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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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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被一匹疯马撞了,现在生死未卜。
丁怜卿得了消息,急得不行。
秦疏影与她是多年的手帕交,好友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肯定要派人去打探一下消息,至少要确定秦疏影是不是平安才行。
所以月蝉才会这么着急的往外走。
“大嫂这是关心则乱了,秦姐姐不会有事的。”燕清歌笑了笑,对月蝉道:“你不必出府了,跟我回栖霞院,我去跟大嫂说。”
大姑娘怎么知道秦郡主不会有事?
月蝉糊里糊涂的跟着燕清歌一起回了栖霞院。
“大嫂,我回来了。”
燕清歌没有让人通报,而是自己打起帘子进屋,这一年来她每日都在栖霞院用膳,这些虚礼早就已经免了。
丁怜卿坐在里间,正焦急不堪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听见燕清歌的声音连忙往门口望过去,便见她带着月蝉和青兰走了进来。
“我把月蝉带回来了。”燕清歌说着,凑到丁怜卿下首坐下,语气和缓的道:“大嫂别担心,秦姐姐不会有事的。”
丁怜卿也顾不得怪月蝉没办好事,而是十分急切的看向燕清歌:“秦国公府有消息了?”
“大嫂稍稍冷静一些,想一想,陈家是什么家教,那陈十三为何要在荣亲王府做下那等腌臜的事?”燕清歌的声音很清亮,就跟一汪清泉一般,慢慢的抚平了丁怜卿焦虑迷茫的心。
“这样的事自然是有人陷害的,但疏影也不该傻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她好看的烟眉拢起。
“国公夫人也是猜到了这一点,才没有同意秦姐姐要退婚的要求。”燕清歌浅浅笑道:“秦姐姐那么聪明,肯定也猜到了,但为什么秦姐姐还要将事情闹大?并且不偏不倚,秦姐姐跳车的地方就蹦出一头疯马来,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丁怜卿这才恍然,道:“你说,这都是疏影自己设计的?”
“九成是,先前去狩猎的时候,秦姐姐与我说起姻缘一事,当时神情就有些不明朗。我猜,这十三公子只怕是真的有那龙阳之好,所以秦姐姐才会不惜用苦肉计也要将这婚事给退了。”
上一世燕清歌听过不少关于那位十三公子的流言,一拨人羡慕他与秦疏影鹣鲽情深,一拨人怀疑十三公子有龙阳之好,否则为什么成婚多年秦疏影的肚子没有半点动静,陈家也不说着要纳妾?
从前这些话燕清歌听过就算,这一世与秦疏影有了交集,便又记了起来。
这样的流言,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所以燕清歌觉得,十三公子有龙阳之好这个消息九成是真的。
“是做戏就好,是做戏就好。”
丁怜卿总算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道:“以疏影的性子,既然定下这个计划,就一定是有把握的。不过,从前她遇上事情,疏影能忍的都忍了,怎么这回竟然这般不管不顾起来?连秦国公府的名声都拖下了水。”
她们这些名门贵女,哪一个不是被教导着凡事要以宗族为先,丁怜卿与秦疏影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孤注一掷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战事
“自然是因为秦世子了。”燕清歌接过丫鬟奉上的茶水,浅浅抿了一口,道:“大嫂还不知道吧?秦世子在狩猎之时得了陛下的青眼,前几日已经启程往边关去了。”
“那真是太好了。”丁怜卿怀孕久在内院,消息来得自然没有燕清歌快,此时听她一提秦炎生的事,丁怜卿便想通了秦疏影如此行事的原因。
秦国公府如今的国公夫人并不是他们姐弟的生母,而是继室。
这位秦夫人进门后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但秦国公府世子和郡主的位置都被秦疏影姐弟给占了,同样是嫡出,秦夫人难保不会生出让自己儿子承爵的想法,是以这么多年秦疏影一直行事极其小心,在外人看来她性子粗糙得有些过分,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叫人抓不住任何把柄的人。
这一切的假象都是为了在府里更好的生活下去,也为了不让秦夫人有任何发难的源头,这样才能稳住他们姐弟的地位。
而现在,秦炎生有了出息,得了皇令去边关,将来他就有了实打实的军功,这是任谁如何算计都动摇不了的东西。所以秦疏影才没有了掣肘,狠下心来要将这门婚事退掉。
反正这件事牵连的是秦国公府与陈家的名声,秦炎生远在边关,影响不了他。
燕清歌仔细回忆着上一世秦国公府的事情,那位秦世子的确去了边关,但不是这么早的时候,而是在三年后,所以上一世秦疏影早早就嫁到了陈家,而秦世子似乎在一场战事中丢了性命,最终还是便宜了秦夫人所出的二少爷。
这一世,秦国公府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
……
秦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颗坠入湖底的小石子,根本没有激起什么涟漪。
北疆的捷报频频传来,皇帝这些日子难得舒心了一回,谁知在腊月二十收到了鞑子朝廷下达的战书和北疆一个村落一百余口人被鞑子屠戮殆尽的消息。
崇武帝大怒,当即下令与鞑子开战,命镇北大将军燕准为元帅,率燕家军十五万师与荣亲王送去的十万增援,务必替无辜惨死的大夏子民驱逐鞑子,报仇雪恨。
这个消息意味着,这一仗不打赢,燕家人是不可能回京的了。
丁怜卿得了消息,悄悄抹了一回眼泪,但在燕清歌面前还是端出了长嫂该有的镇定,劝她不要担心。
燕清歌十分冷静,但说不担心都是假的。
只不过丁怜卿月份大了,随时都有可能生产,她不能表现出一丝的不安,给自己大嫂平添烦忧。
上一世大夏与鞑子正式开战,已经是好几年后的事情了。
其实崇武帝一直都想彻底解决北疆之困。但朝中文武两立,斗得不可开交,只要鞑子没有什么大动静,那些酸儒文臣从来都不会同意开战,再加上贪墨**,导致粮饷经常无法按时到达边关,燕家军就算有再大的本事,没有皇帝的命令,没有充足的粮草,也只能以守为攻,死死咬住北疆的每一寸土地,保证不让鞑子抢走一分一毫。
而这一世大约是有了新的兵书相助,燕家军如虎添翼,即便骑兵和武器比不上鞑子,却也能将鞑子打得步步倒退。
眼看就要进入深冬,鞑子没能抢到足够的粮食,被逼急了便做出那等屠村的恶事,这就给了朝廷开战的理由。
燕清歌仔细琢磨着,此时开战的话,形势倒比几年后要好许多。
第一,这两年大夏不会有什么天灾,赋税都能照常收上来,粮饷的供给会充足很多。若能在两年内解决鞑子之患,那么大夏在两年后,就能有更多的精力来应对水灾瘟疫,而不会像前世那般差点动摇了根本。
第二,眼下崇武帝登基不过七年,文武之争的本质其实是不同皇子的党派之争,先前的三皇子与五皇子一人笼络武将,一人笼络文臣,自然是搅得朝堂上乌烟瘴气,而五皇子倒台后,眼下只有三皇子瑞王独大,齐王还未得到重用,是以眼下文臣式微,对于战事进行的阻力就会减少一些。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夏王还醒着,有夏王在,神机营就会正常运作。相信很多人都会顾及神机营的手段而收敛几分。这就等于给北疆的战事提供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内政环境。
如此分析下来,北疆的战事必须在两年之内解决,否则大夏将会陷入十分困顿的局面之中。
燕清歌眸光沉沉,她派人将袁烈叫来。
“你往夏王府走一趟,就说我有要事要与王爷相商,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是,属下明白。”
月朗星稀,白日里下的雪停了之后,天空就变得澄澈起来,月光洒在院子里,衬得银装素裹的四处越发明亮起来。
燕清歌抱着暖手炉,接过红柚递来的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夏攸宁给她开的药再吃半个月便可以停了,这药兴许不止有解毒的功效,燕清歌这些日子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子似乎好了许多。经常冰凉的指尖渐渐有了温度,脸色也比先前瞧着精神了许多。
漱过口后,她便寻了一本兵书,窝在榻上看了起来。
“时辰晚了,姑娘仔细着眼睛。”红柚在旁一边掌灯一边劝道。
燕清歌翻过一页,摇了摇头:“今夜有客人来,想早睡也是不成的。”
红柚眨了眨眼,跟正在铺床的青兰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无奈的神情。
又是夏王殿下吧……
“那奴婢去外面守着。”青兰铺好床,自觉出了屋子。有她在外头,王爷过来要通报的话就不必惊动其他人了。
“说起来王爷也怪得很,都已经夜访姑娘的闺房了,还总让人先通报一声再进来,也不知究竟是讲规矩还是没规矩。”红柚嘟囔着。
燕清歌也撇了撇嘴。
她也没料到萧立会说今夜来访,原本还以为他会在外头选个地方跟燕清歌见面,谁知道他让袁烈带了这么一句话过来,燕清歌只想扶额。
这位夏王殿下是觉得一回生二回熟干脆不避嫌了是吗?
罢了罢了,今日将所有欠他的人情都还给他,以后应当就不会有这么多交集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精铁(求月票)
燕清歌又看了好一会儿书,青兰便走了进来,道夏王来了。
“见过王爷。”
将萧立迎进屋子里,燕清歌便让红柚青兰都退了下去。
这一回她要跟萧立说的事非同小可,便也顾不上避不避嫌的问题了。
燕清歌行礼后,在萧立面前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给他:“我请王爷来是有一物要送给王爷。”
萧立端起茶盏,用盖子拂去茶水表面的浮沫,动作优雅的抿了一口,微微挑眉道:“何物?”
“是冶炼精铁的的方子。”
燕清歌轻启薄唇,也小抿一口茶水,绿茶的清香扑鼻,热烟袅袅,氤氲了她淡然的神情。
这张方子,就是她前些日子让余庄头带去庄子上试验的东西,余庄头找了两个可信的师父,确定上头写的东西是切确可行的,燕清歌这才动了要送给萧立的心思。
萧立的手一顿,道:“为何要给我?”
燕清歌哑然,她没想到萧立最先问的竟然是这一句。
精铁对于大夏来说是多么稀罕的东西,从窑厂炼出来的铁里,仅有二十分之一能成精铁,这还是运气好的情况。精铁做成的兵器更坚韧更耐损耗,若是能提高精铁的产量,那么用于补充兵器的开销会大大降低。
不仅如此,鞑子之所以能困扰大夏这么多年,就是因为鞑子不仅骑兵善战,更拥有强韧的兵器。若大夏的士兵也能用上精铁制的兵器,那么胜算会增加很多。
而现在萧立听说有冶炼精铁的方子,不仅不问这方子是不是真的,也不问燕清歌这方子的来历,而是问她为什么要把方子给他。
这个人果然捉摸不透……
燕清歌蹙了蹙眉,道:“王爷曾多次相助,这些我都铭记于心,便想将这张方子送与王爷,以表谢意。更重要的是,这张方子由燕家呈上去不合适。”
“你不必谢我。”萧立望着她,一双皓眸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过了片刻,他仿佛是笑了笑,道:“燕家人只做燕家人该做的事。”
这是燕家的祖训。
萧立曾得燕老将军教导,知道燕家祖训也不奇怪。
上一世的她就是没有将这句祖训放在心上,才会连累燕家走到满门抄斩的地步。
燕家是武将,是骁勇善战的武将,早在前朝之时,燕家祖宗便定下了许多规矩,这祖训就是最重要的一条,也是最简单的一条。
燕家人该做的事是什么?想必拿去问燕家子弟,能得到许多不同的回答,上一世燕清歌不懂,这一世她懂了。
武将就该保家卫国,所以燕家在战事起之时挂帅出征,天下太平时解甲归田。并非燕家人淡泊名利,而是唯有如此,燕家才能长久存在,一直繁荣百年甚至更久。
这张精铁的方子,与温室蔬菜一样,都在娘亲的手记里。
燕清歌不知道娘亲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她看着那些手记,忽然就明白了娘亲留着这些东西的用心,也明白了燕家祖训的深意。
燕家有军功就够了,不需要其他东西来锦上添花。多余的东西只会给燕家招来猜忌,功高震主这几个字,是历来武将最忌讳的东西。
所以燕家人只做燕家人该做的事,不该做的绝不插手。
想必这张方子,是在娘亲审时度势衡量一番之后,才做了不呈给朝廷的决定。
而眼下燕清歌决定将这张方子交给萧立,是因为她知道战事必须尽快结束,否则大夏将会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同时也是因为萧立值得信任,不会有人比他更适合将方子呈上去了。
燕清歌点了点头,道:“王爷清楚,燕家人向来本分。冶炼精铁事关重大,我想来想去,只有王爷值得托付,便贸然请了王爷来,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萧立自然不会怪罪,这是对朝廷有益的事,他便从善如流,由燕清歌将方子口述给他记下,萧立答应先找作坊试验一番,再正式将方子呈给崇武帝。
临走前,萧立望着起身相送的燕清歌,小丫头亭亭玉立,摇曳的烛火在她身上投下阴影,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他扔下一句话便消失了,留下燕清歌恨恨咬牙。
他说:“那瓶药,也只值一顿饭。”
……
到了腊月二十五,女学便给众学生放了假,恰好这一日燕清歌要入宫去陪伴越王写字,她便带着青兰和紫萝进宫去了。
燕清歌觉着这是过年前最后一次陪成儿,越发用心,不仅指导了他的运笔,还留下了一本新抄的大学。
待她出了宫门,刚上马车没多久,袁烈便赶了过来,一向平静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焦虑。
“主子,府外有个姓陈的女子带着孩子来闹事,说大少奶奶杀了孩子的父亲长柳,闹得大少奶奶动了胎气。”
燕清歌脸色猛地一沉。
姓陈的女子,不就是长柳的那个相好吗?她记得,这位陈姑娘早就被陈秀才沉了塘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自从被除族之后,二房一直没有动静,原来在这里等着啊。
“袁烈。”
燕清歌冷冽的声音传来,袁烈心中一凛,主子这是动了大怒了。
“你拿我的帖子去宫里请太医来府里。大嫂被惊了胎气,只怕有个万一,太医院的王太医和胡太医都行。”
“属下这就去。”袁烈接过帖子立即跑远了。
“青兰,你往张家去,告诉张家大嫂要生产的事情,然后马上找个人去城外找陈秀才来。紫萝跟我回府,待会儿你按照我的吩咐行事。”
燕清歌攥紧了拳头,恨得牙痒痒。
若此番大嫂和小侄儿有个什么好歹,她要让二房全家来陪葬!
燕家大门外,看热闹的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那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围了起来。
“燕家人狠心啊!我男人是在燕大少爷身边做事的,一年前他奉了燕大少爷的命去给大少奶奶送肮脏东西,被人撞见了,大少奶奶害怕事情败露便让大少爷灭了我男人的口啊!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这让我们怎么活啊!”
那妇人跪在青石板上哭天喊地,那襁褓中的孩子也跟着干嚎,凄惨的模样倒是令人心生怜意。
不过围观的百姓们倒还算冷静,并未太过相信这妇人的话。
燕家人此时正在外头为了保护大夏奋勇杀敌,哪里是这妇人随便几句就能诋毁得了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惊胎
燕清歌的马车停下,她在里面将那妇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好,很好。
这个妇人就是来闹事的,把一年前的事情拿出来说,根本没有几个人会信,但燕允的目的就在于此,趁燕清歌不在的时候将事情闹起来,传到丁怜卿耳朵里,引得她记起当初长柳轻薄自己的那件事,必定清楚这世上还有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很有可能将这件事捅出来。惊怒之下,不惊了胎气才怪!
丁怜卿年纪不大,身子孱弱,又是头胎,若再受惊,只怕有九成的几率会难产。女人生产这一遭有多艰难,十个里有三四个就得丢了命,燕允真是打的好算盘。
“走吧。”燕清歌的目光如刀,她蒙上面纱,由紫萝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
“明婉郡主到。”李车夫吆喝了一声,人群立即开了一个口子,让燕清歌走了进去。
“是燕家姑娘呢。”
“燕家姑娘来了。”
众人说着往旁边退去,他们看见那个身躯娇小的女子,一步一步的走来,即便瞧不清她的形容,众人也只觉得她通身的贵气逼人。
那一身黛色织金繁花纹蜀锦大氅,领子处绕了一圈成色极好的狐狸尾,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巴掌大的小脸上也围了一方金丝软烟罗的帕子,只露出一双微微上翘的凤眸。那双眸子如小鹿般纯净,却又如寒潭般深邃。
她款款迈着步子,微微昂首,透出不可侵犯的高贵和生来就有的傲气。
伴随着她的脚步,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年轻妇人也停了哭喊,转过头来望着燕清歌向她走来,一步一步,接近她,又毫不迟疑的越过她,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般。
“……明婉郡主!”
燕清歌都走到了大门口,妇人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声。
燕清歌没有理会,径自进了府里,只有紫萝留在了门外,她清了清嗓子,道:“陈姑娘,我家郡主是不会听你说话的。毕竟啊,这与人私通的女子,是要沉塘的。听你说话,岂不是脏了我家郡主耳朵吗?”
说罢她拿起帕子掩嘴,做出极不愿与那妇人说话的模样来。
人群里议论顿起,紫萝的声音清亮,跟铃铛似的甚是好听,所以大家都听到了她的这番话。
“各位乡亲还不知道吧,这位姑娘是城外陈秀才家的闺女,未经陈秀才同意便与那****长柳私通,珠胎暗结。原本啊,陈秀才已经绑了她去沉了塘,却不知陈姑娘是得了什么运道,竟又活了过来。乡亲们觉得,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说出来的话,能信吗?”紫萝落落大方,将燕清歌教给她的话一一道来。
陈姑娘没想到燕家竟然有人知道她的来历,立即慌了神,忙道:“我不是我不是!”
紫萝嗤笑一声:“就算你不是吧,那你说的灭口又是怎么一回事?长柳自己喝多了酒往别人的马车上一头撞死,这是官府早就查明了的真相。再说了,长柳是我们府上签了死契的奴才,他若办错了事,我们少爷大可以直接发落了他,连官府都不会多说一句咱们少爷的不是。难不成你不知道他签了死契?”
陈姑娘还真不知道长柳签了死契。
长柳当时骗她说他只签了五年的卖身契,过了今年就能脱了奴籍。若不然,陈姑娘好好一个书香门第的姑娘,为何要跟他一个小厮私通款曲花前月下?
“好了,陈秀才来了。”紫萝站在大门的台阶上一瞥,就见一个衣着寒酸的中年男子怒气冲冲的往陈姑娘这儿来。
他高高扬起巴掌:“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是怎么从塘里逃出来的?不知廉耻!现在竟然还来陷害忠良!我打死你!”
紫萝冷眼看着陈姑娘被打得满地打滚,扬声道:“乡亲们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这陈姑娘满嘴胡言乱语,意图毁了我燕家的清白名声,还害得我们大少奶奶受惊早产。眼下我家大将军和两位少爷都在北疆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这陈姑娘早早就被沉了塘,究竟是谁救了她?还有她什么时候来闹事不好,为什么要挑着现在这个时候?我们燕家以为,这是有人故意与燕家为难,为的就是给北疆的战事添乱,或许是女金鞑子的计谋也说不定!现下府里正乱着,我在此恳请各位乡亲,把这女子送官,让官府好好查一查,她背后之人究竟是谁,有何居心?!”
话语铿锵,立即就有百姓喊着送官,将那陈姑娘扭送去官府了。
栖霞院里,丫鬟们脚步匆匆,不停的送着热水和帕子。屋子里隐隐传来女子低低的痛呼声。
燕清歌疾步走进院子里,便见月蝉一脸煞白的跪在屋外,在不停走动的丫鬟之中特别显眼。
燕清歌眸光发寒,果然是她。
她早就吩咐过府里上下所有人,就算有天大的消息都不能惊动大嫂,这次的事情闹出来她还觉得纳闷,究竟是哪个下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把事情捅到大嫂面前。
原来是月蝉。
月蝉是唯一一个知道当初丁怜卿被长柳轻薄的丫鬟,她性情软弱,平时就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丫头。想必是有人将外头的事先说给月蝉听,月蝉惊慌之下生怕被人捅出当初的事情,却又拿不定主意,才让大嫂知道这个消息,从而惊了胎。
燕清歌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先回自己的屋子,大嫂没有平安之前,别让我看见你。”
身为大嫂身边的大丫鬟,连事情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平白惹出这些祸端来,燕清歌没有直接发落她,是顾及着月蝉好歹是大嫂的陪嫁,但眼下她真的不想看到这个犯了事的丫头杵在院子里,多的挡了旁人的路。
月蝉弱弱应了一声,便抹着泪退下。
燕清歌掀起帘子进屋,还没走到东厢房,就被丁怜卿身边的杨嬷嬷拦了下来:“哎呦我的大姑娘,产房可不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进来的地方。不吉利啊不吉利!”
“好,我不进去。”
燕清歌停下脚步,扯起嗓子对着屋子里喊道:“大嫂你放心!外头那妇人一片胡言乱语,已经被送官了,没有人能在燕家脸上抹黑,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外头一切有我安排!”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难产
杨嬷嬷目瞪口呆,这大声喊叫可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大姑娘平日里看起来那么规矩的一个人,竟也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而内室里的丁怜卿听见这番话,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她忍痛提起力气应了一个字:“好。”
这个好字虽然说得不大,但听得出来她还是有力气的,燕清歌便稍稍安下心,对杨嬷嬷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她在厢房里等着,没过一会儿袁烈请来的王太医和张家大夫人就一同到了。
产房里燕清歌不方便进去,张大夫人便进去看了看丁怜卿的情况,王太医也进去诊了脉,只是丁怜卿刚发作没多久,他便开了一副催产药让她服下。
生孩子需要很长的时间,燕清歌焦急不安的等到了天黑,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反倒是丁怜卿的声音越来越弱,她心里不详的预感也越发强烈起来。
果然过了一会儿,稳婆便过来禀报说:“大少奶奶受了惊,气血不顺,过了这么久都还是没见动静,太医说再拖下去只怕会母子俱亡,请夫人姑娘做个决断吧。”
张大夫人的脸色煞白,燕清歌则咬紧了嘴唇。
做什么决断?保大还是保小吗?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上一世没有存在过的这个孩子这一世也生不下来?那这是不是意味着燕家还是会走上满门抄斩的那条路?难道世间真的没有公道了吗?
她的思绪只乱了一瞬,下一秒便听她沉声道:“两个都要保。告诉王启章,别把宫里那套明哲保身的说辞用在我大嫂身上,让他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我清楚他有多少本事。”
稳婆本想再劝几句,毕竟燕清歌一个小丫头不清楚生产一事有多艰难,但以对上那双锐利的眼,她便心生敬畏,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连忙跑去传话了。
张大夫人也被燕清歌那不容置疑的气势所震慑,愣了一会儿才唤道:“郡主,这……”
“大舅母不必再说,那些太医惯会耍滑头的,等到他真的用尽了办法,若还是不行的话,燕家只会保大。”
燕清歌面容稚嫩却目光沉沉,说出来的话莫名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
上一世还是八皇子侧妃的李淑妃难产,也是受惊动了胎气,拖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生下来,太医也来问了保大保小的问题,被李家人好一通吓,最终还是王太医拿出了办法,将母子二人都救了回来。
燕清歌不信,大嫂不过发作了三个多时辰,就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了。
幸好事情不出燕清歌所料,到了凌晨天快亮的时候,丁怜卿产下一个男婴,母子平安。
“多谢老天保佑,多谢老天保佑。”张大夫人双手合十的念着,脸上欢喜得眉眼都快翘起来了。
杨嬷嬷将洗过了的孩子抱出来,张大夫人连忙接了过去,燕清歌也凑过去看,便听张大夫人说:“长得真俊俏,鼻子像极了我们怜卿。”
燕清歌只看见红通通皱巴巴的一张小脸,眼睛都还没睁开,正咂吧着嘴。跟个猴子似的,哪里看得出来像谁。
“大嫂还好吧?”燕清歌问道。
杨嬷嬷忙答:“大少奶奶都好,就是用尽力气睡过去了,等丫鬟们把屋子清理干净,郡主就能进去瞧瞧了。”
“那就好。”燕清歌点了点头,这边她的小侄儿像是饿了一般,哇的爆发出雷声大的哭声,吓得燕清歌往后缩了一步。
这样大的动作,引得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望着她。
燕清歌有些羞赧,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小婴儿的哭声吓到。
“奶娘。”她清了清嗓子唤着,便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妇人走了进来。“带小少爷下去喂奶吧,千万仔细着些。”
奶娘应是,便从张大夫人怀里接过孩子,退了下去。
孩子被抱走,张大夫人的视线还随着襁褓消失的方向,伸长了脖子望着。
“大舅母守了一夜,也累了,我已经让丫鬟收拾了房间出来,大舅母去歇一歇吧,我会安排人去府上报喜的。”燕清歌对难掩疲色的张大夫人道。
张大夫人回过神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出来时老夫人就担心得紧,还是由我回去亲自跟她老人家说吧,省得她不放心。”
让张老夫人安心是最要紧的,老人家可不能多费心神。
燕清歌便点了点头,屈膝行礼道谢:“今日有劳大舅母了,若没有大舅母在这里稳着,这院子里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张大夫人连连摆手,哪里有燕清歌说的那么夸张,她在这里只是多了个方便出入产房的人罢了,真正的大局还是靠燕清歌一人稳下来的。
燕家的这个小姑娘,真的不简单。更可贵的,还是她那颗待人诚恳的真心。
若不是怕朝廷忌讳,她都想把燕清歌聘到自己家做儿媳妇了。
如此想着,张大夫人有些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啊,怎么自己家就养出了澜心那样的混世大魔王。
张大夫人无奈的摇头。
命丫鬟端了清粥小菜上来,燕清歌与张大夫人一同用了一些,便亲自送走了她。
接着,她又将开完方子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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