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宠妾灭妻-第2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几人脚步飞快,不一会便到了席厅,锦甯瞧见席厅的匾额,脚步微微放缓,轻搭着珠忆的手踏入门槛,守着门的丫鬟见她来了福身作揖,便进去传报了。
恰在此时,宝念小跑着端来一个茶盏模样的瓷碗,“殿下!”
锦甯回首,眉目淡笑,“怎的这般急急匆匆。”
“殿下想必是口渴了,奴婢本想着煮一壶茶的,但时辰不多,便去膳房讨了一杯茶。”宝念笑道,“殿下快些润润喉罢。”
锦甯颔首接那茶盏,入口便是冰冰凉的冷水,舌头的麻木刺痛终于稍稍缓解了,她一口一口含在嘴里过个几瞬才咽下去,舌头终于好受了些许。
“殿下,”那小丫鬟出来传报,“您请。”
锦甯微微点头,笑着走进席厅。
“甯儿见过祖母,”锦甯笑盈盈地作揖,“见过父亲母亲。”
她随后才望向贺老李老,笑着颔首招呼道,“李老贺老安,恕甯和待客不周。”
便是这一举动这分气度,便让李老面色微微温和下来。
旁人见他,从来不是惊喜惶恐地一拜再拜,纵使有长辈父母在旁,也从不顾得。
李老为人自是不必多说,人品高洁最重孝道,自是看不上这种人。
纵是有些顾得上长辈的见了他却也是小心翼翼吹捧着,此番乍一见锦甯淡然知礼的样子,李老心气儿顿时顺了不少。
他原本就是应了贺老先生的情才特意登门一探这名声斐然的“甯和郡主”究竟的,本不对这金枝玉叶的郡主殿下抱有什么希望的,但今日一见,却是名不虚传。
贺老为人清高,看不惯当今拿甯和郡主刻意羞辱忈王之举,甯和本无辜,偏偏硬是遭了罪,贺老自是想多帮她一二,于是才有了今日李老上门一举。
纵是当不成弟子,李老亲自上门也是给了她十足的脸面。
“你便是甯和?”李老此时就像一个再和蔼不过的长辈,招了招手,“可否上前来令老夫看看?”
锦甯抿唇而笑,上前一步,“是,甯和便是甯和。”
李老抚掌笑出声来,“小姑娘有几分意思。”
锦甯但笑不语。
贺老在一旁也笑了,“嘉昱,你不必如此拘谨。”
锦甯摇了摇头,眉眼微弯,“多谢贺老,只是李老先生声名赫赫,如今真真在我面前出现了,自然是拘谨的。”
李老哈哈大笑,摇着头道,“你不必如此,便如待寻常人一般待我便罢。”
他笑着问了句,“贺老唤你嘉昱,依你所想,老夫到底唤你甯和为好还是同贺老一般为上?”
听上去便像是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了,锦甯却眼眸微闪,心知李老先生收不收她这个弟子,便是在此一番回答了。
这些高士向来随性,常人摸不准他们的性子,锦甯却是能略知一二。到底随那些自诩清高的文人骚客待久了,总能摸得透这些人的半分想法。
她抿嘴一笑,道,“甯和为号,嘉昱为字,再如何也不过是一句称谓罢了,李老先生若是不知如何决策,便唤甯和罢。”
“哦?”李老如今是真真起了几分兴致,他原想着这小姑娘定当取个圆滑的回复令人挑不出错,不想她还真真择了其一回答了,“为何?”
锦甯笑道,“家中长辈常唤我甯儿亦或是甯丫头,除了好友,竟无一长辈唤我甯和。如今先生让我挑,我自然是想多个长辈唤我甯和而非嘉昱的。”
李老笑得前仰后合,“好好好!那我便唤你甯和罢!我瞧着你我甚是有缘,不知甯和可有意做我弟子?”
锦甯杏眸微张,惊喜道,“自然!”
她弯腰一拜,“弟子甯和,拜见先生。”
**
含甯阁
珠忆出门打水,锦甯唤了宝念在外头守着,只差了白嬷嬷在屋内。
“殿下!”白嬷嬷惊得瞪大了眼,“这…这……”
她见锦甯那肿得高高的舌头,疼惜不已地小心翼翼为她上药,“殿下怎这般不爱惜自己?”
锦甯说不出话,只弯了弯眼眸。
“殿下何不寻个郎中?”白嬷嬷为锦甯上好药,又仔细为她冰敷,“老奴不过颇通医理,不及郎中的。”
锦甯摇了摇头,待白嬷嬷为她冰敷好,才缓缓开口,舌头肿着,只含糊不清道,“不妥。”
白嬷嬷只得道是。
宝念轻扣着门推门而入,“殿下,珠忆回来了。”
锦甯颔首,没再说话。
她自然是爱惜自己的,若不然也不会只咬破舌头混了金津玉液做出那“吐血”的样子。
丞烜才是不爱惜自己呀。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的豪华至尊版来了qaq
有好多小天使说要读者群来着。。于是我还真的建了一个扣扣群emmmm,但是我真的不常用哇w
这是群号:860606386,然后那个进群的问题回答是你萌可爱的王爷的爱称“二心”hhh
最后,请允许我吐槽一下innisfree家的眼线膏笔(手动微笑再见)这破眼线笔什么都画不出来是要把我眼睛戳瞎吗??!但它家眼线液笔真心还不错~
第76章 害
锦甯舌头的肿伤本便严重,旁人咬伤四五日便能好个十之**的伤口; 锦甯却是不同。
心气通于舌; 舌上经络密布,跟五脏相通。轻轻一咬便是疼痛非常; 咬出血来更要经历心绞之痛; 哪有人敢如她那般狠狠咬下去?舌又娇嫩; 因而旁人的伤口小; 锦甯的伤却是分外严重的。
加之又未及时医治; 更是雪上加霜,足足两日说不出话来,整日冰敷药敷好好养着,约于十日左右才终是痊愈。旁些人问起来,锦甯一概便说是饮茶时烫伤了搪塞过去。
“快; 趁热尝尝。”安常静夹起一道桃花酥到锦甯碟中; “这几日你尽吃清淡的了; 一不能吃甜,二不能沾油,想必早早便馋嘴了罢。”
锦甯莞尔道,“是有些的。”她瞧着碟中约半掌大小的桃花酥; 淡淡的嫣粉瓣儿; 桃花的模样活灵活现; 令人食欲大增。
锦甯夹起来轻咬一口,轻薄的酥皮间竟尝出了温甜的桃花味,她放下玉筷拭了拭嘴角; “膳房今日有心了。”
“殿下,这桃花酥加入桃花汁水可是夫人出的点子,膳房的奴才不过是照葫芦画瓢罢了。”婳义福了福身,笑盈盈道。
“哦?果真?”锦甯眉眼轻弯,望向安常静,“娘亲心思巧妙,这桃花酥非比寻常。”
安常静闻言笑了起来,嗔道,“哪来那么多夸赞,你爱吃便好。”
锦甯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甜而不腻,香而不郁,酥而不油,自然是好的。”
安常静亲自为她斟上热茶,缓声笑道,“爱吃便多吃,只莫贪嘴了。”
锦甯轻应,又咬了一小口桃花酥,“娘亲,垣儿的婚事…如何了?”
安常静一愣,道,“你为长,原本想着的便是待你的事定下来后再商讨垣儿的婚事。”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攥紧拳头,“只是没想到,圣上竟然。。。。。。”
她倏地止住话头,末了扯着笑恨恨咬牙道,“禾锦华那个小贱人……”
“娘亲。”锦甯蹙起眉头,“慎言。”她望了眼低眉顺眼的宝念与珠忆,轻柔道,“你二人先下去吧。”
“婳心婳义。”锦甯轻轻抬起下颚指向门外,“也先下去。”
四人福身,“诺。”
“甯儿。”待四人离开,安常静皱了皱眉头,“珠忆便算了,怎的连宝念与婳心婳义也……”
锦甯摇了摇头,伸出食指抵在唇上。
她起身轻轻走到窗边瞄了几眼,几人正安安分分地站在十步开外。有宝念几人守着,倒不怕珠忆耍小心思,只是锦甯从来谨慎,做事自然要万无一失才安心。
她这才轻轻又走回来,对安常静低语道,“若不这般,她怕是会起疑。”
安常静了然般点点头,复又眼眶微红,叹道,“都是娘亲不好,总令你费心。”
锦甯抿唇淡笑,握上安常静的手,“娘亲从来助甯儿甚多,莫要妄自菲薄。”
安常静闻言眼里蓦地盈了泪光,她捻起帕子轻拭眼角,泣声道,“是娘亲无用…若是娘亲不这般无用,我儿。。。我儿也不必受这等委屈……”她说着说着,又哽咽了起来。
“娘亲莫要这般。”锦甯柔声宽慰,“旁人不知,娘亲还不知吗?女儿如何会受得委屈?娘亲且安下心来,再如何甯儿也断不会委屈了自己。”
“我知你自小聪慧。”安常静说着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可…可…我儿是郡主啊——是大珝堂堂正正的正一品郡主啊!怎竟落得个要…要屈居于禾锦华那小蹄子之下了?!”
“娘亲。”锦甯轻叹一口气,眉眼清婉,“皇上不也说了?平妻于正妻无异的。”
“你莫要拿那套说辞来唬我。”安常静轻轻啜泣,“我又不是那等蠢笨的,这…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
“我自个儿便是从姨娘爬上来的。”她动了动嘴,泣声嗫嚅,“这条路有多苦,只我一人知晓。”
安常静闭着眼痛声呜咽,“娘亲走过一遍的荆棘道,又怎愿你再走一遭?”
她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费了无数心机,道了千句谎话,跌了一次又一次……唯一谋的,便是自己这个高高在上的顺文王妃的位子。
与女儿名正言顺,安富尊荣的光明大道。
“现在这一切……”她眼眸阴冷,咬牙切齿地呢喃,“都被赵氏那贱人的留下的余孽毁了……”
“娘亲。”锦甯紧了紧安常静的手,轻声安抚道,“娘亲,无碍的。”
“她赵曼潆能在您手中一败涂地……”锦甯眉眼轻柔漫起笑,温声细语道,“禾锦华自然,也能在我手中……”
“不堪一击。”
**
忈王府
“问清楚了?”姒琹赟端起茶盏轻啄一口。
“回王爷,是。”侍卫抱拳,恭谨道,“那婢子只剩下一口气,想必说的皆为实话。”
“实话……”姒琹赟有些玩味地咬着这两个字,低眉浅笑,“她的实话,便是你们除了那日玉梅雅集…什么都问不出来的托词?”
侍卫身子一颤,惶恐地叩首道,“王爷恕罪!”
姒琹赟置若罔闻,望向司寇延休,“督主以为呢?”
司寇延休瞥他一眼,哼笑道,“你若还不信,自己亲自去问问便罢。”
姒琹赟轻笑,“延休果然深得本王之意。”他起身弹了弹衣摆,脚步不紧不慢,“也罢,本王亲自去看看。”
司寇延休打了个呵气,也起身跟了上去。
那侍卫抹了把额间湿哒哒的汗渍,刚也要跟上,便听姒琹赟轻飘飘道了句,“你便不用跟来了。”
侍卫惊惶地瞪大眼,“王爷——”
“来人。”
姒琹赟清浅的嗓音隐约传来,“你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了……”
**
香茗便被关在一偏间小院内,姒琹赟踏门而入,里头除了守着的两位侍卫再无旁人。
“下去吧。”他抬了抬手,不着痕迹递给司寇延休一个眼神。
两位侍卫一弯腰作揖便转身离开,正要踏出门槛,司寇延休手一翻,从袖管翻出一把匕首,飞快轻轻抹了两人的脖子,二人便瞪着眼瘫倒在地下,死不瞑目。
“香茗。”姒琹赟眉眼带笑,“你…可还好?”
香茗被绑在木椅上,头不自然地垂着,双手被夹得肿红不堪,甚至隐隐泛紫,双腿已然少了一截,满身血渍,分外可怖。
她似乎还有知觉,闻言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嘴中含糊地念叨,“不…不要…不要过来!”
姒琹赟笑了笑,“本王不过去。”他一撩衣摆,闲适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如是,你可安心了?”
香茗微微抬头,满面血污,眼睛已被打得肿成不像样子,面颊被泪水冲出清晰地两道干净的线,“王爷…你放过奴婢吧……香茗错了…。香茗知错了!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不该害郡主殿下的……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奴婢吧……”
“好。”姒琹赟温声道。
香茗不可置信,喜极而泣,“果真?!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只是……”姒琹赟轻声打断她,“本王有一惑,望解。”他望着香茗微微一笑,“禾锦华,还让你干了什么?”
香茗闻言一个哆嗦,似是想起了每日每夜被死死追问答案的日子,她若打不出来,便会生不如死。
她颤着声低泣,“奴婢所言…句…句句属实……禾二小姐除了命奴婢使计定下换门的日子…便当真,再无他事了……”
姒琹赟挑了挑眉,“当真?”
“奴婢万万不敢欺瞒!”香茗身子也一个瑟缩,“禾二小姐只找过奴婢一回,旁的,奴婢当真再也不知了……”
姒琹赟微微眯眼,轻笑,“可,你又是如何使计定下换门的日子的?”
“这…这都是禾二小姐教予奴婢该如何说的……”
“哦?”姒琹赟把玩着碧玉扳指,“那禾二小姐,又是如何知晓哪些话该说呢?”
“这些奴婢便不知晓了……”香茗满身颤栗,小心翼翼地吞了吞一股血腥气的唾沫,问道,“王爷…奴婢可以走了吗?”
“走?”姒琹赟似是有些疑惑,他一顿,低笑出声,“嗯,你可以…走了。”
香茗忽感不对,后背汗毛竖起,心头一凉,再一抬首,胸口已然被一柄长剑穿过,血流不止。
她张了张嘴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歪着头倒下。
姒琹赟收剑,淡声道,“看来是真的问不出什么了。”
司寇延休靠着墙,伸了个懒腰,“不过是禾二小姐的一枚棋子,你以为能问出个什么?”
姒琹赟抿了抿唇,神色浅淡。
门口蓦地传来扣门声,“王爷。”
“进。”
侍卫进门通报道,“王爷,太子殿下前来拜访。”
姒琹赟眉眼一挑,忽而笑道,“本王知晓了。”他踏出门,月白的锦袍绣着几株摇摇欲坠的百合苞,非但不显女气,却愈发衬得他隽秀清越,“这里,你收拾一下。”
**
“皇叔。”太子作揖。
姒琹赟微微颔首,“太子今日怎得空了?”
太子攥紧拳头,“皇叔,本宫是为了甯和之事而来的。”
姒琹赟笑意淡下,“太子。”
太子直直对上他的眼,质问道,“皇叔当真欢喜于她?本宫看不过是讹言谎语罢了!今日本宫便是为了甯和来讨个说法!若是皇叔执意要甯和为平妻,我会立刻进宫求父皇,让父皇将甯和许配给我!”
姒琹赟盯着他没说话,半晌,轻笑一声,“太子,你以为…是谁令甯和为平妻的?”
“令甯和为平妻的不是本王。”他收了笑,淡淡望向太子,“下旨的,便是你最敬爱的父皇。”
太子深深呼出一口气,“若你有心,甯和便——”
“太子殿下。”姒琹赟又笑了,“这不是我有心便可如愿之事。”
“还有。”他笑意依旧清润,声线却冷的可怕,“你若向皇上去求娶甯和,便会害她万劫不复。”
“所以,别做傻事。”姒琹赟低叹了一声,抬眸吐出两个字,“现在……”
“滚。”
作者有话要说: 修。有小天使和湉字重名了(≥◇≤) 所以湉改潆。还有感谢夙夙小天使的建议~二心多了衣服的形容w毕竟是精致boy哈。不影响剧情哦~
最后我觉得,一点都不短!!!(严肃脸)呵,你们这些小妖精是要榨干我吗?!
pps:嗯公主殿下的戏份以后会加哈~
——————————作者的话修文前后分割线啊哈哈哈哈嗝————————————
wow最后三分钟
第77章 出手
太子走后司寇延休才姗姗而来。
“坐。”姒琹赟端起茶盏抿了小口; 瞥了眼身旁的木椅示意。
司寇延休努着嘴笑了笑; “走了?”
姒琹赟轻嗯了声; “不过是个小儿罢了。”
司寇延休不置可否; 只边坐下边道,“他对甯和的心思,倒比你真诚多了。”
姒琹赟掀开眼睑; 淡声道; “不想待就和他一起滚。”
司寇延休抬眸一笑,指尖卷着乌黑发亮的发梢; “恼羞成怒了?”嗓音沙沙的,带着丝似有若无的轻笑,不知是不是刻意挑衅。
他唇边的笑意蓦地停滞,眸中忽然倒映出一道瓷白飞影,他微微偏头,下一刻,耳边炸开瓷器碎裂的刺耳声响。
司寇延休目光一凝; 身后的镶着金边的石绿窗台板上滴落下水渍; 砸在身旁几案与地上的瓷盏四分五裂; 尖锐的边角闪着银光; 令人心头微凛。
若是他方才未躲开……
“舅父。”姒琹赟轻声开口; 眸子晕着如玉君子的沉静; 沉静得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动。
司寇延休眸光微闪,抬眼望向他。
“丞烜一向敬你。” 姒琹赟眉眼带起一抹笑意; 温声道,“延休莫教本王失望才好。”
司寇延休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冷得可怕。
“禾锦华身边仅两位近身的。”他淡声开口揭过先前的一章,关于锦甯之事再也只字不提,“香儿是赵曼潆留下的,李嬷嬷是她的奶娘,都不好入手。”
姒琹赟微微挑眉。
司寇延休从袖管取出一张约手掌长的纸递给他,摇头道,“李嬷嬷父母早亡,无子无女,而香儿也无一近亲。”
“父母也亡去了?”姒琹赟接过纸细细查看,眉心微皱。
“嗯,几年前她父母被山匪杀害,她却留了一口气侥幸活了下去,遇到了当年赵大小姐被救,至此忠心耿耿。”
姒琹赟眸光倏尔停顿,唇角微微一弯,“这与她时常来往的男子是何人?”
司寇延休皱了皱眉,“算不上时常,不过是一月至多一二次罢了。”
姒琹赟轻轻笑了笑,“除夕那日一早,原先的那位珠忆传来消息,甯儿的香囊被盗,恐是有人要以此做什么文章。”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纸上的一处,“而便是小除夕这日,香儿与这男子见了一面。”
司寇延休微愣,“想必不是巧合。”
姒琹赟垂眸,圆钝的指甲在那男子的消息下划出一道深深的印记,“查。”他点了点‘香儿’二字,“便从香儿入手。”
司寇延休颔首,“好。”
**
三茶六礼三茶六礼,谓之三茶与六礼。
所谓六礼,乃是指“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
可锦甯与禾锦华却自是不一样的。皇帝亲自赐了婚定了吉时,因而便需省了纳采向名纳吉请期这四礼,于是便只剩下了纳征与亲迎。
这纳征的时辰前些日子定下了,说是四月中旬。所谓纳征又名完聘,俗称“过大礼”,前朝纳征向来是男家赠女家,断没有女家赠男家的道理。
不过如今大珝兴“回礼”,便是受聘后,女家需回予男家衣帽鞋袜,倒不需是多贵重的物什,只是图这份心意罢了。
这几日禾锦华也颇为安分,回礼需女家亲手缝制,而禾锦华不善绣工,这几日自是要紧赶慢赶才能完工。
锦甯轻轻刺入一根银丝线埋上细边,指尖倏地一顿,绣针停滞不动。
一旁静立的珠忆望着眼前精美的丝绦腰带,不知该说些什么,“殿下……”
锦甯抿了抿唇,抬眼淡笑,“无事。”她复而垂首去绣花样,眼神稍稍恍惚,氤氲着浅淡的雾气。
珠忆心头一紧,刚要开口,便见一个不慎锦甯的绣针便刺入指尖,娇嫩的指尖便倏尔冒出鲜红的血珠来。
“殿下!”珠忆慌忙上前去握锦甯的手,“奴婢…奴婢去叫郎中!”
锦甯微微蹙眉,轻声止住她,“本宫无事。”她取出手绢包在指尖,安抚道,“不过是小伤罢了。”
珠忆眼眶一红,急的团团转,“殿下的伤如何会是小伤?!奴婢怎敢这般怠慢?不若还是去叫郎中吧!”
锦甯眉眼轻柔敛下,正要开口,便见宝念推门而入,作揖道,“殿下,大少爷来……殿下——”她忙小跑到锦甯身旁,望着那映在素白丝绢上尤为显眼的鲜红,瞪大眼道,“怎会这般?!”
珠忆低声道,“宝念姐姐你快劝劝殿下罢!奴婢说要去找郎中,可殿下偏偏不让!”
宝念倒吸一口气,“殿下怎可这般!?奴婢立刻便去叫郎中来!”
锦甯无奈,柔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无碍的。”
“怎会不是大事!”宝念咬着牙急道,“殿下您怎可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阿姐!”禾锦垣急匆匆推门打断,望见那丝绢上的血红瞳孔猛地一缩,“发生了何事?!”
锦甯起身去牵他,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小事。”她侧首望向禾锦垣,摇着头笑了笑,“宝念与珠忆大惊小怪罢了。”
禾锦垣皱眉,嗔怒道,“阿姐从来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他望向宝念,“你去唤来郎中,越快越好。”
“垣儿。”锦甯眉心微拢,温声道,“小伤罢了,如今阿姐也早已痊愈,哪用得那般折腾?”她对宝念摇了摇头,“不必麻烦。”
禾锦垣抿了抿唇,终是垂首低声道,“下回阿姐可不许如此了。”
锦甯理了理他的衣襟,唇角微微一弯,“都依你。”
“阿姐……”禾锦垣鼻头一热,别过眼去,“娘亲今日同我讲了,再过些日子,我与盼儿表姐……”
“垣儿。”锦甯轻柔打断他,拿起丝绦腰带,“垣儿今日,陪阿姐一同绣花可好?”
禾锦垣眼睛倏地便酸了起来,他依旧垂着首,只低低道了声嗯。
锦甯笑了笑,抬手拔下一根头发,禾锦垣余光瞥见,怔怔抬首望向她。
锦甯没说话,只将那根细细的发丝穿进绣针,将腰带翻了个面儿绣,黄昏淡桔的光笼罩在她婉婉的眉眼上,美好得不可方物。
“侬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她将那黑亮的青丝掺入红色的绸布里,语气轻柔,“觅向无人处……”
“绾作,同心结。”
禾锦垣的目光随着那根闪着银光的绣针望去,却见那腰带的背面上绣着一个小小的纹理,看不大真切,他微微眯眼,才看清那是一个小巧的同心结,活灵活现。
禾锦垣心头一涩,闭上眼。
阿姐当真…欢喜他。
他张了张口,喉咙发不出声。
可他的阿姐,凭什么要遭受这般罪?!!
禾锦垣深深呼出一口气,正平复了心情,外头却传来嘈杂吵闹的声响,动静不可谓不大。
“外头可是出了何事?”锦甯轻声问。
白嬷嬷进门作揖,眉宇微含郁气,“殿下,二小姐带人来了。”
锦甯眉心微动,放下手中的腰带,“二妹妹来了?”她理了理裙摆,眸光微闪与白嬷嬷相视一瞬,“那本宫去看看。”
白嬷嬷意会,颇有几分踌躇,“这……”
禾锦垣眉头皱了皱眉,起身按下锦甯,笑道,“阿姐不必劳烦,垣儿去看看便好。”
锦甯摇着头笑,“哪里会麻烦……”
“阿姐!”禾锦垣忙接过话头,“阿姐今日手上有伤不方便,便让垣儿去罢。”
锦甯无奈,只得点头道,“罢罢,你若想去便去。”
禾锦垣也顾不得解释什么,转身便推门而出。
含甯阁院中候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禾锦垣粗略一扫,越有十余人,而禾锦华正立在最前方。
禾锦垣淡淡瞥她一眼,“二姐今日怎的来了?”
禾锦华见是他,微微一笑,“我今日来,是为讨回我娘的嫁妆。”
禾锦垣皱眉,“嫁妆?”
禾锦华微微扬起下颚,“当初我娘嫁入禾府,十里红妆整个京城可都是知道的。”
禾锦华微微眯眼,心头有些不耐烦,“这嫁妆干大姐何事?”
“自然关大姐的事。”禾锦华眸色微冷,“我娘去后,父亲便将嫁妆一半给了大姐,今日,我便是准备要回我娘的嫁妆。”
“笑话!”禾锦垣皱着眉冷笑,“嫁妆哪有要不要回来一说?”
“自然有!”禾锦华高声,“那是我娘的嫁妆,与郡主殿下可是分毫不沾关系!”
禾锦华冷眼望着她,“父亲既已给了大姐,自是与你再无干系!”
禾锦华被气笑了,“荒谬至极——那是我娘的嫁妆!与她禾锦甯可有一分一毫的干系?!父亲未经我娘允许便擅自将我娘的嫁妆赠予她,可曾想过我娘?!可曾想过外祖?!可能想过赵家?!
“那分明是我娘留给你我的!她禾锦甯凭什么沾染?!”禾锦华满目煞意,一挥手,对身后众人道,“来人!给我搬!给我进去将我娘的嫁妆通通搬出来!”
——凭什么?!!
禾锦垣心中压抑的怒意猛地爆发了出来,汹涌地不停翻滚。
凭什么?!!
他忈王爷凭什么?凭什么这般辜负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阿姐?!
皇帝凭什么?!
禾锦华凭什么?!!
这些人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般待她?!!
禾锦垣睁开眼,眼眸阴冷得令人发指。
“我看谁敢!”他怒意烧得指尖微微发颤,勉强控制住声线,冷声道,“即是留给你我的,那么好,我便把我的那一份赠予阿姐,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
“什么?!”禾锦华不可置信,“禾锦垣你再说一遍!——那是娘留给我们的——”
“我说,”禾锦垣一字一顿,“把我的那一份嫁妆,赠予大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禾锦华怔怔地望着他,攥紧拳头,“禾锦垣你怎么敢认贼做姐?!”
“住口!”禾锦垣猛然高喝。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淡淡望着她,“你不是先前说过吗,自从我那日踏出那个门,我便不再是你的弟弟。”
**
锦甯将绣好的腰带置于一旁,望向白嬷嬷轻笑一声,“珠忆…又出去了?”
白嬷嬷作揖,“回殿下,是。”
锦甯垂眸望向指尖那近乎看不见的扎伤,眉眼清浅,“嗯,给垣儿送去清火的茶叶,安置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一分钟w
第78章 计
“有本奏来; 无本退朝——”
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大殿内,众臣下跪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皇帝离开,众人才起身,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
“顺文郡王!”
禾致远回首,见是吴长德面色微敛; “吴公公。”
吴长德面上挂着笑; 向他恭谨作揖; 尖吟吟道,“郡王大人; 圣上有事相商,还劳请郡王大人随奴才走一趟。”
禾致远望着吴长德瞧不出分毫异样的笑面儿,眸光微闪,颔首道; “有劳公公。”
吴长德诶呦一声; 忙笑道,“这可使不得,大人莫要折煞奴才了。”
**
“臣拜见圣上。”禾致远叩首。
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 对一旁的吴长德道,“给顺文郡王赐座。”
禾致远起身又一拜; 道,“多谢圣上。”
皇帝瞥了眼吴长德,“你先下去罢。”
吴长德躬身应是,临了掀开眼睑瞄了禾致远才缓缓退下。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