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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花一世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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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若说这争气的女儿改变了全家的命运的,灵均到算是一个。
阿灼失笑,不过,仔细论起来,她自己还真是个没用的女儿。
“也许他的父亲只是担心牵连于她,怕为她带来灾祸,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灵均在一旁轻叹道。
阿灼愣了一瞬,完全没有想到灵均看似神经大条,却也能如此敏感,点点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果然,女孩子哭着跟了十几米,前面的衙役已经十分的不耐烦了,举起鞭子就向她的背上狠狠地打去。
只见灵均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伸手便扯断了那扬在空中的皮鞭。云霓也一路小跑凑上前去,轻轻扶起了摔倒在地的女孩,轻声安慰着她。
“你们是何人?竟敢妨碍公务?”被夺去鞭子的衙役望着灵均,怒道。
”我家小姐是郎中令周胜之的夫人。”云霓理直气壮地道。
周胜之前几天还说,在外面惹是生非的时候,就报他的名号,比公主的名号管用,没想到云霓这就用上了。
阿灼轻叹,这丫头还真是活学活用啊!
果然,那衙役听到他的名字,神情顿时一僵,完全不似刚才那般嚣张。
“你说是周大人的夫人你就是咯?这小女子的口气实在是夸张。”
骑马走在最前方的男子突然调转了马头,饶有兴致地向她们走来。他看起来气宇轩昂,神色自若,唇畔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听闻周将军的夫人是当朝公主,莫非姑娘你要自称是公主不成?”
“窦大人。”刚才嚣张的衙役拘谨的冲着马上的男子行礼道。
他姓窦?阿灼心中暗暗一惊,自从她的父皇登基,整个长安城的窦氏都恨不得跟着一起鸡犬升天,谁让窦皇后是孤女一枚,急需外戚支援呢?
阿灼微微一笑:“莫非,大人还要当街查验小女子的身世?”
“不敢,只是久闻昌平公主大名,今日听闻在此,特来一见,如此一看,也不过如此。”他干笑了两声,也不多做纠缠,便指挥人马离去。
这个人,这样的寒暄,倒真是惹人生气啊!
阿灼却不愿理会,只是虚名而已,她才不在乎呢。
被她们救起的小姑娘却将这话放在了心上,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阿灼的身旁:“民女有冤,求公主为民女申冤!”
阿灼将她扶起,面带着微笑道:“刚才囚车上的,是你父亲?”
她却跪在地上不肯起身:“民女淳于缇萦,临淄人,我的父亲淳于意曾经是太仓令,深受齐地百姓爱戴。父亲因此被济南王看中,刻意拉拢。父亲并不想与他们交好,便辞去了官职,扶贫济弱悬壶济世,却因此得罪了那济南王,被人构陷,说他下错了方子吃死了人,才被判了肉刑。”
“那你的父亲是否真的下错了方子呢?”阿灼的眼睛亮闪闪,认真地望着眼前的女孩。
济南王刘辟光是齐悼惠王刘肥之子,他的兄长刘襄曾是刘恒登临皇位所面对的劲敌。
不过成王败寇,刘襄在刘恒登基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离奇死掉了,虽然他的儿子能够继任齐王,但齐地依旧人心不稳。
这个济南王,虽然并不得宠,但也是刘恒刻意拉拢的对象。若是他有意构陷,这淳于意想要脱罪可就难了。
“当然没有。”淳于缇萦一脸坚定地道:“那病人只是普通的伤寒而已,父亲若连这等小病都会判错,又怎能做到太仓令的位置?”
阿灼点了点头,轻叹道:“可是你的父亲说,生女无用。”
“所以我才更要证明给父亲看,谁说女子不如男?”
淳于缇萦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望公主帮我引荐,让我有机会在陛下面前为父亲洗脱冤情。”
阿灼静静地打量着缇萦,内心也被这小女子的勇气所打动,当年的自己,是否也如她一般无知者无畏?
“即使你能见到陛下,就凭你刚才的那番话,你父亲也不可能脱罪。”
阿灼并不想打击她,实话实说道:“陛下甚至有可能为了拉拢济南王,将你父亲交给济南王处置。”
这样一来,就后果就更严重了。
“可是,那我该怎么办?”小姑娘闪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阿灼道,脸上却满是迷茫。
阿灼轻抚了下额头,笑道:“我劝你还是打消了救父的念头,速速收拾行李回家。”
说着便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佩,递于缇萦手上:“这个送给你了,若在京城实在走投无路,可以到我府上来。”
淳于缇萦手捧着玉佩,一脸茫然地望着阿灼,眼中尽是委屈,可那眼神,却似乎再说,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因为这眼神实在是太熟悉了,像极了当年她离开代宫之时。
可怜的人!可叹的命运!
阿灼摇了摇头,越过她,继续向前走去。
背后一阵掌声响起。“公主,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扭过头来,刚好望见那一袭白衣胜雪,韩渊正站在一株梅花树下笑得格外灿烂。
阿灼一愣,没想到,她来得早,他今日来得更早。
刚好看完了这一出闹剧,才隆重登场。
只是,本想悄悄地见面,现在俨然变成了一场偶遇,想要掩人耳目,怕是难了。
正为难间,却听那人笑着道:“公主从小,就喜欢在这街上救下被恶吏欺负的弱者吗?”
他的话题转变的太快,阿灼微微一愣,冷哼道:“我才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只不过刚好碰到了,路见不平罢了。”
韩渊笑着点了点头:“路见不平,倒是一种美德,只可惜,现如今像公主这样的性情中人倒是不多见了。”
“只是公主既然救了她,为何不好事做到底,帮她沉冤昭雪呢?”
韩渊望着阿灼,眼底满是笑意,似乎对这个答案亦是饶有兴趣。
“因为我知道,她刚才的那番话,一定会触怒我的父皇,我若直接送她到御前,不仅救不了她的父亲,反而还会枉送了她的性命。”
“以卵击石的赔本买卖,韩公子会做吗?”
仿佛得到了自己的想要的答案,韩渊的脸上呈现出一副如释重负的神情,他长长舒了口气,眼睛里掩饰不住的笑意,难道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吗?
看到阿灼探寻的眼神,韩渊微微一笑道:“公主有所不知,我的家中亦有冤情,曾经也在这长安城中被恶吏相欺,所以看到今天这一幕,回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后来呢?你的冤情可有得到伸张?”阿灼静静地望着他,虽然心中早已知晓答案,却也很想听听他会怎么说。
“那位贵人在教训完恶吏后给了我一块糕饼,一枚香囊,劝我早日回家。”韩渊娓娓道来,仿佛在说一件极不相干的往事:“亦如今日这淳于姑娘般,我委屈了很久,那贵人明明可以帮我,为何却不肯帮我?”
看到他手中把玩着的香囊,阿灼的心瞬间被记忆攫住,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道:“你,是你?”
“没错,就是我。”他站在梅花树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伴着这和煦的风,简直要让人醉了。
第82章 染指朝政
六年前,阿灼初入长安,路遇几个衙役围殴一个少年,便央求身边的周亚夫救下了那个少年。
那少年并未透漏自己的身世,只是求阿灼能帮他面见圣上,他要为族人申冤,而一手策划害死他全族的那个恶人,正是赵王吕禄。
可是阿灼却一口回绝了他。
不光那少年觉得难堪,就连当时就站在他身旁的刘弘都觉得十分的费解。不过是个赵王而已,何必帮她推掉。若这少年知道他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面见的圣上,该有多么的惊喜。
饶是当年的阿灼再天真,也知道,年幼的皇帝怎么可以做出违逆太皇太后的事情?
所以她便将母亲临行前亲手为她缝制的香囊转赠于他,以求他在走投无路之时可以到代国寻求帮助。
难怪他知道梅花酥,当年她给他的糕饼就是梅花酥。
只是阿灼竟没想到,当年像个小乞丐的他就竟是如何,混出了如今的脸面?
“只可惜,我只是一个落魄公主,那枚香囊大概只会给你带来厄运。”阿灼怅然地望着他,轻喃道:“母亲的遗物我留有的不多,你可否将它还给我?”
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本就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情,可谁让当年的她那么无知,以为来日方长,一路上竟将母亲临行所赠一一散尽?
他笑着道:“可是这个香囊,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它曾经陪伴我走过人生最黑暗的时期,我并不想失去它。”
那,就算了吧,阿灼的脑袋垂的低低的,眼圈竟有些微红。毕竟是送出去的东西,早就与她无关了。
“不过公主既然想要,我可以送给你。”韩渊的话锋一转,笑着道:“就算是报答,公主的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这是在说引荐栗氏的事了?
是了,今日找他来,就是为了此事。
“不如,咱们换个地方,单独聊聊?”韩渊凤目轻挑,笑望着阿灼。“只是叙旧,世子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说着,他笑望着灵均,灵均的脸上,仍然是一脸的戒备。
“当然不会。”阿灼点了点头,尾随着他一路离开。
……
长长的甬道,一辆精致的雕花马车缓缓前行。
车上的女子轻轻掀开帘子,对着不远处的马队轻声叫道:“周大人,请留步。”
周胜之循声望去,看到陈韵卿已经跳下了马车。
“知道今日你要入宫,我特意在早早地便来这里候着了。”陈韵卿微笑着道。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暧昧了。
周胜之却是一脸的坦然,干脆也跳下了马,走到她的身前,笑问道:“宫中,有什么变故了吗?”
却见陈韵卿点了点头道:“这几日,陪太后玩叶子戏,无意间,听到她们聊起和亲公主的人选。”
“定了何人?”周胜之轻声道,虽然知道不会是阿灼,可是见她如此慎重,心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说匈奴人中意的,是你家毓秀。”
陈韵卿的声音轻轻的,却字字敲打在周胜之的心上,说到底,终究是他连累了毓秀。
想要豪夺她的妻子不成,现在竟打起了他的妹妹的主意。
“你要尽快想办法,在陛下的圣旨下来之前,也许还有转机。”陈韵卿扬起眸子,轻笑道:“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周胜之冲她微微一拜,郑重地道:“多谢了。”
“不必谢我。”陈韵卿点了点头道:“就算是报答那日公主的仗义相助吧!”
“周胜之,祝你幸福。”
她微微一笑,便跳上了马车。
既然不能与他携手同行,那,就放手吧!
祝你幸福,尽管,这幸福中,不再有我的影子。
陈韵卿在心中念叨着,她一路微笑,笑着笑着,便有泪水涌出,此生,只怕再难如今日这般任性了。
……
韩渊的马车绕着长安城兜兜转转,竟绕进了一户农庄。
阿灼在灵均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不禁惊叹长安城内竟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青山依依覆盖着皑皑白雪,山脚下便是流水潺潺,亭台楼阁,犹如画中一般。
不远处,灵均和云霓坐在小溪畔,凿了个小洞试探着捉鱼。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我管它叫雅苑。”他笑着道:“只要你的丫头不作弊,我相信周胜之得花上一阵工夫找咱们。”
阿灼却不禁皱了皱眉头:“难怪人人说狡兔三窟,你还有多少这样的洞穴?”
韩渊忍不住笑了:“这是最后一处了,一般人,我可不会带她过来。”说着,他便将阿灼引指桥上的八角亭中。
“这里望雪景,最好不过。”他笑着道。
放眼望去,一片洁白,与远山流水相交织,宛如一幅水墨画。
阿灼忍不住轻叹:“韩公子如此雅致之人,为何行事却毫无章法?”
她抬起眸子,静静地望向韩渊:“吕禄已死,你也算是家仇得报,为何还要,试图染指朝政?”
“染指朝政?”韩渊不禁苦笑:“公主言重了。”
“皇后命周胜之追查太子遇刺一事。你说,此事,该如何了解?”
“这行刺之事,栗氏也是知道的吗?”
不然,她为何没有丝毫地惊慌,反而表现得从容、淡定而又勇敢呢?
“公主,我们需要的是成功,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细节,没必要去纠结吧?”亭子中央,摆放着一个古琴,韩渊轻轻走过去,坐了下来,手指微颤,便有潺潺流水之声在他指尖流淌。
这乐声实在是太过美妙,比阿灼的琴艺更胜,她微微一愣,竟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成功,难道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吗?
“可是那吴王与你又有何仇恨?”
“你怂恿栗氏干涉朝政,目的又是为何?”
阿灼的声音与那琴音纠缠在一处,袅袅之声不绝于耳。
过了许久,韩渊才缓缓抬起头来,轻叹道:“良辰美景佳人,只可惜,公主的心并不在这里。”
说着,他站起身来,笑着道:“公主尚且知道,教栗氏读书能帮她在宫中站稳脚跟。”
“那便更应该清楚,仅仅会读书还不够,要成为太子的谋士,她的地位才能屹立不倒。”
栗氏?谋士?这也相差太远了吧!
且不说天分的问题,就是光拼眼光拼学识,只怕她连大汉有多少州郡都说不清楚,又怎能做得了谋士?
太子的谋士又岂是那么好当的?
言下之意,便是他韩渊意在东宫了?
“韩公子请不要玩火自焚,毕竟,我还不想与你们陪葬。”阿灼重重地叹道,毕竟,栗氏可是她引荐入宫的。
“那是自然。”韩渊微微一笑:“还没有报答公主昔日的救命之恩,又怎会忍心害公主无辜受累呢?”
说话间,不禁抬起头来,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听说昨日,公主在归宁途中受了惊。”
这消息,传得还真是快啊!就连韩渊都知道了。
也是,若是没这点能耐,他又有和资格站在这里与她侃侃而谈呢?
说到此处,阿灼心中一动,不觉压低了声音:“那日你和袁昂说,阿禹有可能还活着?”
韩渊一愣,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那么,你当年,真的去了代国吗?”她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道。
“是啊!”他笑得云淡风轻,“正是在那里,我认识了袁昂。”
“只可惜,我人微言轻,还未能入得代宫,代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变化,大概就是指母亲和弟弟们的死亡吧。
阿灼微微一颤,试探着道:“阿禹年纪那么小,都有可能尚在人间,那么,阿尧,会不会也侥幸活了下来?”
虽然知道答案也许很残酷,可是,她仍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地期许。
却见韩渊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当然,一切皆有可能。”
周胜之说,他信她;现在韩渊也说,一切皆有可能。那是不是意味着,也许昨日并非是她看花了眼?阿尧真的还活着?
阿灼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却依旧小心翼翼地道:“当年代宫的情形,你究竟知道多少?”
韩渊见状,不禁苦笑:“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乞丐而已,饭都吃不饱,宫廷秘闻,又怎么可能接触的到?公主,你真是为难我了。”
只是个乞丐?乞丐能混成他现在这样的,还真是不多。
阿灼望着远处的风光,微笑着道:“谢谢你。”
韩渊微微一愣,他并未为她做过什么,若真要感谢,无非是谢他让她相信刘尧还有活着的可能罢了。
想到此处,他微微有些失神,天家的手足,情感好的不多,好到像阿灼阿尧这样的,还真是难得。
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惊呼,两人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云霓和灵均正手忙脚乱地从冰面上捞起了一条硕大的鱼儿。
那鱼儿在冰上跳得正欢,云霓一边笑,一边啧啧称叹,却不敢上前。
只见灵均轻挑着脚尖,手臂轻轻一挥,大鱼就落入了她的怀中。
“我都说了,没问题的。”在云霓的欢笑声中,灵均抬起头来,望向阿灼。
却听韩渊笑着道:“好大一条鱼,今日,你们有口福了。”
说着就走上前去,接过手中的鱼。
“清蒸还是红烧?公主喜欢什么口味?”
第83章 君子远庖厨
阿灼一愣,再看灵均和云霓一脸的兴奋,摇了摇头道:“我要回家了。”
“难得我有要下厨的欲望,公主一定要试试!”韩渊将活蹦乱跳的鱼儿收入瓮中:“这雅苑的鱼最是鲜美,难得灵均姑娘今日能捉到这么大一条,不试一试,实在是可惜了。”
见他一脸欢快地样子,阿灼不禁一愣,想当初,刘弘也总是说,这揽月阁新出的菜式最是雅致,不试一试,实在是太可惜了。
然后就成功地勾起了她肚子中的馋虫,即使不饿,也要跟着他们出去一试。
这两个人,还真是像啊!
只不过,刘弘常说,君子远庖厨,他虽爱吃,却从不会做。确切的说,一个连穿衣净手都要人伺候的人,怎么可能会下厨呢?
所以,终究是她想多了吧。
不知为何,她竟点了点头。
见她同意了,灵均和云霓也变得兴奋起来,毕竟,这是她们二人合力,亲手抓到的鱼。
韩渊的动作干净利落,三下两下间,就刮净了鱼鳞,灵均帮他取来山泉水,小心翼翼地倒入锅中,他才笑着道:“鱼身拿来清蒸,鱼头煲汤,你们觉得如何?”
阿灼还未开口,云霓的脑袋便已经点成了拨浪鼓:“好啊好啊”。
就连灵均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这丫头,这么容易就被人收买了?
阿灼失笑,忙碌了一整个上午,此刻似乎真的有些饿了。她远远地坐在外面晒着太阳,脑袋时不时探过来,看看他们三人此刻在做什么。
云霓从小在宫中长大,哪里下过厨房,灵均幼时倒是常做,可是手拿剑久了掌勺便不免生疏了许多。她们俩在里面,手忙脚乱,没少惹麻烦。
可是韩渊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动作十分地娴熟,仿佛任何麻烦到了他的手中,都变得十分地稳妥。
这样一个稳妥的人,究竟是何事,竟也会让他变得那般的落魄?阿灼不禁想起刘长杀死审食其的那一晚,韩渊魂不附体的样子,与如今的淡泊宁静简直判若两人。
“那一晚,究竟是为了何事?”阿灼的声音轻轻的,敲打着韩渊的心弦。
他的手微微一滞,恍然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若问公主,昨天在街上,为何会如此失神?公主又会如何回答呢?”
他轻叹道:“不过是求不得,怨憎恨,爱离别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说话间,便有香气袭来,灵均和云霓已经上了桌,托着腮静悄悄地等着他将饭菜一一端了上来。
一个大男人能做出如此丰盛的午餐,实在是难得。
他夹了一块鱼肉,期许地望向阿灼:“试一试,如何?”
阿灼轻轻咬了一口,果然是鲜美无比,齿颊留香。
“手艺不错。”她轻叹道。
灵均和云霓见状,也争着抢着开吃起来。跟着公主在外面晃了一整个早上,她们也有些饿了。
唯独韩渊,没有动筷,只是静静地打量着阿灼。
“你若喜欢,我可以天天做与你吃。”他笑着道。
阿灼却赶忙摇了摇头:“你这样的厨子太贵,我家请不起。”
韩渊哑然,不禁叹了口气,却看到庄园那侧,似有马匹飞奔而至。
“竟然这么快!”他站起身来,望着远处零星的人影,不禁皱起了眉头。等看清楚了马上的人之后,惊讶退去,反而变成了一脸的无奈。
能让韩渊无奈的人,定也不是凡人,阿灼抬起头来,看到那骏马停了下来,马上跳下的,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而这小姑娘,她昨日才见过。就是她,自称抛出了石子击落了素素的皮鞭。
这韩渊,真的是交游广泛啊!
不过这小姑娘既然找到了,顺藤摸瓜找到那扔石子的人,应该不难。
正思量间,却见那姑娘已经奔上前来,望着这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开始大声地咆哮:“韩渊,你居然敢背着我跑出来跟别的女人约会,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灼微微一愣,不禁皱了皱眉头,扬起眸子,轻声道:“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韩公子只是普通的朋友。”
那女孩微微一愣,这才认出了阿灼:“你不是,你不是,昨天街上的那个公主吗?”
阿灼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道:“是我,昨天,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不算什么啦。”女孩脸上仍藏有一丝敌意,警惕地望向阿灼:“你既然已经嫁人,就应该恪守妇道,不应随便再抛头露面。”
阿灼却是一惊,没想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竟反而教训起自己来,不觉觉得有些好笑:“姑娘教训的是。”
“只是,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姑娘抛出石子的技艺,究竟师从何方?”
那女孩还未开口,却见韩渊已经悄然向田野跑去,她顾不得阿灼,便也撒开腿追赶起来:“韩渊,等等我!”
说着,便飞身跳上了马,向他消失的方向追去。
只剩下阿灼主仆三人,面面相觑,这,又算什么事?
“韩渊,你休想再逃出我的手心!”女孩的马儿跑的飞快,却在一转弯间完全不见了韩渊的身影。
她懊恼地停了下来,正觉得难过,突然一人跃上了她的马匹,双手从背后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肢。
熟悉的气息传来,她的脸不觉便红了。
“讨厌,干嘛这样戏弄人家?”女孩轻声道。
“阿羽,你长大了。”韩渊轻笑,声音里充满了魅惑。
“我本来就是大人啊!”刘羽反驳道。
当日在吴国,从她第一眼见到韩渊起,她就知道,她这一生,注定要与这个男人纠缠不休。可是眼前这个如同妖孽一般的男子,却总是说,她还是个小孩子。
于是,每一天,每一刻,她都在盼望着,能够快快地长大。
如今,他终于松了口,告诉她,你长大了。
“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吴地,向我父王提亲?”她的声音很轻,仿佛生怕惊扰了他,他又会立刻消失不见一般。
“你和大公子打算待多久呢?”他轻叹道:“也许,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
“真的吗?”刘羽一脸的惊喜:“那我要劝大哥早日离开咯!”她喜滋滋地将脸轻轻贴在韩渊的怀中,轻声叹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我走的。”
背后那人微微一笑,声音变得更加地柔和:“我和你一起离开,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什么忙?”刘羽爽快地道:“快说,我答应,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你肯跟我走,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答应。”
韩渊不禁失笑:“哪有那么麻烦?”
“我要结交公主,需要你帮我引线。”
“你,不是已经结交公主了吗?刚刚,还故意甩开我的人,偷偷带着她来这里。”刘羽一听和阿灼有关,不禁一脸的警惕。
“还不够,我要她信任我。”韩渊的声音轻轻的。
“信任你,做什么?”刘羽语气中明显有了一丝慌乱。
韩渊笑着,将她揉入了怀中,轻叹道:“我要救的那个人啊,还在汉宫之中,目前我结识的人中,只有公主,能帮得上忙。”
“真的是这样吗?”刘羽望着韩渊,一脸的狐疑,却依旧点了点头道:“你,需要我怎么做呢?”
“昨日救下那孩童的,可是大公子?”他笑着道。
“是啊,可是大哥不肯出面。”想起刘渠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刘羽不禁皱了皱眉头:“所以呢?”
“所以,若是公主再问起你,究竟是何人再帮你或者教你,你可以说,是我吗?”他的声音颇有磁性,映在人的心上,酥酥麻麻。刘羽斜倚在他的怀中,心中早就醉了,便忍不住答应道:“好啊!”
“可是,你也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这个,自然。”韩渊笑得云淡风轻,心中却又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刘羽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向远处阿灼的方向望去。
主仆三人见他们飞奔远去,便也上了马,驾马离开。
直到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天边,刘羽才轻叹道:“我还没吃过你煮的菜呢!”
“怎么,趁着还没凉透,你也去尝尝。”韩渊笑着道:“小时候为了生计没办法,可是谁又会天生喜欢煮菜呢?”
“那你今日,亲手下厨,又是为了什么?”刘羽扭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打量着韩渊。
韩渊的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笑着道:“刚刚不是已经说了 ,为了宫中的那个人。”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不过这个答案,她也很满意,只要不是为了公主,那便是万事大吉了!
可是不知为何,想起公主那张美艳的脸庞,还有韩渊看她时那一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她的心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第84章 犟驴
阿灼回到家中,见桌子中央摆着一个精致的鸳鸯戏水的花丝镶嵌妆匣。
“太子宫里送来的,要公主一定亲自打开。”灵犀小心翼翼地道。
阿灼一愣,伸手轻轻打开妆匣,鸽子蛋般大小的南珠,羊脂白玉的发钗,还有一整套的朱雀金步摇。
“哇,这些都是栗氏孝敬公主的,她还真是有心。”云霓忍不住啧啧叹道:“看来太子是真的喜欢她,这才入宫几天,就有了这么多好东西。”
阿灼却全然没有理会她,笑着命灵均将箱子抬回了房间。
屏退了众人之后,她才认真地研究起这一箱子的宝贝。的确件件价值连城,但是,栗氏也知道,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如此一箱子的珍宝才算不上是投其所好。
而栗氏如此机敏的人,能够在长安在未央宫中立足,最擅长的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直到她将满满一整箱的珠宝都翻了出来,才看到箱子的底部,还有一个夹层,手指在夹层中掏了又掏,掏出一方绢帕。
栗氏的字歪歪扭扭写了一整页,却没有一句废话。
尹美人借孕事争宠,皇后举步维艰,太子并不太会讨陛下欢心,她这个太子府美人亦是如履薄冰。
宫中境况一向是如此,阿灼知道皇后处境为难,却没想到竟然一个还为出生不知男女的皇子都可以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那这太子之位,未必太不稳固了吧?
长长的书信末尾,最后的一句话却让阿灼不得不心惊。
“皇后娘娘无意间透漏,匈奴人意欲求娶周家大小姐,圣旨很快就会下来,公主快想办法救毓秀小姐。”
原来刚才那一堆话做铺垫,这里才是关键啊!
皇后娘娘,的确又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只是不知,匈奴人求娶毓秀的消息,究竟周家人是否知晓,他们,可有所准备?
她轻声唤来灵均:“你去打听下,世子今日,在何处当值?找到他,亲手将这个交于他的手中。”
说着,便将栗氏箱中藏有的绢帕交到灵均的手中,叮嘱道:“一定要你亲手交给他,不可假手于他人。”
灵均见她神色凝重,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诺,便跑了出去。
……
“哇,原来你这里藏了这么多宝贝!”
嬉笑声传来,刘羽已经抓起一串葡萄一般红玛瑙笑着道:“这个我喜欢。”
“送你便是了。”韩渊的眼睛抬都没有抬起一下,笑着道。
见她如此,刘羽却皱了皱眉头,小碎步跑到他的背后,双手环住他的腰呢喃道:“我饿了。”
“想吃什么,揽月阁最不缺的便是这天南海北的美味了。”
“我不要,我要你亲手做鱼羹给我吃。”刘羽嘟着嘴巴,笑着道。
韩渊却没有理她,神情专注地望着楼下。
刘羽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凑上前来,轻声抱怨着:“什么事?这么专注?”
却见不远处走过一个年轻的女子,身着黄衫,脸上却满是哀愁。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一口了?”她不禁撇了撇嘴道。
韩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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