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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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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抱香冷静,立马冲出门外,远远看见一个小厮经过,三言两语便说清了状况,打发他托萧长谣秘密请了大夫过来。
我脑里一片空白,跪在软塌旁边,只顾帮娘拭着盗汗,对身旁一切浑然未觉,待见萧长谣和近卫半押了个大夫进门,才晃过神来。
她虽昏倒过去,但眉间深蹙,显是疼痛万分。额角数根打湿的长发,弯弯曲曲的粘在颊旁,宛如废池深底的绿藻,浓浓的散发着死亡的腥臭。那大夫围着她诊了半天,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心急火燎,怒喝一声“庸医!”,一咬牙对向秋道:“去把平常给娘看病的张太医传过来。”
萧长谣一听,立马拦道:“咯血症可大可小,若让
17、和亲(补全) 。。。
心人得知,难免要兴风作浪。”我猛然回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那是我娘亲!”说着便要甩开他的手,谁知他死死拉着,那草草包扎的手,已渗出血水来。
我死死盯着他的眼,却不肯松口,只觉得心急火燎,双眼发酸,那炙人的泪在眼眶中转悠,几乎要翻涌出去。手下愈加用力,再来已是一片潮腻。
我狠狠瞪着眼,仿若下一刻,便要拼个鱼死网破,却突然想起二哥宣我下山,说过那句“吃软不吃硬”,我忽然放软了声,幽幽地叹了句:“连你也要阻我,我总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小说下载网﹕。。】
自己半假半真地说了出来,才觉得话里辛酸,忍了许久的冤屈泪,就这么啪啦啪啦往下掉。
被我这么一哭,他一牛车的话,都吓回到肚中,目瞪口呆的举着正滴血的手,不知该继续劝诫,还是该转口安慰。
趁着他被抱香扯到一头包扎止血,我早已打发人去传御医,一边暗自苦笑,从小到大,我从二哥身上学来的都是这么些不光不彩的招数。
母亲这是急病,本就容不得拖延,经这来回一折腾,待请得张太医,也已误了治病的良机。因为灌不进药,只好施针、烧艾,弄了一夜,直到天明才见母亲转醒。
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太医却接着道母亲吐血乃当年难产落下了痼疾,致离经之血蓄积体内,恰因急火攻心,肝郁犯肺,血溢气道,极难调理,即使这次得幸救回,也难保下会安好。
我这头纷纷扰扰,别的宫中却传出母亲身染痨疾的传言。恰遇吐蕃使节将至,经张氏一番搬弄,父皇便下了一道旨,要打发娘至别院疗养。我没敢让娘知道,只作是按原来计划到京外游玩,立刻让人收拾细软,明早便起行。
我梳着头,边告诉自己莫要生气,心中思绪却如这打结的头发,越用力,便纠得越死,我死命一挣,应声拉断了一撮青丝,揪得头皮霍霍生痛,像巨石落湖心,衍出阵阵余波,遗痛难消。
我满脑心事,无处可诉,手捂伤处,越发觉得气馁,索性上榻休息,起身却不见抱香跟上。她低头绞着衣角,踟蹰却步,经向秋手肘一碰,才会得过意来,好半会方上到身旁伺候,边帮我脱衣,零星说了点杂事,我心中烦闷,吩咐她自行决断,便要放下帐钩。
她忽然上前几步,跪在床踏之上拦住了我的动作。
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她手里的一朵烛火亮着,将她的眼睛映照得明晃晃,仿如有火星掉入了瞳中,在眼底烧着燎原的异彩。
她微笑地吐着话,流畅似乎练习过了无数次,快得我回过头来,才想起她说过什么,所以又呆呆的问了句:“你说萧长谣什么?”
她
17、和亲(补全) 。。。
才重复了一次:“公主明儿一早起行,怕来不及知会萧将军,不如趁夜色未浓,亲自告知,也可顺便探望他的伤势。”
听着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她那盼望的眼神,变得幽怨缠绵。我恍然,抱香竟是爱着萧长谣的。
细细回想山上的一点一滴,她总是不经意间,在我面前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我怎么都没有发现?
本该为她高兴的,可眼前的困境,已经将我压得体无完肤,再无力去管旁人的事情了。我摸出了腰牌,往她手里一塞:“唔,那你去看看他,我们也难料什么时候方能回京,你多聊一会,赶着下钥前回来便行。”
本以为会欢天喜地的人,却拉着我的衣袖,用那泫然欲哭的脸,苦苦相求,“奴婢请公主移驾。”
“我当日既下了狠心要断了他的想念,今天就断不会再跟他纠缠不清。”看着她忽然黯淡下来的眼睛,我虽然不忍,却还是决定摆明态度。“我对萧长谣冷淡,不是正好给了你表现的机会吗?我到底有哪里好,让你想方设法都要将我和萧长谣送作堆?”
“奴婢求的是他高兴,不是自己高兴,我去了他看不懂,见了你,他才知道奴婢心里想着他。”
她待要再开口,我的头又开始痛了,便拜了拜手,说了句场面话:“行了,我意已决。本公主身份高贵,一身盛宠,纾尊降贵向区区一介五品武官辞行,也不成体统。你就当代传旨意,早去早回罢。”
不料她依然跪着,大有我不答应不起来之势。
透过昏黄的纱帐望着她,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忍不住道:“我老实告诉你,师公以术数见长,却从不肯教我,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命不好,他不欲我知晓,索性从来不对我提,在我面前也从来是一幅神棍的模样。要不是当年说漏了嘴,露了一句女命破宫,让我留了心,我也不会晓得。所谓女命破宫,则富贵不久,寿短早夭,克母刑夫。这些我以前都是不信的,可你现在看看卧床的娘娘,你说我何必再造孽?以后我要是真要嫁人,那人必是我的大仇人。这样说你懂了吗?”完了便转过身去,再也不语。
却没想到,这句自己都是说着玩的话,却一语成谶。
一月之后,吐蕃来使求降公主之亲。礼部尚书当堂上表:祚庆公主,姿度荣茂,温惠淑慎,能修女师之训,动中礼范。宜正汤沐之封,式崇下嫁之礼。朝臣附议。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时催促自己:让这个文快点到高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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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荣华 。。。
不知这算不算是衣锦荣归?
除了宣旨的施礼太监,单随驾的仪仗就达十人:捧吾仗,立瓜,卧瓜,骨朵的宫人各二,一人持金黄罗曲柄绣宝相花伞傍于身侧,再后由两人撑红罗绣宝相花伞相随,最后还有两对人分别执了青罗绣宝相花扇和红罗绣孔雀扇列于队末。
母亲听到圣旨要迎我回京行笄,又见这样了的排场,欣喜难抑,仿佛病也好了大半。刚能下床,便欢天喜地嘱奶娘给我张罗行头。我也咧嘴大笑,收了东西,不敢耽误连夜启程。
只怕再多待一会,会让娘看出端倪。
我早收到风声,此番上京,明曰及笄,实为和亲,但当她的面,我只好强笑赴鸿门。向秋帮我收好了披风,立马道:“不若马上让探子去信广顺侯,让他请旨辞婚?”
我还没听完,便讪笑起来:“二哥身边的细作说,使者本属意八妹,全因广顺侯舍不得孙女远嫁,才撺唆了人家来京求婚。难得有人要助他的小心肝脱困,他怎会不乐得弃車保帅?”想起初见时情景,我孤零零的笑了几声,才低低接道:“你真当他是我外公么?”
说出口,才觉出话里的酸涩,原来当年那句童言竟如此深刻的印在脑海之中。
那时韬光养晦,花尽心思,才得见广顺侯,求他允我参政,却叫八妹冲口而出的一句话,几乎打入十八层地狱。到了如今,又是因她惹了祸,就让我代她出嫁,原来十年风雨,几番变化,到头来还是活在别人的一句话里,叫我怎能不恨?可怜害我的人那么多,能救我的却一个都没有。
师公云游四海;萧长谣承命南征;离开半年里,我仅靠书信与京中联系,对朝政生疏了不少,只好忍气吞声,以静制动。
刚开始我还能忍受,直到婚使进京,父亲仍不肯召见,二哥索性三天两头便打发人送来喜服绣品,每一件,都仿似投进火里的柴,噼哩啪啦溅出滚热的火星,让我错觉再不做点什么,整个人便要被心火吞噬。一路寻思无果,回过神来,行辕却到了大哥府前。
守门人不知底细,见来的是过气的红人,一句“爷还没起”便想将我打发。我懒得与他多话,著侍卫撞开了门,直接将他丢予管家发落。从小父亲便教我,秦家人,可以无财,可以失势,却不能丢了威风。今天我秦国昭再虎落平阳,也不至于叫自己养的狗欺负了去!
下人见了,不敢再发一言,领我进大哥屋里。临到门外,众人欲言又止,迟迟不敢通报。我心生疑窦,上前两步,推门而入,却被里面相拥而眠的身影吓了一跳。
缠绵中一人厉声问道:“不知道爷在休息吗?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一会便看见一个衣衫不整
18、荣华 。。。
的男人,从里头施施然出来,见了这个阵势也不怕,居然唷了一声:“哪里来的小泼妇?什么时候竟来了个女人到这太子府里捉奸。”
我不回答,转头训斥管家:“你就是这样给我当差的?底下的人不管教,伺候主子也不懂吗?看你找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服侍。立马给我带下去。”
我心底知道这是官员孝敬给太子的男宠,但不好明讲,只好推到下人的头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宠还偏要还嘴:“你什么东西?敢说堂堂陈州知府义子,当今太子的座上宾不三不四?” 偏偏大哥正好醒过来,听了这里,糊里糊涂的发话:“谁惹了我的小心肝,让冯管家带下去罚就是了,快快回来再陪我睡个回笼觉。”
我忍无可忍,低喝:“你还嫌这破事不够街知巷闻么?”大哥惊起,匆忙走了出来,头低着不敢看我。老久才嘟囔“小妹,什么时候回京来了?”
恶气攻心,我嗓子眼一酸,眼泪便像活泉水般软软的涌出来:“我都快被人卖了,你居然不闻不问,风流快活?可怜我费尽心思替你打理朝政,帮你遮掩丑事,你自己不收敛,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到处招摇,行,你就玩吧,等我被二哥嫁到吐蕃,看你还能快活多久?”我一口气说完,掉头就走。
“对不起,”他拉住我,呆呆的重复着:“我不知道。”
“不,是我对不住你。”
北风中的窗棂,轻轻一动,就发出干涩的惨叫。房檐上的蛛网,被吹得破落不堪,只靠零星的几缕蛛丝,勉强依附,垂死挣扎。我看着这些似曾相识的景物,我仿佛回到多年前,那个孤苦无依的冬天。
“是我一厢情愿的像要帮你坐上龙椅,逼着你争气,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听我的。”我从肩膀上拿下他的手,边拍着:“玩去吧,我没这个本事管你了,去玩去吧。”
大哥急了,立马指天发誓:“小妹,千万不能!往后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随你爱怎么样吧。你的事我是再也管不着了。”
“不会的,我马上给父皇上书,还有,我写信跟外公讲,他一定会听我的。”
我嗤笑:“你说反了吧,广顺侯说是一,你什么时候敢说二?你不是他的好外孙,好太子吗?”
被晾在一边的陈少爷不干了,“看你终于说道重点了,我看兴师问罪是假,来找人帮忙是真。没见过找人救命还这个阵势的。我说太子爷,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你帮她干什么?喝,还撺掇你赶我们!活该她被赶到那蛮荒地儿去。”
“忘恩负义?谁给过我恩来着?他?”我指着大哥,再指了指天“还是它?”我冷哼一声,“既然你们将我看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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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从此就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说罢甩门而去。
出门的时候,脚还在发抖;上车时几乎摔了一跤,亏得向秋恰恰扶了一把。“公主别往心里去,他就不算你为他奔走撑持呢?即使不算这个,兄弟姐妹有个什么是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么?”
我透过天井,看着那四方的天,不得不苦笑:“这理对你们平常人家是对,可这帝王家里,一个不慎都是杀头的事,哪还有这个说法?说句心里话,那男宠他是说得没错,平素帮大哥,我存了私心,可我要不自私,怎么在这狼窝里头存活呢?
向秋搀着我,显是想说什么,可又想不出办法,只好呆呆地陪着。
管家从里头跟过来,见着空儿就连忙劝着,一边还絮絮叨叨要帮我惩治那些男宠。
我灰心丧气,禁不住向他发火:“事情搞成这样,现在说要罚又有何用,要说挽救,那先前为何从未跟我通报?”
我止住他的话头:“你也不必跟我解释,我知道这是我大哥的主意,可您是府里的老人了,但凡有一丝帮我的心,也不会叫我现在才知晓,而且还知道得这么不堪。我不晓得这事情里头,二爷是不是给了什么好处,是的话,那我要给你哭一句,以我了解,二哥这种人用人谨慎,大概事成之后,也不会容得下你这个叛徒;如果不是,那我也不能恭喜你,因为呀,你主子就要身败名裂了。”我苦笑,“而本公主呢,也快要被赶出皇城,啥忙也帮不了,咱这就别了吧。”说着,便放下了车帘子。
车刚动;我又掀了帘。管家喜出望外;却见我嘱咐车夫:“绕着城走一圈再入宫;这不定是我最后一次看这个皇城了。”
车把式有一下没一下地抽着马;慢悠悠地在城里晃荡。我把窗帘扒开一条缝,就这样痴痴的看着:酒店的老板娘趁着沽酒的空,不时给客人抛个媚眼,趁买酒的人光盯着她脸,双手迅速把满上的酒又倒回坛子里头;茶寮的小二光顾招呼客人;一转过身,就被伺在一旁的几个小乞丐一拥而上,顺去了蒸笼里头的热腾腾的大包子;玩杂耍的把数十斤的大刀抡的虎虎生威,围观的人群拼命往前头挤,惊叹的同时,还不时发出踩到对方的骂咧声。
皇城脚下的人,数十年,百千年如一日地生活着,不管上面换了几朝天子,磨了几多壮志,老了多少红妆。我静静地隐没在这片喧闹中,多想就这样,就这样消失无踪,再也不用管那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荣华与拘束。
我捏着向秋的手,越抓越紧,几乎就要跟她说:我们逃吧。马车却在此时,停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很久么更新了,不过这个小破文大概也没什么读者,所以没人会PIA偶,鼓掌,哈哈!
其实。。。快到戏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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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破釜 。。。
我捏着向秋的手,越抓越紧,几乎就要跟她说:我们逃吧。马车却在此时,停住了。
半顷,侍卫隔着门帘,低声回到:“前方平民聚集,挡了去路。是否改道而行?”话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一阵骚乱。
我不耐烦,着人去探。向秋看我脸色不豫,主动下车察看;回来时一脸惴惴:“说是一平民女子逃婚未果,叫村人给逮了回来,生生打死在路边,惹了不少人围观。”
我心一沉,听见自己说:“过去看看。”
女尸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盖住了脸面。绣花鞋不见了一只,露出她白皙的脚。
我蹲下来,掏出香帕,盖住她红肿的脚踝。她大概一辈子娇生惯养的,从未行过那么多的路,可她会是多么高兴,这是第一次她这双脚走自己的路,所以她拼命赶,拼命跑,可是,命就是命,她崴了脚;死在了这冰冷的街头,还要被人冷眼旁观,说长道短;评头论足。
这会不会就是我的明天呢?
深深吸了口气,我站了起来;下定决心;向马车走去,“让人把她葬了吧;只望我以后若有这样一天;也遇到个给我收尸的人。”
向秋大骇,连“呸”了几声;让我吐口水重讲;见我不睬;便又独自合掌求天去了。
车夫掀帘;躬身问道:“公主;还是绕城走吗?”
我扭过头;缓缓扫视了一遍这个我出生的地方;这片热闹却又冷漠的土地,凄然一笑:“不;咱打道二爷府。”
二哥府里灯火辉煌,门前挂一双红灯笼,早早就摆起来迎客的阵势。
从婢女手中接过茶,递到二哥跟前:“看来二哥早猜到我要来。”
“妹妹确实忍功非凡,比我预料的还来晚了几天,不过,”他狞笑,“幸亏没有叫二哥失望。”
我忍怒颔首:“妹妹如了哥哥的意,二哥是否也能达成四妹一个心愿?”
他掀开杯盖,轻轻的刮着面上的茶叶末:“说来听听?”
我迟疑了半刻;才低声道:“妹妹想在生辰宴上见未来夫君一面。”
他笑,把刚到唇边的茶水远远地又放回了几上,盯着我:“二哥与吐蕃素无交往,不懂妹妹所谓何意?”
“我都认输了;你到了此刻还防我如斯。咱俩虽非一母所生,但兄妹多年,难道不顾半分手足情谊?”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可不吃你这一招。”
我气结,再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整了下袖子就要告辞而去。
不料门前突然闪出了一个小身子,将我撞到在一边不说,还哇哇地坐我腿上大哭。
奶口匆匆赶来,被我发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以为我要怪罪,也不管皇孙,腾地就跪下磕头。
19、破釜 。。。
我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转过头去招呼二哥:“儿子哭的这么厉害,你这当爹的也没个动作。”
却见二哥走了过来,抓了抓小娃儿的脚,又拉了下他的胳膊,就是不懂怎么把他抱起来。
我讪笑,终是自己起了身,托起娃儿,打发了省悟过来的奶口,偏将他放到二哥怀里。“连抱娃儿都不会,也算孩子他爹?!”
二哥罕有的红了脸,硬撑道:“谁说我不会!我六岁的时候就会抱你了。”话出口才觉出唐突,连忙又住了口。
我心头一动,忙舒了眉头,面上只是笑,戳着娃儿的脸蛋:“可怎么我就记得你欺负我了?”
娃儿见有人抱,呵呵的笑了起来。我轻轻地捋着他的额发,似真似假地叹气:“你爹比我长,欺负我就罢了,你比我小也整天欺负我。”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们站得很近,而中间,一同扶着个流淌我们秦氏血液的孩子。我抬头,目光灼灼地看他:“哥哥说呢?”
他双唇紧抿,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没有言语。
看着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掏鸟蛋。窝筑在树梢边儿上,谁的手也不够长。大哥不服气,就对兄弟姐妹们说,谁能把蛋给弄下来,就把长信侯送的大宛马给了他。二哥二话不说,立马就爬了上去,冒着摔下去的危险也要往那细枝上爬,最后鸟蛋掏到了,可二哥却悬在树上半天,要几个侍卫合力才把他从上头救了下来。
我在心里笑自己:这样一个对自己都狠的人,你居然想他对旁人人怜悯?我终是放弃,转身离开。行到门前,突闻他叫唤。
却听他道:“二哥与吐蕃王子并不认识,但恰好知道一位吐蕃友人,对中原文化极有兴趣,如妹妹不弃,明日会带同赴宴。”
我喜出望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二哥却没再看我,手势僵硬的逗着儿子玩,“你小时候可比他皮多了,能不招人欺负么?”我笑,低眉敛目;躬身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先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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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惊鸿 。。。
因为眉疏;我不笑的时候;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揽镜自照;自己央求二哥的时候;究竟是一副什么可怜相?
饱蘸黛墨;将眉峰高高拉起;像要勾破那一切伪善怯懦;划出一道凌厉的狠。
刚搁笔;向秋便来报;二哥已携贵客临门。
我不急不忙,看了好一会儿镜子,才问:“我好看吗?”
向秋咬着下唇拼命点头,却禁不住泪水流了满面。
我悠悠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到我身边,让她趴在了我膝上哭。
“本宫画了妆,不能哭。你就帮着把我的份一起哭了吧。”
抱香进门看见,也不禁红了眼,擦干了泪才说:“大爷的人也到了,正于后堂休憩。”
我起身,披彩衣,着脂粉,将自己打扮得浓妆艳抹,艳丽妩媚。抬头挺胸,昂然入座,果然惹来一阵交头接耳之声。
我强自镇定,转着眼珠子向二哥旁边那人看了一眼。
吐蕃王子德赞林森身量高大,相貌堂堂,完全不若我想象的粗鄙。只是不知是不适应宴上的靡靡之音,还是不喜欢大家猥嫚的低语,他眉头拧的死紧,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注意到我的视线,他转过头,目光箭一般朝我射来。
我一愣。随即卧倒在椅靠上,半眯了眼对他笑。
他似没有料到,脸上由红转黑,如打翻了七彩染缸。
二哥见势色不对,站起来就要离开。事不宜迟,我赶紧拍了拍手,一帮搔首弄姿的男人便从侧门鱼贯而入,纷纷来到宾客身旁伺候。
抓起递过来的酒杯,我顺势往男宠身上一挨,朝宾客敬道:“今儿个多谢大家伙赏光,参加本公主的生辰宴。”
“我生性随达不羁,因不喜宫中生活拘束,久不回京,与各位臣工疏于联络,是本公主的不是,先给大家认错。”说着猛灌了一口。“幸得太子体谅,为我在府中广置面首,不想一来二去,倒给太子惹了不少闲言风语。”
“我不欲藏私,趁此机缘与大家分享,也算是尽了本公主一点心意。”说着又干了一杯。不好此道的大臣,被袒胸露乳的男宠们逼着喝酒,霎时尴尬万分。
我心里暗笑。对着二哥遥遥举杯:“最后还要敬二哥。”
直面他的铜铃大眼,我哈哈一笑,才继续道来:“诸位不晓得;他怕我声明狼藉,在京城寻不着婆家,特地在吐蕃那寻了个冤大头;居然要风风光光的把我迎娶过去当王妃呢。”
我脚步浮浮地站了起来;嬉笑着走了过去;不管一路洒酒;就是要和他碰杯:“四妹谢哥哥成全。”
二哥盯着我;仿佛要在我身上烧出两口大洞。
完了我又向他右首敬去:“这位客人怎么
20、惊鸿 。。。
不喝?未请教?”
德赞林森狠狠地把伺候的男宠往旁边一甩,踏前一步,却叫二哥一挡,替他答道:“这是本王的一位吐蕃友人,怎么?妹妹不欢迎?”
我莞尔,双掌在德赞林森脸上一拍;拉到眼前;研究了好一会儿;才醉醺醺地说道:“你长这么漂亮;我怎会不欢迎呢,你若不是二哥的人,本公主一定收了。”说着娇媚一笑;将伺候自己的面首推给他:“我把他赏你;他功夫好。”还叠着说了几声:“慢慢享用。”
众人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纷纷停了奏。相形之下,将他“叱喝叱喝”的抽气声显得更加吓人。
我浑然不管;大呼:“奏曲!上歌舞!”便又东倒西歪的又走回上座。
德赞林森上前一步; 拔出腰刀:“在下远道而来;未备厚礼;请以舞刀为寿。”说着不等答应;便在座前挥舞起来。
我未曾料到他有这么一手;群臣侍者,均手无寸铁。他越舞越烈;已近身前,却无一人拦阻。
我冷汗涔涔;几次想站起,才发觉数杯烈酒下腹,已醉得连站也站不起来了。
仙乐风飘;却见一个红衣男子提剑而入;朗声道:“一人舞刀略嫌无趣;不若二人斗剑。”语毕,锵然出剑。
德赞林森气在头上,巴不得与人打架泄愤,刀锋一转就向前劈去。
却不料那剑软如灵蛇,{奇}轻松一弯就卸了锋芒。{书}男子手指扳着剑端,{网}轻轻一弹,笑了:“君不见山人平生一宝剑,匣中提出三尺练。”
转手一个剑花,簌簌的擦着德赞林森的腰间而过。“寒光射目雪不如,草堂白昼惊飞电。”
德赞林森吓了一跳,来不及举刀,缩着肚皮连连往后退去。不料剑峰变刺为击,顺势在他腹间一拍,将他击得倒退几步,摔倒在地。
他也不恼,从地上一跃而起,卷起袖口,将袍角束进裤腰里,弯刀紧压胸前,对男子认真道:“不料你区区男宠,也耍得一手好剑,再来!”
我在一片眩晕中,竟见得红衣男子转头,深深望了我一眼,待再面向德赞林森,虽笑容未敛,眼中却变作一片决然。
不知道是剑先出,抑或刀先发。金石相击,刀光剑影,眼前银光闪烁,若狂风乱舞,雪片飞散。
“吾祖随天逐胡虏,屯军黑松阵云苦。”
“嘭”的一声,兵刃猛然相接,划出一串长长的火花。弯刀顺势而上,轻轻一拖,便在男子的面上划开了一条细细的豁口。
男宠却毫不在意,用剑柄抵着刀锋一扭,把德赞林森的手臂反绞到后面,死死压住,继续吟诵:“成功策勋仗此物,七十二漠何英武。”1
德赞林森听了他含沙射影,骂自己是胡虏;更
20、惊鸿 。。。
不服气,将弯刀旋着一掷,飞出的刀就像一个锋利的圆盘,居然把剑断成两截。德赞林森顺手接回飞刀,抬手就要往男宠身上扎。
心中一惧;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就站了起来,大声喝道:“住手”。二哥也觉得德赞林森过了火,连忙出来制止。
见得二人分开,我才松了口气,脚一软,就要摔倒,却发现身子落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那男宠仅用一手搀着我,另一手往身后藏,那袖中银光一闪,分明就是刚才那半截短剑。
我已经晕的不行,可戏却要往下演的。我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揪着他的袖子娇嗔:“谁也不许伤我的,我的。。。。。。情郎。”
那男宠也配合,头靠到我耳边,将我打横抱起,堂而皇之的宣布:“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在此慢用。”
我不知道是醉的还是臊的,轻飘飘的卧倒在他怀中,两抹眼尾酥媚;满面桃色春红。
注释:
1。岳峦(明朝)的«;舞剑行»; 的前四句。全诗为: 君不见山人平生一宝剑,匣中提出三尺练。寒光射目雪不如,草堂白昼惊飞电。吾祖随天逐胡虏,屯军黑松阵云苦。成功策勋仗此物,七十二漠何英武。十圣承平久不用,四海风尘犹澒洞。静听常因风雨鸣,深藏恐逐蛟龙动。枯鱼之宴无乐方,为君起舞当斜阳。左右回旋还自翼,变击为刺随低昂。黄子翩翩出介胄,吾忝忠武为其后。二家文武世不替,况与吾家各亲厚。舞罢悲歌蓟门曲,蓟门柔桑眼中绿。呜呼!丈夫四十未封侯,何事日日衔杯剑应哭。
作者有话要说:更一章,作为给自己的礼物~~~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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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鱼戏 。。。
我迷迷糊糊,满目眩晕。醉卧于榻上,身子像是蒸在锅中的热菜,滋滋地往外冒水。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我的脚踝,顺着小腿往上爬,似逡巡在黑暗中的小偷,朦胧地搜索着我体内的热。
可我觉得还不够,捻起他的手,摁到了心窝上。一睁眼,就望进那双惊讶的乌珠里。
显是没有料到我还醒着,男宠的呼吸骤然紊乱起来,低头就要把手抽出来。
我醉醺醺一笑,伸长了手去捏他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也没管听不清回答,“反正,你们都不用回到大哥处了。从今往后,在天下人都眼中,你们就是我的人了。”
他闻言不语,用力一挣,将我掀翻开来。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我以为他不服,仗着七八分醉意,大声呵斥:“站住!你没听清我的话吗?”
谁知男宠慢下脚步,回头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电闪雷鸣,爱恨交织。
他把门栓好;回头就脱了外衣,趴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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