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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国公府-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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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元擎额头隐隐冒了汗,却只轻轻蹙了蹙眉,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直直盯着手中的书籍瞧着,嘴上淡淡道:“无碍。”
  殷离动作极为熟稔,这样处理伤口的方式,从跟在公子身边起,早已不知道处理多少回了,主子习惯,他也已习惯了。
  国公向来严厉,殷离七岁便跟在霍元擎身边,便已经学着处理过这类伤势了。
  这一回,主子插手搅乱了整个京城的局势,便是主子有伤在身,也依然没能躲过那三十鞭。
  ***
  上完药后,殷离将药品等一应东西收拾好了,放进了竹屋,出来时,手上提着那个食盒,只默不作声将里头的腊八粥及三小蝶精致的点心端了出来,见腊八粥有两碗,似乎也将他的那一份备下了,殷离只有些意外,片刻后,冲那霍元擎道:“今儿个腊八,这是纪姑娘方才打发人送来的,小的瞧着还算入眼,主子晚膳未用,眼下多少用点吧。”
  霍元擎抬眸,目光在那碗精致的腊八粥上停了会儿,又将目光投放到旁边的三小碟点心上瞧了一阵,随即嘴角微抽。
  眼前那点心是用枣泥、豆沙捏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八仙人,老寿星,罗汉像,这玩意儿,分明是逗小孩的,他三岁时,就曾被祖母抱在怀里逗弄着,指着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玩偶点心,一口一个说教着:“这个是老寿星,擎儿,乖孙子,来,跟着祖母念一个——”
  三岁的霍元擎见了这些,便已知皱着小眉头,觉得着实没趣了。
  更何况这会儿——
  不过,大抵是忆起了儿时难得的温情时刻,霍元擎眼底有片刻的失神。
  过了片刻,竟破天荒的端起了那碗腊八粥,见粥面五彩斑斓,瞧着倒是精致干净,霍元擎捏着勺子吃了一口,粥炖烂了,方一入口,就跟冰块见了太阳似的,入口即化,倒也还算可口,就是味道有些甜,霍元擎并爱吃甜食。
  不过,许是未用晚膳,不知不觉,这碗腊八粥竟难得见了底,末了,又将目光投放在那点心上。
  见那老寿星图像捏得活灵活现,尤其是那双眼珠子,分明满目慈祥,可瞧在霍元擎眼里,不知为何,却只觉得那眼珠子似乎在滴溜溜乱转着,活像要从眼圈里转出来似的,霍元擎半眯着眼盯着瞧了许久,忽而伸了筷子过去,将那双眼珠子挑了出来。
  殷离:“……”
  ***
  却说竹奚小筑,纪鸢洗漱好了,披着长发坐在了梳妆台前等着,不多时,菱儿便气喘吁吁跑了回来,纪鸢手握着木梳,淡定转身,见菱儿手里的食盒不见了,嘴角微微瞥了瞥,随即,只装作漫不经心问道:“那人…收下了?”
  “收下了收下了。”菱儿伸手抚了抚胸口。
  纪鸢见她跑得这般急,有些诧异,便问起了,只见菱儿表情惊恐,冲着纪鸢气喘吁吁道:“姑娘,您猜奴婢方才在那竹林里瞧见什么呢?”
  纪鸢微微挑眉。
  菱儿一阵惊恐道:“奴婢瞧见大公子受了重伤。”
  纪鸢一愣,道:“还是臂膀上那伤么?”
  菱儿一个劲摇头道:“不是,不是那道,在背上,满背都是,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瞧着像是被鞭子抽打成的,瞧着怪吓人的。”
  原来方才菱儿走到半道上发现帕子掉了,赶忙回去寻,远远瞧见那殷护卫在替大公子上药,恰好背对着她,她将那满背上的伤痕瞧了个满眼,当即眼珠子都差点儿要瞪出来了。
  “瞧着像是新添上的,应当是被人抽打上去的,可是,姑娘,那…那可是大公子啊,整个京城,放眼望去,哪个敢打他啊?莫不是…莫不是公子在御前当差,被…被皇上给罚的?啧啧啧,瞧着怪疼的,大公子硬是一声未吭的,奴婢远远地瞧着,汗毛都要竖起了…”
  菱儿噼里啪啦说过没完。
  纪鸢握着木梳,垂眼沉思着。
  当今世上,谁人敢往那霍元擎身上抽打鞭子?既是打了,对方也未见反抗,想来,应当是不可反抗之人,菱儿说的有几分道理,兴许是当差失职,被罚了,又或者——
  这个世上,那霍家大公子不可反抗之人,除了圣上,应当还有一人,国公爷?
  为何挨打?
  犯了事么?
  犯了何事?
  恰逢此时,这般凑巧,莫不是与她那桩事儿…有关?
  思及至此,纪鸢微微咬了咬唇,若是如此,一碗粥,怕是远远不够啊?
  可是,除此以外,她也无以为报啊!
  ***
  十二月初十,王家前来拜会。
  当日,霍家有贵客到访,原是甄家来了人,远在赣州的甄太太小王氏历经两月长途跋涉,终于来京了。
  小王氏来京,并未去娘家王家,落脚之处,竟然首选在了霍家,想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纪鸢听闻,王氏与小王氏乃是一母同胞姐妹,只王氏生母过世得早,父亲又娶了续弦,后母母鸡生蛋似的,哐哐哐诞下了同父异母的弟妹,王氏姐妹一个嫁到霍家,一个却远嫁赣州,想来,其中似有些缘故的。
  好巧不巧,恰好都赶在了这一日。
  却说这日一大早,霍家府前堆满了人,甄家离得远,算是稀客了,又听闻王氏对这亲妹妹自幼疼爱得不得了,听下人禀报,人还在几条街外,王氏便早早亲自候着了,当家主母如此重视,底下几个小的又如何敢不热情。
  只见那甄芙儿、霍家二姑娘、霍家三姑娘,连三房两位姑娘也来了,个个盛装打扮,非但如此,便是连寻常难得一见的霍家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都齐齐到齐了。
  王氏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立在正门迎着甄家太太。
  而侧门这边,纪鸢扶着尹氏安安静静的候着,迎着王家蔡氏等人,尹氏十分重视这次会面,竟亲自来迎了。
  两路人马,不知哪方先到。
  安静等候间,忽见那甄芙儿走到霍家二公子霍元懿身边,只提起袖子遮面,冲那霍元懿俏生生的说了句什么,不多时,那霍元懿合上扇子,趁人不注意时,往她头上敲了两下,动作亲昵宠爱。
  纪鸢瞧着,神色微微出神,听霍元昭说,甄家太太此番前来,是要替这二人将亲事定下的,这二人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委实登对。
  出神间,似有所感应,只见原本正在与那甄芙儿说笑之人忽然间扭头朝着纪鸢这个方位看了过来,恰好与纪鸢目光对了个正着,对方微怔,纪鸢立即将视线收了回。
  甄芙儿不知表哥在看什么,不多时,也顺着视线扭头,见纪鸢立在身后,甄芙儿面上的笑容微微淡了淡。


第98章 
  纪鸢垂着眼, 视线再也没往那边瞧过了。
  ***
  约莫等了一刻钟后, 王家人先来了, 除了蔡氏,婉婉,师兄, 便是连王家大房王太太也随着一道来了,由此可见,王家其重视程度。
  王家人一下马车, 见霍家府前竟如此这般大的阵仗, 当即惊了一阵。
  王氏倒是客气, 王家在朝中虽品级不高,其职位却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也算得上是朝中新贵, 再者, 但凡常年身居高位的聪慧之人,是绝不会眼高手低,明面瞧不上些个低品级官员的,因为在这座城里, 你永远也预料不到,明日谁一下子就鸡犬升天了, 明日谁一下子就家道中落了。
  因与王太太有过两面之缘, 王氏竟亲自上前跟王太太、蔡氏主动打了招呼。
  蔡氏顿时感到受宠若惊。
  王家今儿个来人, 尹氏早早便报备了的, 这会儿只见王氏与王家两位夫人客气寒暄, 见身后王家兄妹生得伶俐,只逮着好生夸了一遭,尤其,见那王淮临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到令人眼前一亮。
  王氏只好生将他打量了几遭,笑着对蔡氏道:“瞧瞧这一双儿女出息的,当真是好福气——”
  顿了顿,又笑着道:“听闻你们老家是山东那边的?啧啧,山东倒是个好地方,瞧瞧这一个个水灵的,将我府上那几个丫头可给比下去了。”
  说这话时,还特意抬眼瞧了身侧纪鸢一眼。
  纪鸢捏了捏帕子。
  王家两位哪里敢应承,只笑呵呵道:“不过是乡野长大的,哪能跟府上几位公子姑娘们相提并论,夫人这般说来当真是折煞我那两个小的呢。”
  几位长辈们寒暄时,纪鸢乖乖立在一侧,见婉婉悄悄冲她眨眼,纪鸢抿嘴笑了笑,又见婉婉悄悄冲身后指了指,纪鸢顺着瞧去,只见师兄立在婉婉身后,正笑看着她这边。
  纪鸢见他竟如此大胆,悄无声息的瞪了他一眼,王淮临轻轻咳了一声,这才收回了视线。
  ***
  这二人的小小互动恰逢被霍元懿悉数瞧在了眼里。
  这位纪家表妹每每见他如见蛇蝎,回回是避之不及,好像他是毒蛇猛兽似的,面上从来只有得体的笑,及淡漠的疏离。
  这还是霍元懿打头一回在她脸上瞧见过如此娇俏模样,只觉得古灵精怪,又娇憨可爱,只瞧得人心下微窒,竟生生令人挪不开眼。
  霍元懿握着折扇的手微微紧了紧。
  这王家亦是来自山东,瞧着应当是与纪家表妹相熟的,这个时候前来霍家拜会,寓意不言而喻,压根不用细想,霍元懿立即便猜测到对方来意了,这一切压根与他并无任何干系,可不知为何,只觉心下微沉,不多时,只见那霍元懿淡淡抬眸,将视线直直落在了对面王淮临身上。
  霍元懿半眯着眼上上下下将其打量着,见那王淮临生得气宇轩昂,英俊不凡,瞧着像是个读书人,但身上又半点无书生的迂腐及绵软,虽不及簪缨世家出来的公子那般贵气,倒也自有自的风采。
  但在霍元懿眼里,配纪家妹妹的话,说不上配得上,还是配不上,以纪家妹妹的容貌气质,对方日后发达了还好,倘若不上不下,平庸淡泊,怕不一定护得住她。
  霍元懿盯着王淮临瞧了许久。
  王淮临似乎有所感应,嗖地一下抬眼眼来,二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直直对视着。
  过了片刻,只见王淮临垂在身侧的大掌微微握了握,随即,冲着那霍元懿笑着颔首招呼。
  霍元懿冲其淡淡点了点头。
  二人同时收回了目光。
  甄芙儿见了,只凑到霍元懿跟前小声说着:“表哥,你一直盯着那王公子瞧着作甚,你觉得那王公子如何?”
  霍元懿闻言,嘴角微微抿了抿,随即,淡淡笑了笑,嘴里只漫不经心的问着:“表妹问这作甚?”
  甄芙儿用帕子掩了掩嘴,笑的两眼弯弯,道:“我瞧着这王公子倒是不错,翩翩公子世无双,与那鸢妹妹站在一块儿,甚是相配。”
  甄芙儿笑模笑样的打趣着,嘴里的话语不言而喻。
  原来,每个人都瞧出来了。
  霍元懿捏着扇子笑了笑,只是,面上的笑容却未入眼底。
  ***
  话说在门口与王氏寒暄一阵后,不多时,甄家人也到了,远远只见守在街口的小厮前来通报,不多时,只见四五辆马车从街角浩浩荡荡的驶了进来,那场面,阵仗不小。
  王家立马吩咐马夫给甄家让道。
  两路人马一前一后入了霍家,身份排场不同,但目的却一般无二,两路人马,分别为了两桩婚事。
  洗垣院里,因王太太与尹氏之前有过一二面之缘,两人相谈甚欢,而那蔡氏久居山东,与尹氏胞妹小尹氏交往甚好,尹氏待其一见如故,竟分外投缘。
  蔡氏向来说一不二,不是那般扭扭捏捏之人,几人聊了一阵,聊得最欢快时,她经受不住自个儿子频频使来的眼色催促,当即便拉着纪鸢的手,冲那尹氏开门见山,直接求娶道:“从山东搬到京城,如此大费周章,全是为了临儿来年的春闱会试,这是咱们全家最为要紧的事儿,至于他的亲事嘛,呵呵,原本还想着待他考取了功名之后再来商议的,可就怕他能等,我瞧上的好儿媳等不了,别回头功名功名没考上,连原本相中的好姑娘也被人提前相走了,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里,蔡氏只笑眯眯瞅了纪鸢一眼,冲尹氏道:“实不相瞒,我也从未替咱们临儿相看过旁的姑娘,因为在我的心里,早早便已替他将儿媳相中好了,这人啊,便是咱们鸢儿了,鸢儿打小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一直喜欢的紧,他们俩个小时候一块读书,一块胡闹,道声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当年纪夫子在世时,也曾亲口应下过,说日后待两个小的长大了,他便亲自来住持,他们两个其实也算是定下了口头婚约的,现如今纪夫子虽不在了,但我却一直记着他的话,是以,今儿个前来,是特意亲自前来赴了当年的约,向夫人前来提亲的,替我那拙儿上门求娶纪鸢,不知夫人应许与否?”


第99章 
  尹氏未料到对方性子如此直爽会来事儿, 她原本还在寻思着慢慢将话题往亲事上引, 未成想, 对方竟然直接开门见山的提亲了。
  尹氏愣了一阵,继而心中大喜,见对方这般直接, 倒也不忸怩,只笑呵呵道:“临哥儿那孩子心性醇厚,我第一眼瞧了便喜欢得不得了, 他既自幼投奔在妹夫门下, 对于他的品行德行, 我自是不用怀疑,说实话, 近来鸢儿年纪渐长, 我正在为她的亲事争相奔走, 原本也相中了好几个适龄好男儿,可是这会子放到临哥儿跟前一比,忽而才惊觉,到底什么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 难怪之前左瞧右瞧,总有不尽如人意之处, 原来, 只因那人不是对的人, 既这门亲事是原先妹夫在世时中意的, 此番, 兜兜转转,几经变故,两个小的又能在京城相遇,倒似是命中注定似的,既是天注定的缘分,我又岂能拒绝,如此一桩美事儿,今儿个我便做主替我那故去的妹妹妹夫应下了。”
  尹氏说这一番话时,只见坐在底下的王淮临紧张得面色泛红,鼻尖甚至都泛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直至最后话语一落,只见那王淮临神色甚是激动,搁在交椅上的双手渐渐握着扶手,指骨都已经泛白了,脸都微微胀红了。
  听到最后一句,应下了,确实是应下了,王淮临甚至顾不得在场这么多的长辈,顾不得往日里礼数规矩,一双炙热的双眼只急切的朝着纪鸢方向直直瞧了去,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喉咙上下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倾泻而出。
  纪鸢见了,只连忙羞涩的低下了头,脸微微红了。
  蔡氏闻得尹氏此番话,亦是十分激动的道了声:“爽快。”
  顿了顿,只忙笑着道:“姐姐这性子跟当年尹妹妹果然一般无二,当真甚合我脾胃,想来,往后咱们也能成为好姐妹的,既是如此,姐姐放心,鸢儿打小是由我看着长大的,在我眼中,就如同我闺女般,今儿个跟姐姐投缘,便也将话在这里撂在这了,往后鸢儿进了我王家门,甭的不敢保证,但这话我却是敢保证的,往后但凡哪个敢让她受了委屈,我定是不容的,包括我这个不成器的拙儿!”
  说到这儿,见自家儿子这幅开心到丢了魂儿的模样,蔡氏顿时黑了脸。
  片刻后,只指着笑骂道:“瞧瞧这模样,这人还未进门,就如此模样了,想来我这番话是多余的呢?”
  众人顺着朝着王淮临瞧去,见他面色胀红,只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一室喜气。
  ***
  这桩亲事,议得十分顺畅。
  尹氏没想到竟会这般顺利,只觉得就跟歪打正着似的。
  原先无论跟那杜家的,秦家的,还是那卫家的,都细细筹划相看,长的都相看了一年多了,细细筹划的不成,这突然而来的,竟三言两语,一下子便成了,只觉得当真是天注定似的。
  虽亲事议得过于快了,却并不代表尹氏过于冲动含糊。
  王家人来之前,尹氏基本便将她们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王家书香世家,家世清廉简单,二房门第虽不显,但听闻那临哥儿才高八斗,是个可造之材,来年是要参加春闱的,便是考不上,保不齐也是个进士,未来无可限量。
  再加上,王纪两家乃为世交。
  今儿虽为头一回会面,但她细细瞧着,见那蔡氏打从一见面起便一起拉着鸢儿的手不撒手,一脸亲近,不似作假,鸢儿又与那家姑娘乃是手帕之交,这样的情分,可不是寻常媳妇能够碰上的,当真是可遇不可求,便是那王孙贵族,怕也是比不上的。
  最要紧的便是,打从第一眼见到那临哥儿起,她迟疑了数日的心,瞬间便放回实处了,没有多余的词藻描绘,只有一个词,就是他了。
  当然,此番会面,只是口头定下了亲事,回头还得要认真的挑选个吉祥的日子,挑个好的媒婆,正正经经的上门提亲,才是正理。
  长辈们在商议间,便将几个小的打发出去了。
  ***
  纪鸢将王淮临王婉君二人领到了外头次厅,婉婉欢欢喜喜的闹着要去她的院子瞧瞧,纪鸢便依言领着婉婉前去,哪知,那呆头师兄竟然默默跟了来,纪鸢见了,只停了下来,冲着那王淮临咬牙道:“你…你跟来作甚?”
  王淮临立即跟着停了下来,立在纪鸢跟前,只一个劲的看着她,脸上带着笑,便是到了现如今,还依然有些语无伦次,道:“我…我随便走走…”
  纪鸢瞪了他一眼,婉婉见了,只捂嘴笑着道:“哥哥定是有话要对你说,我让菱儿姐姐领着我去歇歇便是了,不用你送。”顿了顿,只冲纪鸢吐了吐舌头道:“嫂嫂。”
  还未待纪鸢缓过神来,立马领着丫头跑了,菱儿见状,只得跟了上去。
  分明就是故意引得二人单独会面的。
  纪鸢往前追了两步,只听得那王淮临在身后急急喊着:“小师妹,小师妹…”
  纪鸢嗖地一下转过身来,只见师兄正一脸期待又局促得看着她,生怕她恼了似的,只急急道着:“今日还未说过一句话,就是…就是想与你说会儿话…”
  见他这幅模样,纪鸢终究有些心软了,只缓缓道着:“你说吧…”顿了顿,又放缓了语气,解释道:“咱们,咱们的亲事虽定下了,但是尚未成亲之前,还是得要遵守礼数的,况且这儿是霍家,霍家历来规矩森严。”
  对着这王淮临,说着,说着,纪鸢面上渐渐多了几分不自在。
  大抵是二人定亲了的缘故,从前压根不会这样,打小,她对他,从未曾忸怩客气过。
  王淮临见小师妹嘴里一口一个定亲,心口微热,见她没恼,这会儿心境总算渐渐平静下来了,当即稳了稳心神,尽量保持着往日的镇定,只从袖口里缓缓掏出来一个荷包,将荷包解了,从里头拿出一只凤血玉镯子,递给了纪鸢。
  他一脸热切的看着她道:“这个镯子,是祖母生前留下的,她说,这个是咱们王家的传家宝,让我往后承给过门的妻子…”
  纪鸢见那镯子看着普普通通的,见王淮临说是传家宝,便细细瞧了瞧,不多时,便瞧见那白色的玉质里头渗了一抹鲜红色的血。
  忽而忆起,之前在那小竹屋里的一册杂卷上似乎瞧见过,说市面上有一种少有的通灵古语玉,是在玉石中沁入了凤凰之血,玉质里会呈现鲜红血色,此玉唤作凤血石,因材质少有,故十分名贵。
  纪鸢瞧了心下一跳,当即立马将这镯子往王淮临手上推了推,道:“这般名贵之物,我…我岂能收下,待日后成亲后,再…再收也不迟,现下,你还是先拿回去吧。”
  王淮临却一股脑的捉了纪鸢的手,将镯子连带着荷包一把搁到了纪鸢手心,道:“横竖早也得收,晚也得收,还不如现在收了,搁我这儿,我粗苯,怕撞碎了去。”
  说完,生怕纪鸢归还似的,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只立即停了步子,忽而又扭头,微微胀红了脸直瞅着纪鸢,眼神炙热,喉咙滚动了几下,只鼓起勇气冲纪鸢道:“小师妹,你放心,日后,我…我定会好生待你的。”
  说罢,只深深看着她,眼底,满满的皆是爱慕与宠爱。
  纪鸢微微红了脸,过了良久,定了定神,冲那王淮临微微笑着道:“好。”
  王淮临定定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愈发如沐春风了,带着一丝温柔。
  ***
  王淮临走后,纪鸢低头打量着手里的这支玉镯子,只用力的握紧在了手心,良久,这才轻手轻脚的收了起来。
  亲事,就这样定下了。
  她悄然松了一口气。
  是她满意的,她相信,师兄那话,定会作数,未来,对未来,似乎充满着期待。
  当然,如果王氏那边没有算计的话。
  想到那王氏,纪鸢原本松懈的心便又紧了紧。
  她亲事都要定下了,对方并不是非她不可,应当不会再使旁的绊子了吧。
  毕竟,对方乃是一方当家主母,应当是不会…逼人至此罢。
  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生枝节了。
  这般想着,纪鸢缓缓朝着她的竹奚小院走去。
  却未料,在院子外遇到了早起才刚在霍家门口见到过的霍元懿。


第100章 
  见到这霍元懿, 纪鸢微怔了怔。
  他来这做什么?
  甄家不是来人了么?
  那可是他未来的岳母啊?
  不也正在商议着亲事么?
  怎么往这来了。
  纪鸢心里头有些诧异, 面上却不显, 见那霍元懿金冠华服,贵气逼人,此刻正懒洋洋的倚靠在她院子外的那颗大樟树下, 单手抱着臂膀,周身无一人侍奉,远远地冲她笑着, 笑容漫不经心的, 有些风流不羁, 有些慵懒随意,又隐隐带着些许打量的意味。
  是特来寻她的?
  纪鸢只远远的停了下来, 犹豫了好一阵, 这才缓缓走了过去, 路径大树旁时,远远冲那霍元懿福了福身子,道:“二公子。”
  霍元懿依旧抱着臂膀,倚靠在树身上, 未动,只嘴角含着笑, 朝她淡淡笑着, 问道:“听说你前些日子生病了, 可好些了?”
  纪鸢立即四下瞧了一眼, 每每见了这霍家二公子, 她的第一反应总是要四下张望一番,没办法,眼前这人,是她惹不起的,她这院子偏,寻常时候倒是不会来人,可无论来不来人,她现如今亲事都已然敲定了,都不适合见任何外男了,更何况,还是这霍二公子,有王氏与甄姑娘双双把关,整个霍家,她最为忌惮之人。
  是以,当这霍元懿问她话时,纪鸢只将双手交握在身前,微微垂着眼,没有回话,正要措辞离去。
  霍元懿慢慢放下了臂膀。
  ***
  过了良久,纪鸢想起了一茬,只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那霍元懿跟前,一脸认真道:“上回在戴家,是二公子帮了我,二公子的恩情,纪鸢记下了,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纪鸢的地方,二公子只管提便是,只要纪鸢办得到,定会全力以赴。”
  说罢,又冲那霍元懿认真一拜,拜完,转身便走。
  霍元懿却忽而唤住了她,唤了声鸢儿表妹,随即定定看着她,忽而似笑非笑道:“真的…只管我提么?”
  纪鸢双目闪了闪。
  霍元懿盯着她瞧了一阵,真的似乎想要提些什么,只是提到嘴边又忽而笑着改口道:“能留下陪我说会儿话么?”
  纪鸢闻言,只有些诧异。
  霍元懿晓得她的顾虑,只挑眉道:“你这儿僻静,不会有人来的,便是有,也皆是你院子里的人,只管放心。”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又不做别的,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说这话时,语气竟难得有些落寞,虽然面上在笑着,但眼中却是无神的。
  这霍家二公子向来风流倜傥、谈笑风生,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这还是第一次从他眼里瞧到这般神色,纪鸢有些踟蹰,明知不该如此,可脚下仿佛黏住了似的,过了好半晌,心里头叹了叹,道,她到底欠了他的,鸿哥儿那算一回,戴家那亦算一回,往后她离开霍家了,此生恐不得相见,终归不想欠人。
  这般想着,纪鸢语气缓了缓,道:“二公子想说些什么?”
  霍元懿见她语气温和细软,微微有些失神,两人见面次数虽不多,但每次她总是急着走,与他刻意保持着远远地距离。
  这还是头一回二人如此心平气和的站在一块儿说话,这种感觉,只觉得有些奇妙。
  上回戴家一别,已有些时日未见了,只觉得对方瘦了一圈,便是如此,依然美得夺目,静静地立在那里,静如处女、窈窕无双,霍元懿细细将纪鸢看了又看,想了想,只低声问着:“妹妹跟王家公主…议亲呢?”
  妹妹这两个字叫得有些暧昧,这话这语气,亦是十分亲近,仿佛是两个十分亲近熟稔的人之间才能问的出来的。
  纪鸢微微抿了抿嘴,面色微微冷了冷,并没有回答,反而抬眼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二公子不也在跟表姑娘议亲么?”
  这话倒不假,霍元懿闻言蓦然笑了,他这一笑,凤眼微微上挑,只觉得勾魂摄魄。
  “倒是有趣,他们长辈们议得风生水起的,咱们两个当事人此时却在这儿说话,表妹觉不觉着有趣?”
  有趣个鬼?
  倘若不是因为他,她压根就不会在这会儿陪聊。
  不过,听出对方话里一些个…奇奇怪怪的味道,纪鸢聪明的选择了沉默,同时心里一阵惊诧?
  莫不是那霍元懿对自己那门亲事有些微辞么?不然,她怎么听出了些许复杂意味?
  那人可是甄芙儿呀?他嫡嫡亲亲的表妹啊!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早起见了,只觉得二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且瞧着,他待那甄芙儿,分明是满脸宠爱的啊?
  不过,他对自己的亲事满不满意,皆跟纪鸢无关,纪鸢见他总是左右而言其他,便渐渐失了耐心,只一本正经道:“二公子到底想要说些什么,若是无事的话,纪鸢便暂且告退了。”
  霍元懿微微叹了口气,所幸讲话说开了,道:“我觉得妹妹跟王家那个公子,并不相配。”
  纪鸢听了,面上泛起了一层薄怒,道:“我跟哪个配不配,与公子无关,二公子今儿个前来,若是想要戏弄我的话,请恕我无理,我屋子里还有客,二公子请自便,纪鸢恕不远送。”
  霍元懿见纪鸢动怒了,似愣了愣,非但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满脸稀罕,只觉得认识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认识她似的,没成想,竟还是个炮仗脾气,霍元懿定定的盯着纪鸢,良久,忽而没头没尾的道了声:“鸢妹妹,不若跟了我吧。”
  这话出口时,霍元懿自己亦是明显怔住了。
  纪鸢听了,面上几经变色,先是震惊,后是震怒,最终,只盯着那霍元懿冷笑道:“跟了你?怎么跟?做你的妾么?二公子今日议亲定了正房夫人,所幸想要坐享齐人之福,一并将妾也给纳了么?二公子想法甚好,只纪鸢福薄,亲事已定,当不起二公子厚爱了。”顿了顿,微微眯着眼,道:“我纪鸢虽双亲不在了,却也知自爱,也是正经人家女儿,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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