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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来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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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吧,他还有官职,他还有八皇子,他总会一步一步爬上去,再把燕家人狠狠踩在脚下的!
……
二房被赶出燕家一事,并未在京城里掀起多大的波澜。
燕家要分家的消息早早就已经放了出来,人们只当是燕家忌讳老太爷托梦说的灾祸,才如此迅速的把家给分了。
再者,燕允一家离了燕府,住在城北的院子里,虽说地段偏了一些,但二房人不多,燕允的官职也不高,住三进的院子正合适。除族和分家的区别,就是到手的家产的区别,在旁人看来,二房如今有吃有住,怎么也不会是被除了族的。
燕清歌很清楚燕家的打算,燕允除族不过是一件小事,况且家丑不可外扬,若是大肆宣扬出去,被有心人打听到那一日京兆尹来访,牵扯就有些大了。
所以燕家打算轻轻放下这件事,等时日长了,自然有人看得出来燕允被除族的事实。
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的,燕允谋害嫡母从而被除族的消息悄悄蔓延开来,还是八皇子出手压下那些传言,这才保住了燕允的官职。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将二房赶出燕家之后,燕清歌也没有闲下来,她与丁怜卿商量了一番,把燕家多余的奴仆放了一批出去。
眼下燕府里头只有大房住着,用不着那么多人伺候,最重要的是,燕家的这些下人里,混进了不少探子眼线,趁这个机会把不干不净的人全部剔干净才是燕清歌的真正目的。
而燕清歌只在燕准面前提了一下,燕准也没问原由,只叮嘱她们要将人都安置好,便随着她们去了。
燕家内院总算稳定下来,燕清歌便记起前些日子徐太医带来的消息,说十殿下的腿已经痊愈了。
算一算日子,她已有好一段日子没有见过成儿了,再加上之前皇帝说要护燕清歌周全的话,燕清歌觉得,是时候进宫一趟了。
将这个打算说给燕准听了之后,燕清歌便递了帖子,这一日早早进宫去了。
在御前谢恩之时,温公公与皇帝打趣儿似的说起了燕清歌之前送给十殿下的三字经。
“十殿下每日抱着三字经不撒手,人又聪慧,都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还当成字帖****在练。可惜了先生备下的字帖,是派不上用场了。”
燕清歌觉得好笑,成儿向来是个死心眼的,要轻易从他手里换掉喜欢的东西,可是一件大难事。
但做学问怎么能像他这样喜欢什么学什么,先生估计也是顾虑着他的皇子身份,再有宫里那些女人的推波助澜,让先生顺着成儿的性子来,好养出一个才学不成的皇子,这才不会成为三皇子和八皇子的阻力。
自己得想想办法才是。
燕清歌正要开口,便听皇帝道:“既然他喜欢,那便去问一问先生,他要学什么,让明婉抄写一本送进来。”
燕清歌愕然。
而皇帝下来的话更令人惊讶:“至于练字,明婉的字也不差,就按照明婉的字来练。女学休沐时,再让明婉进宫教导老十练字。明婉,你可愿意?”
燕清歌愣了神,立即反应过来,忙道:“明婉才疏学浅,书法一事需得有名家指导方才有大成,明婉恐怕会耽误十殿下。”
皇帝笑了,道:“无妨,他能有你五分神韵朕便心满意足了。”
温公公在旁,看着皇帝的笑容里透出来的几分认真,心下唏嘘。十殿下日后跟着明婉郡主,耳濡目染之下,若真能习得明婉郡主的五分才气与五分性情,只怕真的会有大造化。
但这话落在燕清歌耳朵里却有了另一番意思。
她暗暗叹气,皇帝果然不喜欢成儿,不然哪有父亲不希望自己儿子成才的?
不过,皇帝此举与其说是为了十殿下的学业,不如说是在抬举燕清歌。她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哪里来的能耐让皇帝钦点她去教导十殿下写字。皇帝显然是在用这种方式抬高她的地位,从而实现他的承诺,替燕准护燕清歌周全。
如此想明白,燕清歌便也不再推辞,谢恩道:“得陛下应允,明婉有幸陪伴十殿下习字,明婉感激不尽。”
皇帝能说教导,燕清歌却只能说是陪伴,否则她一个小丫头,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明天就会被酸儒文臣们骂得狗血淋头。
谢恩后,燕清歌又按照规矩去了和顺宫给陈贵妃请安。
没有碰见八皇子也没有碰见六公主,只有几个位分低的嫔妃在那里,燕清歌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出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 欢欣
看一看天色,应当已经到了成儿下学的时辰,燕清歌便让领路宫女带她去了上一次的凉亭,看能不能等到成儿。
有了皇帝的一句话,她已经可以随意出入皇子所了,但陪伴十殿下练字一事还未正式开始,所以她也不好贸然去皇子所等候。
没过一盏茶,燕清歌便见到一个穿着雪青色锦袍的小身影朝着她飞奔而来。身后小颜子不停的说着:“殿下慢点儿。”
燕清歌起身,走到亭子口,十殿下便扑进了她怀里,燕清歌蹲着接住他,软糯糯的一团不停的喊着:“姐姐、姐姐。”
十殿下一颗小脑袋钻得她脖子上痒痒的,燕清歌只觉得心都化了,拿出手帕替他擦汗,嗔怪道:“腿才刚好就跑这么快,要是又摔着了怎么办?”
十殿下笑嘻嘻的道:“成儿腿好了就不会摔了。”
“嗯,腿好了就不会摔了。”燕清歌也笑了,鼻头却一酸,上一世的成儿是个瘸子,在平地上好好走着路也能自己绊倒自己,如今他的腿好了,自然不会摔了。
燕清歌拉着他坐下,十殿下便迫不及待的问:“听说父皇让姐姐进宫来教成儿写字,是不是以后成儿每天都能见到姐姐了?”
燕清歌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她瞥了一眼小颜子,是了,小颜子是温公公的徒弟,消息自然来的快一些。
“不是每天,我在宫外也要上学,五日才休沐一次,所以成儿要隔五日才能见到我一次。”她轻声解释着,替十殿下剥了个葡萄,塞进他嘴里。
十殿下嘴里包着大大的葡萄,耷拉下了脸,脸颊却圆圆的,让人忍不住想戳一戳。
燕清歌直接动手戳了,却见十殿下摸了摸脸颊,随即笑开:“五日能见姐姐一次也好。”
他嘿嘿笑着,笑容里不带一丁点杂质。
成儿从前的日子太苦,苦到给他一点甜头他就能知足,苦到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任性,因为他没有任性的资本。
燕清歌看着成儿如今健康无虑的样子,笑了笑。不再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问起了他的功课。
十殿下一一答了,燕清歌便接着劝诫他做学问不能顺着自己的性子来,十殿下也十分乖顺的应下,还时不时的偷笑几声。
“笑什么?”燕清歌奇怪,随即故意板起脸:“你没认真听我说的话是不是?”
十殿下连忙不笑了,抓着燕清歌的衣袖道歉:“成儿认真听了,姐姐你别生气。成儿就是觉得高兴才笑的。”
“高兴?”燕清歌疑惑。
十殿下便有些低落起来,他小声道:“小颜子说,会关心成儿功课的,才是真正关心成儿的。从来没有人问过成儿功课,姐姐是第一个……”
燕清歌知道,小颜子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最应该问成儿功课的人,不是她,不是皇上,而是教书的先生。听成儿这话,必定是那先生教得不用心,蒙混过关,连成儿学得如何都不问一句,小颜子看不下去了才会这样说的。
燕清歌看了小颜子一眼,点了点头,接着摸了摸十殿下的头,道:“姐姐日后不仅要问,还要考你,所以你要用心的学,不懂就问,明白了吗?”
十殿下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两人这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眼看着就到了该回府的时辰,十殿下还把燕清歌送到了宫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看着她离开。
……
……
城北三进的院子,大门上挂着燕府的牌匾。仆妇们皆都低头有些小心翼翼的在里头走动做事。
屋子里孩童的尖叫声划破这片平静。
“让他闭嘴!”燕允的怒吼紧接着响起。
“是,是。”
二夫人慌忙过去把燕盛抱开,也不顾燕盛对自己拳打脚踢,虽然一瘸一拐但脚步飞快的离开了屋子,走到院子的最角落哄着哭闹不止涕泗横流的燕盛。
但这院子总共也就那么一点大,小孩子的声音又尖又大,离得再远也能听到。
燕允抓起桌边的茶盏摔了下去。
燕清楣和燕清悦都吓得缩了缩肩膀,而站在最边上的燕清媛则木着一张脸,什么反应都没有。
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蔓延开,过了好一会儿,燕允才开口。
“楣儿。”他唤道。
燕清楣连忙应声:“是,爹爹。”
“明年,明年你一定要考上女学。不许再出任何岔子,明白了吗?”
说到后半句时,燕允的目光似乎往燕清悦身上瞟了一眼,令她汗毛倒竖,本就低着的头埋得更低了。
燕清楣也看了燕清悦一眼,然后点头道:“女儿明白。”
“还有悦儿。”燕允从头到脚把自己的这个庶女打量了一番:“你跟着楣儿,要常去林家走动,还有陈家李家平阳侯府,都是要牢牢打好关系的。你给我把这畏畏缩缩的毛病改掉,若还是这上不得台面的样子,那就别怪你爹我没有抬举你。”
燕清悦心中一凛,连忙称是。
“至于你。”燕允看向一直安安静静一言不发的燕清媛,下一句话还未出口,燕清媛便直直的跪了下来,磕头道:“女儿知错,一切听从爹爹吩咐。”
她的头埋在地上,没有人能看见她脸上的神色,但她的声音听起来倒是比从前平稳了许多。
沉静、柔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燕允看了她一会儿,笑了。
“如此甚好。”
还好,老天待他燕允还是不薄的。没了儿子,他还有这三个姿色出众的女儿。
被燕家除了族又如何?
这世上的事,只有人不想,没有做不成。
他燕允能靠着亲家的携带进入官场,能靠着燕家的势力步步高升,能靠着八皇子的庇佑稳住官位,那么他就还可以靠着这三个女儿再钻营出一片天地来。
不急,只要太子未定,只要八皇子还有机会,他就一定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八皇子登基之时,就一定是他燕允飞黄腾达之日,也会是燕家大房覆灭之时。
燕家再注重嫡长血脉又如何?最终还不是要被他这个庶出的踩在脚下?!
眼底溢出一丝阴狠与快意,燕允深吸一口气,心中已有成算。
第一百零三章 上香
皇帝下旨让燕清歌陪伴十殿下练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外。
燕准得了消息,叮嘱了她几句,只说让她在宫里注意分寸,并不非常担心她时常入宫一事。燕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便是公主也不可能随意欺负了燕清歌去。
这一点,燕准还是放心的。
又过了两日,便到了先前定下去齐光寺给娘亲上香的日子。
燕准父子三人出征在即,燕凌也已经娶了丁怜卿,虽然媳妇敬茶那一日,丁怜卿已经在祠堂外给谢氏的牌位敬了茶,但在燕家人看来,还是得去齐光寺再跟谢氏好好汇报一番的。
这一次上山,燕清歌明显比上一次轻松了许多,但还是落后了燕准和燕骏一大截。
不过她也不是最后一个,丁怜卿走得慢,燕凌怕她撑不住,便在一旁牵着她慢慢往上走。
燕清歌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大哥大嫂携手的样子,掩嘴笑嘻嘻的。她这一笑,引得丁怜卿本就有些发红的脸上飘起了两朵红霞,燕凌也被自家小妹笑得不好意思,故意板着脸咳嗽两声,自以为威严的瞪了她一眼。
燕清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知道大哥大嫂脸皮薄,便加快脚步往上走,不再回头来笑话他们了。
“顽皮,哪里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燕凌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说了一句。
丁怜卿脸上的红云还未褪去,轻声道:“念念这是与你我亲近才如此。在外人面前,不知道有多端庄呢。”
燕凌也点了点头,来了京城之后,那个人前人后都跟泼猴儿似的妹妹也长进了不少,至少知道在人前做一做样子了,这也算是一件欣慰的事。
不过最令人欣慰的,还是自家媳妇和小妹如此亲近,这样来日他出征,也不用担心姑嫂之间相处不好了。
如此想着,燕凌看丁怜卿的眼神越发温柔起来,他捏了捏丁怜卿柔软的掌心,小声道:“可还走得?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这是在外头,多少人看着呢!
丁怜卿腾地闹了个大红脸,她跺了跺脚,半怒半嗔的睨了他一眼:“燕凌!”
这副闹着小性子的样子,让燕凌哈哈大笑。
自成婚那日相处下来已经过了好些时日,丁怜卿便放开了许多。
有一次被燕凌捉弄得太厉害,情急之下不再叫他相公而是直呼燕凌的大名,原本以为会引来燕凌的怒气,谁知他竟然玩上瘾了,时不时的就要捉弄她几回。
瞧着他现在大笑的样子,哪里有立场去说燕清歌顽皮,这两兄妹的性子像了个十成十,看上去风光月霁,实际上切开都是黑的。
丁怜卿有些羞恼,心里却是喜欢得紧。
能够嫁进这么好的人家,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燕家人个个都是实心肠的,如今又少了二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再简单舒心不过了。最重要的是有公爹那句话,燕家男儿四十无子才可纳妾,这是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姻缘。
这次上香,可得好好谢一谢菩萨才是。
……
上山后,觉智大师病了的消息就传到了燕清歌耳朵里。
她不由得敛眉,为了提前备下厢房,燕家人今日上山进香的消息早早就通知了齐光寺,怎么觉智这个和尚早不病晚不病,刚好今天病了?而这个消息也像是卡着点似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燕清歌望了望四周,方才议论着觉智大师病了的几个小沙弥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翻了个白眼。
欲盖弥彰。
这就是在告诉燕清歌,觉智大师知道她今天要来,不想见她所以称病。
燕清歌只觉得好笑。
本来她也没打算去找觉智算账。虽然皇帝打算给她和萧立赐婚的事情打乱了她的计划,但终究还是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她不希望在明面上跟觉智扯上关系,免得引来多余的关注。
所以,燕清歌是不想见觉智的。
可刚上山觉智就来这么一手,倒是激得燕清歌犯起了倔脾气。
这个和尚给人添了麻烦一句道歉都没有,还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躲着她,简直就是个大写的心虚!
这哪是什么大师行径?
你不想见我是吧,我还偏要见了。
于是给谢氏上了香之后,燕家一行人用过午膳,燕清歌便提出要在齐光寺里走一走消消食,得了燕准的同意,她就带着红柚青兰往竹林去了。
上一次来竹林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有觉智带路,自然是走得畅通无阻。而这一次,刚到竹林口,便见到了两个守着路的小和尚。
燕清歌上前。
“施主请留步,觉智大师尚在病中,不便见客。”小和尚双手合十,对着她行了一礼。
燕清歌瞥了他们一眼:“还请两位小师傅把路让开。”
话虽然客气,但那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两个小和尚不动,燕清歌便唤了红柚青兰上前,吩咐道:“若两位小师傅要拦着我,你们便把他们的衣裳扒下来,若他们要动粗,便大喊非礼。明白了吗?”
红柚和青兰心里知道姑娘这是说给小和尚听的,便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一人走到一个小和尚面前,脸上还带着笑。
“小师傅,还请不要为难奴婢们。”
两个小和尚何曾见过这般口无遮拦的大家闺秀,顿时被她一句话堵得脸红脖子粗,见她正要往竹林里去,刚想上前阻拦,就有丫鬟拦了过来,伸手就要扒他们的衣服。
这下可把人给吓得往后蹦了好几步。
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把红柚和青兰都给逗笑了。
姑娘用这法子去对付小和尚,实在太毒了点,简直一吃一个准。
“施主请留步!留步啊施主!”小和尚们不敢上前,只得这样喊着。燕清歌又岂是几句话就拦得下来的,她置若罔闻,施施然往竹林里头去。
竹林的路十分复杂,没有人带领特别容易迷失方向,不过燕清歌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记性又特别好,走过一次的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不出一会儿,她就走出了竹林,来到了觉智那个破落的小院子。
“你是怎么进来的?”觉智故作惊讶并且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燕清歌循声望去,便见觉智坐在凉亭里,正捏着棋子与人对弈。
第一百零四章 解惑
他穿着朴素的僧袍,面色红润,没有半点病了的样子。燕清歌冷哼一声,瞪着觉智。
果然是这个臭和尚装病。
不过,当她的视线落在觉智对面那人身上时,她恨不得立马掉头就走。
竟然是萧立……
燕清歌顿时有了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早知道萧立在这儿,她还来找觉智干什么……总不能当着萧立的面问觉智,为什么要把她和萧立凑成一对吧?
燕清歌暗暗给觉智送去几个眼刀子,并未走近,而是远远行礼道:“打扰王爷与大师对弈,明婉这就告退。”
觉智大师立即扔了棋子,从石凳上站起来叫住她:“小丫头你来的正好!我下棋下得头都疼了,你来帮我下一盘,我去给你们泡茶。”
来的正好?
“是谁称病说不见外人的?”燕清歌下意识的就回了一嘴,接着她就有些懊恼的抓紧了自己的衣角。
怎么在这臭和尚面前,她的三分脾气就会变成七分,竟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果不其然,觉智大师狡猾一笑:“我都称病了你还硬闯进来,想必是有事要找我。你若能替我跟修衡下一盘棋,我便听你说一说你要问的事,如何?”
修衡?
燕清歌一愣,这是萧立改名之前的名字吧。
赵修衡。
这两个人似乎很熟的样子?
不过就这一愣神的功夫,觉智已经问了萧立的意见,而萧立也已经点头同意了。
燕清歌更加走不得了,毕竟萧立曾经帮过她几次,下一下棋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再加上这里是觉智大师的地盘,两人对坐下下棋也不会损了自己的闺誉。
于是她在萧立对面坐下,忽的反应过来,咬起了嘴唇。
自己好像进了觉智的圈套了。
燕清歌撅了噘嘴。
觉智做出不想见她的假象,激得她跑了过来,本想跟觉智对着干的,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了她不得不留下来的局面。
这显然就是为了引她过来的一个局。
燕清歌有些咬牙切齿的嘟囔着:“臭和尚!老狐狸!”
这几不可闻的几个字,一个不漏的进了萧立的耳朵里。他似乎轻轻笑了一声,道:“你骂得没错。是他用计把你诈来的。”
燕清歌瞬间有些讪讪,自己好歹也是大家闺秀,骂人的话让萧立听见了总归是不太好的。她轻咳一声,道:“其实何必拐这么大个弯子,直接派人去叫我不更好?觉智大师的面子我还是要卖的。”
木棋盘上的棋子被萧立清了个干净,他把手里最后一点黑子放进盒子里,发出碰撞的声音。
“本王不想惊动燕大将军。”萧立抬眸道,“想必你也不想。”
燕清歌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若想不惊动爹爹,那自然只能让她心甘情愿偷偷摸摸的过来了。事实上,她的确心甘情愿偷偷摸摸的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觉智那个臭和尚,该不会是妖怪变的吧?
就算他跟她一样重活了一世,可上一世他们根本没有交集,怎么也不至于对她了解得这么透彻吧?
果真是只老狐狸。
她这样想着,面上却是垂眸做出恭顺的模样,从萧立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瞧见她光洁的额头,轻颤的睫翼,还有小巧的鼻尖,让人感叹她面容精致的同时,竟然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燕清歌乖乖坐着。
萧立既然这么说,显然是找她有事,借觉智大师的手挖了个坑让她跳。反正已经上了当,她便洗耳恭听。
“本王今日,”萧立执黑子,在棋盘上落下。他这是打算边下棋边聊了。“是来找觉智大师替本王解惑的。觉智大师却说,此惑只能由郡主亲自来解。”
“解什么惑?”燕清歌顺着他的话说,也落下一子。
萧立不答,只是落子,没过一会儿,就已经走了十几个回合了,棋盘上两人都在不紧不慢的布下自己的势力。
这样下棋,看似平静,其实最是耗费心神。
“燕家的秘传之术,你是如何学来的?”又走了几步,萧立不轻不重的抛出这个疑问。
那两日,玄乙一直在替燕清歌做事,自然知道了燕清歌进祠堂的事情。燕家子女只有在祠堂里立下血誓之后,才有资格学习秘传之术。但燕清歌在进祠堂前就已经能解读暗号破解阵法了,这说不通。
萧立以为燕清歌异于常人的镇定和智谋是来源于燕准的悉心教导,所以他那时让玄丙带着竹意和信去找燕清歌,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的。再加上事关重大,不宜让燕大将军知道太多,若燕清歌一个女儿家能解决问题,自然是最好。若实在不行,再找燕准也不迟。谁知,这一试就让他试出了燕清歌的本事。
她说的每一句话,指出来的每一点,萧立这几日都已经派人去查探了一番,虽然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但种种蛛丝马迹都在告诉他,燕清歌说的是真的。
但玄乙带回来的消息,令萧立百思不得其解。
燕准不是一个会打破规矩行事的人。他不可能在燕清歌进祠堂立誓之前就教导她秘传之术。那么燕清歌究竟是从何处学来的这些东西?
再加上那一日……
萧立的眸子越发幽深,他又落下一子。
棋盘上两方对峙,暂时还未分出高下来。
只见燕清歌有些惊讶的眨了眨眼,旋即挑眉轻笑。这样的问题,萧立不去问燕家人,反而跑来问觉智,多半是把她当妖孽看了吧?
是啊,十岁的年纪,没有人教就能知道那么多她本不该知道的东西,不是妖孽是什么?
她抿嘴笑了,眸中清澈却叫人看出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又是一子落下,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道:“王爷的怀疑,我能够理解,便是爹爹,也不知道我还未学便已经精通了所有秘传之术。其中原因,说出来也无妨,只看王爷信不信了。”
“你说。”萧立添上一粒子,打破了势均力敌的局面,两人的差距渐渐明显。
燕清歌并不是非常擅长棋艺,她只在前世跟丁怜卿学了三年,勉强算个中上水平。不过她学过兵法布阵,下起棋来运筹帷幄,很有自己的风格,是以能跟萧立拉锯如此之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又走了几步,眼看败局已定,燕清歌便不再挣扎,扔了棋子道:“祖父时常托梦于我。那些东西,都是梦里祖父教的。”
第一百零五章 搪塞
先人托梦一事是真是假,只有做梦的本人知道。燕清歌用燕老将军托梦来回答萧立的问题,是让人找不出破绽来的。
萧立听了,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见他不再追问,燕清歌便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不论萧立信不信,只要这一次他没有追问下去,那么下一次燕清歌就能用同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要糊弄萧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燕清歌不会编出多么巧妙的谎言来欺骗他,因为根本骗不过去。
而重活一世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能随意说给旁人听,燕清歌只能选择一个看似合理,实则玄乎的理由,让萧立无法查证。
不过,萧立的视线着实让燕清歌有些难堪。
这人的眼睛生得极好看,就像是缀满了璀璨星辰的夜空一般深邃,而那股与生俱来令人无法忽视的贵气,和野兽一般极具侵略性的凌厉交织在一起,凡是被他盯上的人,就像是被豹子锁定了的猎物,定力稍差的,只需一眼便会溃不成军。
饶是燕清歌心性坚定,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面前,也忍不住心虚,只能靠着一股倔劲强撑着,无论如何不能叫他看出破绽来。
她不示弱的抬眸对上萧立的视线,却捕捉到他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怀念。
“王爷见过我祖父?”她眸子一转,问道。
萧立点了点头,道:“从前有幸,得燕老将军教导过一段时日。”
燕清歌哦了一声,心中暗忖。难怪萧立对燕家这么了解,原来有祖父的这层关系在。不过从前没有听说过祖父教导皇太孙的消息啊……难不成是偷偷教的?
以后找机会问一问爹爹好了。
就在两厢无言的时候,觉智大师端着茶盘走了过来,那笑眯眯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老狐狸。
不过看在他没有跟萧立说出她的秘密,而是想办法让她自己来解释的份上,燕清歌也不再看他不顺眼了。
接过觉智递过来的茶,小抿一口,仍旧是把粗茶泡出了上品的香醇。她又喝了几口,看了看天色道:“我出来也有一会儿,是时候告辞了。”
萧立点了点头,没有挪步,仍旧留在凉亭里,由觉智送燕清歌离开。他这是留出空间来让燕清歌跟觉智说一说她特地来找觉智要说的“事”。
觉智不紧不慢,他们一前一后的在竹林里走着,不等燕清歌开口,觉智便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的姻缘,顺其自然就好。成与不成,不在你,不在我,而在天。”
燕清歌挑了挑眉,问:“你把我的生辰八字给了皇帝,也是顺其自然?”
觉智点头:“这件事本就该由我来做,不做,才是不该。”
燕清歌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觉出一丝寂寥悲凉的味道来。她忽然很想看一看觉智此时脸上的神情,却怎么也追不上,觉智始终领先她一步。
……
……
从竹林出来,燕清歌笑着向两个小和尚道歉,说事从权宜冒犯两位小师傅了。
小和尚毕竟是佛门中人,虽然又羞又恼,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但还是好脾气的对着燕清歌施礼,目送她们主仆三人离开。
一路上景色怡人静谧,燕清歌带着红柚青兰回到厢房,梳洗一番后,小憩了一刻钟。刚起来,便听见燕骏在外头问青兰:“念念起来了没?”
他的声音不大,但佛寺的厢房隔音效果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燕清歌听得清楚,便对着外面道:“我起来了,二哥稍等一会儿。”
青兰打了水进屋,和红柚一起帮她梳了个百合髻,换上一身黛色天香绢百褶如意月裙,收拾妥当了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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