厮带到席厅了。”
  锦甯点点头,放下手,“那便去席厅,珠忆留着侍候王爷便罢。”
  珠忆忙福身应是,“诺。”
  锦甯望了眼白嬷嬷,“崔尚书是一人来的?”
  白嬷嬷会意便三步并两步跟在她后头,一面走一面回道,“回殿下,是,奴婢听闻崔尚书如今还身着朝服。”
  锦甯眉尾微挑了挑,低声叹道,“他如今也是可怜。”
  “殿下知晓?”尽管深知主子料事如神,可白嬷嬷还是不住惊诧了下,眼见四下无人便忙道,“奴婢也是才得的消息,听闻这事一出圣上首先发作的便是崔尚书,如今更是愈演愈烈。”
  锦甯轻柔颔了颔首,“自然是他,不然皇帝这火气儿往哪处发去?”
  闲谈间已到了席厅,崔尚书一见那姗姗来迟的身影便起身,脚步飞快到了锦甯身前作揖,“臣见过郡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锦甯抬了抬手,眼神不着痕迹地自上而下打量着崔尚书,瞧见那颇为紊乱的发髻同朝服,柔声道,“崔尚书何须如此。”
  她不徐不缓请崔尚书落座,眼神扫过空无一物的几案,细眉便不禁蹙了蹙,神色惭愧,“怎可如此怠慢,还望尚书勿怪。”她忙吩咐几个小丫头,“还不快去端来几分膳房新做的糕点,给尚书大人斟上热茶。”
  崔尚书却忙连连摆手,“不必,不必。”他正了正身子,一面紧紧盯着锦甯,“臣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便有话直说了。”他说着扫了眼周围静立伺候的丫鬟小厮,意有所指。
  锦甯却仿佛并未瞧见,闻言笑着颔首,“尚书且说,本宫愿闻其详。”
  崔尚书见她神色坦然举止落落大方,心下不由便舒了口气,暗骂自己多想,也不知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还是如今被吓得魔怔了,竟连郡主殿下区区一个小丫头主导天花的错觉都出来了。
  不过是当初气急放得狠话罢了,他怎能真因此多想?现如今他被逼得走投无路又事发紧急,她若是想教禾锦瑟合离那便离罢了,左右不过是面子掉脸,总好过掉命罢!
  这般想着,崔尚书瞥了眼周围守着的十数人,还是放低声音同锦甯道,“殿下若是想教令妹同犬子合离,臣也不是不可应。”
  锦甯果然面色一肃,直直对上他的眼,“尚书是何意?”
  崔尚书见她这般模样当下心头一松,也不隐瞒便直言道,“如今爆发天花礼部却大肆铺张,微臣不敢不认罪,可圣上却因臣而肝火大怒,臣着实罪该万死,是以但请郡主殿下出山,以为殿下之聪慧,定能令圣上息怒,以免伤了龙体。”
  他这话既不歪曲事实也不刻意瞒藏,只是用词用得巧,到底是老狐狸,任谁听了若是不知晓的,还不要夸上一句尚书赤心忠胆当真为臣子之表率?
  “崔尚书高看我了。”锦甯却不吃这套,轻轻抿了抿笑,置若罔闻问道,“若是锦瑟合离,岂不要被万人嘲弄?”
  崔尚书笑意微僵,连忙保证道,“臣会教犬子将此事说的明明白白,事后不会扰令妹半分。”
  “尚书夫人?”
  “臣一定会看好贱内,不让她污了殿下的眼。”
  倒是会说话。
  锦甯笑了笑,温言细语道,“不会等到那日的。”
  崔尚书一愣,只以为她说的是不待崔夫人惹事她便会好好将她教上一番,刚要赔笑道不是,便听锦甯又开口。
  “既然崔尚书这般诚意,那本宫自然也愿去求见皇上,亲自为此次天花赈灾。”
  说白了皇帝也不过是气归气,没脸归没脸,这礼部尚书并未出大错他心里也是门儿清的,可此事到底难计较定论,若没个由头,皇帝也不好收回成命半点不怪罪,如今锦甯若自请命去赈灾,可不便是才瞌睡便递了枕头,解了皇帝燃眉之急?
  锦甯贵为正一品郡主,自然是数一数二崇贵的身份儿,这般大的脸屈尊余光去为民赈灾祈福,可不是“以功抵过”将那奢靡布置一事抵了去,教天家的脸面顶顶好看了?
  天家脸面好看了,可不就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锦甯既说出了口,那崔尚书这般人精,又如何不懂她暗喻的道理?
  他当下大喜过望,起身连连拜了数拜,“多谢郡主殿下!那微臣便恭贺殿下好消息了!”
  锦甯笑了笑,随意指了个小丫鬟道,“送尚书大人出府罢。”
  **
  忈王府到底姒琹赟是最大的主子,虽说锦甯同崔尚书的谈话声音压得极低,但最后锦甯同崔尚书应下了什么却再无遮拦了,自然便有人通报了王爷。
  姒琹赟原本在书房处理公务,得了消息当下便坐不住了自然便飞快赶去含甯阁。
  锦甯前脚还没落地他的步辇后脚便跟来了,甚至没踏进含甯阁偌大一个前院的门槛,便被姒琹赟拽住手腕动不了分毫。
  “本王才同你说……”姒琹赟沉沉吐出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天花不是小事,你怎可当儿戏?!
  他原本性子便淡,为人也是惯来温和,尤其待锦甯更是说话都向来不会大声半个字,如今却罕见得发了火,语气都冲了起来,“天花本便易染又是要人命的东西,便是你不惧天花又怎可以身涉险?!”
  锦甯紧紧咬着下唇,抬眼望他,“王爷也分明知晓我绝不会患上天花,既如此我又如何去不得?”
  姒琹赟闭了闭眼,只听那一句句的“王爷”,如何不知锦甯是在刻意激他,只盼着他一怒之下一时嘴快便答应了,他用力攥着她的手腕,“不可,此事我不会答应。便是你必不会染天花,可患了天花的人如何你又不是不知,你身子娇贵,如何瞧得那些东西?!”
  “崔尚书哪里本王来解决,你不必忧心,切莫再提了!”他说着便轻轻放开握着锦甯的手,转身离开。
  “丞烜!”锦甯上前两步唤他,轻声道,“你应下我最后一回,可好?崔尚书…锦瑟她些许会被赶出崔府……”她含糊道,“女儿家若是……”
  锦甯不忍地侧垂过眼,“那这辈子便算是毁了。”
  姒琹赟长长叹了口气,终是软下心来转身,“你从来都只顾着旁人,何尝想过自己?何时又能为自己想想?”
  “我知晓丞烜是为我好,可此事若不这般定不会轻易解决。”锦甯目光很清,蔓着空濛水光,温柔地握上他的手,“现下京城已然大乱,丞烜也看得清楚,不可再更放任下去了。”
  姒琹赟的心一软再软,轻叹道,“你总是这般。” 他一手抚了抚她的发,将锦甯鬓边的碎发拨了拨,“若你愿去赈灾便去,只是此事要经我手打理。”
  锦甯轻轻抿着嘴角,“丞烜也总是这般,”她在姒琹赟微愣的目光下抬眼而笑,“多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不查但是王爷一定会查滴,但是好可惜,好想告诉忈王爷他是斗不过郡主的。
  然后!!!我一定要给宝贝们推荐一部韩剧!!她的私生活啊啊啊巨好看!!!


第121章 调查
  “皇上; 甯和郡主殿下求见。”
  皇帝沉吟片刻; 合上手中的奏折; “宣。”
  “是。”吴长德一甩拂尘,掐起嗓子传报道; “宣!甯和郡主——”
  锦甯身着正一品郡主命服; 放下搭着宝念的手挺直背脊; 徐徐迈进大殿叩首; “郡主甯和拜见皇上。”
  “甯和,起来吧。”皇帝对锦甯一向和颜悦色,只是如今是几分真几分假便不得而知了; 他一面吩咐宫侍道; “给郡主殿下赐座。”
  锦甯起身复而又福了福,这才端正落座。
  皇帝不主动挑起话头; 她是不可擅自开口的。
  姒琹灏命人为锦甯斟上茶,才和气道; “甯和嫁入忈王府后倒是鲜少来皇宫了。”
  未嫁人前锦甯一向同太后私交甚笃,加之皇后也颇喜爱她,甚至一度把锦甯当未入门的太子妃看的,自然也更是同她亲近,一来二去锦甯也常常到皇宫探望二人; 自是少不了拜见皇上。
  锦甯闻言也知皇帝这话没什么旁的意思; 便抿嘴笑了笑,回答得滴水不漏,“是甯和之过; 以往整日叨扰太后娘娘,如今方知规矩了。”
  姒琹灏哈哈大笑,“你自小便是知规矩的,不必妄自菲薄。”他挥挥手叫多余的宫人下去,才开口问道,“说吧,今日求见朕可是有事要说?”
  锦甯愣了下,温顺颔首应道,“是,甯和今日前来有一事相求。”
  皇帝心下微微计较着,面色却不变分毫,问道,“哦?所谓何事?”
  锦甯拢了拢袖摆起身,落落叩首道,“甯和愿自请赈灾,为我大珝饱受天灾肆虐经受疾苦的百姓们做此表率,以安稳民心。”
  姒琹灏眼角狠狠一跳,近乎不可置信地猛然立起身,沉声问道,“甯和,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是。”锦甯俯身叩首,不卑不亢缓声徐徐道,“甯和愿自请,为大珝黎明百姓赈灾!”
  姒琹灏呼吸微窒,复而仰天大笑了起来,连连道,“好好好!好好好!”他三步并两步亲自将锦甯扶起来,满脸带笑,“甯和,你是个好孩子,朕心甚慰啊!”
  他正愁此事如何得以平息,便是不能轻易平复暂时能压下那么一两分也是好的,如今甯和自请赈灾,可不便是瞌睡便递来枕头?
  皇帝欣慰地连连点头,温声唤锦甯坐下,“待赈灾一事过后,朕重重有赏!”
  锦甯起身作揖,“甯和谢过皇上。”
  姒琹灏笑着点头又唤她坐下,心中满意之余又难免些许复杂,他从来知晓甯和这孩子德性甚高,却不知她竟能做到这一步……
  天花是何等可怖之灾,此等天灾连他有真龙之气护体都闻声色变,更何况甯和一个不过及笄的女子?不是他未曾想过派人赈灾,可若不是顶顶崇高的贵人表态,百姓们又如何服帖得了?
  皇帝心头暗暗叹息。
  若说甯和的才德品性是当真无一不佳的,配奣儿也绰绰有余,可惜这太子妃的位子不需要禾致远这般势大的孤臣,不然他也不会这般刻意拿甯和来糟践姒琹赟这余孽。
  如今禾锦华不知羞耻自作孽落到这般地步,甯和终也算是得了个圆满,他也不亏欠她什么了。
  这般想着又解决了心头一桩大事,皇帝可谓是这几日难得的面色大好。
  **
  天花现今已肆虐爆发,京城也是乱成一锅粥,不过好在当今脑子也是好使的,朝堂臣子也具是文韬武略样样都是真功夫,当机立断便将京城严丝合缝守住,不让有一分一毫出入,患天花者全都转移至了京城西郊,连夜赶工开辟了一座小围城,由重兵日夜不间断守着,想必是怕了再被有心人钻空子了。
  好在方法也是真起效了,一连十数日过去,整个京城除了西郊再无一人患病,朝廷这才算喘了口气,继续绞尽脑汁找出解决西郊那处的办法。
  虽有赈灾一说,可锦甯到底是正一品的郡主殿下,加之此事是姒琹赟一手操持的,又哪里能让她亲自下场沾了腌臜污了眼,最后说是赈灾,其实也不过是像模像样地屈尊去了西郊施了几碗药,意思意思便是了。
  所谓“愚民”二字道的不差,锦甯甚至连脚都没在西郊地上踏上多久便离开了,民生百姓却仍是感激得涕泪横流,稍一安抚便从暴动的牛群变成了温顺的羊。
  愚民也不尽然,皇帝便是至高无上,宗室贵族在黎明百姓心中便也如同神一般崇高,于甯和郡主赈灾这等施舍,自然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而这事既解决了,礼部尚书便也终是从水生火热战战兢兢中解脱。
  礼部尚书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是恰巧撞上天灾着实是晦气运道,既如今皇帝面上好说过去了,自然也松了口,也乐得个顺着台阶下去,不轻不重罚了下这事便揭过了。
  此事算是揭过,可攻破天花的解药没找到不说,偏生此刻蒙古国也在不断骚扰大珝边境,朝廷忙得焦头烂额,姒琹赟却更是分身乏术。
  皇帝是放弃寻查那引出天花的源头,可姒琹赟却并未,加之现下蒙古国又小打小闹开始作怪,他生性本便多疑如今更是决心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连带着司寇延休也忙得脚不沾地。
  “出入确认并无遗漏?”
  司寇延休没骨头似得半躺在椅子上,闻言哼笑,“自然。”他手一指,将姒琹赟桌案上厚厚的几沓纸一一数道,“京城三月内的所有出入,十月的大小白喜,出了丧事的每户人家,都一一记录在案。”
  姒琹赟面色微沉,“对不上?”
  司寇延休瞥他一眼,“方圆五十里的所有城镇也都问了,有异的全都对不上。”
  姒琹赟嘴唇抿了抿,淡淡绷成一条直线,指尖摩挲了下粗糙的宣纸,将那厚厚几沓一张一张重新翻页,细细再看了遍,不放过一个人名,良久,他沉沉吁了口气。
  没有。
  确实没有一个重合的,没有一个对的上的。
  “究竟是……”他神色阴鸷得厉害,盯着那一沓厚厚的纸仿佛要瞧出个洞来。
  这源头,究竟是谁。
  那携天花之人若是入了京城,不是仓惶逃走便定是被人以死封了嘴。
  可偏偏这三月内所有进过京城的人,现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便是身死却无天花症状,亦或是出了京城却仍未患上天花。
  死名状上,出入单上,没有一个对得上的!
  可这怎么可能?!纵使那人通天手段,在这小到每一个人的一一筛选之下又怎能逃过?
  姒琹赟扶着那近乎一只手握不住,厚得仿佛小山高的纸,淡声问司寇延休,“你怎么看。”
  司寇延休看了眼那沓极厚的纸,那是东厂的人十日没合眼,没日没夜费尽心血做出来的,查找,校对,追踪,每一步都以保不出分毫差错。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不知。”
  可偏偏没有。
  司寇延休紧握拳头,“怎么可能呢…任如何通天手段也绝无可能逃过。”
  姒琹赟瞌了瞌眼眸,一面再次垂首翻看记录,一面仍缓声问道,“这几月中有哪几人出入是正三品往上?哪几人有通行令牌?”
  正三品往上的往往都是达官贵人了,也大多都是自小接过鼻苗的,若说“通天手段”也最有可能这这些人,更何况接了鼻苗不惧天花,接触更是无所顾忌些。
  “通行令牌也省不了什么事。”司寇延休皱着眉,语气也难得有几分冲,“京城乃重地,进出城检验校对身份最是麻烦,便是东西厂都不可免事,更遑论不过区区能省下排队的通行令牌?”
  “延休。”姒琹赟轻飘飘道了句,却也不抬头,仍垂首一行行查看人名。
  司寇延休却脸色微僵,反应过来低声道,“抱歉。”
  “无事。”姒琹赟重新取了张宣纸,一手蘸了蘸墨水记下几个潦草的人名,漫不经心同他解释道,“你些许不知,这通行令牌虽说在大城里是行不通的,可小城镇却惯会趋炎附势见风使舵……”
  “只以为身上揣着个令牌便是贵人了,又哪里敢管得了那么多。”他轻笑了声,放下笔又翻了页纸,眼珠子仍直直粘在上头,“不敢得罪,马马虎虎便草草放了。”
  姒琹赟又执起笔写字,一面不徐不缓问道,“从淮中到京城最快要多少时辰?”
  司寇延休张了张嘴,终低声回道,“若中途不歇息,最快一日便能到。”
  “一日?”姒琹赟闲适地又蘸了蘸墨,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若是有这通行令,至少快小半日。”
  他放下狼毫,曲指扣了扣桌案,“说罢,有哪些人?”
  司寇延休吸了口气,缓缓报了十几个人名,临了又想到什么,“荣国公府也有人出了城,约天花爆发前六七日回来的…对了,还有甯和郡主那边,好像是她身边的一个丫头,也带了通行令,似是探亲去的。”
  姒琹赟心思转了转,沉吟片刻微微颔首,“这些人再仔细查查,至于甯儿身边那个……”
  话音未落,门外便响起匆忙的脚步声,胜芳扣了几下门得了令便进来,忙作揖,“王爷,司寇督主,奴才冒犯。”
  姒琹赟神色不变,“何事?”
  “是郡主殿下说是要见王爷,王爷说不让打扰,奴才便同殿下说王爷同督主正有事商议,殿下本当即便说不必打扰您就离开了,只是……”
  胜芳小心翼翼觑了眼姒琹赟,“王爷曾说若是郡主殿下便进来通报的,奴才还瞧着殿下面色似乎…不大好,便进来冒犯了。”


第122章 怀疑
  面色不大好?
  姒琹赟绷紧嘴角,起身将那厚厚的一沓纸掷进书房中雕工精巧的白瓷花缸; 一面同司寇延休简略道了句; “改日再谈。”说着向他微一颔首; 便步履匆匆走出门。
  小水缸里头栽着开得正旺的水菖蒲; 夹杂着几株枯萎凋零的残花与不再葱绿的长叶,纸在水中散落; 浮起皱褶变软; 字迹渐渐模糊不清。
  司寇延休隐约听见他语气微冷; 是在叱责胜芳; “…本王不是吩咐过若是殿下……去请郎中同医女……”
  声音便尽消散了。
  司寇延休神色教人瞧不起; 他起身,走到窗台下的高脚花几边,那案上端正放着的正是那白瓷缸,里头开着水菖蒲。
  司寇延休想起方才姒琹赟紧张的神态; 眼眸微眯; 指尖划过风雅的花鸟雕纹,这一看就不是姒琹赟自己备上的物件儿,不用想便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甯和郡主爱花草; 京城人人皆知。
  司寇延休深沉的望着水菖蒲,单单以目前而言; 无论从何处着手; 若当真有一人刻意引动天花,他最怀疑的自然是甯和郡主无疑。
  可是……
  他声音放得极低,听不清是叹了口气还是旁的; “丞烜如今……”
  司寇延休眸中顿然间复杂得厉害,他从前曾不止一回劝过,让他试着敞开心扉,不要将自己全身上下都用淡漠的壳裹起来,若是能寻一个心悦的姑娘自然更是再好不过。
  可后来他却发现,姒琹赟不是抗拒不愿,而是心境变了,情绪一点点变淡,似乎能让他为之所动的事,在这世上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那时甫一察觉的司寇延休哑然,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愧疚,疼惜,哀戚,悲恸……后来他便不再劝了。
  可如今这个他自小看大的孩子早早到了而立之年,寻到了人生至宝,终于将坚不可摧的外壳卸下,只将那最最柔软的芯子全然信任地曝露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时,司寇延休才发觉,事情已然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姒琹赟自小便聪慧,如今的他无疑更是城府深不可测,称得上一句智多近妖算无遗策,司寇延休有自知之明,自是不敢跟他相较,可令他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是,姒琹赟最引以为豪的警觉,却偏偏会面对一个女人毫无防备地丢盔卸甲。
  他丝毫不怀疑她,甚至连那么半分猜忌也没有,哪怕…哪怕甯和郡主如今正是最有嫌疑的人之一。
  司寇延休这才略微恐慌了起来,他想起一年前的秋猎,当日在皇家狩猎会时,他便不该随口一问便将那事抛之脑后,那时的丞烜,便已然开始偏袒地护她了。
  如此一来……
  司寇延休脸色晦涩不明,低低喃道,“丞烜,你如今竟有了个最大的软肋…却还不自知啊……”
  **
  忈王府,含甯阁。
  “甯儿。”姒琹赟对着作揖的珠忆宝念抬了抬手,三步并两步绕过屏风,温声细语道,“方才你去书房找我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丞烜?”女子和婉的声传来,尾音扬了个调,似是惊讶得厉害。
  锦甯从贵妃榻上微微支起身子,却在姒琹赟轻柔压着她肩不让起身的动作下又靠了回去,“你怎么来了?”
  姒琹赟抬手理了理她的碎发,缓声问,“我方才同延休正议事,没顾上你,可是身子不大舒服?”
  锦甯微抿了抿嘴笑,轻轻地摇头,“无事,没什么大碍的。”
  姒琹赟蹙了蹙眉,柔声道,“你身子骨弱,还是让郎中来给看看,我瞧你今日面色确实是不大好的。”
  锦甯怔了怔,不自觉直起身,抬手摸了摸脸,纤细的指轻触在白得近乎透出光来的面皮上,姒琹赟也瞧得愣了下,伸手将她的手裹住,一摸,又是凉极了的,便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锦甯的手脚向来冰凉,到了秋冬更甚,平日里有暖炉温着还好,一旦丢了暖炉便冰冷得厉害。
  原本入了秋后虽说还不到烧地龙的时候,但锦甯殿中却是配足了手炉银碳的,去年寒气来得早,今年却是晚些的,按理说便是炭盆都夸张了些,可再如何锦甯都是手炉不离手的,可今儿个也不知如何,偏生便没揣上。
  姒琹赟自然也没想那么多,只觉锦甯是身子不适,他心生得本便比平常男子细,自是也记得锦甯若是身子不大舒服了手脚便会凉得厉害。
  “你身子平素便娇弱……”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将薄毯往她身上拢了拢,将她揽得更紧些。
  锦甯的身子究竟娇不娇弱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得明明白白了,可于男子而言,心爱之人自然便是这世上最娇弱的女子。
  “王爷,殿下。”白嬷嬷推门作揖,“魏郎中来了。”
  外头隐约有嘈杂的声响,却在几瞬后便安静下来了,锦甯依稀听见了胜芳嘱咐的声音,他自是进不得内室。
  姒琹赟微微颔首,“请进来罢。”
  “丞烜。”锦甯似是无奈,轻摇了摇头,“我当真是无事的。”
  姒琹赟抚了抚她的背脊,低声哄道,“无论有无大碍还是要让郎中来瞧瞧的,左右图个安心。”
  锦甯拗不过他,只得点头道好。
  郎中被请进来后眼睛也不敢瞎瞄,老老实实隔着帕子给殿下把完脉后心下舒了口气,带着笑意道,“回禀王爷,殿下的身子并无大碍。”他顿了顿,为了稳妥还是添上一句,“殿下只是身子骨颇弱,想必是心虑造成。”
  姒琹赟这才安下心来,温声唤他下去。
  只待郎中出了门才握了握锦甯的手,“可是出了什么事?”
  锦甯这才面色微变,神色也倏而黯下几分,迟疑地张了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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