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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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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甯于皇宫却是能摸得清个十之**。御花园太远,太和湖又因当初锦甯之事防守严苛,后宫重地这二人也不敢瞎闯,这偌大的皇宫,于保平殿既算不上太远,又可利于密会之处,唯有御膳房这一条道。
虽说通向御膳房的道便有数条,但不巧,虽说道不少,相隔较近的几条却都互通,二人便是动静再小,可也难在有心人之下神不知鬼不觉。
锦甯掐准了时候,先后让那宫侍同胜芳去御花园走了一道,虽说时辰必不是全然不错的,可二人一来一回,纵使禾锦华同五皇子插翅也难逃,必然会碰上二人其中之一。
被胜芳瞧见了…自然更是好。
“是。”胜芳朝众人作了一揖,垂首恭谨道,“方才奴才奉王爷之名去御膳房,途中恰巧碰见五皇子殿下同王妃二人…窃窃私语,奴才不敢冒犯,便在不远处候着,不敢近身,但奴才说句大逆不道的……”
胜芳说着一跪,叩首道,“奴才以为,五皇子同王妃二人言行举止…确实有些不妥,男女授受不亲,可皇子殿下同王妃……却着实亲近了些。”
“大胆!”皇帝大怒,紧闭双眼,“小小奴才,可知非议殿下乃是死罪?!”
胜芳当下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奴才不敢欺瞒。”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他咬紧牙,手指微颤地指着胜芳,“你…你……”他又指向五皇子与禾锦华,“你…你二人!还不快给朕跪下!”
五皇子当即温顺跪下,仍旧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禾锦华却神色恍恍惚惚,岿然不动地矗着,在皇帝当下要雷霆震怒前却“扑通”一声,重重瘫倒在地。
“是了…是了…我早该知晓的……”禾锦华神神道道地念叨着,仿佛不自知地流着泪,满面泪痕地自语喃喃,“你原本便与禾锦甯两情相悦,心心念念与她做一对儿举案齐眉的好鸳鸯,娶我也不过是为的当个明处的挡箭牌,好好护着你真真放在心肝上的心头肉罢了!”
她说着说着竟笑出声,带着啜泣的,颤音的笑,“姒琹赟!你好狠的心!你好狠好狠的心!你究竟是不是人!你究竟有没有良心?!她禾锦甯是你心尖尖儿上的人…那我呢?!我便不是人我的血便不是血了吗?!!”
禾锦华这话牛头不对马嘴,似是失了神,也不同皇帝求饶也不为自己辩解,只兀自神叨着,然而她话音才落,便顿然使大殿的气氛凉凉沉寂下来。
姒琹赟当下眸光微动,头一回以一种近乎冷冽的审视打量着禾锦华。
她知道。
姒琹赟没曾想到,禾锦华如今,竟将一切都看进了眼里,更可怖的是,她竟将此事明目张胆的,大喇喇地给扯破开来。
自大婚以来,虽说忈王府后院闹出来的事可谓是波澜壮阔,但姒琹赟向来只重罚禾锦华,待锦甯百般呵护温柔小意。这事传到外头自然也是这个意思,众人也自觉着无不是,毕竟禾锦华那般名声,而甯和郡主又是天上的人物,忈王爷待人的态度自是理所应当该如此。
可便是因这一切都太自然了,从而太理所当然,让众人只顾得鄙夷谩骂忈王妃如何如何,赞叹忈王爷同甯和郡主天造地设郎才女貌,从而忽略了夫妇之道中重中之重的一点,便是忈王爷的心意。
这事没被发觉一日,锦甯自也是完完全全过着如姒琹赟先前所愿的,能护她一世的安生日子一日。而原本,这事便因在众人随波逐流的思绪下掩埋长久下去的。
如今被禾锦华这般挑了出来…再藏掖下去,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
姒琹赟面色无异,却头一次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柔揽过锦甯,将她护在身后扶着坐下,嘱咐丫鬟宫婢好生侍候,才同前头面色沉郁的皇帝笑着拱了拱手,“夫人体弱,想必皇兄不会介怀。”
他这说着客气却丝毫不带问意的语气令皇帝面色愈加沉,却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变了变,终道,“自然。”
禾锦华如今被胜芳道出证据,此举不可谓不明智,因为此言不仅仅令姒琹赟面色微变,最为重要的是,这话更是一下子把皇帝的惊天怒火挑燃了起来。
于姒琹赟,此言最为重要自然是此事被禾锦华挑了出来;然而于皇帝,触犯了其怒鳞的却为禾锦华那句“娶我也不过是为的当个明处的挡箭牌”。
这话说得太过巧妙,旁人一听自然便过了,可皇帝……
锦甯瞥了眼皇帝半掩于明黄龙袍袖摆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的拳头,好笑地敛下眉眼。
原本皇帝下旨令姒琹赟娶禾锦华为正妃便是刻意折辱埋汰他的,自是为此自鸣得意暗自窃喜了许久。可禾锦华这话却明目张胆将姒琹赟娶她此事说作拿她当挡箭牌,那此事便大不相同了。
原本以为“被迫娶”的屈辱,变成了“娶后加以利用”的顺势而为恰好如他所愿,皇帝原本的得意被尽数打散得支离破碎,自然是滔天怒火。而这火自不会发在禾锦华身上,自然是会全然放到姒琹赟身上的。
而经禾锦华方才将那事一挑开,皇帝知晓了姒琹赟的心意如何,撒火气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不如姒琹赟所愿,让锦甯落不着好,禾锦华安然无恙才为妙。
皇帝原本的九分使力,硬生生被禾锦华这一席话提到了十分。
锦甯端起茶盏轻柔晃了晃。
她却不知,妹妹经那一事竟被通了悟性,连此番话术都使得出来了。
想来还要好好谢她一谢呢。
耳边还是嗡嗡不停闹得不可开交的争执声,锦甯掀开茶盖轻吹一口气,便听禾锦华冷不丁一句,“我是否是当真有孕,只要劳烦圣上请数位太医再为臣妇诊治一番,便知真假了。”
她知晓了。
被吹得飘得四处荡的水纹顿然一平稳,向外游的茶梗却仍旧沉沉浮浮。
锦甯一顿,又吹了几口气,微微抿了口不知何时换成大红袍的茶水,今日却乍有些索然无味。
腻了。
“不必如此。”锦甯放下瓷白得发亮的茶盏,“锵”的一声,清脆而悦耳。
她起身微微福了福,“此事,乃甯和未能好好约束王妃妹妹才至此的,既如此,还望圣上能令甯和赎罪,将此事…亲自做个了断。”
锦甯缓缓抬起头,双眸已然嫣红一片,眼角簌簌落下两滴泪珠来,此方为当真的楚楚,任人一瞧便我见犹怜。
“善水寺的慧明大师…可为此事佐证。”
作者有话要说: 论哭泣,妹妹还是段数不够啊哎。
第112章 慧明和尚
慧明大师乃善水寺住持; 今早已过了耳顺之年,已然六十八高龄。
然慧明大师可不仅仅是善水寺住持那般简单; 他原本是和李老先生拜入同一师门门下的同期; 比李老先生出名更早。
他擅诗词,会书画,气血豪迈大方心性仁爱慈和,原本是人人追捧的大珝第一名士,最早提出修书,四海游说儒学,以已救济世人; 高尚德行甚至传出了大珝。
就在他座下弟子无数高洁之名弘扬四方时,下南海游说时竟偶然遇见佛祖点播; 毅然决然遣散众弟子; 剃发为僧,入了佛门进了善水寺,自此以后一心向佛; 普度众生,虽才名不似从前那般甚; 但善行感化无数世人; 是人人皆知的大善人。
可以说; 正是慧明大师将大珝的佛教真正地发扬了起来,时至今日,佛教徒已然遍布大珝,人人信善说儒学; 便是太后也是虔诚的佛教徒。
而慧明大师竟也在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占了极崇高的地位,可以说在大珝,若是论名声,李老先生是当仁不让,但若是论信仰,慧明大师却是高了那么几分。
因而锦甯一出“慧明大师”之号,莫说在场众人,便是皇帝也是变了脸色。
方才还呈剑拔弩张势均力敌的风向如今却是完全一面儿倒了。
“去!”皇帝一脚将哆嗦不停的吴长德踹得屁滚尿流,事到如今只存着一线希翼,“还不快滚去,请善水寺慧明大师前来!”
太后却是虔诚的佛教徒,听锦甯搬出慧明大师这尊大佛哪里还有半分不信,慧明大师那般崇高地位,何人敢拿他做筏子?何人敢以他的名义欺骗世人?这万一被拆穿,迎来的可不止是千夫可指,只怕在阴间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是以太后如今一听皇帝此言,只当他是得了失心疯了,竟愈发将事闹大,还来不及制止便怒急攻心,她这又惊又怕有气又大起大落的,当下翻了个白眼,真真晕厥了去。
可皇帝皇后如今也在震怒,又哪来的闲心管她?
皇帝当下随意挥了挥手命人带她下去诊治,狠戾的目光几乎瞬间便射向五皇子,那犹如实质的冷意仿佛要将五皇子刺穿,“孽障!”
五皇子依旧敛着眼眸一语不发。
皇帝被气笑,抬手便要拿起几案上的茶盏砸向他,后知后觉发现地上早已一片狼藉,而宫人都瑟瑟发抖缩在一旁不敢上前收拾。
皇帝愈发恼怒,他“咣当”一声将雕刻精细金龙栩栩如生的庄重大椅踹倒,恨恨指着五皇子,“你个孽畜!朕没有你这样的皇儿!”
皇后闻言眼前一黑,头晕脑胀地被扶着坐下,泣声道,“孽畜啊!孽畜!我皇家的脸都要被你这孽畜给丢尽了!”
五皇子却还如同失了魂一般,自先前污蔑锦甯后一句话再未曾道过。
皇后愤恼不已,冷冷觑他,“本宫看你是破罐子破摔了?!”
未曾想当真在她执掌的后宫下发生了此等苟且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皇后顿时心力憔悴,只觉肺腑都剧烈疼痛了起来,一时间仿佛苍老了十数岁。
事到如今,皇帝的雷霆大怒还能勉强对付,可世人的评头论足……
皇后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疲惫地咳嗽了起来,纵使她向来贤德温婉,善待苍生百姓,如今心中也将五皇子同禾锦华骂了个半死,连带着恨上了五皇子的生母淑妃,暗道难怪不得皇上喜爱,养出这么个混账儿子,活该人老珠黄被厌弃!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忽然望向锦甯,便见那个她自小看大的女子仍维持着恭谨作揖的姿态,袅袅娉婷而落落大方,低垂着首,看不清面容。
从皇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望见她嫣红的死死咬着的下唇瓣与苍白动人的下颚骨,依稀能瞧见在发颤,似乎在极力隐忍。
皇后一怔,有些不忍,“甯和,先起罢。”
锦甯福了福身,抬眸深深对上皇后的眼,清婉如一泓秋水,“诺。”
皇后的目光突然复杂得厉害。
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她真真是自小看到大的。
温文尔雅,知书达理,善解人意,才德品性无一不佳,这样的孩子从小看大,皇后说不疼是假的。
她是真真疼她,因为在无数虚情假意阿谀奉承下,除了自个儿的嫡亲孩子,只有甯和丫头会在恭谨向她行礼时,淡笑着捎带一句朴素无华的“娘娘近日身子可爽利?”。
若不是…若不是皇帝一意孤行又疑心病重,她当真是希望甯和能做太子妃的……
事到如今,虽说此事是五皇子与禾锦华之罪,但若是锦甯不提…若是她不大喇喇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给皇家一分脸面的公布于众…此事些许便不会闹到如是无力回天的地步……
皇后藏于几案下的手用力攥了攥,可她还是恨不来甯和。
她母仪天下,熟读女戒,以做到最好得执行这世上对于女子所有的条条框框所有的苛刻要求,如今贵为皇后,只败过一人,便是锦甯。
她不该那般想的,她怎能那般想?身为皇后,需品行高洁不带半分私心才能以己律人,怎能做那出那等藏掩腌臜龉龃之事?
身为忈王王妃,这般天大的丑事,又是自己庶妹,甯和那般纯善性子,她又何其不难受?不悲痛?不为此羞耻迟疑纠结许久?
可她还是选择将此事公布于众,因为求的,便是个问心无愧。
皇后突然有些羞愧,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虽对将来所受之罚仍是心头惴惴,却淡然了许多。
她望向锦甯,眼中含着淡淡的慈爱。
“咣咚!”便听一声巨响,随即便是噼里啪啦的嘈杂声响夹杂着女子的惊叫。
众人忙寻声望去,竟见皇帝从一旁皇后的几案上摸了个瓷盏狠狠朝禾锦华掷去,“□□!”他满面煞气,“你这贱人,朕当初便不该——”
他突然戛然而止,显然是记起让她嫁给姒琹赟也是自己下的旨。
皇帝贵为天子,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了此等猪狗不如之事,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而皇后既嫁入皇家所思所想自然也是率先为皇家考虑,无论帝后二人是出于该做还是在众人面前做样子,先怪罪五皇子确实是最上策。
但如今皇帝回过神儿来了,自己的儿子终归是亲儿子,哪怕他生性凉薄,可犯错的不止五皇子,还有禾锦华,那怒气自然更是朝禾锦华撒去。
五皇子突然握紧拳头,眸色终于变了变。
皇帝变脸不可谓不快,幸亏他气得浑身发颤手没个准头,这一下砸破了禾锦华前额,却没伤着脑袋,不然她当场一命呜呼了,事后更麻烦的只有皇家。
禾锦华只觉忽地一阵剧痛,再反应过来已然额头一凉,眼前啪嗒啪嗒低落下血珠,她猛地瞪大眼去摸额头,不想额心竟被刮破了一大层皮,如今正潺潺流着血,瞧着便甚是可怖。
血!?当真是血!
她放下手,见满手血水,眼眸登时黑沉起来,死死盯着皇帝。
禾锦华原本以为皇帝是站她这边的,谁知禾锦甯那贱人一席话她还未反应过来,这狗皇帝便变脸比翻书还快,竟直接拿茶盏砸她?!若不是她心中放下警惕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哪里轮得到他来砸她?!!
她此刻已经没有再顾忌毁没毁容这般于女子而言天大的事了,只是满心怨气便要腐蚀了脑袋,恨不得立刻便拧了这皇帝脑袋,她又哪里知晓皇帝心思本难猜。
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令她继续跪在地上没有起身,同五皇子一般一语不发。
禾锦华对五皇子的不语暗暗满意,禾锦甯方才那几句鬼话她虽是大惊,如今回过神来却是半句不信的。
她同五皇子是在善水寺举止亲昵了些,可若说行苟且之事却是没有的,慧明大师性情高洁,又怎会眼睁睁看禾锦甯胡诌?
这禾锦甯狗急跳墙都已经不择手段了。
禾锦华冷笑着扯了下唇,低垂着首盖下一大片阴影,令人瞧不清神情。
过会待慧明大师说出实话,她再求皇上叫太医来仔细瞧瞧她有孕与否……
那贱人便彻底玩完了。
皇帝见她只低头不语,火气犹如大力打到了棉花上,竟也消了几分,只虚虚挥了挥手坐上早已被扶起来的木椅,静着慧明大师被请来。
众人便静立的立,静坐的坐,气氛冷清得可怕,无一人开口说话,大殿内只有呼呼风声,莫名得冷,不少女眷等得腿脚都酸胀得厉害,却敢怒不敢言。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吴长德便粗喘着气进殿,善水寺离京城不近不远,往常少说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今日打了个来回竟只用了半个多时辰,想来是不要命地快马加鞭,“启禀圣上,慧明…慧明大师已在殿外……”
皇帝猛地起身,“传!”
皇帝话音才落,殿门口便走进了个身着红金相间袈裟的老和尚,鬓角须发皆白,面容慈宁祥和,马车颠簸一番折腾在他身上竟分毫不显,一瞧便甚是德高望重模样。
“阿弥陀佛。”慧明大师念了句佛号,面色淡然朝众人施了施礼。
“大师快快请起。”皇帝难得地语带敬重,“今日匆匆请大师前来,朕甚是歉意啊。”
“无事。”老和尚和善笑着,黄昏的暮色映着他金红的袈裟,竟显得他若影若现间仿佛佛光普照,“施主为善水寺成日行善,今日有求,老衲自当前来,施主不必客气。”
皇帝略有几分尴尬,斟酌两下,才开口,“此事…说来羞愧,朕也不好明说,吴长德。”
“是。”吴长德心中微苦,却仍是忙不迭应声,“回慧明大师,有闻五皇子同忈王妃曾在善水寺…玷污了佛祖……有无此事儿敢问您知不知晓?”
慧明大师闻言却静默几瞬,半晌,轻轻拨弄着佛珠,“佛曰,此事不可说。”
皇帝不解其意,还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正要开口,却听慧明大师又道了句,“不过……”
原本心下稍定的禾锦华只觉心竟不受控制地调到了嗓子眼,忽有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不,不可能。
“此二人……”便听慧明大师忽然叹息了一声,望着禾锦华同五皇子摇了摇头,神色悲悯地又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五皇子不可置信地瞳孔一缩。
禾锦华耳边猛地轰鸣一声,嗡嗡间令她头痛欲裂,心跳竟停了一瞬。
这是什么意思?!
慧明大师可是再高洁不过的圣人!又怎会…怎会做出那等污蔑她的言行?!
“不!求皇上与大师明鉴!我并未有孕——”
禾锦华话音还未落,皇帝已然目眦欲裂,吼道,“还不快掩了此二人的嘴压下去!难不成还想污了大师的眼吗?!”
事到如今,禾锦华有孕与否早已不再重要,慧明大师这态度一落,此事终算是一锤定音,皇帝哪里管她是否当真有孕,如今她同五皇子私通此事既已笃定,那便再没有回旋余地。
锦甯咬紧贝齿,迟疑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王爷……”她哀求地望向姒琹赟,后者叹息一声,向她摇了摇头。
眼见禾锦华便要被拉走,锦甯闭了闭眼,终还是起身叩首道,“皇上!”
姒琹赟绷直嘴角,“甯儿。”
锦甯动作微顿,深吸一口气,“还望皇上开恩,将妹妹交予王爷同甯和处置…给妹妹…最后的体面……”
“甯和!莫要瞎胡闹!”皇帝早已勃然大怒,又因此事一半皆乃锦甯而起,自是也没心情给她好脸色,只碍得慧明大师在不好发作,勉强道,“大师以为呢?”
慧明大师笑了笑,“施主真龙之体,不必为此气坏了身子,老衲以为,此事先为家事,才为国事,施主还是莫要大怒才好啊……”
皇帝顿时眼睛一亮,他先头怒急攻心没想到,如今经慧明大师智慧一点拨,当下大喜,“多谢大师!还是听大师的,将五皇子先行压下去,禾锦华便…先掩了嘴压到一旁,忈王处理罢。”
虽说此等丑事不可谓不重,但正如慧明大师所说,若先是“家事”再为“国事”,此事便不是大事化小了?
皇帝如今一心解决此事,见太后也被搀走了,当下命人给善水寺捐上万两银香火钱,便遣散众人离开。
姒琹赟被皇帝留下商讨此事,锦甯却是听不得的。
她轻轻朝姒琹赟福了福,嗫嚅两下启唇,“甯和先行告退。”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姒琹赟却极快握住她细细的手腕,轻叹一句,“胡闹。”他感受到手中的人动作僵了僵,终是轻声道,“先回去好好歇息,莫再想其他。”
锦甯轻轻点了点头,背着他嗯了声,缓缓离开。
出了保平殿没行多远,便见身着金红袈裟的老和尚笑呵呵地竟不知是不是刻意等她。
锦甯瞥了眼身后的珠忆,不着痕迹朝慧明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朝她客气地施了一礼,“女施主。”
锦甯也微微颔首,“大师。”
“此番无甚他意。”慧明大师淡笑道,“只是特意前来,谢过女施主的大红袍,滋味甚好,胜过人间至银至金。”
“大师不必如此。”锦甯也朝他施了一礼,眉眼略微带了点笑意,“不知大师可有分些给庙里的小和尚?”
慧明似是惊讶,“施主说的哪里话,都是些小娃娃,心智未成熟,习不得茶道。”
锦甯笑了笑,温言细语,“大师说的是,如此,回见。”
“女施主回见。”
自然胜过人间至银至金,她给的可是顶顶大个儿的银票。
说起来,与慧明结识,还要多谢先生。
锦甯不紧不慢地踩着皇宫的青石板儿,闻着烟消云散的硝烟火气。
虽说先生年至七旬还心性纯真,仍以为此人仍同数十年前一般是个名士罢了。
锦甯忽地想起那日善水寺,面带羞赧唤她“女施主”的几个小和尚。
不禁一声笑,说不出是嗤笑还是轻笑,总归在珠忆听来,是苦笑的。
第113章 合欢树
回了王府锦甯便作势累了; 宝念珠忆便拉了白嬷嬷一道作揖出了门; 不敢打扰主子,便坐在房廊间的条椅上守着门。
白嬷嬷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的蜜饯,铺在长椅上招呼道; “你二人今日陪了殿下一整日,想来便没吃些什么; 快来填填肚子。”
珠忆见了便弯了眼笑起来; 念着主子在歇息放低声音道,“还是嬷嬷最好。”她捻起一块米糕,“好在殿下仁慈,宝念姐姐同我有幸尝了几嘴那筵席上的菜品,可是御膳房的御厨做的嘞。”
宝念掀开眼皮瞥了眼,心中暗笑嬷嬷果真是嬷嬷,这打探口风的惯用手段都用的这般自如; 令人还瞧不出有异。
白嬷嬷笑了笑,“殿下惯是如此心善。”她见大咧咧珠忆举着糕点; 便忙道,“仔细着些; 殿下喜洁净,可别落了粉渣弄脏了地。”
珠忆便用手接着糕点咬了口,笑道; “我省得。”
待吃完一个糕,听内室里的窸窣声歇了,珠忆才半盘着腿坐下; 一面呸呸骂了两声,“嬷嬷,你却不知今日生了什么事。”
宝念闻言忙拍了她一下,瞪她一眼,“小蹄子又要多嘴了。”
珠忆哼唧几下,仍忿忿不平,“宝念姐姐素来是沉稳的,那位…”她说着扬了扬下颚,冲着西南方向的荣华楼,“那位捅出那般大篓子,连累着殿下焦头烂额心力憔悴,我却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白嬷嬷眉心狠狠一跳,“怎的了?”听着这话恐怕此事绝不小的,她暗暗与宝念对视一眼,宝念还未动作,珠忆便冷笑一声,放低声音将今日太后寿宴上发生的事一句一句细细道来。
白嬷嬷听罢倒吸一口凉气,“那位当真……”
珠忆重重点了点头,“诸位贵人都瞧见了,我还会骗嬷嬷不成。”
白嬷嬷轻望了宝念一眼,见后者也微微颔首,才瞠目结舌着道,“这…这……”
珠忆嗤笑一声,这才有几分吐出一口恶气的幸灾乐祸,“那位可算是自个儿把自个儿玩完了。”
她说着又撇了撇嘴,仍有气,“可嬷嬷你却是不知,殿下为她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尽想着要这罪名减轻些,那位连连陷害殿下,到头来殿下却仍一心一意救她……”
“如今经殿下求情,她颜面才算是好看几分,可就这般,方才殿下还为此黯然伤神许久呢……”珠忆叹了口气,“方才殿下那声苦笑,我听了都替殿下难受。可殿下又何至这般?王妃歹毒次次陷害,可怜主子心善…要我说,殿下便不该救……”
宝念见她越说越过分,忙掩了她的嘴,嘘声道,“脑袋不要了?殿下一向心善,纵使你我怎么想,又如何的左右得了殿下?”
白嬷嬷也点了点头,“此事既已过便莫再提了…”她意有所指看了看西南方,“那位既引火**,便是她应得的报应。”
珠忆听了二人劝只得作罢,仍不解气地狠狠向那方向啐了几口,“蛇蝎妇人,害人终害己,呸呸呸……”
还不待平复心绪,便见一道颀长清隽的身影大步跨入含甯阁内,三人忙起身,福身作揖,“拜见王爷。”再同身后跟着的胜芳与舜兴二人互作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姒琹赟微微点了点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甯和可是歇下了?”
宝念弯了弯膝,“回王爷,殿下今日有些疲惫,方才刚歇下……”
话音还未落,里头便徐徐传来一道轻柔温静的嗓音,却是锦甯,“可是王爷?我将将起了,请王爷进来罢。”
宝念忙应是,“诺。”说着便同珠忆二人一人推开一面门,请了王爷进去。
姒琹赟轻轻撩起衣摆跨入门槛,绕过屏风便见锦甯正对着镜子随意挽了个发髻,见他来了,镜中美人便抬起眼眸,婉婉抿起嘴角一笑。
“丞烜。”
姒琹赟失神片刻,不禁摇着头笑,顾盼轻笑间尽是柔软的情意,蔓延到了眉梢,“妻甚美,赟以为世间万物皆不可比拟,唯一事,可当得与你作配。”
锦甯回首好笑着睨他一眼,杏眼汪汪却勾人魂儿似的,“王爷惯是能把人夸上天儿的。”话虽如此,却是被挑起了几分兴致,“所谓何事?”
姒琹赟看着她,仍止不住的笑,“谓之甯儿所乐。”他走到锦甯身后,微微圈抱着她,轻柔得仿佛对待世间至宝。
你所乐,所笑,皆是我以为之极美。
“还唯一物,可与你相匹。”
锦甯望向镜中满眼笑意瞧着她的男人,对上他不知是否因铜镜模糊而显得分外柔和的眼眸,“所谓何物?”
“当…飞星显影踪,银汉却暗渡。”
锦甯怔松半晌,忽而敛眉一笑。
莫说不通人事的小姑娘,这话若是传出去,全天下的女子怕是皆要动了春心一片了。
星辰甚远,只瞧得见其形,却瞧不见其影。
当其显出影踪,自然便是星辰落地才见得着,所谓星辰落地,取得便是这一星一地,谐似“心地”二字。
而所谓银汉却暗渡,要知晓这银汉乃群星聚集,所美所亮自然非一星可比拟,可当飞星显了影踪,银汉却尚犹自暗暗在天边流转,可不是这银汉如斯却仍为那飞星作配么。
时人早便喜高洁,可偏偏这夸人的诗啊词儿的都是那些个喻人所美,再好些的也不过是浮华辞藻陈词滥调的夸奖,如姒琹赟这般含蓄矜敛诉出对爱人高尚心性德行的钦慕,于天下女子而言可是再柔情不过了。
见锦甯只垂首笑而羞赧不语,姒琹赟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你啊,便是太良善……”
说着便牵她一道坐到一旁的贵妃榻上,锦甯方才便在那榻上小憩,如今宝念三人不敢打搅主子便还在外头守着,榻子上头那薄薄一片彩绣精美的锦丝衾还没被收起来。
这锦丝衾乃冰蚕丝所织也,方二丈厚一寸,其上龙文凤彩,殆非人工,乃是足足金贵的丝衾,因难制,便是天家一年也才能得几床,而这锦丝衾因其特别,用于暑日却是再好不过了,既可清热消暑又极为舒适。
只是如今入了秋却是有些薄了。
姒琹赟微微一蹙眉,他握了握锦甯微凉的手,心中记下过会儿吩咐胜芳给含甯阁多添几床被褥。
“你且说,今日可是胡闹了?”姒琹赟将锦丝衾折了两折盖在锦甯腿上,带着些无奈纵许轻望她一眼,“皇帝方才震怒,你倒是敢触那霉头。”
“锦华再如何也同我十数年情谊……”锦甯侧了眸不去对上他的眼,低柔道,“丞烜…你既已为我不满于她,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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