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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王妃温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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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沈徹紧皱的眉,别过了眼。
  
  “没有不开心。”
  
  这声音低低哑哑,还带着深浓的哭腔和鼻音,沈徹见她不说,也不逼问,只轻轻将她带入怀中。
  
  “莫哭了。”他不会哄人,来来回回也只有这么一句,顾温凉却觉得无比安心。
  
  “阿徹。”
  
  “嗯?”
  
  顾温凉眼眶红红,吸了吸鼻子道:“我那会那么不好,你为何还喜欢我?”
  
  沈徹一愣,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
  
  为何喜欢?起初她还是一个整日里只知哭闹的小姑娘,虽然不调皮却也绝不安静。
  
  直到那日,几个同样年纪的贵女欺负她,骂她是没妈疼的孩子,她突然就蹲在地上不声也不响。
  
  他将她拖回将军府的时候,她脸上已没有了往日灵动的表情,一天比一天沉默。
  
  沈徹小时又是个孩子王,总觉得这事也有他一半的责任,自然时时想着护她。
  
  这样护着护着,就护成了习惯,可他养出了一个小白眼狼,才一情窦初开就喜欢上了别人。
  
  沈徹轻缓地拭去她眼角晶莹的泪珠,宠溺地笑:“因为你生得美。”
  
  顾温凉瘪了瘪嘴,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将他推开就自顾自地瞧起房内的摆设来。
  
  沈徹有些摸不着头脑,面色沉了下来。
  
  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喜欢?他自己都弄不清的事要怎么说?再说女子不都是期盼着别人夸她长得美貌吗?
  
  怎么他哄也哄了夸也夸了,顾温凉还闹起别扭来了?
  
  房间的窗口做的十分别致,呈一个小小的方格菱形,外头就是旺盛的芭蕉叶,伸手就可以触到。
  
  沈徹从身后将她环住,瞧她注意到窗子,不免有些得意:“这窗子是请外蕃的工匠打制的,至于芭蕉,我记着你与我说过欢喜江南的雨打芭蕉的风景。”
  
  “京都不比江南,可下起雨来也有一番别致的风韵。”
  
  “温凉,我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奉上。”
  
  哪里舍得叫你委屈了一丝一毫?
  
  顾温凉蒙着面纱回将军府的时候,顾奕怀正在府上同一位老朋友下棋。
  
  顾温凉出去见了个礼就回了屋里,才一进门便被子悦抱住了小腿,小家伙顺着腿一路跃到肩上,用两只爪子抱着她的手腕。
  
  她这才揭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泛红的脸来,青桃看了不由得轻轻发笑。
  
  “不准笑。”顾温凉耳根子有些红,她用水色的袖口掩了红肿的唇,心中着恼。
  
  都怨沈徹他,抱着抱着就要亲一下子,亲着亲着就就失了控……
  
  后来他将她压在红色的床榻上,声音哑得不像话道:“叫你莫要招,你非要招,本王快等不下去了。”

洞房
  大津三十年; 六月十八日,京都开始有些沸腾。
  
  顾温凉起了个早,天边还泛着黑青色; 蒙蒙的光亮比月色还微弱; 全靠屋里还未燃尽的红烛照亮。
  
  大将军府已全数换了个样子; 到处都悬着上好的红绸; 就连着顾温凉一向喜爱的山水墨样的蚕被都被换成了暗红的颜色,处处透着喜庆。
  
  妆奁盒旁的夜明珠光亮柔和,一缕缕的如同荡漾的水纹,顾温凉从床榻上轻轻起身; 揉了揉眼睛。
  
  青桃和琴心难得没有守在门外头; 这几日实在也是累得慌; 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 就是瞧着圆润慈和的陆嬷嬷; 也清瘦了一圈。
  
  她身边靠得住的大丫鬟也就这么两个,青桃的性子更是严谨心思也更细腻些,大婚当日的嫁衣和头饰上任何一处都细细瞧过,不敢放松丝毫。
  
  大家都在忙,就她最清闲。
  
  顾温凉身上就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中衣,单薄得很; 好在六月的天也热了起来; 顾奕怀的书房里都支起了冰盆避热。
  
  “嘎吱”轻轻一声响动; 她一手推开了紧闭的窗子,风吹过她的发梢; 外头的微光衬得她放在窗框上的纤手泛出诡异的青白色。
  
  过了明日,后日她一早便要起来,穿戴嫁衣握了他伸过来的手走向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未来。
  
  想着想着,顾温凉轻笑出声,天缓缓的亮堂起来,柔光照在她微仰的精致侧脸上,柔和得像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青桃端着漱洗盆进来,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幕。
  
  “姑娘这几日起得都这样早,可是心里头高兴睡不着觉了?”她难得开起玩笑,露出两个清秀的小酒窝来。
  
  谁知顾温凉竟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道:“我寻思着你也是婚嫁的年纪了,总不好继续耽搁了你……”
  
  她话里带着明显的笑意,青桃很快就求饶道:“好小姐,奴婢替您梳洗了,可莫要再说这等事。”
  
  顾温凉原只是一时兴起想打趣回去,而今倒是真的动了心思。
  
  青桃年岁正好,跟着她长大,顾温凉嫁到了王府也总不可能叫她一直伺候着,直到成了嬷嬷才放回家养老?
  
  她是断断舍不得的。
  
  可眼下这丫头没这方面的意思,她也不能逼急了,待日后相看着好的了再考虑。
  
  待用了午膳,顾温凉就去了顾奕怀的院子里头,到的时候,顾奕怀在抚琴。
  
  琴声断断续续并不流畅,却格外的抒情,顾温凉顿了步子,看着顾奕怀有些弯曲的背,心中不是滋味。
  
  她若是离开了,顾奕怀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偌大一个将军府,空荡荡的连个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
  
  琴声停了下来,顾奕怀朝她招手,而后指了指石凳上的两坛子酒,酒已开了封,一阵阵酒香溢散到空气中诱人至极。
  
  饶是不懂酒的顾温凉都知晓这等子酒是罕见的美酒。
  
  “知晓这是什么酒吗?”顾奕怀呵呵一笑,先前指着那坛酒的手指落了下来。
  
  顾温凉老实地摇了摇头。
  
  “这是十七年前我和你母亲一同埋下的女儿红,一共就埋了两坛,昨儿个爹爹亲自挖了出来。”顾奕怀颇为感慨地抚了抚坛身,面上的表情不是不怀念的。
  
  顾温凉理了理衣裙在石凳上坐下,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静静地听着顾奕怀说。
  
  “十几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爹爹的掌上明珠后日便要嫁人了。”顾奕怀揉了揉她的长发,感慨万千。
  
  “嫁过去以后,同禹王好好儿过,他对你是一片真心。”
  
  顾温凉垂眸,乖巧地应下。
  
  而真正到了婚礼前一夜,激动得怎么也睡不着的人却是沈徹。
  
  禹王府张灯结彩,廊下和园子里都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上还嵌着小珠子,喜庆得很。
  
  夜深露重,沈徹却在书房里喝起酒来。
  
  王福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悄悄打了个哈欠,又急又困。
  
  这眼看明日王妃就要进府了,怎么夜里王爷不养精蓄锐明日去接亲,反倒在这喝起酒来?
  
  沈徹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瞧起来面若冠玉,霁月清风,凤眸里酝酿着一股子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明日……明日一早起来,他就要带上接亲的倚仗前往大将军府,风风光光接回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子,禹王府的王妃,未来日日在他床榻上醒来的夫人。
  
  这样一想着,沈徹倒酒的手都有些抖。
  
  王福眼看着他几杯酒下喉,急得不行,开口道:“王爷,天已很晚了,得歇息了,明儿个您还得去接王妃呢。”
  
  他怕沈徹不听劝,特意将顾温凉都搬了出来,殊不知自家主子就是因为这事激动成这样的。
  
  沈徹难得笑着应了一声,抿了抿杯里的酒,辛辣的味道传到舌尖,他才哑着声音问:“王福,本王没记错日子吧,是明日?”
  
  王福默了默,沈徹这些日子里天天念叨这句,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可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又一遍道:“王爷您没记错,就是明日,现在得睡下了。”
  
  谁料沈徹袖袍一挥,摆了摆手道:“无妨,本王今夜就不睡了,免得误了大好的时辰。”
  
  王福睁大了眼睛急道:“这怎么能行?王爷金贵之躯,明日多有劳累,必得好好歇息。”
  
  沈徹放下酒杯冷哼一声,而后幽幽地开了口:“瞎嚷嚷什么,一大老爷们跟宫里的嬷嬷似的。”
  
  “今日礼部又送过来一套礼服,本王去试试,后半夜再去检查一遍主院还缺些什么。”
  
  王福没了办法,他算是看清了自家主子,现在只怕兴奋得压根睡不着,怎么劝都于事无补。
  
  可他困啊!白日里事事奔走忙得和狗一样,夜里也不能睡个安生觉,明日府里又还得好好盯着,再这样下去他怕不是得英年早逝了。
  
  最后实在是熬不住了,王福凑在沈徹耳边嘀咕了几句,沈徹面色阴晴不定,凤眸幽暗,半眯着眼道:“你这是质疑本王的能力?”
  
  “属下哪敢啊?可您歇息够了才有精力,这,这个王妃也更满意一些。”
  
  王福拿出了过来人的经验夸夸其谈,沈徹认真想了想,发现是这么个道理。
  
  新婚之夜,总要好生表现一番。
  
  这才熄灯睡了,连梦中都惦记着叫自己的王妃满意一些,再满意一些。
  
  大津三十年六月二十日,宜嫁娶。
  
  天还未亮,外头黑漆漆的一片,顾温凉觉着才睡下就被陆嬷嬷等人连扶带拉的闹了起来,她前几日都没有睡好,昨儿夜里也是辗转许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此刻难免有些睡眼惺忪。
  
  陆嬷嬷往日笑呵呵的面容都变得严肃起来,一面打来温水给顾温凉洗面,一面念叨着:“大小姐,可不能再睡过去了,今儿个是您大婚之日呢。”
  
  顾温凉这才强撑着稍稍清醒一些,她坐在铜镜前,几个人围在身旁忙活,陆嬷嬷嗓子都快说得哑了,青桃强自镇定,手却有些抖。

  
  请来的妇人用细细的棉线替顾温凉绞面,将脸上的细小绒毛刮干净,绞完后端看她的脸赞叹道:“姑娘生得貌美,再上些□□胭脂,就是神仙也不过如此呢。”
  
  顾温凉听着身边人的笑闹,也跟着小小地扯出一个弧度来,露出两个甜柔的小梨涡,紧紧捏着帕子的手也松了开来。
  
  上辈子她没有经历过大婚,直接一顶小轿进了后院,连鞭炮声都没一个,何止冷清二字可说尽的?
  
  所以她格外羡慕那些得夫家娘家重视风风光光嫁出去的女子,重来一遭,兜兜转转的自己竟要嫁给沈徹了。
  
  如同做梦一样!
  
  外头的喧闹声不绝于耳,处处都是笑声唱喜声,顾温凉由着青桃她们给自己穿戴上了那身大红色的嫁衣,同时也戴上了那顶沉甸甸的凤冠。
  
  顾温凉身子有些僵硬,看着青桃她们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仿若和她们处在不一样的世界,脑子里晕乎乎的。
  
  直到陆嬷嬷一脸喜意地凑到她面前道:“姑娘,听到外头的声音了吗?王爷来了!”
  
  顾温凉恍然回神,还未反应过来就已浅浅漾开了笑意。
  
  欢欣之余多有羞涩,她低低垂下了头,陆嬷嬷赶忙吩咐人将红盖头拿过来。

  “姑娘可莫低头,来盖上盖头。”顾温凉依言坐直了身体,眼前的一切昏暗下来,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手心里全是汗。
  
  因看不着东西,她听的就格外认真,她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沉稳坚定,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她的心仿佛就落在了云端之上,随着那脚步声而晃荡。
  
  周遭变得极为安静,脚步声就停在了面前,顾温凉开始有些不安。
  
  沈徹凤眸深深,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温凉,小姑娘端坐着,凤冠霞帔红衣耀眼,他几乎都能想象到盖头下的人定是红了脸,轻咬着下唇等着他。
  
  等他。
  
  沈徹浅浅出了一口气,伸出了修长的左手,同时声音温润道:“温凉,我来了。”
  
  顾温凉只能瞧见他赤红绣金线的靴面,她抬起了手,手上的护甲美艳奢华,泛着粼粼的光。
  
  沈徹一握着她的手,两人的身子都僵了僵,旋即都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的手心都有些湿濡,显然内心都不平静。
  
  沈徹牵着她上了红色的花轿,借着余光,顾温凉能瞧见他赤红的亲王喜服,矜贵异常,她陡然就安了心。
  
  她嫁的人是沈徹啊,有什么可担忧的?
  
  待到了禹王府,她被搀扶着跨了火盆,紧接着就被送入后宅主院里坐着,沈徹随后也进了来。
  
  两个喜嬷嬷此时高声唱道:“请王爷揭盖头。”
  
  沈徹稳稳握着那喜杆,微一凝神就将顾温凉头上的红喜盖头揭了开来,露出里面一张含羞带怯的芙蓉面。
  
  顾温凉眼睛微微眨动,与沈徹毫不避讳的眼眸对上,险些要溺死在那样汹涌的情潮中。
  
  沈徹瞧她肌肤雪嫩,双颊羞红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圈,凤眸里即刻就带了难以自持的幽暗火苗。
  
  他涉千山万水终于得尝所愿,此刻,他疼得如珠似宝的人儿正坐在他的床榻上,安静乖巧,眸中含雾,从今往后将所有都托付于自己。
  
  往后无数个日日夜夜,他的女人都要在他怀中醒来。
  
  这样一想,连带着声音都带了沙哑的意味。
  
  “温凉,该饮合卺酒了。”
  
  不待喜嬷嬷开口唱,沈徹就将一小杯酒递到顾温凉的手中,自己也拿了一杯,用眼神示意她。
  
  顾温凉还未退下去的霞红又爬上了面庞,她轻轻咬牙,主动朝着沈徹靠过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味儿顺着舌尖蜿蜒到了肚里,牵出的却是丝丝的喜意。
  
  喜嬷嬷又端上了一盘饺子,顾温凉一愣,见沈徹眸中含笑望过来,慌忙地低下了头。
  
  她轻轻咬下去一口,喜嬷嬷连声问:“生不生?”
  
  顾温凉脸皮薄,出口的声音娇又糯。
  
  “生。”
  
  喜嬷嬷乐得眉开眼笑,齐齐朝着他们行礼:“祝王爷王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沈徹眸中火光大盛,爽朗一笑道:“等会子都下去领赏!”
  
  顾温凉偷偷看了他一眼,男人身姿修长挺拔,龙章凤姿,许是心里开心,连带着冷硬的面上笑意没有停过。
  
  她低下头,怀中还藏着陆嬷嬷偷偷塞给她的秘图,皇后娘娘特意吩咐交给她的。
  
  这事原该是当家主母做的,可顾温凉没了娘,顾奕怀又未续弦,心忧爱子的皇后娘娘只好凑了这样的热闹。
  
  王福在外头催,沈徹与顾温凉不同,王府里来了许多的官员宾客,这样的大喜日子,他得出去亲自招待。
  
  除了青桃琴心和陆嬷嬷这样的贴心丫鬟还守在她身边,房中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一时之间,偌大的里屋就有些空旷。
  
  顾温凉嘴唇翕动,她望着眉目深深的沈徹道:“你快去外头吧。”
  
  不说别的,朝中官员基本都要来一遭,他这个正主怎么着也得在,恐怕还得喝些酒。
  
  沈徹懒懒地应了一声,走到她跟前,欣赏着她红得越发厉害的晶莹耳垂。
  
  青桃自觉别过脸去,就是遇过大风大浪的陆嬷嬷都有些尴尬了,她上前一步道:“王妃,老奴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顾温凉一听,头低得更加厉害了。倒是沈徹勾唇一笑,他弯腰凑到她耳边暗哑着声音道:“等会子别睡过去了,洞房花烛夜本王等了许久了。”
  
  说完,爽朗一笑掀了门帘到前院去了。
  
  顾温凉面色通红,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咬了咬下唇。

花烛
  顾温凉褪去身上的喜服; 陆嬷嬷将繁琐的配饰衣物好生收了起来,才与青桃二人搀着累极的顾温凉起身去隔壁间相通的浴池。
  
  那儿已站了两个丫鬟,从手挎的篮子里撒下嫣红的花瓣; 顾温凉才走过去; 那两个丫鬟就乖觉地见了礼。
  
  顾温凉缓缓跨入温热的浴池里; 有水流从两侧的蟒首的小孔里涓涓流出; 她一身的冰肌玉骨才入了热水里就泛了红。
  
  陆嬷嬷在边上替她按揉肩膀,边啧啧称赞道:“王妃这样的身子,莫说是王爷了,便是老奴也要动心了呢。”
  
  “嬷嬷可别打趣我了。”
  
  顾温凉的青丝垂落; 蜿蜒到了肩上; 腰腹; 沾了水紧紧的贴在身子上; 巴掌大一张小脸氤氲在水雾汽中; 显得楚楚动人。
  
  她实在是累得慌了,太多繁琐的礼节她都紧绷着心神一丝也不敢放松,再加上一整天下来一口水也未喝,肚子饿不说,还困。
  
  如今周身被热水一泡,香气袅袅散发出来; 她昏昏欲睡; 强撑着眼皮由着青桃替她擦拭好身子而后披上一层轻薄的纱。
  
  顾温凉等了半晌; 也未见青桃再给她添上一件衣裳,不由得道:“就穿这件?”
  
  言语间多见讶异。
  
  青桃红了脸不好如何答话; 陆嬷嬷闻言急忙道:“王妃,这大婚夜里都这样穿,王爷瞧了必定欢喜。”
  
  顾温凉咬了咬下唇,迟疑着望着自己的手臂不言语。
  
  轻纱薄遮,曼妙的玉体一览无余,一想起要这样去见沈徹,她实在羞涩。
  
  陆嬷嬷是过来人,知她性子内敛害羞,也不催促她,只是凑近了问:“王妃,老奴早先给您的册子,可看了?”
  
  顾温凉轻轻颔首,有些难以启齿。
  
  陆嬷嬷笑得和一朵花一样,连连点头道:“王妃莫害羞,快回屋里用些点心歇会吧。”
  
  “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呢。”
  
  顾温凉咬了咬下唇,回房里用了些早早备好的点心就走到那张大床榻前,上头的喜被上还铺着花生桂圆等有吉利的果子,她伸手捧了一捧起来,腾出了一个位置,将自己塞到厚厚的被子底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府不比将军府,所用所选皆是上佳,她盯着烛台,眼前勾勒出沈徹含笑的凤眸,熬不过睡了过去。
  
  ==
  
  而此时的王府前院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诸位都是人精,瞧着沈徹脸上笑意没停过,也知他心情极好,那酒是一杯一杯地灌。
  
  沈徹心底暗恼,一想起房中娇滴滴热乎乎的新娘,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又是一杯酒下肚,这些老家伙也忒难缠了。
  
  “皇兄。”敬酒间,沈慎凑了上来,见是他,几个原想着敬酒的大臣掂量了一下,笑着放下了酒杯。
  
  沈徹凤眸一亮,与他碰了碰,将杯中余酒一饮而尽。
  
  “皇兄,臣弟来向你打听一个事。”沈慎面色不是很好,他揉了揉鼻尖,头也开始泛疼。
  
  “何事?”沈徹讶异问。
  
  他们关系虽说有所改善,但依旧算不得冰释前嫌,像这样明晃晃的打听事倒是头一遭。
  
  “皇兄手底下可有一个叫陈瑜的小将军?”
  
  沈慎自幼体弱,六月的天穿得都比别人厚些,只是通身那一股子气势倒是一点也不弱下风。
  
  正在这时,沈唯也走了过来,先是斜瞥了一眼病秧子一样的沈慎,而后对沈徹沉沉道:“恭喜了。”
  
  沈徹心情好,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倒是有这么个人,怎么?入了你的眼?”
  
  沈慎眼底一亮,想起眼前这位的辛酸史,也顾不得丢人不丢人,环视一圈压低了声音道:“这陈瑜和舒涣不知有何关系,她日日里提,烦。”
  
  原以为一顿嘲笑免不了,就是沈徹不笑,沈唯必定要说上几句的,可半晌没听人出声。
  
  抬眸一看,沈唯和沈徹如出一辙的微妙表情,他瞬间冷了声道:“做甚这样看着本王!”
  
  沈唯难得的拍了拍他的肩,拍得他一阵生疼。
  
  “那些个不入流的东西,还是多给些教训的好。”沈唯说这话时表情有些狰狞,手下一个没控制好,险些将沈慎的肩骨捏碎。
  
  沈慎抚着左肩神色阴冷,倒是沈徹感同身受,道:“只要你那王妃不动摇,陈瑜这倒没什么。”
  
  “我多布置些任务下去就是了。”
  
  沈慎这才冷哼一声,灌了几口闷酒下去。
  
  ==
  
  夜下十分,月亮还有些圆,一轮皎洁将郎朗清晖撒下,沈徹脸色有些红但凤眸犀利,精神尚好但仍是有些微醺。
  
  他一面大步流星朝主院走一面问:“给王妃送了点心过去吗?”
  
  王福脸上挂着笑意回道:“王爷放心,早早就叫人送过去了。”
  
  沈徹在主院门口停住了脚步,月光下衬得他越发眉目深深,他回首瞧了一眼天上的圆月,大步走了进去。
  
  温凉还在等他。
  
  王福见状偷笑几声,叫丫鬟在外头侯着,虽说王爷早前就费大力建了一个浴池,应当不会叫水,可也保不准主子心里的想法。
  
  沈徹进去时只看到大红的锦被之间,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眉目精致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许是累极了,就是梦中也浅浅皱着眉头。
  
  她向来是极瘦的,骨架小身子纤细,他平日里抱着都不敢用力,生怕不小心就捏碎了。
  
  现在睡着了他才能瞧到她脸上的软肉,沈徹哑哑一笑,屋内红烛摇曳,他鬼使神差般俯下身子,捏了捏她微微泛着红晕的脸颊。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顾温凉嘟囔了一身,背对着沈徹睡得香甜。
  
  沈徹瞧着落了空的手,面上的笑意渐渐弱了下来,他脱了靴子上床,将人和着被子一同揽到身边。
  
  顾温凉向来睡得极浅,今日是累了一整天,可即使这样,沈徹一动弹她就幽幽醒了。
  
  才一睁开眼睛,就望到了沈徹缱绻的凤眸,他还握着她白嫩的手,见她一醒了,眼底蓦然蹿起了两团明晃晃的火苗。
  
  新婚夜,一刻值千金,他念想了许久的人靠在他枕侧悠然转醒,光是一想,他就觉得口干舌燥。
  
  顾温凉揉了揉眼,含糊着唤:“阿徹?”
  
  沈徹一时间勾勒出极迤逦的笑意,他俯下身子,勾了她白嫩有致的下颚,声音里满是紧绷的情。欲,视线游离在她白嫩的小脸上步步紧逼。
  
  他道:“温凉,洞房之夜你想用睡觉打发了我?”
  
  顾温凉闻言,从头到身子都羞成了粉色,她低下头,揪着沈徹暗红色绣着蟒纹的衣袖,小手指关节攥得发白。
  
  沈徹觉着好笑,他有些粗砺的手指拂过顾温凉娇嫩的面庞,逗弄道:“方才瞧到你的秘戏图了,可学会了?”
  
  顾温凉一愣,旋即抬眸,顺着他的视线瞧见了她压在枕头底下的那本秘戏图,一瞬间恨不能钻个地洞化成灰叫人找不到才好。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惊悚,沈徹将她娇小的身子揽到自己怀里,将头撑在她的肩窝里,大掌一下一下抚着她柔顺的长发。
  
  他决定慢慢来。
  
  可这个决定才下没多久,他就剑眉一蹙,摸到了顾温凉白玉般的手臂上一层轻纱,他感受到暖玉的温热。
  
  “这穿的是什么?”他才只捞出她一条莲藕般的玉臂,眼神就死死地凝在上头了。
  
  顾温凉弱弱地嘤咛一声,酥得麻了沈徹的半边身子,她用被子遮住了那条手臂。
  
  沈徹凤眸深得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他嘶嘶吸了一口凉气,凤眸开合间拖出丝缕的火气。
  
  “乖,给本王瞧瞧。”他凑上去轻哄,手下却不慢,将她娇小玲珑的身子从锦被里抱了出来。
  
  烛光摇曳,夜明珠放出粼粼的波光,窗外的清晖洒了一些进屋里,顾温凉双膝并拢,头深深地埋在两膝之间,整个身子完全暴露在沈徹眼皮子底下。
  
  “夫……夫人,这是?”沈徹眼也不眨,一股子前所未有的燥热从腹。下冲到头顶,他声音里带了难耐的沙哑意味,听着就叫人难以承受。
  
  顾温凉觉得身无遮挡,又被他强硬地勾了下巴,一双杏眸盈盈带水,既柔美又娇媚,分明沈徹突然就记起了那年秋猎见到的一只麝鹿,眼神也是这般无辜。
  
  这是如今这无辜,也断然叫他停不下来。
  
  顾温凉还未反应过来,灼热的吻带着能将人融化的温度铺天盖地而下,她的身子被一双大掌一寸寸抚平,沈徹温热的粗喘声就在耳畔,顾温凉目光迷离连呼吸都破碎了。
  
  男人天生在□□上就占了优势,顾温凉一点一点丢盔弃甲,城池尽失。
  
  沈徹的吻游离到了她白得耀眼的锁骨,他每啄一下,身子下的人就颤栗一下,时不时溢出一句带着颤意和哭腔的糯音,让沈徹越发控制不住力道。
  
  他吻得重了,瞧着一朵一朵的红梅在她欺霜赛雪的身子上绽放出来,沈徹突然停了动作,重重地闭了眼眸。
  
  这简直要了他的命了!
  
  顾温凉还未回过神来,乌发雪肤,玉体横陈,樱唇虚虚地半张着,沈徹忽而压了下来,他眉目幽深得不像话,声音哑得不成掉:“乖宝,来替我更衣。”
  
  顾温凉美眸微睁,被折磨得哭腔毕显,她虚虚地抬了手臂,想将他从身上推开,奈何力量悬殊,沈徹逼得越发得近了。
  
  “阿徹,重。”
  
  她的嗓子有些哑了,睫毛上还沾着几滴欲落不落的水珠。
  
  沈徹啄了啄她娇嫩的唇,旋即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墨发玉冠,面若石雕,也不指望她能有所动作了,自己将衣裳一件件除尽。
  
  顾温凉扭过头不敢望他,却被他强硬地掰过来与他对视,“温凉,瞧着我。”
  
  于是顾温凉就望着他,一个眼含媚色,一个凤目若空洞般不见底。
  
  沈徹才一抬手,顾温凉还未见他什么动作,身上的那一层薄纱就齐齐断了开来,凉意袭来,她急急用手捂住了胸前的嫣红。
  
  可触及到沈徹那双骤然下起狂风暴雨的凤眸,她又颤颤地放下了细弱的胳膊,想起今日是他们的大婚日。
  
  沈徹满意地勾了勾唇,精瘦的身子袒露在顾温凉眼前,一览无余。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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