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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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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儿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那是阿姐说的。
他费力地向上牵动嘴角,想做出笑的模样,“这可是阿姐的愿望?”嗓子沙哑的厉害。
锦甯怔怔地望着他,眼睛倏得便控制不住的涌出泪来,“垣儿…若是不愿……”
“若是阿姐愿,垣儿便愿意。”禾锦垣盯着她的眼,一字一顿道。
锦甯呜咽出声,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流下,汇聚在小巧的下颔,滴落,沾湿了衣襟,“垣儿…阿姐对不起你……”
禾锦垣慌忙起身,绕过木桌执起锦甯的手,蹲下身微微仰头望向她淡笑,“阿姐哪里有对不起垣儿。”
“是阿姐对不起你…是阿姐对不起你……”锦甯侧首掩唇,低低地啜泣,“是阿姐只顾着盼儿,却没曾想垣儿的意愿。”
她蓦地抬眸望向禾锦垣,失神喃喃道,“垣儿…垣儿还小…明明不该的。。。垣儿可会责怪阿姐…是阿姐的错…是阿姐错了……”
禾锦垣对上那对微红的杏眸,雾一般氤氲着和婉似水。
极美。
他第一次那般专注地注视着这对眸子,这样望着,便发觉那里头漾着的是他,满满的,都是他一个人的影子。
心止不住地在跳,有什么满满的东西被撬开了壳子,溢出来了。
他故意忽视自己的心跳如雷,脖颈有些酸,他却固执地依旧蹲在地上仰着头望她,指尖轻柔地拭去锦甯苍白面颊上的泪痕,“不会。”
禾锦垣忽然感觉手下的玉肤格外烫人,烫的他的心冰冰凉的,他避开她的眸子,伸手盖上她的双眼,掌下是微微呼扇着的睫羽,痒痒的。
他勾起一抹瑰丽极了的笑,声音极轻,一如往常地柔声安抚,“若是阿姐想垣儿娶她,垣儿就娶。”
**
禾锦垣跨过含甯阁的门槛,头一次有些失神地差点绊了一跤。
他挥手,止住易笙上前搀扶的脚步。
矗在院门前良久,禾锦垣抬首望了一眼头顶的匾额,抿了抿唇,大步离开。
“——恭送世子殿下。”
门发出有些刺耳的吱呀声,香茗面色微变,小心翼翼合上大门,绕过屏风,却发觉锦甯并不在椅子上,她穿过珠帘,见锦甯躺在贵妃椅上小瞌便作揖道,“殿下,大少爷已经离开了。”
宝念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嘘声道,“殿下累了。”
香茗点点头,轻声朝一旁的白嬷嬷道,“嬷嬷,这门似乎是老了,方才可否吵到殿下了?我明日叫人来看看?”
白嬷嬷将丝绢浸到银盆里,沾了沾拧到半干,娴熟地为锦甯敷眼,“殿下睡熟了,待殿下醒来先问过殿下再做主罢。”
香茗应声,旋即便也半跪着随宝念一同为锦甯轻锤肩膀。
良久,锦甯睫羽微动,抬手止住二人动作,温声道,“安置吧。”
“诺。”几人撤下东西。
香茗适时问道,“殿下,主阁的门许是旧了,明日可要差人来修?”
锦甯抬眸,浅笑着望她一眼。
自作聪明的人,心里头打的什么主意,却是最容易看出来了。
新禧换新门有“改门换面”之意,大珝有此习俗,为的就是图个喜庆。
而禾府却一向顺从老祖宗传下来的习惯,乃是新禧不宜大兴土木,寓意为一年安定美满。
禾氏习俗与大珝传统倒并不冲突,是以禾府新禧从来是不修门换门的。
又因正月琐事一向繁多,不说回门与上元节,正月中旬又乃锦甯生辰,是以若是要修门,最早也要定在正月往后了。
不知香茗是如何知晓禾府心照不宣,却从来“只做不说”的习俗的;又是如何脑子灵光了,想到正月琐事繁多的……
绕了这么几个弯儿,不就是为了故作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刻意引她说出将修门的日子排后的话么。
也罢,二妹妹竟这般愿意将日子定在二月,那她便随了她的愿。
锦甯淡淡笑了笑,如是道,“二月择个日子差人来吧。”
香茗应是,便又做了一揖才出门去打水。
“嬷嬷,明日查查还有哪些不对劲的。”锦甯笑道,“不仅仅是阁里的,整个禾府的都仔细着看看。”
白嬷嬷福身,“诺。”
锦甯隔着珠帘望向大门的方向,屏风严严实实遮挡着大门,黄昏的微光透过窗纱映在屏风上,那玉屏风似乎薄得都要投出白光来。
她入神地欣赏起玉屏风精细的雕纹,这雕师技艺高超,娇娘扑蝶刻画得活灵活现。
锦甯垂下眼睑,“宝念,你说说,何人能徒手抓得住蝶儿?”
“回殿下。”宝念福身,“奴婢以为,徒手抓蝶实乃痴儿说梦。”
锦甯没说话,起身端坐于妆镜前,任由宝念替她卸下珠钗玉环,她望向铜镜,眸光似水,“你说…二妹妹…怎就这般有趣儿呢。”
宝念恭谨垂首,不语。
锦甯笑了笑。
珠忆与二妹妹联手了…如今…又未卜先知似得…竟连香茗也早已被她收入囊中了。
若不是香茗今日露出了马脚,她竟一时半会也没瞧出异常。
锦甯半晌开口,“明日取来那一对儿九宝琉璃簪。”
她轻轻抿起朱唇笑,“你与香茗,一人一支。”
“诺,奴婢多谢殿下。”宝念弯了弯膝。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垣儿被气哭。。。
WoW三章终于肝完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
第60章 回门
正月初二回门; 一向乃新禧习俗。
只是安常静乃续弦; 回门倒比之旁人要麻烦些。
安府是必定要回的,只是禾锦华与禾锦垣乃是赵府的外孙; 是以赵府也是免不了去一趟的。
又因大珝一向重品级,安常静乃有品有级有封号的诰命夫人; 因而她从娘家回门归来还需比之旁人早上许多; 为的就是还要受来禾府回门的三姑六婆的拜礼。
是以归来的时辰比旁人早,为了再娘家留的长久一些,安常静出发的时辰自是也会早上许多。
锦甯对着铜镜仔细打量; 幸而有白嬷嬷颇通医理昨夜替她敷眼; 虽说哭了两回,但眼睛浮肿却一丝也无; 只余淡淡浅红,分外怜人。
锦甯软着嗓子对白嬷嬷道,“还是奶娘想得周全,不若甯儿今日怕是要羞于见人了。”
白嬷嬷忙推脱; “殿下莫要折煞老奴,依奴婢看,殿下无论何时皆是光彩照人。”
锦甯婉婉淡笑; 起身道; “香茗才接管我的贴身事物; 怕是还不大熟悉,今日回门就由嬷嬷和宝念随我去罢。”
白嬷嬷一喜,悬在心中数月的大石头终于松了下来; 她恭谨作揖应是,心下明白锦甯此言就是算饶了她先前之过,那事便算完全揭过了。
宝念与香茗也福了福身,道,“诺。”
锦甯搭上宝念的手踏出阁子,“回门礼可都准备好了?”
宝念应下,“回小姐,皆准备得当。”
锦甯微微颔首,“前几日我吩咐过特意为娇娇准备的吃食呢?她最爱咱们府里的蜜饯,可是也备下了?”
“殿下且放宽心,今日老奴特意命厨娘做的,新鲜着呢。”白嬷嬷笑着道。
不多时便走出禾府大门,如今时辰尚早,天还不亮,晨光微醺却别有一番意境。
锦甯一眼便瞧见了身着挑绣菱花袍子的禾锦垣,他外头披着的绛紫大氅惹眼得紧,到底正月尚是冬末,天儿转暖了,可寒气却依旧重。
锦甯微微避开他望来的目光,对安常静轻颔首,唤了声,“娘亲。”才又道,“垣儿今日来的倒早。”
禾锦垣目光不动声色地掠过锦甯的双眼,那泛红的杏眸令他心尖一疼,“阿姐没来清心堂,我便寻思着不如自个儿出来了,总归还是会见到阿姐的。”
锦甯仿佛在他的插科打诨中放松下来,淡淡笑了笑问安常静,“华儿今日没来?”
安常静还没回话,禾锦垣却隐约蹙了蹙眉抢过话头,“说是染了风寒身子不佳,她央了父亲只去赵府一探。” 他也嫌恶得叫禾锦华一声二姐,便只用“她”来代替。
锦甯从织锦羽缎斗篷里伸出手,指尖轻划过衣边的白蝶银纹,紧了紧盘扣衣襟,“那倒是甯儿的不是,教娘亲与垣儿久等了。”
安常静抚了抚她的发丝,笑道,“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再者你自小身子骨弱,总要多费时准备御寒的衣裳。”
禾锦垣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个手炉塞到锦甯手里,关切道,“娘亲说的不错,虽说将至春季,如今寒气却依旧重的很,阿姐怎也不好好爱惜自己?”
锦甯眉目柔和,轻声道,“多谢垣儿了。”细白柔软的十指握住那鎏金景泰蓝手炉,说不出的好看。
安常静望着二人举止亲昵,不由心下自得,赵氏那女人有什么了不起,你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还不是乖乖叫她安常静一声娘亲。
她温柔地笑了笑,对二人道,“华儿既今日不来,那我们便先出发罢。”
**
如今安常静身为堂堂正正的郡王妃,回门自是要先到安府。
安府如今是如日中天,安老爷几年前升了官成了户部侍郎,姑爷是郡王,户部又是个肥差,比之其他五部,油水不知多了多少。
这几年的户部尚书又上了年纪,力不从心,不出几年,这位子也指不定落在安老爷手里。
锦甯下了马车便见安府门口熙熙攘攘得候着人,周围也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臣率一家老小拜见郡主殿下,拜见郡王妃,拜见禾世子——”
安常静忙迎上前去,美眸含泪,泣声道,“爹,娘,快快请起——”
锦甯与禾锦垣也上前搀扶相熟的兄弟姐妹,连道使不得。
安府众人闻言这才起身,簇拥着几人走进安府,一路上热闹地寒虚问暖。
到了席厅众人才落座。
安常静将早已准备好的回门礼一一赠下,锦甯与禾锦垣也适时命人取出准备的回门礼,亲自赠与安氏众人。
“多谢表姐啦。”安娇笑意盈盈道。
锦甯眉目微弯,柔声逗她,“娇娇不是最喜禾府的蜜饯?表姊准备了八仙果粒,娇娇如今可要品尝?”
安娇皱了皱鼻子,“甯儿甯儿~可饶了我罢!”
锦甯轻哧笑出声,掩唇道,“你个小滑头,罢罢,本宫备上的是雪花酥与奶白葡萄,你便安下心罢。”
安娇吐了吐舌,格外灵动,“我便知晓表姐最疼我啦。”
一旁的安妏钦羡道,“殿下与娇娇情谊非常人能及,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锦甯接过白嬷嬷呈上来的雕花红木盒,笑着递给安妏,“妏儿乖巧,本宫也是喜爱非常啊。”
安娇故作委屈地眨了眨眼,“表姐偏心!娇娇便不乖了吗?”
安妏忙道,“我倒甚是羡慕娇娇真性情,却是我万万不及的。”
锦甯又将一蝶纹木盒递给安婠,笑嗔道,“婠儿瞧瞧,你说这二人倒是谁乖巧了?”
安婠嘻嘻笑道,“自是妏儿最是乖巧不过。”她接过木盒作揖,“多谢表姐。”
锦甯稍退一步避开,“妹妹怎这般客气。”
待回门礼都送完了,安侍郎便命众人下去,禾锦垣也寻了相熟的哥儿不知去哪儿玩了,便只余了安常静与锦甯。
安夫人抱住安常静热泪盈眶,“我的静儿哦!”
安常静趴在安夫人肩头,哽咽道,“娘……”
“好了好了,像什么样子。”安侍郎压着嗓子道,“甯姐儿如今才不过豆蔻,倒是比你二人都有大家风范。”
锦甯闻言浅浅弯了弯眉眼。
安侍郎长了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身形瘦长,面相白,一撮山羊胡,眸子炯然,显得格外仙风道骨,做出粗声粗气的模样倒是令人发笑。
见安常静与安夫人也破涕而笑,安侍郎才抚了抚胡须,道,“有什么话进屋里再说。”
显然是有些体己话要说。
进了屋里也没唤婢女伺候,安侍郎执盏,为几人倒茶。
锦甯微惊,忙起身欲接过安侍郎手中的玉壶,“怎敢劳烦外祖,还是甯儿来罢。”
安侍郎微微侧身避开,摇头笑道,“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那般客套?”
“这……”锦甯细眉一蹙,“甯儿为小辈,承蒙外祖关怀,可若是教外祖屈尊,甯儿又如何当得?”
安常静见安侍郎还要开口,无奈道,“爹,让甯儿来吧,您为长辈,再亲近也于理不合。”
安侍郎失笑,眸光极深地望着锦甯,欣慰道,“静儿生了个好女儿啊。”不输男子。
安夫人也点头,她轻抹了两下眼角,“你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在王府过的可好?”
安常静温声,“女儿自然是好的,劳娘费心了。”
安夫人拍拍她的手,连道,“那就好,那就好。”静儿是她的幺女,总归是放不下些的。
当年诞下甯儿后便再无所出,怕是也伤了身子,如今虽说王府待她不薄,可为续弦,又无哥儿傍身,安夫人还是觉得是亏了自个女儿的。
禾致远没将禾锦垣那禾府唯一的世子过继到安常静名下,终究是安夫人咽不下的一口气。
她思来索去,终是想到了一个法子,便是那亲上加亲。
与安侍郎合计过后觉着可行,今日准备要谈的便是这事。
安夫人心思转了转,开口道,“静儿啊,你身为姑母,觉着娇娇那丫头如何?”
安常静一惊,笑意微凝,“娘……”她说着不由望了一眼锦甯,对方敛眸浅笑,看不出想的是什么。
安常静放低声音,“娘的意思不会是……”
她言之未尽,又望了安侍郎一眼,见他微微笑着颔首,不禁轻嘶了一口气。
惊骇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怒气。
她待他们还不够吗?她待安府还不够好吗?安氏一族如今春风得意,有多少不是靠着顺文王府来的?
如今…如今他们,为何竟会贪得无厌?!
安常静压下心中的怒意,面上带起一抹温雅笑容,“娇娇是个伶俐的丫头,可这心思…却也是个多的。”她仿佛意有所指地与安夫人对视一眼。
“心思多些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安夫人忙笑道,“若是身为当家主母,不有些心计,如何镇得住人。”
当家主母?他们竟想要正夫人之位?!!
而且当家…如今她安常静尚还掌权后宅,哪来的一个当家主母?他们这是将她置于何处?!
安常静拢在宽大袖中的素手握拳,强自镇定,“娘,顺文王府已有一安氏女,若是要入王府门,怕是至多是侧夫人之位了。”
她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安夫人眼色不差,闻言发觉安常静嗓音不对便猜着她是不愿的。
她一叹,心下微恼女儿不知她慈母心意,却又不知出于什么心思,暗暗夹杂着几分焦急,不禁给安侍郎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劝劝。
锦甯睫羽轻扇,颤了颤,便又不再动了。
安侍郎轻叹出声,“静儿,爹娘都是为你好。”
他起身,背着手走了两步道,“你与甯儿在王府无依无靠,没一哥儿傍身,孑然一身终归不是长久之策。”
外祖父果真非鼠辈。
锦甯余光瞄了安常静紧握的双手一眼。
黑的竟是也能叫他给说成白的了。
顺文王府乃是她本家,更是安常静后半生托付之地。
禾氏与安氏,于她们二人,孰轻孰重,一眼便能分清。
可外祖偏生说她与娘亲“无依无靠”,倒是分外有趣。
安侍郎点到为止,不再同安常静讲,竟转身,温和的眼眸望向锦甯,慈祥道,“甯儿心中也有数的罢,你与你母亲两个女子,自然是需要加大筹码的。”
锦甯抬眸,朱唇轻抿笑了笑,不语。
别的暂且不谈。
安侍郎这话语间的技巧,她却是钦佩极了的。
见锦甯不答话,安侍郎眼眸微沉,又望向自己的女儿,“静儿…你母亲为此事彻夜难眠,好容易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全其美?”安常静嗓子微尖,眼角挑起,那一对儿水杏眸竟有了几分灼人的媚意。
安常静不信她的爹娘不知道,若是她许了安娇进门,她将会迎来的是什么,世人又会是如何看待她。
锦甯闻言也是轻轻笑得出了声。
动了心思打了主意不是见不得人,可若是偏生要借着冠冕堂皇的由头,那便吃相不好看了。
“父亲,莫要过了。”安常静面色微冷。
安氏一族借着禾氏这棵大树青云直上,竟胃口大得还想一步登天?
安侍郎终是不再劝了,他静默良久没再说话。
背靠大树是好乘凉。
锦甯端着茶盏小酌一口,眸光清柔,悠悠划过安侍郎与安夫人。
可这凉,也不是轻易可以乘的。
作者有话要说: 肾宝来一瓶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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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赵氏
无论最后是不是闹了个不欢而散; 安府众人还得欢欢喜喜恭恭敬敬; 挂着笑面儿迎着人家出府。
安常静依旧如来时一般,攥紧了母亲的手; 笑得温温柔,“爹爹; 娘亲; 珍重。”
锦甯盈盈作了一揖,轻声道,“外祖; 珍重。”
与安常静如出一辙的话; 意味深长。
安夫人牵强笑了笑,含糊嗯了一声; “郡主殿下与夫人也珍重。”
待上了马车,安常静挑开帘子,望着渐行渐远的安府,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再看看吧。”锦甯伸手抚下纱帘; “若是还听不进去,便……”她垂眸笑了笑,言之未尽。
安常静紧了紧手绢; “甯儿; 你外祖……”
“娘亲莫要担忧; 甯儿心中自是有数。”锦甯接过白嬷嬷递来的茶盏,亲手奉给安常静。
安常静长长叹了口气,保养得宜的一双柔荑接过茶盏; 低眸苦笑,一时间竟有几分苍老疲态,“人心啊。”
若是得不到,便什么都觉着是好的;若是沾着了权利的滋味,谁再又放得下手。
**
到了赵府踩下马车,不远处的嫣红衣角一闪而过。
锦甯定定地盯着那渐要隐于青砖拐角处的身影,勾了勾唇角。
对方似乎有所感,竟回首直直望了过来,艳绝的一张小脸,眸光顿住,很快淡漠地移开。
锦甯转身,搭了只手上前去扶安常静,细声道,“二妹妹身子是大好了?”
“嗯?”安常静瞥了一眼候在另一旁的马车,了然笑了笑,“华儿倒是来的早。”
锦甯余光瞥见禾锦垣走来,似若无意道,“先前瞧见了华儿的影子,没瞧清,可衣衫却是薄了些…二妹妹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
禾锦垣走近轻嗤一声,“她那本就是装病,便是单披上一层纱且还能甩上鞭子呢。”
锦甯微微拢起眉心,“垣儿。”
安常静拍拍她的手,柔声,“你阿弟从来是心直口快,你还不知晓他么,没什么坏心思的。”
禾锦垣笑嘻嘻地凑在锦甯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还是娘亲好,阿姐便宽恕垣儿这一回吧。”
锦甯松了松眉头,轻弹了弹他的脑瓜子,“最是你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诶哟!”禾锦垣故意耍宝,捂着额头可怜兮兮。
“快别欺负垣儿了。”安常静笑得无奈,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笑意乍凝,带出几分苦涩,“一会儿还要见老太君呢,垣儿可要乖些,你外祖年纪大了,天天念着你呢。”
“娘亲……”锦甯眸光动了动,不忍地抿着唇低声道,“若是老太君实在…你且莫要教老太君动怒,甯儿同她说便是。”
“阿姐。”禾锦垣不免动容,哄道,“若是她为难于你,你尽管只当耳旁风过了便是,我定不会教你与娘亲受苦的。”
锦甯神色黯然,摇了摇头,“老太君乃是你嫡亲外祖,莫要胡闹了,哪有小辈与长辈抬杠的。”
“阿姐……”禾锦垣知晓说不动她,只得将目光投在安常静身上。
锦甯微微掀了掀眼皮,不着痕迹递给安常静一个眼神。
安常静会意,当下也叹了一口气,“娘亲知你心意,只是老太君上了岁数…便顺着依着她吧。”
禾锦垣皱眉,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安常静却率先开口,“走罢,华儿已经进去了,咱们也不能晚了才是。”
**
将军府端的一向是大气非常,道宽树高,红墙绿瓦,挂在墙上的红灯笼还没摘,倒是喜庆。
引路的小厮陪着笑将三人领到席厅,禾锦垣却脸色不大好看。
确实是心气儿不顺的。
先前在安府那可是热热闹闹,众人前呼后拥地将他们一路领到席厅的,再看赵府,门口竟是一个人也没守,仅派了一个小厮给他们带路。
这前后落差之大,可不是不舒服的。
锦甯曲起小指,借着宽大斗篷的遮掩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指,那细腻的触感如凝脂一般,禾锦垣的心也不禁软了下来。
他侧首望去,锦甯也抬眸望向他,唇角笑意柔软,含着安抚。
禾锦垣不禁眉梢也含了几分笑,微微向她颔首,示意自己有分寸。
“老身率一家老小拜见甯和郡主!拜见郡王妃!拜见世子殿下!贵人金安!”
“这如何使得。”锦甯上前扶起赵老太君,温声道,“都是一家人,诸位快快请起。”
众人闻言起身,“谢过郡主殿下。”
待一家老小落了座,互赠了礼,老太君却称乏,只教禾锦华陪她进了内室,便挥散众人退下。
**
内室
“华儿,来。”老太君招禾锦华来到近前,扶着她的发丝,“好几月未见你了…在顺文王府待的可还好?”
“外祖……”禾锦华吸了吸鼻子,趴在老太君怀里,“一切安好。”
她眸里含了泪,微带哭腔,“外祖…那日太后寿辰…华儿教外祖蒙羞了……”
老太君心疼地拥着她,“呸呸呸,竟提那些不吉利的,有什么蒙不蒙羞,我一把老骨头了,就想着你这丫头好呢,哪在乎那些。”
她叹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皇室年宴,听闻你受懿尊公主为难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别的暂且不论,老太君这将“黑的说成白的”的本事,倒与禾老夫人相较不遑多让。
禾锦华闻言心下微暖,眸中却依旧闪过一丝狠厉,“无碍的,外祖莫要忧心了。”
那日年会上皇帝什么也没说,只是昨日大年初一上朝时,借了此事敲打了几分禾致远。
本就芝麻大点的事,哪里需要特意当着众臣的面刻意提起,为的不过是给她下脸罢了。
果不其然,早朝过后,她的名声更是一落三千,竟比之禾锦琴那日因赠予甯和不擅的七弦琴落下的“不知礼数”的名头还要差上几分。
此时的禾锦华哪里知道皇帝的一箭双雕之计。既是为最宠爱的女儿出上一口气,更是因落了她的名声,从而今后赐婚之时羞辱姒琹赟。
“只还有一事…华儿想求外祖帮忙。”
“有什么求不求的。”老太君笑,“你还和外祖说这些客套话。”
“自然不会和外祖客套。”禾锦华撒娇道,似是想到了什么,凤眸一眯,冷色乍现,“外祖…我想托您帮我找个人。”
“找人?”老太君心下有几分疑惑。
“嗯。”禾锦华说着望了眼守在老太君的两位贴身婢子,二人守在几步远外,不算极近,可这内室安静,她若是说什么,那二人若是耳力好的怕是也要听见几句的。
老太君见了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无碍的,秋纹与碧痕都跟在外祖身边近十年了。”
禾锦华闻言心中却依旧没放松下来,她重活一世,最长进了的便是细心。
可如今也不好驳了祖母的面子,只得低低与她耳语道,“我想托您帮我找找如今有名的…江湖道士……”
“哦?”老太君微惊,却依旧应了下来,“行,外祖帮你看看。”
禾锦华心中感动于老太君的全心信任,眼含热泪,“外祖都不问问…华儿此举所为何?”
老太君慈爱地摸摸她的脸,“乖孩子,莫哭,你若不想说,便不用说,外祖信你。”
她最喜爱的女儿嫁到了禾家,却郁郁而去,旁人想不清其中门窍,老太君却是人精,早已看出不妥。
当初女儿要嫁给禾致远她便不愿,那男人眼里有没有女儿,她这么大岁数了自然瞧的分明,可惜女儿不听劝,执意要嫁,却没想到不到五年便去了!
禾府给的说法是华儿克母,她的女儿生产时便早已烙下不治之症的病根。可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与旁的娇小姐不同,身子骨一向好,哪怕女人产子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可那安氏小妇都安然无恙,她的女儿又怎会轻易离去?!
而华儿…她的华儿肖像母,自小爹不爱后娘不宠,她便常常接她来将军府,而赵府满门安然无恙!哪里有克人一说?!!
他禾致远欺人太甚!
想通了个中门窍,老太君自是恨不得扒了那禾致远的皮,饮那安氏贱人的血!又怎会给那禾氏锦甯好脸色看?
可如今他禾府势大,老太君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夜夜悄悄抹泪,每每见了小心翼翼又木讷的禾锦华,更是心中又酸又疼。
难得她终于亲近自己,又变了许些,更是心中开始有了主意,如今好容易有一件事找自己帮忙,老太君哪有不应的。
禾锦华依偎在老太君怀里,只是依旧提防着那两个丫鬟,不便多说,只含泪笑着道,“多谢外祖…只是此事…待事成后,华儿再好好同你说。”
**
且不说她远道而来才落座不久老太君便称乏离去,单说挥散众人却唯独留下禾锦华相陪…老太君此番作为,显然是一点好脸也不给她的。
安常静笑意依旧,拧着丝绢的手却不知加了几分力气,余光微瞥,却见禾锦垣脸色微黑,紧紧抿着唇,也是气急了的模样。
她心下就有几分舒坦了。
“娘亲。”锦甯轻唤道,“方才赵二夫人带话来,说是赵府也想办个雅集,想向您取取经呢。”
安常静笑着嗔她,“咱们府上的雅集本就是你一手操办,哪里需向我取经,只问你不就得了?”
锦甯面颊稍红,含着几分羞意地笑了笑,“娘亲莫再取笑甯儿了,再如何,这些也是您教予女儿的。”
安常静笑笑,“罢罢,我便去上一趟。”
待安常静走远了,这偌大的席厅便仅剩下两人,锦甯却静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语。
她垂着首,素手紧攥着拳头,微微发颤,骨节都泛起淡青,映在那苍白的肤色上更显得孱弱。
“阿姐。”禾锦垣出声,嗓音微沙,“不是说好的,与盼儿表姐见上一面。”
锦甯似乎受了惊,纤瘦的身子一颤,缓缓侧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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