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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名花-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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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夜里; 南烟是被一个枕头砸醒的; 周时生手上力道挺大; 准头也好; 枕头直接怼到了她脸上。
  她被惊醒; 从地上弹坐起来; 惊慌失措的拢紧薄被,紧张道:“方才那是什么东西; 谁!谁打我?”
  屋内唯一的灯烛已灭; 只走廊微弱灯光投射进屋。
  席秀偷摸进屋将把门反锁; 昏暗中却只见一个黑黝黝的东西从床上飞出砸向地面; 随即便是一名女子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停在原地未动。耳畔忽然传来劲风刮过的声音,灯光次第亮起,她伸手遮住不适的双眼。
  灯火大亮; 南烟一脸警惕的看着门前站着的女子,又回头去看床上坐起的周时生; 还有落在地上的枕头。
  周时生神色严肃; 他下颌微抬,示意南烟; “将她抓住; 问清楚为何偷入房内。”
  南烟没动; 她被这人用枕头砸醒,心情不好,不想听他使唤。
  周时生见使唤不动南烟; 似乎也有些置气,竟是在这种时刻同她讲起道理来了,“我此前已说过前半夜你当差,下半夜我轮换,方才你睡死过去,我却一直清醒着守夜。”
  其实不然,周时生心中不喜,是因着南烟睡梦中那句‘孟养。’但南烟不知,周时生亦不会承认。
  “那你不能唤我一声吗?你作甚么要用枕头砸我。”
  过往在长安城时,都不用她多做什么,便有无数男的上前献殷勤,如今却被这人如此对待。
  周时生眉头皱的有些紧,瞥开眼去未看南烟。
  他这般,南烟便愈发不想动了,她拢着被子坐在地上,竟似使起性子来。
  席秀见这二人吵架,有些乐了,今夜或许不用她大费周章便能将这女子劝回家。
  她朝南烟走去,低声诱哄道:“谢家姑娘,这男的真不是东西,让你打地铺便也罢了,今日还接连三番的凶你。”
  “听我一句劝,凶女人的男人是要不得的,他此时凶你,那日后成了婚说不准还会打你,你还是跟着我回家得了,你父亲找你找的急,正在家等你呢。”
  席秀苦劝一番,南烟却不为所动,只坐在床上的周时生却是皱了眉头。
  这女子似把他二人当作那私奔出逃的情侣了?
  今夜算是无妄之灾,徒扰一夜清梦,周时生将手中帷幔放下,隔绝帘外二人,想再次入睡。
  南烟亦是知晓席秀识错了人,见周时生将帷幔放下,似乎不打算理这事后,心情愈发差了。
  她朝席秀道:“你别说了,我不是那什么谢家姑娘,他也不是我男人。”
  席秀:“姑娘别嘴硬了,客栈后院拴着你们马车,那正是谢家的马车。”
  “那马车是我们抢的,那对男女被我赶走了,如今不知道跑哪去了。”
  南烟也没隐瞒,她如今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什么?”
  席秀显然不信。
  南烟垂眸看着身上拢着的薄被,耸耸肩,偏头看着席秀,问道:“我若真是谢家小姐,可还会睡地上?”
  席秀仍旧盯着南烟,南烟觉得她烦,开始赶人,“你走开吧,我要睡觉了,当然,你若不嫌麻烦也可以报官将我们两人给抓了了事。”
  南烟是故意的,她不想继续随周时生南下,届时报官,官差来了,她才好借机离去。
  席秀见南烟一脸的无所谓,有些信了。
  她向来是个热心肠的人,于是扯下面罩,看着南烟道:“姑娘,那你与这男子是何关系,他与你同宿,却让你睡地上还凶你,你是否需要我助你离去,或者帮你教训他一顿。”
  南烟只觉得席秀一直叨叨很烦,这要她如何说,说是她的小命在他手中,因此不得不忍辱负重,听他使唤,替他办事。
  这实在是太憋屈了。
  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睡觉。
  周时生见席秀如此发问,忍不住侧头朝两人看来,隔着帷幔,他觉得席秀摘掉面具后露出的那张脸有几分眼熟。
  他缓缓将帷幔撩起,看着半蹲着身子正苦劝南烟的女子。
  “席秀。”
  席秀猛然从一名陌生男子口中听闻自己的名讳有些疑惑,于是侧身看着他,问道:“你认识我?”
  周时生未答,而是将目光落在同样一脸疑惑的南烟身上,问道:“你可认识她?”
  南烟摇头。
  周时生复又看向席秀,问道:“你可知面前这女子是谁?”
  “能是谁,还不是被你欺压哄骗的良家女子。”
  席秀对周时生印象不好,她见不得女子受罪,于是打算替一直闷不做声的南烟出头。
  周时生嘴角稍弯,似乎心情颇好。
  他从未想过,五年后,南烟死而复生,席秀亦则主动落进他的掌控中。
  这一瞬,似乎五年前在相府门前苦等未果的憋屈突然消失,翌日听闻南烟去世的空落情绪亦尽数消散。
  他微仰着下颌,未看正摩拳擦掌准备痛揍他的席秀,而是将目光落在一脸懵逼,头发散乱,脸色浮肿显然未睡好的南烟身上。
  “南烟。”
  周时生微斜了头,懒散的靠在床栏上,开始下达指令,“将这人给我绑起来。”
  南烟:“……”
  席秀猛然侧身,双眼瞪的牛似的,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南烟不解,周时生也未多解释,他双手抱胸,沉声道:“抓住她!”
  南烟虽不甚情愿,但目前只得听命行事,于是趁席秀未反应过来时,以手为刀劈向席秀后颈。
  席秀中招晕了过去,重重砸向地面,幸好地上还铺着两床棉被,再怎样…也应当比直接砸在地面上要好上许多。
  南烟将席秀绑在椅子上后,周时生已起床穿好外裳安静的看着昏睡过去的席秀。
  大半夜,他看着倒是衣冠楚楚,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南烟却一脸浮肿,像大街上的疯婆子。
  “将她绑了做什么?”
  南烟蹲在席秀身前,神色不解。
  周时生垂下眼睑,道:“南烟,我一直都记得你。”
  这句话,在两人初遇时他便说过,但南烟对他并无印象,此时则顺势问道:“那告诉我你是谁?”
  周时生沉默半响,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
  他低声道:“五年前,我是安仁坊的一名大夫,去冯府看治一名伤者。那一日,你的家仆孟养被冯希臣误杀。”
  他见南烟面色转冷,侧开脸去,继续道:“在你赶来之前,孟养一直护着一名少女,而你父亲的手下却在追拿这名女子,随后,这人伤重落入安仁坊,我认出她来,她告诉我是替你母亲炳熙传话给你,却不知道为何招惹了南府守卫。我想着既然孟养如此护她,你应当是认识她的,七夕夜便在街上将你拦下。”
  话说到这,南烟亦是记起五年前,那位别扭冷漠的少年。
  但她不是傻子,他若真是一名普通大夫,怎会遭到黑衣人有组织预谋的追杀。
  只当日那小大夫唤她炳南烟,她的全名知晓的人不多。
  她看向周时生,知晓他暂且不会承认,便也未再追问他真实身份,只是以一种老友的关系道:“五年过去,你倒是长高了些。”
  她缓缓站起身来,并未将重心落在席秀身上,反是道:“既是旧识,当年你都想着带我去见席秀,那么如今看在旧日情谊上可否将解药交给我。”
  一日没有解药,她一日不得安心,她怕死,亦不想忐忑的活着。
  周时生却是未应她的话,反是沉眉看着南烟,一出口,声音中似带上不满,“南烟,当年我在南府外候了你足足两个时辰。”
  两人谈论的重点不一,南烟见周时生脸色不对,心中亦起了异样。
  那时她应当已经溺水,能出来与他相见才怪!只是想起那时有人在苦等她,醒来后一直无着落的感觉突然消散。
  她诚恳道:“那时出了一些事,让你久等,不好意思。”
  却是久等,一等便等了五年。
  见南烟不在纠着解药说事,周时生越过他走到席秀身前,沉声道:“南烟,你不认识席秀,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想着,当日孟养既出手护她,那么必定有足够的理由。”
  南烟沉默,周时生说的话她不尽相信,但却是肯定席秀必定知道一些有关她母亲的消息。
  这般想着,她埋怨的看了眼周时生。
  方才他命令她将席秀抓住,她因着周世生变来变去的脸色气着了,为发泄心中怒意,下手极狠,也不知席秀何事才会醒?醒来会不会埋怨她?
  她迟疑的上前想将席秀唤醒,周时生见南烟无甚精神,则道:“她既是昏了,又跑不走,不若我们先歇上片刻,待她转醒后再问。”
  南烟心中亦未想好待席秀转醒后要如何行事,便颔首应下。
  这般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席秀方才悠悠转醒。
  她睡了一觉好的,正想伸手抻懒腰,突然发觉手脚不能动弹,后脑勺有些痛,再一抬眼,身前坐着之前劈晕她的女子,后面床沿上则坐着那名脾气不好的男人。
  这两人皆沉默的看着她,她心中一惊,竟是毫不留情的破口大骂起来,“狗男女!”
  奸夫□□,联手害她!
  

☆、第四十七章

  狗男女闻言; 皆是眉头一皱; 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嫌弃。
  南烟见席秀醒了; 上前表明身份; 同她谈话; 朝她打探炳熙的消息。
  席秀并不相信南烟; 她未曾见过南烟,不知她音容相貌; 但当年七夕当夜她亲耳听得南易父子谈话; 知道南烟已溺水身亡。
  她将那夜偷听的对话告之; 警惕的看着南烟; 讥笑道:“南烟于五年前溺水身亡,且她若真活着,如今二十有三,你看着可不太像啊。”
  她这话一出; 南烟沉默下来,周时生眉眼骤沉; 他不知; 当年还有这么一回事?
  观那南易父子二人谈话……
  周时生看向南烟,南烟却避开他的目光。
  当年她溺水; 再次醒来是五年后; 她不想这两人将她看作异类; 则撒谎道:“那时我却是落水,却未溺毙,只因父亲想将我送入皇宫; 我不愿,便趁机逃离长安城。”
  席秀仍旧不信,当年她不过得了炳熙一点恩惠,初至长安却吃够了苦头。
  如今五年过去,在这远离长安城的淮县,却有人自称是炳熙之女,她警惕道:“我可不好骗,你们这两个狗男女,一看便是没安好心。”
  南烟磨牙,将椅子挪了挪,靠近席秀,开口先纠正道:“你别一口一个狗男女,我同他清清白白,什么关系也没?”
  她见席秀不信,解释道:“你也看见了,我同他宿在一屋都是分床睡,我还是睡在地上那个,你说一个男的这样对你,你能同他鬼混到一处?”
  席秀眉眼微动,眼神纠结。
  周时生听着南烟的粗言鄙语,看了眼地上方才掉落的枕头,上前将枕头捡起拍了拍上面的灰。
  只他一边拍着一边想,南烟方才那话,显然是未瞧上他。
  席秀看向南烟,仰着下颌,“口说无凭,我如何才知道你真是南烟。”
  南烟届时只要入了长安城,过往识得她的人自会证明,只南府确实已为她举办葬礼,到时候她要如何自处?
  最重要的是她并不想回南家?但对于此时的南烟来说,自证身份是十分必要的,只有这样,席秀才会开口。
  南烟垂眸思索,身后,周时生则开口问道:“南烟母亲炳熙于永安二年身故,南府对外称作病逝。”
  席秀瞪了他一眼,没理会。
  南烟却忽然有了思绪,她道:“永安二年,母亲南下未归,父亲不久对外称作病故,我未见得她尸身,多年来一直寻找。她是北燕孤女,少时与我父亲相识,而后嫁做人妇,你与她是在何处相识,那时是多少年?”
  席秀依旧不信面前这二人,但南烟身后,周时生目光冷意十足,,她有些怕这人,于是迟疑片刻,还是应道:“是永安二年、夏初,那时我十一岁,在盛京附近一处村落遇见的她。”
  说到这里,席秀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周时生与南烟却同时陷入沉思,盛京离长安城数百里之遥,太远了。
  “我父母早亡,幼时被姑母卖入戏院学戏,因着吃不得那苦楚,趁机跑了。”
  她抬头看了眼南烟,眼神闪烁,“你也知道,那时我还小,没什么本事。在街上流窜,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住,开始偷包子吃。”
  从最开始偷包子到后来胆子大了开始偷钱,结果一次失手,被炳熙抓住了。
  炳熙收养了席秀一段时日,那时候,炳熙时常消失不见,但离去时总会留给席秀一笔银子让她可以借此生活一段时间。
  那一年夏末,炳熙突然说她有事走不开,拜托席秀去长安城找她的女儿炳南烟,替她稍一句话给她。
  她当时应了下来,但在去长安城的路上被此前戏院的人抓住,席秀是他们从她姑母手上买下来的,花了银子,自然不能白白让她跑了。
  席秀在戏院里干了三年杂活,待年长后手脚利落,趁机离开了戏院。
  那时她想着去找炳熙,却再未发现她的消息,她无处可去,想起炳熙三年前拜托的事,便去了长安。
  南烟听完这番话,天已大亮,她默不作声的出门,去找小二要了吃食与笔墨,自行拿进房,交给周时生与席秀二人后,去了书桌前画像。
  席秀手被绑着,自然无法进食,她看向周时生,却只见周时生正侧目安静的看着南烟。
  她也倔,没开口求情,依旧被绑在椅子上饿着。
  南烟将画像画好后,再次来到席秀身前。
  她见席秀身前的饭菜未动,突然醒悟。这人手被绑着,如何进食。她心中有了歉意,忙替她松绑,只是她也未多话,将炳熙的画像摊开在席秀身前,问道:“这是我母亲的画像,你应当是认得的。”
  席秀看了看,随即眉头一撇,警惕道:“是有些像,但炳熙面相要柔和一些,且她嘴角右下方有一颗黑痣,”
  话落,南烟重新取来另一幅炳熙肖像,这一副人的面相确实要柔和一些,嘴角右下方一颗黑痣甚是明显。
  席秀不信南烟,南烟同时亦在试探她,此时,方才笑着道:“虽然我与母亲已八年未见,但她的模样刻在我心里,我怎会画错?”
  周时生闻言看了眼南烟,一直记得炳熙,却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他来?
  南烟不知周时生心中诽腹,将画卷烧毁后,低声道:“我母亲让你传的什么话,你能告诉我吗?”
  见席秀不言语,她体贴道:“我如今是无法自证身份,但你同我到了长安城便会信我的。”
  席秀摇头,“我才不去长安城!”
  当年才去第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再不想去了。
  “那你就将我母亲说的话告之我。”
  席秀不应,良久,才妥协道:“我同你去长安城,那时候若你真是南烟,那可一定得护我安稳啊,这几年我东躲西藏就怕被抓,早还清了你母亲恩情。”
  南烟颔首,回首时,发现周时生正安静的看着她。
  南烟迟疑,警惕道:“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周时生撇开眼去,半响才道:“南烟,你想回南家吗?”
  “不想!”
  从席秀偷听的南易父子谈话,南烟便知晓他父亲必定知晓她溺水的原因与南徐有关,却放任不管。
  南家已没了让她回去的理由!
  周时生淡淡颔首,“这便好。”
  南烟不解他是什么意思,这人欺压她,脸色变来变去,待她的态度一时好一时坏,又藏拙掖着总是不告知真实身份!
  而且说起来,今日已是她吃下周时生毒药第二日,明日便是毒发之时!
  南烟眉头倏忽皱了起来,防备的看着周时生。这人长的倒是挺俊,却是个人面兽心,真正心黑的。
  身后,席秀见这二人之间氛围诡异,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埋头开始专心吃饭。
  南烟这时松懈下来,跟着坐在席秀身旁,一道用膳。
  周时生早已用过膳食,此时立在窗外,沉默的看着街上人流往来。
  席秀偷摸看了眼周时生背影,敲了敲碗沿,悄声问道:“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席秀挑拨道:“我看他不是个好人!”
  南烟笑了笑,确实不是好人,但有多坏她便摸不清了,虽然这一路周时生待她的态度不好,但她心底隐约知晓这人不会真的伤她,因此行事才会愈发没有顾忌。
  但还是十分憋屈啊!
  她一路走来当牛做马,他却总是给她甩脸子看!明明睡前还温声细语,醒来后却用枕头砸她,粗声粗气的使唤着。
  席秀见南烟点头,试探道:“那你为何同他在一处?还有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直接去长安城。”
  南烟一边咀嚼着嘴里饭菜,一边想着如何应答。
  “嗯…我同他路上偶然相识便一道同行,接下来先南下办事,之后再回长安城。”
  南烟同席秀聊天时,有意无意透露了炳熙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比如她睡眠不好,时常半夜惊醒,还有她不食鱼蟹,因为过敏。
  在她与席秀商谈期间,席秀的目光渐渐变了,突然,她见南烟伸手朝后一指周时生,食指竖在嘴边,另一只手沾了水在桌上写字。
  ‘我是南烟,被这人胁迫,暂时无法脱身。’
  席秀眼睛再一次瞪大了。
  南烟诚恳的看着席秀,再次写道:‘只他在我身上下了毒,以此要挟我一路照顾他。’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南烟便是因着心思不够狠毒,身上没有真的毒药,才会落此下场。那清心丸若是真的,早将周时生按在地上摩擦了,何须像如今一般被他使唤来使唤去。
  席秀闻言,同情的看着南烟。
  果真不多时,一直立在窗前的周时生忽然回身朝两人走近,以一种命令的语气对南烟道:“外面有异,立刻退房,一路南下。”
  他语气强硬,席秀看了眼他的伤腿,再看向南烟?
  那意思很明显,要不要两人联手,将这人给干掉。
  南烟摇头,忍辱负重的起身收拾东西准备退房。
  席秀见南烟如此窝囊,只得抓在两人离开前,赶紧多吃了几口饭。
  不多时,三人分两路退房,在客栈外汇合。
  南烟这两日未曾好好睡觉,整个人精神不好,因此将马鞭交给席秀,嘱咐道:“这马车你来赶,我进去休息一会,之后换你休息。”
  席秀颔首应下,透过南烟撩起的车帘,见周时生安坐在马车内,嘴角瞥了一下,神色不屑。
  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
  南烟进入马车后,见周时生正安静的看着她,她转开脸去,并未同他交谈,反是立即阖上眼睛抓紧时间补觉。
  她现在可还记恨着夜里他将她砸醒的事呢!
  

☆、第四十八章

  
  席秀赶车的技术比南烟好上许多; 一路上; 马车行驶十分平稳; 南烟一直闭眼睡觉; 只她在睡梦中并不安稳。
  周时生再一次被南烟细碎的梦呓声吵醒; 他睁开眼看她; 只见她背靠着车壁,身子微斜; 双手抱胸将自己环住; 眉头一直皱着。
  “孟养。”
  睡梦中; 南烟轻呼出声; 随即是低微的啜泣声。
  她在哭。
  这是周时生第三次见她哭,第一次是五年前在冯府,她被南易令人强行带走时,哭的撕心裂肺; 好不委屈。
  第二次是在南府西苑,他假扮大夫去替她医治腿伤; 那时她哭了; 他以为是自己下手太重弄疼了她,结果她只是因着心疼孟养。
  第三次是现在; 五年后; 离长安城数百里之遥的地方; 她在睡梦中哭泣,亦是因着孟养。
  都过去五年了,感情还是这般浓烈吗?
  周时生心里突然有些不太舒服; 于是…上前将她唤醒。
  这下,却是彻底将南烟给惹怒,她惊起四处查看,紧张道:“可是那群人追上来了?”
  “没有。”
  周时生冷着脸答话,严肃的指责道:“你睡觉说梦话。”
  南烟:“?”
  “打扰到我了。”
  周时生话落,缓缓阖上双眼。
  我去你大爷!
  南烟许久未好好休息,方才睡了一觉也并不安稳,如今竟是比之前的状态还要差上几分。
  她恨恨的盯着周时生,最终闷头一撩帘子,一屁股坐在席秀身旁。
  席秀一直在赶路,被大太阳晒的脸色通红,她回身见南烟出来,于是好意道:“你进去吧,这日头高,着心被晒伤。”
  “出来透透空气。”
  南烟刻意大声讽刺,道:“我怕再不晒晒太阳,时间久了,像某些人一样心思阴暗,那可怎生得好。”
  席秀闻言,伸手拍了拍南烟肩背,示意她定要忍辱负重。
  马车内,周时生听南烟此言,目光有些许微妙,她这是在骂他? 
  车外,两个女的聚在一起,用唇语商量坏事。
  时不时的,南烟会蹦出几句脏乱,皆是在有意无意刻薄周时生。
  车内,周时生细心听着南烟骂他,神情十分专注。
  马车缓缓进入一片密林,席秀不知方位,于是让南烟入内询问周时生。
  南烟撩开帘子一瞧,得!这人似乎睡着了。
  她瞧了瞧这人腰间的伤,又去看他的瘸腿,最终轻轻将帘子放下,扯了扯席秀的衣袖。
  两人依旧用唇语交谈,只是这两人并不善于此道,因此南烟只好用手比划,两个女的远远看去皆像是野外的猴子,手舞足蹈,好不滑稽。
  席秀用手划向脖子,示意‘要不要我们联手将他给干掉!’
  南烟垂头沉思,最终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去给我弄点毒药来?’
  席秀:‘什么毒’
  ‘剧毒’南烟一咬牙,‘最好是无药可解的那种’
  两个女的双目对上,皆是嘴唇紧咬,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若狠不下心,便只能被人捏在手中。
  马车进入密林后,席秀郑重点头,与南烟握手告别。
  南烟接替席秀赶路,车内,周时生听着席秀逃离的动静,未出声阻止,约莫再有半个时辰,他让南烟停车。
  南烟将马车停在树荫下,车内的周时生发话了,“席秀呢?”
  “跑了。”
  南烟答的干脆利落。
  周时生沉默,最终只是道:“如今离下一个城镇较远,我们在这附近停下,准备过夜。”
  又要在野外过夜?
  南烟眉头一下皱起,她醒来后最大的愿望是替孟养报仇,其次便是睡一个好觉了。
  她心情不佳,于是问:“我们一路南下,到底是去什么地方?”
  皇帝命周时生南下处理禹州水患兼审查于广善失职一事,但周时生一路南下,已快过了禹州一带。
  周时生上前将车帘撩起,看了眼一脸憋屈的南烟,问道:“心急回长安城?”
  南烟撇开脸去,她很不喜欢目前的状况,对面这人似乎对她的一切都知晓,她却连他真实姓名都不知,却要为他鞍前马后。
  她懒散的甩了甩马鞭,道:“其实也没多心急,只是你身后不是有人追杀你吗,我心里不安,想快点到你想去的地方。”
  这般吗?
  周时生轻笑,“用不着这般担惊受怕。”
  他在客栈时已与季仲等人取得联系,命他处理好此次出行的内奸,便在下一处与之汇合。
  不仅是怕那群杀手啊?南烟诽腹,她还害怕若是周时生死了,没人给她解毒怎么办啊?
  这般想着,南烟便觉得当年弃文从武时,若是学些简单的医理那该多好!这样,总不至于让自己性命握在他人手中。
  “别乱想了。”
  周时生见南烟面色变化莫测,出言轻声提醒,“此处有车马印记,我们顺着这车辙再前行半刻钟,若是遇到人家则顺势休息。”
  南烟此时倒比之前听话些,闻言沉默的赶着马车,不多时,没遇见农家住户,倒是看见了一处隐在林间的破庙。
  两人歇在破庙中,周时生巡视一番,神色嫌弃。他不肯入内,令南烟整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方才进入破庙休息,随后他又吩咐南烟准备吃食,待一切吩咐完毕开始心安理得的坐下疗伤。
  这一路来,南烟负责赶车、跑腿、如今又身兼厨子的身份。她憋着一股气离去,一心盼着席秀快点赶来。
  夜深,她尽职尽责的弄了可口的野味,把兔子最肥美的两只后腿尽数扯下,献给周时生。
  “您请。”
  她刻意微躬着身子,双手平伸,递给周时生,语气恭敬,那模样看着倒真像是一个合格的仆人。
  周时生看着她放在芭蕉叶上的两只后腿,矜持的伸手取了一只,另一只留给她。
  南烟看着剩下的兔子后腿,瞥了眼周时生,这人良心还算没黑透。
  两人蹲在火堆前,相隔较远,南烟忽然开口,问道:“你一名大夫,不好生待在长安城,怎的来了这破落地带,还被人追杀。”
  见周时生不理她,南烟再接再厉,“五年前我遇见你时,你还与我一般高,不想如今都这般高了。估摸着,你今年应当十八、九岁的模样吧!”
  周时生脸色微沉,瞪了她一眼。
  南烟恍若未觉,倚老卖老的叹道:“你这般年纪,身手又好,心思也深,已是知道下毒威胁她人替你办事。我和孟养像你这般大的时候,什么叫心眼都还不知道呢”
  “便是因着这般,所以你们一个年纪轻轻便死了,另一个假死离去,好不窝囊。”
  周时生眼睛微垂,冷凝的睨着南烟。
  他不喜欢南烟刻意装作长者的模样,年龄比他大又如何?还不是轻易被他拿捏在手上。
  “谁说我假死!”
  南烟急了,却忽然顿住。
  对面,隔着熊熊燃烧的火堆,周时生目光锐利的看着她,“不是假死,那是真死?”
  “乱说!”南烟沉静下来,道:“你才死了呢,别咒我。”
  说完,她假作气怒,起身离去。
  “去何处?”
  身后,周时生冷冷发问。
  南烟脚步微顿,“我去河边洗漱,怎么,你要跟来?”
  她回身,抱胸看着周时生,刻意激怒他,“我去哪你也要问,追的这般紧,可是喜欢我?”
  火光中,她言笑晏晏,下颌微仰,与五年前七夕当夜一般,仍旧是一副持美行凶的模样。
  周时生神色阴郁,沉默的看着南烟,低声反驳:“你以为,我同长安城那些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男子一般?”
  南烟本便是刻意激怒他好求得一独处的时间,可如今见他神情严肃,似乎很是不喜。
  她见这人十分较真,心中无奈,却也顺势离去,嘴里依旧不饶人,“这是必然,我亦不喜年纪比我小这般多的人。”
  南烟这人,倔的像根木槌,已被周时生捏在手中了,嘴里却依旧逞能。
  她疾步去了河边,但未靠近洗漱,只远远候着,等着席秀前来寻她。
  不多时,密林间传来一声清脆鸟叫,这鸟叫声酷似点翠鸟,春暖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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