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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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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陈家只赔了一千两银子给张家族里,便算是将这件事了结了。
  张家族长收了陈家的钱,立即对张仲一家施压,反正他们那一支已经没落,没了张仲也就没了再起来的希望,肯定是不敢违背宗族的意思的。
  表面上,这件事就被压了下来。
  但事实上,张仲是个已经过了府试的童生,人聪明又勤奋,人人都说这年院试他定能考一个秀才回来,谁会想到飞来横祸,竟然被陈易朗活生生打死。
  便是社学里张仲的同窗们都觉得愤愤不平,更别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张仲父母了。
  张父身体不好,年轻的时候也是考过秀才有功名的人,但就是病体缠绵,所以家里都靠张母和一个女儿做工维持生计。
  眼看着张仲也能考个功名回来光宗耀祖,却只等来儿子被人活活打死的消息,还没有得到陈家的一分钱和半句道歉。
  这等深仇任谁都不会忍的。
  张父想尽了办法去告陈家,却不料官府惧于陈贵妃和齐王的名头,不予理会。对于张父的胡搅蛮缠,陈家也只说早已赔了足够的银两,张父这是贪心不足,为的就是讹钱。
  张家自知惹不起陈家,却又阻止不了张父为子报仇的决心,便将张仲一支逐出宗族,以求明哲保身。
  就在张父走投无路的时候,事情突然有了转机。
  不知从何时开始,社学里学生们对张仲被害一事的议论声越来越高,即便先生不让学生私下讨论这些事,也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仿佛后面有一只推手一直在怂恿着学生们去做这些事情。
  学生们的状纸最先是递到了县衙,县衙不理会,刚好这个时候张父重病,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若说现在打死张仲只是打死了一个童生,那么逼死张父,就是逼死了一个秀才。这两者的分量可是不一样的。
  读书人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取得功名,可张父即便取得了功名,也还是被官绅士族逼到这种地步,这足以让天下读书人为之不平。
  所以学生们一气之下,便将状纸直接递到了京城。
  霎时之间,张仲之事就传遍了京城的大小书院。越来越多的人为张仲一家愤慨,甚至有人写了文章痛斥张家宗族无情无义,痛斥陈家目无王法,痛斥肃宁县衙为官不仁。
  还在病中的齐王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张仲一案就已触到了所有读书人的逆鳞。
  朝廷若不严办,便是与天下这许多的读书人为敌。
  于是,在皇帝的示意之下,刑部对此案严惩不贷,陈易朗处以极刑,陈家大老爷本就不高的五品官也被一撸到底,陈家在京城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而齐王得知了这个消息,只能硬撑着还未痊愈的身子,跪在皇帝面前痛斥陈家荒唐,大呼父皇英明。
  ……
  至于这个结果,是燕清歌早就预料到了的。
  上一世,这件事并没有闹那么大。张父死了之后,在肃宁县内激起了民愤,被赵修齐知晓,他便亲自去了一趟肃宁,安抚张家,安抚学子。好一番做戏才将这些事情压下来。
  而这一世,齐王还在病中,根本无暇在意这些小事。这才让燕清歌钻了空子,派人推波助澜的用这么一件小事,将陈家推到了谷底。
  得罪了读书人的陈家,至少十年之内是别想起复了。
  毕竟这官场上,半数的官员都是读书人出身。哪怕只有一两个人给陈家使一使绊子,也够陈家喝一壶的了。
  燕清歌捏起一颗棋子,落在局势逐渐紧张的棋盘上。
  赵修齐的母族本就不是显贵,经过这一遭更是成不了气候,但他的式微并不会让皇帝放下用他来与瑞王抗衡的心思。
  想必赵修齐痊愈之日,便是他作为皇子最为辉煌之时。
  燕清歌浅浅笑了。
  再辉煌又如何?
  皇帝给了,不代表那就是赵修齐的了。
  ……
  “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屋子里传来哗啦之声,赵修齐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拂落在地。
  他的眼睛涨红,那狰狞的面孔没了半点平日里的儒雅温和,侧颈上那条狰狞的伤疤衬得他的脸色越发可怖。
  燕允在下头劝道:“殿下息怒。”
  “息怒?”赵修齐气得都快炸了。“只会叫本王息怒!这一年来本王做的哪件事顺利过?也不见你想想办法!”
  除夕行刺救驾不成,还赔进去三十多个钉子。紧接着就是燕允被除族,平阳侯被贬。就连他想找长白圣手治病都无计可施。设计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不仅没有坏了燕清歌的名声,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现在就连陈家都来给他添乱。
  他若没有被狼咬伤,陈家这件事绝对不会闹起来。
  都怪卑鄙无耻的神机营!
  赵修齐可从没想过燕清歌有那个能力从自己身边逃走。肯定是萧立从中作梗,故意给他下了迷药,偷偷带走燕清歌,然后放了狼来咬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 揣测
  若不是赵修齐醒得快,只怕脖子都要被狼给咬断了!
  这让他如何不恨?
  燕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次的事情设计得天衣无缝,便是燕清歌那个小贱人有通天的本事也应当逃不出来的,谁曾想会碰上神机营插手?
  燕允忽然想起先前丁怜卿那件事,也是神机营插手才坏了他的全盘计划,顿时心里一凛。
  难道神机营盯上他了不成?
  转念一想又不对啊,他一个小小文官,哪里值得神机营这般针锋相对?
  一定是有什么他看漏了的地方。
  燕允拧眉,神情无比认真的陷入了沉思。
  “燕大人?”
  赵修齐发了一通脾气,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见燕允正在发呆,唤他也不应,便沉声喝道:“燕允!”
  燕允这才回过神来,眉宇间已然染上了些许焦虑。
  “殿下,坏了。夏王说不定已经知道咱们私囤军械的事了。”
  这句话像是道惊雷,在赵修齐耳边炸开。
  他目瞪口呆,忙上前一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燕允眼里的紧张之色不必赵修齐少。“殿下还记得先前我跟您提起过的竹意吗?”
  “就是那个何二夫人身边的丫鬟,没能灭口的那个?”赵修齐忙问:“你是说这个丫鬟去告了密?”
  “哎呀不是。”见赵修齐这么不开窍,燕允言语上就有些急了。“那个丫鬟什么都不知道,能告什么密。我是说,先前我以为竹意是大房安排救下的,现在想来,多半是神机营干的好事。”
  赵修齐糊涂了,这怎么就跟神机营扯上了关系?
  燕允慢慢把自己的猜想道来:“那日咱们的人没能杀了竹意,被神机营的人救下,接着神机营就放出竹意往河间府逃了的假消息,引得咱们的人去追,想必这个时候神机营已经知道是咱们追着竹意的了。”
  以神机营的本事来说,这么猜想并不奇怪。
  赵修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面上越发凝重起来。
  燕允接着说:“竹意是何二夫人身边的丫鬟,跟何家的案子扯上了关系,咱们派人追她,肯定引起了神机营的怀疑。所以从竹意失踪的那个时候开始,神机营就已经盯上了咱们啊殿下!”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为什么神机营在宫里会插手对丁怜卿的算计。因为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神机营的监视之下,神机营是不会允许有人破坏陛下旨意的,这便帮助丁怜卿逃过了一劫。
  “殿下您想想,神机营都能从何家查到康和公主跟赵修平勾结贩卖军械,怎么会查不到咱们私囤军械,只不过咱们动作快,先他们一步将军械流向的账册毁了,没有了证据,神机营即便怀疑也只能私底下调查,而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听燕允这么说,赵修齐便稍稍安下心来。
  没错,证据已经被他毁了,神机营就算怀疑也不能说什么。
  “我琢磨了一下神机营这些日子的动作,先是送了竹意去燕家,利用大房想分家的心思将我除族,然后又盯着殿下您的动作,在燕清歌那件事上多加阻拦。显然神机营是要护着大房的。”
  燕允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怎么那么蠢,从前竟然还怀疑竹意是被三皇子或者五皇子救走了,现在看来,不是神机营还会有谁?
  过去这么久了,他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神机营跟大房的关系。
  神机营只效忠于皇帝,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维护皇帝的利益。如今的局势中若没有燕家坐镇北疆,那么皇帝肯定会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所以神机营无论如何都会站在燕家那边,保燕家周全。
  看来燕家这条大鱼没有那么容易钓起来了。
  赵修齐也想到了这点,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几分。
  “那眼下要怎么办?”赵修齐问。就算神机营手里没有任何证据,赵修齐也不觉得他经得起神机营这样天衣无缝的追查,总有一天会被查出什么东西来的。
  想到这里,赵修齐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难不成,难不成那件事被萧立知道了?
  “殿下你怎么了?”赵修齐的变化没有逃过燕允的眼睛,这样的神情,肯定不会是小事。
  他再三追问之下,赵修齐才把一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要在除夕的时候冒险安排刺客进宫的事吗?”赵修齐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
  燕允点头。
  除夕行刺一事,赵修齐事先并没有跟燕允商量,而是一意孤行十分仓促的决定了这个计划,燕允是事后才知道的。
  赵修齐救驾失败后,燕允还问过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来办这件事,赵修齐避而不谈。
  怎么现在又来说起这件事?
  “其实……”赵修齐有些犹豫,他踌躇了几番才道。“去年的这个时候,腊月初,我去了京外的温泉行宫。在行宫里,我瞧见夏王跟韩美人一同进了温泉汤浴。”
  燕允诧异。
  韩美人是皇帝养在行宫里的妃嫔,正好去年这个时候得了急病殁了。早两年每逢冬天,皇帝都会去温泉行宫里住上一段日子,那段日子便是韩美人专宠之时。
  韩美人生得冰肌玉骨,极其娇媚,但夏王从来都是天下女子避如蛇蝎的煞星啊,这韩美人就算有胆子跟夏王私通,难不成还有胆子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成?
  赵修齐看出了燕允心中的猜想,摇头道:“我一开始也以为两人是私通。便想着能有一个夏王的把柄握在手里,好让夏王为我所用,便派人悄悄往汤浴里放了催情香。”
  燕允不赞同的皱起眉来。
  殿下这也想得太理所当然了些,夏王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人吗?
  “我也知道这么做鲁莽了。”赵修齐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但那日实在蹊跷,夏王身边一个人都没带,所以他们两个毫无防备的就吸入了催情香。接着,两人竟然打斗起来,我觉得事情不对,便立马让人抹去了所有的痕迹。没过两天,就传来韩美人殁了的消息。我派去打探的人说,夏王被送到了齐光寺,全身青黑,显然是已经中毒至深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依仗(求月票)
  燕允皱眉听完,这才知道,原来赵修齐是看准了夏王中毒很有可能救不回来,那时神机营在宫里的布置会有疏漏,所以才仓促定下行刺救驾的计划。
  谁知夏王命大,还是在除夕之时赶了过来。甚至他中毒的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除了赵修齐,恐怕也只有皇帝知道了。
  原本赵修齐很自信,觉得催情香一事抹得干干净净,不会被夏王知道。
  但看现在神机营处处针对他,说不定夏王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一直盯着他不放。
  燕允何尝猜不到赵修齐心中所想,却也只得无奈摇头。
  作为皇子赵修齐未免太目光短浅了些。
  “殿下不必太过忧心。”燕允开口劝道。“神机营怀疑,也仅仅是怀疑,拿不出证据来就什么都免谈。幸好咱们从前的事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怕他们来查。接下来行事谨慎一些就是,倒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再者说了,殿下不觉得神机营在这几件事的处理上有点束手束脚的吗?这一点都不像夏王的行事风格。”
  赵修齐点了点头。
  当年夏王拎着几个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老臣上朝之事,他也有所耳闻。落在夏王手里的人,管他有罪无罪,若非夏王松口,又有谁能留下一条命来?
  赵修齐想着,不论是先前被拔除钉子,还是私囤军械,又或者是燕清歌的这件事,神机营似乎都没有打算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这样拐弯抹角的,难不成夏王是投鼠忌器?
  是了,夏王有父皇在撑腰,有什么事情是他明面上不敢做非得阴着来的?
  除非,是父皇不同意。
  赵修齐茅塞顿开:“你是说父皇在护着我?”
  燕允重重的点了点头:“殿下养伤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朝中留意,陛下将户部空了一个位置出来,不少人都说这是特地为殿下留的。只等殿下伤好,户部就能落入殿下的手中。”
  赵修齐喜出望外,连声道:“果真?这消息可信吗?”
  “可信度有九成。”燕允十分笃定。
  “那就好了。父皇愿意抬举我,只要夏王拿不出实锤的证据来,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赵修齐顿时安下心来。
  燕允在旁不忘提醒:“殿下安心养伤,早日回到朝堂,今后行事要越发小心才是。至于燕家那边,还需从长计议。”
  赵修齐嗯了一声,对着燕允的脸色好了很多:“多亏了有了燕大人,本王这颗心才能安定下来。来日若成大业,本王必定不会亏待燕大人。”
  “那燕允就在此先谢过殿下了。”说罢燕允长长作了一个揖,这副恭顺的态度令赵修齐心中舒畅,大笑起来。
  ……
  冬日暖阳和煦,又到了腊月初八,这日天气晴好,燕清歌向女学告了假,带着青兰和白芷来了齐光寺。
  大殿前青烟袅袅,如丝如缕。
  燕清歌跪在蒲团上,手持三支香,诚心的叩首三回,再将香烛插在香炉上,双手合十。
  “娘亲,大嫂的身孕已有九月,大夫说新年时就会瓜熟蒂落,到那时候您就有孙儿了。爹爹跟大哥二哥在北疆一切都好,有了娘亲您的兵书,局势正在慢慢转好。还有娘亲留下来的那八本手记,我才整理了一丁点,温室蔬菜已经摸索出来在赚钱了,另一张方子我也交给余庄头去弄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剩下的东西我会慢慢整理出来,不让娘亲的心血白费。望娘亲在天之灵,庇佑燕家一切和顺,爹爹和哥哥们在北疆平安,大嫂顺利生产。”
  将想跟娘亲说的话全都在心里说了一遍,燕清歌又磕了三个头,便带着两个丫鬟去了厢房。
  “午膳摆在屋子里吧,我累了,先歇会儿。”燕清歌说着揉了揉额角,临近年关,女学的课业越发重了起来,而府里也要顾及大嫂怀孕月份大了,中馈之事燕清歌能帮忙的便帮忙做了,休沐时也得进宫,没有一日得了休息的,再加上之前狩猎时又是受伤又是中毒,好歹也伤了些元气。
  疲惫这样叠加下来,燕清歌就算是个铁人也有些受不住了。
  “姑娘先歇着吧,一切有奴婢们安排。”白芷帮燕清歌解开身上的墨色织金蝙蝠如意纹大氅,一面道。
  燕清歌笑了笑:“知道你能干。”
  青兰不干了,争着道:“还有奴婢呢。”
  “是是是。还有我们青兰姑娘。”燕清歌忙点头,不忘夸一夸青兰。
  这个丫头从前看着是个毛躁的,现在慢慢的收了性子,做事也稳妥起来,但怎么也比不过白芷这个少年老成的。明明青兰年长一些,白芷却更像是个合格的大丫鬟,不过四个丫鬟里性子最跳脱的那个还是紫萝。
  青兰得了夸赞,满意的笑了,却听见了几声叩窗的声音。
  她忙敛了神情,道:“姑娘,是不是有人敲窗啊?”
  燕清歌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的确是有人在敲窗棱。
  谁会没事来敲女眷住处的窗啊?
  莫不是登徒子吧?!
  青兰和白芷立即站到燕清歌面前护住她,开口就要喊外面的侍卫。
  却听窗外传来一道被压低了的熟悉声音,仿佛还有些咬牙切齿:“敲得我手都断了还不开,你个死丫头。”
  是夏攸宁。
  燕清歌拍了拍两个丫鬟紧绷的肩膀,让她们去开窗。
  夏攸宁身手利索的就翻了进来,指着燕清歌好一通骂:“好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之前说好的去揽霞峰请我吃饭,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是我来找你,你只怕都忘了有我夏攸宁这个朋友了,亏我还给你那么好的药……”
  炮仗似的埋怨戛然而止。
  夏攸宁看见燕清歌发白的脸,一瞬间就收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沉下脸道:“是谁给你解的毒?”
  青兰和白芷目瞪口呆,夏公子竟然一眼就能看出姑娘中过毒。
  “是徐太医,有什么不妥吗?”燕清歌挑眉,自顾自的坐下,夏攸宁便毫不客气的也坐了下来,抓着燕清歌的手腕诊起脉来。
  “不知道是什么孽缘,每次见你都得给你把脉,还收不了钱,真是亏本的买卖,早知道就不跟你这倒霉丫头做什么朋友了,亏大了亏大了。”
  夏攸宁皱眉一脸不情愿的碎碎念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到。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保密
  夏攸宁皱眉一脸不情愿的碎碎念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人都听到。
  燕清歌笑了笑,道:“你既觉得亏了,我付诊金和药钱给你就是。”
  “付什么付!我堂堂鬼医是收朋友诊金的人吗?!”夏攸宁呛了她一句,接着用极小的声音嘟囔着:“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这人还真是不讲道理。
  燕清歌无奈,摇了摇头,便见夏攸宁收了手,道:“庸医。不就是受了伤又中了毒嘛,开的什么方子啊!你这伤是好了,毒还没清干净。还太医呢,简直要笑掉大牙。”
  徐太医是专攻外伤的大夫,自然是比较擅长治伤,外伤中毒混在一起,难开方子也是自然。
  不过燕清歌狩猎回来之后,不止徐太医给她把了脉,大嫂请来的大夫也给她看过了,都说她已无大碍。或许是因为她这些日子劳累,才会将余毒的毒性激起来吧。
  夏攸宁开了方子,交给青兰收好,白芷又奉了茶上来,燕清歌抿了一口,冷不丁的问道:“我记得你好像认识夏王吧?”
  夏攸宁去拿茶盏的手一抖,转头用极其奇怪的目光盯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那就是认识咯。”燕清歌挑了挑眉,“我就想问一问,你跟他交情如何?”
  夏攸宁露出忌讳莫深的神情,连忙摆手:“不好不好!他就是个阎王爷,呃不对不对,挺好挺好!我是说他人挺好,不是阎王爷,我说错了……”
  “那你的药卖给他多少钱啊?”燕清歌直接问出她最在意的问题。
  萧立给她送的那瓶药,她总觉得欠了人情。所以趁这个机会找夏攸宁问清楚,看这个人情将来怎么还。
  夏攸宁面露不解,这小丫头问这个做什么啊?难不成……
  他眼睛一转,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你是我朋友,给你的药一顿饭就能结,但夏王嘛——”他哼了两声:“我不喜欢他,他拿的药得付我双倍的银子。”
  那就是两万两黄金了。
  燕清歌皱眉望着他,闷闷的啊了一声,接着她伸出手,道:“那我再请你吃一顿饭,你给我一瓶祛疤药吧。”
  “嘿!你还得寸进尺了是吧!”夏攸宁从位置上跳起来,啪的一声将燕清歌的手拍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的伤早就好了,还要什么祛疤药?没有没有!”
  夏攸宁没好气的摆着手。
  “那好吧。”燕清歌耸了耸肩,既然不能拿一样的药赔回去,那就只能记下这两万两黄金的人情,日后慢慢还了。
  那可是二十万两白银啊……
  燕清歌不由得咬起嘴唇来,把她卖了都不一定值这么多钱。夏王府就算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吧……要是燕家军有这二十万两,都能多两个月余的粮草,怎么就换了这么一瓶可有可无的药?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
  如此想着,她不由得瞪了夏攸宁一眼:“你那么有钱,还老记着让我请你吃饭,怎么不见你请我吃一顿?”
  燕清歌这一年虽然得了许多赏赐,但大部分的金银都花了出去,不仅如此,她还得想办法去捞钱,幸好娘亲的嫁妆早早就分给了他们三兄妹,燕清歌自己手里有三个铺子两个田庄,燕准交给她自己打理,这个冬天有弄出了温室蔬菜,卖得极好,所以燕清歌的收入来源还算可以,但即便如此,要维持那么大的情报网,也只能结余一点点而已。
  夏攸宁挠了挠头,嘟囔着:“你不来找我我怎么去找你?”
  燕清歌哑口无言。
  夏攸宁的身份,不论是鬼医还是长白圣手,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如雷贯耳的。若让人知道他上燕家找燕清歌吃饭,燕家的门槛都会被求医的人给踏破。上门拜访不行,夏攸宁也不是那种敢偷闯闺房的人,自然只能由燕清歌去找他了。
  “不对啊。”燕清歌记起了什么:“上一次不就是你找到我了吗?还是在大街上。况且我现在每日都外出,你要有心总能寻到机会的吧?”
  “上次那是有人告诉了我……”夏攸宁刚一开口,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着嘴停下来。
  燕清歌拧眉,狐疑的望着他:“有人告诉了你什么?我的行踪?”
  “没有没有,是我听说燕家有个小丫头在宫里救驾受了伤,所以派了人跟着你,这才知道你在哪儿的。”夏攸宁连忙改了口,还摆出一副无比认真的模样来,仿佛方才说漏嘴的人不是他一般。
  “这样啊——”燕清歌缓缓说着,还慢慢点了点头,就在夏攸宁以为她已经被自己忽悠过去了的时候,燕清歌冷不丁的问道:“是夏王告诉你我的行踪的吧?”
  “是啊,不对!”
  夏攸宁下意识的点头,下一刻立即又跳了起来,指着燕清歌道:“你诈我!”
  “还真是他?”燕清歌有些讶异。
  上次跟夏攸宁去东南阁吃饭,当时她就觉得夏攸宁跟萧立两人是互相认识的,只不过她那个时候根本没打算跟萧立扯上关系,就没有多问。
  若不是因为萧立送了那瓶祛疤药来,燕清歌也不会套夏攸宁的话。谁知果然夏攸宁言语间透出他与萧立很熟的意思来。
  这可不怪燕清歌多想,她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夏攸宁这么简单的就漏了馅儿。
  萧立没事盯着她的行踪干嘛?那时候燕清歌还什么都没干啊。
  “是你找他问了我的行踪?”
  燕清歌只能想到这一个可能性。
  “是是是!”夏攸宁提着一口气,听她这么问连忙点头,“我听说你受伤担心得很,所以让他帮我盯着你的行踪。刚好他欠了我一个人情,这点小忙还是会帮的。但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欠我人情,所以这件事原本是要瞒下来的,你就当做不知道,千万别乱说。”
  “哦。”燕清歌点了点头,不疑有他,显然这回她才真的相信夏攸宁的话。
  但接着她心思一动,又问:“夏王那么厉害,怎么会欠你人情啊?”
  “我不会说的!”夏攸宁捂着嘴往后退了好几步,生怕自己最快又说出什么东西来。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刚才那一茬圆过去,这要是又让这小丫头套出什么话来,萧立非得活剥了他!


第一百四十章 秦家郡主
  燕清歌看着他那惊恐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不逗你了。反正夏王的事与我无关,知道了也没用。你别怕了,坐下喝口茶。”说着将茶盏往夏攸宁的方向推了两寸。
  “一个小丫头,生得那么狡猾作甚。”夏攸宁拍了拍胸口,灌了几口茶下去,方才那心惊肉跳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还在齐光寺啊?几个月前不是说长白圣手走了嘛?”燕清歌问道。
  “名声走了,人还在嘛。”夏攸宁有些得意的挑了挑眉,道:“我盯上了觉智手里五百年的人参,无论如何都得把这根人参弄到手才是。”
  “那你给觉智大师治病又是怎么一回事?”
  燕清歌当然知道觉智是装病的,但他这个病装到搬出了长白圣手,就很值得琢磨里头的意味了。
  夏攸宁皱了皱眉,道:“那和尚也没说,就只让我用长白圣手的名声帮他一次。这些日子也没见有哪些棘手的人找他啊,莫名其妙的。倒是我,被那个什么八皇子缠了一个多月,差点被他掳了去,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夏攸宁低声骂着,还啐了两口。
  早知道那个什么八皇子是个这么不择手段的小人,当时就不该答应了燕清歌的要求,平白惹来一堆麻烦。
  燕清歌掩嘴笑了,道:“好了,知道你委屈。用了午膳没?我让她们把素斋摆在这儿,我们一块儿吃?”
  “行,就在你这儿蹭了。”
  反正都在齐光寺里,素斋也都是一样的,在哪儿吃都无妨。
  夏攸宁便懒得跑了,跟这小丫头说话挺有趣的,他也乐意跟燕清歌待在一块儿。
  跟夏攸宁用过午膳,又休息了半个时辰,燕清歌便启程回了燕家。
  白芷捧着按照夏攸宁的方子新抓来的药,先快步回了安歌院熬药去了。
  燕清歌跟青兰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刚过二门,便遇见了一身鹅黄面露焦急的丫鬟,正是丁怜卿身边的月蝉。
  “大姑娘。”月蝉匆匆上前行礼。
  燕清歌忙拉她起来:“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可是大嫂出了什么事?”
  “大姑娘放心,我们奶奶没事。是秦郡主那儿……我们奶奶派奴婢去看看。”
  现在去秦国公府?
  燕清歌看了看太阳已经西垂的天色,若月蝉现在出了府,那不得天黑了才能回来?这是发生了多大的事情,竟如此紧急。
  “你且与我说说,秦姐姐怎么了?”燕清歌拉着月蝉走到一旁,月蝉便小声将荣亲王府里赏梅宴上的事情说与她听。
  秦疏影与江南陈家的婚事早已定下,只等过年便能定下婚期,所以陈家长辈带着陈家十三公子上京,就是为了这桩婚事。
  恰好秦郡主与陈十三都去参加了荣亲王府的赏梅宴,谁想那陈十三竟然在赏梅宴上做出了丑事,与身边的书童颠鸾倒凤,衣冠不整的被众人瞧见,秦郡主颜面尽失,当即就要退婚,可陈家和国公夫人都想把这件事压下来,要继续两家的婚约,秦郡主性子烈,在出了荣亲王府后,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好巧不巧被一匹疯马撞了,现在生死未卜。
  丁怜卿得了消息,急得不行。
  秦疏影与她是多年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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