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十里桃花一世安-第3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是此刻,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皇后坐视不理,她若同样坐视不理,又与皇后何异?又怎么对得起当年母亲的殷切教导?
“尹姬沦落至此皆是因我而起,我不能不管。即使她对我不敬,她腹中的稚子何辜?”
阿灼定下神来,解释道:“更何况,连张太后都出手相助了,我曾深受太后恩惠,又岂能袖手旁观?”
说话间,缇萦和灵均也跑了进来,阿灼望着她们,静静的道:“此番前去永巷,有可能会惹祸上身,你们若不愿去,我也不会为难于你们。”
灵均第一个冲到她的面前:“公主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去。”
缇萦也点了点头道:“医者父母心,岂能眼睁睁看着病人枉死而置之不理。公主,我跟定你了。”
阿灼点点头,越过云霓,继续向外走去。云霓不再多言,也悄然跟在了她的身后,低声道:“既然如此,云霓也舍命陪君子。”
阿灼冲着她微微一笑,悄悄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径直向外走去。
门外的小太监被人推搡着,正垂头丧气间,却见这厢灵均众人拥着阿灼走了出来,微微一愣,竟下意识地躲了起来。
阿灼见状,招手唤他过来,他实在避无可避,才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低垂着脑袋,轻轻搓着双手。
“你既是来寻求帮助的,那又为何,见了我就跑呢?”阿灼走上前去,笑望着他道。
小太监的脸却涨得通红,过了许久,才轻声道:“小的,没,没见过贵人,怕,怕冲撞了公主。”
这话倒是有意思了,若没见过,又怎知她是公主呢?
云霓一脸担忧地道:“公主,这小太监不老实,小心永巷那边有诈啊!”
谁知那小太监竟跳脚起来:“这位姐姐想多了,真的是十万火急啊,不然太后娘娘也不会派我来这里求皇后!”
阿灼冲他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那小太监抬起头来,眼眶似乎有些湿润,却听阿灼轻叹道:“小公公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为何,我看你竟有些眼熟?”
小太监一愣,全然没想到话题竟会突然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他沉思了片刻,便道:“公主一定是记错了,小六,从小就在永巷中长大,不知道自己的岁数,也从未见过公主。”
原来,他叫小六啊!
阿灼笑着叹了口气,他看起来,倒真是个十分文静娟秀的好孩子,阿禹要是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高了吧!
她心中暗叹,阿禹可是个小魔王,有他在地方随时都有可能会闹得天翻地覆,与这个小六倒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性子。
她摇了摇头,望着远方的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看到同样年岁的孩子,总会想起自己的弟弟们,这个毛病,总是改不掉。
“你不要怕,我只是看到你,想起了我的弟弟。”她轻声道:“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你的眉眼和他有几分神似。”
“他若还活着,一定会是和你一样的美男子。”
小六却是一愣,手指在掌心摩挲着,轻叹道:“公主谬赞了,小六只是个伺候人的下人,又怎敢跟王子相比?”
忆起阿禹,阿灼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脑海里满是他撒泼打滚戏弄宫人的画面,冷哼道:“什么下人上人的,又有谁天生就该伺候谁?不过是命运弄人罢了!”
小六脚步一滞,不敢再随便接话,生怕祸从口出,赶忙追着阿灼的步子,一路向永巷奔去。
此时正值初春,天气仍有些微凉,阿灼着一身单衣,刹一出门竟觉得有些冷。更何况那永巷常年无恩宠降临,所到之处皆是孤苦无依的女子,则更显得凄楚冷清。
女子痛苦的尖叫声划破了沉静的夜空,在这长长的巷道中回荡,犹如鬼魅一般。
一路走来,能看到三三两两获罪的宫婢,瑟缩在墙角,脸上却皆是麻木的神情,那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却似乎与她们毫无关系。
阿灼不禁打了个寒颤,在这种地方呆久了,人就会变得麻木,正犹如眼前的这些女子一般。
即使她们曾经再如何笑靥如花倾国倾城,那些所谓的才情心思在这深深的永巷之中只会渐渐枯竭,此刻也只剩下了一副腐朽不堪的皮囊而已。
阿灼突然产生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假如当年母亲还活着,那她是不是也会像这些女子一般在这幽深的永巷之中受尽折磨
死亡对于母亲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对,事实不应该是这样的,即使永巷再恐怖,也依稀尚存一丝良善,张太后,她也是和母亲一般善良通透的女子,此时此刻,不是依然可以保持自身的优雅高洁?
她的母亲若是活着,也一定如她一般,成为这宫墙脚下一株不屈的梅花。
没有人有权利如此轻易剥夺她的性命,没有人……
第113章 并非偶然
顺着那痛苦的喊声向内走去,血腥味扑鼻而来,灵均挡住了阿灼的去路:“公主,产房不祥。”
阿灼摇了摇头,若说不祥,她才是真正的不祥之人,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轻轻推房门,简陋的房间里落满了灰尘,床上躺着的女人已经停止了嚎叫,她看上去似乎早已筋疲力尽,汗水裹着羊水从床上溢出,一直顺着床边流到了地上,整个屋里都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她的床前守着一位中年女子,素雅的白衣已被染地血迹斑斑,岁月流逝依旧未改变她娴静的神态,只是脸上的皱纹渐渐多了起来,才刚刚步入中年的她竟已有了一丝老态。
想当年,她可是和母亲齐名的美人啊!
“你是,昌平?”张太后站起身来,震惊地望向阿灼。
阿灼点点头,大步走向前去,跪倒在她的面前:“太后娘娘,这些年,您受苦了。”
张太后将她轻轻扶起,轻叹道:“没想到,小六去了这么久,没唤来贤淑的皇后,竟将已经出嫁的公主唤来了。”
“娘娘,我带了女医。”说着,阿灼便让出空来,让缇萦帮尹姬生产。
缇萦亦是毫无顾忌地就冲上前来,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一边吩咐其余人烧水、准备剪刀,一边教尹姬如何调整呼吸如何用力分娩。
尹姬痛了一夜,看到她们匆匆赶来,脸上亦是一惊,只是疼痛让她没有太多时间去做思考,只能配合着缇萦的要求卯足了劲要把孩子生下来。
阿灼和灵均手忙脚乱地帮着缇萦准备生产所需的物品,同时命云霓去宣室殿外通知刘恒。
张太后的内侍既然见不到皇后,那么也一定没办法见到天子,这一趟必须云霓亲自去走。
所有功夫都准备好了之后,只听着室内一声响亮的啼声,伴随着那孩子的哭声,阿灼只觉得心中舒了一口长气,竟莫名地感到有些疲惫。
那孩儿红扑扑的小脸很是可爱,像极了四弟阿奕刚出生的样子。
现在想来,阿奕若是活着,应该也有七岁了吧,一定能够追在她的屁股后面叫她阿姊了。
当年宫倾之时,他也只不过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他们连这样脆弱的婴儿都不肯放过,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怀抱着这小小的孩儿,也许是因为想起了往事,她的手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尹姬紧张地盯着她,直到此刻,她依旧不敢相信,是亲手将她送进永巷的昌平公主救了她们母子。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尹姬的信任与否对阿灼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的手中没有再多添一条无辜的人命。
“陛下,陛下,什么时候过来?”尽管已经十分的虚弱,尹姬依然在翘首期盼刘恒的到来。
孩子的出生是她唯一翻盘的机会,若此刻刘恒都不肯来,那这孩子即使生下来,命运也一定十分的悲惨。
“我已命云霓去请了,应该很快就会到。”阿灼轻声安抚她道,尽管她并不是十分相信,可是此时此刻,她能够依赖的,也唯独只有张太后和阿灼了。
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再这样耗下去必然只会让自己心神劳损,阿灼将孩子轻轻塞回她的怀中,笑着道:“缇萦说了,你现在就可为孩子哺乳,这初乳,最是矜贵。”
“我的孩儿,他是皇子,自会有乳娘照料。”尹姬接过孩子,紧紧将其揽入怀中,低声道:“若是因为哺乳让胸部下垂被陛下厌弃,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关心自己的荣宠!
阿灼无奈地望向张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这尹姬所言却也是事实。后宫之中,母凭子贵或是子凭母贵都是常有的事情,母子常常福祸相倚,她为自己算计,也算是为这孩儿算计。
看着她怀抱着婴儿渐渐睡熟了,阿灼和张太后才从房中退了出来,悄悄为她们关上了房门,整整折腾了一夜,她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永巷之中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带着麻木的疲惫,呵斥声、吵骂声不绝于耳。
阿灼不禁皱了皱眉头,张太后却叹道:“第一次来这里,公主很不习惯吧。”
“这些年来,您过得,还好吗?”明知是一句废话,阿灼却依旧忍不住问了出来,她那样一个如白莲一般高洁的女子,沦落到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又怎会过得舒心?
张太后却微微一笑,轻叹道:“没有太皇太后逼迫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担心弘儿又会惹祸,我倒觉得,这些年过得还不错。”
阿灼脸上的惊讶一点点退去,旋即释然了。
如此说来,确实如此。永巷对于很多人来说,也许是一辈子挣脱不去的噩梦。也只有太后张嫣,能够苦中作乐,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不错。
“那么公主呢?这些年来,过得可还舒心?”她笑望着阿灼,神色里却透着一丝悲凉。
阿灼知道当日从宫中带走刘弘的人正是周胜之,对于她嫁的这个男人,张太后一定恨之入骨了吧?
阿灼咬着唇道:“太后看得穿生死,阿灼却不能,这些年来,我活得异常地辛苦。”
“周胜之,他待你,不好吗?”张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惊讶:“按理说,他那么在意你,应该会将你呵护的很好才对。”
阿灼心中不解,他很在意自己吗?即使有,也不至于连远在深宫内院的张太后都觉得他很在意自己吧?
“您不恨他吗?”阿灼轻咬着唇道:“当年,无论他愿或不愿,终究是他带走了弘哥哥。”
张太后却笑了,坦然地望着阿灼道:“原来你介意地竟是这个。公主可知,当年,他曾与哀家做过一笔交易?”
“交易?”阿灼的心不自觉漏跳了一拍,周胜之与张太后之间,曾经竟有过交集?
不过也是,那时他是宫廷守卫,要与太后产生交集的确是有无数次的机会。
“哀家允诺只要哀家活着,就护你周全。”她笑望着阿灼,眉眼弯弯,仿佛在诉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阿灼忍不住呼吸加速,有些窒息的疼痛。
那么说,那天周亚夫将她送至宣室殿并不是偶然?
张太后将她藏在刘弘的床底下,也并不是偶然?
这一切,早就在周胜之的计划之中?
只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而已。
这个男人,在背后究竟还做过些什么?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究竟还藏了些什么?
“那么,他,又能为太后做些什么呢?”阿灼轻颤着道,心中充满了期待,又充满了恐惧。
“我肯答应他,是因为他可以掩人耳目,让弘儿能够活着走出这座牢笼。”张太后她抬起头来,看着远处渐渐消散的云朵,叹了口气道:“哀家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了,有弘儿替哀家去看,哀家觉得此生也算圆满了。”
心中所想的到证实,阿灼惊讶地望着张太后,若此事为真,她又为何就敢在这样一个时刻明目张胆地告诉自己这些?她难道不担心多一个人知道会危及刘弘的安全吗?
亦或者,这件事情,已经不算是秘密了?
那么,不仅是刘弘,只怕就连周胜之,都性命难保了!
张太后回过头来,不经意地叹道:“说实话,哀家并不相信他可以真的救下弘儿,却只能配合他赌一把。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周胜之这个人,虽然脾气很臭,虽然有一堆的坏毛病,可他从不屑说谎,他说过的话当然能够做到。
可是张太后并不相信他,为何此刻竟确认,他做到了?
想起几日前周胜之被窦婴所带的人马带走,阿灼的心中猛然一惊,难道父皇急不可耐地将他押走,并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豢养死士,而是因为少帝刘弘的事情
是啊,豢养死士可大可小,完全可以不用如此大费周折,真正触碰了天子底线的则是一山不容二虎。
尽管周胜之和刘弘都并无二心,可是一旦涉及了皇位之争,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可以放弃的人,又怎会选择相信别人的忠心?
想到此处,她只觉得衣襟沾湿了后背,手心里全是冷汗。
还来不及分享弘哥哥还活着的喜悦,她就已经完全陷入了周胜之有可能随时会惹来杀身之祸的恐惧之中。
阿灼迈步就要向外跑去,却被张太后一把拉了回来,她的手温暖而又柔软,眼神中却透着凌厉的坚定:“昌平,冷静。”
阿灼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坚定的声音将她重新拉回了人间。
她的确是太冲动了,所以才会这么多年来,懵懵懂懂被人悉心呵护护着,却对那人所知甚少。
只要没有找到刘弘,周胜之就一定可以活下去,他自己也一定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会从容而去。
可是如此一来,只怕父皇并不会轻易放过他,在那深不见底的天牢,他不知又要经受怎样的折磨?
第114章 后宫规矩
豢养死士的罪名与当年的军功相抵,也许他还有机会能够重新做一个庶人。
可是假如和废帝扯上了关系,过去那这累累军功,只怕也会成为他别有用心的证明。这是一个死局,无解。
难怪那日她请求和离之时,父皇竟那样的那般的爽快。
原来,他一早就算好了,会有这一天啊!
可是此事,如此机密,连自己都不知道,父皇又怎会知晓?
阿灼努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过了许久,才道:“太后今日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能做些什么吗?”
张太后却摇了摇头,朱唇轻启,却让阿灼觉得绝望到有些眩晕:“周胜之必死无疑,哀家感念他曾经救过弘儿,不想他有什么遗憾。”
周胜之必死无疑她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掰扯清楚,他怎么就必死无疑了?
阿灼定了定神,感激地冲她道了声谢。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门外宫人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来得可真是时候,尹姬痛不欲生向她求助之时她可以假寐一整晚装作一切都不知晓,此刻麟儿既已诞生,她又为何会专程登门?
这孩子是尹姬翻身唯一的希望,莫非她此刻就是要来剥夺尹姬这最后的希望的吗?
这可不似这位温厚善良的皇后一贯的风格。
昨晚木犀已经让阿灼见识到了皇后冷酷无情的一面,那么今日,她就连最后一丝温情都懒得再假装下去了吗?
阿灼盈盈起身,对着皇后微微一拜。
皇后的脸上依旧挂着熟悉的笑容,高声道:“一大早没见到公主,还以为是下人侍奉不周,实在没想到,公主矜贵之躯,竟寻到这永巷中来了。”
阿灼的手还未从张太后手心中抽出,心却已经定了一半,回过神来,不卑不亢地道:“娘娘说笑了,一大早被外面的丫头吵闹声惊醒了,才知道原来是尹姬临盆了,反正都已经醒了,就拉着缇萦过来看看。”
“原来尹姬真的生了。”皇后微微叹了口气:“公主还真是热心肠。哀家这些年身子不好,下面的人越发骄纵了,还好今日有公主在。”
说着,她便推开了房门,迈步就走了进去。
尹姬被外面的声音惊醒,正一连惊恐地望着她们,那怀中的孩儿许是饿了,拼了命地大哭起来。
皇后的眉头微微一皱,冲着木犀道:“还不把小皇子抱起来,交与奶娘。”
木犀点了点头,便走上前去,伸手要抱那孩儿。
尹姬哪里肯依,抱着孩子就往墙角里躲,可奈何她刚刚生产完,身子早已虚脱,哪里还是木犀的对手,僵持了不久,眼看孩子就要被木犀抱走了。
阿灼心中不忍,走上前去,冲着尹姬道:“娘娘若是信得过昌平,可否将这孩儿交给我,也许他肚子饿了,是要进些吃食了。”
尹姬自知此刻她自顾尚且不暇,又如何能够照料这小小的婴孩,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孩子递还给了阿灼。
那孩儿刚刚在争抢之中不免受了惊吓,此刻回到阿灼的怀中竟不哭了,咧着嘴冲着她微微一笑。
阿灼愣住了,这样的场景何曾相似。
母亲生阿舜时,她年纪尚小,没什么印象;生阿禹的时候九死一生,她亦是担惊受怕,忘记了那小小婴孩的模样;只有阿奕出生之时,她亦是这样守在门前,云泽将阿奕交到她的手中,他亦是这样冲她莞尔一笑。
看着这孩子无邪的面庞,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庇佑他们母子无虞。
“公主从未生产过,又怎能照顾地好这小小婴儿?”木犀不敢直接就去跟阿灼争抢那婴孩,却依旧不死心道:“况且,娘娘是这孩子的嫡母,交由她来照料,才是合情合理。”
阿灼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儿,笑望着她道:“木犀可能忘记了,娘娘应该还记得,本宫虽未生产过,却也有照料幼弟的经验,当年的阿奕,可是我帮母后照料的呢!”
木犀闻言,脸瞬间白了一半,瞠目结舌地望着她道:“公主不要说笑。”说着便走上前来想要与阿灼相争,皇后则淡然地站在那里,看着她走上前来抢夺阿灼手中的孩儿。
阿灼的脸色一沉,扬起手来便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大胆贱婢,本宫的手也是你可以随意触碰的吗?”
木犀微微一愣,这些年来,她就是皇后手中的一把刀,皇后不忍心或者不方便做的事,都由她去做了。
这宫中的下人,也许并不惧怕外在温婉的皇后,却没有几个人不怕木犀的。吃这样一个闷亏,也许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所以阿灼看到她的眼睛瞬间红了一圈,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直默不出声的皇后终于走上了前来,她喝退了木犀,笑望着阿灼道:“公主说笑了,这宫中的规矩,无论是谁,还是要遵守的。”
她亦探过头来,笑望着阿灼怀中的孩儿:“陛下日理万机,后宫诸事,自然是由哀家做主,公主还是把孩子交给哀家吧!”
灵均看到皇后走上前来与阿灼抢夺婴儿,恨不得也冲过来帮她,却被阿灼用眼神制止了。
阿灼今日打了木犀,皇后也许不敢动她,可是假如灵均惹恼了皇后,她绝对不会客气。
这里是未央宫,不是周府,真的闹起来,只怕灵均没那么容易脱身。
阿灼只在心中盼望着,云霓去了那么久,总该回来了吧!
眼看着皇后已经走上前来,阿灼紧张地向后一缩:“娘娘身子不便,何必事事都要亲历亲为呢?”
“掌管后宫,本就是哀家的职责所在。”皇后说着,手已经伸了出来,紧紧抓住了孩子的胳膊不肯松开。眼见着她的手掐过去,那小小的胳膊便红了一片,小人儿吃不住痛,大哭起来。
阿灼心中一急,便忘记了刚才一直努力守着的分寸,大叫着招呼灵均进来。灵均灵巧地越过前面重重的人群,只是伸手一探,就将皇后推倒在地,孩子安稳地落入阿灼的怀中,渐渐停止了哭声。
“反了,反了你们了。”木犀惊叫着走上前去,赶忙扶住皇后,冲着身后的侍卫道:“大胆贱婢行刺皇后,当场仗毙!”
阿灼心中一惊,万没料到她竟直接下令要处死灵均,如此狠辣,倒是平日小看了她。
灵均平日里本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刻眼见被侍卫们重重围困住,脸上也未露出一丝惧意,反而隐隐有些得意,似乎很享受这种以一对多的局面。
饶是她武艺再怎么高强,又怎么奈何得了未央宫中一波又一波的高手,转眼间,她们所在的园子已经被侍卫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下手也越来越狠辣,招招直逼灵均的要害。
眼见灵均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阿灼急得满头大汗,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太监的通报:“陛下驾到。”
阿灼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有刘恒在,灵均的小命,至少是保住了。
眼见那些侍卫们收了手,灵均也跳回到阿灼的身旁,喘着粗气道:“幸好云霓回来的及时。”
阿灼用手轻轻扶住她,帮她拭去额头的汗水,轻声道了句:“辛苦了。”
刘恒走了进来,看到这满院狼藉,也不禁微微一愣,冲着皇后便道:“阿灼还只是个孩子,皇后如此兴师动众又是为了什么?”
皇后赶忙惶恐地跪下,还未开口,就听身后的木犀愤愤然道:“公主纵容手下打了皇后,婢子正在代皇后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朕是在问皇后,何时轮到你开口了?”刘恒不耐烦地打断了木犀的回话,继续望着皇后道:“莫非,皇后连朕唯一的公主都容不下了?”
皇后悲愤地抬起头来,咬着唇道:“臣妾不敢。”
刘恒却没有理她,径直地走到了阿灼的身边,望着她怀中抱着的婴儿,神情有些恍惚。
阿灼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尹姬在背后一声惨呼:“陛下饶命,臣妾有罪,可是稚子无辜,还求陛下为孩儿赐名。”
刘恒的眉头微微一皱,走上前来,接过阿灼手中的孩儿,轻声叹道:“听说,是你半夜带人来为尹姬接生的?”
阿灼叹了口气道:“被外面的宫人吵醒了,就想过来看看。”
刘恒闻言,一边逗弄着怀中的婴孩,一边冷冷地道:“连昌平都惊动了,皇后,你居然没有醒?看来执掌后宫,对你而言,的确是太过辛苦了。”
皇后俯身贴面,惶恐地连连称自己有罪。
刘恒冷哼了一声,轻声道:“阿灼,朕很欣慰,有你这样一个大度的女儿,这才是我皇室子弟应有的风范。”
阿灼微微一笑,轻声叹道:“尹姬腹中的孩儿是阿灼的手足兄弟,阿灼怎么忍心置之不理?今日我站在这里,忍不住想起了当年母亲生下阿奕的场景,这孩子,眉毛眼睛,都和当年的阿奕十分地相似,阿灼实在是喜欢地紧。”
第115章 赐名揖
“噢?这么说来,还真的挺像。”刘恒笑望着手中的孩儿,忍不住叹道:“尹姬的眉目像极了你的母亲,她与朕的孩儿与阿奕相像倒也不足为奇。”
“其实,你刚出生的时候,大约也是这个样子。”
他当着众多人的面提及母亲,却是第一次,越过他,阿灼隐隐看到皇后的肩膀微微地颤抖了几下。
就算得了后位又能如何,男人的凉薄注定了她这一生永远都只能活在王后的阴影里。
尹姬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受伤的神情,或者说是一种了然后的释然,凭她如此骄纵竟也能在这未央宫中活了这么久,所依仗的无非就是眉目中和王后的那一点点相似罢了。
“传旨下去,尹氏温婉淑德,秉性端淑,持躬淑慎,今诞下皇子,擢升为美人,迁回永宁殿。”刘恒轻声道。
林据得令,赶忙道了声:“恭喜尹美人。”
尹美人亦是大喜,挣扎着要起身行跪拜大礼,却被刘恒拦了下来:“你刚刚生产过,理应好好休息,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
说着,便又抱起小皇子,冲着阿灼微微一笑道:“阿灼,你是皇儿的阿姊,既然今日你救下了她们母子的性命,那这名字就由你来取吧!”
阿灼微微一愣,哪有公主为皇子取名的?这不合规矩啊!
尹氏亦是一愣,却瞬间恍然大悟,她并不糊涂,只是前些日子父皇的恩宠令她迷失了自我,此刻听到父皇名阿灼为小皇子取名,亦是一脸恭谨地道:“公主是陛下唯一嫡出的女儿,长姊如母,还请公主多多庇佑小皇子。”
好一个唯一嫡出的女儿!好一个长姊如母!
阿灼心中暗叹,她还未出这永巷,就要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吗?
这么做,要置皇后于何地?
看来这后宫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若是平日,阿灼也许会明哲保身开口拒绝,可是今日,既然已和皇后撕破了脸面,那么这自保,也就没有了必要,更何况,小皇子又与阿奕那么的相似,他的一颦一笑,牵动了她百般愁肠。
阿灼略一沉吟,低头写下一个大大的“揖”字,笑问父王:“就叫刘揖可好?”
“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抟心揖志,器械一量,书同文字。”
刘恒笑着点了点头:“刘揖,甚得朕意!”
尹姬闻言,亦是大喜,连忙拜谢道:“多谢公主赐名,阿揖,以后我们就叫阿揖了!”
阿灼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刚好看到皇后抬起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震惊。
阿揖,是的,可惜仅仅是阿揖而已,不是她的阿奕。
刘恒一声令下,便有浩浩荡荡的宫人前来,帮助尹美人移居永宁殿,刚才热闹的宫殿瞬间变得空荡荡的。阿灼望着空荡荡的宫殿,微微有些失神。
“本以为公主过得不好,如此看来,倒是哀家多虑了。”张太后笑望着阿灼道:“陛下对公主,依旧十分地看重。”
“在不涉及他的江山利益之时,他对我还算不错。”阿灼喃喃道,可是他已经夺走了我所有最亲近的人,因为他们,触动了他的利益。”
“这样,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都求之不得的了。”张太后笑着道:“可是这种爱,何尝不是一种牢笼呢?”
阿灼心中一动,抬起头来,想当年,这张太后何尝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可是,那又如何?爱不得,恨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一个个离去,这分心痛,也许只有她能感同心受。
阿灼已经失去了母亲和弟弟们,此刻,就连周胜之的性命也岌岌可危。
可是,她该如何,才能见到他呢?
刘恒在他们和离之后才动手,就是想要先行撇清阿灼与周家的关系,此刻,阿灼若再主动问起,他不但不会告诉她,甚至还有可能会打草惊蛇,让周胜之陷入新的险境。
踌躇间辞别了张太后,便带着云霓灵均缇萦一起出了未央宫,直奔周府,现在,应该叫昌平公主府了。
刘恒的圣旨已下,周府的牌匾已被人摘下,阿灼走到门前,微微一愣,看到被丢弃在草丛中的旧牌匾,命灵均将它捡了回来,重新收拾了起来。
还未迈进府门,就听门外一声冷哼:“这座府邸阿姊明明不喜欢,为何还要和妹妹抢?”
阿灼回过头来,看到刘嫖正一脸怒气冲冲地望着她。
今日刚刚才得罪了皇后,长公主就找上门来了,阿灼微微一笑,指了指头顶的牌匾,笑着道:“父皇赐的,阿姊也不想的。”
“凭什么我每次都要让着你,我才是长公主!”刘嫖怒目横飞,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娇俏的样子。
“你是长公主,可我是嫡长公主。”阿灼笑望着她:“即使能够鹊巢鸠占,也不过是续弦的皇后,说到底,和妾室并无太大分别。”
刘嫖果然被她激怒了,冲上前来就要打她,阿灼再不想装作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命灵均挡在门前便扬长而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与这刁蛮公主过多纠缠。
“公主,您今天惹恼了皇后,又激怒了馆陶公主,怕是不大好吧!”云霓小心翼翼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