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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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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舔了舔苍白的唇,嗯了一声。
孟红芙走出去两步,又回头问道:“哎,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绿枝。”
“咦,感觉我们的名字凑在一起很有趣诶。”孟红芙笑道,“以后我来找你玩啊,给你撑腰!”
绿枝抿着唇笑了,目送着她离开,忽而又想到什么,从怀里抱着的布袋中抓出两颗纸包的糖果,追上去塞给孟红芙。
孟红芙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收下了。
她朝绿枝挥了挥手,转头走掉了。
“小姐,把它们给奴婢吧。”
孟红芙瞪了一眼嬷嬷:“你要抢我的糖吃吗?”
“当然不是。”嬷嬷想的是谁知道这糖干不干净,又不好直说,便道,“你看你刚吃完两块糕,再吃这些糖牙要蛀了,先给奴婢收着,等回家吃过晚饭再拿出来吃,好吗?”
孟红芙想想也对,便把糖果往嬷嬷手中一丢。
等她回到家,自然而然就忘了这件事。
孟红芙第二次见到绿枝,是在去湖心亭的路上。
那阵子天气很冷,城郊的湖面冻得非常厚,每年这个时候都有很多人在湖面上玩耍,孟红芙也不例外。
她裹了厚厚的绒衣,一边呵着白气,一边朝湖心亭跑去。
孟夫人在后头喊:“阿芙,阿芙你慢些,不要摔着了!”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小女孩滑倒在孟红芙面前。
那小女孩也裹着厚衣裳,在冰面上蹭啊蹭地爬了起来,看着孟红芙,忽而一笑:“红芙姐姐。”
孟红芙愣了愣。
那小女孩道:“我是绿枝呀,年前你帮我打跑过坏孩子的。”
孟红芙想起来了:“哦是你!你也来这里玩啊!”
孟夫人走了过来:“阿芙,这是谁呀?”
“她是我之前刚认识的……”
绿枝道:“夫、夫人,我叫小枝。之前红芙姐姐帮过我一次……”
这么一说,孟夫人微微拧起的眉头便又松了下去:“阿芙,这难道又是你英雄救美救出来的小姑娘?”
孟红芙嘿嘿一笑。
孟夫人习惯了女儿的日常惹事,此刻看到玉雪可爱的绿枝,不由柔了声音:“小姑娘,你爹娘呢?”
绿枝咬了咬嘴唇,显出茫然与忧郁来:“我……我也不知道。一转头,就不见了。”
孟红芙:“呀,你走丢啦?”
孟夫人瞪了孟红芙一眼,对绿枝道:“你别怕,这地方虽然人多,但也不难找人,只要你在这附近不走远,他们自会找回来的。”
绿枝轻轻点了点头。
孟红芙道:“我要去湖心亭,你要不要跟我去啊?喏,就在那儿,十几步就到,那里还高些,你也容易看到你爹娘在哪。”
绿枝犹豫着看了孟夫人一眼。孟夫人微微一笑。
绿枝便跟着孟红芙一路小跑登上了湖心亭。
两个人扒着亭子的围栏聊天,孟红芙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还特意捡了有趣的事讲,逗得绿枝频频发笑。
两个人到这次,才算是正是熟络了起来
孟夫人远远地坐在一边赏景。
“诶,那是我娘!”绿枝忽然叫起来。
孟红芙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乌泱泱一群人,什么也看不出。
绿枝冲孟红芙笑了笑:“我走了。”又提着裙子去和孟夫人告别,随即奔下亭子,往人群中而去。
孟红芙看着那粉嫩嫩的身影一路穿梭,最终在一个青衣女人身边停下。
青衣女人似是朝这里看了一眼,随即拉着绿枝的手离开了。
即便是穿着冬衣,孟红芙仍觉得那一定是个窈窕漂亮的女人。
孟红芙喃喃道:“咦,她爹和我爹一样今天都没有来陪呀。”
…
孟红芙给自己斟了杯茶。
一时间有种压抑的沉默。
殷佑微忍不住道:“后来呢?”
孟红芙喝了口茶,平淡地说:“能是如何,我和她玩熟了之后,有一天,我爹告诉我娘,明天要带一个姨娘进门,还有她六岁大的女儿。”
孟红芙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午后,她手里捏着一束采回来的野花,往父母的房中走去。
没有下人,她困惑地眨了眨眼,刚想推门,就听见母亲的尖叫。
“你再说一遍?!”
“我明天会带一个姨娘回来,还有女儿。”
“孟一恒,你——你——”孟夫人大口喘着气,“你想纳妾便也罢了,哪个男人不偷腥?可你不该瞒着我,还居然有了个女儿!你告诉我,她多大了?”
“六岁。”
长久的寂静。
孟红芙手中的花掉在了地上,没有半点声息。
“好啊,好啊孟一恒。你那小。贱。胚都六岁了。”孟夫人呵呵冷笑,“你瞒了我这么久,今天是来通知我的吗?”
孟老爷没有说话。
“孟一恒!”孟夫人陡然拔高声音,“你不要忘了你是怎么爬到今天的位置的!不是我嫁给了你,而是你进了我们孟家!”
孟老爷只是道:“你还是堂堂正正的夫人,我没有想动你。我也不求你能与她和睦,只求你假装她们不存在,让她母女在府上有个安身之处,毕竟她们因为我,漂泊了六年。”
孟夫人只说了一个字:“滚。”
“明日巳时正,我会带她们回来。”
孟红芙抬起脚,碾碎了地上的花朵。
孟老爷打开门,对上孟红芙的视线,一时怔住。
孟红芙咧了咧嘴:“爹。”
“阿芙……”
孟红芙转身就跑。
“你看,我那么早就认识了我那位妹妹,实在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呢。”孟红芙看着对面默然的殷家兄妹,总结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百里透着红的营养液~
…
昨天被蓝莓的评论戳得膝盖一痛_(:з」∠)_
☆、逢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孟绿枝小心翼翼地攥着母亲的手,手心沁出了汗。
她那父亲走在前面,道:“不必害怕,一切有我担着。”
但这并不能减少她越来越重的恐慌感。
母亲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说:“别怕。”
真奇怪啊,母亲的话只有两个字,却比父亲的话更能安抚人。或许是因为她与父亲并不太熟,因为往年只能一年见一回。而今年她和母亲才刚刚搬到淮州来,只因父亲说他终于有底气保住她们娘俩了。
母亲轻声和她说:“见到了大夫人,要乖,要问好。见到了你姐姐,也要乖,不能因为你们之前认识了,就放肆。娘让你去找她玩了那么多回,就是想让她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往后看在情面上,也不要太为难你。”
孟绿枝点了点头。
孟府里很安静。
几个洒扫下人见到了他们,恭敬了喊了声好。
“夫人和小姐呢?”
下人道:“夫人带着小姐出去了,说府上有不干净的东西,让我们多打扫打扫。”
孟老爷默了片刻,对她们道:“我先带你们去房间里看看吧。”
孟绿枝紧紧拉着母亲的手。
孟老爷带着她们走向一个小小的庭院,道:“先委屈你们在这住几日,等新厢房翻修好了,你们再搬过去。”
孟绿枝看了门洞上方的三个字一眼,跟着母亲走了进去。
后来她认得了些字,才晓得那三个字是,一脉香。
孟绿枝和母亲在椅子上坐下,孟老爷喊道:“来人。”
一个小厮跑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夫人和小姐去了哪里,快把她们叫回来。”
“不必了——”长长的一声,孟红芙娇慵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娘乏得很,我先来瞧瞧爹给娘带回了个什么妹妹,给我又带回了个什么妹——”
孟红芙在门口站定,看着屋里的人一时间失了声。
孟绿枝的后背渗出薄薄的冷汗。
她慌乱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给自己的姐姐请个安。
孟红芙倏尔一笑:“哦,竟然……原来是你们。”
她慢慢走进屋子,目不斜视:“下去。”
小厮应了一声,飞快地离开。
孟绿枝看着她一点点走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缓缓站起身来:“红芙姐姐……”
孟红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绿枝……绿枝……”她斜睨了孟老爷一眼,“没想到爹爹虽然是个生意人,也像夫子一样很讲究呢。”
孟老爷抿紧了唇。
孟绿枝觉得孟红芙的眼神有点可怕,偏偏她又是在笑,而且笑得非常发自内心,让六岁的孟绿枝生出一点迷茫: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孟红芙道:“你既然入了我家,便是我的妹妹了。这是我给你和你母亲的见面礼。”
孟老爷忽然反应过来:“阿芙!”
可是他慢了一拍,孟红芙一直拢在大袖之下的双手已然伸出,十指捏起的布包一下子散开,里面的东西一下子被抛了出来,落在孟绿枝和她母亲的身上。
孟绿枝尖叫一声,就看见十来只细细的、绿绿的、正在蠕动的虫子扭着它们的身躯朝自己扑来。
她跳了起来,一边抖着自己的衣领一边放声大哭。
她觉得浑身上下都痒痒的,像被虫子爬过咬过,她摔倒在地上,觉得膝盖那里似乎压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轻微的噗的一声,还带着微微的湿漉感。
“孟红芙!”
“老爷——”
恍惚中她听见父亲的怒吼和母亲的惊叫,而她睁开朦胧的泪眼,看到的只有孟红芙恶意的微笑。
她疯狂地喊着,因她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么恶心的场面。
她想捂住眼睛捂住耳朵捂住所有危险的地方,可是她仍然感觉越来越多的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似乎还有更深入的趋势,钻进来,钻出去……
“啊——”
孟绿枝一声惊叫,从床上坐起。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摸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闭上了眼。
让人作呕的回忆。
“你做噩梦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
孟绿枝低低地“嗯”了一声,披上衣服,摸摸索索地从床上坐到轮椅上去,滑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满是茶末子的冷茶。
“你怎么样了?”孟绿枝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
“还好。再歇两三天就可以走了。”那个声音慢慢道,“我换下来的布,你都处理掉了?”
“嗯。”孟绿枝捏了捏眉头。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长长“哦”了一声:“忘记问你的伤势了,真不好意思啊。”
孟绿枝冷道:“死不了。”
“嘘,有人来了。”
大约两个弹指后,门被敲响:“绿枝,你醒着吗?”
孟绿枝嘲讽地勾了勾唇角,随即滑着轮椅去开门。
孟红芙笑吟吟地站在面前,身后是一男一女。她道:“绿枝,今日你头风发作了吗?”
孟绿枝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孟红芙转头对那一男一女道:“她今日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那个男的没有见过,可是那个女的孟绿枝记得。那一日,是她撞破了自己往土里埋浸了血的白纱布。
孟红芙道:“人我也带你们见了,你们也看到了,她实在不宜出门。”
男子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干什么,被孟红芙拦住:“她身上有病气,不要沾染给你了。”微微压了压唇角,“也实在不是我有偏见,可是她确实有晦气。我方才同你们说过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她的母亲,还有几个仆从,全是被她克死的。”
。
孟红芙吩咐下人给孟绿枝送了一碟糕点后,便关上了厢房的门。
她叹息着道:“我虽然很不喜欢她,但无论如何也和我有些亲缘,我就只能把她关在这院子里,对外宣称她也去世了。”
殷俊道:“她的头风严重么?”
“时好时坏,神智也有时不太清楚的。还会往身上划伤口,所以我也不好给她房间里放什么东西。”
“她的腿又是怎么回事?”
孟红芙眼中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光,道:“她有个心上人,听说她克父克母,吓得赶紧离去,她不甘心追了出去,遇到一匹疯马,腿骨直接被踩裂了。”
殷佑微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忽而不知哪里窜了只蜜蜂出来围着她嗡嗡转,殷佑微只好挥着手走开几步。
然后她看到了庭院里的一小方土地。
她见到过孟绿枝在往那里面埋什么东西。
显然,她那日见到的孟绿枝是清醒的,而今日的孟绿枝不知是真不清醒还是装不清醒,总之一切都很可疑。
她望向孟红芙,后者正神情专注地和殷俊说话,并未注意到她。
殷佑微往后挪了几步,悄悄用脚拨了拨土壤。
土壤是被挖过后又盖回去的,然后为了和周围的土显得差不多,并没有压得特别紧实。
殷佑微低头一瞟,就看见脚底下踩着一角脏兮兮的疑似白布的东西。
孟红芙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就不留你们在府上用晚饭了。”
殷俊和她并排而行:“也好,你也要注意身体。”
殷佑微飞快地蹲下身扯出一块白布,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把那东西往荷包里一塞,踩了踩脚下的土,跟上前面的人。
快到大门口,殷佑微突然想起来自己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做。
她立刻转头:“对了孟姐姐,我觉得你们家的马蹄糕味道甚好,可不可以给我打包两块带回去吃?”
孟红芙笑了:“你喜欢自然是可以带走,就是不知道厨房有没有余下的。”回头吩咐婢女,“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马蹄糕,给殷小姐打包好。”
殷佑微道:“反正我在这里待着也无事可做,索性也跟去厨房看看吧。”她翘起嘴角,“留些时间给二哥和孟姐姐。”
殷俊还没有说话,殷佑微便追上那婢女走了,他摇了摇头:“这丫头,脑子里乱七八糟也不知在想什么。”
孟红芙微笑道:“殷妹妹很可爱。”虽然对一些事情敏感了些,但大体上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越接近厨房,殷佑微心跳得越快。
婢女推开门:“小魏啊,还有没有马蹄糕?打包给殷小姐。”
殷佑微:“……”好、好随便的化名。
沈樊成从水池边上抬起头:“哦,有啊。”
他那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沾过鲜血的手,此刻在洗菜。
沈樊成站起身,湿淋淋的手在背后随意一擦:“我去拿。”
殷佑微忽然开口:“咦,我的簪子呢?”她摸着头发,问婢女,“我头上有一根白玉簪,你瞧见了没?”
婢女看了看:“没有。”
“可能刚才走得太快掉路上了,你回去找一下吧。”
“是。”
婢女不疑有他,很听话地出门找簪子去了。
殷佑微站在门口看着沈樊成。
沈樊成慢悠悠地往食盒里加马蹄糕:“殷小姐要几个?”
看他那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对比自己焦躁的情绪,殷佑微突然就很难受。
她的嘴抿成了薄薄一条线,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沈樊成被惊呆了:“你们女孩子是怎么做到说哭就哭的啊?”他放下食盒走过来,伸手要帮她擦眼泪,被殷佑微一把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蓝莓的地。雷~(听说地。雷变成了敏感词我也是服了晋江,试一试,地雷)
☆、夜会
沈樊成叹了口气:“对不起。”
“不用你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自己矫情。”殷佑微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反正是把我送到了,你们江湖人又来去如风的,轮不着我管闲事。”
沈樊成说:“当时我看到刀烈春了——就老追着我跑的那个女人。”
殷佑微斜斜看了他一眼。
“那我肯定要躲啊。躲完出来马车也不见了,你也不见了。我想那反正你也找到哥哥了,就没我的事……”他看着殷佑微的脸色,没说下去。
殷佑微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纠结个什么劲。反正此刻看到沈樊成,她的情绪就失控了。其实他没有什么错,被她弄得倒仿佛欠了她什么不得了的债一样。
殷佑微整了整情绪,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接了个暗单子。”
殷佑微的眼神一凝:“和孟家姐妹有关?”
沈樊成奇道:“孟红芙还有姐妹?”
原来他还不知道。殷佑微莫名生出几分得意,说道:“有的,她有个妹妹,就住在西边的‘一脉香’那个院子。怎么,你都不知道吗?”
沈樊成摇了摇头:“我一开始混进来,是想看看孟红芙是否和我要做的那件事有关,倒是没有在意她有没有姐妹。”
被他一提,殷佑微陡然想起:“你为什么还会下厨啊?”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我都没问你为什么成了孟红芙的小姑子。”沈樊成往门外瞥了一眼,“人回来了。”
沈樊成转身走回去:“你要几个马蹄糕?”
“随便。”殷佑微没好气道。
找簪子的婢女走进来道:“殷小姐,奴婢没看到有白玉簪子。”
殷佑微道:“嗯,后来我看到它掉在我脚边了,被东西遮住了没发现,麻烦你了。”
“殷小姐太客气了。”婢女接过沈樊成递来的食盒,“那我们便回去吧。”
“好,这里烟味儿有点重,熏得我眼睛难受。”殷佑微揉揉眼,提起裙摆走下三级台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沈樊成。
沈樊成动了动口,她一愣,还疑心自己看错了。
他似乎说的是:晚上等我。
殷佑微的脸莫名热了起来。
走出几步才后知后觉:他怎么知道自己晚上住哪?
…
殷佑微和殷俊回到客栈,殷俊一边坐下一边道:“你怎么突然要吃马蹄糕啊?”
“咳,就是真的觉得好吃啊。”殷佑微一脸正直。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重大发现呢。”殷俊忍不住去揉妹妹的头,“原来还是馋嘴了啊。”
“不要揉头啊,梳头发很麻烦的。”殷佑微边躲边说。
殷俊换回了严肃的面容:“话说回来,你觉得孟红芙今天说的话可靠吗?”
“不知道,可能半真半假吧。”她想起从土里挖出的东西,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在没搞没明白那是什么之前,先不告诉二哥。
殷俊长叹一声:“我原以为她是个良配,谁知道好像又趟进了浑水里。她这般……”
“二哥,你先别急,左右那批玉器也不急着这两天运,我们再待一待,看能不能再弄清楚点什么。”
“好罢。”
…
亥时,殷佑微正坐在桌前无所事事地玩着首饰,忽然听到窗扉咔哒一声轻响。
她后背一紧,小心翼翼地转过了头。
窗户被人往外一拉,一个人影便跃了进来。
“你这儿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吧。”沈樊成回身关好窗。
“不会的。”
殷佑微心想,这场景和对话怎么有点怪怪的,仿佛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啊?”
沈樊成目光躲闪了一下,咳了一声:“其实我本来不知道的。”
“嗯?”
“我前天晚上无意中发现的。”沈樊成看起来竟然有点不好意思,“我说实话,你千万别打我啊。”
殷佑微狐疑地皱起眉头。
“事情从你我到达江州那天说起。你去找你哥哥了,我在原地等你,忽然看见了刀烈春——不过她好像也不知道我在这里,根本没有在意到我,像是纯路过的样子,但我不敢掉以轻心啊,就路边找了个酒馆暂时躲起来了,等了一段时间出去,发现刀烈春不见了,你和马车也不见了。”
“然后呢?”
“然后我想那不如就坐下来吃点小菜吧,就又折回了那个小酒馆。这个时候我发现那个小酒馆是有标志的,这种标志代表着有暗单子可以接,我们称这种酒馆为暗馆。我想啊,你人也跑了,我现在也没事干,也没有钱,那不如就看看有没有顺心的单子。就看到有个单子很合我的胃口,是要抓个江淮一带有名的‘飞花手’,最新消息是他在淮州。”
殷佑微问:“飞花手是什么?”
“……就是长的好看的采花盗。”
殷佑微:“……”
她联想了一下对话的上下文,变了脸色。
“你别乱想啊,听我说。”沈樊成连忙道,“这个飞花手呢,是这一两年刚冒头的,我看了下资料,不少有姑娘的人家都遭了毒手,或许还有一些没声张出来的,想来数量更多。等我到了淮州一打听,发现很奇怪的一点就是,淮州城内有个有名的女商叫孟红芙,双十年华仍是独身,却似乎并没有遭到飞花手的荼毒,以她的名声,一旦有苗头就是很容易传出风言风语的。我觉得飞花手下一个目标就有可能是她,所以想守株待个兔。又或者她不被飞花手看上,是不是有特别的原因。”
“正好孟家在招厨子,你就……?”
“没错。”沈樊成顿了顿,看她似乎要开口又立刻打断,“你能不问为什么我还能兼任厨子这种问题吗。”
“……好吧。”
“我那天夜晚坐在屋顶上观察,看见远处似乎也有个人在屋顶上跑,于是我就悄悄潜了过去,想看看是不是飞花手。跟到附近,看他落到了一家客栈的窗口,我寻思着如果这个人其实只是到客栈里偷东西,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所以我就又等了一等,躲到离他很近的地方,也方便看到屋子里的情况。”
殷佑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沈樊成小心翼翼道:“我等到他开了窗进去,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妈呀这不是小魏嘛!于是我立刻把他拖出来打了一顿,眼看就要得手了,我又折回来给你关了个窗,就追丢了。”
殷佑微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你又跑来淮州了。”沈樊成道,“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殷佑微闷声闷气:“那真是谢谢你了,后来追到他了吗?”
“没有,他受了重伤,肯定是躲在了哪里,这几天都不会出来的。”
“噢。”殷佑微转了转手里空掉的茶杯,抬眼看他,“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就是孟红芙的小姑子的?”
“就是第二天,你去了孟家,午后我睡觉起来正要往厨房走,就看见你从对面的走廊里路过,不过你没有看到我。我觉得奇怪,去问了别人,才知道原来孟红芙未婚夫带来的妹妹,就是你。”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忽而挑唇一笑:“原来你姓殷啊。”
烛光摇曳,映得他的面容都带了几分暗魅之色。
她的心又开始跳得飞快。
她感觉脸上又开始发热,垂眸半晌,朝他微微一笑道:“我叫殷佑微。自天佑之的佑,洞幽烛微的微。”
沈樊成深深地看着她,看得她几乎想要低下头去,终于道:“你能说得通俗一点吗?”
殷佑微:“……”
作者有话要说: 殷小姐:装逼失败。
…
感谢叶晓、我们都是小怪兽的营养液~
☆、密信
两个人插科打诨了几句,殷佑微道:“我之前没告诉你,是因为……”
“哎,那个不重要,我懂的嘛,你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不好随便暴露身份的。”沈樊成摸了摸下巴,“现在我们算是正式认识了,是吧。”
殷佑微点点头,手指头不自觉地绕来绕去。
“对了,你之前和我说孟红芙还有个妹妹?”
殷佑微便把事情告诉了沈樊成,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把他当成了很值得信任的人,连这种涉及两家姻亲的私密事都可以拿出来讲。
沈樊成没有注意到她神色的微妙变化,只是低头沉思着。
殷佑微心中暗叹一口气,既然都已经说了,那索性说个通透好了。
她从荷包里取出那块脏兮兮的白色纱布,递到沈樊成面前:“你看这个。”
沈樊成挪了挪烛台,对着灯光仔细翻看了一会儿:“这上面有血,应该是用来包伤口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从孟绿枝的院子里偷偷挖出来的。”殷佑微道,“我看见她自己埋进去的,你说她是不是受了伤,不敢被人发现?孟红芙说她有时候神智不太清楚,会往身上划伤口。”
沈樊成捏着那块纱布,目光逐渐幽深起来。
他说:“还有人知道这块布的事情吗?”
殷佑微摇头:“我还没告诉我二哥。”
“先不要说,这件事我来处理。”他把那纱布往腰间一塞,凝眉道。
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一阵,忽然响起拍门声:“三妹,三妹你睡了吗?”
殷佑微一惊,急忙推了一把沈樊成:“快走快走我二哥来了!”
沈樊成立刻翻窗跳了出去。
殷佑微关上窗,道:“来了。”
她打开门,对着殷俊笑了笑:“二哥,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殷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又往屋子里扫了扫,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和人说话?”
殷佑微作茫然状:“啊?”
“大概听错了吧。”殷俊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殷佑微道:“二哥你怎么出来了?”
“房间里的窗栓掉了,我找店小二换一个新的。”殷俊催促道,“时候不早了,你快睡吧。”
“好,二哥也早点睡。”
她关上门,吁了口气。
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悄悄探了个脑袋,上下左右看了看,轻声道:“沈樊成,你在吗?”
没有人应。
她抿了抿嘴,关上窗子。
是真的走了。
…
次日早晨,殷俊收到孟红芙派人传的口信,说是店里新到一批纺金织锦,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观。出于商人的敏感,殷俊短暂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去一趟,临走前问殷佑微要不要一起去,被殷佑微给拒绝了。
理由十分正当:天太热了,不想动。
殷俊点头:“行,那我让小二多给你送点水果上来。”
殷佑微叫住那个传口信的小厮:“我很喜欢你们府上做的糕点,可以待会送些过来吗?”
小厮笑道:“当然可以,殷小姐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你们厨房看着做就好。”
“那小的之后就给小姐送来。”
殷佑微撑着下巴看人离去,微微笑起来。
刚过晌午,孟府那个小厮果然提着食盒到了。
他将食盒搁到殷佑微面前,躬着身子笑道:“这里头有菱粉糕、板栗卷儿和糖蒸酥酪,殷小姐慢用。”
殷佑微放下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屋里一空,殷佑微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盒。
她认真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把装着食物的碟子一一取出,又掀开食盒底部铺的一层竹篾,看见了一块被叠起的白布。
她把白布取了出来,展开一看,随即愣在了那里。
这不是沈樊成给的。
殷佑微一目十行地看完白布上的炭字,禁不住变了脸色。
她把白布收进袖子里,拔腿就往门外走。
“小姐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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