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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桃花一世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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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是这人不爱多管闲事,她又怎会记得他呢?
灵均轻轻帮他拭去脸上的血痕,仔细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一道道,触目惊心,究竟发生了何事,他才会将自己搞的如此的狼狈?
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细密,仿佛天罗地网已经拉开,若是他落入侯府任何一个人的手中,只怕都性命难保。
阿灼见灵均如此,不便再劝,便悄然走了出去。
灵修在外面拦着,周勃的副将周拥才没有直接闯进来,有他带着搜人,只怕灵修也拦不了太久。
袁盎不是审食其,周勃更不是刘长,难道他要光天化日之下效仿刘长不成?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头来,阿灼自己都觉得荒唐不已,除非,他们并不知道潜入侯府的人竟是袁盎?而袁盎就算再蠢,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偷偷溜进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的周勃府中。
“究竟发生了何事?”阿灼从屋内缓缓走出,冲着周拥略略施了一礼。
周拥见状,态度倒是十分的客气:“公主受惊了,末将奉命捉拿刺客。”
“周大人的意思是,本宫私藏了刺客不成?”阿灼缓缓抬起头来,眼睛中泛着寒光。
侯府众人皆道公主平日从不轻易发脾气,可若真的生气起来,却也是足足的皇家威仪。
小时候见母亲教训下人的时候,大概也就是这幅模样,她有样学样,倒是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于她。
只是这些年来,她忍辱惯了,猛然拿出架子来,竟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会慢慢习惯起来的,已经差点死了一次,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
周拥闻言,赶忙低下头来:“末将不敢,公主若没有吩咐,末将这就带人去搜其他地方。”说着,手往空中一挥,兵士们便随之向后退去。
阿灼满意的点了点头,望着身边的灵修,轻声嘉许道:“做的不错。”
灵修的脸微微一红,不自然的点头笑道:“护佑公主,婢子份内之事。”
阿灼的手却悄然握起,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刚才的事情,究竟被她看去了多少?心下一定,却径直向屋内走去。
袁盎还未醒来,灵均却早已哭成了个泪人,小心翼翼地帮他把伤口包扎好了,生怕弄疼了他,尽管他早已昏睡过去,根本不会醒来。
抬头见到阿灼进来,她又跪倒在地:“公主,这样下去,不行的,他身上好烫。”
阿灼轻轻触碰了他的额头,火辣辣的十分烫手,她心中一惊,手便被还迷糊中的袁盎紧紧捉了去,他的嘴中,含糊不清地吐出四个字来,却是:“阿灼,别走。”
阿灼一惊,垂下头来,轻声道:“阿灼在这里,阿灼不走。”
尽管眉头痛苦地拧成了一团,袁盎的唇角却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阿灼的声音如同母亲的双手轻轻抚过,让他的心暂时得到了一丝抚慰,他只觉得昏昏沉沉,又渐渐堕入了梦中。
直到他睡熟了,阿灼才轻轻抽出手来,对着一脸错愕的灵均,她轻声解释道:“他是我弟弟的伴读,小时候我们时常混在一起,所以才会这么熟。”
干嘛要跟一个丫头解释那么多,阿灼自己也有些糊涂,可是又隐隐觉得,这个丫头不比其他的丫头,不和她说清楚自己心里也会觉得不够踏实。
“我知道。”灵均认真的点了点头,用手背轻轻抹了一把鼻涕,失声道:“袁大哥是好人。”
阿灼一愣,袁盎是好人?
她可不这么认为。
母亲去世之后,从代宫走出来的人,又有几个敢说自己是好人?
又有几个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双手从没有沾染过一丝血腥?
还记得那日他入宫探望于她,她再三追问母亲与弟弟们去世的细节,他却避重就轻三缄其口,从此以后,她便不再愿意见他。
所谓儿时的伙伴,原来也不过如此。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送他回家。”阿灼站起身来,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影子,整个侯府,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一个不慎,别说袁盎性命不保,只怕她自己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我,我去求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灵均咬着唇,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去。
这个丫头,母亲病重都不愿向周胜之求助,为何为了一个袁盎,竟如此失态?
阿灼虽有不解,却依旧拦住了她:“你能保证,此刻外面吵着闹着要抓他的人,不是周胜之?”
若真的是周胜之,那此刻前去相求,无异于自投罗网。
灵均猛然回过头来,一脸的茫然,若救此人违逆了师父,那还要救吗?
“等袁大哥醒来,我就去向师父赔罪。”她轻喃着走了进来,“若有人要伤害袁大哥,我只能跟他们拼了。”
阿灼断然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拼了命去救人,再将自己的性命献上来赎罪,这一言一行,与绫罗的痴傻又有何异?
可是绫罗毕竟跟了刘长那么多年,这灵均,却是连袁盎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救过你?”阿灼试探的问道。若不是有救命之恩,怎能会惹得灵均以命想报?
谁知灵均却摇了摇头,喃喃道:“确切的说,是我救过他。”
阿灼一愣,这又算怎么回事?
“上次见他时,他比现在伤的还重。”灵均轻叹道:“我把他捡回来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救醒。”
……
周夫人房中,鼓乐齐备,新请来的舞娘扭动着腰肢,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做着示范,如何下腰,如何转身,如何才能回眸一笑百媚生。
舞娘教得虽然仔细,周毓秀却早就不耐烦了,只是碍于母亲之威,只能笨拙地跟随在舞娘的身后,敷衍地完成一个又一个看上去并不算优美的动作。
可是,毕竟不是练过的人,想要一下子跳得比陈韵卿更好,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行,重来。”周夫人不满意地摇了摇头。
她无奈,只得继续弯腰。
“重来!”周夫人脸上的失望越来越凝重,只能一边又一遍地喊着:“重来!”
“不行,重来!”
“重来!”
周夫人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周毓秀的动作却越来越僵硬,完全没了女子应有的阴柔之美,跳到最后,她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肯起来了。
“我不来了,谁爱来谁来。”她的嘴巴轻轻撅起,受够了这些日子以来无休无止的练习。不就是入宫么,不就是当太子妃么,她不稀罕!
天下的男子那么多,为何一定要嫁进宫中?宫中规矩那么多,既不能骑着马儿狂奔,又不能握着刀剑狂舞,那样的日子,又有什么意思?
她是周家的女儿,从小就长在马背上,使惯了刀枪,那里受得了那么多规矩的束缚?
若不是碍着母亲的面子,她早就不想干了。可是父亲最近显然心情不好,大哥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二哥又去了围场,她想找个帮手都没有,只得拉下脸来,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单调无聊的动作。






第33章 计上心来
周夫人见女儿跳舞不成竟耍起了无赖,心中顿时恼怒不已,她随手摘下挂在墙上的皮鞭,一挥手就要向周毓秀的身上打去。
周毓秀连忙躲避不及,匆匆向外跑去,一不留神差点撞到了周拥的身上。
她冲母亲做了个鬼脸,便躲到了周拥的身后,求饶道:“母亲,您就饶了女儿吧,女儿真的不是那块料。”
周夫人被她一闹,不禁哭笑不得,看到周拥等人各个神色凝重,却也不敢怠慢,关切道:“周副将,出什么事了吗?”
周拥犹豫了一瞬,快步走到她的跟前,轻声道:“薄大人捉拿乱党,听说那人躲进了咱们府中,侯爷命末将阖府搜查。”
“薄昭?”周夫人一愣,脑海中便浮现出薄夫人对着太后谄媚的笑脸,不过仗着太后与自己同姓,就越发不把她们放在眼中:“他这是何意?难道是在质疑咱们府中窝藏乱党吗?”
周拥碰了一鼻子的灰,讪讪地摇了摇头,不敢多言,心中却暗暗称奇,夫人一向不大喜欢公主,怎么今日,说话的口气却是和公主一模一样?
“不是质疑,是侯爷命末将细细查探,以免乱党真的闯了进来,惊扰了府内女眷。”周拥毕恭毕敬地道。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去?”周夫人点了点头,指着周毓秀道:“你快回来,别影响周拥办差。”
周毓秀却是一脸的不情愿:“母亲,家中若真有乱党,那真真的是太危险了,我们在这里又唱又跳的,不是成心吸引他们过来吗?不如今天就放我一天假好不好?就一天,一天?”
说着,还未等周夫人反应过来,她便噌地一下溜走了。
周夫人无奈,只能点头称是,还不忘吩咐周拥命人看好小姐,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
周拥领命,便尾随周毓秀一路出来,却没想到毓秀就躲在门外,静静地等着他。
“拥叔叔,那乱党究竟是什么人?他的胆子也忒肥了吧,竟敢逃到咱们家里。”她喋喋不休道,提起抓人,她兴奋不已,完全不似刚才在母亲房中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就是说么。”周拥犹豫了一瞬,咬着牙道:“大小姐,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毓秀一听说有人找她帮忙,自然是乐意的很,使劲点了点头。
周拥则走到她的跟前,附在耳侧,轻不可闻道:“有人亲眼看到那乱党逃入了公主房中。我们不敢擅入。”
“噢,你是怀疑公主私藏乱党?”周毓秀不怀好意地笑着,嘴上却道:“公主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她收藏乱党干嘛?拥叔叔,你想多了。”
可是才走出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皱着眉道:“公主不会私藏乱党,可是不能保证她身边的丫头仆妇不会,这事还得慎重,要不要,我去帮你探一探路?”
周拥闻言,赶忙笑道:“正是这个意思,大小姐肯帮忙,实在是太好了。”
”我若帮了你,你可否在我父亲面前美言几句,让他劝母亲不要逼我跳舞了?”周毓秀脸上的神情恹恹的,为了让母亲收回心意她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看着周拥一脸的茫然,她便知道,这条路行不通,没戏!
不过,去公主房中一探究竟,她倒是十分乐意的。
自公主嫁入周府,她们姑嫂之间相处的便并不是很多。
兄长新婚前一日,还专程警告她,不要轻易招惹公主。
哼!媳妇都还没娶进门,就不待见自家妹妹了,谁爱招惹她啊,周毓秀心中愤愤不平,决心以后没事就躲着点。
谁知公主嫁来第二日,兄长便又领了一名薄姓女子入了家门,她心中虽有困惑,却也暗暗替公主鸣不平,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夫君?
这些日子以来,她冷眼旁观,却是越瞧越糊涂,兄长表面上独宠薄氏,可是为何她却觉得事情根本没那么简单?
今日难得周拥开口,她自然乐意前去探个究竟。
可是,找个什么理由好呢?她微微一笑,计上心来。
……
阿灼望着灵均,十分地不解,既然她救了他,那么应该感恩戴德的不是他吗?为何她看起来竟如此的紧张?
灵均低着头,踟蹰了许久,才缓缓道:“他醒了之后,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我花了好多心思,才把他唤醒。”
“那个时候,我们被困在一个岛上,很多天,只有他陪着我。”
灵均说得颠三倒四,阿灼却差不多听了个大概明白,先是灵均悉心照顾捡回袁盎一条性命,后是袁盎想办法带灵均走出了孤岛。
可是,灵均是死士,出海执行任务倒可以理解,这袁盎,是文官不是武将,突然出现在那荒野之处,又是为何?为何他连朝夕相处了那么多日的灵均,都不肯透漏身份?
就像此刻,为何他会以这副摸样突然出现在她的府中?
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袁盎的身上,竟也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阿灼的心中腾起一丝物是人非的感慨,却听到外面周毓秀的声音传来:“公主嫂嫂,公主嫂嫂,你在吗?”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命灵均照顾好袁盎,自己赶忙迎了出来。
还没等她走出去,灵修已经挡不住了,毓秀竟径直闯了进来,一边向里跑还一边啧啧叹道:“嫂嫂的房间才叫闺房,难怪母亲时常骂我,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阿灼一愣,她和毓秀,何时变得这么亲近了?似乎完全没有理由啊!
想到周拥临走时那个怀疑的眼神,今日的事情一定另有蹊跷,也许这毓秀,就是冲着袁盎来的。
还未搞清楚袁盎受伤的原因,此时又杀出一个周毓秀,偏偏这人,还是她不能阻止一探她闺房的,阿灼只觉得十分地头疼,却依旧硬着头皮客套道:“你出身武将之家,自然也有你的好处,论起舞刀弄枪,自我保护,我和你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了。”
“可不是嘛。”阿灼的话说到了毓秀的心坎上,她也忍不住叹道:“只可惜,母亲从来都不会这么想,”
说着说着,她竟牵着阿灼的手道:“公主嫂嫂,你一定见过太子吧,他,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太子?阿灼恍然,她所说的太子自然不是指她的双胞胎弟弟刘尧。
可是刘启呢?她还真的算不上了解。
她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道:“太子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毓秀将来,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毓秀微微一愣,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自然是像母亲一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愁风来不愁雨。
莫说太子注定了要妻妾成群,就是长兄此刻一妻一妾的搭配,她都觉得难以接受。既然如此,她又如何能勉强太子成为自己的良配?
这条路,显然行不通啊!她的眉头微微一皱,哭丧着脸道:“你说得对,就算太子再好,他也不适合我。可惜,母亲她根本听不进去。”
阿灼面带着微笑,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话说回来,她似乎比毓秀更值得安慰才是。“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的。只是,不同的母亲,对幸福的定义不同罢了。”
周夫人没有吃过妾室的苦,自然不知,丈夫三妻四妾是何种滋味,她一味教导女儿要遵守妇道,只怕反而会适得其反。
二人言笑晏晏,一时间毓秀竟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只是纠结于该如何应对母亲对她攀龙附凤的期待。
阿灼无奈,只得耐心地陪着她,解答他关于宫中生活的所有疑惑。
“其实,我倒真的很想见一眼太子,若他真是这世上难得一见的好男儿,那,那我倒是可以考虑的。”周毓秀红着脸,小女儿的娇羞毕现,全然没了平日里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
阿灼一愣,太子,也算得上这世上难得的好男儿?只怕最多算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吧?
或者是她太过护短,总觉得刘启比起阿尧不够聪慧和机敏,比起阿舜,又少了勇气和担当。当年离家时阿禹和阿奕又太小,虽然还看不出心性,但在她这个长姊的眼中,这四个弟弟无论哪一个,都比太子好上太多。
她笑着,轻声道:“好与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你只需见上一眼就明白了。”
两人正聊得兴起,却听外面灵修报道:“夫人,您慢着些,公主和大小姐都在房中。”
周毓秀闻声,腾得窜了起来,惊叫道:“糟糕,母亲又要来捉我跳舞了,我才不要去呢?”说话间便躲到了阿灼的身后。
阿灼却觉得十分的头痛,这一个还没打发走,怎么又来一个?
不觉间,周夫人已经走了进来,薄氏就跟随在她的身后,冲着阿灼微微一笑:“姐姐,许久不见。”






第34章 捉奸在床
阿灼没有理会于她,只是冲着周夫人行礼示意:“母亲,您怎么来了?”
周夫人神色却有些不豫,拧着眉头摒退了房中的丫头仆妇,命毓秀关上了房门。
“母亲,这是何意?”阿灼见状,便知她们今日来者不善,只恨自己没有听灵均的话尽快处置掉身边的那个叛徒,如今才陷入这样的被动。她被周府众人刁难不要紧,只怕会连累了袁盎的性命。
周夫人抬起头来,微微叹道:“公主,我周家自认为待你不薄,为何你就是不能收敛自己的行径?”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我和大嫂聊天聊得很开心啊!”周毓秀不解地望着一脸严肃的母亲,猛然间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难道公主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到此处,一时间竟有些受伤,大哥那么举世无双的人儿,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毓秀,去公主房中看看,究竟是谁躺在那里?”周夫人的话打断了她的遐思。
“夫人,我敬重您才会对您一再相让。”阿灼一个箭步挡在了门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是您却一再苦苦相逼,今日您执意要进去,实在是欺人太甚!”
“姐姐行得直端的正,只是打开房门让毓秀一看而已,又何须如此介怀”薄氏笑意盈盈,笑声里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阿灼冷笑:“你们此行,就是辱我不贞,若是搜不出个丁卯来,本宫一定会禀明父皇,请他为自己的女儿主持个公道!”
说着,她便让出一条道来,示意毓秀过去。
周毓秀却有些犹豫,为难地望着周夫人:“母亲,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白白伤了和气。”
阿灼的手紧紧握起,背后却是冷汗涔涔,今日一役,就赌周夫人对父皇的忌惮了。
周夫人闻言,脸上现出了一丝犹豫:“公主严重了,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阿灼的心下一松,却觉得十分的滑稽,既是信得过,又怎会有如此一出闹剧?可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薄氏哎呦一声,大叫道:“母亲,孩儿的玉簪不见了,那支玉簪可是太后钦赐的。”
说话间,她已经站起身来,向着房内闯去,想要阻拦只怕已是来不及了,阿灼只能寄希望于灵均反应快一点,能够挡住她。
可是打开门,却不见灵均的影子,薄氏径直便冲进了阿灼的卧房之中。
疾步闯了进去,她愣了一瞬,便旋即退了出来,口中却轻声道:“对不起,许是我记错了,说着便匆匆忙退了出来。”
阿灼心中一紧,正思虑该如何应对之时,见她离去,便自行推开了房门,却不见了袁盎和灵修的影子。
榻上的血迹早已不见,帷幔之中,只有周胜之一人,盘膝而坐,静静地翻着竹简,只是他衣衫凌乱,胸前竟□□了一片结实的肌肤,如此春光乍泄,倒是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这笑容太过暧昧,连阿灼都愣住了。
此情此景,她只觉得似曾相识。当年在母亲房中,父亲也是这样经常读书直到深夜,母亲就在一旁,红袖添香,羡煞旁人。
可是,她来不及感概,就想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周胜之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袁盎已经暴露了?
周夫人见状,以为薄氏真的撞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也疾步跟上前来,却见儿子坐在床帏之中,轻纱幔帐,风光旖旎。
原来她撞破的,竟是儿子媳妇闺中之乐。她的脸不禁有些微微发烫。
为老不尊,真是为老不尊,这要是传了出去,她的老脸还要往哪里搁?
“母亲,您怎么来了?”周胜之眼中含着笑意,理了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襟。
周夫人摇了摇头,慌忙间退了出来,瞪了薄氏一眼,便欲带着女儿离去。
“夫人。”阿灼却挡在了她的身前:“本宫好歹也是大汉公主,今日之事,您是否要给我个交代?”
周夫人的脚步一滞,脸微微有些发烫,她低眉道:“公主,无事就好,我听信谗言,误会了你,向你道歉。”
阿灼恍然一笑,看了眼薄氏,轻声道:“还望来日,母亲不要再随意被妖人蛊惑。”
既然周夫人已经认了错,而刚刚帮她解围的人是周胜之,那么,她也不愿意与人交恶,该说的话说了,周夫人不是傻子,该怎么做心中应十分清楚。
薄氏闻言,脸上讪讪的,心中却是愤恨无比,她的夫君,早上还当着外人的面给她难堪,此刻即便看到别的男人躺在了公主的床上都愿意帮她隐瞒。
一比之下,相形见绌,原来前些日子的敷衍全是假的!
什么婆婆的责难,小姑的怨怼,她都无暇顾及,只想着,这一生,真的是输到底了吗?
周夫人尴尬地笑了笑,只想尽快离开。毓秀却有些意犹未尽,依依不舍道:“公主嫂嫂,兄长在,你也不早说,改日我再来向你讨教。”
阿灼冲着她微微一笑,她虽然也不太喜欢咄咄逼人的周夫人,可是对于这位心直口快的周大小姐,却是丝毫都厌恶不起来。
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吧,她心中想,却不禁吓了一跳,赶忙安慰自己,那屋指的是周亚夫,她很喜欢周亚夫,朋友那种喜欢。
胡思乱想之间,屋内的人群早已散尽,猛然回过头来,却看到周胜之斜倚在门框上,一头乌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半掩在胸前,正微笑着打量着她。
仔细看来,他也是眉如墨画,鬓如刀裁,目似星辰,唇若春花,与平日里正冠束发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玉珏!那块被她摔碎了的玉珏,此刻竟稳稳妥妥地挂在他的脖颈之间,虽然被人用黄金精心的镶嵌修复了一番,可是裂痕犹在,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灼只觉得眼前一热,心中却是翻江倒海的酸涩。
那日,她摔玉明志,要与他彻底决裂,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要嫁于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块被她摔碎了的玉珏,此刻竟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只觉得喉咙干涩,千言万语变成了无语凝噎。
“你应该思考的是,我若不在这里,你打算如何收场?”他轻笑着,探寻地打量着她:“总是让我帮你收拾烂摊子,就不能客气一点吗?”
边说,边轻轻地将衣衫系上,手指若无其事的划过脖颈中的玉珏,触手升温,他亦是一愣,似乎明白了为何刚刚阿灼会微微有些失态。
阿灼讪讪地低下了头,今日,的确是他帮了她,无论再不情愿,这都是事实。
“谢谢你。”她静静地道,便刻意绕过了他,回到了房中。
灵均正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毛巾帮袁盎擦拭滚烫的额头。难怪刚刚她们在外面聊了那么久周胜之都坐在床上没有出来,原来袁盎,一直都藏在被褥之中。而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她先前侥幸所想的,是被灵均救了出去。
灵均虽然有一身武艺,可是在武学世家的周府,她还真算不上什么。
“你打算怎么办?就让他睡在这里,等着别人再次来捉奸吗?”周胜之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和刚才的温柔似水简直判若两人。
他没有问袁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是问打算怎么办。
作为夫君,看到这一幕居然还如此不骄不躁,的确有违常理啊。
是因为他太过相信她,还是压根就不在乎她和谁在一起呢?
阿灼觉得两者都不是,他就算他不在乎她,却也绝对爱惜自己和周府的名声。那么,如此说来,他这么淡定,一定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你想怎么样?”阿灼望着他的眼睛,警惕地问道。
几年前他带走刘弘的那一幕犹在眼前闪现,至今她仍心有余悸。
“把他交给我,我送他回家。”周胜之静静地道:“如果你还愿意相信我的话。”
相信他,可是,他还值得相信吗?
“阿灼,我从未欺骗过你,对不对?”也许是见她眼中有犹豫闪过,他补充道:“你仔细想想看。”
忆及往事,痛苦总是与快乐如影随形,若说辜负,他一定是辜负了她,可论起欺骗,他又似乎,的确从未欺骗过她。
当日她哀求他放过刘弘和张太后,他狠心拒绝。因为未曾答应过,所以刘弘的死算不得欺骗。
太皇太后赐婚,他一拒再拒,对她也从未有过承诺,所以他娶薄氏,于她而言,算不上欺骗。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她认为他应该做的,他没有做到,从未承诺过的事情,只能说是辜负,却算不上欺骗。
阿灼点了点头,眼睛中泛着点点光芒:“我信你。”
她扭过头来,望着床榻之上神色痛苦的袁盎,眼神一凛道:“只是,你能保证,他回到家中之后,不会再被人追杀吗?”
果然还是不信任啊!






第35章 木剑伤人
周胜之苦笑道:“若是他在自家之中都无法保住性命,那这袁盎,就未免太无用了。”
阿灼转念一想,的确如此,他受伤遁入侯府也许是无奈之举,可是对他而言,最安全的应该是自己的家啊!毕竟周拥满府搜人之时,并未说出乱党的名讳,也许他们也并不知道要捉拿的是何人。
可是这一切,为何周胜之貌似全都知道?
看着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困惑,他微微一笑:“周拥满府抓乱党,江离告诉我有人看到那乱党翻进了寻芳阁,我不大放心,故特意过来看看。”
“至于为何这乱党会是袁大人,他又为何要躲进咱们府中,我也不甚清楚,只怕要等他醒来才能问个清楚。不过,以我对这位袁大人的了解,他未必肯对我们说实话。”
这个解释倒是的确合情合理,阿灼点了点头,袁盎的嘴巴,向来最是厉害,想要让他开口,的确难如登天。
“那你可知,他们要抓的乱党,究竟犯了何事?”阿灼的神色稍稍缓和,抱膝坐在了床榻之上。
周胜之缓步走进房间,看着上面躺着的那个满脸痛苦的男人和坐在他旁边凝神苦思的阿灼,苦笑道:“据说,今天有一伙人去劫了从齐地押解进京的囚车,劫囚之后,便四下逃散,兵士们紧追不舍,抓到的人都吞毒自杀了,其中有一人,在追堵中躲进了咱们府中。我想,那人,便是他了。”
劫囚?搞什么鬼?
袁盎官至侍郎,在刘恒面前也算得上是新晋的红人了,更是当今太子的左膀右臂,他,又怎会冒险去劫囚?
这,实在是说不通啊!
“那囚车上押解的是何人?”阿灼托着腮,抬眼望向周胜之。
周胜之却随手从榻上取过一个靠垫,轻轻地帮她垫在背后,笑着道:“不过是个死囚犯罢了,当场就被□□了。”
“只是这事薄昭做得极为机密,这囚犯进京的消息,连我都不知,却让劫囚的人知道了,想必他的目的就在于打草惊蛇。”周胜之耐心地解释着,阿灼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看上袁盎一眼。
灵均在一旁伺候着,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话:“他越来越烫了,再不请医生,只怕撑不住了。”
“你还不肯让我带走他吗?”周胜之失笑道:“若他不能及时醒来应付后面的事情,只怕即使没有人抓他,他自己也会暴露。”
阿灼不觉点了点头,跳下床来,让出一条道。
周胜之抬手,将袁盎扛在肩上,便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周胜之。”阿灼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回过头来,静静地望向她,只见她的脸微微有些潮红,眸子却闪闪泛着晶光:“谢谢你。”
他的唇角微微勾出一丝弯弯的弧度,继续向前走去。出了院子,江离的马车早已候在门外,一闪而过,便不见了人影。
树影憧憧,灵均在一旁双手合十,轻声道:“阿弥陀佛,有师父在,袁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阿灼眉头微皱,有些不解:“你就这么信任他?”
“当然,师父向来一言九鼎,是我们讲武堂的精神支柱。”她自信地点了点头,眼眸之间意气风发,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有这么夸张吗?阿灼有些不解,那为何她求他的事情,他却总是拒绝呢?
是这小丫头,没见世面才会如此相信于他还是她所求之事,件件难于登天,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不会应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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