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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妃温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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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才江王府时,天色尚早,一串串喜人的红灯笼从府门口挂到了院子里高大的树枝上,处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彩锦,每一处都费了极大的心思。
沈慎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喜服,浆红色的龙蟒图腾交缠,张牙舞爪颇具气势,他本就长得俊美无俦,再加上眉目间的喜意,倒是生生将平素里那股子阴鸷压了下去。
和沈慎相对而坐的是面无表情的沈唯,他到得比沈徹夫妇早些,见他们来了,冷漠的唇角挤出了丝丝笑意,放下了手中把玩的茶盏。
“你们可算是来了,若是再不来,我都要上禹王府上找人了。”因是大喜的日子,是以沈慎今日面上的笑容格外多些,看了谁都要笑一下。
“我和皇兄可只负责晚间替你挡酒,旁的也帮不上什么。”
沈徹在沈唯身旁坐下,丫鬟马上就端上来几杯香气四溢的热茶,茶叶在滚烫的水中舒展开来,白雾和着外头的鸟鸣声,顾温凉抿唇低低一笑。
这一对折腾来折腾去,如今总算是修成正果了。
“这个我自然知晓,后院的事,就拜托皇嫂替我盯着些了。”沈慎说得格外真挚,他再用心毕竟也是一个大男人,有些细节处考虑不周到,顾温凉又算是过来人,他也好放心一些。
顾温凉垂下眼睑,才端起来的茶盏又被放了回去,她轻声应下:“放心吧。”
沈慎这才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湿濡的汗水,他压低声音问沈徹道:“皇兄当日娶皇嫂时,可紧张?”
顾温凉一听,面上仍是挂着温婉的笑意,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沈徹不动声色瞥了顾温凉一眼,眸光一瞬间变得极其柔和,他抿了一口茶水,旋即慢条斯理地道:“有什么好紧张的?”
顾温凉一听,抿了抿唇没有理会他。
沈慎手心的汗擦了一遍又一遍,十月底的天,鬓角都险些出了汗。
就在王府的管家过来告诉他仪仗都已准备好,可否出府迎亲的时候,沈慎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天边的云白得耀眼,他似乎都能想到那个小姑娘凤冠霞帔坐在舒府里等着自己的模样,一定是极其乖巧的。
他心里突然生出万千的豪气,低低笑了几声就起了身,谁料才一起身脚下就一软,险些跌回凳上,顿时,沈慎就感受到沈唯和沈徹鄙夷的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等沈慎走出了院子,沈徹终于嗤笑一声:“没出息。”
沈唯手指轻轻摩挲杯口上的花纹,状似不经意地道:“我倒是听闻你娶妻的前一夜激动到整夜睡不着?”
顾温凉一愣,旋即看向脸色陡然变得有些红的沈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沈徹面上有些挂不住,像是被人揭了老底一样,偏生自家媳妇还跟着异样地瞅过来,一时之间心里更加别扭了。
谁要娶自己心上人了不激动,不紧张?他睡不着怎么了?这是人之常情!
沈唯这毒舌什么时候能改改?难怪显国公府的嫡女迟迟不肯正眼瞧他一眼,也不无道理。
沈唯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哼了一声,忍了片刻,还是止不住嘴角上翘道:“再过三月,我和秦衣竹的婚事也该下来了。”
顾温凉才喝了水,听了这话有些惊愕,随后眸中滑过一片笑意。
沈唯如今行事越发雷厉风行,朝堂上口碑甚好,隐有崇晋帝少年时的魄力,又是风头无二的储君,显国公府日日对秦衣竹施压,但秦衣竹那般聪慧,愣是拖了又拖,就为了真正定下和沈唯的感情。
不叫他吃些苦头,哪里会珍惜?
就是沈徹听了这样的笑意都挑了挑眉,“那就先恭喜皇兄了。”
沈唯的目光扫过紧挨着的沈徹和顾温凉,有些感慨,“说起来,原以为你们两个才是最不可能在一起的。”
触到他的目光,顾温凉心头微动,才偏过头就见沈徹光明正大握了她的手,笑得格外欢喜,就如同一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早和你们说过了,我媳妇眼光定不会那么差的。”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顾温凉却差点落了泪。
哪怕如今她天天可以抱着他,黏在他的身边,还有了孩子,她也没忘记前世那些叫她痛不欲生的日子。
她的眼光并不好,至少前世,她彻底瞎了眼。
可即使是这样,沈徹他也痴痴地喜欢了自己两世。
指尖的温度真实熨帖,沈唯的视线投过来,冷哼一声,片刻后才吐出两个字。
“幼稚。”
江王大婚,来的人不少,那些大臣见太子和禹王一同饮酒,都笑江王这是搬了两个好救兵来。
笑归笑,实则很少有人敢找江王灌酒,他那身子本就是出了名的不好,更何况今日还是洞房花烛,若是因为喝了酒而生出什么事来……
他们还是不想自找麻烦的。
所以沈慎很快就脱了身。
江王府正院,这里的灯光最亮,房里摆上了上好的夜明珠,清辉一缕一缕散发出来,给才沐了浴的舒涣身上添了一层柔光。
沈慎踏着月光进屋的时候就挥退了伺候的丫鬟嬷嬷,亲自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一进去就有些傻眼。
舒涣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老实坐在床上娇滴滴等他回来,而是抓了一把喜被上的红枣桂圆放在白嫩的手心里,一边又给自己剥了几颗花生嚼得正欢。
见是沈慎来了,她眨了眨眼睛,瞳孔里水汪汪的,瞧得沈慎身上有些发紧。
“饿了?”
他皱眉走到她身边,舒涣如往常一样挂在他脖子上,笑得欢畅,脆生生地答:“我闹着好玩,你回来了?喝了酒吗?”
柔和的夜风吹进屋里,沈慎瞧着眼前人灵动的笑脸,一边拖了她挺翘的臀一边低声道:“有沈唯和沈徹挡着,没喝多少。”
舒涣咯咯地笑,微凉的小手环住他的腰,又踮起脚亲了亲他殷红的唇。
“沈慎,你长得怎么这么美?”
沈慎对她的赞美见怪不怪,叹了一口气耐心道:“涣宝,我们今日才拜过堂,你该叫我夫君。”
舒涣又去嗅他的衣袖,从善如流:“夫君。”
这一声夫君像是点了火,沈慎原本就暗沉的眸中突然就燃起了熊熊的火,他疾步将她放在床榻上,她也不恼,依旧笑呵呵地揉他的脸。
沈慎无奈,捧了她巴掌大的小脸问:“今日很欢喜?”
舒涣点头,眼里星星点点的光亮被他尽收眼底。
真是个傻丫头。
他低低咳了一声,手一扬,轻飘飘的床幔尽数落下,只露出里头两人的轮廓。
舒涣挠了挠他的下巴,像极了沈徹家的那只白狐狸,沈慎目光落在她窈窕起伏的曲线上,眼底的暗越发的沉下来。
“不闹你了,你身子不好,咱们这就睡下吧。”舒涣迅速寻了个叫她舒服的位置,卷翘的睫毛合上,如同一把撩人的小扇子。
沈慎突然就沉下了脸,他身子僵在原地,片刻后才压着声音问了句:“嬷嬷方才没和你说什么?”
洞房花烛夜,他等了这么久,这女人就这么睡了?
舒涣睁开眼睛想了一会,而后实诚地点了点头。
“嬷嬷给了我一个图册。”
舒涣想到里头的内容,登时红了脸,但还是爬起来与沈慎对视,声音酥脆道:“沈慎,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睡觉吧,你不行的。”
“…… ”
沈慎顿时黑了脸,面上的阴鸷看得人心慌,什么叫他不行?
舒涣见惯了他的黑脸,现下也不怕,掰着白嫩的手指头和他讲道理,“你身体那么虚弱,太医也说了平日里这不能那不能的,等下昏过去了怎么办?”
沈慎陡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荒无的黑,他近乎咬牙切齿地笑,将舒涣死死地压在身下,道:“很好,舒涣,咱们就来瞧瞧到底是谁晕过去。”
新婚之夜她不想想别的,净想着他会晕过去?
沈慎怒极反笑,原本就极盛的颜色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鲜活,空气中的旖旎气氛汇聚,激起一室的欢愉。
舒涣被沈慎亲了亲眼窝,又被他舔了舔敏感的耳蜗,身子不由得一缩,却正好瞧进沈慎的眼里。
到了后来,她呜咽着想挣开他的手臂,如同一头小兽一般,沈慎的呼吸已然乱了,还得钳制住她不乱动,不由得低喝:“舒涣,你乖一些。”
舒涣在他身子底下摇头,嘴里呜呜咽咽的眼神有些迷离,身子深处传来一股子空虚叫她无所适从只想着要挣扎。
沈慎被她猝不及防挠了一爪子,气得低吼:“你再乱动等会子疼死你。”
舒涣这才哼唧着老实下来,委委屈屈地咬住了下嘴唇。
沈慎这才专心地剥了她衣物,火热的身子压了上去,舒服得喟叹一声,他捏了捏舒涣红彤彤的小脸蛋,亲了亲她闭上的眼窝,声音低哑得变了调:“涣宝,睁开眼睛看着我。”
舒涣脑子有些昏了,他说睁开她就乖乖地睁开,顺便送上了自己嫣红的粉唇。
沈慎自然不放过这等好事,亲上去的同时也不再强忍着情。欲,把她欺负得泪水涟涟才好。
许久,沈慎呼吸有些喘,声音里却满是压抑的兴奋,眼里的光看得舒涣心慌。
“还说我不行?嗯?”沈慎稍微用些力,舒涣就低低地呜咽出声,他被猫儿一样的娇哼刺激,同时亲亲她的耳垂。
舒涣死死咬着下嘴唇,胡乱地摇着头。
改明儿……一定要找那个庸医算账去!
净瞎糊弄人!
大结局三(全书完)
显国公府; 正院。
才用了午膳; 秦衣竹就被显国公夫人拉着坐到了床边上; 她瞧着自家母亲那忧心忡忡的面庞,心下微动; 明艳的面容柔和下来。
“衣竹,你自小是最叫我省心的,怎么如今在自己的婚事上就理不明白了呢?”
秦衣竹目光瞥过院外纷纷扬扬落下的红枫叶,声音清脆地回道:“母亲,早先您和爹爹可是说婚事任我选的。”
显国公夫人叹了一口气。
“可如今太子爷那……嫁给旁人再好能有太子妃显赫?”
太子妃再近一步,那可是真正的母仪天下啊。
秦衣竹透润的瞳孔转了转,冲显国公夫人撒娇:“太子妃再好,也终是被困在深宫; 想要再见母亲一面都难了。”
“再说您先前不也挺中意那忠勇侯府的世子吗?”
话谈到这里,再劝也没有用,秦衣竹行了一礼后退下。
回到自己房里; 她托着腮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忠勇侯世子钟时贤约了她下午去寒林煮茶; 对这个突然凑上来的男人; 她并不反感,只觉得他这个哥哥的教养可比那两个妹妹好多了。
她到的时候; 钟时贤已到了; 一身白衣飘飘玉树临风也不知在看些什么,见是她来了; 舒缓一笑请她在对面坐下。
林子里竹叶沙沙作响,秦衣竹扯了扯嘴角; “让世子久等了。”
钟时贤不在意地笑,俊逸的面庞更是柔和三分,他亲自沏了一杯茶移到秦衣竹的跟前,声音比泉水还要清润三分。
“衣竹,前日我和你说的可考虑好了?”他自端了一杯茶水轻抿,只是眼眸中的紧张之意不容忽视。
秦衣竹面对他的目光颇为窘迫,她咬了咬牙,斟酌着道:“我生性顽劣,怕是担不起世子抬爱。”
钟时贤眼底滑过一丝黯淡,放下手里的茶盏道:“衣竹,我是认真的。”
秦衣竹低头不语,自然知道他的心意,他们两家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就算是嫁过去也好歹有一个娘家可以倚仗,且钟时贤为人算是言出必行之辈,这桩婚事若是成了真是极好的。
可她怎么也下不去那样的决心,说到底还是因为沈唯。
东宫内院到底凶险,她见过了沈徹和沈慎的情深模样,自然是不想再同母亲一样,整日里与下头的小妾斗智斗勇。
且太子后院,甚至是以后的后宫,那样多如花般娇嫩的新人,哪里是她可以斗完的呢?
她猛的闭了闭眼眸,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明,她才刚要说话,就被身后含怒的声音打断。
“秦衣竹,你给孤过来。”
沈唯才处理完朝堂政务,连衣物都未来得及换,眼巴巴地赶了过来,瞧见的就是两人私定终身的画面,当下心里的那团火就烧起来了。
秦衣竹眨了眨眼睛,离着不远的男人靠在一颗竹枝上,身形笔挺眸光含怒,一身的凛冽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她突然就有些心虚,朝着抱拳行礼面色有些沉的钟时贤使了个眼色,用极低的声音道:“你先回吧,我再好好考虑几天。”
婚姻大事,到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钟时贤也知道这个到底,他抬眸就望见秦衣竹精致莹白的侧脸,不由得紧了紧拳头,低低道:“后日是个好日子,我央母亲前去提亲。”
秦衣竹蓦地回头望他,却见钟时贤深深瞧了一眼沈唯后就离开了。
沈唯瞧着他们难舍难分的样子,气得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同时也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一时之间眼里的光尽数成了一种噬人的黑。
他几步就走到了秦衣竹身边,她目光有些闪躲,却被暴怒的沈唯死死捏了下巴,男人身上凌冽的淡香卷进鼻腔,秦衣竹微微瑟缩一下。
她想,这下糟糕了。
墨竹杆杆笔挺,风吹进林子里,刮起一阵阵绿波,秦衣竹垂下眼睑不去看他,抿了抿唇问:“你怎么来了?”
沈唯死死地捏着她瘦弱的肩膀,一身矜贵的太子蟒袍熠熠生辉,他深吸一口气,近乎咬牙切齿:“秦衣竹,我们谈谈。”
是该好好谈谈了。
秦衣竹被他强行抱在腿上坐着,面色绯红,声音含怒:“不是说好好谈?”
沈唯置若罔闻,伸手抚了抚她乌黑的发,轻轻嗤笑一声:“就这样谈。”
“秦衣竹你说,钟时贤若是真敢上显国公府提亲,会不会突然就暴毙了?”
他语气里带着浅淡的笑意,秦衣竹听了心里发寒,不敢置信地扭头望他,嘴唇蠕动几下:“你说什么?”
沈唯许久未瞧到她这样的表情,一想起她眼里的惊恐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就烦躁得要命。
“你就那么喜欢他?”沈唯有些嘲讽地笑望着她,只是那笑意太浅,不达眼底。
秦衣竹突然瞪大了眸子使劲挣扎,声音甚至有些变了调:“沈唯你疯了?”
沈唯漫不经心玩弄着她的长发,瞧上去依旧是那副漠然的神情,只是紧抿的唇角到底暴露了他内心的些许情绪。
“现在不唤我太子殿下了?”
“你到底想干嘛?”秦衣竹低低地开口问,琉璃色的眸子里光亮迅速黯淡下来,看得沈唯心头微痛。
她就这么厌烦他?
“别再和他见面了,衣竹,你知晓的,我脾气不好。”
秦衣竹使力挣开他,他深幽的眸子压迫感极强,她索性豁出去一字一句说得字正腔圆。
“你凭什么管我?钟时贤和我门当户对,两家又是沾亲带故的,就算日后他待我不好,至少还有旧情可念。”
沈唯猛的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逼得她一步步后退,他的神情太过阴鸷俊美无俦的面庞陡然沉了下来,那股气势让秦衣竹手心有些濡湿。
“你在顾虑什么?”他终于在她跟前停了下来,看她小小娇娇的一团,偏偏双瞳里飘着两朵灼灼的火焰,低声问。
秦衣竹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到他明黄色的锦袍,别扭得不得了,许久之后,才斟酌着道:“沈唯,你是太子,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缺女人,可我受不住忍不了。”
“你也别叫温凉和涣丫头劝我了,我们和他们不同。”
沈徹和沈慎都是王爷,可沈唯却是太子,他身上背负着如山的责任,可秦衣竹却看上了像沈徹和顾温凉那样的爱情。
沈唯深深地皱了眉头,秦衣竹见状叹了口气,转身往山下的路去了。
秦衣竹回府后有些神不思蜀,晚膳匆匆用了几口就早早地歇下了,黑暗中她盯着头顶的床幔,再想起白天沈唯的神情,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
慢慢来吧,她想。
她翻身到床的里头,谁知竟触到一具火热的身躯,一时之间血液都被吓得停住了,才想惊叫出声,就被来人一把捂了口鼻。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到耳里,秦衣竹眨了眨眼睛后反应过来,气得直拿枕垫往他身上砸。
“沈唯你是没事做闲得慌吗?”
她也不敢大声说,生怕外头的人听了动静,一张小脸上因为怒意而更加生动,沈唯心底的怒气突然就软了下来,他有些慵懒地靠在床上,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绵软的脸颊。
“秦衣竹,父皇准备将兰家的嫡小姐许给我做太子妃。”他突然出声,旋即无谓地笑笑:“你真的想嫁给钟时贤吗?”
黑夜里他的眼睛像是会发光一眼,里头还掺杂着一些秦衣竹读不懂的情绪,她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悄悄揪紧了衣袖。
按理说,自己应该高兴的。
秦衣竹嘴唇蠕动几下,嗓子却像是哑了一样,怎么也说不出那个想字来。
或许这个字一说出来,她和沈唯之间就真彻底结束了吧,虽然也从来没有开始过。
沈唯也不打扰她,只是自顾自说自己的,同时挑了她瘦削的下巴道:“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认定以后太子后院定是人满为患?”
他对女人有多冷淡人尽皆知,怎么到了她这里,就像是他阅女无数了一样?
“秦衣竹,你怎么就不能乖一点?”
沈唯见自己这样和她说了都无动无衷,险些被气笑。今日他在府上认真想了许久,才决定开诚布公和她谈一次,她不是舒涣,头脑比一般人聪慧许多,很多事情也更看得开些。
比如太子妃之位,京城贵女趋之如骛,到了她这里,便成了叫她避之不及的东西。
实在是叫人头疼。
秦衣竹走到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有些凉的水,一口下去凉到了心尖,四肢百骸流淌着的都是寒意。
沈唯眉头皱得死紧,有些颓然地闭了闭眼,而后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秦衣竹放在手里的杯子,低低的叹息声在夜里清晰可辨,她走过去背对着他道:“让我顾忌的从来都是太子的身份,而不是你。”
事情在第二天突然就发生了转变,忠勇侯夫人去了兰家给世子钟时贤定下了兰家的嫡姑娘,秦衣竹听到这消息时一阵愕然。
崇晋帝既然想将兰家姑娘许给沈唯做太子妃,怎么还默认了忠勇侯府和兰府的结亲?
沈唯他这是什么意思?
细一想想,秦衣竹又难免觉得窝心。他容不得钟时贤在她眼前晃悠,使计打发之余顺带着也将崇晋帝中意的太子妃算计了进去,不想叫她胡思乱想。
又过了半月的时间,京都里突然刮起了一阵流言,说是崇晋帝有意将秦衣竹许给禹王做侧妃,这流言一夜之间传遍了京都的街头巷尾,偏偏传得像模像样,不像是空穴来风的样子。
秦衣竹有些慌了神。
沈唯听到这则流言时正在禹王府的书房里,他和沈徹面面相觑,第一次怀疑自己听左了。
他原本还噙着笑意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阴鸷的目光瞥向沈徹,却见后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简直一派胡言!”沈徹当即就停了笔低喝,剑眉皱得死死的。
“王妃知晓吗?”
沈徹顿了顿,到底有些不安,王福头低得不能再低,默默地点了点头。
沈徹想,这下完了,又背了这么一个黑锅。
沈唯自然知道他不可能动纳侧妃的心思,他这胞弟恨不得把顾温凉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好生伺候着,哪里会看别的女人一眼?
可就算是知道,他心里也憋了一口气闷得慌,“父皇真是越来越爱多管闲事了。”
沈徹才摔了一块上好的笔砚,碎片和着乌黑的墨汁翻了一地,他走过来拍了拍沈唯的肩诚恳道:“皇兄,你去找父皇赐婚吧。”
“我和沈慎都成了亲,只剩下你一个,这个不要那个不欢喜的,父皇自然是想激一下你。”
沈唯闻言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你急什么?”
自然是怕再被误伤。
沈徹像是想起什么,锐利的凤眸中净是璀璨的笑意,“温凉如今有了身子正是脾气不好的时候,我怕她误会。”
沈唯往日听他这么说只觉得烦躁,如今倒是有些期待了,他顿了顿步子,有些震怒的声音传到沈徹耳里:“我今日才递了折子上去,谁叫他不先瞧瞧的?”
沈徹一愣,旋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自己则回了正院。
才一进门,就见到顾温凉坐在窗前,低头绣着一件寝衣,风一吹,就露出她精致柔和的侧脸,像是被镀了一层金光上去。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顾温凉抬头望他,旋即就放下寝衣轻轻朝着他笑,露出了两侧娇软的小梨涡,连带着声音都是香甜的,“你回来了?”
沈徹大步走过去将她抱住,用微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脖颈,低低道:“才走了一会就想你了。”
全书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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